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窯子里出來的?那我二伯知道么?”
江云漪有些驚訝,想著這個江義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竟然要討一個進過窯子的女人當(dāng)媳婦。
她并不是看不起青樓女子,而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江家雖然是莊戶人家,但一向以孝義傳家,江大志怎么會同意江義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哪。
“這事啊,我們還誰都沒。正想找你二伯談哪,誰知道他們那兩房就鬧起來了!”
姚芳華以前是不跟江云漪這些家常里短的,但她覺得既然他們是一家人,那有什么事還是擺在上面,會更好些。
所以近日來只要村中發(fā)生什么事兒,姚芳華都會尋摸著跟江云漪道道。雖然江云漪每次都別人家的事少管,但姚芳華知道這些事兒江云漪都聽進了耳里,也記進了心里。
比如江義要娶親這事,前陣子江大林跟江云漪提起時,江云漪也是不冷不淡的,但今兒她卻主動問了起來。
這明江云漪對這些事兒并不缺乏關(guān)心,甚至她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
“白家閨女是從窯子里出來的事兒,你們有特別讓張夕去查的吧?”
江云漪聽姚芳華這么講,就知道江大林和姚芳華對江義的婚事還是非常關(guān)心的,不然張夕咋地會知道人家白家的閨女賣進青樓,現(xiàn)在又讓江義給贖回來的事兒哪。
“誰要那個白家非要你去給他們家閨女添妝。還好我們有去打聽,不然若你真答應(yīng)去添妝,人家應(yīng)該咋你哪。這白家真是太缺德了!”
姚芳華一聽那白家閨女竟然是個青樓女子,差就一個人跑到流花村去質(zhì)問白家人咋就有那個臉要他們家云漪給他們閨女添妝。
好在他們給打聽清楚了,不然被他們這一哄騙,非得連累他們家云漪不可。
“你姚姨得對,這一次也多虧你姚姨多長了一個心眼兒,讓人到流花村特地打聽了白家閨女的情況。就是你義堂哥不知咋想的,咋會想娶一個這樣的女子啊!”
江大林搖頭嘆氣,他想著江大志這次總算熬到頭了,誰想江義這么不爭氣,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要找個這樣的。
這要是江大志知道了,不得被這個不孝的逆子給氣死哪。
“各家自有各家福,你們只要把這個情況跟我二伯了就成,其它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江大林和姚芳華能把白家的底揭出來給江大志,已經(jīng)算盡了兄弟的責(zé)任,他們不可能再為江大志去管江義為何要贖一個青樓女子回來。這事兒,就算他們想管也是沒有資格管的,只能到此為止。
“沒錯,這事我們想管也管不著。”
姚芳華和江大林頭,知道二房的事兒他們也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便順著話把話題引到了別處,
“前些日子你三姑姑來信了,她的大閨女陽春三月訂了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六月初的婚禮了,今兒請貼都給咱們送來了。”
姚芳華和江大林談到羅雨的婚事,都眉開眼笑起來,一下就將白家的事兒給拋到了一邊,專注起這件令他們極歡喜的大事兒。
“六月?那不是百味藥粥坊周年慶過后!?這么來,再過不久我就能喝到雨表姐的喜酒了?那敢情好,到時我抽個時間親自去給三姑姑和表姐道賀!”
江云漪聽此倒是由衷的為羅雨高興,她記得印象中的羅雨和三姑姑一樣是個性子很柔和的姑娘,陽春時她就聽二姑姑羅雨訂了親,不想今兒就接到他們的喜貼。
“誰不是呢。不過這事兒也不算慢,雖然看著有些倉促,但現(xiàn)在他們雙方都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婚宴。我想過幾日,等你爹熟了管家之事,就去給你姑姑幫把手,也好好考驗考驗,你爹到底有沒有學(xué)進去!”
成親這種事情除了成親當(dāng)日會特別忙碌外,其實成親前的準(zhǔn)備事宜才最讓人操心,現(xiàn)在江大月不在,她做為江大麗的弟妹自然也要過去幫把手,才顯得親近。
如此也更能讓羅家的人覺得江大麗的娘家并不是沒人。其實姚芳華知曉江大麗因為連生了兩個閨女一直不受羅家待見。
好在最后江大麗的肚子終于爭了一口氣,得了一個兒子,不然江大麗的日子一定會更難過。
“要是人手不夠,就從清漪園帶幾個相熟的媳婦子一起過去。”
江云漪雖然對這邊的婚俗習(xí)慣知道的不多,但她知道羅雨成親,若她母親娘家這邊去的幫手多,就代表三姑姑和羅雨更有臉面。
三姑姑自幼對他們家就很照顧,加上上次雅齋之事,她也得了三姑姑的幫助,所以這一次三姑姑嫁女,她一定要給她足夠的面子。
現(xiàn)在只是叫人手過去幫忙,待羅雨成親那天她一定會備份厚禮給羅雨,這樣能讓羅雨的夫家在將來更看重羅雨,而不敢隨意的欺辱她。
“你得對,一會子啊,我就問問秀英嫂子,看看她知不知道以前你三姑姑跟哪幾個媳婦子相熟,到時我把他們叫上。”
姚芳華聽此眼睛一亮,這事她一定要給江大麗辦得漂亮,如此也能讓羅家人知道江大麗有他們清漪園給她撐著臉面,看羅家以后還敢不敢再欺侮江大麗。
“云漪,你三姑姑要知道你這么為她想,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江大林聽到江云漪這么,心中頗為欣慰。他以為閨女對她這些至親已經(jīng)不再如以前那么關(guān)心呵護,原來她只是不,其實心里都一直記著哪。
“她是我三姑姑,雨又是我表姐,我自然會為他們多想些。再成親是大事,我這個做表妹的,能做的自然會多做些。”
江云漪知道江大林在想什么,她知道以前她確實關(guān)心家里的事太少,但以后她會學(xué)會慢慢地去關(guān)注身邊的這些親人。
她知道江大林之所以在遇事時總會跟他鬧起來,其實是他心中一直存著疑惑。這個疑惑就是她的改變,不管她的性情如何變,江大林都可以接受,但唯獨一讓他始終耿耿于懷。
那就是她對親情的涼薄與不在意,這樣的她深深要傷害了江大林,讓他不愿去面對,所以才會處處跟她對著干,以圖覺醒曾經(jīng)屬于‘江云漪’的那份至善至純。
江云漪是在江大月和江武離開后,才仔細地回想著她來到這個時代的所做所為。
從她進入這個就不富裕,甚至可以是窮得丁當(dāng)響的家,她確實變了很多。
從開始到現(xiàn)在,她其實一直游離在這個時代之外,她只把和高子當(dāng)成了親人在看,對其它人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甚至在很多為人處事方面,也背離了她曾經(jīng)的道德觀和價值觀。她漫不經(jīng)心,冷眼旁觀著江家人鬧騰,卻從沒有去正視,這些人也與她血脈相連。
因此才會在與江大林的關(guān)系上來僵持,才會與江氏一族鬧沒有譜。若她一開始就擺正自己的位置,去看待每一件事情,或許很多事情就可以避免。
所以從現(xiàn)在起她必須學(xué)著完去融入這個社會,融入這個家庭,融入與這個家庭有關(guān)系的所有個體。
這樣她才不會去犯與江氏一族再鬧到不可開交的錯誤!
一家人吃過飯,江云漪回書房就收到了清風(fēng)縣令吳玉書的來信,信中吳夫人的病已經(jīng)大好,而且還將大夫的診斷寫在了信中,跟她問詢要不要改變吃食。
江云漪在看過大夫的診斷后,提筆寫下了幾個療養(yǎng)方,其中是針對吳夫人的消渴之癥中的煩渴多飲,寫了下了‘定時飲水,不渴也飲’等幾個字。
然卻特別注明只能喝涼白開或者山泉水,還加注了以晌午飲三杯,晚間飲兩杯,睡前再飲半杯等備注。
瘤咐吳玉書給吳夫人的飲食中在夏季時早飯少喝粥,就算喝也只能喝半碗,然后配餃子或包子,又或者用牛奶報搭配雞蛋。
中飯可以適當(dāng)增量,晚飯則以清淡為主,還可以在兩餐之間搭配含糖低的水果,江云漪列出了幾樣含糖量較低的水果任吳玉書選擇。
江云漪還特別列了幾個藥膳方供吳玉書選擇一二,讓吳夫人堅持服用。其中就有海參粥、蓮子茯苓糕、瓜蔞冬瓜湯、五味子燉雞蛋、五汁飲方等適宜消渴癥患者的藥膳療法。
寫完信后,就讓人快馬送去清風(fēng)縣。接下來江云漪開始列選五月份百味藥粥坊的宴請名單。
名單之中當(dāng)先列的是安云的各大鄉(xiāng)紳名流,其中就是葉老太爺、葉氏夫婦、金元、蘇和等人,另外江云漪也寫上了沈素素、徐宛等幾名閨閣少女的名字。
這么久以來,她一直忙于事務(wù),但沈素素和徐宛等人卻一直都是雅齋和百味藥粥坊的常客,她有些時侯從外地回來,也會給他們二人捎一些禮物過來。
江云漪還記得沈素素是她的第一個病人,如今沈素素經(jīng)過她的一番調(diào)養(yǎng),身體雖然比不得徐宛那般健康,但比起以前一換季就生病,她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非常好了。
如今沈素素已經(jīng)到了親的年紀(jì),又著安云才女的名號,上門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
倒是徐宛得了徐延的囑托,讓她的家人先不急著給她親。現(xiàn)在徐延高升,徐家與徐延一脈相連,這親的自然比沈素素還多,可是有徐延這話在前,那些媒婆自不好再上門。
江云漪仔細回味了一番,突然就想起了端木陽跟她起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就在今年。
端木陽之所以匆匆趕回京,除了他已半年多沒回京,京中有很多事開始脫離他的掌控,他必須親自回去處理外,另一就是怕皇帝在今年的選秀中給他亂鴛鴦譜。
江云漪寫到這里微微一頓筆鋒,徐延是打著讓徐宛參加今年的選秀,而沈素素則是想避開這場選秀,才急著要訂親。
但這些都不是她關(guān)心的,她關(guān)心的是端木陽。端木陽已經(jīng)及冠,又得皇帝倚重,太后喜歡,若是皇帝和太后都想給端木陽指婚,那他真能抗得住么?
想至此處,江云漪不由咬了咬唇,那個家伙要是抗不住,她非得把他那張妖孽臉弄花不可,到時看還有哪家的姑娘敢嫁他!
心中這么著,江云漪自己卻笑了起來。忙停止這些有的沒有的想法,開始寫另外一份名單。
這份名單是平縣這邊的,除了給平縣認識的眾鄉(xiāng)紳備了貼子外,江云漪還給新縣令辛長貴及縣衙中認識差爺各寫了貼子。
這些貼子自然是由在平縣替她照看原劉家荷塘的劉原和張虎代她轉(zhuǎn)呈。自接手了劉家荷塘之后,江云漪按照自己的想法,也讓劉原和張虎將原先的荷墉弄出來養(yǎng)魚。
如此到今年單單割蓮篷采蓮子,捕魚就能忙死人。江云漪養(yǎng)魚,除了把大量的鮮魚賣給固定的大酒樓外,也有把魚制成魚干,如此一來就不怕魚太多賣不出去。
去年的那場大雨導(dǎo)致玉帶河決堤,沖上來的各類魚蝦由江云漪命人做成了魚干和蝦干,那些魚干由江云漪教其做法當(dāng)先推薦給匯賓樓,匯賓樓的掌柜在酒樓試賣過后,已經(jīng)訂下今年魚汛的魚干了。
至于蝦干,江云漪打算等荷塘中的魚推出去后,再從清風(fēng)縣那邊弄蝦苗過來養(yǎng)殖。
蝦的營養(yǎng)價值是很豐富的,而且價格比魚還要高。
寫完名單后,江云漪又給張元、汪晴、馬平寫了信,吩咐他們務(wù)必要把這次周年慶搞得紅紅火火。
同時這一天,雅齋打八折、百味藥粥坊的平縣店和清風(fēng)店只要進門的客人一律打五折,僅此一天。
而總店這邊除了打折外,只要進門的客人都送一張免費卷,只要在特定的時間內(nèi)過來就可以免費吃一份特定的粥品。
周年慶的策劃,江云漪早先就已經(jīng)慢慢地在寫,現(xiàn)在列出來只是讓張元去執(zhí)行,然后由汪晴和馬平輔助。
畢竟百味藥粥坊張元才是主事,就如雅齋是由汪晴和馬平了算一樣。
將這些處理好后,江云漪也給在府城的沈老夫人、沈天明、及到府城上任的徐延也同樣寫了貼子,請他們在這一天務(wù)必光臨。
當(dāng)然,務(wù)必光臨是客氣話,因為徐延剛到浣州上任,能不能抽出時間實在難,而沈天明是隨同徐延一起到浣州接任,一樣也要忙于公務(wù)。
至于沈老夫人,她年紀(jì)大了,江云漪雖下了貼,但她能不能經(jīng)得住一路的奔波特地過來參加慶典,完要看沈老夫人自己的意思。
將所有的名單名貼再過一遍后,江云漪將方掌柜及百草堂中相熟的坐堂大夫一并加入名單里,隨后才將這些收攏好,連同策劃書一起讓人送到百味藥粥坊給張元。
如此就可以讓張元提前準(zhǔn)備這些事宜。張元現(xiàn)在辦事已經(jīng)來老練,如今又有汪晴和馬平一起給他幫把手,她相信這些事已經(jīng)無須她現(xiàn)操心。
一番忙碌,春播已經(jīng)接近尾聲,轉(zhuǎn)眼就迎來了一年的盛夏。百味藥粥坊也迎來了它的第一個周年慶典。
這一日清漪園體沐休一天,江云漪第一次帶著江大林和姚芳華出席了這一次的慶典。
江高也向書院請了一天的假陪同家人一起出席了慶典;江人在浣州,沒法趕過來問侯,只寫了信過來,言語間不乏對家人的思念。
江云漪鄭重地將家人介紹給眾多來參加這場慶典的賓客。值得一的是今兒的慶典吳玉書竟然帶著吳夫人親自過來了,而徐延人雖然沒到卻派人特地送了賀禮。
至于沈老夫人身體雖然好了不少,但畢竟從浣州到安云路途有些遙遠,人實在沒法過來,因此也只讓人備了賀禮。
然大部分收到請貼的人不僅人過來,送上的賀禮也倍兒重。這些人都知道江云漪現(xiàn)在的身份非同一般,她已經(jīng)不止是一個商人,她還是圣上親封的食醫(yī)。
這半年多來,江云漪不治了多少病人,但基上由她出手醫(yī)治的病人現(xiàn)在身體都基上好了。
而且還有例可證,人現(xiàn)在就在賓客之中。其中就有清風(fēng)縣令吳玉書的夫人、安云葉家的葉夫人、安云沈家的沈姐。
雖然三人都是女性,但這三人的份量足已代表安云的一個階層。吳夫人和葉夫人因為一個在清風(fēng)縣,一個常年在外,他們對這兩人不了解。
而沈姐雖然是閨閣姐,但安云人都知道沈姐是安云的才女,然身體一直不好,現(xiàn)在人家身體不僅好了,親的人更是排成了長龍。
沖著這些例證,今兒前來參加慶典的人,也有人趁著宴席未見找江云漪問診。其實吉時早就到了,但新縣令辛長貴人還沒到,所以才把宴席延后了半個時辰。
若半個時辰后辛縣令還不來,就正式開席!
“江姑娘,這個辛縣令派人來人會到,可這要是不到,難道我們要放著這么多人不管,專等他一人么?”
張元還沒跟新縣令打過交道,對新縣令的為人并不了解,但江云漪將宴席延后其實是不明智的。
可張元也知道如果不延后,這個辛縣令人要是到了,怕要給他們?yōu)殡y。要知道江云漪在平縣可是有分店和產(chǎn)業(yè)的。
“放心吧,他一定會到!”
江云漪在給辛長貴的貼子中,吉時其實晚寫了半個時辰,如果再過半個時辰辛長貴人沒來,那就是他們安云、包括平縣的眾鄉(xiāng)紳就等了他一個時辰。
他才剛上任沒多久就擺這么大的架子,不過就是想拿捏住這些富戶鄉(xiāng)紳,可他卻忘了,這些可未必人人都怕他這個縣太爺。
兩人正著,下面就有人來報云家藥堂當(dāng)家人云子澈送了厚禮過來,江云漪正想下去看看,還沒起身又有人報溫氏船運的少東家溫逸親自來賀。
百味藥粥坊的周年慶,張元派了五六人幫忙收禮,并記錄賓客名單,還有專門的唱禮人。
當(dāng)唱禮人出溫氏船運四個字時,江云漪明顯聽到了四周圍的抽氣聲,由此可見溫家的與眾不同。
“江姑娘不會怪溫某人不請自來吧?”
溫逸笑瞇瞇地看著從樓上下來的江云漪,這丫頭還真是最喜歡過河拆橋,好在他也幫她懲治了柳成一番,現(xiàn)在百味藥粥坊周年慶也舍不得給他送一張請貼。
“溫公子大駕光臨,百味藥粥坊篷蓽生輝!”
江云漪端出最職業(yè)的微笑,心里卻在誹謗,這個溫逸還真是無處不在,他自己近日不浣州的,誰知道他今兒有空。
“這話真假!”
溫逸在由張元領(lǐng)入單獨的雅間時,經(jīng)過江云漪身邊,以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道。
今兒他特地過來給江云漪撐場面是因為知道辛長貴這個新縣令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可這丫頭剛才的笑容實在是太假了。
江云漪沒有話,只是臉上的笑容滯了滯。她沒在下頭迎客,是因為該迎的客人已經(jīng)基迎上來了,就差一個重頭客人平縣新縣令。
所以她才在上頭邊陪其它的客人淺聊,邊等著這最一個一個客人上門。正想著轉(zhuǎn)身繼續(xù)招待客人,下頭又報了兩個人名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新科狀元寧沉玉攜禮拜上,一飯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親書狀元粥三個字,祝百味藥粥坊再出狀元!”
這話一出場皆靜,有不少人都不大懂這新科狀元咋地就和百味藥粥坊扯上關(guān)系了。
倒是有一個百味藥粥坊的伙記一拍腦袋,然后跟大家伙起去年百味藥粥坊施粥,曾經(jīng)以安云才女的名義為眾學(xué)子親送狀元粥。
不過對于這個新科狀元,這個伙記卻沒有半印象,眾人只能把目光轉(zhuǎn)向江云漪。
江云漪還有些沒回過神,她怎么也沒想到事隔半年多,寧沉玉竟然會在這個時侯給她送來這樣的大禮。
新科狀元賜字狀元粥,這可是天大的禮,以后他們百味藥粥坊必因此而染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那就是喝了百味藥粥坊的粥就一定能中狀元!即使是不能中狀元,喝了也能沾上狀元的福氣。
“你竟然還認識寧沉玉?他現(xiàn)在可是京中新貴,陛下很欣賞他呢。”
溫逸一見江云漪表情就知道江云漪一定與寧沉玉相熟,心里不知為何就有些的不爽。
他想著端木陽在京都,云子澈又不知跑到哪里管他的生意去了,他今兒親自過來必是最能給江云漪長臉。
誰想他人親自過來,還不及人家千里送來一張貼子一副字。真是太讓人郁悶了!
“不熟!”
江云漪雖然心中高興,但想起寧沉玉臨走前給她送的那個扇墜就有些高興不起來。
尤其是聽到溫逸寧沉玉在京中還頗受皇帝愛重,不知怎么地就有些不大好的預(yù)感。
寧沉玉去年去京都參加三年一度的大考,到現(xiàn)在已近一年,她都沒有收到有關(guān)寧沉玉的任何消息。
可誰會想到,在今日百味藥粥坊周年慶典之際,他會突然來這么一手啊!
“江姑娘,這里還有一封信,要您親啟。”
唱禮人唱完禮才發(fā)現(xiàn)貼子中夾了一封信,趕忙拿過來親自交給江云漪,眾人看那封信遞到江云漪手里,數(shù)眼巴巴地看著,江云漪卻笑著將信收了起來,請眾人靜坐。
然后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有關(guān)狀元粥的故事,當(dāng)然,這個故事里寧沉玉自然而然地成了主角。
江云漪雖然被寧沉玉的這一招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這么好的一個宣傳百味藥粥坊的機會,她怎么可能錯過呢。
“不就是一副字嘛,你要想要,我可以給你寫個十副八副的。”
溫逸郁悶得想死,他人親自到了,江云漪也不會笑迎,根一表示都沒有,甚至都不跟其它人介紹介紹他們的關(guān)系。
要是江云漪肯跟這些人介紹一個他們的關(guān)系,那這些人看在他的面上,以后也不敢動她啊。
憑什么寧沉玉寫副字過來,江云漪就這么看重?真是氣死他了!
“你是狀元么?”
江云漪聽得出溫逸滿腹的郁悶無處訴,心里不滿才會這個樣子。
不然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寧沉玉這副提字的影響力和重要性是其它人完不能比的!
但不可否認,她其實就是以打擊溫逸為樂,就是不想讓溫逸在她面前得瑟,就是要他郁悶。
不要問她為什么,她其實是就看溫逸不順眼!
“你!”
溫逸被咽得無話可。心里著不就是個狀元嘛,狀元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他去考,那個寧沉玉哪里會是他的對手!
早知道江云漪喜歡狀元,他就應(yīng)該去考個狀元過來,那今兒被江云漪夸耀的人就是他了。
江云漪見溫逸這個表情不由在心里暗笑,這時另一個唱和的名單出來,大家伙又是一陣的安靜。
“端木陽攜禮敬賀百味藥粥坊周年大慶!”
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方才聽狀元郎賜字祝福還議論紛紛的眾人再次啞口無言。
如果先前大家伙都不認識端木陽,但自平江水患,浣州貪墨案后,端木陽的名字在浣州地界可以是如雷貫耳。
也許他們沒見過端木陽人,但對于一個放糧賑災(zāi),肅正綱紀(jì)的朝廷欽差,當(dāng)今圣上在封賞江云漪為食醫(yī)的當(dāng)天,也下告各州府表明了端木陽的功跡。
這送禮敬賀之人,身份一個比一個高,這哪能不讓這些賓客震驚詫異,在一陣唏噓之后,今兒有來參加這場慶典的人都表示不虛此行。
然后他們同時在心中想這江云漪果真交友廣泛,認識溫家少東也罷了,居然連新科狀元和欽差大人都認識,實在是了不得!
江云漪有跟端木陽提起百味藥粥坊的周年慶,但她并不知道端木陽會以明面上的身份給她道賀。
不過她心里還是很高興的,至少從今往后,在平縣和安云這邊,應(yīng)該沒有人會再打她的主意了。
江云漪見眾人一副好奇的模樣,便跟他們起了與端木陽合作抗災(zāi)的事兒。自然而然的,把她與端木陽的相識也歸結(jié)在這里。
“你和端木臨淵根就不是這么認識的。”
溫逸在江云漪的耳邊揭她的底,這丫頭是想趁此機會讓眾人知道她與端木陽的關(guān)系到底有多好么。
“我和他怎么認識的,溫大公子管得著么?”
江云漪面帶笑容接受眾人的道賀,低著聲反駁著溫逸。若不是因為溫逸今兒表現(xiàn)還算規(guī)矩,她才不理他呢。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口繼續(xù)迎接客人,江云漪讓張元把溫逸領(lǐng)到雅間去,因為辛長貴帶著一眾穿便服的官差同顧明婧和江家旺一直過來了。
新縣令過來,大家伙都很給面子,雖然他們都等了有一會子,但方才有溫逸、有新科狀元、還有欽差大人做插曲,這些人對辛長貴的晚來就沒有表現(xiàn)其它的情緒。
辛長貴跟江云漪這個主客打過招呼后,看到清風(fēng)縣吳玉書竟然也在場,忙過去跟他寒喧。
后又聽溫逸人親自前來,就打算去相見。別人不知道溫逸的幕后是什么人,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什么溫氏船運的少東家,是鬼扯,以溫逸的身份竟然喜歡跑船,連他都異常不解。
“我是云漪的五叔,目前在平縣擔(dān)任主薄一職,這是我內(nèi)人。今兒真是謝謝各位過來捧我侄女的場,以后要是有什么忙我江家旺能幫得上,你們盡管來找我。”
江家旺趁著宴席期間,帶著顧明婧一桌一桌地敬酒,連敬酒邊介紹著自己。
他原想早些過來的,但顧明婧讓他和辛縣令一起,到時上桌之后,直接拿酒到各桌去敬,那些人根不必江云漪介紹,也就認識了你。
眾人聽江家旺竟然是江云漪的叔叔,而人還是平縣的主薄自然也很給面子的回敬了回去。
江云漪正在雅間陪沈素素和徐宛等女客,根沒注意到外頭的這些動靜,待汪晴過來跟她稟報時,她只是笑著跟客人打了招呼,就出了雅間。
“江主薄是不是搞錯了,我可是知道江姑娘早就與江氏一族脫離關(guān)系了!”
張元在江家旺往吳玉書、葉老爺子那一桌走去時,也端著一杯酒,狀似疑惑,實則向在眾人宣告著江家旺與江云漪的關(guān)系并沒有那么親。
他的聲音不大不,但卻足夠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事兒,江云漪不好出面,但他可不能任江家旺就這么便宜地得了江姑娘好不容易積累的人脈。
這平時沒事還好,要萬一被江家旺借著江云漪的勢做出了什么事,連累到江姑娘咋辦。
到時江云漪就是想攀扯也攀扯不清!
“咦,這事官也知道。但不管如何這江主薄和江姑娘是叔侄,如今江主薄也貴為縣的父母官,也不算辱沒江姑娘現(xiàn)在身份。官覺得江姑娘理應(yīng)跟江家再修復(fù)關(guān)系,這樣才是正理!”
辛長貴一聽張夕這么,也轉(zhuǎn)過身,面帶著笑容地道。他明白,只有江家旺與江云漪的關(guān)系修復(fù)了,他在平縣這個官才能干得久。
百味藥粥坊周年慶,竟然引得整個平縣及安云的富戶名流體參加,這可不是什么人的面子都能有的。
何況除了這些人外,江云漪竟然還能請動溫逸和吳玉書,飲宴期間這些人還江云漪與當(dāng)今的新科狀元頗有關(guān)系。
最主要的是江云漪竟然還認識端木陽!端木陽可是姐夫誠王的天敵,若是讓江云漪跟端木陽搭上了線,那他還玩什么啊。
江云漪這個女子可真不簡單啊!據(jù)先前所知,她與云子澈的關(guān)系更不錯。如此算來,京都三公子可跟這女子關(guān)系匪淺啊!
這樣一個人際高手,他辛長貴什么也要把她拉到姐夫的陣營來,不然他怎么對得起姐夫?qū)λ脑耘唷?br />
“辛縣令,公子可不知道這做縣令的還得管人家家事。難不成這江姑娘不跟江主薄一家重歸于好,你還想把江姑娘抓進大牢?”
溫逸雖然經(jīng)常被江云漪欺負,但不代表著他就會看著江云漪被其它人欺負。這個江家旺可真夠不要臉的,他可是知道江云漪的請貼里一個江家人的名字都沒有!
自己舔著臉過來也算了,還敢打著江云漪親叔叔的旗號將在場的人當(dāng)猴耍,他是看準(zhǔn)了江云漪在今兒這種場合絕不會跟他撕破臉,才敢這么做的吧?
既然江云漪撕不開臉,那就由他溫逸代勞好好地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要臉面所謂親叔吧!
“嘿嘿,溫公子,嚴重了!官只是著家和萬事興的態(tài)度,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話而已。”
辛長貴沒想到溫逸會突然這么,不由在心里打了個突。他其實很好奇江云漪跟溫逸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又是怎么認識的。
在京都可是人人都知道溫逸跟端木陽不對盤,咋地江云漪一個的農(nóng)家女子竟然連這兩尊大佛都認識,而且看樣子還挺熟。
不對,是三尊大佛,江云漪跟云子澈的關(guān)系在整個安云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現(xiàn)在又突然爆出江云漪跟端木陽和溫逸的關(guān)系,實在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來他今兒特地晚些過來就是要拿捏一下江云漪的,可千算萬算,他也算不出溫逸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如果辛縣令真要站在公正的角度,那就應(yīng)該多吃菜少話。就像我,剛才你一直話,我什么了么?”
溫逸可以受江云漪的氣,可是對別人他可不會有半客氣,尤其是辛長貴還是誠王的人。
他跟誠王沒什么沖突,但他就是不喜誠王,所以只能怪辛長貴自己的倒霉。
“溫公子得對,大家伙可千萬別給我們東家省錢。這菜啊一定要多吃,吃不我一定讓匯賓樓再做。總之今兒是百味藥粥坊的大日子,大家就敞開肚皮吃個夠!”
馬平見事態(tài)因溫逸的插手,氣氛變得有些凝滯,便笑著舉起了酒杯,開始勸酒敬酒。
很快的賓客們又歡快起來,相互敬酒,相互調(diào)笑,然心里卻明白,這江云漪與江主薄的關(guān)系怕是有些不對付。
所以原有些想與江家旺結(jié)交的人就暫先打消了念頭,這事兒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云漪啊,怎么我們也是親戚,親戚哪有隔夜仇啊!要不這樣,若你五叔以前有啥對不起你的地方,我讓給你敬酒賠個不是。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五叔這一回!我這個做嬸的,先干為敬?”
顧明婧給江家旺使眼色,她就不信了,今兒這么人多在,她還拿不下一個江云漪。
今兒她必須讓江云漪讓跟他們老江家重歸于好,不管是逼還是迫,只要合好了就成,她還怕以后江云漪不受她的脅制?
江云漪也是一個好顏面的人,只要她一天是清漪園之主,是雅齋和百味藥粥坊的東家,她就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名譽。
所以她就只能乖乖地任她擺步!顧明婧笑容親切而隨和,舉著杯,挑著眉,凝著江云漪,分明有挑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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