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你這是好了?”
江子豐也很意外,這半年多來,他沒少陪爹爹和爺爺去給趙氏找大夫,可惜請幾個大夫都沒一個能抬趙氏的啞病給治好。
今兒顧姨死了,爹爹也廢了,奶奶的病竟然自己好了?這讓江子豐覺得很不可思議。
“老頭子,你準備咋辦?除了給老大寫信外,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么?”
趙氏并沒有理會江子豐的話,她現在只關心兒子的事兒能不能得到圓滿解決。其它的事兒她現在不想提。
“我先給老大寫信吧。至于你的事兒,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招惹云漪了,是我們家對不起她。若不是老五和老五媳婦想對付她,云漪也不會想告他們!”
江傳一見趙氏病好后就想著怎么對付江云漪不由皺緊了眉頭。不是他不想對付這個孫女兒,而是這個孫女兒他們實在對付不了。
就拿剛才的事兒,他和孫子去找辛縣令,好不容易動辛縣令就拿人。結果呢?結果現在人家辛縣令還要為此給去江云漪賠罪。
如果這個時侯他還認不清,這個孫女是他們不能惹的人,他就白活了這大半輩子。
“老頭子,等老大過來,老五只怕只有半條命了!”
趙氏咬了咬唇,老四一家就是他們家的掃把星。以前他們一家子多好,現在因為江云漪那個死丫頭變了。
老五這好不容易考上,又當了官兒,她也好不容易享上了清福,若是因為江云漪那丫頭他們還要再回到豐澤屯那個破地方,她非得氣死不可。
以前她因為這個病都不敢出門,現在她病好了,卻要因為老五犯了錯而受連累,這讓她怎么受得了!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考慮,她都不能讓江云漪那個死丫頭毀了他們一家的富貴。
“那你有什么辦法?去給她鬧么?在豐澤屯我們都鬧過幾次了。我們是斗不過這個丫頭,你就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了。”
江傳一一看趙氏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連縣太爺都拿江云漪沒辦法,那他們還能有什么辦法哪。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江傳一現在無比后悔以前對江云漪一家所做的事兒。若是以前他們家沒那么過分,現在老五做官,老四又成一方鄉紳,那正是他們江家最風光的時侯。
現在卻什么都晚了,如今他們一家子除了老四一家,二房、三房、五房早就散了。
這些他這個做父親的孝子無方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奶奶,這事我看還是等開堂公審再吧。現在我和爺爺正要去把顧姨的尸身先收斂回來。”
顧明婧現在的尸體還在醫館那邊,他得先和爺爺去棺材鋪挑個好棺材。待這個案子開審時,再將人下葬。
只是顧明婧剛嫁到他們家不到半年就死了,他們家得想好怎么跟顧明婧的家人交待。
但父親現在人也有些神志不清,這事兒得等父親清醒過來親自給顧明婧的家人去信個清楚。
“子豐你讓子方過來好好陪陪你奶,這事你再寫個信給你二伯,讓他過來幫把手。若是能讓你三伯把你四伯找來就更好了。”
江傳一雖然嘴上著不再找江云漪的麻煩,可是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老五丟官做牢,他依然做不到。
他現在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老四身上,自然是給老大的信他也不能落下。
“這事兒要定案估計得過個幾天。我把二伯、三伯和四伯叫來,我就不信云漪會這么狠心,非要把我們逼死才甘心。”
江子豐想著以前他們是在豐澤屯鬧,但他們卻從來沒上過雅齋鬧,也沒上過百味藥粥坊鬧,就更別提在平縣鬧。
若是江云漪真這么狠心,那他們就直接上這幾個地方鬧,他就不信江云漪還能坐得住。
“子豐得沒錯,俺們就把她的幾個伯父和嬸嬸找來,我就不信她還敢這么做。”
趙氏一聽江子豐這么,不由微微地瞇了瞇眼。以前就在村子里鬧根沒有多少人知道江云漪有多黑心,這一次江云漪竟然要趕盡殺絕,那就不要怪他們把事兒鬧大。
“這事先緩緩,我們先去把老五媳婦的尸骨收了再。”
江傳一見他們二人來勁,趕緊制止他們再討論下去。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先把顧明婧的尸骨收回來,然后還得讓老五趕緊清醒過來給遠在京都的親家回個信兒。
顧明婧自三月來到他們江家,現在才半年多,人就去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親家交待。
若老五還不清醒,他們又不知如何給京都的親家稍信。難不成要瞞著?拖著?這肯定不行的!
趙氏沉著一張臉不話,如果老頭子和孫子都不幫她,那她就找別人給她寫信。這一次她非得讓整個平縣的人都知道江云漪的心到底有多黑!
不僅如此,她還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江云漪就是個忘恩負義的,若不是他們老江家把她養這么大,她能有今么?
現在人發達了,不想著報答他們,竟然還想著怎么害他們,這么沒良心的丫頭她憑什么過上好日子?
“奶奶,我帶你去找子方,你也別多想。這事兒就交給我和爺爺就成了。”
江子豐也知道這個時侯不宜鬧開,至少也得先看看辛縣令準備和江云漪怎么談。
這個奶奶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若是沒人看著她,她一定會把整個平縣鬧個天翻地覆。
江傳一就了頭,待江子豐一起過來,二人就先到棺材鋪去訂棺材。然當他們聽到有人私下談論老五和老五媳婦在豐澤屯的所作所為,臉一下就黑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縣衙的那個江主薄,聽是江姑娘的親叔叔哪。不過做出的卻是狼心狗肺的事兒。”
大街巷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談論江家旺和顧明婧在豐澤屯如何如何陷害江云漪,結果陷害不成馬車失事,現在一個死了,一個殘了。
“是啊,我也聽了,現在整個平縣的酒館茶樓都在談這事。你們不知道吧,我聽啊,馬車失事的時侯,那夫妻倆還活得好好的,后來救回來后,那個姓顧的壞女人就莫名奇妙死了,聽死得可慘了!”
有人聽到別人在談論這事兒趕緊湊過來把最新的消息跟眾人一起分享。這事兒現在可是整個平縣最火的話題,他這第一手資料肯定沒人知道。
“啊?不是是那個江主薄被摔得很慘都只是傷了命根子,而那個壞女人沒有被馬拖死,咋地一回平縣就死了?莫不成是壞事做多了,所以老天降報應了?”
有人一聽到這個最新消息立馬也湊過來嘰嘰喳喳。這人曾經受過江云漪的恩惠,他們一家在平江水患時差一就餓死了,若不是江云漪給百姓施粥,他們一家早就餓死了。
這會子聽到傳言江家旺和顧明婧設下那么毒的計想要毀江云漪的名節,一家人早就氣壞了。
現在聽害江云漪的那個壞女人竟然死了,心中不覺得大快人心。那么壞的女人早就應該死了,死了也活該!
“沒錯,一定是報應,誰讓她敢污蔑我們心目中的活菩薩。江姑娘那么好的人,他們也害,真是太壞了!這樣的人就應該下地獄!話,那女人居然是怎么死,不會是官府為了求這個女人故意編出來騙我們的吧?”
一名同樣受過江云漪救命大恩的百姓聽得人這么也跟附和道。只是對于這個新聽到的新版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們的印象中,那個什么江主薄是屬于官家,而那個壞女人就是官太太。官官都是相護的,官府中為了保那個女人的命,不定就會用這種謊言來欺騙他們的感情!
“我也是聽人的,是那個女人敷錯的藥,那藥腐蝕性強,生生把那個女人給腐成了白骨。”
顧明婧已經死的那個人聽到有人這么懷疑也不由跟著質疑。官府的人都那么壞,不會真的為了救那人壞女人不準備為他們的恩公做主吧?
“什么藥這么厲害能把人給腐成白骨?”
其它人聽到顧明婧是這種死法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還從來沒有人聽過有人是腐爛而死。
“應該是真的吧,我在周大夫家的隔壁聽到了其極慘厲的哭嚎聲,那女人聲聲都叫著讓人她一個痛快呢。那聲音,想起來都比戲臺上演的鬼哭還要磣人,我想想都害怕!”
另一個知情人縮著脖子學著顧明婧臨死前的慘叫和語氣,活靈活現地還原了大部分現場,只是主角換了人而已。
“啊?這么慘啊,你咋地還能聽這么久啊!”
眾人一看到這人的表演數露出詫異的表情,隨即又搖搖頭,紛紛懷疑這人的法到底是否屬實。
“你們要不信,我們現在就一起去看看,那白骨還留在周大夫家呢。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腐臭味兒也一定還在我,我在我家都能聞到,真是太恐怖太惡心了。”
那人見眾人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連忙指天發誓表示他所的句句屬實,絕沒有半句虛言。
若不是想確認那個女人是不是死了,他才不會蹲那么久的墻角呢。那叫聲實在是太恐怖,他怕自己晚上會做惡夢。
眾人這才半信半疑地信了他的話,反正死沒死,待縣衙開堂審喇后他們也會知道。若那個女人敢裝死騙他們,那他們就替老天爺收拾了她,為江姑娘報仇!
“那,那個女人死了,那個主薄呢,他會不會也會跟著一起死啊!我聽他還是江姑娘的親叔叔呢,這做叔叔的也太壞了,怎么連自己的親侄女都不放過啊!”
暫時將顧明婧的死放一邊,有人就關心起江家旺的死活。比起顧明婧他們更恨這個與江云漪有血緣之親的江家旺。
因為只有親人的傷害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傷害,他們擔心江云漪不能接受被自己的至親傷害的事實而心痛難過。
“這個得看官府怎么判吧,我聽這個江主薄在人家的壽宴上奸殺了一個丫頭,這分明就是不把人當人嘛!”
另一知情者又爆出了一條其它人不知道的信息。將江家旺在金家將一個丫頭奸殺至死的事兒得活靈活現,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啊?把人給玩死了?他不是剛剛當上主薄半年多而已么,怎么連這種事都干得出來?這才多久又是一門心思害自己侄女,又直接不把丫頭的命當命,這樣的人還配當我們平縣的父母官么?這樣的人若是縣太爺不治他的罪,那還有天理么!”
一些剛聽聞此事的人再次露出驚憤怒的表情。他們雖然都知道官府的人都惹不得,可卻沒想到有人真的能做出這么豬狗不如的事兒。
一群熱火朝天的談論著這些事情,江傳一和江子豐在一旁聽得肺都要氣炸了。然當他們聽到百姓們竟然對江家旺有這么大的意見時,心里不由有些后怕。
江家旺和顧明婧幫著辛縣令干的那些缺德事兒,若是讓人給挖出來,散播出去,那江家旺還能活么?
“爺爺,現在怎么辦?”
江子豐原還是很憤怒的,可一想到這些百姓的情緒,心里又有些害怕。以前爹爹和顧姨對付那些鄉紳的時侯,也沒見這些百姓這么激動,現在江云漪的事還沒有定論,這些百九就這樣。
“先去把你顧姨的尸骨收了再。”
江傳一搖了搖頭,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這么招人恨,而他一直不喜,甚至厭惡的孫女兒會在民間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這些人口耳相傳著江云漪的好,指責著江家旺的不是,讓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然待到他們趕到醫館時,卻發生整個醫館都被百姓給包圍了,人人都喊著要把江家旺拉出來就地正法。
“不要鬧,不要鬧,再鬧就部抓到大牢去,聽見沒有!?”
幾個趕到這調查的官差看著如狼似虎的百姓擺起了官威,卻不敢對百姓動什么真格。
他們幾個怎么這么倒霉,不過是想來敲那個郎中一筆,卻剛巧碰上百姓鬧事,還是這么多人一起聚眾鬧事。
“那個人想害我們的恩人,為什么不把他抓起來?把他抓起來,抓起來!你們要是敢抓我們,那就來試試!”
百姓一聽官差們這么不僅沒有一退縮,反而更進一步。這讓幾個想唬這些百姓的官差有些發虛。
見到這個情況的江傳一和江子豐忙躲到一邊,心里都極為著急。他們不知道這些百性怎么就有了這么大的膽子竟然連官差威脅的話都不怕了。
匯賓樓二樓靠窗的雅間,辛長貴與江云漪面對面而坐,此刻二人正看向對面醫館鬧事的百姓。
“江姑娘,官還真是看了你。這些都是你老早就算計好的吧?”
辛長貴看著那些百姓以一種瘋狂的姿態向官差討要江家旺,剛才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人群中明明就是有人被收買之后挑唆百姓鬧事。
“辛大人看來也不傻嘛。我想與大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惜辛大人似乎不這么想。那女子只好用別的辦法跟辛大人談好好談談了。”
江云漪其實并沒有讓人教唆百姓起哄,只是剛才那些百姓倒是真的有人特意安排這么做。
她現在不想去追究,但這對她正有利,所以她不介意利用利用。
“江主薄和顧明婧害你之事,官然不知。江姑娘不會是要把這筆帳算到官頭上吧?”
辛長貴瞅著眼前的女子,他一直知道這個女子不好惹,但他以為這女子不過是占著自己有靠山才敢那么肆無忌憚。
然在見識的這幫百姓為江云漪所做的一切后,辛長貴才真正意識到江云漪即使沒有那些靠山,在平縣和安云是沒有人敢動她的。
“那就要看辛大人肯不肯秉公辦理了。我的狀紙辛大人應該看了吧?”
江云漪挑了挑眉,她原是相釣辛長貴一天的,可想想這事早解決她也好早脫身,便應了辛長貴的約。
但她并不準備給辛長貴面子,不管辛長貴后來有沒有讓官差到念園抓她,她都不會放過江老五夫妻。
“只要江姑娘人證物證皆備,官自然會秉公辦理!”
辛長貴來這之前就做好拉江家旺和顧明婧墊背的準備,反正顧明婧已死,江家旺已廢,那他何不給江云漪一個人情,相信江云漪應該不會再糾著這些事不放。
“我聽張虎辛縣令一直壓著我買賣平縣田地官契不愿發放。”
江云漪笑著端起了茶,慢慢地抿了一口,今兒她會讓辛長貴徹底知道在平縣誰了算。
一個的七品縣令一來平縣就四處打壓鄉紳,極盡壓榨,他真以為天高皇帝遠,就沒人治得了他么?
現在動那些人還不夠,竟然把主意打到身上了,那她何必再跟他客氣!
“近日官公務繁忙,下次張總管再去時,官保證一定第一時間蓋上大印。”
辛長貴微微握緊了杯子,含著笑解釋了為何遲遲不肯蓋官契的原因。看來江云漪是識破了他的詭計,想趁著這個機會將不滿發泄出來。
可這個時侯他偏偏不能發作,這外頭的上千百姓可不是鬧著玩的。他現在總算真實地體會螻蟻雖卻足以撼樹的話到底是何意。
這些百性并不是不懂得反抗,而是沒找一個可以有足夠理由值得讓他們為其反抗。
而現在這個人出現了,這個曾經救了浣州萬千百姓的人,就是那個他若敢動,他們就會起來造反的人。
“那就多謝辛大人了!另外女子的關稅文書已經申請一年多,可否請辛大人一并簽了蓋上大印呢?”
蓋官契來就理所應當,辛長貴一直壓著不蓋就是想敲詐她,可關稅文書這東西要層層上報,連徐延都不能為她辦到,所以一直給她壓著。
現在辛長貴竟然想找她的麻煩,那她也就不客氣地找找他麻煩了。反正辛長貴跟岳知府那么熟,過了他這一關,要過府城那一關就不難了。
“江姑娘,其它的都好,這關稅文書請恕官無能為力。”
辛長貴聽到江云漪竟然要他為給她辦關稅文書,不由暗暗咬了咬了牙,這個女人還真會提要求。
關稅文書一旦辦下來可以減掉百分之十的關稅,這對于每個地方關卡來可是大稅,一般情況下官府都會一壓再壓,能辦下來只有一些達官顯貴。
他來平縣沒多久就開始查縣衙的進帳,發覺平縣的關稅占總財政比例近百分之五十。
而其它的份額中江云漪所交的稅賦明顯高于其它鄉紳。若給他辦了關稅,縣衙每年的財政就要少百分之五,江云漪這是當他傻么?
“我收集江主薄和江夫人害我的證據時,找到了少有關這半年來被辛大人抄家的那些為何被抄家,我想辛大人一定很有興趣想看一看。”
江云漪將讓張虎幫忙找到那些被迫被抄家發賣的那些人的證詞,及從江家旺府上找到有關顧明婧自己留的后路擺在了辛長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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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心情煩燥只有這么多,請姑娘們不要拋棄我!表示銀家被打擊得可慘了,差就爬不起來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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