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是誰打的?你給我再一遍!”
江云漪拳頭收緊,眸中閃爍著火焰,語氣盡量保持著平靜,可是那身散出的寒氣卻令人心中發悚。
“她憑啥打我二姐?我們家已經跟她沒關系了!她憑啥打我二姐啊!”
江高氣得一個拳頭就砸在青石桌上,那雙拳頭一下就紅了,可他根不管不顧,只是大聲地呼吼,滿臉的怒氣。
“是,是,是楊二嬸子,我親眼看見的!當時,當時楊大虎也在,是她抓著,然后楊二嬸子用竹蔑子貼著手掌扇的。”
春花被江云漪的模樣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把事兒又了一遍。她其實是怕想不開,所以才匆匆跑過來報信的。
因為當時楊二嬸子忒刻薄了,而那楊大虎更壞,他居然,居然……。她思前想后才過來的,沒想到江云漪姐弟反應這么大。
不過,任誰遇上這種事兒,沒反應才不正常吧。
“那個楊大虎對做了啥,趙氏又對她了啥,為啥回來啥都不肯,只是哭?”
江云漪急怒攻心下,驀然想到哭得又傷心又絕望,如果真的只是被楊大妞打了,為何會那么絕望,還不敢把真相告訴她。
“其實,其實也,也沒做啥……”
春花面色一紅,咬了咬唇看了一直侯在院外的張夕一眼,卻是怎么也不肯把剩下的話出來,她怕壞了的名譽。
張夕是怕江云漪臨時有什么事兒要吩咐他去做,所以讓人備完茶,便一直侯在南苑的院門口。
他在那個位置只要江云漪有什么事叫他,他馬上就能聽到,但涼亭中的談話,除非他有心偷聽,否則是聽不到的。
不過方才亭中茶盞被砸,江云漪和江高生怒還是驚動了他,但江云漪沒叫他進來,他也不敢進來,只能在院外等著。
“張總管,我想喝山楂荷葉茶,你親自去為我煮一杯吧。”
山楂荷葉茶也是降暑茶的一種,但時間比茉莉荷葉茶稍微費一功夫,也是她愛喝的荷葉茶之一。
它需山楂切片,配決明子與洗凈的荷葉切絲放中鍋中加水同煎,后去渣取汁,代茶飲,即有山楂的味道,又有荷葉的清香,在雅齋那邊同茉莉荷葉茶和減肥荷葉茶一樣極受閨中少女的追捧。
張夕人是很機靈的,聽江云漪這么便明白這是有意要支開他,應了一聲后便退下了。
“高子,你帶三妹到中苑花園摘一束百合放到我房中,我記得庫房那邊前陣子有人送了一個四喜如意瓶,你讓張夕給你找出來,就用那個瓶子插吧。”
江云漪自從有了自己獨立的院后,就恢復了前世里喜歡在房中插時令鮮花的習慣。
但現在讓江高帶陳三妹去中苑花園摘花插瓶分明就是有意支開他們!
“大姐!”
江高有些不樂意,他跟在江云漪身邊那么久,哪里會看不出江云漪是有意要支開他。
“還不去!”
江云漪語氣雖淡,但卻不容置疑。
江高咬咬牙,不甘不愿地頭,然后就帶著陳三妹離開了南苑,真往中苑花園去了。
陳三妹看得出江云漪是有事要單獨問她表姐,跟春花一聲后,便跟著江高走了。
“送兩杯清茶到我書房,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江云漪身邊有兩個丫頭,是她自己特別挑選的專門看管她的書房,這兩個丫頭只聽她一個人的命令。
兩個丫頭低聲應下,他們看得出,江云漪生了大氣了,也識趣的不敢亂話。
春花有些害怕地跟江云漪進了書房,戰戰兢兢地坐在書房的涼椅上,垂著頭不敢亂看。
“你不用害怕,你只要告訴我,你當時看到了什么。”
江云漪盡量把語氣放柔,她看得出春花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否則她方才也不會示意她把所有的人支開。
而且她選擇通過陳三妹來找她,肯定也是想到了什么才這么做的。
“當時我路過村東頭的竹林……”
豐澤屯村東頭那邊有一片竹林是楊家的,方才江家三姐弟下山回來聽到旺財媳婦跟陳大明的爭吵,江云漪讓江去找陳公過來。
去陳公家如果繞路就必會經過那片竹林,江可能是為了圖清涼才繞竹林那邊走。
“我,我不是不想救的,當時那邊一個人都沒有,我,我害怕。”
春花到楊大妞打江,而江反抗被張大虎抓住,隨后楊大妞又威脅江不準聲張,楊大虎還對江不軌等等一切一五一十了。
她當時非常害怕,很想叫人,可是她不敢,直至楊大虎居然想對才十歲的江做好樣的事時,她才靈機一動,裝作平時的樣子跟人打招呼。
就是這聲招呼才把楊大虎嚇跑,而那個時侯楊大妞已經不在竹林,楊大虎臨走前還威脅江若敢把今兒的事出去,就讓江身敗名裂。
如此江才躲過一劫!春花怕自己出現會讓江想不開,便沒敢出現,于是便偷偷跟江,一直跟著她,看著江進了清漪園才放下一顆心。
“我,我看到回了家,就想應該想開了。然我回家想覺得不放心,左思右想便來清漪園,想把這事告訴你,也好讓你多注意些!”
春花心翼翼地觀察著江云漪的表情,心中略有些不安,這事她知道出來對江的影響不好。
可她一看楊大虎就不是一個好人,而江家四房現在在豐澤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了。
萬一這楊大虎對江家四房起了歹心,一定會拿這件事威脅江,那江以后可怎么哪。
“這件事還有沒有其它人知道?我的意思是楊大虎欺負的事兒,除了你,還有沒有人看見?”
江云漪盡量平息著心中的怒氣,她知道這個時代女子對名節看得極重,雖然現在只有十歲,但就是因為她才十歲,這種事情對她的影響才更為可怖。
難怪會露出那么絕望的表情,任誰遇上這種事都不可能表現很正常!
“應該是沒有!當時是飯時間,天氣又熱,我,我可以肯定當時除了我之外,那片竹林附近根沒人。”
春花思考了片刻,方肯定地道。她當時也是要抄近路回家吃飯才碰上這事的,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往竹林那邊走。
“春花,我身邊正好需要一個貼身的丫頭,你愿不愿意跟在我身邊?”
江云漪聽到此方了頭,眸中的怒火漸漸地歸于平靜,然后含著笑對春花道。
楊大虎這個人她絕對不會放過,但春花她也必須放在身邊才放心。并不是她不相信春花,而是她有必要將一切可能性扼殺在萌芽中。
“我,我保證這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起的!”
春花眸光閃過一絲光芒,隨即就隱了下去,她明白江云漪留下她,是希望她守口如瓶。
“我收你,除了要你守口如瓶外,也因為你聰明伶俐,品性好。如果你愿意,從明兒起你就來清漪園報道吧。”
江云漪一向用人分明,雖然留下春花的大半原因是因為的原故,但她看春花眉眸清明,是個好的。
這樣的人,她愿意培養!
“我,我想回去好好想想。”
春花咬了咬唇,她知道如果她能跟著江云漪,以后一定會前途無量,但她不想讓人覺得她脅恩以報。
“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江云漪起身送她出書房,隨后就讓丫頭代她送春花出清漪園。清漪園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都能逛的,所以進來的人一般都會有人帶進帶出。
待再也看不見春花的身影后,方又轉進了書房,她獨自一人在書房呆了很久,出來后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第二日一大早,村里傳開了一個消息,是楊家大虎被人拔了舌頭,還斷了手筋,模樣可慘了。
“也不知道這楊大虎得罪啥人,竟然被人整得這么慘。他那雙手算是廢了,人也變成了啞巴,真是可憐噥!”
暖房那邊的金銀花正是收花的時侯,幾名村里的媳婦子過來幫忙收花,邊收邊聊起了今早發生在他們村子的大事。
“誰不是呢!不過照我看吶,楊大虎這樣也好,我聽他就是一賭鬼,楊家的家財都讓他給敗光了。現在沒了手沒了嘴,看他還怎么去賭!”
陳家二嫂子這兩日都會來江家暖房幫忙收金銀花,聽到這事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這豐澤屯誰不知道楊大虎是一個爛賭鬼,二十好幾的人,也沒姑娘愿意嫁給他。
“你會不會是他欠錢不還,被賭坊的人給妒恨上了,才被人這樣啊!”
有人對鎮上賭坊的規矩聽了些,便暗自揣測道。她也覺得那個楊大虎這樣挺好,雖然被人廢了,但也好過敗光了家里,想要砸鍋賣鐵強喲。
“好啦,這事關俺們啥事啊,趕快干活。江姑娘了,這金銀花就這個時辰收花最好,要是過了這個時辰就不宜再采收了。我們再不動手,時辰一過,這江姑娘生起氣來,俺們就拿不到工錢了。”
金銀花采收最佳時間是清晨和上午,此時采收花蕾不易開放,養分足、氣味濃、顏色好。下午采收應在太陽落山以前結束,因為金銀花的開放受光照制約,太陽落后成熟花蕾就要開放,影響質量。
不帶幼蕾,不帶葉子,采后放入條編或竹編的籃子內,集中的時候不可堆成大堆,應攤開放置,放置時間最長不要超過兩個時辰。
這些在江云漪招他們來采收金銀花時就有過特別的交待,誰若沒有按要求采摘,連帶的每人都要扣一半的工錢。
“是啊,是啊,趕快收花,再不收過了時辰,江姑娘可是要生氣的。”
幾名媳婦子自上個月起就被招過來幫忙收江家暖房的草藥,負責收金銀花的一共有五組,她們只是其中一組而已。
江姑娘了,哪一組收得最多又符合要求,那一組就加工錢;反之,哪一組沒做好,也是要扣工錢的。
負責巡視工人們收花的江大月聽到這些微微地皺了皺眉,她一大早起來就過來暖房這邊監督收花的情況,走哪都能到有關楊大虎被抽筋拔舌的事兒。
好在這些媳婦子了一會還知道收斂,認真干起活兒,不然她還真有些不好辦。
“這楊大虎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真是讓人不省心。”
正在備中飯的姚芳華也聽了村里的楊大虎被人抽筋拔舌的事兒,想著這楊大虎好像是楊大妞的兄長。
他們家因楊大妞的事兒跟江家二房斷了關系,這楊家的人自然也把他們妒忌上了。
如今這楊大虎鬧出了這樣的事兒,不會牽連到他們家吧?
咣唧!
“咋地了?咋地這么不心,有沒有傷啊?讓姚姨看看。”
江一聽到楊大虎出事,嚇了一跳,手一軟,手里的碗就滑出了手心,在地上砸了個粉碎,把正在燒飯的姚芳華嚇了好大一跳。
“沒,沒事兒!姚姨,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問大姐,我去去就回。”
江有些心慌,但還是鎮定了下來,看著地上砸碎的碗也不知道收拾,匆匆跟姚芳華了一聲,就奔了出去。
“哎,,,啥子事啊!”
姚芳華看著滿地的碎瓷片兒也沒有怪,只是想著方才那樣子,心中有些擔心,忙把碎瓷片兒掃起來,叫了一個丫頭過來接她的活兒,便跟著跑了出去。
江家四房雖然堅持自己做飯打掃,但那些買來的丫頭婆子也不能讓他們偷懶不是,所以每次做飯都安排一二人過來打下手。
那丫頭來是在外頭折菜的,聽到姚芳華的話便跑進來幫忙燒飯,姚芳華這才能脫得身去追江。
江云漪正在烘干房檢查各類草藥的烘干情況,現在正值江房暖房各類藥草的收獲期,江家的烘干房早早就建了起來,用以烘干各類草藥。
早在江家藥田建起的時侯,江云漪身就考慮到草藥收成之后關于晾曬的問題。
在經過與李郎中幫忙請來的藥農討論數次之后,藥農們給出最多的問題就是自然晾曬的時間長,損失重,而且產量低。
但這些問題他們都沒有得到徹底的改善,來了江家之后也就把這問題作為首要問題跟江云漪擺到了臺面上。
江云漪便想到了暖房里設置的暖炕,便就此做了一些實驗,用暖炕建了一個炕房,然后將草藥放在炕房,再把炕房燒起來,如此這些草藥便不需要靠天氣來晾曬。
但弄了一段時間后發現用炕房烘干草藥的法子雖然可行,但成也高,因為炕房一旦燒起來就是很難間斷,單單一天燒的炭就是一個極大的數目。
江云漪通過研究方設計出一個烘干房,烘干房長約兩丈,寬一丈半,房子一頭修兩個爐口,房間修火道,火道采用回龍炕形式。
屋留煙囪和天窗,離地面5厘,每間層前后墻各留相對的一個通氣孔。室內兩側離墻厘各設木頭烘架一個,架間留近半丈的通道,架分十層,間距也近,離火道也不遠。
間架每層至少能放八個晾曬筐,那些晾曬筐都是竹編而成,每個筐至少能放七八斤草藥。
這樣一間烘干房少也能晾曬近百斤的草藥,大大地節約了成,卻在一天內提高幾倍的產量,也保證了質量。
當然,這些草藥烘干近十個時辰,就必須有人進去把這些晾曬筐的草藥翻上一翻,如此才能保證草藥晾曬的均勻度,避免干濕相混使得草藥發霉而影響產量和質量。
如此基只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能把新采上來的新鮮草藥晾干收庫,在庫放置一兩天取出再日曬一天,便可以直接出售了。
“這一批草藥可以收了,收回庫房時,地上記得撒石灰粉防潮,硫磺也要熏上防蟲咬。”
江云漪試了一下溫度及草藥烘干的干度與濕度的對比,今兒這一批草藥已經可以收工了。
“江姑娘放心,這些我們都明白的。”
烘干房的草藥晾曬和收工江云漪只交給從牙行買來的仆人做,這一她是不會交給村里請來的工人的。
暖房那邊千防萬防還是有人將相關的種植方法泄漏了出去,雖然有些細節沒被盜去,完沒法達到她這邊的產量,可讓人偷竊自己的成果還是讓江云漪極度不爽。
為加強管理,暖房那邊種植方面的重要程序,江云漪都只交給信得過的人來做。
今年只是她草藥收成的第一年,接下來時間還長著呢。她就不信防不住那些偷種植方的人。
她還有好多種植和提高產量的方法沒來得及實施呢。而這些方法至少要等到第二年草藥長得成熟些才能動用。
“二姐,二姐,大姐正在忙,你不能進去,二姐……”
烘干房、庫房及書房都被江云漪列為重地,除了相關的負責人外,其它人,哪怕是江家的人沒有江云漪的允許也是不能進的。
“沒事,你下去吧!”
江云漪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濕帕擦了擦額間的熱汗,烘干房草藥出房的時間她都是計算好的,今兒一大早她就跑來看著,現在這個天氣在烘干房不需呆多久,只要站個半會就能熱死人。
凈了一下臉后,江云漪把剩下的事兒交給烘干房的管事處理,便讓江跟她出了烘干房。
回到南苑臥房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后,江云漪才回到書房,江正在書房里等著她。
下人按吩咐泡了兩杯金銀花茶進來,便關上書房的門退了出去。
“噥,你愛喝的金銀花茶。”
金銀花茶也是近日江云漪給雅齋備的新茶之一,它茶湯芳香,甘涼可口,常飲此茶,有清熱解毒、通經活胳,美容養顏之效。
這款茶和新推出的荷葉茶,在雅齋和雅齋旗下的藥茶坊銷路極好,自上個月推出到這個月起始,訂單滿天飛,已經遠銷出安云,在浣州城地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為此她還特別讓段景之跑一趟平縣,跟劉老爺訂下他那邊的荷葉,并與他簽下合約,以防他人想利用雅齋的荷葉茶獲取爆利。
至于金銀花無需她去收購,云子澈在知道荷葉和金銀花皆可制茶的情況下,已經讓旗下的藥房數收購今年所產的金銀花。
如此一來,便能防住有些人借雅齋之名收購私制雅齋的藥茶去獲取爆利!但有時千防萬防,也有防不住的時侯。
雅齋和旗下茶坊皆是按時令推出每一季的藥茶和藥餅,但有些人訂不到單子,便會想從別的渠道進貨。
這樣一來,很多假貨和次貨就慢慢流向市場,讓雅齋面臨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商業危機,這是后話。
“姐姐,我不是來喝茶的。”
江口上雖這么,但還是捧起茶抿了起來,金銀花茶甘香的味道入口,讓她的頭腦也清明了幾分。
“,我是你姐姐,我過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誰要敢傷你一根頭發,姐姐一定不會放過他!”
江云漪沒出什么事,但她知道聽得懂,否則她也不會火急火燎地跑來找她了。
“姐姐,你這事如果讓人家知道了,他們會不會看不起我?”
江咬著唇,自從進了紅楓書院后,她明白了很多以前沒有的道理,但也因為知道得太多,她的心里也有了負擔。
比如昨兒的那件事,如果放以前她一定不會如現在這么在乎。可現在不同了,她有姐姐,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件事兒,對姐姐的名譽一定也會有影響。
所以她才害怕,她才不敢!
“,你告訴姐姐,如果我們家還像以前那么窮,你還會害怕么?”
江云漪招手讓江坐到她身邊,伸手撫著她的臉蛋兒,現在的臉型已經長開了些,眉清眸秀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美人坯子。
花骨朵一般美麗的,江云漪怎么可能讓她受任何委屈,何況還是那樣可以毀掉一生的事?
她絕不能讓的一生留下那種永不磨滅的陰影,這樣對實在太殘忍了!
所以她讓人拔了楊大虎的舌頭,還挑斷了他的手筋,就是要告訴,以后這個人便是想以此威脅她也做不到了。
因為一個手不能動,口不能言的人,和廢人又有什么區別?不要怪她心狠手辣,要怪就怪楊大虎動了不應該動的人!
江云漪的眸中有一抹冷洌狠辣的光芒在閃耀,在預示著她其實并沒有因為楊大虎受到懲罰而有半分的后怕,相反在看到江還在為這件事憂心忡忡時,她覺得對楊大虎做的事還是輕的。
“姐,這件事真的,真的不會有其它人知道了么?”
江輕輕靠在江云漪懷中,聲音里有著依賴,她其實是想信大姐的,因為大姐為了她真的把那個人變成了廢人。
她一都不同情那個壞蛋,他活該變成那個樣子!
“,以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大姐。大姐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江云漪細看江的神色,微微笑道。她原不想讓接觸到這些較為黑暗的一面,可既然她來問了,她也不介意告訴她。
現在她還有能力保護她,可她不會一直呆在她的身邊,所以她必須教會她,如何才能保護得了自己。
“姐,我有件事兒求你,你能不能答應我?”
江咬著唇,不自覺地搓著手,聲音很低,卻帶著幾分堅定。她不想再呆在這里,她想離開這里,而能讓她離開這里不受阻攔的,只有姐姐能幫她!
“你,只要姐姐能做到,姐姐一定會幫你!”
江云漪知道要徹底解開的心結,單單讓楊大虎受到懲處還不夠,她還得花費其它的時間才能撫平她心靈的傷口。
“我想離開這里,我不要再呆在這里,姐,你把我送走吧,我求求姐姐了!”
她不要有一天成為大姐的負累,她不要有一天有人大姐為了她干出違法的事情。
楊大虎那天是欺負了她,可他并沒有成功,雖然對她確實造成了傷害。可當時她想的最多的還是大姐。
她當時在想,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了,不但她活不成,大姐一定會被她連累。她當時真的好害怕,可她又不敢尋短見。
所以剛才一聽到楊大虎被人斷了手筋,還拔了舌頭,她就想到是大姐做的!昨兒來他們家的只有陳姐姐和春花姐,只要他們不笨,他們一定會想到這事跟大姐有關。
她不要大姐因她受半拖累!江的話一出,心思已經轉了好幾道彎,而這些在以前她幾乎都是不想的。
她的心思一向單純而簡單,只會想著一家人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吃暖穿暖就很開心了。
可是自從發生了這件事后,她的心仿佛打開了一道口,很多以前不想或想不到的事一下子就想通了,想透了。
這事讓她在煎熬之中獲得了新生,也讓她下定了決心要成長,長成和大姐一樣的高度!
“你什么!你想離開這里?”
江云漪被江的想法驚了一下,她沒想到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孩子那樣的依賴她,信任她,她怎么會突然有想離開豐澤屯的想法?
這實在太讓她意外了!
“姐,你答應我吧。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拿這件事來姐姐了!”
江在來找江云漪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辭,她不要姐姐為她擔負任何罪名,而能讓姐姐永遠不受疑的法子,就是她永遠地離開這里。
雖然離開姐姐會讓她很心痛,很心痛,但為了姐姐,這犧牲又算得什么呢。
“傻瓜,姐姐怎么可能因為這件受到影響?你千萬別胡思亂想!要不這樣,姐姐讓人帶你去別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好不好?但你要等姐姐思慮好了,再作安排。”
江云漪覺得可能是被嚇壞了,所以才想逃避,才想離開。如果真是這樣,那讓她換個環境,換種心情或許對她有幫助。
但要把她送到哪里才能讓她暫時忘掉這樣的不愉快,她得好好想想!
“那我等姐姐的好消息!”
江見江云漪松了口,便退出了書房。她知道大姐既然應了聲,就一定會想出一個萬之策。
待江退下去之后,江云漪陷入了沉思,她是讓楊大虎再也無法開口,也無法指認,但的心卻被卦住了,如果不能讓想開,那她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么。
“四,五,你們幫我把送到浣州城交給云大少爺,讓云大少爺幫我照顧一段時間。我想他會知道怎么安頓的!”
江云漪雖然不喜端木陽在身邊放人,但昨兒的事她還是忍不住請四和五幫她動手。
只有如四和五這樣的身手,才會做得那樣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證明這些事眼她有關。
同樣的,若要把送出豐澤屯,她也只有交給他們,她才會放心!
“那就請江姑娘安排好,我等一定安把二姐送到浣州城。”
四和五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書房中,他們當初奉主子的命令暗中保護江云漪,以為江云漪不會發現他們。
可昨兒的事后,他們才知道江云漪一直篤定他們就在她身邊的某個角落里。主子有令,從今往后他們只需聽命于江云漪即可,她的命令,就是主子的命令!
也從昨兒江云漪讓他們辦的事中,他們知道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姑娘不單單頭腦聰明,而且還心狠手辣。
這個年紀有這種狠勁,如果只是發生在他們這些暗衛身上,他們也不過家常便飯。
可是發生在一個農家少女身上,就太讓人不可相信了!可也正因為這樣他們二人才覺得這個女子值得他們追隨。
因為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妹妹而不折手段,甚至手染鮮血!這樣的人一旦把你當成自己人,便會傾盡一切對你好。
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放心地把主子交給她!
“你們下去吧,代我跟端木聲謝謝!”
江云漪了頭,神情有些疲憊,便獨自躺到書房的一個側間歇息了會,然腦中卻一直想著如何處理的事。
四和五聞言便退了下去,跟在江云漪身邊的時間雖然沒有主子長,但這位女主子話做事,卻讓他們不得不聽。
晚飯時分,江云漪跟一家人提起了要把江送到浣州城的事兒,一言激起千層浪,連江高都被驚住了。
“為啥要把送到浣州城的念漪書院?她在紅楓書院不是好好的么?”
江大林放下碗筷急急地問道。雖然這個家他現在沒什么地位,但是他的親閨女,這么就一個人能浣州城那么遠的地方讀書,他實在不放心。
在江大林心中只要出了安云鎮,出了平縣,其它地方對他來都是很遠的!何況兒行千里母擔憂。
自從劉氏走后,這幾個孩子就是他的心頭肉,他哪里舍得讓江一個人去浣州城呢。
“是啊,云漪,你的醫術就不錯啊,為啥要把送那么遠的地去?”
姚芳華隱約猜到這事可能是自己要求的,因為上午是匆匆出了廚房就是去烘干房找云漪丫頭,后來兩人在書房呆了很久。
她當時覺得奇怪,可書房沒有江云漪的命令,連她也是進不去的!
“二姐,是你想要去浣州城么?”
江高輕輕地放下碗筷看向江,這事兒一定是二姐要求的,否則大姐是不可能把二姐送到浣州城那么遠的地方去的。
江高從就沒去過安云以外的地方,在他心里即使是從豐澤屯到安云集就已經很遠了。
這就是農村人跟城里的人區別了,江大林和江高都是從未遠走他方的人,所以二人都一致以為浣州城離他們太遠了。
“念漪書院是云家藥堂所創辦的,它并不受今年秋試的影響。現在正在招收學徒,我想幫大姐。只有我真正懂得了醫藥,我長大了才能幫大姐照看藥田,才能繼承大姐的衣缽!”
江原對醫藥不甚興趣的,可方才離開大姐的書房她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她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幫到大姐,怎么樣才能讓大姐開心。
后來她想到了,大姐喜歡做生意,大姐極懂藥理,大姐還會做藥膳,那她只有學會做生意,學會藥理,懂了藥膳,那大姐一定會很開心,很高興!
如此,她也可以報答大姐對她的教養之恩!是的,是教養之恩,一直以來她都是把大姐當成最親最親的人,她不想讓她失望。
剛才來吃飯的時侯,大姐把她叫到身邊,要讓人帶她去浣州城找云大少爺,到時就讓她留在念漪書院學習醫藥。
走在路上,她就在想,云家大少爺那么厲害,生意做那么大,要是她能跟在云大少爺身邊,那她一定能學會很多東西,到時她就可以幫到大姐了!
“我會先前去信給云少,他會替我照顧好的。其實很有天賦,我相信她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名很出色的大夫!”
江云漪慢慢地吃著飯,對一眾吃驚的質問并不放在心上。跟在身邊也很久了,她有沒有醫藥方面的天賦她很清楚。
這孩子雖然喜歡刺繡,在醫藥方面也沒有高子學得快,但就因為這樣她才覺得如果肯下定決心學,一定會很出色。
楊大虎的事讓有了這樣的決心,她其實很欣慰,想著這人總要經歷了一些才會成長。
也許真的長大了呢!
念漪書院是云家創辦,專門招收有天賦的醫童學習大周最系統的醫藥,是受到大周律法保護的結合藥家學府。
只要進了念漪書院,拿到念漪書院的結業證明,無需醫證,便能成為一名真正大夫!
江云漪當初教兩孩子跟著她學醫藥,其實也是有想傳授所學的意思。如今愿意接受正規的藥家學府教授醫藥,她內心里是極為欣慰的!
“既然云漪丫頭都這么了,那就一定沒錯。,來,這是你最愛的糯米排骨,姚姨做的沒有你姐做的好吃,不過味道也是很不錯的。來!多吃!”
姚芳華知道這事已成定局,江是一定會被江云漪送到念漪書院學醫的,而她還沒有資格去反對。
即如此她除了支持,還能做什么呢!
“那,那她得學多久才能回來?”
江大林終是心中不舍,他以前常年在外,很少照顧幾個孩子,現在云漪丫頭有事了,讓他不必再到外頭奔波,可這個時侯卻要被送到浣州城去讀書。
“只要想回來,我們隨時可以接她回來。”
送去云家的念漪書院學醫是一個比較好的辭,也能讓云子澈好安排些,所以江云漪才這么的。
不過,如果到時在浣州城呆不慣,她也會讓云子澈送她回來的!云子澈因為念漪書院招學徒的事會在浣州城滯留近兩個月。
當初他有功夫在那么短的時間內來到豐澤屯參加清漪園的揭彩典禮,也是因為他早早就在來浣州城的路上。
而他來浣州城的目的便是為念漪書院一年一度的年慶及今年的招生事宜做準備。
“不!我一定要學有所成才會回來。爹,你放心,我每個月都會寄信回來的。”
江已經有了奮斗下去的目標,她哪里會輕易放棄,為了姐姐,她一定會成為一名很出色的大夫,到時她就可以真正幫到大姐了!
江緊緊地握著拳頭,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二姐,我會努力讀書,到時如果你不能回來看我,我也一定會去浣州城看你的。最多三年,三年之后的大考,到時我就能到浣州城參加府試,到時我就能見到你!要是能上京參加殿試,謀個一官半職,也能幫到大姐了!”
江高從江的目光中看到了堅定,他知道二姐一定是想學有所成,然后回來幫助大姐。
既然連二姐都有這樣的決心,他為什么不能有?那如果他將來做了官,就一定能讓大姐開心,讓大姐高興。
因為若他能當官,那一定是大姐的功勞!
“高子?”
江云漪沒想到江高竟然會想到三年后去考科舉,這比起江下決心要學醫還要讓她意外。
江高學習晚,雖然今年碰上了一年一度的春試,和三年一度的秋試,可以他現在所掌握的知識是不足已經應付這樣的考試的。
然若三年后參加朝廷舉試,以江高的聰明一定能過五關斬六將,不去京都參加殿試,至少做個秀才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江云漪可從來沒想過要讓江高做官!
“大姐,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江高握緊拳頭,定定地道,然后埋頭吃飯,吃完飯就自己跑回了房間,挑燈夜讀起來。
連二姐都想到學醫,待以后幫大姐照看藥田和生意,那他哪里能輸給二姐。從今往后,他要更加努力的讀書,爭取來年就成為一名有功名在身的人。
他一定不會輸給大姐的!
江云漪想些什么的,可最終沒有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不能事事干涉。
做為姐姐,她只能在他們走彎路的時侯拉他們一把,但如果干涉太多,他們就會失去自我,這不是她想的!
一家人又相聚了兩日,第三日江云漪為江備好了去浣州城的盤纏,然后由五及一直在紅楓書院照顧江的嬤嬤,連同一個叫丫頭共四人一起同上浣州城。
“到了念漪書院一定要認真學習藥理,要聽五哥哥的話,不能給云大少惹麻煩,不可以給姐姐丟臉。知道么?”
一家人送江上了馬車,上浣州城的行裝是姚芳華打的,而盤纏方面江云漪直接交給五保管。
給江備的丫頭叫桃,是一個很伶俐的丫頭,早前江云漪就吩咐她和同行的嬤嬤,在浣州城行走要看好,不可讓她出什么意外,有什么事就找五,他會有辦法。
桃一一應下,便跟著嬤嬤一起爬上了馬車,江坐在馬車上靜靜地凝望著家人,眼角有晶瑩的淚光,可她最后還是命桃把車簾給拉了下來,而她則偎著嬤嬤的肩聲地哭了起來。
“這些藥茶是我備給你家主子的,另外還有一封信,請代我交給他!”
江云漪看著車簾拉了下來,便將手中備的禮給五。這些藥茶對于端木陽來并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但她知道端木陽會喜歡的。
五接過,便駕著馬車走了!這些東西他們雖然常寄給主了,但哪里比得上江姑娘交待相送呢。
“哎呀,遭了!”
江走后沒多久,姚芳華突然大叫一聲,大腿一拍,面露急色,隨即便撒開了腿往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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