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園的人看著老江家的人那么鬧騰,各個氣得牙癢癢,但是大總管交待了,不準(zhǔn)鬧事,他們也只好忍著氣干活。
“俺實在搞不懂,以江姑娘的事怎么就能忍下這口氣,讓老江家的這么鬧騰!”
干活的時侯有人開始犯嘀咕。連他們這些下人看著老江家那么得瑟都為江姑娘不平,何以江姑娘忍性這么強,竟然一都沒打算找老江家的麻煩。
“家家有難念的經(jīng),江姑娘也不容易!”
有人暗自感嘆,雖然他也覺得這老江家的人不給他們一教訓(xùn),他們是不會知道什么是臉的。
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wù)事,他們這些做下人也不好過問啊。
“這事不是俺們應(yīng)該管的,俺們就別在這里瞎摻和了。”
有人搖搖頭,覺得他們最應(yīng)該管就是手中的這些活,至于別人的閑事還是要能避則避,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好啦,不好好干活瞎聊啥?要等著被扣工錢么?”
桂花聽著這些閑聊,輕喝一聲阻止工人繼續(xù)聊天,只是也確如大家所,有些事兒他們聽聽就好。
現(xiàn)在她是清漪園的人員副主事,跟他男人孫大壯平起平坐。只是她負(fù)責(zé)管這些媳婦子,代姚芳華和江大月分擔(dān)工作。
而孫大壯人老實肯干,被江云漪提升為清漪園副主事,代張夕一同管理廝的一些事宜。
夫妻二人合作無間,把這些下人管得服服貼貼。
“桂花嫂子,我們也就,你可千萬別告訴張總管。”
眾人趕緊住了嘴,跟桂花討?zhàn)垺W杂駧Ш記Q堤之后,孫大壯就跟清漪園簽了長工契約,而他媳婦兒桂花是在一個月前才跟清漪園簽約。
由于她平時在村里就是個有人緣的,所以江云漪破格提升她為暖房的副主事,與孫大壯一起夫唱婦隨。
“你們也知道東家現(xiàn)在忙得很,哪有功夫去管老江家的事兒。老江家做事不地道,那是早晚都要遭報應(yīng)的,哪里還需要東家親自動手。俺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就是對東家最大的幫襯!”
大壯媳婦進(jìn)清漪園的時間雖然有些短,但她做月子的這幾個月就住在清漪園里,那個時侯江云漪見她很有幾分大姐頭的樣子便讓江大月和姚芳華有意無意地教她一些管理上的東西。
自接手這個位置后也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可,現(xiàn)在清漪園大半的媳婦子也會聽她的。
“俺們明白,俺們一定好好干活。”
眾人連忙頭稱是,然后認(rèn)真干活,連聲嘀咕都不敢。這個桂花自成了他們的副主事后,就成了他們這些人的克星,自然的不管再亂什么。
近晌午的時侯,桂花給孩子喂完奶,去尋姚芳華和江大月報今日暖房里的一些情況。
江大月前些日子被江云漪派出去找尋有種果樹的人家,要跟他們訂今年的水果回來做蜜餞或果酒,所以暖房那邊的活就由剛升上副管事的桂花及陳三媳婦許氏代管。
姚芳華則是因為老江家的事兒抽不開身去管理清漪園的事務(wù),因此近日來清漪園的大事務(wù),外園暖房這有桂花和許氏,內(nèi)園這里江云漪提了春花管理內(nèi)園的丫頭和廝。
春花是陳三妹的表姐,先前救了江的一次,江云漪感念在心就留在身邊調(diào)教,現(xiàn)在做了管事倒也有模有樣。
“大月姐!”
桂花跟江大月打招呼,把今兒早上到晌午收上來的草藥交接給她。清漪園的草藥自夏季就開始采收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最后一批了。
因為數(shù)量多,所以他們基上過了飯就交上一批,待太陽落山后再交剩下的,一天要交兩次。
“桂花,你辛苦了。剛好我還念叨著去看看群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江大月過草藥的數(shù)目就命人趕緊送去烘干房交給烘干房的人晾曬烘干,再收入庫房。
這個時侯許氏也過來交草藥,江大月也照樣清完,入了帳,又跟許氏對過帳目才讓人送去庫房。
暖房那邊的草藥從采收時就開始記帳,采收完交到烘干房烘干移交庫房也會做一筆帳。
而江云漪會在月初時聽他們這些管事給她報帳,并自己理出一份帳冊,平時則以不定時查帳的方式跟管事要帳冊查看。
辦完這些事后,暖房那邊基又要開工了,江大月吩咐桂花和許氏留意幾個有興趣做蜜餞的媳婦子,過幾日清漪園的蜜餞作坊和果酒作坊就要開了,需要從這些人里挑幾個信得過的媳婦子進(jìn)來。
這些日常的管理鎖事在清漪園每一天都在進(jìn)行,江云漪從暖房轉(zhuǎn)到供工人們吃飯的大廳,再轉(zhuǎn)到供管事交接的管事堂就看到江大月正跟桂花和許氏在商量有關(guān)蜜餞作坊和果酒作坊的一些事宜。
三人見到江云漪過來,忙跟她打招呼,因為暖房那邊還要忙,桂花和許氏打過招呼后就先去忙和了。
“云漪,你這個時侯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大月將帳冊整理好,就跟著江云漪邊走邊聊。云漪平日里很少理會這些鎖事,偶爾會問上一問,走上一走,今兒在這個時侯來定然是有要事找她。
“沒什么,我就是過來看看。順道問一下讓張夕辦的事辦得怎么樣?”
前幾日傳言封賞之事落到老江家的頭上,清漪園上下都極為惱火,近日來整個清漪園都處在低氣壓中。
那一日江云漪召張夕去書房見她,其實就是讓他把老江家賤賣給牙行的地部收購,準(zhǔn)備在冬日來臨之前把暖房搭起來。
今兒老江家無恥地請村人慶賀江家旺獲得封賞會當(dāng)官兒,江云漪不糟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從早上開始就在清漪園里轉(zhuǎn)悠,想以此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云漪哪,姑姑知道老江家的人這個時侯辦宴席一定讓你異常煩燥。這半個月來,你忍耐著,也讓清漪園的人忍耐著。這心里不好受吧?”
江大月握住江云漪的手,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這孩子提著一顆心,也不知道在等什么,難道真的在等圣旨下來么?
“姑姑……”
江云漪依著江大月,在她懷中尋找最舒適的姿勢,語氣軟軟的,好似在尋求一個可靠的擁抱。
她確實是在等,等圣旨下來后再給老江家致命一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官場,也不是你家有人當(dāng)了官,你的家人就能跟著一起得享富貴。
福兮禍之所倚,但愿老江家能承受得這份打擊的好!
“不必?fù)?dān)憂,一切都會過去的。”
江大月輕拍著江云漪的背,她明白這個時侯江云漪最需要其實就是這樣一個帶著親人關(guān)懷的擁抱。
“姑姑,謝謝你!”
江云漪閉著眼,原有些浮燥的心緒漸漸地回歸平靜,有些時侯親人的安撫對一個人的情緒能起很大的作用。
……
晚間江云漪用過飯后,就在書房里練字,練字的時侯她的心情總會特別的平靜,一些糟心事兒就煩擾不到她。
其實她已經(jīng)收到了云子澈的來信,知道浣州那道封賞的折子已經(jīng)被他和端木陽給攔了下來。
這讓她特別期待明兒圣旨下來,江家人會是什么表情,想著想著唇邊不自覺地就揚起歡喜的弧度,帶著幾分興災(zāi)樂禍的味道。
哼,誰要老江家的人這么不要臉,老想著找她這晦氣,這一次就讓他們自作自受好了。
江云漪練字練得認(rèn)真,絲毫沒察覺到書房中多了一個人。那人的目光緊緊鎖著眼前日思夜想的身影。
今兒她穿著一件齊胸的挑線裙子,裙子邊緣繡了折枝海棠,腰間是一條襦白色繡金線的纏花腰帶,腰間這樣一束更顯出不盈一握之感。
她似乎剛剛洗過頭發(fā),發(fā)間還在滴水,卻透著一股子清新的韻味,白析的側(cè)臉映地燭光里,美得有些驚心動魄。
“丫頭!”
低沉魅惑的聲線壓得極低,猶如琴弦慢捻勾起的回音,低低轉(zhuǎn)轉(zhuǎn),回回沉沉間從細(xì)處沉進(jìn)人的心里,在從心里回響開,繞耳邊不絕。
淡到極致,雅到心坎的竹葉清香,靡麗魅惑,濃郁至極的男子氣息與她剛剛沐浴過后的清雅氣息相融相合,就好像纏枝的藤蔓,任你怎么掙扎也掙扎不出那個范圍,只能跟著一起沉淪,沉淪,再沉淪。
“端木!?”
江云漪還是有些不習(xí)慣這樣親密的碰觸,背脊微微一僵,就想掙脫這個懷抱。
“丫頭,我好想你!”
端木陽從背后擁住了日思夜想的人兒,細(xì)密的吻落在她的發(fā)間,聲音沉沉,是思念的味道,若不是她還太,他一定會用行動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見她竟然想要掙脫他,手臂不由收緊,思念的吻從發(fā)間一路往下,他多想含住她可愛的耳垂,被他生生抑制住了。
日趕,夜趕,好不容易趕到浣州,他又怎么可能在浣州等到整休完畢再過來,讓青杏給他備好熱水,洗浴過后,換上清爽的衣裳,他就直接坐船順流而下,終于在太陽落山前趕到平縣,又乘快鹵往安云,然后剛趕到豐澤屯也不讓人通報,就潛進(jìn)了她所在的書房。
“你就不能正常來尋我么?”
江云漪原緊繃的身子在確認(rèn)對方是端木陽之后就放松了下來,這個人總是這樣,難道就不怕嚇到她么。
只是她還不習(xí)慣端木陽一見到就跟她索吻,雖然吻的是她的發(fā),但這也是極親密的人才能做的。
“丫頭,我我想你!很想!很想!”
端木陽不依地轉(zhuǎn)過江云漪的身子,狹長的桃眸里眼波如水溢滿濃濃的情意,似想把江云漪溺斃在里面。
他的丫頭何時能夠長大啊,難道他要一直等一直等,這樣等會不會出事啊。他忍很久了好不?
“然后呢?”
江云漪看著這張過分美麗的臉,心里有一種異樣的安寧,她不清這種感覺,她只知道方才被端木陽擁住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會想到永恒。
這讓她感到恐慌,所以她才會想去掙扎,然那樣細(xì)密的帶著毫不掩飾的刻骨思念的吻讓她不忍再掙扎。
這個人剛才想吻的其實不是她的發(fā)吧?可是他終究沒有過這一步,即使在多數(shù)人看來,摟摟抱抱已極不合禮數(shù)。
但她想,在端木陽心里如果可以更進(jìn)一步,他絕不會只限于摟抱這么簡單。這不,他已經(jīng)不滿足他們二人只限這一步了。
“難道你就不想我?一都不想么!?”
端木陽委屈,為什么每次他滿心歡喜來找他的丫頭,她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樣子。
他是這樣的歡喜她,她為什么不能表現(xiàn)出一其實她也很想他的樣子呢?即使是稍微回應(yīng)一下他也好啊。
“你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孩子,還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女人?”
江云漪看出端木陽今兒有些反常,他似乎迫不急待地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想證明什么。
她都不顧禮數(shù)地任他抱,任他摸,任他親了,他還想怎樣?這還是因為她身來自現(xiàn)代,若是古代的女子被他這么折騰只怕不是央著要嫁給他,就去跳河以示清白了。
“我希望你是一個女人,那樣我就可以不必再有所顧忌。丫頭,你這么聰明,我不信你察覺不出來!”
端木陽的大掌微撫著江云漪的臉頰,鳳眸中只倒映著江云漪一個人的影子,語氣幾分認(rèn)真幾分肯定,還帶著一威脅。
等一個人長大的感覺真是太不好受了,他真的懷疑他能不能等到她長大的那一刻。
“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我才十二歲,按照你們這邊的法我十六才及笄,可按照我自己的觀念我十六是不可能嫁人的!這樣你可明白?”
江云漪不想這么快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的,但端木陽今兒的樣子分明就是希望她給一個答案。
她一直不愿承認(rèn)她對端木陽很有好感,可事實證明她其實是喜歡他的!
“丫頭,平江水患有關(guān)你的封賞已經(jīng)下來了,最多明后天圣旨就會直接來豐澤屯。”
端木陽后悔自己剛才的沖動,他怎么就沒忍住呢。丫頭的心跟別人不一樣,不然他何必費那么多心思?
他今兒差一就讓他的丫頭將他遠(yuǎn)遠(yuǎn)地推開!他可以等的,等她長大,等她及笄,然后對她表白心跡,再帶她回家。
“壞消息?”
既然端木陽不想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江云漪自然也刻意帶了過去。
她不管端木陽對她真心還是假意,至少現(xiàn)在的她覺得這個人對她真的很好很好,這就夠了!
人不可以太貪心,太貪心容易失去原想要的一切,所以她想要順其自然,即便端木陽對她一直步步緊逼。
“對我來,曾經(jīng)是壞消息!”
端木陽毫不隱諱整件事的經(jīng)過跟江云漪一一講明,他甚至將他為她在京中準(zhǔn)備的一切也告訴了她。
他就是要她的丫頭感念他的好,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意,省得她懷疑他動機不純,那就讓她明白他不僅動機不純,還時刻想著要拐帶她回家妥善珍藏。
他不僅要從身體上讓她只熟悉他的存在,也要在心靈徹底占有她的心神!什么清清,什么云子澈,什么未婚夫,給他靠邊站去。
“你……”
江云漪凝著眼前這個在聽了她剛才那番后就霸著她,怎么也不讓她離開他身邊的男人,這個人在京中為她奔波為她操心,時刻念著想著她能夠去京里,除了無奈外,莫名的有些心疼。
因為心疼她差忘了她最應(yīng)該高興的事兒,那份放糧所得的封賞沒有被誰搶了去,而是徹徹底底地落到她的身上。
只是這個人啊!他怎么就那么傻呢。他不是應(yīng)該和云子澈一樣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做任何事情都要再三考慮自己的利益得失才會確認(rèn)做與不做么?
怎么會如一個初初談情的伙子般時時刻刻只想著她,只念著她,而疏忽一些就應(yīng)該察覺的東西。
這個人在聽到她無法進(jìn)京是不是如同她聽到應(yīng)該是他們家的封賞卻莫名奇妙落到自己最不喜歡的人頭上一樣的難受,一樣的連殺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民間藥膳師,食醫(yī),你不是應(yīng)該很開心么?”
端木陽咬著唇萬分委屈的模樣,丫頭,丫頭,來心疼我吧,來心疼我吧。早知道你只吃一套,我干嘛跟你裝正經(jīng),真是太失策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的丫頭一看到他裝可憐,連自己得到這么好的封賞都沒感覺,這明她的心里還是有他的。
他的丫頭,心里有他,這樣的事只要想著,端木陽的心里就會開始泛甜,那甜直達(dá)心間,讓他的整顆心都在叫囂著,我好歡喜,我好歡喜!
“替我謝謝云大少爺!”
江云漪了眼前這個跟她裝模作樣的男人,明明是一個大人了,還一副長不大的樣子。
這樣的孩子氣也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她就是吃定她拿他沒有辦法么?想到此處,江云漪淺淺一笑,笑容溫軟,細(xì)細(xì)如流水一般。
她不想決定江高的人生,若云子澈沒跟端木陽聯(lián)手報了高子的名字上去,她會很感激他,但也僅僅是感激。
可端木陽卻看穿了她的想法,所以為她爭取到這份榮譽,讓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以藥膳師的身份行走世間。
比起知道這個消息后,她內(nèi)心的激動與歡悅,她卻更感念端木陽對她的這份用心!
“干嘛感謝他,不感謝!”
端木陽置氣,這丫頭就只會想著別人,為什么不想想他,這件事他也出了好多力好不好。
“那我想請你幫個忙。”
江云漪看著孩子氣的端木陽搖了搖頭,這個人就會專找她的肉下手,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不管不顧地賴著她了。
不過他怎么就聽不出她讓他代她感謝云子澈,其實是因為信任,也因為不想讓他誤會么?
既然他自己沒想明白就算了!江云漪不想違備自己的心,但她也不愿讓端木陽察覺到她其實已動心,甚至一直在給他機會表現(xiàn)。
有些感情如若蠶食,只有一一滴地滲入,待到察覺時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下了,那時想脫身就難了。
她希望她跟端木陽的感情會如那句老話講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即使他們雙方都在彼此試探,彼此用心。
“有沒有獎勵?”
端木陽在她的耳邊吐氣如蘭,修長的指,潔凈的大掌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一指一指與她十指相扣,指指糾纏。
真想這樣牽著她的手一輩子,單是想想,就讓端木陽覺得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兒。
“別鬧了!這一次封賞的事我是被官府的人和我那些親戚擺了一道,你可知我當(dāng)時有多氣惱?這口惡不除,我會連覺都睡不好的。大周朝對受賄和行賄都有相應(yīng)的懲罰措施,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
江云漪擺正他作弄的臉,氣嘟嘟地看著他,把她近日受的委屈跟倒豆子似的倒給她聽。
這個家伙這個時侯跟她討賞不覺得無恥么。也不想想那時她有多委屈,多無助,多想他在她的身邊!
當(dāng)這個想法蹦出江云漪腦中的時侯,江云漪有些發(fā)愣,她一直隱忍不發(fā),是覺得有端木陽在,就一定不會讓封賞落到別人身上,讓她受委屈么?
“乖!我們不生氣,不生氣!那你,你想怎么辦吧?”
端木陽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江云漪在他面前張牙舞爪了,再次見到才想起當(dāng)初他之所以會被她吸引住目光,是因為江云漪發(fā)飆時眸子會亮得驚人,整個人會在那一瞬間煥發(fā)出最迷人的光彩。
他的丫頭其實就應(yīng)該有自己的情緒,而不是把自己弄個像個大人似的,一沒有身為孩子的自覺。
“他們不仁,我就不義,自封賞之事傳達(dá)下來,我的爺爺奶奶和嬸嬸就跟府城的人聯(lián)系上了。我不知道他們具體賄賂他們多少,但應(yīng)該不少于五百兩。”
江云漪微微咬唇,在端木陽懷中找了一個相對比較舒服的姿勢,眸光里閃著逼人的光芒。
她不想再給自己留下隱患,所以她才會向端木陽開口,由端木陽代她出面整治這般人,要比她出面好很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端木陽聽此方知原來這名單一事還有這么多波折,便把先前岳知年上折的原文念給了江云漪聽,見江云漪驚訝過后又閃過一絲了然,便知道他的丫頭也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
其實在得知岳知年將名單換掉的時侯,端木陽就沒有放過岳知年的打算!現(xiàn)在竟然知道岳知年竟然還知法犯法,收授百姓賄賂。
這是岳知年自己找死,如此就怨不得他了!端木陽眸子一冷,這一次是岳知年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上,他若不好好利用才怪呢。
“你在想什么?”
江云漪見端木陽氣息有所變化,微微抬頭就看到了他眸中的冷光。那樣冷到極致的光芒她還是第一次從他眸里見到。
這個人在她面前不是裝白兔,就是裝大灰狼,她還從沒見過他殺伐果斷的樣子。
“在想著怎么替你出氣!送監(jiān)是必須的。但在此之前我們還可以做做別的。難道你不想看看你那些所謂的親戚明兒聽到圣旨后的表情,我想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一定會很美妙!”
端木陽見他的丫頭這個模樣,覺得給她出這口氣的最好方法就是看人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表情會更爽。
之后再告訴他們,你們將被送去法辦,這樣才更有趣!
“其實我也很想想看看他們知道這事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我去給你準(zhǔn)備房間,有事我們明兒再好不?”
江云漪也覺得這個主意好,誰要江家人沒事老來招惹她,這一次就讓他們嘗嘗這種被人擺一道卻有口無處訴的感覺。
“我不住客院,我要住主院。南苑不是還有一個空置的院子么?”
端木陽對清漪園的布局早就一清二楚,有好幾次他都想來親自逛逛,卻直到今兒才有時間。
“那我就把倚水居給你打掃出來。”
江云漪微微一笑,南苑倚水居自建起來后就一直空置著剛好可以給他住,只是她要怎么跟家人解釋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她家中的男人,可以和他們一起住南苑的理由呢。
“房間讓下人收拾就好,你就在這里陪著我。”
端木陽不想放人,他好不容易趕過來,自然是希望他的丫頭能一直陪著他,他喜歡抱著她,即使是什么話都不,他也會覺得很美好,很幸福。
“嗯,那你等著我。”
江云漪頭,起身吩咐人去收拾倚水居,剛把書房的門關(guān)上,端木陽就已經(jīng)貼身過來,從背后緊緊地?fù)碜∷裁匆膊豢戏攀帧?br />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惑人的氣息,一瞬間就將她給淹沒了,讓她無處可逃。
端木陽擁著她也不話,書房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心跳聲,咚咚咚,韻律奇妙中卻又那么的和諧,仿佛他們的心是相連的。
“丫頭,為什么你會把這個園子取名清漪園?”
端木陽忍了很久,終于還是問出了口。他命所有的暗衛(wèi)徹查跟丫頭有關(guān)的一切,發(fā)現(xiàn)她的生命中根沒有人叫清清,甚至連名字帶清字,或者名有清字的都沒有。
“你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
他們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端木陽都沒問過她這個問題,這個家伙不會又打什么主意了吧。
“我就是想知道這個名字對你有什么特殊的意義。要不然你怎么別的名字不取偏偏取清漪二字?”
端木陽其實最想問的是那個叫清清的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什么他能在她的心里占據(jù)那么重要的位置。
“我曾經(jīng)有一個最好的朋友,不過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所以我就取我們二人名字中的一字命名清漪園。”
不知為什么,江云漪不愿欺瞞端木陽,但她也沒有細(xì)有關(guān)清清的一切,因為現(xiàn)在還不是時侯。
“丫頭,圣上這一次御封你為民間藥膳師,首創(chuàng)食醫(yī)一道,那你的第一間藥膳館子就用我們的名字好不好?”
端木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可即使丫頭再也見不到這個清清,但這個清清卻活在她的心里。
他不能把清清從她的心里趕走,那他就要在將來有關(guān)丫頭的一切都留下屬于他的痕跡。
絕不能讓這個清清老占著他丫頭的心不放!他的丫頭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把她給搶走。
“呃!”
江云漪驀然無語,心想著端木陽應(yīng)該不會是在吃清清的醋吧,不然怎么會突然想到用他們的名字取店名。
“怎么,不行么?”
端木陽嘟著嘴,像是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配上他無雙的容顏,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江云漪把他怎么樣了呢。
丫頭,丫頭,我就答應(yīng)我吧,我要讓大周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端木陽一個人的丫頭!
“清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個女的!”
江云漪撫額不得不解釋清清的性別,其實并不是她不愿用端木陽和她的名字為藥膳館命名,而是藥膳館的名字她早就想好了,根沒想要要換掉。
“那好吧。”
端木陽摸了摸耳朵,綻開一抹笑容,總算松了一口氣。想著原來那個清清是個女的啊,害他白白操心那么久!
既然是個女的,那他就暫時不計較她占著他丫頭的心,不過以后他丫頭的心只能想著他一個人。
“好啦,很晚了,我去看看院子收拾得怎么樣了,你先在這里坐會。對了,你餓不餓,我一會子給你做吃的?”
江云漪搖了搖頭,沒想到端木陽是真的在吃清清的醋,心里有些無語,但還是做了解釋。
如果可以她會告訴清清,有這么一個男人正莫名的因為她吃著飛醋。
“我想吃蓮子粥,你親手做給我吃。”
端木陽拉著她的手,笑意融融,他喜歡看到江云漪關(guān)心他的樣子,喜歡她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話。
這是讓他覺得最幸福的方式!
“好!我給你做,那邊有涼席,你要是累了,就先躺會休息,等粥熬好了,我就叫你。”
江云漪抿唇一笑,再次搖了搖頭,若不是那么確定他平時一定不是這個樣子,她都要懷疑這個男人根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否則哪有人這么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拉著她的手,著最軟的話,只為讓她親手給他熬粥喝呢。
“嗯,那我在這里等著你。”
端木陽將她送出書房,聽話地到?jīng)鱿沁吿芍菹ⅲ]著眸幻想著他丫頭給他熬粥時的俏模樣。
約摸過了半時辰,江云漪就做好了粥讓他起來吃。
“心,有些燙。你是不是又好幾天沒吃東西?”
江云漪看他狼吞虎咽,好似許久不曾吃過一頓似的,有些嗔怪開口。看他明顯又瘦了一圈的模樣,心里不自覺的就有些心疼。
這個男人已經(jīng)是第二次為她千里從京都而來了,她原堅硬的心早就在他的軟磨硬泡下慢慢發(fā)軟,然后裂一個口子把他裝了進(jìn)去。
她想只要是個人都經(jīng)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付出。端木啊端木,你要我拿你怎么辦才好呢!
“沒有啊,只是他們做的東西都沒有你做的好吃而已。”
端木陽邊吹涼邊吃,很快就把一碗蓮子粥給吃完了,江云漪又給她盛了一碗,端木陽連吃了三碗才感到半飽。
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江云漪命人給端木陽放了水,讓他洗浴好后就自己到倚水居休息。
夜色深濃,轉(zhuǎn)眼又是一天,這一日陽光微熏,清漪園的下人們早早起來準(zhǔn)備一天的工作。
將近午時時分,有村民跑過來村頭那邊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伍,由徐縣令和一幫官差帶領(lǐng)著正往清漪園的方向而來。
清漪園的人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從暖房里頭偷偷探頭往外觀看,雖然他們知道這個封賞可能不是給他們東家的,但皇家儀仗那應(yīng)該有多威風(fēng)啊。
他們可都沒有見過,這會子當(dāng)然也要見識見識了。
老江家的人聽有皇宮里的人由徐縣令帶著往清漪園的方向,料想著這圣旨會在清漪園這邊下,趕忙往清漪園而來。
這圣旨可是給他們老江家的,絕不能讓清漪園的人搶了風(fēng)頭。他們就在這里等著圣旨來,到時氣死清漪園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混帳。
清漪園的人看到老江家的人心里那個氣憤啊,若不是那儀仗隊是真的往清漪園這邊走,他們鐵定把這幫無恥之尤往打出去。
真他媽的太不要臉了,打了一次還不走,還想再來第二次!
“你們來這里干嘛?走走走,趕緊走,不然老子的棍子可就不客氣了!”
張夕一看到他們就來氣,偏偏江姑娘不讓動手,否則他鐵定帶著這幫兄弟揍他們個連爹娘都認(rèn)不出來。
這會子這宣旨的儀仗隊伍都來,他們還來清漪園,這是想扇他們清漪園的耳光么。
“沒錯!趕緊滾,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清漪園的人也紛紛站了出來,自他們知道老江家把應(yīng)該屬于東家的賞賜給奪了去之后,清漪園跟老江家就已經(jīng)水火不容。
現(xiàn)在看到他們沒有當(dāng)場動手,還是江云漪事先下的命令,不然老江家的人哪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里。
清漪園的人目前還不知道這圣旨是什么也不會落到老江家人頭上的,自然的就以為老江家人往這里來就是要看清漪園笑話的。
“滾啥滾,應(yīng)該滾的是你們!等這圣旨一下,這整個豐澤屯就是我們老江家了算,老娘讓你往西你就給我西,老娘讓你們滾清漪園,你們就得滾出去!”
趙氏見清漪園的人都這個時侯了還敢趕他們走,不由就大聲嚷嚷道。等會子老五封了官,她非得讓老五把清漪園的這幫混帳換了,她要找人牙子重新?lián)Q一批人來伺侯。
清漪園從今兒開始就是她趙氏的,到時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她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對她不敬!
“我趙娘子,這就算你兒子當(dāng)了官又怎么樣,他當(dāng)了官就不是豐澤人了?他當(dāng)了官你們老江家就想騎在俺們所有人頭上拉屎拉尿了是不?”
有人就看不慣趙氏囂張樣,這八字的最后一撇都還沒撇下來呢,得瑟什么啊,就算撇下來那又怎么樣,難道就不用過日子了。
“你吼啥吼,再吼一會子老娘讓那些官差把你們下大獄,哼!”
趙氏自認(rèn)為這一次江家旺一定能當(dāng)官兒,所以也不再顧及什么顏面,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老江家是不能惹,敢惹她就讓他們吃不兜著走。
圍觀的村民們都敢怒不敢言,在他們眼底若江家旺真當(dāng)了官兒,那和他們就不一樣了,若是這個時侯他們?nèi)ビ|老江家的霉頭,以江家人的個性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趙氏極為得意地看著被她了兩句話就連屁都不敢放的村人,想著老五就是給她爭氣,以后啊,她的日子一定會過好,到時看還有誰敢跟她嗆聲。
江云漪冷冷地看著趙氏,并沒有什么話,而是讓江大林、姚芳華、江大月、江武、江、江高及一眾清漪園管事,包括那些探頭探腦的,讓他們要么出來光明正大的看,要么就趕緊回去工作。
不管怎么樣她也不能讓清漪園的人失了禮數(shù),這圣旨對于這個時代來可是極為神圣的東西,她絕不能因為某些人而讓清漪園背上不好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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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了姑娘們幾日的胃口啦,明兒就收拾老江家,哦呵呵!記得給姐撒花扔鉆給賞錢慶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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