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扎錯的三針,廖初秋愛上了這個男人,愛讓她心中充滿勇氣,他住院期間,她除了每天給他扎針抽血量血壓外,還給他煲湯煮粥洗衣服。
這個因禍得福住院的男人叫何立冬。
護(hù)士長罵她傻:“除了長帥,你能圖他啥。”
“我就圖他帥了。”廖初秋笑瞇瞇回答,她是一個性格溫順的女孩,但也是一個倔性子,她從來沒有追過男人,所以總體有用力過猛。
連何立冬自己也了:“你圖我什么呢,我現(xiàn)在什么也不能給你。”
“現(xiàn)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反正我就是看上你了!
何立冬暴走了:“你看上就看上啊,我不答應(yīng)!”
廖初秋才不管何立冬答不答應(yīng),她就是對他好,天冷了給他織毛衣、天熱了買汗衫,一天三餐,她總能抽出一餐的時候陪他一塊兒吃,她一個月就那么幾百工資,里面一半多部花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終于廖初秋感動了何立冬,何立冬的愛情,是從感動開始的。
婚后為了能多攢錢,廖初秋下班后還會去夜市擺個攤,晚上何立冬從廠房出來騎著一輛摩托車來接廖初秋。
夜晚風(fēng)聲呼呼,何立冬一邊騎車一邊罵,你何必那么辛苦呢。
婚前他們沒有家,所以結(jié)婚后第一個奮斗目標(biāo)就是一塊兒建造一個家,廖初秋不想躲在屋后等這個家建成,而是要跟她的丈夫一塊兒給這個家添上自己的一磚一瓦。
何立冬做過很多生意,最后讓他成功的是瓷磚廠,從最初一臺切割機(jī),到兩臺,最后成為A市最大的瓷磚市場供應(yīng)商之一。
有錢了,但是沒有孩子。
看了醫(yī)生、吃藥、做手術(shù)……但都失敗了。
然后婆婆急了,因為沒有孩子,再賢惠的媳婦也變得不討喜,接著婆媳問題開始成為何立冬和廖初秋婚姻的主要問題。
……
寧冉聲手里握著筆,打量著眼前的廖初秋,其實女人上了三十歲老得很快,但是廖初秋幸運(yùn)的是有一張?zhí)O果臉,黑色齊耳短發(fā),皮膚有些暗沉,五官談不上精巧但搭在一起很耐看,穿著簡單大方,身上唯一的首飾就是無名指上的婚戒。
但是這枚婚戒,也快要摘下。
廖初秋給寧冉聲的第一感覺是沉靜如水,卻不知道是死水還是活水。
“這樣子來,你們婚姻出現(xiàn)問題的主要原因是你們沒有孩子,然后你婆婆就給你老公找了一位代孕,后來你老公跟那個代孕的女人代出了感情,所以你要退位讓賢對吧?”
“哪是什么退位讓賢,日子過不下去了而已!绷纬跚锩蛄嗣虼,好像是在笑,她聲音聽起來有倦,但是面容依舊很平靜。
寧冉聲拿著筆記錄著聊天內(nèi)容,繼續(xù)開口問:“好吧,那你告訴我你打算怎么分割你們夫妻雙方的共同財產(chǎn),你老公是過錯方,你可以要求多分割一的!
“感情都沒有,我要那么多錢做什么。”廖初秋看著她。
“我的天哪,你傻啊。”寧冉聲放下手中的筆,“感情沒有才要錢啊!
廖初秋怔了下。
寧冉聲完立馬發(fā)現(xiàn)不對,她怎么可以罵自己的客戶傻呢,扯了扯嘴巴解釋:“我的意思是錢跟你沒有仇,你別那么仇視它啊,錢是可愛的,至少比你婆婆老公要可愛!
“我知道!绷纬跚锩虺鲆粋淡淡的笑,“不過我真不差錢,給我那么多錢也用不了。”
寧冉聲:“……”
雖然跟廖初秋初步交談結(jié)果讓她有無語,不過事情總算定下來了,廖初秋約了丈夫后天協(xié)商離婚,到時候她陪同廖初秋一起去。
寧冉聲和廖初秋告別從茶室回到事務(wù)所,她就把交談結(jié)果和記錄內(nèi)容給師傅周燕看,然后坐在周燕對面,忍不住問了一句:“師傅,這個廖初秋是不是腦子有不好?”
周燕看了看交談記錄,開口:“作為律師呢,我們做律師除了給他們爭取最大利益外,最重要是要考慮他們的想法!
寧冉聲有不明白了:“難道廖初秋的想法就是犧牲自己成三?”
周燕:“寧,作為一個律師呢,還要深入地了解當(dāng)事人的想法,不是只看表面的!
寧冉聲側(cè)著腦袋感慨:“我覺得自己了解得挺深入的,廖初秋真是中國好婦女啊。”
周燕笑了笑,讓她到外面整理卷宗了。
——
中正和萬豐合并之后,光實習(xí)生就有十幾個,個個手腳勤快得令人發(fā)指,但是一個辦公室的活就只有那么啊,所以連中午訂外賣、泡咖啡泡茶、打印復(fù)印之類的活都成了熱銷的活計。
就在昨天還發(fā)生了這樣一起悲劇:一位律師自己口渴了,然后兩位實習(xí)生不約而同給他跑到茶水間沏茶去了。
結(jié)果就撞上了唄。
寧冉聲看見了,就在一旁好心提議:“為了公平起見,我覺得我們可以弄一個實習(xí)生值日表,誰值日誰泡茶,你們好不好……”
沒有人好,她還一下子得罪了兩個實習(xí)生。
要下班回家時,寧冉聲拉著王臻訴苦:“當(dāng)時場面很尷尬啊,我就是想緩解一下氣氛,他們怎么就不能懂我的幽默呢……”
王臻拍拍她的手:“你都當(dāng)時場景尷尬了,你還特意加強(qiáng)了他們的尷尬,他們當(dāng)然不會認(rèn)為這是幽默,而是認(rèn)為你是故意諷刺他們呢!
寧冉聲不開心了,嘆了嘆氣,心想重新做人還是有難度的,不是看幾為人處世的書就夠了,尤其是她這種天生資質(zhì)有問題的。
因為半個時前剛下過一場雷陣雨,走出寫字樓時,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整個城市濕噠噠地讓人難受,道路有堵,長長的車隊正蜿蜒成一條長龍。
下班高峰期,同時公車站牌下還匯聚著一群下班族。
寧冉聲站在公車站牌等車等著有不耐煩,彎著身子看了眼堵車情況,然后強(qiáng)制讓自己心平氣和一些,從包包里拿幾塊零錢提前準(zhǔn)備著。
就在這時,身邊的王臻拉了下她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往某個方向看。
王臻所指示的某個方向正走來一位模樣清秀的女人,女人穿著簡單休閑,背著一個大大的帆布包,黑色秀發(fā)系成一束馬尾。
“她就是秦佑生帶的實習(xí)生,西南政法大學(xué)畢業(yè)后申請到英國留學(xué),回國后就順利進(jìn)了易和,據(jù)城東法院王院長還是她親舅舅,這次秦律師能親自帶她應(yīng)該是給王院長面子!
寧冉聲忍不住再次打量這位高材生一眼,打量結(jié)束后面色有掛不住,想到如果有一天寫字樓的人都知道她跟秦佑生有過一段交往,現(xiàn)在秦佑生又跟其他女孩親親我我的話……到時候她的面子往哪放,往哪擱!
一路堵車,回到姐姐家已經(jīng)快要6了,寧冉聲后回來后整個人感覺有不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觀察力極強(qiáng)的張馳湊上前看了看她,詢問:“被人罵了啊?”
寧冉聲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話。
因為遙控器事件,寧冉聲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沒有跟張馳話,張馳有熬不住,從到大,每回跟寧冉聲冷戰(zhàn),他都是輸?shù)囊环健?br />
他從冰箱里拿出一盆新鮮的提子端到她跟前:“媽媽早上買來的,要不要吃?”
寧冉聲斜睨了提子一眼,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還是沒有開口話。
張馳拉上寧冉聲的手:“姨媽,我錯了。”
寧冉聲聲音淡淡:“錯哪里了。”
“不應(yīng)該把你的手機(jī)換成遙控器!睆堮Y檢討態(tài)度十分好,“姨媽,馳只是想跟你開個的玩笑,絕對沒有惡意。”
寧冉聲臉色終于軟了下來:“晚飯吃過了沒?”
“還沒有,今天媽媽上夜班,讓我自己下樓吃快餐。”張馳開始裝可憐,“但是我想等你一起!
不過樓下的快餐店已經(jīng)吃膩了。
寧冉聲起來去廚房煮了兩碗泡面,一碗泡面兩個雞蛋一根火腿。
對這種經(jīng)典版泡面搭配,張馳吃得很滿意,飯后很自覺的端了一張板凳站在水槽前主動刷碗。洗碗之后又屁顛顛跑去給自己的兩條魚和她的烏龜喂了吃食。
晚上寧冉聲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拿著遙控器不停換臺,終于在她把所有頻道都切換了好幾個輪回后,趴在一旁寫暑假作業(yè)的張馳終于有郁悶了:“你能不能不要來回?fù)Q臺啊,做人要有耐心,你這樣換來換去是不可能看到好看的電視節(jié)目的。”
寧冉聲終于消停下來,彎過腰看張馳做暑假作業(yè),邊看邊:“題目真是簡單啊,當(dāng)學(xué)生真幸福。”
張馳抬了下眼皮,拿起作業(yè)開始讀題,字正腔圓地發(fā)言:“請聽題,牧場上一片牧草,一共可供7頭牛吃6周,或者供頭牛吃9周。如果牧草每周勻速生長,可供1頭牛吃幾周?”
寧冉聲:“勻速是什么速度……”
“這題不會了吧!睆堮Y開始反攻了,清了清嗓子繼續(xù)念,“下一題,四人打橋牌,某人手中有1張牌,四種花色樣樣有,四種花色的張數(shù)互不相同,紅桃和方塊共有5張,紅桃與黑桃共有6張,兩張主牌,請問這副牌以什么花色的牌為主?”
寧冉聲眨巴了下眼睛:“這樣的題目不是提倡你們賭博么,真是太不像話了,誰出的啊……”
“明明是邏輯分析好不好。”張馳氣勢一下子上來了,因為太清楚寧冉聲是一個如何記仇的氣鬼,心里得意也沒有過度表現(xiàn)出來,很有少先隊員的風(fēng)度。
“難道你都會做?”寧冉聲有不可思議了,難道一直以來,她都輕視了張馳的智商。
“還好吧,仔細(xì)想想就會做了啊,這次班里數(shù)學(xué)競賽只有兩個名額,我就是其中一個。”張馳一邊寫作業(yè)一邊給自己臉上貼金,但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還是謙虛的。
“不錯啊不錯。”寧冉聲繼續(xù)換臺,“好好努力,以后混個數(shù)學(xué)家給我看看啊。”
“數(shù)學(xué)家有什么好,我才不樂意當(dāng)!睆堮Y面露倨傲,“書上數(shù)學(xué)家因為每天想得太多,很容易早泄的!
寧冉聲腦袋一下子被“早泄”這個詞弄得卡殼了,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外甥“成熟”得那么快,她震驚地看著張馳:“馳……你居然已經(jīng)知道早泄是什么了……”
張馳不屑地回答:“這有什么不知道的,早謝就是變禿瓢啊,就樓下大叔那樣的……”
寧冉聲“……對,就是禿瓢。”
——
張馳解決了兩道高難度數(shù)學(xué)題后就有困了,洗了澡提早睡了,寧冉聲睡不著,窩在沙發(fā)上想王臻所的“先發(fā)制人”。
“首先你要有這樣的認(rèn)識,主動示弱并不丟人,反而掌握了雙方相處的主控權(quán),我覺得你可以給秦律師打個電話,然后問他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一句簡單的‘你還喜歡我么’便足夠了!
“不可能!
“不要以為這個問題很差勁,如果你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你就掌握了絕對主動權(quán),即使是否定的,以后秦律師看見你了,他心里也會內(nèi)疚,即使碰面了也是他躲你,而不是你躲他。”
……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寧冉聲拿著手機(jī)走到露臺外面。
大概是下過雨的關(guān)系,晚上的夜風(fēng)有冷,寧冉聲背靠圍欄,身上穿著的白襯衫被高空夜風(fēng)吹得呼啦啦作響。
手心有出汗,號碼還沒有撥,心跳就開始加快,砰砰砰……好像有人在她心里給她擊鼓助威。
寧冉聲一只手放在心口安撫,一只手滑動手機(jī)屏幕找秦佑生的號碼,然后眼睛一閉,按了上去。
“嘟——嘟——嘟——”
鈴聲響了三下,很快,秦佑生熟悉的聲線便從手機(jī)的聽筒里傳出來。
“冉聲?”
寧冉聲手心有發(fā)汗:“是我!
“你能打電話過來,我真很開心,是有事嗎?”耳邊是醇厚的男音,寧冉聲抬頭看了眼夜空,
今晚的天空沒有滿天星斗,連一絲月影都沒有,整個夜空如濃稠的潑墨,深沉得化不開,而夜空下方的城市,依舊遍地霓虹,璀璨迷人。
寧冉聲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話的聲音雖然有哆嗦,但口齒發(fā)音還是清楚的。
至少秦佑生在電話那邊,即使飯局有嘈雜,寧冉聲略軟綿的一句話還是格外清楚明白地躍入他的耳里。
她在電話里是這樣問他的:“秦老師,你還喜歡我嗎?”
寧冉聲電話過來時,秦佑生正跟一位做建材生意的老總吃飯,老總是一位新加坡人,著一口不順溜的普通話,這次飯局帶來了秘書助理、項目經(jīng)理、以及兩位公關(guān)經(jīng)理,大家言談歡笑地圍坐在一張中式大園桌。
因為這個突來的電話,大家紛紛側(cè)目看著他,到底是誰的電話,能讓秦大律師一句“你能打電話來,我真很開心。”
秦佑生嘴角忍不住不停地上翹,他拿著手機(jī)站起來有禮地飯桌上的人了句“Euse”,便走出了包廂。
寧冉聲這邊,秦佑生的這句輕落落的“Euse”讓她實在是有生氣,等了半天等到一句“Euse”,什么意思啊,是要她再一遍么?
她正掛斷手機(jī)時,充滿秦佑生氣息的聲音再次傳了進(jìn)來。
“冉聲,我還是喜歡的……”
——寧冉聲,還是秦佑生所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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