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冷雨將龍騰宮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沐浴在黑夜的冷雨里的龍騰宮比白天少了一分磅薄莊嚴,倒是多出了一份虛幻飄渺。
宮燈起,綴著的夜明珠將整個龍騰宮照耀得大亮,宮內(nèi)尤如白晝一般。
赤帝陛下的寢宮內(nèi),燈火搖曳,暗香徐來,冷風拂過明黃色的紗帳,掀起了一角。
七夜從一片疼痛中醒來,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睛,清冷的流光流淌而出,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明黃色的天地,眼眸里頓時閃過一道警惕,腰間一個用力迅速彈跳了起來——這里不是她的房間!
然而,剛剛一用力,渾身的酸痛感加劇,竟然感覺使不上力,身子一軟,竟又硬生生的跌了回去,吸了口氣,這才微微收緊了雙手,感覺身下一軟,之前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重放……
“郡主您醒了!”
這時候,突然一個青嫩充滿恭敬的聲音響起,七夜下意識的抬頭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一個清麗可人的宮女正一臉緊張的沖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另外的兩名宮女。
七夜頓時蹙了蹙眉,淡然望著站在床下的宮女,淡淡道,“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這里?”
著,一邊掙扎著起身,然而渾身的疼痛幾乎讓她動彈不得,胸口處那股沉痛一陣接著一陣,連呼吸都有些痛,那什么西域大樓古族的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自己在他們手下竟是吃不到半便宜,雖然自己也能處決掉他們,但是結(jié)果也極有可能自己重傷。
“回郡主,這里是陛下的寢宮,您受了傷,是陛下將您抱回來的,郡主現(xiàn)在可感覺好些了?”
那名宮女恭敬的跪拜著回答道。
北璃赤的寢宮?
七夜一怔,這才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發(fā)現(xiàn)周圍是華貴的一片明黃色,自己身下便是那奢華柔軟的大龍床,腦海里乍然拂過當時北璃赤了她的穴道將她帶來這龍騰宮的一幕。
想到這里,七夜那秀眉擰得更緊了,這才慢慢收回了眼神,“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陛下!”
“奴婢見過陛下!”
七夜的聲音才剛剛落下,外面突然傳來了叩拜聲,緊接著外面的簾子被輕輕的挽起,抬頭一看,便看到一身黑色龍袍的北璃赤正緩緩的走了進來,手執(zhí)佛塵的江海則是跟在身后,在紗帳外停住了腳步。
“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床前的幾個奴婢連忙起身叩拜。
“都退下。”
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眨眼間,陛下便已經(jīng)來到床前。
“是,奴婢告退!”
不一會兒,幾道身影便迅速的消失在帳外,江海也退了出去,‘嘎吱’的一聲,關門聲在這偌大奢華的寢宮中回響。
北璃赤站在床前望著坐在床上蹙著眉,低著頭,一語不發(fā)的七夜,一時之間,兩人也沒有話。
“三更天已過,你睡了兩個時辰。”
好一會兒,北璃赤那低沉的嗓音傳來。
聞言,七夜這才緩緩抬起頭,披散一頭凌亂的秀發(fā),臉色依稀蒼白無血色,然而那雙眼睛卻是清亮深幽無比,不難從她眼中還看到那一抹堅強與倔強。
那么看著北璃赤好一下子,她便收回了眼神,想了想,終于便掙扎著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
北璃赤見狀,深沉的眸子頓時一沉。
“我要回去看看外公。”
“大元帥已無大礙,受了些內(nèi)傷休息幾日便好。”
北璃赤墨眉一皺,攔了上去,大手往七夜腰間一抱,便輕易的將她重新摁在床上坐下,低沉的聲音里更多的是無奈,“好了,七夜,別太為難自己,我們的能力都太有限,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北璃赤這話落下,七夜頓時有些僵硬了起來,這才停止了掙扎,低下頭,披肩散下的秀發(fā)將她那張清麗淡雅的臉遮住了,她伸手想攬發(fā),可是……忽然就把臉埋進膝里,一動不動的。
突然感覺有些……
深眸里那道淡淡疼惜變得有些濃郁了起來,終于還是按捺不住的伸手扣住她那瘦弱的肩頭,將自己懷里一攬……
倒也沒有什么,倒是七夜感覺到肩頭被他扣得有些疼意。
過了許久,她才抬起頭,看他,目光清亮而堅毅,堅定的開口,“我一定要沖上西域圣山殺掉他們!”
北璃赤深深的注視著她,她眼中的清冷與堅毅一下子就沉入他的眼中,印在心里。
好一會兒,他終于了頭,大手一抬,摸了摸七夜的腦袋,低柔的聲音伴有一道嘆息,“我們總有一天會攻上那里。”
“西域圣山有很多的古族,那里的人依附于圣山之水,大多人天賦很高,筋骨奇佳適合練武,所以大多人武藝都是很高強的。就你今晚所遇到的那些高手,也不過是他們那里稍微偏上的水平罷了。各個古族之間大多都要保證血統(tǒng)的純正,一般是不允許與外界人,尤其是西域之外的另外幾個區(qū)域人通婚,否則就會被視為判族親敵,要遭受族無止境的追殺。將人帶回族內(nèi)接受族規(guī)的處罰。”
北璃赤沉靜淡然的著,擁著七夜的手臂微微收緊,停了好一下子,才繼續(xù)道,“那里斗爭的慘烈并不比我們大中原,七夜,在我們羽翼未豐的時候我們只能韜光養(yǎng)晦。”
“朕恨西域圣山,就跟你一樣。解除仇恨的辦法只有一種,那便是——殺掉他們。朕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朕是否能活下來,但即便如此,朕也必須……”
這么一番話下來,七夜頓時一愣,倒沒想到向來狂傲深沉的他如今也會這樣的話!
當下,頓時感覺心頭有些酸澀難受了起來,忽然明白,恐怕這個男人承受的包袱一也不比他輕,但是她并沒有去問關于他的仇恨的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恐怕,她也只能同他攜手共進退了。
她實在是太弱了,在這一刻,她竟然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chǎn)生了懷疑。
但是,知道自己的不足,那就必須努力的去提高,即便他們很強,這也不是阻止他們攻上西域圣山的理由,所以,他們的路途依然很遙遠!還有她的大哥風御城,風御城如今就在西域。
“不會,我們都不會死。”
七夜那堅定的聲音傳來,驀然抬頭看他,眼神清澈明亮。
“嗯,朕自然不能讓你死,放心,一切都有朕在。”
北璃赤深眸之中那道淺淡的落寞隨即便被一抹堅毅所替代。
“可是,即便是如此,你今晚也不應當出手,那些人怕是不會放過你,如今大夏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你不出手,我也能對付得了他們。”
“朕若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這大夏的陛下也不必當了。跟西域的帳倒也不介意再多一筆,你放心,他們并不敢貿(mào)然對我大夏出手,他們各大古族之間也是有盟約的,都不能出手干涉其他幾個區(qū)域的事情,暗中提防著他們就行。”
北璃赤倒不見得擔心此事,著才扶著七夜坐下,一手抓過七夜的手腕,冰冷修長的指尖一伸,便為七夜診脈……
七夜秀眉一揚,有些疑惑的望著北璃赤,“你也會醫(yī)術?”
北璃赤徐然擱下她的手,淡然掃了她一眼,“就準你會?”
“我沒……”
七夜悠然抿著唇笑了笑。
“以前在西楚的時候?qū)W過一些。”
許久之后,北璃赤才淡然應道,微微將七夜往里推了一把,然后便和衣躺下,寬大柔軟的龍床容納幾個人都不成問題,外面的紗帳早已垂下,將里面遮得很嚴實。
這般境地……
七夜望著一臉沉靜淡定的北璃赤,心中竟……甚是怪異!
下意識的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倒還是剛剛那一身衣裳,不過此刻身上的衣裳早就干了……
“不必看,你比那些人好看。放心,朕會等你長大。”
輕輕合著眼平躺著的赤帝陛下忽然來這么一句。
七夜頓時一愣,好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陛下這話里的意思,不禁轉(zhuǎn)過頭去看他,映入眼簾的卻是那一張?zhí)焐癜憧∶赖哪槪藭r的他正悠閑的閉目養(yǎng)神。
“你今年快十七了,朕再等你一兩年,在西域圣山,女子都是十八歲之后才能成親,母后也是十九歲才跟了父皇,二十一歲生下朕。”
北璃赤似乎在回憶著什么似的,那語氣竟是帶著一道縹緲。
話都到這份上了,七夜再聽不出來那便是傻瓜了!當下臉上不禁微微有些發(fā)熱,兩朵淡淡的紅云也乍然綻放。
吸了口氣,然后又看了自己一眼,心中竟是對自己的魅力有些懷疑了起來,不過,她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她如今是一力氣也沒有,也不知道這男人都給服了什么藥,這傷勢比剛才似乎大有好轉(zhuǎn)。
反正都這樣了,便也不再什么,拉了拉裙角,忍著一身的疼痛,拉過枕頭,也緩緩的躺了下來……
一連持續(xù)了好幾天的春雨終于在黎明時分收歇了,黎明的曙光在眾人的期盼中悄然來臨,新年的第一天,萬物新氣象,整個皇宮都彌漫在一股喜慶之中。
北璃赤每天都是天還沒有亮便起床更衣了,作為一國之君,他休息的時間一直都很少,即使是新年,也是如此。
大夏皇朝皇帝御書房內(nèi)。
年輕的陛下正聚精會神的批閱著手中的奏折。
“陛下,郡主回去了,她讓老奴跟陛下一聲,還讓陛下注意身體。”
老太監(jiān)江海心翼翼的進來通報道。
陛下執(zhí)著筆的大手微微一頓,低垂的眼眸里有一道清淡的幽光閃過,隨即便輕輕的頭,然后便繼續(xù)批閱手中的奏折。
……
回到東方王府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七夜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便直接奔東方破天的院,她心里自是記掛著她來到這里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七夜,外公沒什么大礙,看你臉色也很差,回去歇息吧。”
東方破天撐著身子,很是慈愛的望著七夜,到底是為昨夜七夜那般的拼命而感到異常的心疼,這些怨恨終于也還是讓這些孩子們承擔了,這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這些年一直也都不愿意將樓清雪的事情同他們起。
“我沒事,傷而已。”
七夜淡淡望著東方破天,剛剛把過脈,發(fā)現(xiàn)他的傷勢果然好了許多。
“爺爺,這西域圣山的人如今都找上門了,我東方一族……”
東方青嵐微微皺著眉頭。
“無妨,若是他們再來,我們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老夫如何能讓他們將你奶奶的尸骸帶回去要承受那些痛苦,你奶奶跟著老夫的時候都沒享幾天清福,要老夫怎么忍心?”
“爹,娘的尸骸自然不能交給他們,即便他們再次下手,我們也不能答應。”
東方明宇冷聲道,寒冷銳利的眼神尤為的堅毅。
“好了,遭此一創(chuàng),想必他們也不會那么快就再次出手,陛下這么一出手,他們想出手還是要考慮一下的,到底還是連累了陛下。”
東方破天沒想到陛下竟然是那般毫不猶豫的出手。
“外公,他自然有他出手的理由,我就不信他西域圣山刀槍不入!”
“嗯,事已至此,如今還是盡快養(yǎng)好傷要緊,馬上就是祭天大典了,這事情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錯。青嵐,明宇,你們自己都要務必多加心一,老夫已經(jīng)讓暗衛(wèi)加強戒備,你們平日里也盡量少在眾人面前露面,那些老家伙知道你們的消息不定還會暗中派人下手。青嵐當初中毒的真相老夫已經(jīng)查到一些眉目,你們記住,莫要跟那些人起沖突。”
“是!”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老夫要好好睡一覺,晚上還得去一趟軍營。”
“嗯,那爺爺就好好歇息吧,我等先退下了。”
……
接下來的幾天,七夜都是在醉月閣里養(yǎng)傷,其中北凈月跟北凌辰倒是來看望過七夜,七夜將兩人當成了朋友,所以自然是有些感激兩人的記掛。
午后的天空有些暗淡,醉月閣內(nèi),七夜正披著一件大氅坐在壁爐前看書,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郡主,齊王殿下來了,要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朝醉月閣走來了!”
是紅的聲音。
齊王?
七夜一怔,不免覺得有些驚訝,他來做什么?
她可不想見他!
想到之前他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她自是沒有辦法去原諒他的,雖然她不會對他真正下手,但是并不能明她就這么放過了他。
“我不在。”
想了想,便落下了這么一句,目光又繼續(xù)落在自己跟前的書頁上。
“你就這么不待見王嗎?”
七夜這聲音落下,一道陰冷的低吼聲便傳了過來,微微轉(zhuǎn)過頭一看,只見一身湖藍色錦袍的北凌齊已經(jīng)大步的走了進來。
“郡主,這……”
紅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很是無措的站在門邊,進去也不是,退下也不是。
七夜漠然掃了他一眼,這才冷然道,“你先下去吧。”
“是,郡主!”
紅松了口氣,又有些擔心的望了七夜一眼,然后才退了下去。
“不知齊王殿下登門造訪有何事?”
清冷的聲音沒有帶有任何的一絲波瀾,北凌齊站在門前,默默的望著壁爐前一臉云淡風輕的七夜,一時之間眼眸里彌漫著的是那極為復雜的情愫,沉默了好一下子,他才收住了思緒,緩緩的走了過去,在七夜的身邊停下了腳步。
“七夜……”
北凌齊微微收緊了衣袖下的拳頭,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張清麗秀雅的容顏,倒從來都不知道她這般安靜的時候竟是如此的秀麗動人。
“齊王殿下若是無事便請回吧,我想靜靜看會兒書。”
七夜那視線抬都沒有抬一下,語氣充滿了疏離冷漠,聽在北凌齊耳中很不是滋味,眸光一沉,想到她之前的隱瞞,心底的怨氣便油然而生。
“你欺騙了王竟然還能這般心安理得嗎?王問你,那個蒙面人是不是你?”
那天晚上他可是親眼看到七夜使出的飛刀了,還有那令他覺得震驚的近身搏擊術!那一張張的畫面與一年前在無人巷中的那一幕幕重疊在一起,讓他毫不猶豫的相信,那個蒙面人一定就是眼前的七夜!
清冷的臉上掠過了一道冰冷的漣漪,低垂的眼簾遮去眼中的不屑,原來是上門對質(zhì)來了!
“我不明白齊王殿下的意思。”
“你不明白?你怎么可能不明白?七夜,當初在巷里救了王的黑衣蒙面人就是你對不對?王知道,一定是你!那般的身手還有那飛刀的事王自然是印象深刻!七夜,你別想騙王!”
北凌齊心底有抑制不住的激動與陰冷,冷不防伸手緊緊的扣住七夜那瘦弱的肩頭,拼命的搖晃著七夜。
七夜心底一陣冷笑,看來,這男人也不笨,竟看出來了,手中的書一合,快速一揚,轉(zhuǎn)瞬間便打落北凌齊扣在肩頭的大手,微微抬頭,目光冷淡如初化的冰水,一瞬不瞬的盯著北凌齊,“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今天來勢洶洶的沖進我醉月閣來到底是何意?”
“七夜,我就知道是你!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故意隱瞞?你就是故意騙我寫下休書的是不是?你設計我!你現(xiàn)在在報復我!”
北凌齊眼底拂過一道惱怒,衣袖下的大手篡得緊緊的,略顯憔悴的俊臉竟染上了些許的黯然。
“我故意隱瞞?齊王殿下,我早跟你過,丟給我一紙休書的人是你!從頭到尾你有去了解過七夜嗎?你除了跟宋纖纖他們不顧一切的踐踏我的尊嚴不斷的羞辱我,你還會什么?我在風府里卑微求生的時候你在哪里?我被那些人指責唾罵的時候你又在哪里?我被宋流昭打下望龍江丟了命你又在哪里?有這樣的未婚夫,我七夜寧愿永生永世不嫁我絕對不會嫁給你!”
七夜一臉冷笑的望著北凌齊,云淡風輕的出這么一番話,清瞳里那道譏諷的意味甚是濃郁。
“你若是沒有將這一切隱瞞,我又怎么會不管你,又怎么會給你休書!”
北凌齊心底一陣沉痛,明明……她來就是他的!可是如今……
“得了吧,齊王殿下,你現(xiàn)在不必來我面前懺悔,這一切對我七夜來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應該慶幸這些年的渾渾噩噩讓我看清了一個人,也嘗遍了人間冷暖。”
“我們……我們也許可以重新開始的,七夜,王愿意盡一切的努力補償你,把休書收回!”
深眸里沉寂著濃郁的沉痛,北凌齊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勇氣才將此話出來,原他以為自己很難開口,到如今他這么出口了,竟然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抱歉,我不覺得你能有什么能力補償我。齊王殿下,你還是請回吧,以后不要再過來了,我不想見到你,你是大夏皇族子孫,別讓我七夜看不起你!”
七夜將手中的書往旁邊的桌子一扔,漠然望了北凌齊一眼,轉(zhuǎn)身便朝門口走了去。
“七夜!是不是因為陛下?”
北凌齊轉(zhuǎn)頭對著七夜的身影道。
“即便沒有他,我也不會嫁給你。”
“那為什么?”
“因為你已經(jīng)沒有資格。我的第二個條件是,宋纖纖永遠不能成為齊王妃,我見不得這女人幸福。”
語落,人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
北凌齊一臉的恍惚,當下身子微微一軟,踉蹌了幾步,幸虧他的動作夠快,緊緊扣住了桌角,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子,臉色異常的蒼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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