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漪難以抑制心中的歡喜,笑容而滿滿都是掩不住的喜意,激動得差連眼淚都落了下來。
“姐姐,你咋地了?”
江高還從來沒見過江樣的江云漪,她的笑容太燦爛,滿滿出自肺腑,她的笑容也太刺眼,讓他覺得很不真實。
“高子,這些菜等姐姐回來再做,姐姐先出去迎客。”
江云漪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只交待了一句就匆匆地往外走。清清,清清,清清真的來找她了!
一路而行,笑意不斷,眸中有晶瑩將落未落,卻依舊抑制不住地叫著心中的那個名字。
那個死丫頭總算知道來找她了,一會子見她,她非得先揍她一頓不可!
“張總管,我姐這是咋地了?”
江高莫名奇妙地看著江云漪就這么扔下滿廚房的活計走了,只能把疑惑的目光轉(zhuǎn)了張夕。
大姐就是聽了張夕的話才丟下他走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
張夕比江高更覺得奇怪,他不過例行給江云漪送來拜貼,可江姑娘貌似是聽了他的那個名字才變了臉色的。
難不成江姑娘認(rèn)識這位訪客?
江云漪三步并作兩步地往清漪園門口走去,可感覺還是不夠快,干脆直接跑了起來。
清漪園中正在負(fù)責(zé)的灑掃的丫頭見江云漪竟然不顧形象地奔跑起來不由紛紛奇怪。
江云漪在他們心中一身都是淡定從容,不急不燥的,咋會突然有這種舉動哪。
“清清!清清!清清呢?”
江云漪好不容易跑到了門口,可門口除了一位穿著寶藍(lán)直綴,面容素凈的少年帶著一個廝在外侯著,根連個鬼影都沒見著。
她四處張望著,可是根就看不到那個她一直想見的人!江云漪撫著額,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失望和失落。
她就知道相隔兩個時間,再隔一個陰陽,她們倆姐妹咋可能再有相見的機(jī)會,倒是她枉想了!
只是這個張夕沒事兒給她報這個名字干啥,這不是分明想勾起她對清清的思念么。
“張夕,你不是清清過來了么?人呢!”
江云漪見不到人,心中就憋了一團(tuán)火,見到張夕過來劈頭蓋臉的就一頓訓(xùn)。根就沒有的事,害她白高興一場,真是氣死她了!
“……,江姑娘,我,我何時過什么清清過來啊?我是是這位唐彬清唐公子求見!”
張夕覺得自己挺冤枉,他根不是什么清清求見,他的明明是唐彬清求見哪。
“你,你叫唐冰清?冰清玉潔的冰清?”
江云漪見張夕手指向那名穿著寶藍(lán)直綴,面容素凈,沉靜如水的少年,不由微微地皺了皺眉,這個人什么名字不叫,偏偏跟清清一個名字有沒有搞錯啊!
“我是文質(zhì)彬彬的彬,冰清玉潔的清。”
唐彬清朝著江云漪走過來,這時江云漪才看清眼前這個少年不僅面容極為素凈,連帶他給人的感覺也是素靜而雅致的。
“原來是唐公子!剛才是我失禮了,里邊請!”
這分明就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咋地可能是那個待人總是三分笑,實則性子最是涼薄無情的清清啊。
遠(yuǎn)隔時空,相隔陰陽,她和清清的緣分早盡了。
“無妨!請!”
唐彬清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卻給人很溫和的錯覺,一瞬之間就化解了方才江云漪失態(tài)的尷尬,隨同江云漪一起進(jìn)了清漪園。
“唐公子稍坐,我讓人去請?zhí)葡暹^來。”
幾日前跟著高子一起來清漪園踏春的幾個孩子中就僅剩下唐襄一人還在清漪園,其它幾人都被各自的家人接回去了。
“我去找唐襄,姐姐你先幫我照看一下唐哥哥。”
江高在江云漪追出去迎客時并沒有跟著出去,而是直接跑到待客廳這邊等著,這會子聽到江云漪讓人去找唐襄,便自告奮勇。
“去吧,路上心,可別跑得太快。”
江云漪笑著搖搖頭,叮囑地幾句才放江高出去。江高的性子看似沉穩(wěn)安靜,其實跟唐襄他們玩起來時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皮孩子,她若不一聲,一會子他肯定又要瘋跑了。
“我知道了,姐!”
江高吐了吐舌頭,就滑下椅子,幾步就跑出了花廳。以他現(xiàn)在的身手,跑快些也不會摔倒,大姐這真窮操心。
“這幾日讓舍弟在此處叨擾了,我還要多謝江姑娘對舍弟的照顧。”
唐彬清待江高走遠(yuǎn),唇邊彌度深了幾分,微微抱拳對江云漪稱謝,人猶如他的名字一般顯得彬彬有禮,給人感覺顯得特別的溫和。
“唐公子客氣,來者皆是客。何況唐襄與我弟弟是同窗,他即來我家做客,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江云漪笑著回禮,對唐彬清兩句話就要帶個謝字有些不習(xí)慣。清清在她面前可從來沒有這么禮貌過,不過在外人面前很會裝就是了。
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攀談了一會兒,就聽見江高拉唐襄蹦蹦跳跳朝花廳這邊跑了過來。
“哥!哥!哥,你總算來接我了,我還以為你根不會親自過來接我哪。”
到花廳后,唐襄直接放開江高的手,奔進(jìn)了唐彬清懷里,語氣里微微帶著不滿。
“你這子,我這不是親自過來接了你么?再,你這樣子像想家的么?好不容沐休七八天也不曉得回去看爹娘,你真好意思哪。”
唐彬清見唐襄這無賴的模樣不由失笑出聲。他這個弟弟是被家里人給寵壞了,現(xiàn)在是什么話都敢。
“我不是想著夫子讓我們寫踏春的文章嘛。剛好高子家就住在安云,又離山里近,我才與幾個同窗一起來清漪園玩的。”
唐襄聽唐彬清這么,眼珠一轉(zhuǎn)趕緊回。他是不會承認(rèn)他根就不想回家的事兒。
他是父母親的老來子,家里把他寶貝得什么似的,一回家他就沒了自由。若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死求著要來紅楓書院讀書。
要不然以他家的情況,就算是送他進(jìn)天臨學(xué)府也不是可能的事!
“借口倒挺多!”
唐彬清捏了捏自己弟弟的臉,笑著搖搖頭。他自然知道自家弟弟在打什么歪主意,只是不好揭穿他罷了。
江云漪任他們兄弟倆敘舊聊天,江高作陪,她回廚房備了一桌的酒菜,待酒菜上來,請?zhí)票蚯搴吞葡迳献馈?br />
唐彬清看著滿桌的水產(chǎn)海鮮有些傻眼,但他掩飾得很好,沒注意的話根瞧不出有什么不對。
“唐哥哥,這是我姐做的粉絲蒸螃蟹、銀魚煎蛋、白灼蝦、蚌肉豆腐、蔥姜炒蛤蜊……”
江高邊介紹邊給唐彬清夾了一份讓唐彬清淺嘗,也給唐襄夾了不少菜,然后才自己用。
“云漪姐姐,高子,我哥他……”
唐襄正想什么,就被唐彬清給拉住了,這讓唐襄剛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哥哥這樣要不要緊啊?
“難得江姑娘和高子這么熱情,我先干為敬。”
唐彬清看著自己眼前一堆的‘肉’,嘴角不由抽了抽,很想下筷,但最終還是先端了眼前的酒敬江云漪姐弟。
“唐哥哥,襄子,你們快嘗嘗這蚌肉,可鮮可嫩可美味了!”
江高基把所有的菜都嘗了一遍,覺得蚌肉豆腐最好吃,趕緊給唐彬清和唐襄介紹。
他們這邊沒有這些東西,他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美味的海鮮大餐哪。這可是托了唐哥哥的福。
“是這些菜不合唐公子的胃口?”
江云漪慢條斯理地吃菜當(dāng)陪客,見高子極其熱情給唐彬清兄弟介紹吃食,但不管高子介紹得多起勁兒,唐彬清都用得極少。
“沒,沒有,這些菜都很美味!”
唐彬清硬著頭皮將江高夾到他面前的那些菜試吃了一遍,看得就有些擔(dān)憂的唐襄趕緊制止了唐彬清繼續(xù)吃菜的行為。
“哥,你別吃了,你根不能吃這些。云漪姐姐,高子,對不起啊!我,我哥不能吃海鮮,他一吃海鮮就過敏。”
唐襄也沒想到今兒江云漪姐弟會做出這么豐盛的一頓海鮮盛宴來招待他們,老實江云漪做的海鮮宴比府城的大酒樓做得還好吃,可惜他哥是不能碰這東西的。
“唐公子,你不能吃這個,你咋地不早哪。這,這,快快快,把這些菜撤下去,讓廚房另做一份。”
江云漪見唐彬清這個樣子,心中實在很過意不去。她想好好招待這位貴客,不想?yún)s用錯了方法。
“沒事,沒事!我就看你們用了心,實在不好推卻。這些菜味道真的不錯,只是,只是我無福消受。”
唐彬清用巾帕抹了抹嘴,面上依舊帶著笑,只是手開始不自覺抓了抓了胳膊,眉頭也跟著皺起來。
“丫,唐哥哥,你,你這手背咋地起紅疹子?”
江高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唐彬清的手背起了不少紅疹子,一陣驚呼趕緊看向江云漪。
他想讓唐彬清吃頓好的,可好像適得其反,唐彬清吃了海鮮竟然出事了!?
“快,快到暖房摘一鮮薄荷。”
江云漪暗罵自己不經(jīng)心,她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唐彬清不能吃海鮮,以前清清也是這樣,一吃海鮮就過敏。
下人很快摘了一把薄荷葉過來,江云漪接過將揉碎出汁,隨后抓過唐彬清的手腕為他涂抹起來。
鮮薄荷可以祛風(fēng)止癢,暫解這種過敏引起的皮膚騷癢,可是江云漪掀開唐彬清的手臂就傻了。
唐彬清的過敏癥太嚴(yán)重了,鮮薄荷根不管用。
“快快快,快讓去煮艾葉,多煮些,然后加水讓唐公子沐浴,快!”
艾葉煮水可以治騷癢,江云漪看著唐彬清這個樣子趕緊叫下人去準(zhǔn)備,又讓高子去濟(jì)民堂把她研制止癢膏先拿過來。
工人們下地采藥經(jīng)常會遭到蚊蟲的叮咬,江云漪就研制了一種止癢的膏藥。只是這種膏藥能不能對過敏騷癢有用她還沒試過。
現(xiàn)在鮮薄荷葉沒用,艾葉水還得等一會,只能用止癢膏先試用。不稍一會江高就拿了止癢膏過來幫唐彬清涂抹。
“我,我,我其實沒那么嚴(yán)重。”
唐彬清見一群人為他手慌腳亂,反倒不好意思了。他的吃食在家中都很注意,只是第一次來人家府上做客,他不好推了人家的好意。
現(xiàn)在反而讓主人家這么忙亂,心中實在愧疚難當(dāng)!
“今兒真是招待不周,還讓唐公子受這樣的罪,實在是抱歉得很。”
江云漪聽唐彬清這么講,也忙跟他致歉。這事確實是她疏忽了,她應(yīng)該試先問問唐襄看看唐彬清有什么飲食忌諱。
“江姑娘不必自責(zé),是我事先沒有明。這艾葉水應(yīng)該燒好了吧,我先去洗浴一下。”
唐彬清也沒想到他今兒不過吃了幾口就這么嚴(yán)重,他現(xiàn)在身發(fā)癢,得趕緊治才成。
“我讓人領(lǐng)你過去。”
江云漪知道唐彬清這種情況嚴(yán)重也不是特別嚴(yán)重,但確實很要人命,趕緊讓下人送他過去。
待下人將唐彬清帶下去之后,江云漪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藥味,這才有功夫坐下來靜思。
這個唐彬清竟然和清清一樣對海鮮過敏,這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姐姐,你不要自責(zé),都怪我不好。是我自己嘴饞,要不然今兒你就不會費心做這么多海鮮了。”
江高見江云漪一副苦惱的樣子,心里極其懊惱,他這不是專給姐姐幫倒忙嘛。
現(xiàn)在把唐襄的哥哥害成這樣,這可怎么辦哪!
“云漪姐姐,高子,你們不要這樣。其實我應(yīng)該早告訴你們,我哥不能吃這個的。要怪就應(yīng)該怪我!”
唐襄見江云漪姐弟這樣,覺得自己特對不起他們,他在清漪園呆的這些天江云漪姐弟都對他這般照顧,不想在最后一天卻發(fā)生了這種事。
他這個哥哥也是的,從就這樣,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碰的。現(xiàn)在好了,在他同窗家讓人家這么愧疚。
“你們都不要相互指責(zé)自己,這事應(yīng)該怪我,是我自己沒口福。”
唐彬清洗浴好后,身體已經(jīng)沒那么癢了,見江云漪等人坐在花廳里,面上都帶著愧意,這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已經(jīng)讓廚房重新做了飯菜,你們就吃了再走吧。”
江云漪知道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只能盡量補(bǔ)救,重新請客人上桌,下人們魚貫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
這時江云漪發(fā)現(xiàn)唐彬清還有兩樣?xùn)|西是不碰的,那就是姜和花椒,凡是有帶這兩樣調(diào)味的菜他都不動,這樣算下來,他一桌菜里能吃的又沒有幾道了。
“唐哥哥,不會這些菜你又不能吃吧?”
江高快哭出來了,唐襄的哥哥這是什么毛病啊,海鮮不能,難道連雞鴨魚肉青菜也不能吃,難道他一年到頭只能吃白米飯么?
“我又忘了了,我哥不能吃花椒,偶凡花椒炒的菜跟吃海鮮一樣會過敏,尤其是他剛吃了海鮮。這個,這個生姜也不吃,一吃就吐……”
唐襄現(xiàn)在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這都換第二頓了,他總不能讓云漪姐姐讓廚房再做第三頓飯菜吧?
“……,我讓廚房熬了薏苡仁蓮子粥,薏苡仁健脾止癢,蓮子補(bǔ)養(yǎng)元氣,唐公子喝了正好。”
江云漪嘴抽了抽,讓人端了薏苡仁蓮子粥上來,親自盛了碗給唐彬清,心里卻想著這家伙怎么跟清清一樣難伺侯,然面上的笑容卻是溫煦雅致的。
陪著唐家兄弟用過飯,又帶著唐彬清在清漪園走了一圈,約定下次到府城時一定地上唐家去做客,再將唐家兄弟送上馬車后,江云漪目送著馬車離去,久久都沒有動。
“姐姐,你咋地了?”
江高一直覺得今兒江云漪的情緒不對,現(xiàn)在再看她這模樣就發(fā)覺得哪里不對頭。
“姐姐沒事,只是想起了一個故人。好了,你也累了半天了,趕緊去休息一下,晚上姐姐帶你去看戲。”
江云漪微微一笑,讓江高趕緊回去休息一下,江高頭,乖乖地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江云漪活動了一下筋骨也回了院睡。
然腦子中總時不時地閃現(xiàn)當(dāng)初清清吃飯?zhí)艚z挑花椒的情形,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吃了飯就帶著高子往戲臺的方向走,高子一到戲臺這邊就自己找朋友玩去了,江云漪則往自己的位置走。
豐澤屯這邊的戲臺是早早就搭建好的,村長把能請的都請來了,包括一直很少在豐澤屯走動的金、蘇、葉三家的家主。
據(jù)這三家是靠做皮貨和跑馬起的家,幾十年前就來安云落戶,那個時侯的安云地廣人稀,這三個人就花了錢在安云的各處大鄉(xiāng)都購置了良田,慢慢地把一些流民引到了這里替他們種地。
他們把種地得來的米糧運往外地銷售,又能大賺一筆。后來朝廷要發(fā)展安云的經(jīng)濟(jì),漸漸地這里就富了起來。
這三家人自然而然地成為安云最富裕的人家,只不過他們的老輩都做慣了跑馬和皮貨,朝廷的征稅又重,他們便直接把地租給佃農(nóng),以收取佃農(nóng)的田租,卻鼓勵子孫后代繼續(xù)做跑馬和皮貨,只需每年回家收收租子即可。
現(xiàn)在這三家人早早地搬到了縣城,但在安云卻依然有自己的房產(chǎn)和土地,前不久才紛紛又搬回安云來。
“現(xiàn)在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沒想到江姑娘年紀(jì)都成豐澤屯最大的地主,還是我們安云的商界新貴,美名遠(yuǎn)揚(yáng)哪。”
葉家因為吳玉蓉的關(guān)系,葉老太爺一聽見到江云漪就自然而地打起了招呼。今兒他會來看這個戲,也多半沖著江云漪的面來的。
“葉老太爺過獎了,我真是不敢當(dāng)。”
江云漪笑著走過來坐在葉老太爺旁邊,跟他嘮起家常。在葉府時她見過葉老太爺幾次,這是一個挺有趣的老人,他們二人還算聊得來。
“江姑娘就只跟葉老太爺嘮嗑,咋地我們倆給忘了哪。”
金元見江云漪只跟他和老蘇打了聲招呼,就獨自跟葉老頭攀談,語氣略略有些不滿,但依舊笑容滿面。
“金員外的哪里話,我只是看金員外看戲看得認(rèn)真不好打擾而已。”
江云漪見金元一句話就將矛頭指向了她,綻開比金元還要燦爛地笑容回道。
金元分明對她極不滿,可是那笑依然能成這樣,看來金元這個笑面虎的稱號也不是白來的。
不過江云漪可沒忘記金元聯(lián)合柳成陰她的事兒!
“依我看,老金你這是妒忌,妒忌人家江姑娘有好人緣,好人脈,而且腦子好。這將來哪家要是有福氣娶到江姑娘這樣的人做媳婦,那一定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蘇和見金元把他也扯進(jìn)來不由跟著笑了兩句。現(xiàn)在安云發(fā)展得來好,反倒是外頭的皮貨來難做,他不得不帶著家人回安云重新發(fā)展。
這個江云漪單單種藥賣茶就在安云玩得風(fēng)聲水起,如今在安云可比他們?nèi)齻老家伙話還管用。
“哎呀,我咋就沒想哪,江姑娘還沒訂親吧,剛好我有個兒子也還沒有親,如果江姑娘有意,我哪天帶他過來跟你見見,指不定以后我們還能成為翁媳呢。”
金元聽到蘇和這么講不由笑開了眉眼,跟江云漪介紹起自家的兒子來那是一都不含糊。
“我金哪,你這也是當(dāng)人家爹又當(dāng)人家爺?shù)娜耍Φ卦掃@么不著三四。人家江姑娘還是個姑娘,你這話是要臊死人家噥。”
蘇老太爺見金元得來不像樣子,金元的兒子是個什么貨色他不知道,可金元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可是清楚的很。
當(dāng)年金元為了奪得金家旁支的大權(quán)可是把金老所有的子女?dāng)?shù)給殘殺了,這樣的人他咋能讓江云漪去做他的兒媳婦。
可是江云漪雖對他們家有恩,但他也不能跟金家撕破臉,畢竟金家嫡系在這浣州的道上還是能上話的。
“葉叔,您這話我金可不愛聽,這云漪生意做得這么大,她哪能算得上是個孩子。這種事,她心里一定有譜,你是不是啊,云漪?”
金元想覺得若能讓江云漪嫁進(jìn)他們老金家,那清漪園、雅齋、百味藥粥坊可是江云漪自個的嫁妝,這樣的兒媳婦什么都要弄到他們老金家去。
“喲喲喲,老金啊,我現(xiàn)在才知道您啊,真是個自來熟。這么快就云漪云漪地叫上了?
依我啊,葉叔他得對,人家現(xiàn)在還是個姑娘呢,你這話太早了,以江姑娘這事,這以后想娶她的人得排到浣州城去。你那兒子還是慢慢排隊吧。”
蘇和也覺得金元這話有些不地道,即使江云漪再如何,那人家也是個姑娘家,哪里能在這種時侯當(dāng)著人家的面兒提這樣的大事兒。
“老蘇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云漪這兒媳婦我可是預(yù)定好的,你們誰都不能跟我搶!”
金元卻想著若能把江云漪定下來,那以后這安云的半邊天可就是他們金家的了。
而且這丫頭貌似還把生意做到了平縣和清風(fēng)縣,這樣的寶貝娶回家那就是一個移動的金庫啊。
“金哪,你真是不像話。這話你問過江姑娘的意思了么?”
葉老太爺皺了皺眉,看金元這個樣子似乎對江云漪極為上心啊,這可怎么好,以金元的個性若不能訂下江云漪,那清漪園以后怕是要永無寧日了。
“金員外,我聽你跟柳成柳公子挺熟的。還把你家的倉庫借給他放草藥是吧?”
江云漪笑瞇瞇地看著金元,前不久就跟柳成勾結(jié)到一起要暗害她,今兒倒好,竟然還想把她直接歸為金家人,這算盤打得還真是響。
“呵呵,咦,這臺上的戲不錯,不錯。我們看戲,看戲!”
金元一聽心里一咯噔,笑著打起了哈哈。想著這江云漪莫非已經(jīng)知道那件事了?不行,回去他得跟柳公子。
柳公子可是他的大靠山,他還要靠著他到京都去吃香的喝辣的呢。只是江云漪這么一個香饃饃若不弄到手,萬一被人先搶了去咋辦?
“江姑娘,我聽你清漪園暖房的藥苗打算對外販賣,我想訂一批回去。不知這價格是如何算的?”
蘇和見金元終于消停,便問起了清漪園藥苗銷售的事兒。他原是可以到清漪園下拜貼的,可是江主薄的新妻給他下了貼,他就給個面子,順道找機(jī)會問問此事。
“蘇員外也想種草藥么?”
江云漪有些詫異,她是知道蘇家一直在做皮貨,是年后才從外地趕回來,卻不想他對藥材也會感興趣。
“我那些地放著也是放著,現(xiàn)在就想回來自己干干別的。以前我們安云這邊是有藥農(nóng),但哪有清漪園這邊專業(yè)。”
蘇和也實話實,其實是現(xiàn)在的皮貨不好做,他們都是從北往南跑,一年四季都不安生,若不是安云這邊還有一些田產(chǎn),他們一家可沒法過得如現(xiàn)在這般安逸。
“成啊,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才能做得起來。蘇員外若真有興趣,明兒我歡迎你來參觀清漪園,我讓藥農(nóng)給你介紹介紹,看看你想種哪類草藥,價格到時我在報給你!”
江云漪知道近日有不少人都來清漪園打探藥苗的事,今年的春播豐澤屯有半數(shù)以上的村民都選擇放棄以前引以為存的插閻田,而數(shù)改種草藥。
“云漪啊,你賣藥苗給老蘇,那也得賣我,這樣吧,明兒我和老蘇也到你那好好看看你的藥苗,也訂些回去種。”
金元口中著聽?wèi)颍瑢崉t一雙耳朵細(xì)聽著江云漪跟蘇和的談話,一聽蘇和跟江云漪敲定明兒去清漪園訂藥苗忍不住插了嘴。
他可不會那么容易放棄江云漪這個兒媳婦,所以話語間依舊不改親昵。想著這清漪園的暖房都不是一般人能進(jìn)能出,明兒他也得好好看看。
“金員外對藥苗也感興趣我自然歡迎,不過我與金員外似乎不大熟。還請您跟蘇員外一樣稱我一聲江姑娘!”
江云漪可不想讓金元和稀泥,私怨歸私怨,生意歸生意,金元聯(lián)合柳成暗害她的事她可以放下來慢慢跟他算。
然金元若想買她的藥苗她也會賣給他,如果先前她對金家的事不了解,但經(jīng)過草藥調(diào)包一事后,她可是特地去了解過了。
金家一直在浣州的涼關(guān)跑馬兼販賣皮貨,在府城那邊有不的影響力,安云這邊的金家不過是金家嫡系的旁支。
而且金家因為這個原因還占了通往浣州的整個陸路交通,所有途經(jīng)浣州的商旅都要向金家交保護(hù)費。
這跟所有走水路的人必須有溫逸的商船頭才能通過是一個道理。區(qū)別只是溫家的商船遍布整個大周,而金家只能在浣州的陸路上蹦跶。
但只要她一天呆在浣州的地界,那她就不想跟金家這樣的地頭蛇有所沖突。
“這一回生,兩回熟,我叫你一聲云漪,你也可以叫我一聲金叔嘛。這樣才親切!”
金元嘻嘻地笑著,似乎根聽不懂江云漪在講什么。明兒來清漪園他得把兒子稍帶上,好讓他們二人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哎,還是老金會話,既然老金都叫你一聲云漪,那我老蘇也一起叫江姑娘你一聲云漪吧。”
蘇和看出金元是打算胡攪蠻纏到底,但他卻不能任金元把這事給攪了,他是確確實實地想種草藥。
老金是府城金家的旁支,在府城那邊做皮貨還得跟他們家交稅銀,這一路苛扣下來可是夠嗆的。
但在安云不一樣,安云這邊的地稅并不是特別高,如果種草藥還是相當(dāng)有利潤的。
尤其是清漪園出來的草藥都極其的拔尖,他根不怕虧。
“既然金員外和蘇員外這么看得起我,那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高興。”
金元一個人叫她云漪會顯得格外親切,但若連蘇員外也叫她一聲云漪只能明她人緣,別人不會嚼舌根。
“呀,金和蘇這嘴可夠快的,我都還沒叫云漪一聲丫頭呢,你們倒是云漪云漪地叫上了。云漪,你不介意葉爺爺叫你一聲丫頭吧?”
葉老太爺要比金元和蘇和高一輩,所以他稱金元和蘇和一聲金蘇他們二人自不會有什么意見,但若他稱云漪一聲丫頭,那就是把當(dāng)江云漪當(dāng)自家的孫女兒看。
金元和蘇和對視一眼,蘇和只覺得這江云漪的人緣確實是好,這葉老頭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讓他叫一聲丫頭的。
倒是金元心里頭頗為不爽快,來蘇和摻和著跟他一起喚江云漪的名字,就有些破壞他接下來想做的事兒。
現(xiàn)在葉老頭這一聲丫頭叫下去,那接下來他想要給江云漪下套兒就不那么容易了。
“您要是肯認(rèn)我這個孫女兒,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江云漪對金元和蘇和二人叫她云漪有些感冒,但對葉老太爺叫她一聲丫頭還是覺得挺親切的,因此笑容自也多了幾分真實。
“好好好,我可是千盼萬盼都想要個孫女呢。以后記得經(jīng)常到我那里陪陪這個老頭子,順便看看玉蓉。”
葉老太爺拍拍江云漪的手背,他要有一個這么有事的孫女兒,他這做夢都會笑醒的。
幾個人正聊著,臺上的第一出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江家旺和顧明婧連同江傳一和村長一起上臺致辭,隨后就下臺往江云漪他們這邊走過來。
村長只是過來跟他們打了招呼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和村民們一起聽?wèi)颍瓊饕灰仓皇钦泻袅艘宦暰突亓俗唬]有多做糾纏。
顧明婧卻拉著江家旺命人將他們的椅子搬到江云漪等人這邊,與他們坐到了一起。
她先是跟江云漪聊了兩句,就與金元、蘇和、葉老太爺聊到了一起,不管是顧明婧和江家旺都是極擅聊的人,葉老太爺三人也給江家旺這個平縣主薄幾分面子,幾人相談甚歡。
“葉老太爺、金員外、蘇員外,我還有事要忙,你們慢慢聊,想聽什么戲盡管,我請!”
江云漪并不一個特別愛聽?wèi)虻娜耍駜褐詴䜩硪彩且驗槿~老太爺?shù)热藭剑偌由纤幌肟粗胰颂^風(fēng)光,才來走走過場。
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想著早回去休息。在呆下去可就是給江家旺長臉了,這可不是她的意!
葉老太爺?shù)热似鋵嵔駜簺_的是江云漪的面子,見江云漪要走自然紛紛挽留,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三人都想跟著江云漪到清漪園坐坐。
“云漪,今兒可是你五叔的好日子,而且你不也了么?今兒你要代表清漪園請大家伙好好聽?wèi)虻摹D闳羰亲吡耍π心模 ?br />
顧明婧見江云漪走,葉老太爺?shù)热司谷灰惨黄鸶撸蛋档匾Я艘а溃嫔系男θ輩s發(fā)地多了起來。
“其實我是身體不大爽快,所以才想早些回去休息。金員外、蘇員外還是比較有精力的人不妨多看會戲。葉老太爺年紀(jì)大了,不宜太晚睡,不如我先派你送您回去,待改天有機(jī)會我親自上門跟您嘮嗑,順道賠罪!”
江云漪知道若她把葉老太爺?shù)热藥ё撸駜核忠胰思m纏不清了,不過有了今兒這么一出,顧明婧應(yīng)該明白在豐澤屯到底誰了算。
金元、蘇和都是人精,當(dāng)然看得出江云漪跟江家人不對付,但今兒他們既然來了,也不好真駁了江家旺和顧明婧的面子,所以只好順著江云漪的話繼續(xù)留下來聽?wèi)颉?br />
江云漪沒有當(dāng)場讓他們跟著走,明她至少還是有給江家旺留顏面的,他們?nèi)裟軆蛇叢坏米锂?dāng)然最好。
而葉老太爺確實年紀(jì)大了,由江云漪派人選送回家也合情合理,自然沒人再什么。
江云漪回清漪園后,找出先前記錄的那份藥苗詳單,開始在單上標(biāo)注合適的價格,這樣明兒也比較好推薦。
標(biāo)注完價格,想起江武走后一些帳目她還沒來得整理,便將帳目又整理了一番,打算明兒從雅齋那邊調(diào)一個帳房過來管理清漪園的帳。
才將這些帳目整理完,就看到姚芳華往她這邊過來,神色有些匆匆,一見她出來就急著把她往外拉著走。
“姚姨,咋地了?你這是拉我去哪啊?”
江云漪有些奇怪,這天色都這么晚了,姚芳華不在自己的院里休息,咋地還有閑心來找她。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姚芳華二話不就拉著她一個勁的往前走,走急,走快,卻怎么不肯是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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