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慈善晚會上,男的西裝革履,女的衣香鬢影,現(xiàn)場還不停有赤亮的鎂光燈閃過,是記者給新進場的華人老板們拍照。
寧冉聲試圖再次尋找到蘇念的身影,卻沒有再看到那抹絳紅色。
大概是她眼花了吧,身形削瘦的女人那么多,她剛剛看到的不一定是蘇念,毀去容貌的蘇念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
她只見過蘇念一面,她看到的蘇念是高貴的,即使失去了容貌,她依舊優(yōu)雅如初,沒有了愛情和婚姻,她活著的姿態(tài)也是驕傲而美麗的。
寧冉聲跟著秦佑生朝傅景蚺和蘇可走去,溫婉動人的蘇可也挽著傅景蚺的手朝她和秦佑生走來,姣好的面容掛著清淺的笑意,一身黑色晚禮服更襯得她氣質(zhì)如蘭,落落大方。
四人面面相對,秦佑生笑著與傅景蚺打招呼,寧冉聲安安靜靜立在秦佑生身邊,目光無意掃到傅景蚺的臉,真是俊秀儒雅。
其實傅景蚺的長相跟秦佑生屬于同一類型,屬于典型的“白馬王子”類型,高鼻梁、眼眸湛黑如墨,身形挺拔修長,笑容溫暖而干凈。
“寧姐也是A市人嗎?”傅景蚺禮貌地詢問她。
“不,我是清市人。”寧冉聲兀自唇角帶笑,“傅先生知道清市嗎?”
傅景蚺轉(zhuǎn)頭看向蘇念:“知道,我跟阿念還讀書的時候曾一起去過清市的黃油田游玩過幾天,記憶中那真是一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還有你們那里的黃金糕,我和阿念都很喜歡吃,回去的時候還帶了一大袋上火車,結(jié)果火車上遇上了偷,不僅偷光了我們錢包,連那袋糕都被偷著,急得阿念直掉眼淚……”
這段往事是傅景蚺和真正的蘇念的,不知道身旁的蘇可聽了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
蘇可回視了傅景蚺一眼,一臉溫柔乖順,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就在這時,一道清冽的男音從不遠處傳來,寧冉聲轉(zhuǎn)過身,江行止已經(jīng)帶著賴紓潔走過來。
江行止直接走到傅景蚺和蘇念跟前:“傅先生好。”
“你好。”傅景蚺略抱歉地看向秦佑生,“上次見面都忘了讓你幫忙介紹了。”
“是我的錯。”秦佑生寒暄道,然后開始介紹。
“江行止,我的朋友,也是我在A市的合伙人。”秦佑生介紹完江行止,順帶介紹了立在江行止身邊的賴紓潔,“賴紓潔,行止的助理。”
“傅先生好。”賴紓潔彎著嘴問好。
傅景冉微微頷首,風(fēng)度翩翩:“你好。”
江行止目光掃過蘇可,話卻是對傅景蚺:“起來我跟尊夫人還是初中同學(xué)呢,可能我長相路人,尊夫人似乎沒有認出我呢。”
江行止話音落下,周圍空氣仿佛都微微凝滯了,尤其是他出自己“長相路人”的那瞬間,因為這話實在太違心太虛偽了。
“江先生真會笑呢,江先生一表人才豈會讓人沒有印象。”傅景蚺替自己的妻子解釋,“阿念幾年前出了事,因為受到了強烈的驚嚇忘記了不少以前的人和事,江先生千萬不要計較。”
失憶?寧冉聲打量著蘇可,蘇可依舊眉目低垂,溫溫婉婉。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遺憾。”江行止口吻惋惜,“不然我還可以跟老同學(xué)敘敘舊呢。”
蘇可抬眸,抱歉地看了眼江行止,不過依舊沒有話而已。
——
舞會開始了,跳舞是男女自由組合的事,不過這樣的慈善晚會大家都是固定舞伴,沒什么自由組合的機會。
寧冉聲自然跟秦佑生,江行止和賴紓潔。
舞池里,寧冉聲雙手搭在秦佑生的肩膀,輕聲問他:“你不是蘇可會話嗎?”
“會啊,但是多錯多。”秦佑生,“如果我是她,也不會跟江行止敘舊的,風(fēng)險太大了。”
寧冉聲同意地頭,因為走神不心踩了秦佑生一腳,導(dǎo)致腳步一下錯亂,整個人差拐去的時候,幸好被秦佑生及時抱住,抱著她貼在自己的身前,隨即輕笑一聲,一雙含笑的星眸近在眉睫。
寧冉聲眉眼也彎彎蕩的笑意,靠在秦佑生寬厚而溫暖的胸膛,問了一個假設(shè)的問題:“秦老師,如果以后你娶了其他的女人,你還會記得我嗎?”
“可笑。”秦佑生低頭看她,“我為什么要娶其他女人?”
“打個比方啊,總有意外啊,比如出現(xiàn)我不想嫁給你了這些原因,你總不能打一輩子光棍吧?”寧冉聲掛在秦佑生的脖子上,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就想象一下。”
“真是可惡的女人。”秦佑生帶著她轉(zhuǎn)了一個圈,語氣玩笑,“如果真有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忘了你,惦記一個不嫁給我的女人做什么,找虐啊?”
寧冉聲被秦佑生逗笑了,再次開口話的嗓音帶著一股子愛寵撒歡:“可是我們有那么多回憶,你要怎么忘啊?”
“這個問題。”秦佑生想了想,“貌似真的很難做到……”
除非真的腦子中風(fēng),兩個情侶在一起的共同回憶是抹不去的,也是第三人無法進入的,蘇念和傅景蚺在一起將近十年,十年時光,他們的回憶與她和秦佑生相比只多不少。
難道就是因為這,蘇可假裝失憶?
另一邊,江行止跟賴紓潔一塊兒跳舞的時想到一句話,這句話還是自己讀書時代聽來的,原話不記得了,大致內(nèi)容是:“暗戀一個人的心情很奇妙,她在視線里時會假裝看不到她,等她走出自己的視線,總?cè)滩蛔ふ宜!?br />
起來他跟賴紓潔算是同病相憐,現(xiàn)在兩個人同病相憐的人要一起跳舞,兩個人都用余光偷偷望向不遠處的那對“恩愛情侶”。
其實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他多少能理解賴紓潔,相反他還沒有她那份執(zhí)拗和孤勇。
舞會結(jié)束后,開始進入今晚的主題——慈善拍賣。
第一件拍賣的是一位化工老板拿出的一幅明清字畫,起拍價很高,三十萬美金,連續(xù)叫價了好幾次后,最后還是這位化工老板以58萬美金的高價拍回來,字畫他自己拿回去,其中58萬美金部捐給了這次的募集基金會。
老板上臺時發(fā)言,講了自己剛來舊金山創(chuàng)業(yè)時的艱辛,當他談到自己曾每天打七八份工時不禁感慨萬千,潸然淚下。
寧冉聲聽著也很感動,靠實力打拼出來的成功人生聽起來總是充滿著傳奇色彩。
下一件拍賣的一只玉鐲,是蘇可捐出來的,臺上的工作人員解這是蘇姐和傅先生訂婚的物品,甚至還講了兩個人一段感人往事,比如傅先生如何努力賺錢,用自己賺的第一桶金給愛妻買了這只玉鐲。
起拍價萬美金,每次叫價加五千美金。
這是傅景蚺給蘇念的訂婚禮物,蘇念和傅景蚺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就已經(jīng)訂婚,訂婚時蘇念還沒有出事呢,所以這只翡翠是屬于真正的蘇念的。
寧冉聲不懂翡翠,看了眼展示臺上的玉鐲,她這個外行的人也可以看出這是不錯的玻璃種,水頭好,顏色也好。
開始拍賣了,下面立馬有人叫價了,一個接著一個。
“這只玉鐲,傅景蚺必定也要買回去的。”秦佑生低聲道。
這個寧冉聲可以理解,哪有讓自己送給妻子的訂婚禮物落到其他人手里,傅景蚺把翡翠玉鐲拿出來拍賣,跟前面那位化工老板一樣,純粹只是做慈善而已。
另外他最后把玉鐲再拍賣回去,這只玉鐲的意義就更有價值了,而且還可以討妻子的歡喜,真是情深不壽,用心良苦。
現(xiàn)場叫價這只翡翠手鐲的人不少,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樣,等拍到一個適當?shù)膬r格,傅景蚺再一鄭千金買回這只玉鐲。
現(xiàn)場叫價的人只是禮貌性叫價而已,結(jié)果這出排演好的慈善拍賣還是出現(xiàn)了一個意外。
這個意外是一個身穿皮夾克的年輕男子,現(xiàn)場拍賣后,他好像故意跟傅景蚺作對一樣,一次比一次叫價高,幾番較量下來,一個差不多價值幾十美金的玉鐲抬到了一百多萬美金。
寧冉聲“嘖嘖”了兩聲:“有錢人的世界我不理解了。”
秦佑生笑著拉上她的手:“這個玉鐲我們就不奪人之好了,下面的一串珍珠項鏈我瞧著挺適合你,你喜歡嗎?”
秦佑生的聲音不輕不重,恰好可以讓同坐前一排的人聽到,賴紓潔看向展示臺上的珍珠項鏈,自嘲地抿了一下唇,怎么辦,那串項鏈她也挺喜歡的。
至于江行止,之前他不明白男人賺錢的意義是什么,聽到秦佑生這句話,倒是突然開竅了,雄性天生愛在雌性這里顯擺,以前他覺得挺無聊的事,這次他倒也想顯擺一次,但是他送水呢,拍回去媽媽,當母親節(jié)禮物?
玉鐲的價格一次又一次被抬高,終于快要突破二百多萬時,蘇可攔住了傅景蚺。
得勝的夾克男子從座位站起來,挑釁的看了眼傅景蚺,然后走上臺去。
現(xiàn)場響起了掌聲。
上臺后的夾克男子清了清口氣,用純正的普通話開口道:“其實這只玉鐲我一也不喜歡。”
下面一片嘩然。
主持人尷尬了,整理了一下語言:“那么先生為什么要拍下這只玉鐲呢?”
“我買個東西還需要跟你們交代原因嗎?”
嘩然聲更響了,隨后變成了竊竊私語。
寧冉聲轉(zhuǎn)頭對秦佑生道:“這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秦佑生搖搖頭,頓了下,“蘇念來了。”
“她還是沉不住氣。”江行止抬眸瞧了眼臺上的翡翠玉鐲,頓了下,轉(zhuǎn)頭問秦佑生“兩百五十萬買斷一段情,你認為這個價格如何?”
秦佑生:“高了。”
寧冉聲同意秦佑生的話,這世間有的“情”價值千金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不過她琢磨這兩百五的數(shù)字倒是挺好。
……
慈善晚會結(jié)束,費爾蒙特酒店的門口停著的名貴豪車陸陸續(xù)續(xù)接走了參加晚會的華僑老板們,不知不覺,外面的夜已經(jīng)深了。
舊金山晝夜溫差大,夜晚海風(fēng)又一陣陣迎面而來,秦佑生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穿在了寧冉聲身上,寧冉聲摟緊寬大的外套,不讓自己身上的溫暖被冷冽的夜風(fēng)吹走。
秦家的司機將一輛黑色的輝騰緩緩開了過來,停在秦佑生跟前。
同時不遠處傅景蚺的車也開了過來。
那個以兩百五十萬買下玉鐲的年輕男子也從酒店走了出來,手里甩著手中的玉鐲,一上一下,仿佛他手中的玉鐲不是昂貴的玻璃種,只是塑料花而已。
寧冉聲看向傅景蚺,他生氣了,外表清風(fēng)雅月的男人發(fā)怒似乎比一般男人還要恐怖,當傅景蚺看到夾克男子如此對待這只玉鐲,雙瞳緊縮,手心握拳……
如果不是蘇可攔著他,寧冉聲覺得他真的會沖上去殺了這個夾克男人。
夾克男人只是笑,他慢悠悠走到傅景蚺跟前,停下來開口道:“既然你喜歡,我還給你啊。”
接著,他嘴角扯著淡淡的嘲諷,然后將手中的玉鐲往空中一拋。
傅景蚺整個人一僵,立馬神色緊張地伸出自己的手,試圖接住玉鐲。
可惜還是“哐當”一聲。
傅景蚺沒有接住它,這只通體碧綠的翡翠玉鐲從他兩只手的一側(cè)滑過,蹦到了地上,直接四分五裂。
風(fēng)聲呼嘯而過,傅景蚺望著地上早已經(jīng)斷裂的玉鐲,緩緩蹲□子,臉上神色悲戚得難以形容,好像掉在地上裂開的不是一只玉鐲,而是一顆心。
這一刻,寧冉聲真的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傅景蚺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或許他還是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作者有話要:快到周末了·我看看能不能存稿子,不那么晚了~~對不住啊·~么么噠~大珠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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