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仙最終還是被請進了段家,她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了來意。其實她也不過是在賭,賭段家人一定會跟她合作而已。
“辛縣令這是打一巴掌再給塊糖么?而且這糖還要我們自己求才能有!”
段太夫人聽完白水仙一席話,心思微動。若沒有辛富貴強搶段家田地和鋪子在前,她一定會選擇跟辛長貴合作。
可現在辛富貴對他們段家做出這種事,他真以為他們家那么好欺負,會這么乖乖地跟他合作?
“太夫人,大家都是聰明人,其實我看吧,你們段家家大業大也不差那么地和鋪子。你這雅齋要是到了段家手里,這錢生錢,會比不得段家近日的損失么?
我可是聽聞江云漪已經在河間府、北平府和羅陽城置了產業和鋪子,想必再不久雅齋的分店又要多出三家。只要段家掌握了雅齋的一半份額,還怕挽回不了這些損失么?”
青樓女子要會看客人臉色,猜客人心思才能活得長久,才能紅。白水仙曾經是窯子里數一數二的姑娘,也曾名噪一時,除了她身姿色不俗,也在于她擅長抓住客人的心。
這段太夫人雖然對她的到來表現了不滿,但還是把她當作上賓對待。從這一可以看出段家并沒有要跟官府作對的打算,而且還對她的提議很心動,就是放不下面子。
“你真有辦法拿到那份協議么?拿到之后你真有辦法把它轉白,讓雅齋成為我們段家的產業?我應該如何相信到那時你們不會翻臉不認人?從辛富貴不分青紅皂白奪段家的地和鋪子,你們這信譽我們實在不敢恭維。人老了,容易乏,我就不留客了!”
段太夫人一番思慮之后,還是不打算跟辛長貴合作。這個人太陰險太狡詐,跟這樣的人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段太夫人不想去冒這個險。
何況若是發生段青云和段青山這種事,他們段家還選擇跟辛長貴合作,那以后他們段家就成了辛長貴的馬前卒。
段家屹立安云這么久還沒給人當過棋子,她不想讓段家毀在她手上!
“管家,送客!”
段青書不待白水仙再什么,就讓管家送客。他在聽到白水仙的來意之后,心中頓生不滿。
雅齋當初是跟他們段家有沒錯,但也僅跟景之有關而已。白了,雅齋就是景之、江云漪及云子澈共同創建,與他們段家根沒關系。
可是白水仙竟然要以此讓他們段家與辛長貴合作勾陷江云漪,這和辛富貴搶他們家的田地和鋪子有什么區別?
若硬要區別,那就是由他們段家來搶,更多了份名正言順!這事別太夫人不同意,就算太夫人同意,他也不會答應的。
景之臨走前有跟他談起雅齋的事兒,他當時是支持景之那么做的。何況雅齋與沁春園原就是景之的個人私產,跟段家并沒有半分關系,景之想把雅齋和沁春園送人,他這個做父親又能什么呢。
“好,很好。到時侯希望段大爺和段太夫人別后悔!”
白水仙沒料到段家人會是這個態度,好吃好喝的供著就是不愿跟她合作,放下話后就帶著人走了。
既然段家人這么不識相就讓辛富貴整死他們得了!現在她要在安云等幾天,希望王家父子動作能快些。
“娘,你是不是對雅齋動了心思?”
段青書將剛才白水仙的話聽進了耳里,自然也把段太夫人的一些心思看進了心里。
畢竟是母子,段青書對段太夫人還是有些了解。雖然那個時侯景之將雅齋給江云漪,段太夫人并沒有什么。
但隨著雅齋的聲名日盛,清漪園江家慢慢在安云,甚至在平縣,在府城嶄露頭角,段太夫人的一些心思在平日與他相處時就漸漸露了出來。
加上近年段家的生意來不景氣,段而雅齋卻一年更比一年好,現在不僅開到了府城,還要發展到其它地方去。
任何人看到曾經與自己緊密相關的店來紅火,可現如今卻連一杯羹都分不到,這心里會好受的怕沒幾個。
“雅齋來就有景之的一份,我為什么不能動心思?”
段太夫人也不再隱瞞她對雅齋的心思。她知道她這個長子和其它幾個孩子不一樣。
但就是因為這份不一樣,她才不放心把段家的家業完的交給他。可也因為這份不同,她才不得不把段家的家業交給他!
青書太老實不懂變通,可在段家的這些子弟中,最看中家族卻非青書莫屬。段青書是可以為段家付出一切的。
“娘,你是知道景之的。段家束縛不了他,這雅齋來就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他想送誰我們又有何資格過問?我們段家能從無名卒走到今天,是誰之功不需要我提醒娘吧?兒子雖然愚鈍,但也知道什么是感恩!
何況江云漪能走倒今天,娘真以為只憑她自己么?她背后若沒有人,一個姑娘真能憑自己的能力走到現在?娘若不想讓雅齋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兒子勸您還是不要再打江云漪的主意為好!”
段青書輕嘆了一口氣,景之為何會走,還不是段家給逼的。當年雅齋一案若不是段家人插了手,雅齋的那些管事又豈背著景之那么做。
景之是看透了幕后的黑手,所以才不得不把雅齋完整地還給江云漪,還送了房地契作為賠禮。
景之是把江云漪當成摯友看待,可他身邊的人卻背叛了他,以至于讓江云漪對他疏遠。
景之的痛苦也就只有他這個父親能體會一二,其它人又如何知道?若是他任由段太夫人動江云漪,他又如何對得起景之哪。
“讓我好好想想,你下去吧。”
段太夫人聽此心下一震,知道她確實是想岔了,不過被兒子當著面這么教訓她還是有些受不住。
“兒子先告退。一會……,一會兒子想去拜訪一下江姑娘。”
段青書知道段太夫人已經聽進他的話,但他想有些事在沒發生前他是有必要去彌補的。
比如段太夫人請江云漪過來給四弟媳婦看診的事兒,卻在江云漪離府后就有意讓下人散播出去。
先前他還覺得沒什么,但白水仙的一席話令一瞬間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所以他才不得不對段太夫人言明一些事兒。
只怕以江云漪的聰明也已經料到了某些事,即使沒料到應該也極不喜段太夫人的做法。
他只是希望江云漪若真察覺了什么,有他當面去澄清,江云漪會看在景之的面上放段家一條生路。
江云漪收到段青書的貼子后,知他是段景之的父親就讓下人請至了正廳。近日她都住在沁春園,鋪子有什么事兒都會送到這里讓處理。
“景之在家時,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有幾次我還想讓景之請你到家里坐坐。可惜至今也沒有機會!”
段青書過來先是跟江云漪聊起了先前段景之跟江云漪的事兒,又跟江云漪了一些有關段景之的近況。
段景之自離開安云之后就很少跟江云漪再聯絡,甚至連一封慰問信都沒捎過。江云漪及笄時也曾特地問過段景之有沒有捎禮過來,可惜也沒有。
這并不是江云漪稀罕段景之的禮,她只不過是稀罕段景之跟她之間的那份友情罷了。
“以前我年紀尚幼,段伯伯又事忙,我實不好叨攏。后來景之離開,我這邊也經常忙不開……”
江云漪對段青書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所以跟他聊起來就比較沒有那么刻意。其實內心里她對段景之是懷有幾分愧疚的,雖然先前她也有責怪段景之用人不淑才致雅齋遭了大劫。
但她相認她心痛雅齋,段景之也一定很心痛。因為段景之對雅齋的付出只會比她多,不會比她少。
可惜那個時侯他們都太不狼,即使最后事情已圓滿解決,但雙方卻無法在如以往那般傾心相交。
只是這些年看著雅齋飛速發展,江云漪總能想起雅齋初建時,她因年紀家中又有不少鎖事,雅齋就由段景之一并扛下,那時她根沒為雅齋操過多少心。
后來段景之離開,云子澈轍股,她正式接手雅齋才知道段景之以前有多辛苦。可那個時侯知道已經太晚了,段景之決議離開,她想挽留卻也知道段景之留下一定會很尷尬。
她只以為段景之只是出門散散心,應該很快會回來,卻不知道段景之這一離開就再也沒回來過!
現在抖然聽到段景之的消息,對方又是段景之的父親,江云漪又怎么可能給他臉色看哪。
“我這一次也是替我四弟謝江姑娘給我四弟媳婦的方子,她用過之后已經好多了。不過她讓我代為轉告江姑娘,她只要能把身子調養起來就很滿足了,能不能有孩子已經不抱希望!”
段青書從江云漪的字里行間體味到她對景之也不是沒有情誼的,他替景之能有這樣的紅顏知己而高興,同時也更加堅定了替景之維持這份難能可貴的情誼的決心。
起了段四夫人的事兒自是代段太夫人圓過先前散播的那些謠言。要不然即使他現在當家,也不便代他的弟媳來道謝。
“我一定會盡力把四夫人的身體調養好。那日聽柳大夫段太夫人的身子也不是特別爽快,就跟柳大夫聊了會子。我這邊剛好有幾個方子,就當是我代景之孝敬一下她老人家,稍后段伯伯一并帶回去吧。
我與景之一見如故,即使這些年少有跟他聯系,但他依舊我的朋友。他即不能在太夫人身邊敬孝,我這個做朋友當盡綿薄之力!”
江云漪回過味后就知道段青書這是替段太夫人來給她致歉的。那她也不必在與段家再計較下去,畢竟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只要段家愿意跟她和平共處,不管怎么樣她都要留段景之幾分面子,否則將來與段景之再見,她要以何面目待他哪。
給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江云漪在做人做事方面只要對方不曾觸及到她的底線,她很少趕盡殺絕。
不過從京都回來后,她性子變了不少,但凡觸及到她的人和事她已經很少再退讓,從對付辛長貴及錢氏母女的手段上就可見一斑。
此時見段青書特地為段太夫人的行為來解圍,她便想起了段青云和段青山這兩個人。
他們二人老實只是在言語上觸犯了她,并沒有對她做出實質的傷害,她是聽了阿二報段太夫人散播了她給段四夫人治病的事,才痛下殺手。
如今這兩個人已經遭了報應,聽段青云被救下沒多久,就出氣多入氣少,昨兒柳大夫又被請去看了,據柳大夫段青云熬不過這個秋天。
而段青山已經被確診為廢人,以后怕是出不了門。之所以會這樣,還是因為段青山曾經看上貧民窟的一個孩子,強行搶了去,后來那孩子的尸體被發現扔在亂葬崗。
那些亂民認出段青山是罪魁禍首,在對段青山凌虐的時侯就下了死手,回來后就被廢了。
段青書得了江云漪這句話就知道她已經不會再計較段太夫人算計她的事兒,不過江云漪拿調理方要她轉給段太夫人則明段家的事她一清二楚,只要段家不來惹她,她看在景之的面上是不會跟他們多計較的。
但要是段家不領這個情,江云漪也不會手軟!段青書看透了這一,回去之后應該怎么做就更有底。
“姐,你這意思是不打算在對付段老太婆了?”
青杏和銀杏自知道段太夫人的心思的,在口頭上就沒怎么客氣一直就段老太婆段老太婆的叫著。
方才段青書下貼拜見,他們原是要替江云漪直接推掉的,后來想起段青書是段景之的父親二人就想起江云漪對段家的容忍是因為段景之。
這會子若他們推了,也不好。何況便是推了,他們也會過來報江云漪,萬一江云漪想見哪。
現在聽得江云漪和段青書的一番話,也猜出了江云漪的心思。這么問只不過是替江云漪報不平罷了。
“段青書既然親自過來,段太夫人應該是知道。段太夫人活了大半輩子,段家這些年也靠她撐著,想必她也是想通了什么才默認段青書的行為。得饒人處且饒人,反正應該得報應的人已經得報應了,只要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就好。”
江云漪知道青杏和銀杏的心思,不過她確實是有意放過段家。因為她還想讓段家指證辛長貴的罪行哪。
這時清漪園那邊有急信送了過來,江云漪看過信后眉頭就緊緊地蹙了起來,隨即就讓青杏和銀杏備車回豐澤屯。
“云漪,這事你打算咋辦?”
今兒王大石和王大苗父子來清漪園,特地使脾氣把看書房的人引開了,獨自溜進了書房似乎要抓什么東西,結果被江云漪安排在暗處的人給逮了個正著。
逮個正著他們不認錯,使著勁地吵嚷他們家一招富貴就再也不認他們這些窮親戚,現在還冤枉他們偷盜,這是想把他們往死里逼。
這事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傳了出去,江大美親自過來過問,不少村民也都在外頭等著看熱鬧。
“大姑父,大表哥,你們真當我不知道白水靈是怎么一回事么?我之所以還叫你們一聲大姑父,大表哥是看在大姑姑的面上。
今兒這事你們要是實話實我還可開一面,如果你們冥頑不靈,就不要怪我公事公辦。”
江云漪來是要尋著事再好好警告一下王氏父子,不過這幾日因段家的事纏住了她,她就一直沒找著機會開這個口。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出手,這對父子就打了另外的主意。他們上她的書房想干什么?
據看顧書房的暗衛他們這是想要在出房找什么東西。書房在清漪園是重地,平日里若沒有她的允許,便是江大林和姚芳華想進書房都是不能的。
“你們這兩個死人,還不跟云漪清楚,你們這是打算把我給氣死,把苗夫妻給害死么?”
江大美看王大石和王大苗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就知道他們又不打算老實,上去就拍了兩人的腦袋一下。
她已經被這事給氣壞了,以前這兩父子雖然混,但也沒混到那地步。不!王大石已經做過一次這樣的事兒,難道是性難移么?
王氏父子還想狡辯的,可見江云漪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就有些犯悚。以前他們看江云漪還是覺得她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可慢慢的他們已經不敢這么想了。
此時江大美又不幫他們,主要江云漪竟然還知道白水靈的事,白水靈已經死,她還能有什么事啊。
二人對視一眼,還想著抵賴到底,可又想起江云漪以前的那些手段,只好將白水仙來找他們的事兒給了。
不過二人還算明白就他們只是被白水仙收買,并不敢他們是用清漪園名下的地跟白水仙交換條件。
“王大石,你怎么就是死性不改啊!”
王大美一聽這些首先罵的不是白水仙,而是王大石及王大苗,罵完之后就是江云漪一家無限的愧疚。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將功折罪。”
查清了王氏父子進書房的目的后,江云漪不是不怒的。不過想到她手中的證據已經送了出去,若能加上這一條估計辛長貴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能將功折罪王氏父子哪里還敢再狡辯,忙詛咒發誓,只要能放他們一馬,他們來世做馬做牛也干。
這邊的事剛放一邊,端木陽就讓下人來信有事要找她商量。江云漪就讓人先看住王氏父子,然后就來到端木陽的院。
端木陽要跟江云漪談的也是辛長貴的事,他來是想來暗的,可阿二告訴他江云漪近年一直在收集辛長貴的犯罪證據。
而他剛知道江云漪已經讓人將那些證據寄到了府城,就知道這丫頭忍辛長貴已經忍到了極限。
“我已經讓阿大拿了我的兵符讓他到府城調兵,估計明日這些兵士就能到平縣。”
端木陽跟江云漪起這些主要是不想江云漪操心這些事,他希望江云漪能把一些事交給他分擔。
何況辛長貴所干的事已經不止是干系江云漪一個的事,不管于情于法他都不可能放過辛長貴。
“調兵?你是打算直接用職權拿下辛長貴,不想把他交給府州法辦了?”
江云漪微微挑了挑眉似猜到了什么,她先前之所以不讓端木陽插手她身邊的事,是因為她跟他在一起并不圖他什么。
但現在二人已經由當今圣上賜了婚,即使這婚事目前只有少數的人知道。這樣算來他們就是未婚夫妻,所以江云漪也放得比較開。
而且她明白在男女之事上,要是她一直不讓端木陽插手她的事,端木陽即使嘴上不,這心里怕是也不好受。
“我來這時除了要看顧抽水車和壓水井能給百姓們帶來多大的收益外,還接了皇上的密令。”
端木陽以前也是瞞著江云漪不少事的,或者不能算是瞞,而是江云漪不問,他也不好把這些事告訴她。
但現在江云漪既然牽扯到這事里面,他就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何況他們現在已經確定了關系,缺的不過就是那套正式訂婚的事宜。
從現在起他要慢慢把他的事告訴江云漪,他要江云漪的生命中自此留的是他端木陽的任何事。
二人聊這事聊了挺久,江云漪從中知道端木陽不少事,以前她沒問的不便問的,端木陽在今日都有意無意透露給她。
次日端木陽就出發往平縣而去,江云漪并沒有跟著去,她知道辛長貴這一次是逃不了的。
端木陽到達平縣時,由阿二調的兵士已經到了,端木陽的話不讓兵士直接包圍了縣衙。
“搜!”
阿大帶領著一隊人查抄了辛長貴在平縣辦的幾處私產,整整查抄了一天,共查抄白銀一百三十五七千八百六十八兩,田契三千四百五十七畝,在營鋪子三百七十五家。
而這些是辛長貴任平縣不到三年搜刮的,除此外阿大還在辛長貴的一處私宅里發現一個兵器加工廠。
如果其它還不能治辛長貴死罪,那這個兵器加工廠就足已要辛長貴的命!
“不!不可能!”
辛長貴在面對那些指認他草菅人命,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據送到面前時似乎并沒有太多的驚訝,甚至他并不承認這是他干的。
可當端木陽在他私宅搜出兵器加工廠,辛長貴整個神經都繃緊了,連滾帶爬地爬到端木陽面前,被阿大抽出的長劍給嚇不敢在往前。
但他是不可能這么認命的,就是死咬不認這事是他做的!
“你這個狗官做了這么多壞事還敢不認!大人,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個狗官可把我們平縣的百姓給坑苦了!”
縣衙來了這么多兵差,看樣子也不像巡視啥的,何況還有人看到這些兵士抄了辛長貴的家。
這會子縣衙內外圍了少百姓,見辛長貴死不承認就有人帶頭大罵了起來。眾百姓等了這么些年,終于看到有欽差下來幫他們整治辛長貴這個壞坯子,就數跪了下來請求端木陽給他們作主。
而這個時侯收到江云漪舉報信的岳知年和徐延也先前到了縣衙,見到這副情況,來不及問什么事,忙先行給端木陽見禮。
端木陽也是算準了岳知年和徐延會在今兒會到,就將審問辛長貴的事兒交給他們處理,他旁審。
岳知年來還想替辛長貴遮掩的,可當他看到端木陽從辛長貴府上抄出來的銀錢、田契、地契、房契以及那些鋪子時,他已經不敢再抱希望。
他只是慶幸,他沒跟辛長貴有多少往來,否則端木陽下一個要查抄的就是知府衙門。
“請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辛長貴的后宅中一共有二十七名妾,三十七通房,大半都是他強搶而來的民女,也有不少是青樓妓館贖來的,當然也有一些鄉紳特別送的。
那些被搶過來當妾的平民少女此刻終得自由,卻一個個面如死灰。她們是良家女子,現在被辛長貴糟蹋了,以后還會有誰要她們啊。
“大膽辛長貴,你為官不為民做主,反而做了這么多喪盡天良的事兒,你可知罪?”
岳知年在看到端木陽在場后就什么也不肯當這個主審,自然就由徐延親自審問。
當看到那一宗宗,一條條是指證辛長貴的,徐延不由怒火中燒。他早就想治辛長貴,而他在府城那些年也不是沒有人來向他求助,但那個時侯他初到府城,岳知年處處挑他的眼,他自顧不暇又哪里能管得。
何況他出了平縣,自然也沒辦法把手再伸過來。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辛長貴真真是壞事做盡!
“我沒罪!”
辛長貴從先前的慌亂到現在的鎮定不是沒有原因。他不信端木陽敢治他的罪,而徐延更沒有資格審問他。
“你罪大惡極還敢自己沒罪?官看你是不掉棺材不掉淚,來人,給官大刑伺侯。”
徐延治下很少對犯人用刑,不過一次他不讓辛長貴吃吃苦頭,實在難消外頭這些百姓們的心頭之火。
聽到辛長貴要受大刑外頭的那些百姓一陣歡呼,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只要進了衙門那就等于把自己送進了鬼門關。
這辛長貴自來了平縣后,基上所有的平縣鄉紳都要受一遍衙門的大刑伺侯,就更別提他們這些百姓了。
“徐延你敢打我,你別后悔!”
辛長貴長這么大還沒人敢動他,做了縣令之后整個平縣他一個了算,何況他占著誠王的關系又有誰敢把他怎么樣。
現在一個徐延竟然敢下令他,他哪里會服氣!
“你看官敢是不敢,給我使勁打,打到他招為止!”
徐延現在甚至不會去想什么屈打成招,他就是想讓外頭的那些百姓看看,他徐延雖離開了平縣,但一直心系著他們。
很快板子打在肉上的聲音在大堂之中就響了起來,辛長貴邊叫邊罵,兩旁行刑的官差對辛長貴不是沒有怨氣的。
他們原先跟著徐延跟這些百姓處得極好,很多時侯還會給他們送一些他們不舍得的吃食來。
可是自從辛長貴來了,他們每天聽就是老百姓在背地里罵他們,甚至有以前跟他們很要好的百姓竟然拿對他們來極珍貴的雞蛋朝著他們砸。
想著這些,行刑的官差就專挑人體身上最能打得疼的地方可著勁的打,就當是為百姓也為他們出口惡氣。
“徐延你不得好死!哎喲,啊……”
辛長貴被打得慘叫連連,卻依舊什么都不承認。他知道只要他一認,就算是誠王親至怕也救不了他。
“既然他不認,那就直接斬了吧。”
端木陽將一塊令牌扔給徐延,語氣里帶著幾分慵懶,幾分邪魅,與方才抄辛長貴家時完判若兩人。
他已經沒耐心在這里聽辛長貴叫屈,他要的是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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