“花酒行者跪地求饒,四代族長心慈仁善,不妨他突然偷襲。四代族長將花酒行者當場擊斃,但自身亦受重創,不久逝世!哀哉!魔道中人,果然背信忘義,翻臉無常……”
鐵若男讀著這行內容,雙眼卻漸漸地黯淡下來。
“可惜。這花酒行者是被當場擊斃,不可能留下傳承了。若是他能留下傳承,這時間剛好對上呢。”少女心中嘆息。
她并不放棄,又將古月史典細心翻看,直到時間耗盡,古月藥姬來催促。
鐵家父女一走出家主閣,方正就從迎了上去:“有什么發現嗎?”
鐵血冷沉默,鐵若男苦笑著搖搖頭。
但方正卻道:“我剛剛想起來一件事情,也許對你們會有幫助。曾經哥哥和赤脈走的很近,赤脈的家老古月赤練曾當眾維護過他。鐵姑娘,你,這酒蟲會不會是赤練私下里,送給哥哥的呢?”
“赤脈的人?”鐵若男皺起了眉頭。
“沒錯。在狼há之前,赤脈、漠脈是我們古月一族,最大的兩個勢力。”方正解釋道。
怎么又牽扯到赤脈了?
鐵若男沉吟不語。
她感到頭疼。
這是她第一次破案,原自信滿滿,但真正自己實施起來,卻感到困難重重。
以前看父親破案,如抽絲剝繭,有條不紊,條理分明,簡直是水到渠成。但現在當她自己實踐,這才知道破案的艱難。
有時候毫無線索,有時候各種線索胡亂涌現,叫人不知所措。
真相一直籠罩在迷霧當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距離真相更近了,還是更遠了。
赤脈的這條線索,究竟有沒有用呢?
鐵若男不禁感到茫然,她下意識地看向父親鐵血冷。
“父親一定已經掌握了線索了吧。”少女心中對父親的佩服之情,加深厚。
“若換做父親,這個案子應該早就破了。我距離父親,還是太遙遠了。不過,就算是自己失敗了,只要有父親在身旁,終究會真相大白,將兇手繩之以法的。”鐵若男心中既羞愧,又感到一種驕傲。
有鐵血冷在,她并不擔心罪犯會逍遙法外。
但少女很快就搖搖頭,心中有些氣惱。
這些氣惱,完是針對她自己。
“若男,你真的是太沒有出息了。你不是想要超父親的嗎?總是想要依賴父親,這樣的心理,絕不會有超的一天的!”
“若男,你要加油,你可以的!”少女抿起嘴,暗暗為自己打氣。
她的斗志又涌上了身。
她決定將先前的假設推翻,重頭再來。
“如果酒蟲,不是方源從遺藏傳承中所得,而是別人給的。那么赤脈有最大的嫌疑。但是,這又有一。赤脈為何對一位丙等資質的普通學員,刮目相看,要秘密地給他酒蟲呢?”
“方源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優勢,值得赤脈去投資的呢?就因為他是方正的哥哥嗎,不對,這些價值太渺。等等,未必是赤脈主動投資,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赤脈被方源要挾!”
“如果是這,方源究竟掌握了什么樣的把柄,使得赤脈捏著鼻子,乖乖地向一位連蠱師都不是的學員妥協呢?”
鐵若男苦思冥想,一個答案漸漸地顯現在她的腦海中。
但這個答案太模糊了,仿佛是窗紙后的一抹燈光。鐵若男能感應到,知道它就在那里,但卻接觸不到,看不清楚。
“父親。”少女忽然抬頭,看向鐵血冷,“我想借用一下仙人指。”
鐵血冷語氣低緩:“這仙人指,所給的提示,都是依據栽種者所知道的線索。它只是替你思考,并不一定正確。你確定要用么?”
少女頭。
仙人指是一顆種子。
鐵若男取之埋入腳下的泥土當中,然后手掌心貼住地面,灌注白銀真元。
幾個呼吸之后,她撤回手掌。很快,就看到泥土松動,一棵幼苗破土而出。
初生的幼苗,帶著半透明的綠,十分鮮嫩。它見風生長,長大,從嫩嫩的黃綠sè,變成蒼翠,最后變成碧綠。
它長成的形狀,仿佛一株仙人掌。表面帶著尖尖的黑刺,皮肉厚實,碧綠盎然。
須臾間,在它的部zhōngāng,就冒出一朵花蕾。
白sè的花蕾漸漸長大,成為花苞,嬌艷ù滴。但仙人掌主體,卻萎縮下去,仿佛是缺少水分干癟。
鐵若男伸出芊芊手指,輕輕地摘下這個花苞。仙人掌頓時灰敗下去,幾秒的功夫,就徹底死亡。
仙人指,高達三轉,是消耗型蠱。
鐵若男取出這個花苞,心翼翼地展開。
花苞卻非是片片花瓣包裹而成,反而類似一個紙團。
鐵若男將花苞完展開,就成了一張正正方方的花瓣白紙。
白紙上寫著兩個字——“資質”。
這兩個字,對于其他人來講,平淡無奇,莫名其妙。但是對于鐵若男來講,卻是最重要的提示。
仙人指這種草蠱,來就是運用于此,給苦思冥想而不得的蠱師提供靈感,常常有捅破窗戶紙,令蠱師恍然大悟的作用。
“對,就是資質!”鐵若**叫一聲。
她旋即從懷中取出信件,這信件中記載著賈富收集到的部情報。
在這情報當中,有這么一行內容,寫著凈水蠱在何時何價被古月赤練收購。
“對,就是這個!我先前也掃到這處內容,卻沒有想到更深層含義。總覺得有個地方忽略了。仙人指替我思考,給了答案。沒錯……凈水蠱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消除空竅中異種真元的氣息。”
“古月赤練為什么需要他?呵呵,這個情況太常見了,很多山寨都時常發生著。應該是給赤脈的繼承人用的罷。赤脈的繼承人資質不堪,古月赤練就灌注真元,拔高他的修為。為了消除此舉的后遺癥,就需要凈水蠱。方源不知為何掌握了這個秘密,就來要挾赤脈,因此逼得赤脈妥協,給了他酒蟲。”
鐵若男口中喃喃不斷,出了她的假設。
“鐵姑娘,你真的太厲害了。僅僅憑著這,就能推斷出這么多東西來!但是古月赤城明明是乙等資質啊。”方正道。
“乙等資質,呵呵,難道就不可以作弊么?要證明這些,太簡單不過了。只要將赤城的空竅一查,就真相大白了。”鐵若男目光灼灼,嘴角微翹。
“不妥。”鐵血冷卻搖頭相阻。
這真相查出來,對赤脈將是嚴重打擊,將引發古月山寨的高層動蕩,政治傾軋。
鐵血冷道:“我們是來破案的,不是來搞破壞的。我們到底是外人,除非無可奈何,否則不要插手他族政治。”
鐵若男頭:“父親的是。不過除了這個法子,還有其他方法可以證明。我記得,但凡重大的祭祀典禮,家族都會用留影存聲蠱記錄下來,這是傳統慣例。相信古月家族也不會例外吧。我要查閱那一屆開竅大典的影像!”
……
“鐵神捕,你們破案奔波了這么多天,真是辛苦了,請喝茶!至于你你要查看的影像,存在我族禁地地下溶洞的密室里。二位卻是不方便進去,但我已經派人去取了。在此等候片刻即可。”古月博坐著,微笑著。
“叨擾族長了。”鐵血冷客套道。
鐵若男和古月方正則站在一旁。
“鐵神捕,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古月博忽道。
鐵血冷:“哦?族長請講。”
“這就是我們青茅山的內事了。我族,白家,熊家一直僵持不下,如今狼há令三家實力變動,熊家惡意躲避,企圖利用狼há來削弱其他兩族實力。先前談判,要求賠償卻無理想結果。于是我們三家就商議,舉辦一場三族大比武。只有三十歲以下的年輕蠱師參加,以各族的未來力量來決此勝負。”
到這里,古月博嘆息一聲:“方源身上的古怪,其實我早有察覺,但因為狼há沒有詳細調查。如果他真是兇手,我族絕不袒護。但希望鐵神捕能寬延幾rì,畢竟三族大比就在后天了。”
方源殺了王老漢一家,那都是凡人,根不值得追究。他殺就殺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若方源真殺了賈金生,那情況就完兩樣了。
如果古月一族還護著方源,那就要和賈家交惡,再無賈家商隊前來貿易,甚至還會引來賈家的報復。
組織會保護內部成員,但若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危害,那么舍棄一兩名組織成員,只要是成熟的組織,都會做得輕巧熟稔。
組織的最早形成,是遠古時期,人族迫于生存壓力,而集結在一起,借助彼此的力量,來采集更多的食物,來分工使得狩獵更成功。
任何一個組織的質,都是更大程度地獲取利益。
如果一兩個成員妨礙了利益的獲取,那么犧牲掉他們,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因此,哪怕古月一族家老稀少,但真要舍棄方源時,族長會毫不猶豫。
但后rì,就是三族大比武。比武的結果決定今后幾年,青茅山利益分配。方源作為三轉蠱師,是古月山寨的一個重要戰力。
如同白家族長的做法一樣,古月博亦同樣想要壓榨出方源的最大價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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