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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藥膳師 第055章:好戲連臺演,七日之約至 2萬

作者/農家藥膳師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pluralapp.com ,就這么定了!
    “二嬸,簽了吧,簽了這銀子就是你的!”

    江云漪眸光溫柔,語氣里充滿了誘惑,她當先在那張文書上按下了手印,簽下了名,就等著楊大妞動手照做。

    “媳婦,不!不能簽!如果爹知道一定會打死我,就算不打死我,也會讓我休了你的。快!快把銀子還給云漪……”

    江大志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他家媳婦在家里怎么鬧他都由著她,可這可是大事,他可不能再由著她。

    這事鬧將出去不僅他家沒臉,江家家更沒臉,到時老爹必定大怒,休妻絕對免不了!

    “休!?”

    楊大妞猛然回神,剛想聽江大志的話把銀子還回去,江云漪卻笑了,

    “二嬸可要想清楚喲,不簽這銀子我可是要還給我舅舅的,到時侯你可別再來找我要錢,因為就算我有錢也不會給你半分,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江云漪沒料到在利益面前楊大妞竟然還會猶豫,不由加了把火。

    如此好機會,可遇不可求,她當然要好好把握,至于楊大妞收了錢會不會被休,她才不管呢。

    楊大妞自取滅亡,她為什么要攔著?

    “媳婦不能啊!”

    江大志看自家媳婦有所意動,再次勸道。他媳婦兒若是簽了,他不但沒臉見他爹,也沒臉跟老四交待。

    時侯就他跟老四最親,若不是因為娶了這么個媳婦兒,他也不會這么多年只敢偷偷對老四家好。

    這文書若是簽了,他跟老四的兄弟情也斷送了啊!

    “看來二嬸是不想要了,那把銀子給我吧。”

    江云漪微微皺了下眉,決定以退為進,她就不信以楊大妞的性會舍得把到手的銀子還回來。

    “不!銀子是我的!簽!我簽!”

    楊大妞內心極為掙扎,然一想到她若不簽,這銀子就會從她手里飛走,哪里肯依,奪過江云漪手上的筆正想在那張紙上打個叉。

    區區農家婦哪里識得字,能認識筆就不錯了,一般情況下簽文書都是打個叉,或按個手印就了事了。

    “媳婦你瘋了么?這可是斷絕書啊!”

    江大志不想自家媳婦為了二十兩銀子真的就想與老四房恩斷義絕,心中那個急啊。

    一把奪過那支筆,江大志堅決不讓自家媳婦簽字,自家媳婦被銀錢迷了心竅,他可還是清醒的。

    “我、我……”

    楊大妞筆被搶走,一時又猶豫了起來。她不怕跟四房斷絕關系,就怕簽了以后,公公找她算帳,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除了窯子,她最怕的就是公公了!

    “二嬸!”

    江云漪沒想到簽個字竟然這么麻煩,一時有些不耐煩,就怕夜長夢多,這字就簽不成了。

    這聲二嬸意在提醒楊大妞盡早做出選擇,是要銀子還是簽字讓她看著辦。

    “把印子給我,我簽!”

    楊大妞咬咬牙,想著現在簽她馬上就有二十兩銀子,要是不簽她可是半分銀子的都沒有。

    “簽什么?你個敗德的媳婦兒,竟然敢鼓動我兒子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兒!”

    正當楊大妞剛要按下手印子的功夫,江傳一的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了過來,帶著難以壓抑的怒火。

    “公、公公!”

    楊大妞手一抖不但印子掉了,連銀子都掉地上了,剛想撿銀子,卻發現江云漪已經先她一步把銀子拾到手中,一時又氣又恨,想搶又不敢搶。

    江云漪輕嘆人算不如天算,撿到銀子后直接交給了出來的方掌柜。

    這個江傳一來得可真不是時侯,他若再晚來那么一會他們家跟二房就可以完斬斷關系了。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爹!您、您怎么來了?”

    江大志一看自家老爹來了,也是嚇了好大一跳。這媳婦兒干的蠢事兒,爹爹怕是知道了,這可怎么辦喲。

    “我不來?我不來你是不是任這個敗德的媳婦兒簽了這個勞什子斷絕書!?你還有臉問?你還有臉叫我爹!?你這個逆子!看我不打死你!還不給我跪下!”

    江傳一聽此不由怒火沖天,大罵著江大志不孝,拐著拐杖當場就給了江大志幾棍子,氣得滿臉通紅。

    江大志不敢躲任那棍子打在了身上,人也跪下來了任江傳一打到消了些火氣才敢開口。

    “爹,爹,兒子知道錯了,您別氣壞了身子。”

    江大志見江傳一氣得臉紅脖子粗,拿著棍子打他打到身都在發抖,仍舊怒氣未消,趕忙急聲叫道。

    前兒個老爹被老三家和母親的事兒氣得差沒把老三給打死,如今他媳婦兒又惹出這么個事兒,他老人家若再生大氣,這身體哪里受得住啊。

    江大志心中愧疚萬分,自認失了孝道才讓老爹這么大年紀還為他操心,不由對自家媳婦兒也生出了幾分惱意。

    “公、公公,媳婦兒,媳婦兒知道錯了!”

    楊大妞見江傳一動了真怒,心里一慌,也跟著跪了下去。

    她們這些做媳婦的平常如何鬧騰,也是不敢得罪自家公公的,畢竟是一家之主,便是現在分了家,這老江家還是公公了算。

    何況自家男人都被打成那樣了,她若再不知好歹,難道真想被休了回娘家么?

    “還不快帶著你這敗德的媳婦兒給我滾到祠堂乖乖跪著去,造孽啊造孽啊,我老江家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真是氣死我了,滾!給我馬上滾!”

    江傳一氣得恨不能打死這個不孝子,又暗怪這個老二真真是太不中用了,這種事兒也任由一個娘們兒胡來。

    真是氣死他了!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明知道今兒老四媳婦的娘家來了人,還敢給他這么鬧,不是存心要丟他的臉么!?

    江二夫婦見江傳一還在氣頭上,不敢再觸霉頭,趕忙連滾帶爬地相互扶著走了。

    “這位想必就是老四媳婦她哥吧,我是劉氏允娘的公公,姓江!今兒真是讓她大哥見笑了,都是我江傳一孝子無方啊!”

    江傳一看礙事的人走了,先撫平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對著方掌柜打起笑臉,先是自我介紹了一番,又對方才的事兒表示了歉意。

    他早知道方掌柜來了豐澤屯,也知道方掌柜是老四媳婦的兄長,他在家里思來想去,思索著要以什么樣的方式來見見。

    沒想到老二一家竟然給他惹出這么大事兒,他要如此跟人家交待?希望方掌柜不會太將此事放在心上吧。

    江云漪在旁邊看著,默然無言,暗道姜還是老的辣,這江傳一還是蠻有兩下子的。

    一通打一通罵,再來一句教子無方,又有誰敢再什么呢?這畢竟是他們老江家的家事!別人想管也是管不著的。

    她跟江傳一接觸的不多,但從幾件事中倒看得出,她的那些嬸嬸們不管平時里多囂張多跋扈,對江傳一卻不敢有絲毫不敬。

    可是她就是搞不懂,他們家哪里惹江傳一不順眼,為何他對其它的子孫都還算和顏悅色,偏偏對他們三姐弟各種不待見?

    “江老有禮,我是允娘的同母異父的哥哥,敝人姓方!目前在安云百草堂當大掌柜,多數人都稱我一聲方掌柜。至于方才的事,是江老的家事,我不便多問,只希望以后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方掌柜對江傳一的表現倒還比較滿意,雖然聽江家姐弟江傳一對他們姐弟的死活一向不怎么過問,但至少表面功夫他做的要比他那些兒子兒媳好太多。

    因而在江傳一面前,方掌柜自是和顏悅色很多,至少沒有再如方才對待江二夫婦那樣不理不踩,甚至出言譏諷。

    雖然剛才那場戲精彩得令人叫好,可惜江傳一橫插一杠子,江云漪沒能如愿!讓他看不到更精彩的后續部分,實在讓人深表遺憾。

    “原來是方掌柜,我早聽過您的大名,是我老江家怠慢了貴客!我在此先行賠罪了!”

    江傳一聽方掌柜介紹是老四媳婦同母異父的哥哥,方打消了對劉氏與方掌柜是兄妹卻不同姓的疑慮。

    對于方掌柜沒叫他一聲叔伯,反稱呼他為江老也沒表現出不滿,相反他還極為客套。

    畢竟今兒是他們老江家理虧在先,人家不跟他計較,他哪能在這事上再讓人看輕了去?

    當然江傳一并不知道,這是江云漪等人早就安排好的戲。演戲嘛,一些細節也是要注意的!

    至于方掌柜對江傳一的稱謂,二人也是提前討論過的。

    江云漪覺得方掌柜若真叫江傳一一聲叔伯,恐怕江傳一以后會把尾巴翹到天上去,商議后,決定還是稱呼一聲江老,也不算沒禮貌。

    這樣的稱呼她相信江傳一也找不到可挑毛病的地方!

    “江老客氣了,想我方某人尋妹多年,不想尋到了,她卻已不在人世,僅留下這三個苦命的孩子。方某實在無言面對我那過逝的雙親,也對不起我那早走的妹子!

    至于方才的事,我也了是江老的家事,我不便多問,只希望以后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足已!”

    方掌柜面露悲傷之色,語氣滿滿是見不到親生妹子的遺憾,對于江傳一一再對剛才的事表示歉意,他以同樣的話蓋過去。

    心道,好戲看不著了,他心有所憾,江傳一老提起不是想勾起他的不滿么?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老四媳婦是個賢惠的,是我家老四沒福份與她白頭,也是我老江家沒照顧好她。我老江家有愧啊!”

    江傳一見方掌柜一臉的悲色不似作假,想著劉氏在世時不管是對他們二老還是對老四都是照顧有加,心中微微有些愧意。

    當然對于方掌柜一再表示對剛才的事不便過問,他是很滿意的!心想著,方掌柜這個還是很好話的。

    人家都不提了,他若再提,不是自己找虐?

    “江老不必怪責,所謂人各有命,想必那也是我那苦命妹子的命吧。不提了,都來了好會子了,我想去祭拜一下我妹子,到時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方掌柜對江傳一還是有印象的,那一晚在豐澤宗祠江傳一也在場。那時江傳一可沒現在這么鎮定,沒想到此刻倒鎮定了不少。

    只是時侯不早,他也必須趕快回去,要是讓公子爺等急了,他可吃罪不起。

    “舅舅,祭品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江云漪將方掌柜和江傳一的你來我往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此刻聽方掌柜將話題轉至此處,方接過話頭。

    抬眼看了下天色,知道方掌柜能陪她來一趟豐澤屯實屬不易,這最后一場戲陪演完,他估計要回去了。

    正著,江與江高已經提了該有的祭品出來了,甜甜地喚了聲爺爺和舅舅便一人拉住方掌柜的一只手撒著嬌兒。

    “好,乖孩子,我們看你娘去!”

    方掌柜看到兩孩子不由露出笑容,顯得特別的親切,看得還在一旁看熱鬧的村民們皆露出羨慕的神情。

    面上和眼里都寫著,江四家的三孩子以后真的是有福了,看看這方掌柜多疼愛這三孩子啊。

    “爺爺,我們要帶舅舅去祭拜娘親,您要一起么?”

    江云漪看著江傳一微微一笑,面容恬淡,人家給你三分笑,你也不能板著臉不是?

    其實在江云漪心里,對于這個便宜爺爺是很不喜的,但她無法代表江家人跟他翻臉。

    何況江傳一這個人的秉性她還沒摸透,如果貿然出手,吃虧的一定是她!這個險她可不能冒,如果可以的話,她會暫時跟江傳一和平相處。

    當然,前提是江傳一不會來對付她,找他們家麻煩!

    “我也好久沒去看老四媳婦了,就一起吧。”

    江傳一笑著回,今兒他來就是要跟方掌柜熟悉熟悉的,有這樣一個機會他豈能放過?

    江云漪姐弟當然不可能阻止江傳一去祭拜自己的兒媳婦,何況這也是他們排好的劇之一。

    一路上江傳一總會變著法兒跟方掌柜套近乎,然方掌柜總有法子把話題引到江母身上。

    一會問問江母嫁過來后生活怎么樣啊,平時都做些什么啊,是不是和以前一樣特愛吃玉米棒子啊等等一系列生活瑣事。

    這些話經常問得江傳一忐忑不安,有口難言。因為他自劉氏嫁給老四后就沒給過好臉色看,哪知道那么多關于劉氏的私事啊。

    原他就對老四娶一個身份不明的外鄉女人很不滿,連帶著對老四的幾個孩子也遷怒在內。

    現在好了,方掌柜問十句,他連一句都沒答上來。偏偏離劉氏的墳地還有些遠。

    江傳一心中暗惱,來之前怎么就沒多做一些功課,現在被問倒了,可如何是好?

    “江老,看來你對我這妹子不怎么好啊,否則怎么一問三不知?你再看看這三孩子都瘦成什么樣了,該不會你們老江家欺負我妹子沒有娘家人刻意虐待她吧?”

    方掌柜原笑笑的臉一瞬間就冷了下來,語氣很是不善。

    他想起他那個失散的妹子,也如劉氏這般不招夫家待見,數九寒天還穿著一件薄裳在結冰的河邊洗衣,一雙手被凍得快不成人樣了。

    他還記得他找到她時,她那瘦骨嶙峋的身子,滿身都是傷,分明就是被人生生給虐待死的!

    這一路上他左打聽右試探,早看出劉氏在江家想必也不好過,指不定和她那個妹子一樣也是被虐致死的。

    由感而發,親身經歷,親生妹子被虐的一幕幕似又一次浮現在腦中,豈能不讓他惱怒?

    方才他給江傳一幾分顏面,完是看在江云漪的面上,沒想到這個江傳一竟然也是個苛待兒媳婦的人。

    方掌柜對這樣的人是恨到骨子里的,因而語氣里的嘲諷和恨意便自然而然地透了出來。

    “怎么會?怎么會呢!像允娘這樣好媳婦兒,我疼都來不及,又怎么會對她不好呢。”

    江傳一面皮漲紅,連忙辯解。他沒虐待過劉氏,可是他媳婦和他兒媳婦可沒少虐待她。

    當初沒分家前,他媳婦和兒媳婦什么臟活累活都是扔給劉氏一個人干,要是沒做好,他媳婦總是非打即罵。

    這些他都看在眼里,可從來卻完當作不知道!現在猛然被方掌柜這么一問,江傳一忍不住心跳加快。

    “是嘛?江老可敢對天起誓你們老江家從來沒有對不起我妹子?也罷!如今她人不在了,我也不愿再計較,但我要提醒江老一句,我妹子是不在了,可我還在!

    這三個孩子我雖然不能帶回去照顧,但我會經常來探望他們,如果讓我看到一些不該看的,那就莫怪方某不客氣!

    這些補品是我買來送給江老補身的,您收著。至于上山祭拜我妹子的事,由三個孩子陪著就成,您請回吧!”

    方掌柜聽此,突然就翻了臉,語氣哆哆逼人,絲毫不顧及江傳一的顏面,話完讓人將買好的補品塞給江傳一,直接帶著江云漪姐弟就往江母的墳地走,連頭也沒回。

    江云漪姐弟并非不為所動,他們三輪流在方掌柜面前江傳一的好話,江傳一聽耳里,心中寬慰,可是方掌柜就是不信,硬帶著三個孩子走了,理也不理江傳一。

    直至他們走出很遠,江云漪特意回頭看,還能看到江傳一提著補品傻愣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江云漪不由腳步微頓,想像著江傳一此刻的表情必定難看至極,一副想發怒又怕徹底得罪方掌柜而不敢發怒的樣子。

    想必那表情一定又有趣又好玩,可惜不能親眼看到!

    當然,若能因為方掌柜這一席話,讓江傳一投鼠忌器不敢再對他們姐弟使什么壞,一定可以讓她省去不少麻煩。

    如此也可以讓那群不要臉的收斂些!

    站了一會,江云漪便不再理會,追方掌柜他們去了。管他江傳一現在是什么心情,總之她的心情很好就是!

    不過方掌柜剛才那通脾氣真是大啊,連他們三姐弟都嚇了一跳,就更別提原就很心虛的江傳一了。

    跑了一段路,才追上方掌柜幾人,一行人便一路而行,約走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到地方。

    “方掌柜剛才脾氣可不是蓋的啊!”

    到地方后,江云漪笑諧,覺得剛才江傳一被方掌柜罵得狗血噴頭的樣子實在是異樣的解氣。

    “是啊,舅舅好厲害,我從來沒看到爺爺被人罵過呢。”

    江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她長這么大還第一次看到爺爺被罵呢,看得她心驚膽顫的。

    “姐,爺爺會不會被氣到吐血啊!”

    江高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罵他爺爺,在他心里爺爺一向是嚴肅的,威嚴的,無人敢冒犯的。

    沒想到今兒個親眼見識到爺爺被罵得抬不起頭來,看著那樣的爺爺,江高幼的心靈受到極大的沖擊。

    他是真的擔心江傳一會被氣到吐血,到時他們家又要有理不清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

    江云漪輕哧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兒,暗道,罵他的人又不是他們,怕什么?何況也不是他們讓他來的啊,他自己來找罵,怪得了誰!

    兩孩子對視一眼,不話了。

    大姐自從醒來后,對那些人的態度完兩個樣,看到他們就會不自覺地張牙舞爪,恨不得把他們吞吃入腹。

    他們若再亂話,指不定姐姐又要生氣了呢!

    “孩子,別怕!以后他若敢欺負你們,你們盡管來百草堂找我,我一定給你們做主。”

    方掌柜看兩個孩子因他罵江傳一的事擔憂成這樣,忍不住插言。他可沒后悔罵江傳一一頓,那種人就是該罵!

    可他也不能圖一時之快,而牽連江云漪姐弟,當即便做出了承諾。

    當然,他也是真心喜歡這兩孩子!很想幫幫他們,讓他們感受到家和親人的溫暖。

    兩孩子聽此,重重地了頭,笑容燦爛。

    “方掌柜,今兒多謝您了,還要麻煩您大老遠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江云漪見此,微微一笑,一邊給江母上香,放祭品,燒紙錢,一邊親身謝過方掌柜。

    今兒個,方掌柜確實幫了她的大忙。因為她請方掌柜來,其實是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做鋪墊而已。

    至于幫忙整治她的那些親戚,不過是順道!

    “江姑娘客氣了,時侯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方掌柜也上前為江母上了一柱香,邊上香邊跟江云漪道別。今兒在豐澤屯耽擱得有些久了,他必須趕快回去才成。

    江云漪了頭,幫和高子了香,幾人在江母墳前磕了幾個響頭,才提著東西離開。

    一行幾人拜祭完回到了江家院后,那些一直圍在江家院看熱鬧的村民們早早就散了。

    方掌柜等人稍作休整,過來與江云漪姐弟道別。

    兩孩子依依不舍地拉著方掌柜的手不讓走,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們真的好想有一個像方掌柜這樣的舅舅。

    “乖孩子,以后有機會我會常來看你們的,或者你們再到市集時,也可以來百草堂找我。乖!”

    方掌柜也舍不得這兩個可愛的孩子,一番話別,才勸住了他們。

    兩個孩子得了保證,總算不再糾纏。

    “我送送您!”

    江云漪看在眼里,命兩孩子去燒水,自己送方掌柜出了院門。暗憂這兩孩子如此渴望親情,也不知是好是壞。

    一路送方掌柜到村口,兩人又是一番話別。

    “明日便是七日之約,江姑娘可別忘了!”

    方掌柜上了馬車后,特意提醒了一番。

    公子爺為與她一會,可是親自從浣州趕過來的,要是這女子明日被什么事給拌住了,那他要如何交待?

    總不能讓公子爺來親自來江家院吧?要真如此,他這個安云百草堂的大掌柜也不用當了!

    方掌柜沒想到他的擔心竟一語成讖,江云漪還真出了事兒。

    “方掌柜放心,明日我一定到!”

    江云漪笑著回,她怎么可能不到?她的紫芝可還在百草堂呢。她若不到,難不成打算白送啊?

    方掌柜聽此總算放下半顆心,讓江云漪莫再送了,才放下馬車簾子,思慮著回去后如何跟公子爺稟報來豐澤屯后發生的一切事情。

    兩車夫對著江云漪了頭,方駕車而去。他們也要好好想想回去后如何跟公子爺稟報看到的一切。

    目送他們離開后,江云漪也回家開始洗漱休息,為明日之約作一番準備。

    第二日,江云漪一早忙完,讓兩孩子在家做功課,然后就自己安排一天的時間。

    她則搭著孫大壯的牛車前往百草堂赴這等了七日的約!

    方掌柜想的周到,昨兒個給和高子買見面禮,也特地給她買了一套新衣,是為了明日之約特別為她買的。

    江云漪并沒有推辭,今兒個也特地穿上了這套新衣,還給自己細細裝扮了一番,到達鎮上后,還特別轉進胭脂鋪請專人為她畫了妝。

    裝好自己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

    赴約的地并不在百草堂,這是江云漪趕到百草堂時,姚掌事特別轉告她的。

    地改在匯賓樓獨門雅院流云澗,方掌柜訂好地方后,人就等在那里了,讓江云漪人到了之后報上姓名,屆時自會有人引她進去。

    江云漪有些納悶,但想想百草堂也確實不適合談事,倒是匯賓樓有專門供人談事的獨戶院子很受一些人比較講究私密性的客人青睞。

    方掌柜安排還是很周到的,竟然早早就派了一轎子等著她。既然這樣,江云漪也只好接受安排,上了轎。

    第一次坐轎子,江云漪可比坐馬車好奇心大些。

    這是一個四人抬的軟轎,里面鋪設得很舒適,隨著轎起,坐在里頭的人也會跟著一搖一晃,但這種搖晃不同于坐馬車時的顛簸,這搖晃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江云漪坐著好玩,忍不住掀開轎窗上的簾子,往街上望,大街上熙熙攘攘,異常熱鬧。

    唇角向上揚起,眸子就亮了起來,然她的這份欣喜與驚奇并沒有持續太久。一聲馬嘶響起,她坐的轎子開始左右搖晃起來,而且搖厲害。

    “怎么回事!?咝!”

    江云漪方叫出聲,轎子便不受控地翻了,她整個人因慣性直接從轎中摔了出來,興許沖擊太大,她被摔出了好遠。

    安云集的街面都是用青石鋪就,這一摔可不是鬧著玩的,江云漪被摔得皺起了眉,只覺身發麻,想動也沒力氣,頭暈得很,手腕好像也扭傷了,一時疼得緊,忍不住就叫了出來,可是她的聲音細弱,也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此刻江云漪的眼角瞥到一襲華麗的重錦飄揚,一個年輕的男人正控著一匹還在掙扎不斷的青驄馬,她很想爬起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實在太疼了,她根動也動不了。

    這個時侯大街上已經亂成了一團,抬江云漪的幾個轎夫見雇主摔出轎后就沒動一下,以為出了什么事兒,心頭一慌,嚇得不輕,也不顧到底是誰的錯,竟然扔下轎子就跑了。

    這時騎馬肇事的年輕男子終于控制住了坐騎,男子見撞到了人,也顧不得紗帽在控馬時落下了來,利落地從馬上跳了下來。

    男子不過弱冠之年,衣著富貴,面容絕艷,魅色傾城,從馬上一而下的身姿處處透露著一股子的風流富貴勁兒,看得驚慌失措的眾人一時失了神。

    目眩神迷間也不忘贊一聲,好一個風流俊秀,邪魅入骨的少年郎!

    此時陽光落在男子身上,仿佛為他度了一層金光,他踏著金光而來,尤如天神一般讓人不敢逼視。

    “屬下來遲,害公子受驚,請公子恕罪!”

    男子方靠近江云漪,后頭又有數人策馬而來,看見大街上亂成一團,男子的坐騎已經臥倒在地,蹬腿掙扎,心中大驚,皆快速從馬背上跳下來,跪身請罪,語氣恭敬。

    “將人送到醫館,好好診治!她有什么要求,盡量滿足她!”

    男子見手下趕到,把人交給手下人處理,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紗帽重新將那絕世容顏掩在紗帽之下,翻身上了另一匹馬,面色沉沉,

    “查查這馬怎么回事,查到后即刻來報!”

    先前男子所騎的那馬自他下馬后便橫倒在地,四蹄亂蹬,此刻更是馬眼翻白,口吐白沫,怕是活不成了。

    “屬下失職,一定給公子一個交待!”

    數名勁裝男子,齊聲告罪,大街上頓時有風聲鶴唳之感,那些原被少年的絕世容顏所迷的人們此刻方一哄而散,生怕被誤會成害這美少年的兇手。

    男子沒有話,冷喝一聲,就想駕馬而去,然一道憤怒的聲音卻止住了他的去路。

    “站住!撞了人,就想走,你是什么道理!”

    江云漪被摔得身都快散架了,她不僅覺得腕臂疼得厲害,額頭上的傷也一抽一抽地疼。

    可這哪及得上她莫名奇妙被摔出轎子的憤怒!這個人害她摔傷,連句對不起都不會,就想走,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他們會幫我處理好,不會白白讓你摔的!”

    男子以為江云漪是怕他不做出賠償,才會如此憤怒,坐在馬上連動也不動,只是微昂頭遠望前方。

    “開什么玩笑!那些難道不是應該的么?再,你撞到人了,連對不起都不會,只會讓手下幫你處理,道歉這種事,也是可以讓人代勞的么?”

    江云漪聽此話,不由怒極。這什么人啊這!賠償就理所應當好不好?她憤恨的是這個人的態度。

    “放肆!你怎么可以對公子無禮!”

    未等男子有所回應,正想幫江云漪處理傷情的青衣人,及跟隨男子而來的那群勁裝大漢齊聲大喝。

    聲音響徹大街,害得那些擺攤的販,也不敢久留,早早收了攤走了人,行人更在事發時遠遠地繞道走開。

    一時江云漪所在的這處大街竟除了她及這男子所帶的人外,再無其它閑雜人等!

    “怎么?我的不對么?他又不是沒有手沒有腳,需要你們來幫他處理。”

    江云漪絲毫不懼這些人的眼神,他們氣勢強,她的也不弱。她死死地盯著馬上那個帶著紗帽的男子不放,眼神憤怒。

    簡直無法無天了!撞到了人不道歉,居然還敢這么對她吼,太囂張了!她江云漪前世今生就沒這么被人欺負過。

    “你想如何?”

    男子聽此,方轉頭看向江云漪,少女潔白的額頭被劃傷了,此刻正滲著血,然她眸光清洌,奕奕生輝,在陽光下竟有著別樣的風華,令人怎么也移不開眼睛。

    “下來!道歉!”

    江云漪咬著唇,抵抗著腕臂上嘶裂的痛,任額頭的血滲開流下也不以理會,她的語氣鏗鏘,似有錚然之音。

    這一刻少女氣勢凜然而不可輕犯!

    “大膽!”

    勁裝大漢們又是一聲大喝,對于江云漪竟敢對他們公子如此無禮的行為極為不滿,看向江云漪的眸光恨不能吃了她!

    這些人雖驚訝于少女的凜然風姿,但受過極專業訓練的他們,又豈會被一個女子的氣勢所懾。

    何況他們十幾人難道還怕一個受了傷的女子?傳出來豈不是被人笑話死!

    江云漪卻不為所動,仍舊死死盯著馬上的男子。她才不管這男子是什么人,總之撞了她,就要道歉!

    “真是個倔丫頭!”

    男子似輕笑了一聲,隨即跳下馬來,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眸光清洌的女子。她明明受了傷,疼得臉都白了,怎地不哭不鬧,只想著讓他致歉呢。

    “要你管!還不道歉!?”

    江云漪皺了皺鼻子,很不滿看向男子。她是讓他下來道歉的,可不讓他下來訓她的。

    “宴峰,先給她看看傷!”

    男子這一次真的笑了,雖然沒人看得見他的笑容,但所有的人都能感覺他笑了,似乎心情還挺愉快。

    “公子!”

    那名叫宴峰的青衣人明顯有些不愿意,這個女子如此放肆大膽,憑什么讓他來救。

    “不用你假腥腥!”

    江云漪聽到那笑,心中發氣怒,腕臂疼得半死,自己伸手摸了摸,才知是骨骼被摔錯位了。

    難怪會這么疼!

    咬了咬牙,江云漪自己儲力,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扶住受傷的腕臂一伸,再用力一拉,只聽咔嚓一聲骨骼聲響,脫臼的腕臂總算復位了。

    咝!江云漪疼得不由抽了口氣,臉色又白了幾分,額上因疼痛汗聚成水直直流向頸間。

    男子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自己動手,看著她蒼白的臉,微微皺了皺挺秀的劍眉,眸光一掃宴峰。

    “屬下該死!”

    宴峰接到男子的眸光,不由一凜,知是男子責怪他沒有為這女子及時醫治動了怒。

    他也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會自己動手!骨骼錯位,自行復位可是極疼的。

    “回去自領鞭刑二十!”

    男子的眸光轉向江云漪還在流血的額頭,看著江云漪抿著唇,冷冷看向他的眸子。

    宴峰領了罰,見男子還盯著那女子不放,轉眸才發現那女子額頭的血已經慢慢流向頸間,鮮紅的血襯著頸間那潔白的肌膚有些觸目驚心。

    這一次便是男子不,他也知道救人要緊!

    “道歉!”

    江云漪避開了想要為她醫治的宴峰,依舊只是盯著男子不放。尼瑪,開始不治,現在治,裝什么好人!

    “……剛才是我不對,沖撞了姑娘害姑娘受傷,我很抱歉!”

    男子看著那倔強不屈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心就軟了下來,道歉的話也自然而然就脫了口。

    正想為江云漪醫治的宴峰及跟隨少年而來的數下名護衛一聽男子的話,禁不住瞪大眼睛。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公子竟然在向這個女子道歉?

    “這還差不多!”

    江云漪看男子終于妥協,撇了撇嘴道,聲音里竟然有幾分得意。

    然她的話剛出口,猛然覺得頭很暈,痛感一抽一抽地折磨著她的神經,她雙手抱頭,痛讓她暫時忘了言語。

    痛得暈暈沉沉間,眼前就是一黑,江云漪心想著,不會這么倒霉吧?

    可她偏偏就這么倒霉,暈倒前下意識地抓向男子的紗帽,然后她看到了一張顏色無雙的臉,聞到了他懷中淡淡的竹葉香,最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江云漪醒來時已是晌午時分,她額間的傷已經被人用紗布細細包扎好,因骨骼錯位而拉傷的腕臂也被人處理過了,衣裳也被換了件新的。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可只有江云漪知道她死定了!匯賓樓的七日之約啊!她昨兒晚上還想著今日要怎么談判呢。

    現在怎么辦?都午時了,再有耐心的人也不會再耐煩等她了吧。江云漪欲哭無淚!

    都怪那個該死的家伙,害她摔傷,還害她暈倒。可惡!可恨!

    “來人!來人!”

    江云漪氣怒地爬起身,撫著額,有一種想撞墻的沖動。她早不暈晚不暈怎么在那個時侯暈了?

    “來了,來了,姑娘,你有什么吩咐么?”

    外頭有專人照看著江云漪,聽到江云漪在里頭大叫,慌慌張張就跑進來一個丫頭。

    “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會這里?”

    江云漪看著眼前這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知道定是那位撞到她的壞家伙帶她回來的。

    但她也得先搞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再!

    “這里是我們公子在安云的別院,是公子帶您回來的。”

    丫頭認真地回著江云漪的話,不敢有絲毫的不敬。公子帶她回來時,臉色可難看了!想必這姑娘對公子一定很重要吧。

    “能不能讓他替我備轎,我必須到匯賓樓一趟。”

    江云漪撫了撫額,知道自己那一摔,摔破了頭,現在身體正虛著,肯定無法一個人走到匯賓樓。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被摔傷也就罷了,怎的在那種時侯暈倒了。現在都午時了,也不知道方掌柜是不是還在匯賓樓等著她。

    “丫,姑娘您現在可不能起來。宴峰先生了,姑娘現在身體太虛需要靜養,不可隨意下床走動。”

    丫頭忙攔住想要起身的江云漪一臉緊張地。公子可是交待要好生照看的,她哪敢任她隨意起來。

    “我沒事!你趕快去幫我備轎,你不去,我可自己起來了。”

    江云漪正急得不行呢,今兒個可是她失約在先,要是方掌柜為此跟她翻臉,她找誰理去。

    “好好好,奴婢馬上為姑娘備轎,您千萬別起身。”

    那丫頭無法,只好匆匆跑出去,命人馬上備轎。

    江云漪上轎后命轎夫往匯賓樓的方向而去。心中祈禱方掌柜人還在流云澗,不然她可能要跑一趟百草堂去致歉了。

    那丫頭讓人去稟報公子一聲,匆匆跟在轎旁陪同江云漪往匯賓樓而去。沒有公子的命令她可不敢離開這位姑娘半步。

    到達匯賓樓后,江云漪匆匆下轎,跟在轎旁的丫頭趕緊過來扶著她,免得她摔了。

    “是江姑娘吧?方掌柜正派人到處找您呢,快隨我來吧。”

    江云漪才下了轎,一直侯在匯賓樓門口的一個二看到,立馬迎上來。他不知道流云澗的客人等的是誰,但掌柜的了,流云澗的客人絕不能得罪。

    跟著二的引領,江云漪由那丫頭扶著來到了流云澗的院門口。

    此時江云漪才知道,流云澗是匯賓樓單獨供給客人的院,特別清靜,屬于貴賓級的獨立院子,包一天就是上百兩銀子。

    二讓江云漪先等等,他進去稟報一下。

    江云漪從二口中得知方掌柜看她到約定的時辰沒來,極為著急,派人四處找她,心中極為感動。

    如今讓她稍等一會,又豈會等不住。

    “哎呀,我的江姑娘啊,你總算來了!”

    方掌柜一聽江云漪人到了,急匆匆地趕了出來,一開口就是一通抱怨,可看到江云漪額上的紗布還是嚇了一跳,

    “江姑娘你,你這是怎么了?”

    方掌柜細瞧江云漪的臉色,方看出她的臉色極為蒼白也極為憔悴,心中不由一驚。

    方才手下來報,江云漪明明是坐了他安排的轎子出了百草堂,可人到了時辰卻不見。

    當時他就懷疑可能出了事,沒想到還真出了事。

    “一傷不礙事的,今兒個真是抱歉,我失約了!不僅如此,還讓方掌柜如此擔憂,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江云漪看方掌柜是真心關心她,不由微微動容。

    “姑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姑娘坐了我百草堂派出的轎子,人卻出了事。我方某人實在難辭其咎。今兒這個過失我應該算一半,姑娘快請吧,我家公子爺已經久侯多時了!”

    方掌柜其實已經知道前因后果,卻不知道江云漪人受了這么重的傷。

    想著從大街上打聽到,江云漪是昏迷之后被人帶走的,他可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啊!

    “公子爺?云大少爺親自來安云了?”

    江云漪一聽,心里一驚,她沒想到那個云家大少爺真的親自來安云。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特地來見她的,但至少現在人家已經在流云澗等了她大半天,這份誠意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何況這位大少爺絕對稱得上真正的大忙人!

    “是啊,我家公子爺為與姑娘一會,幾日前就從浣州城動身來安云了,昨兒剛到!”

    方掌柜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將他家公子爺于昨日到達安云后所做的安排挑一些給江云漪聽。

    江云漪此時才知道,方掌柜昨兒個是丟下他們的公子爺陪她前往豐澤屯的,心中一嘆已經不知道什么好了。

    她只能將這份情記在心中,待日后有機會再報!

    方掌柜讓江云漪在外頭稍侯片刻,他去請示一下他們公子爺。

    江云漪自是應下,沒多久方掌柜就親自過來迎她進了流云澗的客廳。

    流云澗布置非常典雅,古風韻十足,一進門就是一面溪水流云的屏風,繞過屏風便是專門待客的廳堂。

    廳堂內的正中是一幅大副的山水畫,畫中泉水丁咚,曲橋流水,周遭的墻壁皆用綠竹為背景繪成圖畫鑲嵌,畫師的畫技極為精湛,那山那竹那水相輔相成,分開可自成一景,合成便是一副天然的山水綠竹圖。

    人一進其中,仿似徜徉在山水綠林間,視覺感極為強烈。

    江云漪眸中難掩震驚,她以為現代的室內藝術已是登峰造極,沒想到在古代也有這樣的室內設計大師。

    如果清清在此,她必定能更感受這份強烈的沖擊力!

    “江姑娘,這流云澗平時可是從不對外開放,不過我們公子爺來了,匯賓樓自是要給公子爺幾分薄面,所以這流云澗便成了我家公子暫時安榻處!”

    方掌柜看江云漪為流云澗的設計而驚嘆,特地在一旁作了解釋。其實他也奇怪,匯賓樓竟會把流云澗安排給他們公子爺。

    “你們家公子爺與匯賓樓關系不一般吧?”

    江云漪微轉眸光,狀似不經意地問。她可是知道這匯賓樓的流云澗在安云可是以驛館的形式存在的,一般人根不能入住。

    這是她上次趕集時,聽人的,并且她還知道這匯賓樓在大周也是排得上號的知名酒樓。

    在各地同樣也有分號,且每個地方的匯賓樓都設有類似流云澗這樣的高級獨院,專司往來官員或皇親暫住。

    “江姑娘問他,何不問我?”

    大幅的山水畫后面一名白衣男子,手持一支青色玉笛,翩然而至,含笑而來,聲音有些涼,但很好聽。

    他身姿挺拔,飛眉入鬢,五官如雕琢,眉目間有些清冷,一如他的聲音般帶著一抹涼意,如玉沁涼。

    江云漪有一瞬間的驚艷,為這面如冠玉的男子!

    “……見過公子爺!”

    方掌柜呆了半晌,趕忙見禮。他正想去請公子爺出來一見呢,沒想到公子爺自己來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與江姑娘好好談談。”

    白衣男子淡淡地了頭,命其余人等部退下,方掌柜哪敢有疑議,應聲告退。

    “你也下去吧!”

    江云漪收斂心神,看白衣男子的人退了,也命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丫頭一起退下。

    那丫頭倒也規矩,聽令乖乖地跟著退下去,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異樣,顯是這樣的陣仗經歷不少。

    “江姑娘,請坐!”

    白衣男子坐至上首,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子。

    女子面目清秀,有些偏瘦,面色有些蒼白,加上額間包扎的紗布,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然那雙眸子卻清洌明澈,似雨后初晴的天空,明媚透徹得令人移不開眼。

    看著這樣的江云漪,白衣男子微微勾起唇角,似帶著笑,眸光淺淺看不到底,卻如箭般直透人心,無聲無息間好似能把眼前的女子從里到外給剝開穿透,使得她無所遁形。

    “這位公子難道不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么?”

    江云漪眼睛微微瞇了瞇,并沒有依言坐下,眸光冰鋒凌厲地直視上首無聲打量她的男子。

    眼前之人這無聲的打量,其實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氣勢稍弱,或沒見過什么世面的人,一遇上這種情況怕是要被他嚇得腳軟。

    百草堂的真正掌事者果然讓人不可視!氣場強大不,自進門到現在他幾乎一直都占居著主動。

    現在既然想用這種方法逼她就范么?如果此刻她依言坐下,他這種從上而下俯視她的姿態,她還真有些不適應。

    這場心理戰術其實她從開始就不占優勢,但讓她這么輕易認輸她又不甘心!

    “你覺得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么?”

    白衣男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站在下首抬眸直視他的女子。她的眸中有幾分不服輸的倔強,看著他似在掂量著一件物品的價值,直白而毫不掩飾!

    果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女子!年紀,氣勢不,膽識也非凡,從見他到現在至始至終都保持著鎮定,如此從容不迫倒是少見得很。

    只是還不夠!

    “若無資格,云公子會讓我站在這里?”

    江云漪從容上坐,人在下首卻沒能讓上首的白衣男子再有俯視她的感覺,此刻的江云漪再無方才的緊迫,反而表現發的大方大氣,以下首之姿卻給人以對方平起平坐之感。

    當她再次直視上首的白衣男子時,壓迫之感直直逼向上首之人,客廳之內一時氣氛沉凝。

    二人對視良久,后各自轉開眸光,取盞,喝茶,各自從容,自成一道風景。

    江云漪微微一笑,以茶蓋擋住了上首微瞥過來的探究的光。想著,方才她是輸了氣勢,如今不又找回來了么?

    不過,這個人確實算得上她前世今生都僅見的人物。

    風姿,氣勢非凡,一身氣度也非他人可比。他看似哆哆逼人,卻也句句攻心,這樣的人玩起心理戰怕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幸好她前世也并非沒見過這樣的人物,否則今兒個她必輸得徹底。她若輸,那便是一敗涂地!

    “在下云子澈,江姑娘若不介意可喚我一聲云兄,或叫我一聲子澈也行。”

    云子澈將手中的茶盞往桌上一放,奪人的氣勢一收,氣質還是有些冷,然言行舉止間卻透著貴公子才有的風姿。

    “女子姓江,名云漪,我不介意子澈喚女子一聲云漪!”

    江云漪輕輕撥了撥茶盅里的茶沫,看著茶盅里茶葉沉浮,慢慢舒展,微抬眼瞥著依舊坐于上首的少年郎。

    少年舉止優雅,處處顯露貴氣,非一般人可比。

    就是有些不大禮貌!江云漪慢慢喝著茶,暗想著,你不下來,我也不上去,我們就這樣耗著吧!

    “云漪還真有幾分得理不饒人啊!剛才是為兄的不是,為兄賠罪,還望云漪原諒!”

    云子澈暗笑,經過方才的一番交鋒,他已看出這個女子可真是有些不好惹。看似柔柔弱弱,實則身帶刺,弄個不好就會扎得你滿身是傷!

    只是再次喚著云漪這個名字時,云子澈的心還是忍不住狠狠地一跳。云漪!

    “我只希望下一次,子澈不要再居高臨下看人,我很不習慣!”

    江云漪微笑,大大方方地受了上首明著請原諒,卻連起身都不愿的少年郎,一樣不動如山地坐下首喝著茶,吃著心。

    “好好好!云漪妹妹果然不是凡俗女子,受得起我云子澈的一句抱歉。江姑娘,子澈失禮,請受子澈一拜!”

    云子澈收斂心緒,輕笑出聲,笑聲也是涼涼的,但此刻卻帶著幾分愉悅,他從上首走下來,當真對著江云漪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想著,當今世上能受得起他一拜的人還真不多!若是讓人知道了,怕是要驚掉一地的眼珠子吧。

    不過佳人難逑,若這一拜能博佳人一笑,也很值!雖然眼前的佳人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姑娘,但她總會長大的不是么?

    “今日云漪來遲,讓子澈苦待半日,是我的不是,也請受云漪一禮!”

    云漪妹妹?江云漪嘴角一抽,暗想著云子澈這只狐貍道個歉還要占占她的便宜,也夠可以的。

    不過看到云子澈給她行禮致歉的一幕,她突然想起今兒個有一個人她也是費了好大勁才令他對她道歉。

    那個人她雖然沒有見到他的真容,但她可以想象得出,那必定也是一個不輸于云子澈的男子!

    沒想到不過一天時間,她竟遇到兩個氣質不凡,風華無雙的絕世男兒!

    雖然一個害她摔破了頭,一個初見就處處為難刁難于她,但無可否認他們都是優秀的,無幾人能比的!

    “時隔七日,我想知道云漪對于紫芝寄賣一事可還有別的見解?”

    云子澈坐到江云漪左首的那張椅子上,跟她再無居高臨下之感了才含著笑問她。

    他的藥材生意遍布大周朝,可是從來沒有人跟他提過那樣有趣的建議!寄賣?發貼?名流炒作?提高價碼,價高者得?

    她的那張協議有好多新鮮的詞是他沒聽過也沒見過的,但她似乎也知道他可能會看不懂,所以會特別在旁邊作一個明。

    有一他比較好奇,就是她雖寫了一手好字,但作文章卻偏于白話,篇下來直白簡潔,通俗易懂,并不追求文章辭澡,而是能多簡單地表達就多簡單地去表達。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首次的賞芝地我想設在雅齋,出售人隱去姓名,由百草藥負責鑒定和解,貼子上的宣傳詞就由我協議中寫的那樣。當然,如果那天子澈能到場就更好了!”

    江云漪看他正事,自也把她自己的想法作了明。既然雅齋要開業,紫芝也要寄賣,正好兩者同時進行,相互借勢,效果一定會更好。

    “你是不是還想,如果那天的鑒定與解加上雅齋那些所謂藥茶飲和藥餅,然后把紫芝這個重頭戲壓到最后,這樣會更完美?”

    云子澈輕靠椅背,好整以暇看著眼前一到生意就眸光灼亮,瞬間明媚的女子,伸手拈起桌上的心,細細地瞅著,他看得認真,似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他的手潔白而修長,骨節分明,拈心的動作有一種特別的雅致,他的聲音微涼,有一漫不經心,偏偏透著滿滿誘惑。

    “你都想到了,還需要我么?”

    江云漪微微垂下眉捷,眸光停留在他執心的手,心微微漏了一拍。暗想著,他們兩人算心有靈犀么?她不過了上半句,他便想到下半句。

    不過這個人出這樣的話,必定也不是而已!

    “想讓百草堂幫雅齋一把也無不可,但我有一個條件!”

    云子澈把拿在手上的心放到旁邊的桌案上,拿著巾帕細細地擦著手指,他擦得很認真也很細致。

    他擦手的動作也是優雅迷人的,然話的語氣里卻帶著一的漫不經心,微微地有些涼,卻足已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你,只要我做得到!”

    江云漪將手中的茶喝了大半,抬首看他,笑容微淡。她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堂堂百草堂的東家又豈會那么好話?

    “紫芝寄賣協議里有一條,敲定價格后,我們是三七分。那這個雅齋也一樣!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三成紅利即可。”

    云子澈起身走至上首取了茶喝了一口,又走至她的身邊,俊眉微挑,笑瞇瞇地道。

    他的笑似天生帶著一涼,亦如他眉目一般的清冷,卻更顯得他俊逸無雙,氣韻不凡!

    “食材由段景之出,藥材由百草堂無條件供給,你就占三成!”

    江云漪取一塊盤中的心,輕咬了一口,微笑頭。一個鑒定和解就想占三成紅利,想得挺美!

    那心不多不少,恰恰咬了三分,剩下的七分停留在女子手中不動。

    “我聽你特地為你的雅齋做了一份策劃,能給我看看么?”

    云子澈瞇眼看著她手中那塊只咬了一口的心,覺得這丫頭狡猾得沒邊兒,竟然連這樣的話都得出。

    但他還是想看看她那份讓段家少爺心動的策劃。

    “抱歉,商業機密不可外傳!”

    江云漪二話不,直接回絕。想要看,那就應聲,否則沒門!

    “你就不怕段景之不同意?”

    云子澈很無奈,開始覺得這丫頭不僅狡猾,而且難纏。

    可是能寫出紫芝寄賣協議那么精彩的一段宣傳,他相信那份策劃一定非同一般。

    “只要你頭,我自有辦法讓他同意。”

    江云漪將剩下的半杯茶一口喝完,笑容滿溢。如果云子澈入主,那可是一筆無形資產,她更自信雅齋的生意定會蒸蒸日上。

    三成紅利,值!

    “明日我就要離開安云,這件事我會讓方掌柜替我辦好。我希望你的那份策劃書能在我離開前,送到我手上!”

    云子澈微一沉吟,做出了決定。他這一生有一半的時間在冒險,但愿這一次他沒有下錯賭注吧。

    就算下錯賭注……,云子澈定凝著眼前笑得眉不見眼的女子,眸光里微有深意。那就當投資吧!

    “沒問題!”

    江云漪嘴角咧開,自得意滿。想著雅齋開業那天要是云子澈能在的話就更妙了!不在的話,放個風出去,應該也能引來不少人吧。

    “茯苓餅的做法能教給我么?還有昨兒個方掌柜他們吃的那個豆腐花。”

    云子澈眸光溫和地凝著眼前得償所愿,笑得歡喜的女子,突然很想嘗嘗她口中所的豆腐花。

    如果可以他還想嘗嘗她的廚藝!

    “明天策劃書和茶的配方我會一起送一份給你,但你必須保證配方絕不外傳。”

    江云漪對于合作伙伴一向大方,但必要的商業守則也必須提醒。萬一他不心把配方泄漏出去,吃虧的可是雅齋。

    “紫芝的事兒我也會一并交給方掌柜處理,有什么事兒,你可以通過方掌柜給我傳信。”

    達成協議后,云子澈也萬事好話。既然他想成為雅齋的一份子,配方他自不可能外傳。

    兩人又聊了一會,江云漪便告辭了,跟百草堂合作的事兒,她得找段景之談談。

    另外她摔傷的這筆帳也要跟那個家伙算算才成!

    “這是我云家的黑木令,你好生收著,遇到什么麻煩可以拿著它到云家的任意一家鋪子。會有人盡力幫你!”

    云子澈將她送出流云澗,命方掌柜派馬車護送她回去,等她安到豐澤屯再回來。

    臨行前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親手放到手上,語帶認真。

    “……那你就希望我永遠都用不到它吧。”

    江云漪看著手上黑木上正面刻著的那個云字,微微有些發愣。這令牌看起來好貴重的樣子,云子澈就這么送她了?

    “拿著吧,指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云子澈堅持。云家黑木令是僅屬于云家人的特殊信物,持信物者可以得到云家人的任何幫助。

    云漪,憑這個名字用他們云家的黑木令也不為過!

    “你放心,我一定慎用!”

    江云漪微微一笑,將令牌貼身收好,執禮相謝。

    鉆進馬車后,先命車夫先帶她到樓茶一趟,那個跟著她過來的丫頭也一并跟著上了馬車。

    云子澈目送著馬車從他視線里消失,才轉身回了流云澗。

    方掌柜張大嘴,怎么也想不通,公子爺就這么輕易地把黑木令送了出去。難不成,公子爺真對江姑娘存了別的心思?

    “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啊?”

    丫頭看馬車并不是朝著別院的方向走,疑問道。她可是守在流云澗門口大半天呢,這姑娘怎么還不往回走啊。

    “如果你等不急,就回去跟你家主子,摔傷我這筆帳我早晚要找他算!”

    江云漪進了馬車后,就靠在車壁上閉眸養神。跟云子澈談話也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的,否則一不心就很可能掉進他的陷井里。

    現在精神一放松,她只想好好休息片刻,實在沒心情理會這個丫頭的問題。

    丫頭閉上嘴,不敢再亂話了。他家公子果然把這姑娘給得罪狠了,難怪這姑娘一提起他家公子就沒半好臉色。

    馬車晃晃悠悠地到了茶樓,江云漪由那丫頭扶著下了馬車,讓車夫先在外頭等著,便轉進了未來的雅齋。

    雅齋裝修得很順利,段景之找了兩批裝修師傅連夜趕工,跟孫先生二人輪流監工,即要保證速度,也要保證質量,兩人不過幾天就瘦了不少。

    江云漪進來時,段景之正跟一名裝修師傅討論如何放置屏風問題。

    “保持進度就好,你沒必要親力親為的。”

    江云漪看著明顯瘦了一圈的段景之,心中頓時慚愧。自她弄好圖紙后,一切的事宜由段景之操心,她卻沒出一力。

    “交給手下人,我不放心!你額頭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蒼白?出了什么事?”

    段景之見江云漪過來心中歡喜,然這份歡喜在見到她額頭上的紗布,臉色立馬就變了。

    “一傷,不礙事的,你不必擔心!”

    江云漪見他著急,連忙解釋。這就是熟識與不熟識的區別吧?

    云子澈看到她的傷可是連問也沒問一句就跟她玩心理戰,跟她斗智與她為難,半憐香惜玉的心都無呢。

    段景之就不同了,看她受傷,首先問的就是這些令人窩心的話。要是她感性些,怕都要感動得哭了!

    心中微微一暖,江云漪笑著安撫段景之的情緒。她看得出,段景之是真的關心她。

    “昨兒回去,不是還好好的么?到底是誰動了你?我找他算帳去!”

    段景之看著江云漪蒼白憔悴的臉,面色很沉,眸中蘊著怒火,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他們不過一天未見,她就帶著一身傷回來,叫他如何不怒?

    “景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我現在過來是有事找你商量的。這事兒你不必管,我自己會處理。我們先談正事好不好?”

    江云漪穩住段景之,有些無奈地撫著額。如果連段景之都擔心成這樣,她就要考慮回去后應該怎么安撫和高子了。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談什么事兒啊!我還是命人帶你到我的別院好好休息,請大夫好好看看,有什么事兒,等你好了再。”

    段景之壓根不聽,著就要命人備車。她這個樣子,他哪有心情跟她談什么正事?不看著她好好的,他如何放心?

    “段景之,我都了,這事兒我會自己處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兒,要跟你談。”

    江云漪氣怒,這人是聽不懂她的話么?她現在要跟他談的可是百草堂跟雅齋的合作事宜啊。

    明兒個云子澈就要離開安云了,這事必須在他離開前跟他敲定,否則她豈能放心!

    “有什么事兒會比你的身體更重要?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有多憔悴,看著有多讓人心疼!”

    段景之也怒了,他怒她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更怒她拒絕他的好意。她不過是個女子,更甚至者,她連女子都算不上,只是一個孩子。

    她怎可不疼惜她的身體?

    “我……,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你真的不必擔心!”

    江云漪突然覺得有理不清,又不忍心苛責真正關心她的段景之,只能撫著額很無奈保證著。

    她承認她的臉色看起來是比去流云澗時,要難看很多,但那是因為跟云子澈斗了一場所致。

    不過是消耗了一些心力,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能生龍活虎了,哪里有他得這般夸張!

    “我先扶你以雅間休息!”

    段景之深吸了一口氣,方壓下所有的情緒,伸手就扶住她的左臂,不想剛扶住就聽到她的抽氣聲,一時間段景之的臉又沉了下去。

    他已經很心翼翼了,她為何還會如此?

    “……手,手脫臼,拉傷了,大夫,近日內都不能動。”

    江云漪剛才是想阻段景之過來扶她來著,哪想他動作這么快,又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她拉傷的地方。

    她也是,就不能忍忍,怎么就叫出聲了呢?現在好了,這正事怕是談不成了。

    一直扶著江云漪進門的丫頭,從頭到尾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心想著,若讓眼前這位看起來就很緊張這姑娘的公子,知道傷這姑娘的人是他們家公子,那她豈不是完蛋了?

    如今見這公子得知這姑娘左臂傷了后,那黑如鍋底的臉,她不由心里發虛,頭垂得低低的,生怕讓這公子發現她的不對。

    “來人,備車,回府,去給我請鎮里最好的大夫!”

    段景之沉著臉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原帶幾分傻氣的書生味兒頓時消失無蹤,一抹被刻意掩飾起來的威嚴之氣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等!等一下!”

    江云漪還從未見過這樣段景之,一時被他這顯為人知的一面給弄愣了。然她畢竟不是沒見過識面的丫頭子,很快就醒悟過來。

    如果真隨他去了段家,那她以后豈不是跟段家人要牽扯不斷?應付她的那些親戚已經讓她很頭疼了,她可不想以后還要應付屬于段景之一方的家人。

    如今雅齋有百草堂加盟,有云子澈介入,她想跟段景之好好談談,讓她充當幕后,并不準備讓太多人知道雅齋有她的一份子。

    她這么做就是避免雅齋做起來后,會跟段家人扯上關系,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她哪可能跟段景之走啊!

    若不是她現在沒有能力獨立支撐雅齋,她根不想跟任何人合作!現在三方合作,完是迫不得已,有些麻煩她當然是能免則免。

    等跟段景之談完跟百草堂的合作事宜后,她回去還得擬一份更合理的合作協議,以免日后造成沒必要的糾紛。

    這些念頭不過一念之間,卻更加堅定了江云漪要跟兩個合作方的家人保持距離的決心。

    云子澈還好,家人遠在千里之外,但段景之的家可就在安云鎮啊!

    “今兒個你必須聽我的!”

    段景之看著她,難得的有些霸道。

    只不過輕輕碰了一下就讓她忍不住抽氣,可見那傷到底有多疼,今兒個便是讓她覺得他霸道,他也不能讓她這么不顧惜自己。

    “我是從百草堂過來的,已經讓方掌柜替我看過了。你不信去看看外頭的馬車,那是百草堂的專用馬車!”

    江云漪想跟段景之再得清楚些,可眉目一轉,想到帶她來的那輛馬車可是百草堂的,剛好可以拿來堵段景之的嘴。

    安云鎮最好的大夫莫過于百草堂的坐堂大夫,段景之應該沒話可了。

    垂首在一旁不敢話的丫頭聽此,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兒,心想著這姑娘可真會睜著眼睛瞎話。

    他們明明是從匯賓樓出來的,離百草堂遠著呢。不過,宴峰公子的醫術可比百草堂的坐堂大夫高多了!

    “那大夫給你開了什么藥,有沒有吃什么要忌口,我一會給你買些補品帶回去。”

    段景之聽此,臉色好看了很多。知道江云漪肯這么順著他,已很不容易,若他再堅持,她怕是要跟他翻臉。

    只能退而求其次,給她買些補品補身。

    “景之,我謝謝你的關心,但真的不用了!”

    江云漪有些受不住段景之的過分關心,只能耐著性子跟他講。別不需要補品,就算是要補品也用不著段景之來出啊。

    她的身體她清楚,就是體虛,上次身體的尊撞破了頭,這一次又中招,讓她有些貧血,才會讓她的臉色看起來那么蒼白難看。

    “你不當我是朋友!”

    段景之看著她,眸光漸漸暗了下來。她愿意讓百草堂的馬車接送她回豐澤屯,卻不愿接受他的一好意。

    “我真怕了你了!”

    江云漪實在受不住段景之那受傷的眼神,只好將她的癥狀跟他一,也不吝告訴他,她現在需要如何進補才能改善癥狀。

    既然人家愿意花錢,她為什么要推三阻四的,沒得還落下她不把他當朋友的名頭。

    “我只是關心你!”

    段景之聽她愿意跟他,一直沉著的臉終于綻開了微笑。她愿意,至少明她不愿看他難過,這就足夠了。

    “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吧。”

    江云漪一副我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讓段景之抑郁的心情再次好轉。他終于找到她的肉了不是么?

    將她領至他們經常談事的雅閣,二人摒退所有人在里頭談了約半個時辰才出來。

    江云漪談的自是百草堂加盟雅齋,云子澈介入的事兒。當然也把她想躲入幕后的事也一并了。

    段景之聽聞云子澈想要介入的事有些驚訝,但他并沒有提出疑異,只這些事他晚上親自去找云子澈談,讓她不必擔心,談妥后會跟她明。

    江云漪又跟他了些三人合作后所要關注的一些細則,段景之再次驚訝于江云漪的處事慎密,自是也一一答應了下來。

    等部的事情談完后,段景之不免問起關于江云漪的傷。江云漪怕他真去找人家算帳,并沒有細,只是不心摔了,讓段景之也別再追究才作罷。

    二人從雅閣出來后,天色已經不早了,一直等著江云漪的那個丫頭見她出來趕忙跑到她身邊。

    “姑娘,你出來已經很久了,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丫頭面帶著急地看著她。從這姑娘醒來,到去匯賓樓,再到樓茶,這一個下午的時間都過了,若再不回去公子一定會找她算帳的。

    “她是?”

    段景之看著眼前的丫頭有些疑惑。他是知道江云漪背景的,這丫頭不可能是她的人,可這丫頭怎么會跟在她身邊?

    “哦,她是百草堂的人,方掌柜擔心我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就讓她先陪著我。一會我們還要去一趟百草堂,我就先走了!”

    江云漪決定隱瞞到底,省得段景之胡思亂想,只好把在關這丫頭的事往方掌柜身上推。

    反正她也不怕段景之去找方掌柜對質。

    段景之雖然疑惑江云漪跟百草堂的關系不一般,但也沒有多問。他相信時侯到了,江云漪會主動告訴他的!

    二人在門口相互道別,江云漪帶著那丫頭鉆進了馬車,命車夫往丫頭所的別院方向走。

    興許是真的累了,江云漪靠著車壁恍恍惚惚地竟睡了過去。

    待馬車停下后,她隱隱約約聞到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竹葉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一襲華麗的重錦從眼前飛揚而去。

    ------題外話------

    親愛的們~云漪家停電三天~云漪急的在家團團轉~這文是牛幫忙代發~親愛的們留言等云漪回來一一回復~看云漪這么拼勁~親愛的表示一下吧~昨天的表白日牛好像都木有看到親們表白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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