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月色很好,縈掛在半空中的是那朗月——很圓,溶溶的月光圣潔如銀子一般自寂寥的夜空中傾瀉而下,幾道涼風徐來,夜空中偶爾傳來了幾聲動物鳴叫低唱的聲音,更是讓這寂夜顯得寂靜了起來。
‘噠噠……’
寂靜的樹林里突然傳來那泠泠的馬蹄聲,伴著一聲聲急促的催馬聲,借著淡淡的月光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藍袍的年輕男子正策馬往叢林里疾馳而來,緊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清瘦少年,少年整個人都隱藏在黑色的大斗篷之下,冷月之下,那少年只露出一雙淡漠如星的眼眸,只見他穩穩的控韁行在那藍袍年輕男子的身后,而他身后便是幾個身穿輕甲手執快刀的侍衛,皆是一身的急促匆忙!
一行人急促的策馬前行,一齊朝某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而就在他們前方的不遠處的荒林之中,正進行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大對決!
泠泠徹徹的冷月之下,傳來了一陣刀劍交錯的聲音。
‘呯!’
‘噗!’
只見一道灰色影被空中那股強大的掌風給震了下來,像那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彈落在地上,一道血劍從那人的口中噴出!
“南宮駕霧!桀桀,竟然敢對我們暗樓的人動手,簡直是活膩味了,我暗樓找了你們這對煞神很久了,沒想到你們竟然在這里,,南宮騰云在哪里?”
一道陰驁的桀桀笑聲響起,陰冷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沒錯,倒在在地上狼狽的吐著鮮血的,正是南宮駕霧。
南宮駕霧原是七夜派去荊州城辦事的,沒想到在荊州城居然遇到了這些人,南宮駕霧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是莫名其妙的被這些暗樓的人給襲擊了,跟她一起的侍衛都已經倒下,而且對方的武功特別的高強,尤其是那個身穿著大紫紅袍的坐在軟轎之中的男子!
‘噗!’
南宮駕霧緊緊的抓著手中的長劍很是吃力的站了起來,一股腥熱又涌上了喉嚨,她禁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淡淡的血腥味立刻彌漫而來。
“你們暗樓血口噴人,我兄妹二人何時對你們暗樓動手?”
南宮駕霧冷漠的望著眼前的暗樓右護法,冰冷的眼神卻是掃向了坐在軟轎中的男人。
“哼,你們南宮一族也是如此敢做不敢當!柳紅院里的事情鐵打的事實,我們的少樓主還能冤枉了你們不成!還不趕緊!上次獨孤求敗是不是就是你們給救走的?趕緊把人交出來,護法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一,不然,定然要你受盡折磨,死無葬僧地!”
話的,正是那身穿著灰色勁裝肩上披著披肩的右護法!
“行了,這么嬌美的容貌可惜了,美人,適才下手重了一些,美人可莫要見怪,你若是隨座回到西域做座的暖床妾,座就免你一死如何?”
這時候,軟轎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道陰邪的調笑聲。
正是那天蝎子的聲音!
那日七夜將獨孤求敗救走之后,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七夜他們的蹤跡。
“西域?”
南宮駕霧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微微一怔,而眼神卻凌厲了起來,清麗的臉上勾出了一道不達眼底的冷笑,“就憑你也配要將軍做你的暖床妾?做夢!”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尊使肯讓你做暖床妾是你的福氣!還不快南宮騰云在哪里?再不護法有的辦法讓你開口!”
那右護法兇相畢露,陰狠的盯著一身狼狽的南宮駕霧,站在身后的黑衣人早就將南宮駕霧團團圍住了,而南宮駕霧哪里是那天蝎子的對手,剛才連挨了他兩掌,現在內傷嚴重,稍微運功便是渾身劇痛無比,南宮駕霧的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了起來。
“還是不!再不,可不要怪我們出手狠了!”
那右護法冷然一笑,手中的快刀直指這南宮駕霧那張明麗的臉。
南宮駕霧吃力的咽下了喉嚨中涌起的鮮血,眼眸里充滿的,是無限的不屑與冷漠,心底很是不甘心,自己由于急于趕路,沒想到被這些人設伏暗殺了,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傷得那么狼狽,連脫身的勝利也沒有!
罷了!
南宮駕霧認命的冷笑了幾聲,眼底閃過了一道冰冷的倔強,冰雪般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溫度,“既然落到你們手里,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想要我出賣我哥,你們休想!”
自然是知道對面的軟轎之中那男人的厲害,若是她跟哥哥聯手還有可能抗衡,如今自己已經身受重傷,而且皇妃殿下還與自己的哥哥在一起,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恐怕他們都不是對手,他們死了倒沒什么,要是皇妃出事了,那可就大不妙了!
所以,南宮駕霧現在是狠下心了,絕對不能將南宮騰云他們給供出去!
“南宮駕霧!既然如此,那護法就成你,讓你出他下落的辦法護法有千千萬萬種,看等下你還能不能這么嘴硬!來人,將她綁到樹上,斷她手腳,挑斷經脈!”
“是!護法大人!”
只見其中的兩名黑衣人立馬抱拳應了一聲,然后便朝南宮駕霧走了過去,而南宮駕霧哪里還有反抗的力氣,渾身動彈不得,持著長劍的雙手已經僵硬了。
不一會兒,那兩名黑衣人便將南宮駕霧綁到了不遠處的前方的那顆大樹上。
“先斷了她的雙手!”
那右護法冷笑了一聲,冷漠的聲音里充斥著無限的殘忍!
“可惜了,如此美人,不如,先讓座享用了你們在動手吧,你們大夏的女人座可是很喜歡的,尤其是這么倔強的女人。”
右護法的聲音才剛落下,突然軟轎里傳來了一道邪笑聲。
“尊使,這女人是我暗樓通緝的頭號人物,她與她那哥哥南宮騰云粉碎了我暗樓的柳紅院,還白費了我們王爺的一番心思,樓主已經下令,要將這兩人碎尸萬段!”
“哈哈,得了,我南宮駕霧敢作敢當,你所的什么粉碎柳紅院我與我哥哥根就沒有做,你們這是血口噴人!想對我們下手也不找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哼!我倒希望我們真的粉碎了你們的柳紅院!”
南宮駕霧現在大致也知道了什么情況了,恐怕這些暗樓的殺手以為她與哥哥南宮騰云廢了他們的柳紅院,如今找他們報仇來了!
“你們暗樓就是事多,座可不管,前幾日你還跟座那什么柳紅院是那獨孤求敗毀了,現在又是這個美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天蝎子似乎很不滿意。
“尊使,他們是幫兇!尊使請放心,等事情都解決之后,樓主定會重重答謝尊使,到時候,樓主還會給尊使送去幾位美人,包括嬌娘!”
那右護法曖昧的笑了幾聲,壓低了聲音道。
而聽到右護法這話,軟轎之中的天蝎子才又是那么陰陰的笑了幾聲,道,“好,金樓主果然是爽快之人,那這女人就交給你們了,讓她趕緊出那什么南宮騰云的下落,讓座好好會會他!”
“好!尊使請放心!”
右護法微微抱拳冷笑了幾聲,然后才轉過身,對著站在南宮駕霧身邊的那兩個黑衣人冷喝道,“你們還在等什么?還不趕緊下手!斷了她雙手!我看她嘴硬!”
“是!”
那兩名黑衣人頓時應道,手中的刀劍微微握緊,正想動手——
‘噠噠……’
這時候,前方的荒林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泠泠的馬蹄聲,聽起來似乎很是急促而匆忙,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應該是一行人!
那右護法頓時一怔,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微微浮起的塵土之中,一名藍袍容貌極為英俊的男子正策馬急促的朝他們趕了過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只見一道銀色的寒光自眼前一閃而過,只聽到兩道悶哼聲響起,站在南宮駕霧身旁的兩名黑衣人頓時倒了下去,繼而幾道‘呯呯’聲響起,綁著南宮駕霧的繩子應聲而斷。
“哥!”
南宮駕霧禁不住叫了一聲!
“是南宮騰云!大家給我上!”
那右護法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一看到南宮騰云沖了過去,連忙招呼著手下進宮,一邊朝軟轎之中的天蝎子大喊道,“天蝎子尊使,他就是南宮騰云!請尊使助在下一臂之力!”
“好,就讓座來會會他!”
那天蝎子一聽,當下一陣冷笑,一陣狂風驟然浮起,只見那軟轎之中的紗簾大開,一道紫紅色的身影頓時空而起,手中的暗夜勾魂勾頓時寒光大放,直逼南宮騰云的喉嚨!
南宮騰云還沒來得及下馬,感覺到那陣陰風襲來,頓時一怔,一手拔出了馬鞍上的刀,大手往馬背上一拍,整個人頓時迅速的朝夜空中飛躍而去,迎上了天蝎子那陰寒的掌風!
很快,下面也傳來一陣兵刃交錯的聲音,霎時之間,火光大起,悶哼聲,低喝聲交織傳了過來。
七夜緩緩收回素手,穩穩的控韁停在原處,望著眼前交戰的雙方。
那南宮騰云恐怕不是那天蝎子的對手,十幾招下來,便挨了那天蝎子一掌。
急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南宮騰云皺著眉頭望著一臉笑意的天蝎子,當下便疑惑道,“你這武功……你是西域苗疆人?”
南宮騰云之前也曾經與西域苗疆人動過手,對這苗疆人的武功套路印象非常的深刻,而且就那天蝎子手中的那暗夜勾魂勾,南宮騰云便能猜出了這天蝎子是來自西域!
“哈哈,子,你挺識相!既然知道座的來歷,還不趕快速手就擒?你不是座的對手!”
那天蝎子哈哈大笑了一聲,邪佞的眼神瞥了南宮騰云一眼。
“尊使,請務必將南宮騰云拿下,交給在下帶回暗樓!”
那天蝎子的話才剛落下去,那右護法已然迎了上來,手中的快刀直指著對面的南宮騰云。
“哼,我南宮騰云什么時候列入你們暗樓的名單了!想要我的命,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南宮騰云一句話落下,矯健的身子再次凌空而上,手中那陰寒的快刀猛地一閃,使出了一道精湛至極的刀法,只見那刀刃快如閃電一般的從他胸口閃過,直逼那右護法,那右護法頓時大驚,連忙提刀擋了上去……
‘呯呯!’
‘鐺!’
頓時,刀刀交錯的聲音格外的刺耳,伴隨著一道道閃爍而出的激烈的火花,霎時之間,前面交錯的身影只化作了一道道殘影!
而那天蝎子也不再有半遲疑,掌風一呼,也加入了戰斗之中!
“哥,當心啊!”
南宮駕霧勉力扶著手中的長劍站了起來,很是緊張的望著前方交戰的南宮騰云,心底自是擔心至極!
那個西域尊使的武功,她自是領教過的,她在他手下勉強只能過幾十招,而且是落了絕對的下風!南宮騰云恐怕也占不到半便宜,想辦法脫身了!
南宮騰云手中的寒刀凌厲而起,刀光寒芒大綻,幾乎使出了畢生的絕技,才勉強沖出了那右護法與那天蝎子兩人的夾攻,幾個大步來到南宮駕霧的身邊。
“哥,你沒事吧?”
南宮駕霧一看到南宮騰云沖了過來,頓時連忙掙扎著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幾步,而沒幾步便倒了下去,幸虧南宮騰云的扶住了她。
“霧兒!你怎么樣?”
南宮騰云眼底充斥著無盡的擔心,眉頭深深的皺著,望著南宮駕霧。
“我挨了那西域人的兩掌,內傷有些嚴重,你怎么來了?你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就是要找你的,你趕快走吧!”
南宮駕霧有些著急的望著南宮騰云。
“你都這樣了我還怎么走?要走也是一起走!你先忍一下,帶我將這些雜碎擊退!”
聽著南宮駕霧這聲音,南宮騰云便能感覺到南宮駕霧這內傷恐怕很嚴重,當下眼底一寒,便是憤怒的抬起頭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右護法還有天蝎子,然而,卻見他們二人正在冷冷的相視而笑。
“南宮騰云,南宮駕霧已經身受重傷,你以為你還能逃得出我們的手掌心嗎?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右護法桀桀的冷笑道。
“我南宮騰云從來都不知道束手就擒怎么寫!今天我殺出去了!”
南宮騰云看著自己懷中一臉蒼白虛弱的南宮駕霧,咬了咬牙,恨恨的開口道。
“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座就成你!哼!看掌!”
那天蝎子大笑了一聲,頓時,那紫紅色的身影一掠,如同鬼魅一般的朝南宮騰云撲了過來,陰厲的掌風呼嘯而過,刮得南宮騰云感覺臉上都微微有些生疼,正下意識的想出掌,而這時候,突然,一道淡淡的冷香拂來,一道黑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呯呯!’
‘轟隆隆!’
一道爆破聲乍然傳來,南宮騰云一怔,連忙抬頭一看,只見七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攔在他們的面前。
不等他反應過來,七夜迅速的轉身,飛快的住了南宮駕霧身上的幾處穴位,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個瓶子,取出了一顆藥丸往她嘴里塞了去,然后便沙啞而低沉的開口道,“不想她死就趕緊帶她離開!”
“可是您……”
南宮騰云吃驚的望著七夜。
“你帶她離開我自由辦法脫身,快!”
七夜對著兩人一陣使力,便將兩人送出了包圍圈,隨手抓起了地上的幾顆石子,‘叮叮’的幾下便擊退了那些跟上去的黑衣人。
“上馬,快走!我攔住他們!”
“殿下心!”
南宮騰云看著七夜眼底的沉靜,頓時也沒有再多想,利落的上了馬,然后便往荒林疾馳而去!
“快給我追!”
七夜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右護法根來沒來得及反應,直到南宮騰云南宮駕霧的身影消失在荒林里,他才反應過來,這才連忙大喝了一聲!
而眾人這時候也才如夢初醒,正想追上去,然而,七夜頓時足尖一,纖細矯健的身子凌空一躍,飛快的攔住了追上去的黑衣人。
“你們的對手是我!”
低沉沙啞的聲音冰冷如雪山上初融的冰雪一般,清冷的目光閃動的瞬間,迸射出了一道凌厲而陰寒至極的冷芒,一股濃郁的殺氣驟然充斥整個空氣,伴著空氣中飄蕩著的那道濃郁的血腥味,眾人看著眼前根看不清他任何面貌的黑色斗篷人,竟然有那么一霎那間,宛如看到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
“你是誰?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定叫你死無葬僧地!”
那右護法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冷漠的盯著眼前的七夜,咬牙切齒道!
七夜冷冷的迎上了那右護法還有天蝎子那眼神,沙啞的聲音十分的淡漠,然而卻是異常的有氣勢,“一群暗樓的廢物罷了!你們查找了那么久,不正是找我嗎?金宇楠跟風惜月那兩個蠢貨告訴你們滅了柳紅院放走那些孩子,壞了你們的毒蠱大計的人是南宮騰云跟南宮駕霧?”
七夜此話一落,那右護法頓時大驚,雙眸里徒然浮起了一道震驚,緊緊的盯著七夜,“你究竟是誰!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
“哼,我為何知道這些事情?我還知道金宇楠的一只眼睛還被廢掉了,風惜月是你們暗樓的人,現在潛伏在齊王府。”
“你怎么會知道這事情!快,你到底是誰!”
一聽到七夜這話,那右護法更是覺得有些驚駭了起來,就連站在旁邊的天蝎子也是疑惑的望著七夜。
“自己做過的事情還能不清楚嗎?我就是你們一直要找的人。”
“你也是那天救走那獨孤求敗的黑衣人!”
突然,那天蝎子的眼睛一亮,頗為驚訝的望著七夜,很肯定道。
見到天蝎子認出自己,七夜那冷笑聲傳來,“沒錯,正是我。”
“原來是你,你竟然還敢自己承認了,哼,很好,今晚上就要了你的狗命!少樓主發誓要將你碎尸萬段!”
右護法咬牙切齒道,眼里浮現出陰狠的冷光,轉頭便朝旁邊的天蝎子望去,“尊使請快快動手!此人太猖狂了,連您都沒有放在眼里!”
“哼,一個跳梁丑罷了!看座怎么收拾了他!”
那天蝎子頓時冷哼了一聲,盯著七夜,手中的暗夜勾魂勾在搖曳的火光中微微折射出些許寒光,只見他腳下猛地一震,手中的勾魂勾乍然寒光一閃,陰風乍起,猛地朝七夜襲了過來。
“大家沖上去殺死他!為少樓主報仇!拿下他,樓主重重有賞!”
這時候,那右護法頓時也大聲呼喝了一聲,頓時,所有的黑衣殺手便一窩蜂的朝七夜擁了上去,手中的快刀宛如一道道掠過冷空的閃電,直逼七夜那纖細的身軀!
斗篷之下的七夜那清秀的容顏上,居然匪夷所思的掠過了一道冷笑,靈活的身子頓時一閃,居然輕易的避過了那天蝎子的攻擊,轉身便落在了天蝎子的身側。看著攻上來的黑衣殺手,眼神頓時一寒,衣袖下的飛刀已然出手,五道凌厲的飛刀勢如破竹一般擦破了蒼涼的空氣,眨眼間便沒入了沖在前面的那五個黑衣殺手的喉嚨深處!
‘呯!’
‘噗!’
‘噗!’
那五個黑衣人頓時停下了腳步,睜大的雙眸里充滿了不敢置信的恐懼,七夜那五把飛刀沒有一把虛發!
看著沖在跟前的五人倒了下去,皆是飛刀命中喉嚨,死不瞑目的樣子,頓時,那批殺手眼底皆是一陣震驚,頓時慢下了動作。
而七夜此刻也沒有片刻的猶豫,素手往衣袖下探了去,利落的拿出了弒月,眸光清冷如剛剛融化的冰水,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飛快的從她的衣袖中流出……
頓時,站在不遠處的黑衣殺手們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寒氣驟然襲來,只看到對面的黑色斗篷人衣袖中流過了遇到淡青色的幽光!
那淡青色的幽光,看起來居然有些神秘而詭異,空氣中那道冰冷而肅殺的氣息更是濃郁了起來!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沖上去殺了他!快給我上!”
那右護法看著那些突然停下來的殺手,頓時有些惱怒了起來,大喝了一聲,揮舞著手中的快刀便沖了上去,凌厲的刀刃綻放冷冷的寒光,呼嘯而來的氣息讓人覺得心底都有些發毛起來。
七夜并不經常用劍,因為她不是劍客,她人并不見得喜歡用劍這樣的兵器,然而,這并不代表她的劍術不好,伽藍十八式里面就有極為精妙凌厲的劍法,那可是尖的上乘武學。所以,她的劍一旦出鞘,便又會有很多的生靈隕落在她的劍下。
望著兇狠而餓狼一般撲上來的右護法,七夜居然淡淡一笑,眼底卻是那融化不開的冰冷!
淡青色的幽光一閃,冰冷的劍花急促綻放,宛如乍然掠過冷空的流星,冰寒的劍氣讓周圍降下了好幾個溫度,一股陰厲的殺氣排山倒海的蓋了下來!
‘叮叮!’
‘呯!’
頓時,那道冰冷的黑影與右護法發灰色的身影交錯了起來,刀劍交擊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冷夜,激起的火花,可怕的殺招看得旁邊的黑衣人眼底都浮現出了些許的驚恐!
“你們一起上吧!”
沙啞的低沉聲落下,衣袖中的飛刀再次出手,而這時,天蝎子手中的勾魂勾也再次朝七夜逼了過去。
七夜見狀,心底一沉,乍然收回了弒月,左掌對著又繼續撲上來右護法猛地就呼出了一掌,然后那身姿一轉,往旁邊的樹上躍了去,停在一根伸出的樹枝上!
那動作一氣呵成。
‘呯!’
右護法哪里能敵得過七夜那一掌,那身子猛地往對面的大樹上撞了去,一陣巨響之后,便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響起,那棵大樹也猛地震動了起來,樹葉頓時劇烈的飄落了下來。
“好快的身法!很不錯!哈哈!就讓座來會會你!你們都退開!”
那天蝎子頓時大笑了幾聲,陰冷的笑聲剛剛收歇,只見他那大紫紅袍頓時劇烈的飄動了起來,飄落的樹葉中,他手中的暗夜勾魂勾頓時一閃,快如閃電一般的朝七夜進攻,招招都是那陰毒狠辣的殺招,每一招之中都是帶著一股陰冷狡詐的煞氣,凌厲陰狠無比!
果然是西域苗疆的人,所使的武功大多都是為那種陰狠毒辣的!
七夜不慌不忙的提著弒月迎擊而上,在天蝎子一連攻擊的幾十招之中,七夜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的化解了,淡青色的幽光凌厲的沖天而起,與那暗夜勾魂勾的銀光交織在一起,那兩道幽光所到之處,縱橫飛舞的落葉頃刻之間都化作了粉末,揉碎在蒼涼的冷風之中。
‘叮!’
一瞬間,冰冷的劍尖對上了綻放著銀芒的彎鉤——
四道異常冰冷的視線在空中交錯,迸射出了一道冰冷的火花!
‘叮!’
天蝎子那黑眸之中突然燃起了一片熾熱的火花,抓著勾魂勾的右掌頓時用力,瞬間,那彎鉤已然避過了七夜的劍尖,沒入了七夜的肩頭,然而,七夜霎那間卻是反應足夠快,迅速的抬手抓住了那勾魂勾,然而卻已經有些遲了——
一道殷紅的血液順著那銀鉤微微滴落了下來,腥紅的鮮血在溶溶的月光之下,居然顯得無限的妖冶瑰麗!
看到七夜被刺中,那天蝎子頓時笑了起來,笑容是異常的妖嬈卻是令人看了不禁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呯!’
天蝎子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沉寂下去,頓時又一陣用力,對著那勾魂勾又是一掌,沖了上去,七夜被迫急退好幾步,背后撞上了那大樹,才勉強停了下來,然而強大的掌風卻震得那樹葉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偏偏落葉紛紛往下落。
“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哼,座要讓你死,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天蝎子不屑的望著眼前一語不發,甚至連吭一聲都沒有的七夜,陰驁的開口道。
然而,七夜卻是很淡定震驚,微微低下頭,望著自己那流著血的肩頭,那沾著鮮血的暗夜勾魂勾在搖曳的火光之中居然顯得分外的冰冷,繼而,她才抬頭望著眼前笑得一臉猙獰的天蝎子,冰瞳里居然微微浮起了些許淡漠的笑意,不咸不淡的聲音仿佛來自于遙遠的天際……
“是么……可惜了,這次,你估計錯誤……”
聲音落下,頓時,天蝎子臉色驟然急變,下意識的往后退,然而,那已經太遲了!
‘呯!’
一道帶著滅的狂瀾的掌風排山倒海的印了下來,天蝎子只感覺自己肩頭傳來了一道劇痛,‘咔擦’骨頭碎裂聲響起,他的身子頓時飛了起來,大紫紅袍穿過了那飄飄的落葉,狠狠的往對面的大樹上撞了去!
‘噗!’
一道血劍立刻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他掙扎了幾下,便渾身癱軟了下去,劇痛襲來,令他禁不住痛呼了一聲,沒有了再次站起來的力氣。
七夜那一掌幾乎是用了她十層的內力!這天蝎子這回是倒了大霉了!
冷漠的掃了天蝎子一眼,眸光一轉,只見旁邊不遠處的右護法也正驚恐的望著她,她那冰瞳里又拂過一道冷笑,緊緊抓著那勾魂勾的素手微微一用力,便拔了出來,一滴滴的鮮血順著那彎鉤滴落了下來。
圍在她周邊的黑衣人看到這一幕,卻是紛紛后退,眼里充滿了驚恐!
手中的弒月微微舉起,淡青色的幽光在冷月的光輝下顯得分外的肅殺冰冷,閃閃的幽光,看得眾黑衣人一陣懼怕,渾身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七夜素手一揮,手中的勾魂勾便沒入了那右護法的胳膊之中,伴隨著他那一聲慘叫聲響起,淡青色的幽光一閃,空氣中的血腥味徒然加重,慘叫聲,悶哼聲接連響起,只見那道黑色的殘影飛快的穿梭在那些黑衣人之中,眨眼間,那些黑衣人便好像突然被施了咒語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叮!’
七夜穩穩站在樹下,微微抬手,淡青色的幽光往七夜的衣袖中隱了去,沒入了那黑色的劍鞘之中。
‘呯呯!’
頓時,那些黑衣人都倒了下去。
“今天我就廢了你一條胳膊,回去告訴你們金樓主——暗樓,我遲早要毀掉!讓他洗干凈脖子給我等著!”
七夜漠然望著對面靠在樹下奄奄一息,驚恐至極的望著她的右護法一眼,淡淡的落下這么一句,眨眼間將那些飛刀都收了回去,然后便是突然轉身離開。
……
夜更深了起來,明月還在高高的懸掛著,今夜的夜空很是干凈,整片天際下宛如白晝一般,夜風也很是涼爽。
忍著肩頭處傳來的劇痛,七夜拖著一身的疲憊往前走了很遠,這大荒林的,離軍營離得也很遠,染著一身濃郁的血腥味,七夜也覺得有些難受,索性就過了荒林,沿著旁邊的草叢走了去,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條淺淺溪。
溪水很干凈明澈,時而傳來那泠泠徹徹的水聲,旁邊的草叢里時而傳來動物那低吟淺唱的聲音,更是讓這個夜顯得無比的靜謐了起來。
七夜站在遠處,沉默了好一下子,然后才來到了溪邊,緩緩的蹲了下去,剛想朝水里伸手,突然,她就看到寧靜的溪里沉寂的那一輪滿月,她清眸里的那淡淡的流光頓時凝滯住了,望著那輪明月,久久也沒有動。
陣陣清爽的涼風襲來,溪水微微起伏了一下,那輪滿月居然也跟著起伏搖曳的起來,借著那淡淡的月光,還可以看到倒映在溪水中的那斑駁的樹影。
‘叮!’
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一道淡淡的微紅在水面上暈開來,七夜這才回過神來,收住了眼神,往自己的肩頭望去,看到自己的肩頭依然還沁著鮮血。
天蝎子的勾魂勾沒有沒入太深,然而,也算是稍微劃破了皮,幸虧那彎鉤上沒有毒,不然鐵定是要麻煩的。
七夜暗自嘆了口氣,這才緩緩的拉下了自己臉上那黑色的面巾,一張充滿了疲憊的清麗的容顏面露了出來。
徐然伸手,稍稍洗了洗,清涼的溪水倒是讓七夜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臉上的疲憊感頓時淡下去幾分,清眸里也慢慢的恢復了一片清明,她輕輕的掬起一捧水,正想洗把臉,然而就在這時,忽然間,溪對面的荒林之中傳來一陣清冷的馬蹄聲,伴隨著一陣很歡快的‘吱吱’的叫聲——
七夜頓時一怔,連忙停下了動作,清涼的眼神朝溪的對面望了去,只見彌漫在那荒林的白色的霧靄之中竟然微微揚起了一陣粉塵,隨著馬蹄聲來近,一道熟悉的清幽的冷香也若有若無的夾在涼風中襲了過來,不一會兒,那白色的霧靄之中居然有一個玄色長袍男子策馬而來。
‘吱吱!’
‘吱吱!’
‘嗷!’
‘嗷!’
溶溶的冷月之下,只見那男子正穩穩的控韁慢下了速度,他的肩頭還趴著一只雪白色的東西,另外還有一只巨大的黑鷹也跟在他的上方盤旋飛翔著。
男子一身繡著金邊的玄色長袍,清俊如神的臉上是一片寂然的神色,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眼神也很是淡然,淡然得跟那一縷飄然而過的涼風似的。
然而,也就是這雙淡然的黑眸,在看到溪對面的七夜的時候,卻突然跳躍出了一道淡淡的火花,轉瞬即逝。
男子一直策馬往前,直到來到溪邊,他才停了下來……
抬頭看清楚馬上的人,七夜那星眸里的流光居然又是那么停滯了一下,好一會兒,她才收回了視線,淡然吸了口氣,又低下頭去,看到自己手心中的水都已經干了,這才又重新掬起另一捧水,一連洗了好幾把臉,最后掬起那一捧往自己那清秀的臉上敷去的時候,她卻突然停下了動作,將自己那張臉埋進那雙纖細的手之中……
良久,也沒有什么動作……
而對面的馬上的男子也沒有什么動作,俊臉上微微浮現出清冷的笑容,看著卻似乎有些柔和,深沉如深夜的海洋一般的黑眸就是靜靜的望著對面雙手捂著臉的七夜,久久也沒有上一句話。
倒是男子肩頭上的東西,時而望著溪對面的七夜,又時而轉頭看了看男子,嘴里‘吱吱’的,也不知道再喊著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面的馬上的男子微微傳來了一道隱約的嘆息聲,終于控韁緩緩的朝溪的對面行來,高大的駿馬涉水而來,緩緩的走了淺灘,攪碎了那一溪的明月,斑駁的樹影也被它攪成了一片漆黑,清冽的溪水聲響起……
七夜可以感覺到自己手背上也被飛濺上了幾滴清涼的溪水。
沒一會兒,那高大的駿馬便徐然過了淺淺的溪,來到了七夜的身邊,男人飛揚的衣角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弧度,熟悉清幽的冷香不再如剛才那般的飄渺虛無,這會兒倒是顯得更是真實了。
男子在七夜身邊便停了下來,望著依然沒有動作的七夜,似乎又沉默了好一下子,那低沉清冷的嗓音才在涼風中響起——
“你還打算蹲到什么時候?”
男子那淡淡的眼神從溪中那破碎的冷月上移開了,微微上移,然后,就停在七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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