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月亮如銀盤高高地懸掛著,揮灑下如水的月光。
在夏風(fēng)之中,茂密的山林輕輕地舒展著濃綠的枝葉,瀑布嘩嘩地流淌著,卻掩蓋不住檀香蟋蟀吵鬧的叫聲。
方源踩在綠油油的草地之上,悄悄地接近一只山豬。
這只山豬正埋著頭,哼哧、哼哧地拱著地上的青泥,翻找著青草和泥土中的蠕蟲。
野豬是一種雜食ìng的動物,它們不僅吃蠕蟲,還偷食鳥卵,善于捕食野兔、老鼠,甚至蛇、蝎子這類帶有毒ìng的生物。
方源從背后慢慢地接近這只野豬。
明亮的月光下,野豬灰黑sè的皮毛清晰可見。它身軀健壯,四肢粗短,背部上的鬃毛又長又硬,耳朵上也有毛,很稀疏,如一根根針直立著。
它四肢著地,每只腳上都有四趾,但是僅僅是中間的兩趾著地。它的尾巴又細又短,時而甩一下,驅(qū)趕周圍的飛行的蚊蟲。
忽然,它停止了拱土進食,把頭猛地抬起來,同時它那對直立著的尖尖的耳,迅速顫動了幾下。
雖然方源及時停住了腳步,但這只山豬仍舊發(fā)現(xiàn)了他,迅速轉(zhuǎn)身,發(fā)出哼吼哼吼的jǐng告聲。
方源也不意外,野生的動物不像家畜那般,都是相當機jǐng的。尤其是野豬,它們的嗅覺十分靈敏,能夠找得到常常隱蔽得很好的鳥巢。
就算是這只山豬沒有聽到動靜,等到方源接近到一百米的距離時,它就能聞到方源身上的氣味,同樣能察覺方源的存在。
方源現(xiàn)在身上雖然有了五只蠱蟲,hūn秋蟬、酒蟲、月光蠱、光蠱、白豕蠱,但是配備并不合理,也不齊。
若是有一只遮蓋氣味的鎖氣蠱,再加上一只掩藏腳步聲的悄步蠱,完可以做到悄無聲地接近到山豬十步的距離。
不過若在加上這樣的兩只蠱,那方源就得養(yǎng)七只蠱蟲,元石的消耗就太大了,很難支持。
一般的蠱師,都只能喂養(yǎng)同轉(zhuǎn)蠱蟲四五只的數(shù)量。所以,往往蠱師并非是單人行動,而是形成五人組,最少也會有三人。
組內(nèi),專門會有人負責偵查,有人負責行進,有人負責強攻,有人負責治療,有人負責抵擋。
方源腳步不停,繼續(xù)接近山豬。
山豬低吼著,在它的脖子上明顯地豎起了一綹白sè的鬃毛,這是它情緒激動的象征。
終于當方源邁步接近,打破了山豬心中的距離底線之后,山豬前腳刨地三下,然后邁開健壯的四條腿,低著頭,就向方源沖了過來。
它的上犬齒外露,向上翻轉(zhuǎn),形成兩個雪白的獠牙。月光下,獠牙閃著寒光,直刺方源。
方源根就沒有任何的防御型蠱蟲,若被這獠牙刺中,肚子當即就會洞穿,肚腸都要被捅破,到那時不死也是重傷。
“月光蠱!狈皆疵鎠è沉靜,心念一動,右掌中寄居的月光蠱頓時吸納真元,發(fā)出幽藍的月華,和夜空中的月亮交相輝映。
野豬猛沖過來,方源右掌對其一切。
哧的一聲,月刃飛出,打在野豬的臉上,頓時鮮血飚飛。
野豬痛得大嚎一聲,化怒火為動力,沖勢更快,轉(zhuǎn)眼間就沖到了方源的面前幾步遠。
方源敏捷地向旁邊一躍,滾地,側(cè)翻!
野豬從他的身邊直沖了過去,砰的一聲,直接撞上了方源身后的一棵樹。
樹只有héngrén手臂那般粗細,被野豬這樣一撞,立即受到毀滅ìng的打擊,整個樹干都斷裂開來,長了兩截。
方源站起身,迅速接近野豬,同時右手連甩月刃。
幽藍的月刃,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筆直的線,shè中山豬。
山豬黑灰sè的毛皮上,立即增添了數(shù)道細長的傷口,傷口很深,猩紅的鮮血不斷地汩汩外流。
方源用高階真元催動的月刃,能一下子斬斷人體最堅硬的頭骨,但是到這野豬的身上,卻只能造成皮肉傷勢,危及不到骨頭。
一個的山豬就是如此強硬,這個世界的生存環(huán)境之嚴酷,可見一斑!
野豬低吼著,再次向方源沖來。
它在奔跑的過程中,鮮血淋漓的傷口不斷扯開,滾燙的鮮血像是不要錢地往外流淌。
方源故技重施,再一個側(cè)翻,躲過它的沖擊。
山豬雖然強悍,沖勢很猛,但是有一個缺,就是變向能力較弱。它速度快,就不容易變向,這樣一來,幾乎每一次沖擊就走了直線。只要蠱師膽大心細,并不難躲過。
嗤嗤嗤。
山豬每次沖過去,方源就甩手幾道月刃。讓它舊傷之上添新傷,它加憤怒,血液流多。
如此幾次之后,它的動作緩慢下來,吼叫的聲音也透露出一股虛弱。
“光蠱!
這次方源不僅催動了月光蠱,同時也調(diào)動真元,注入到光蠱之中。
月光蠱煉化之后,就一直寄居在方源的右掌掌心,化為一片淡藍sè的月牙紋路。光蠱煉化之后,也寄居在右掌,形成一個rǔ白sè的五角星圖案。
此時深綠sè的真元同時灌入到兩蠱之中,月光蠱散發(fā)出幽藍的月光,光蠱則涌出一團rǔ白sè的華光。
rǔ白sè的光芒融入到月光當中,原只是一團的月光,頓時膨脹了一倍之大。
“去。”
方源右手一劈,一道擴大版的月刃,瞬間飛出。
單用月光蠱催發(fā)出的月刃,只有一巴掌的大。但是加上了光蠱的輔助之后,這片月刃整個體積擴大了一倍,攻擊力也擴大了一倍!
嗤!
月刃shè中山豬的頸部,瞬間沒入它的黑灰sè毛皮之中,然后從另一端飛出三四米的樣子,迅速消散在空中。
噗嗤……
野豬站在原地,僵立了一下,然后鮮血噴涌而出,宛若急速的赤紅噴泉。
它轟然倒地,大半個頭顱都被切下,被噴涌的血液沖離開來,只余下一塊的皮肉連著。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頓時撲鼻而來。
方源不敢怠慢,對著倒在地上的野豬一指,原寄居在他空竅中的白豕蠱,立即化作一道rǔ白sè的光,shè入到野豬體內(nèi)。
方源站在原地,一臉緊張地jǐng戒著。雖然獸皮地圖上表明這片區(qū)域比較安,但是大自然總有意外發(fā)生的,萬一有猛獸被這血腥味吸引過來怎么辦?
過了片刻功夫,白豕蠱搖搖晃晃地飛了回來。
整個山豬已經(jīng)瘦了一大半,只剩下灰黑sè的皮毛,還是有皮毛下的腑臟。至于野豬的肉,絕大部分都被白豕蠱吃了。
但奇怪的是,白豕蠱吃了比自己身體還要大出近千倍的豬肉,它的體型也沒有發(fā)生任何的變化。
甚至血液都不沾染一滴,仍舊是那一副rǔ白sè的瓢蟲形態(tài)。
“吃了這頓,五天之后,再來殺豬!狈皆词樟税柞剐M,卻沒有直接走,而是取出刀,將野豬的兩個獠牙都割了下來。
野豬的身上,有三樣?xùn)|西稍微值錢。
第一樣是豬肉,第二樣是皮毛,第三樣是獠牙。
但是現(xiàn)在野豬肉,已經(jīng)幾乎被白豕蠱吃光了。皮毛也被月刃割得滿目瘡痍,就算是取下來,也意義不大。
只有這對獠牙,還有些價值。能作為某種以吞牙齒為食的蠱蟲的食物,或者作為某些蠱蟲合練晉升之物。
方源將這對獠牙,藏到石縫秘洞之中后,就回到了學(xué)堂宿舍。
他并沒有直接睡下,而是趺坐在床榻上,開始修行。
空竅中,元海波濤生滅,há起há落。
方源如今已經(jīng)是中階蠱師,利用酒蟲jīng煉后,得到高階真元。
因此,尋常的同齡人,他們的真元都是中階的蒼綠sè,而方源的真元卻是高階的深綠sè。
不過在獵殺了一頭山豬之后,方源現(xiàn)在空竅中的真元,還剩下兩成三分。
一轉(zhuǎn)蠱師,戰(zhàn)斗力并不是很強;蛘叽笞匀坏沫h(huán)境實在太惡劣了。雖然月刃能斷骨,但是殺死一頭普通的山豬,方源都要用上兩成的高階真元。
“白豕蠱!
他雙目緊閉,心神都投入到空竅當中。
空竅中,一股深綠真元逆沖向上,灌注到白豕蠱的體內(nèi)。
白豕蠱頓時綻放出炫目的白光,白光照耀著方源的身體。若此時從外面看過去,方源的身軀正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著一股隱隱的潔白之光。
方源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絲筋肉,都沐浴在這白光當中。
一陣酥麻帶癢的感覺,涌上方源的心頭。白光改造著方源的肌肉,讓力量一一滴地融入到他的身體當中,從此駐扎,再不流逝。
然而片刻之后,這種酥麻的感覺就成了疼痛。這種疼,起先帶著觸電一般的麻木,然后就變成像用刀片凌遲著每一處肌肉的劇痛!
方源連忙停下白豕蠱。
凡事過猶不及。
白豕蠱亦不能過度使用,每天大約使用一刻鐘。過了這個時間,就是引發(fā)痛楚,且來劇烈。
若此時再強行催動,不定能讓人直接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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