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山林,方源謹慎地行進著。
陽光透過高大的樹木,照進來,一片斑駁零碎的樹影。
腳邊青草茵茵,野花爛漫。
耳邊是鳥鳴聲,或是潺潺的流水聲。
遠離山寨,向外圍行進,就是危險。所以方源更是心翼翼。
野外是十分危險的,蠱師至少得有三轉修為,才能獨自一人,在野外探險。但這并不意味著安,很多三轉蠱師都死在野外,甚至還有四轉。猛獸、毒蟲、**,還有時不時的極惡天氣,都會導致生命的消逝。
不過,方源要斬殺的山豬,在山寨的附近就有出沒。否則山民獵戶,也不會偶爾捉捕到野豬了。
“山寨周圍的環境,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家族蠱師出動,清理一遍。這樣的環境,對于我一轉中階的蠱師來講,還算是安。不過仍舊要注意,野獸、蠱蟲都是有流動ìng的。”
方源憑借著前世的經驗,謹慎搜索。
時間漸漸地過去,方源卻一無所獲。
“可惡,青矛山對現在的我來講,范圍還是太大了。我沒有偵測蠱蟲,又不熟悉這里的環境,再加上山寨附近都要被定期的清理,想要找到山豬,還是太困難了些。去山腳下!”
方源搜索無獲,便立即改變了主意,向山腳行去。
青茅山有三大山寨,分別是古月山寨,熊家寨,白家寨。其中熊家寨在前山,古月山寨在山腰,白家寨在后山瀑布。
除了這三大寨子之外,山腳下還分布有數十個村莊,生活的都是凡人。
三大山寨瓜分了這些村莊,成為他們幕后的掌控者。一旦缺少家奴,都會在這些村莊中選擇。
但是不會選擇蠱師。
培養蠱師,都只會培養族人。哪怕他們也知道,這些凡人村民當中,也有修行資質的人物。雖然比例很少,但是仍舊不取。
這個世界,極為注重血脈親情,將力量掌握在親族手中,才是家族穩固的政策根。
很多山寨,為了擴大規模,胡亂將外人納入族群,最終導致力量外流,引發內亂,因此破敗或者衰落下去。
不論是哪個世界,政權的根基都是軍隊,這是真理。
而軍隊就是暴力機關,就是力量。掌握了力量,才有地位和權利。
當然,家族體制也不是一成不變,也會納入新血。每年都會有外族人嫁入家族,脫離奴籍,她們生下的孩子,就姓古月,也就是新一代的族人。
這就像是一口深潭,引入了一道溪流進去。別看這道溪流,沒有它,深潭就是死水,早晚要腐臭。有了它,就是活水,深潭也會慢慢壯大。
方源曾經的貼身丫鬟沈翠,就是打的這個主意,要攀龍附鳳,脫離奴籍。
方源下了山,走了半個時,就隱約看到了從山下升騰起來的裊裊炊煙。
又走了片刻,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山坡上,他就遙遙看到了一個村莊,依著一道河,盤踞著。
這里附近的村莊,都受古月山寨的統治。雖然村莊附近,沒有山寨周圍那么安,但是也定期清理。凡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都能夠生存,對方源來講,自然也可以接受。
“嗯?”在接近村莊的山道旁,方源敏銳地發現了地上的蹤跡。過往的經驗告訴他,這是一頭山豬的痕跡。
“追!”方源jīng神一振,跟著這蹤跡,漸漸深入到山林當中。
蒼苔碧蘚鋪īn石,古檜高槐結大林。
夏rì的山林,在烈rì的照耀下,反而更顯得深幽。
茂盛的草叢忽然動了一動。
幾只正在吃著豐盛野草的山鹿,立即抬起了頭,目光謹慎地盯著草叢,耳朵一動一動。
半人高的草叢忽然分開,從草叢中鉆出一個少年。
這少年肌膚蒼白,黑sè短發,穿著樸素的麻布衣衫,正是方源。
唰唰唰。
幾只野鹿受到驚嚇,四條纖細而又矯健的腿陡然間邁動起來,縱躍配合跑,一下子就竄出去,消失在方源的視野里。
“這些野鹿,都是雌鹿,毛皮割了,能制成保暖的皮襖,鹿肉也是一些蠱蟲的食物。要是雄鹿的話,鹿角鹿茸便更加珍貴,有些金毫鹿茸,還是蠱蟲晉升的必須之物。”
野外是危機四伏的,同樣也蘊藏著豐富的寶藏。
方源看了一眼這些野鹿逃走的方向,就收回了視線。他此行的目標是野生山豬,而不是這些野鹿。
他繼續前行。
嗡嗡嗡。
前方傳來這樣的聲音,令方源停下腳步。
“蜂窩。”他在遠處看了看,只見在一棵樹上,掛著一個蜂窩。
蜂窩碩大,有栲栳大,呈現一種灰暗的黃sè。蜂窩外不斷繚繞飛行著數十只兵蜂,還時不時地有工蜂進出。
“蜂窩中藏有蜂蜜,蜂蜜是熊力蠱的食物,因此熊家寨對蜂蜜需要量很大。這個蜂窩不過是個型蜂窩,產生蠱的概率不大。我若有銅皮蠱之類的蠱蟲,倒是可以冒著被蜂蜇的危險,去采集蜂蜜,可惜。”方源暗道。
在這世界,不是所有昆蟲都是蠱。
蠱是天地之jīng,法則載體,哪有那么的廉價?一群昆蟲中,往往只有蟲王,才是蠱蟲。
但這也要看蟲群的規模,規模太,也是沒有的。
就拿這眼前的蜂群,因為族群太,有蠱的可能ìng并不大。
方源遠遠地繞過這個蜂窩,繼續前行。
地上山豬的蹤跡來明顯,方源知道自己離這頭山豬來近了。他也來心,山豬也是很危險的。
山豬不是家豬,一頭成年山豬和一頭老虎相斗,未必老虎能贏。
在這個奇妙的世界里,野獸也大不簡單。
“嗯?這個情況!”當方源終于發現了山豬時,山豬正倒在一個大坑當中,坑底豎著一根根削尖了的青矛竹,山豬被青矛竹插著,血液咕咕地往外流淌著。
看這坑中積著的血液,這頭山豬已經落入陷阱至少一刻鐘了。
不過這山豬仍舊在奮力掙扎,嘴里吭哧吭哧地嚎叫著,仍舊還有相當的活力。
“這個陷坑,明顯是獵人設下來的。想不到給我撿了一個便宜。”方源嘴上笑了笑,神情卻有些凝重。
這些陷阱,對他來講也是一個威脅。
若是自己中了這陷阱,估計半刻鐘后,就要死亡。
村莊周圍雖然定期被清理,但是獵戶也常來這里狩獵,布下了不少的陷阱。有些陷阱可以辨認出來,但有些陷阱設計得隱蔽,方源若是不察,很有可能就中招了。
“這漫山遍地,任何角落都有可能被獵戶們埋設陷阱。不過獵戶之間,每設下一個陷阱,往往都會相互告知地。看來我得找到一個老獵戶,讓他清楚這里的陷阱布置。還有附近野獸的活動范圍,有了這些情報,我就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大海撈針了。”方源在心中暗忖道。
這都是他身上沒有偵測類蠱蟲的弊端。
不過要找到一只優良的偵測蠱蟲,也相當不容易。
短時間之內,若有獵戶的情報,也勉強能應付了。
這般想著,方源手腕一轉,一道月刃就飛了出去,輕而易舉地shè中山豬。
刷。
只聽一聲輕響,整片月刃沒入山豬的頸部,瞬間造成一道纖細的長線傷口。然后撲哧一聲,一道血泉呈片狀噴shè而出。
噴shè的血液,造成傷口來大,血泉涌多。
山豬嚎叫著,回光返照似的折騰著,最終動靜來……
方源沉默地看著,面sè一片沉靜。
山豬的生命流逝殆盡,它雙眼瞪得溜圓,身上的肌肉還在抽搐,溫熱的血液填滿了陷坑,濃郁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生存或者死亡,這就是自然的主旋律啊。”他在心中一嘆。
就在這時,隱約有人聲傳來。
“王二哥,論我們村,打獵的事誰都不如您啊。尤其是獵殺山豬,你們家的王老爺子可是方圓百里的獵王,大名鼎鼎,誰人不曉?”
“是啊是啊,王二哥你繼承了老爺子的真傳,要獵一頭山豬,自然是手到擒來!”
“王二哥,今天王妹怎么沒有跟著你來呀?”
奉承的聲音后,一個剛硬冷峻的聲音響起:“哼!獵一頭山豬,怎么能顯出我的事?今天我要獵殺三頭山豬,讓你們好好看看!還有,二狗蛋,你別惦記我妹妹,心我揍你!!”
二狗蛋卻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喜歡王家妹子犯法么?再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喜歡,我們村那個男的不喜歡?王二哥,要我你過年也十九了,這么大也該娶個老婆生娃子了。”
那個剛硬冷峻的聲音又響起:“哼,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貪圖這的美sè!總有一天,我要走出這個青茅山,外出闖蕩,見識天下,才不愧是我這男人身!”
話間,四個年輕的獵手從樹林那邊走了出來。
當頭一位獵人,身高體長,背著弓箭,肌肉賁發,雙目有神,透著一股jīng悍氣勢。
當他看到方源之后,他立即眉頭一擰,喝道:“嗯?你是哪個村哪戶人家的孩,居然也想撿我王二的便宜。還不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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