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庫房的草藥受了潮,有不少都發(fā)了霉。
“東家,都是我們管理不經(jīng)心,這再過幾日百草堂就要來收貨了,你看這潮了這么多可咋辦哪。”
李即中看著滿庫房受潮近半的草藥,心里那個愁啊。他管理庫房還沒多少日子就出了這事,這以后江云漪還會把大事給他辦么。
“沒事兒,我看這幾天除了早上會下幾場春雨,其它時侯陽光都不錯,讓大家伙辛苦些把發(fā)霉的數(shù)挑撿起來,受潮太嚴重的就拿到烘干房,看能不能烘干,不成的話就數(shù)放到炕上攤開弄。”
江云漪見李郎中及幾個管庫房的丫頭廝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垂在一旁不敢話,不由溫言而笑。
草藥受潮也不是人為,她不可能無原無故去發(fā)作他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及時沒造成太大的損失就成。
“好,那我馬上召集人員從現(xiàn)在就開始挑撿,免得過一夜就壞不少。”
李郎中見江云漪不怪罪就松了一口氣,想著以后一定要定期打開庫房的門給草藥通通氣,決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草藥進庫房都要經(jīng)過好幾道程序,定期都會拿出來翻曬,咋地可能沒幾天就受潮哪。這也太奇怪了!”
有個專門負責照看草藥的廝,看著被翻查出來受了濕氣的草藥直犯嘀咕。跟著那廝一起管草藥的幾人也紛紛附和。
“咋回事?”
江云漪瞇了瞇眼,也暗自詫異,自己動手又翻查了其它的草藥,看著最里頭的庫房里發(fā)霉受潮得比外面還要嚴重的草藥,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這些草藥是趕著交給百草藥送往京都的,過幾天方掌柜就會派人過來運走。這草藥如果只是受了潮,挑撿起來翻曬或烘干就沒事了,可發(fā)霉得這么嚴重,很明顯這批草藥定要廢了。
她清漪園損失沒關系,可是百草堂那邊可是把他們清漪園的草藥列為上品,是要直接運往京都,給皇親國戚用的。
這要是出了事,吃罪連累的人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
“江姑娘,這些根不是我們暖房所產(chǎn)的草藥,而且這些是假藥,您要不信就自己看看。”
李郎中自跟江云漪簽了契約后,就被江云漪直接派來管理庫房的草藥。他將那些發(fā)霉受潮的草藥拿給江云漪看。
“誰能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
江云漪看過之后,臉色更加難看,尤其是在一一查看過其它未運出去的草藥居然是清一色的假藥時,她的臉色已經(jīng)不是用難看就能形容了。
“這些草藥是年前收進庫房,入庫前都是經(jīng)過檢查的。烘干房那邊不會有問題,只有能自由進出庫房的人才有機會換草藥。”
如果不是因為前些日子下雨,李郎中想命人將這些草藥拿出來翻曬,在發(fā)現(xiàn)草藥受潮進而發(fā)現(xiàn)其它草藥讓人調(diào)了包,這一批藥一旦進入市場那后果不堪設想哪。
“去請大總管他們過來!”
能自由出入庫房的只有張夕、江大月、姚芳華、江武、李郎中,和她。而想打開庫房除了她,其它幾人取草藥必須拿到三把鑰匙,她很想知道是誰能當著另兩個人的面把這些換了。
很快張夕、江大月、姚芳華、江武就陸續(xù)來到了庫房,姚芳華和江大月看到那些發(fā)霉受潮的草藥又是驚訝又是心疼。
他們清漪園草藥一直在防潮方面做得極好,從來就沒出過差錯,這一次咋會損失這么多草藥啊。
“江姑娘……”
張夕看所有的人面色都不大對,這并不是因為那些草藥受潮發(fā)霉的原故。而是另有原因。
“武表哥,你有什么話要對我么?”
江云漪見江武一直不話,雖然他以前也很少話,但他性子溫和,待人一直很誠摯,不像現(xiàn)在,看都不敢看她。
“我沒什么好的,你抓我去見官吧。不過這事跟我娘沒關系,你不要為難她!”
江武見事情敗露,痛苦的閉上眼,語氣卻極為平靜。他知道這事早晚會被發(fā)現(xiàn)的,他慶幸李郎中發(fā)現(xiàn)得早,也不枉費他當初把草藥換掉后,特地潑那么多水在里面。
“武兒,你在什么?”
江大月莫名奇妙,根不知道江云漪跟江武在什么,可是聽到江武要讓云漪帶他去見官,她一下就傻掉了。
“我那么信任你,把所有的財務都交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江云漪捂住胸口,她實在難以相信她最信任的人竟然會背叛她。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批草藥如果出去,毀得不僅是百草堂和清漪園的名聲,還可能會把他們所有的人都害死么?
“等你查了帳,你就知道了。我沒什么好的!”
江武深吸一口氣,再次閉上了眼。他能做的,他都做了,不能做的,他也做了,他知道云漪不會原諒他,也不會放過他,他只求她不要為難他母親。
“是誰你干的?這話有這么難回答么?難道這個人比我們家對你的恩情還重要,也比二姑姑重要么?”
江云漪不相信江武會無原無故做出這樣的事,這對他根沒有半好處。而且清漪園出事,他和他母親都逃不過去。
“武兒,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給我話啊!”
江大月看覺得事情不對。可是她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轉(zhuǎn)向其它知情。
李郎中只好將庫房草藥被調(diào)包的事給了,還特別指明是一整批草藥被調(diào)了。
“什么!?”
張夕和姚芳華知道事情不簡單,卻怎么也沒想整個庫房的草藥會部被調(diào)包。這種事情,若沒有內(nèi)部人員參與是根不可能做到的!
“武兒,這事兒是你干的?”
江大月的頭一陣暈眩,若不是李郎中在一邊扶住了她,一定會暈倒在地,可是她依舊不能相信這事兒是她的武兒干的。
“娘,對不起,是兒子不孝!兒子以后不能再照顧你了。娘,你以后自己要保重!”
江武看到母親的模樣,很想過去扶著她,很想繼續(xù)給他盡孝,可他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母親是不會再原諒他了。
“你,你,你,你,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啊!云漪對你不好么?清漪園對你不好么?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起得他們!”
江大月痛心疾首,她怎么也沒想到她教養(yǎng)出來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這讓她情何以堪。
“武表哥,只要你出指使你的人是誰,我可以既往不咎!”
江云漪深深地閉上了眼,她還記得那年春節(jié)二姑姑帶著武表哥回來,對他們家是那么照顧。
可是這才短短一年多,當初那么誠摯的一個人都知道怎么來背叛她了。而且還是最沉痛的背叛!
“云漪,你不要這么善良,你從開始就不應該這么信任我,我不值得你信任,也不值得你原諒!這事,我真的沒什么好的。”
江武緊握著拳頭,痛苦地猛砸著自己的腦袋。他真是糊涂啊糊涂,即使他在那草藥上做了手腳又怎么樣,他依舊無法贖他的罪。
“武兒,武兒你別這樣!你告訴我,告訴娘,告訴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娘知道你是乖孩子,你不會這么做的。”
江大月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么沒有良心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近日情緒不對,可她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見兒子這樣傷害自己,哪里能眼睜睜地看著,可是她知道這事兒兒子居然認了,那就一定跟他脫不了干系。
“娘,你別問了。我知道我錯了,我沒什么好的!”
江武依然痛苦地砸著自己的頭,卻還是什么都不肯。他不能,他不能,他絕對不能。
“想要避過這么多的耳目將整個庫房的草藥換掉,你一個人一定做不到。二姑姑管采買,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是你們母子聯(lián)合外人想要置清漪園于死地!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江云漪養(yǎng)了一個白眼狼,讓他差害死了我,害死所有跟清漪園有關的人!?
你不,你不,那就讓你和你母親一起去見官吧。你不仁,我不義!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會了。張夕,帶他們?nèi)ヒ姽伲还芑ǘ嗌馘X,一定要讓他出幕后主使!”
江云漪深吸了一口氣,才睜開眼,語氣沉痛卻面無表情。背叛她的人若是不付出代價,那以后背叛她的人就會多。
連江武都背叛她,她還有什么人可以信任!江云漪你真的要學會長大,學會識人,否則將來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云漪,云漪,姑姑沒有背叛你,姑姑沒有!姑姑真的沒有!”
江大月聽到江云漪的話,一直隱忍的淚水終于滾了出來。她一直知道云漪太辛苦,所以拼盡一切想要幫助她,想要分擔她,她又怎么會背叛她啊。
這孩子她是一直當成親閨女一樣的疼,她怎么舍得傷害她?云漪會出這樣的話,明她的心里一定對她非常非常失望,也對親情來絕望。
如果將來和高子不能陪她到最后,那她可怎么辦啊!她不能這么做,她不能任她這么誤會她,她絕不能讓她對親情感到絕望。
她不能!她絕對不能!可是她要怎么辦啊!云漪不相信怎么辦?怎么辦?
“武表哥,你看到姑姑在哭了么?你要她陪著你一起做牢是么?那我成你!”
江云漪對江大月的哭喊聲視而不見,只是看著江武語氣沒有了沉痛,只有威逼。
既然她的付出別人看不見,那她就讓自己的心變得硬起來,如此即使別人想傷害,它也不會那么疼了。
“云漪,不關我娘的事,跟她無關!她從就疼你,她怎么可能害你哪。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做的!跟我娘一關系都沒有。”
江武看到母親那么痛苦,趕緊抱住她,看著江云漪眸中慢慢的再也沒有剛才初聽此事的風云變幻,而是沉靜如一湖靜水。
他的心突然一一地沉下去。
“!指使你的人是誰?他有什么目的?被換走的草藥在哪里?除了讓你換草藥之外,他還有沒有讓你干別的?出來,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你就不要怪我,不念親情。”
江云漪輕輕地閉上眼睛,語氣輕輕淡淡,無波無瀾,然所有的人都聽得出,如果江武不按她的做,她一定不會手軟。
“我,我沒什么好的!”
江武咬了咬牙,還是不愿出實情。不論如何他都不能,不能,絕對不能。
“好!很好!非常好!張夕,還愣著干什么,帶他下去。”
江云漪連三個好字,也不愿再與江武多費唇舌。他現(xiàn)在不,她總有辦法讓他!
“等等!云漪,我知道武兒對不起你,他對不起你,就是我對不起你。要殺要剮,姑姑都認了,但姑姑請你,請你相信,姑姑從來沒有背叛你,從來沒有!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將來更不會有!”
江大月擦干眼淚,站直了身,去請求江云漪。她多想陪著這個孩子走完一生,多想看著她披著大紅嫁衣的那一天。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云漪,我的孩子,姑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如果你能讓你兒子出實情,我就相信你!”
江云漪微微一笑,有些殘忍地回。江大月待她誠,待她真,可是她的兒子卻背叛了她,還差害死那么多人,如果她今兒不能知道誰是主使,那她如何對得起這些靠她吃飯的人?
“武兒,是娘沒教好你,是娘的錯。是娘對不起你,你既然不肯,那娘,娘就以死謝罪!”
江大月著著,直接一頭就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別人想攔都來不及,頭磕上去,血一下就冒了出來,人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江云漪的心緊了緊,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看著江大月額上的血直冒,冷眼瞧著呆住的人們手忙腳亂起來。
“娘!娘!娘!放開我,放開我!娘!”
江武死命地掙開拉著他的張夕等人,撲到了江大月身邊,眼淚洶涌而去,痛苦地嚎叫了起來。
“武兒,我們做人要講良心,千萬不要做出讓人戳你心窩子的事。娘知道娘沒用,娘不能你好吃好穿好日子過,要不然你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了!
乖孩子,你告訴娘,你這是為什么啊?如果你不,娘就是死也會死得不安心的!難道你要看著你娘帶著滿心的悔恨離開么?”
江大月臉色蒼白地看著后悔莫及的兒子,她不知道兒子在顧忌什么,可是她知道如果兒子不出主使,今兒這計沒有成功,一定會想另一計,到時清漪園一定會陷入危機。
她反正也活不成了,既然要死,那也要死得值,她絕不能讓兒子再做出對不起老四家的事兒。
“我不會的,我不能!你們不要再逼我了!娘,娘,娘對不起,對不起!”
江武看著母親這個樣子,卻還是什么都不肯,只是抱著江大月一直對不起。
“云漪,不管怎么樣,這事我們慢慢查。可是你姑姑這樣子怕是不行了,我們還是先救你姑姑吧。”
江大林將一切看在眼里,他不懂得這些草藥被調(diào)包會有什么后果,可是江大月是他的親姐姐,他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
“江姑娘,大月姐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相信她不會背叛你的,請你救救她!”
張夕看著臉色來白的江大月,心中一陣不忍,直接就跪倒在江云漪面前,其它廝丫頭見此,也跟著跪了下來。
江大月平時待他們極好,他們一直沒法報答,只能在這個時侯出面,希望江云漪能放她一條生路。
“李郎中,給她包扎一下。”
如果連二姑姑都不能逼江武出實情,那還有誰能逼他實情?而她是不可能逼死江大月的。
江大月見自己都這樣了,兒子還是不肯出實情,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過去。江武看著心里極為不好受,可他還是什么都不。
李郎中搖了搖頭,讓人幫忙把江大月抬扶起來,有機靈的丫頭老早就去取了李郎中的藥箱過來。
清漪園的下人們都知道江云漪待江大月母子不一般,絕無可能看著江大月磕死不管。
再江大月平時待他們那么好,他們就算擔著風險也不能讓江大月出事。
“將二姑姑送回她自己的院子,留個人照顧她。把江武押到我書房來!”
江云漪此刻已經(jīng)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吩咐完后,就當先起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她知道即使把江武單獨叫到書房也未必能問出什么,但她至少得試過才甘心。
“云漪,那這個……”
姚芳華看著這些草藥,知道這事也必須馬上處理,否則過兩天百草堂要來取藥,如果拿不出咋辦。
“將暖房中準備截苗培植的草藥留下種苗,其它栽了,看看能湊齊多少,如果湊不齊,從今兒起所有經(jīng)過培訓的人員數(shù)上山采藥,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湊齊給百草堂的藥。”
正值春耕,清漪園原就特別忙,但主要還是要將藥苗數(shù)移在進各暖房之間栽種。
清漪園里有的草藥是可以截苗再生,這種培植方法比用藥苗栽種的成活率要高,而且生長率也快,一般以截苗再生法培植的草藥在秋收時就可以采收了。
而藥苗培育雖然依然可以在秋收時采收,但產(chǎn)量卻不高。今年江云漪來是一邊以截苗的方式培植草藥,另一邊用藥苗的方式培植。
藥苗培植主要是要賣給鄉(xiāng)民,截苗培植是要自己進行栽種,坐等秋季大豐收。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種事,江云漪只能打消截苗培植的方案,待把這個難關渡過后再。
不過現(xiàn)在數(shù)將暖房的草藥采收,只留種苗的話,今年秋收的產(chǎn)量一定會直線下降,這事她必須找百草堂的人明一下。
“江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查出跟江武合伙把草藥換掉的人是誰。”
張夕見江云漪做出這種決定,知道如果不能追回被換的草藥,那他們清漪園今年的收益不僅會大大受影響,連名望也會下降。
“能夠自由出入清漪園的車馬,只有每七日一次的對外采買。你派人通知張元他們,看看近幾日前清漪園的采買車輛到底去了哪里!”
清漪園平日也就只有采買的車出入無需查看,能大量把草藥偷偷換掉的也只有這個。
江云漪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只是她不知道現(xiàn)在能不能追回。而且這也只是她的猜測。
“我明白了,我馬上去辦。”
張夕嘆了一口氣才領命而去。他其實很想去看看江大月的,可這事如果不能馬上處理好,江武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
他搞不明白江武為什么要這么做,也想不通都到這個地步了,江武為何還是什么都不肯。
書房里。
“現(xiàn)在書房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想什么,現(xiàn)在可以了!”
江云漪相信江武有苦衷,所以她愿意多給他一次機會,只要她肯,那她依然可以當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是柳成!他抓了溪兒,逼我拿贖金,還逼我把庫房的草藥換了。我把你交給我周轉(zhuǎn)的現(xiàn)銀給他了,他還是不肯把溪兒放了,我只能聽他的話將庫房的草藥換了。”
江武知道江云漪的書房是清漪園里極安的一個地方,只有到了這里他才肯出實情。
他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才這么做的!
“溪兒?那個管理內(nèi)廚房的丫頭?”
江云漪知道柳成不會放過她,卻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侯出手,而且居然選擇一個丫頭就差把整個清漪園連根拔起。
不對!柳成這次不僅要報復她,他還想利用她,再次把百草堂推上風口浪尖。因為這一次的草藥是要直接運送回京進獻給那些貴族使用的。
憑云子澈對她的信任,很可能不會檢查這些草藥的真假,若就這么被送進宮,絕對可以給云家一個狠狠的打擊。
真狠哪!她就知道柳成突然出現(xiàn)在清風縣目的絕不單純,可她沒想柳成轉(zhuǎn)了一個圈又轉(zhuǎn)到安云來使詭計陷害她!
“那一次我?guī)獌阂黄鹑ゲ少I,剛好被柳成給瞧見了。他抓了溪兒,卻放了我,要我按照他的話做。我喜歡溪兒,我不能看她出事,所以我就答應他了。我沒想要背叛你,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不要怪罪我娘!”
江武抱住頭,已經(jīng)無力去訴這件事的原委,這幾日對他來簡單就是一場惡夢,他恨不能永遠不要再經(jīng)歷。
他不想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找任何借口,可是他不能看著母親被云漪冤枉,他也不能看著溪兒去死。
“草藥呢?那批草藥在哪里?”
柳成那個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如果不能徹底除掉他,一定會后患無窮。可現(xiàn)在最重要還是要知道那批草藥的下落。
云子澈跟她讓她慢慢挑一批最好的草藥,他要運送回京,直接交到太醫(yī)院那邊。
所以這一批草藥他們都是精挑細撿出來的上品,就這么被人設計了去,江云漪哪里會甘心。
“在金地主家的倉庫里。他買通了金地主,在年后時就開始挖地道,剛好通往北苑的庫房。通道是在幾日剛剛打通的!”
江武是在一次檢查庫房時發(fā)現(xiàn)不對的,可是他來沒得及通報,就被人給抓了,直接抓著從地道走,出了地道便是金家的倉庫。
“柳成讓你虧空帳目,是想讓我的資金周轉(zhuǎn)不靈,到時侯他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跟我談條件是么?”
得到了草藥的下落,江云漪自然就關心江武虧空帳目的事,她很想知道錢莊里還有多少銀子能供她使。
“他們的計劃還沒有開始,我只是拿了這個月你給我周轉(zhuǎn)的銀錢給他,其它都沒有動。”
江武已經(jīng)不打算在隱瞞任何事,便將他如何虧空雅齋的銀錢,又是如何與柳成交易的事兒了。
“為了一個女人,你背叛你的親表妹,背叛清漪園,甚至不管你母親你的死活!武表哥,你覺得值么?”
知道了想知道的后,江云漪還是愿意叫江武一聲武表哥,但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這么叫他了。
即使江武在這個時侯老實交待這些事,但他先前隱瞞不報,還有意虧空,她不能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因為她必須給其它人一個交待,否則以后她將無顏面對這些靠著她吃飯的所有人!
“他們是在三天前的午夜把草藥調(diào)包的,你要是現(xiàn)在去找興許還能把草藥找回來。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這件事跟我娘無關,我希望你不要遷怒她!”
江武在出這些話時,顯得很平靜,他在做這些事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的下場,他其實一直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現(xiàn)在他終于解脫了!只是他多希望溪兒能夠沒事,娘親也能平安!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去看看二姑姑吧。”
江云漪讓人把江武帶下去,開始思量怎么解決這件事。既然人家都把主意打到她家了,她怎么招也要還回去。
入夜時分,江云漪跟端木陽借人從金家挖到清漪園庫房的秘密潛入,直接將還在金家倉庫的那批草藥又給調(diào)了回來。
不過這批草藥已經(jīng)被運走了一半,江云漪只有將白天的那些假挑撿好的,調(diào)了一半回來。
既然柳成想利用賣假藥的事陷害她,她返回來連帶利地還給他!秘密將草藥調(diào)回來后,江云漪對清漪園的人下了死令,讓他們不準把這件事給泄漏出去。
清漪園的人與清漪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是聽從命令不敢亂。而且發(fā)生這事時,江云漪已經(jīng)把不相干的人員數(shù)調(diào)開。
只是江武被軟禁,江大月昏迷的事是始終瞞不住,所以江云漪才會下這樣的命令。
但是損失了一半草藥,又損失了一個月的流動資金,這讓江云漪還是極度的不爽。
直接給溫逸去了一封信,要他幫忙攔截所有出入水陸的商船,讓他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她的草藥給截回來。
但又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這事跟她有關!
當溫逸接到這么一封莫名奇妙的攔截信時,就調(diào)了屬下讓他們時刻留意近日進出浣州各個碼頭的物品,只要是藥給他截了。
然當溫逸知道這事居然又跟柳成搭邊時,他就火了!這個柳成有沒有完,上次玩了一次在茶中下毒暗害,這一次又玩同一招。
他正想命屬下務必把柳成給他逮住了好好懲治一番,江云漪的信又來,只讓他截下這一批,下一批一定要放柳成過去。
溫逸相當郁悶,但還是照江云漪的意思把截到的那批草藥給送回了清漪園,另一批草藥直接放柳成的人過去。
江云漪在接到溫逸來信那批草藥已經(jīng)按她所放柳家人過去,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
而江云漪收到溫逸的回信時已經(jīng)是三天后,只是江云漪怎么也沒想到這一日柳成竟然會親自找上門。
“江姑娘,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上次一別,公子可是記憶猶新!”
柳成還是如先前一樣故作風流,只是在事隔半年多再見江云漪時,更多了一種極為復雜的感覺。
若不是遇上這個女子,他想他也不會一直倒霉到現(xiàn)在。不過還好,這一次的計謀他總算成功了。
“柳公子別來無恙,其實我對柳公子的印象也一直很清析。”
江云漪搞不懂柳成為何會突然來訪,他不是更應該躲在背后,等著百草堂過來交待貨物時,才會對百草堂動手,順便把清漪園一并收拾了再來么?
“我只是聽聞江姑娘有一手好醫(yī)術,所以特來求醫(yī),順道跟江姑娘做一筆生意。”
柳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他的病必須治,否則他還有什么資格跟家族里的人斗。
“我的診金,我怕柳公子付不起!”
江云漪微微一笑,她真不懂柳成咋地就有臉來找她治病哪。這個人前腳剛陷害完她,差就把她給整死了,現(xiàn)在居然敢跑來求醫(yī)?
“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多少銀子都好商量。”
柳成知道江云漪是不可能輕易給他治病的,誰要他們的初見那么不愉快呢。但他相信江云漪會答應治他的!
“柳公子一定不知道我有三不治。不要臉的不治,臉皮厚的不治,得罪我的人不治!很不巧,柳公子貌似三樣都占了,那我只能抱歉了。”
江云漪挑了挑眉,笑容深了三分。柳成,你現(xiàn)在竟然還有心情找我治病,難道你不知道你馬上就要很倒霉了么?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江姑娘,你是吧?”
柳成臉色微微一沉,隨即又恢復常態(tài)。江云漪就是屬于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跟她鬧翻的時侯。
“嗯嗯,這話很有道理!可是我不認為我跟柳公子之間有什么共同利益。要不柳公子來聽聽?”
江云漪頭,有些詫異柳成這個公子哥竟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爆走。看來他所求之事一定不吧。
可這個人的臉皮怎么可以厚成這樣哪,他這是一邊想著怎么把她整死,一邊又拿著所謂的好處來誘惑,是打算雙管齊下么?
“你跟百草堂的合約到期了吧?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的話,我可以出比市價高出一成的價收購清漪園的草藥。”
柳成直接出來意。他費了那么多心機,來想讓江云漪跟云子澈一起玩蛋的,可是昨兒他看了從清漪園這邊調(diào)包的草藥,那些草藥的成色可比一般的草藥要好太多。
如果他能爭取跟清漪園合作,那他就更有機會將云子澈打到永不翻身。若不是因為清漪園的藥好,他可不會任這個丫頭這么對他話!
“柳公子如何知道云子澈不會出比你更高的價呢?”
這個死渣渣,調(diào)包了她的藥知道她的藥好,所以才迫不急待地想要來跟她簽約吧。
她跟百草堂合作看中的是百草堂的信譽,如柳成這樣的人她才不信他會好好做他的藥材商哪。
與這樣的人合作,跟與虎謀皮有什么區(qū)別?真當她江云漪是傻子么!
“云子澈做生意向來不會讓自己吃虧。這樣,我再多加一成,如果你的草藥能一直保證質(zhì)量到時我們可以再談。怎么樣?”
清漪園的草藥確實好,多兩成價格他還是能承擔的。再過幾個月又是三年一度的皇商大選,此次他一定要讓柳家掉云家的地位,到時他就多了一份爭奪家主的籌碼了。
倘若他能順利簽到清漪園的單子,他就不信斗不過云子澈!
“我跟柳公子彼此不熟,又有怨在前,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比云子澈更值得我信任?”
江云漪見柳成如此認真,倒是收起了先前的態(tài)度。她也不想跟柳成這樣的人成為敵人,但是世事難料,偏偏她莫名奇妙的就成了柳成對付云家的一顆棋子。
現(xiàn)在這個人知道她比做棋子更有用,就想來跟她談合作。倒還真把她當成一個傻子在耍,不過柳成這個人心機那么深,實在看不得!
“我承認我們先前有所誤會,但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對付云子澈。如果你還在為先前的事耿耿于懷的話,那你不妨留下一句話。你希望我如何表現(xiàn)我的誠意?”
柳成見江云漪這一次總算有所意動,也表現(xiàn)出足夠的誠意。總之他就是打定主意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簽下清漪園的單子。
“柳公子要誠意是么?那我先帶柳公子去個地方!”
江云漪聽到柳成這么講,腦中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主意。柳成啊柳成,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你可千萬別怪我哪。
柳成見江云漪帶他往北苑的方向走,眼神不由閃了閃。他雖然是第一次來清漪園,但對清漪園的布局卻了如指掌。
這丫頭不會已經(jīng)知道他把北苑庫房的草藥調(diào)包了吧?難道江武已經(jīng)把這件事跟江云漪了?若真這樣,也就難怪江云漪會這么不待見他了。
“這些草藥,柳公子應該覺得挺熟悉吧?”
江云漪將柳成帶到放置那些假藥的一個隔間,除了挑出來的部分又給她重新把自家的草藥調(diào)回來外,剩下這些潮濕發(fā)霉的被她暫時扔在隔間里。
原她打算將這些假藥部燒掉的,可想想這些雖然是假藥,但這些藥倒是可以提煉成肥料,當廢物利用了。
柳成笑了笑沒話,他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原來是這些假藥發(fā)霉被江云漪瞧出了端睨。
他已經(jīng)猜出幾分江云漪叫他過來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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