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冉聲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恢復了清明,她眨眼掩飾尷尬,只是依舊緘默不語,沒人知道她下一秒是走,還是走,還是趕緊走……
這時,不知道誰開了燈,整個包廂突然變得亮堂起來,寧冉聲看著他們,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下意識吁了一口氣,幸好秦佑生不在。
坐在中間的男人輕咳了一聲,場面突然變得有像是在會審。
這個立在茶幾跟前的女人是標準的鵝蛋臉,膚色白膩如凝脂,有嬰兒肥,眉骨鼻梁都較高,長得精致又端莊,唇形也精巧,不過此時雙唇緊抿,燈光下眼睛明亮如同落進湖面的星星,明亮、濕潤……還有一種別樣的可愛。
這個女人,江行止是見過幾次的,這次見面在他印象里是最好的一次,果然她的出丑會在他心中多個同情分,連同整個人都順眼起來。
寧冉聲真的尷尬窘迫地無邊無際了,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還攥著的麥克風和酒杯,然后慢慢彎下腰,把手中的兩樣物歸原主放回原位,接著站直身子,正打算直接走人時,包廂的門再次推開,一個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是秦佑生。
老天對她真是不薄啊,這個時候還讓她前男友出現,來救場,還是落井下石啊。
男人手上拿著一只手機,看著立在中間的寧冉聲,面部表情因為吃驚有愣住:“冉聲?”
寧冉聲轉過臉,看向突然到場的秦佑生。從分手到現在,她貌似有一陣子沒有看見他了。
寧冉聲站直身子,開口:“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再見。”完,面無表情走出了包廂。
秦佑生還是有搞不清情況,冉聲走后,里面一窩人笑得就更厲害了,他用眼神問坐在最中間的江行止。
江行止只是用食指關節抵著額頭,笑得一張俊臉有扭曲了。
“哈哈,行天下正義,解乾坤糾紛……笑死我了!”一名助理繼續起哄道。
“我剛剛還奇怪咱們所里來了那么漂亮的實習生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呢……”另一名律師插話。
“江老大啊,你剛剛明明知道的是不是……”
江行止嘴角略略彎起個弧度:“我只是覺得來者是客而已,總不能趕她走吧。”
“哈哈哈哈……”
秦佑生走出了包廂。
寧冉聲從來沒有那么丟臉過,她走出包廂要拿出手機給王臻他們打個電話,結果手機找不到,找到了一只遙控器。
寧冉聲看著手中的遙控器,真是快要咬斷牙齒欲哭無淚,張馳做的好事啊!
果然倒霉事都是一塊兒來的。
這時,一道低沉帶笑的聲音飄過她的頭:“要打電話?用我的打吧。”
她連忙把遙控器塞回包里。
秦佑生看了她:“走錯包廂了?”
“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啊?”
“哦,你倒提醒了我。”秦佑生的氣息來近,一如既往溫厚親切。
寧冉聲哼了一聲表示不屑,正要走,秦佑生開口:“應該在樓下58包廂,我剛剛上來的時候正看到一位中正的律師往那個方向去了。”
面對秦佑生的好意,寧冉聲只是鼓著臉瞪他
“今天的事別往心里去,你每回事情都那么馬虎能不出丑么?實在不行,下次我讓他們過來跟你給你道歉,成不?”秦佑生聲音醉如春風。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事,女人在他面前如何瞪眼發脾氣耍潑,他依舊能笑得跟如沐春風。
“不勞你大駕,秦佑生。”寧冉聲發音干癟癟得像是吃了黃連,隱約還可以聽出一哭腔。
秦佑生真是嘆氣又嘆氣:“分手了不是男女朋友,我總算教過你吧,冉聲,別那么沒禮貌。”
寧冉聲咬著牙,然后蹦出一句話:“不用你假好心了,秦教授。”完,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就下樓了。
寧冉聲離去后,秦佑生順便在外頭吸了一支煙,再次回到包房,里面一窩人還在笑個不停,忍不住皺起眉頭開口:“笑什么笑,走錯包房而已,多大的事啊,姑娘臉皮薄著呢,如果她留心理陰影了,等著被收拾吧。”
“哈哈,秦老大,剛剛那位跟你啥關系啊?”
秦佑生沒立馬回答。
倒是一旁的江行止替他了:“女友,前女友……哈哈……”
——
寧冉聲來到樓下58,便看到王臻在門口張望,她走上前拍了下王臻的肩膀,王臻轉過頭看到是她,立馬吼道:“打你那么多電話了,怎么就不接聽啊。”
“手機忘記帶了。”寧冉聲聲回道。王臻即使給她一百個電話,她包中的遙控器也響不起啊。
“你呀!”王臻領著她往里面走。
寧冉聲走進包廂,親切感迎面撲來,這才是組織啊。
包廂里面有一半都是熟悉的,剩下一半應該就是萬豐的同事了。
年齡有老有少,還有幾個跟她差不多,應該都是實習生。
大概有對比才有比較,前面她在易和那里吃了虧,現在回到組織的懷抱,不管是中正的還是萬豐的,都是怎么看怎么親切。
除了有一個萬豐的男同事實在有過度熱情。
寧冉聲之前拒絕男生從來不怕得罪人,所以她女生緣不好,異性緣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因為要重新做人,所以晚上對這位男的示好,寧冉聲并沒有冷下臉。
這廂她坐在沙發上等別人過來與自己交談,那邊王臻已經跟人打成一片了,性格比她要爽朗大方多了。
寧冉聲悄悄看著王臻,默默學習著。
以前她是麥霸,每回她要唱歌別人只有聽的份,王臻唱歌也好聽,聲線高又亮,但是她絕對不會像自己拿上麥就不撒手,雖然喜歡唱歌但是絕對不多唱,而且會熱情地幫其他同事歌,懂得照顧別人,以及別人的情緒。
所以晚上寧冉聲只跟王臻合唱了一首歌,便與同事玩起了骰子,第一次玩,輸得慘不忍睹,但是勝在一盤玩下來,大家已經親切地叫她“寧”了。
如果沒有前面的走錯包房,今天晚上的聚會應該是寧冉聲這幾年最愉快的相處。
直到時間過了都有不知道。
陸陸續續有人起身離開,寧冉聲想到寧洵洵給她的門禁時間,站起來告別。
王臻也轉過身去拿包包:“冉聲,我跟你一塊兒走。”
這個時間,樓下酒吧正是熱鬧的時候,她和王臻穿過嘈雜的大廳從正門出來。王臻她有車,正巧可以送她。
寧冉聲笑著好啊,然后看著王臻在一溜好車的某個角落推出一輛電驢。
“喂,寧,你就坐我的車回去吧。”之前對寧冉聲示好的男人開口,他身后的幾個男人一塊兒把他推到她跟前。
“去,聲聲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們該哪涼快就去哪兒涼快。”王臻笑嘻嘻開口,然后遞給了寧冉聲一個安帽。
男人也笑,探過頭:“哎呀呀,根據最新的《道路交通安法規》里面的有關規定,電動車不能搭乘成年人的,你們現在的行為是不是知法犯法呢。”
“那你知道過度干擾和冒犯女性,是一條什么罪啊?”王臻挑著眉毛,然后對寧冉聲道,“走。”
寧冉聲眉開眼笑地把帽子戴上,坐上了王臻的電驢。
有朋友的撐腰的感覺,真贊!
車水馬龍的大街,電驢車速不快,悠悠地開在馬路邊上,一路上不停有車超過它,直到一輛香檳色的車也超過了它。
明明只是一閃而過的時間,寧冉聲還是眼尖的發現了那是秦佑生的車。
分手后的男女,他開他的進口車,她坐她的電驢。城市的夜風將她兩頰的頭發吹拂在她鼻子上,有癢。
寧冉聲嘆了口氣,是不是分手后的傷疤也癢了,想要抓一抓呢?
——
前方堵車,王臻繞過大街開路,雖然是路,兩排房子上掛著的照片依舊能閃花眼睛,“姐妹花洗頭廊”、“芳芳洗浴”、“麗麗桑拿”云云。
寧冉聲瞧了花了眼,問王臻:“你她們一個月能賺多少?”
“有多有少,生意好的有個幾萬,差的就幾百塊,還不夠生活的。”王臻一邊開著電驢一邊回答。
寧冉聲張了下嘴巴:“哇,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寧冉聲問完,突然覺得自己有沒腦子,她問的都是什么問題啊。
王臻不是一個計較的人,開口:“我們所以前有個客戶就是做這行的,去年她被一位客人玩成重傷,要求理賠,協商不成告上了法院,這個案子我有負責跟進,所以就了解了。”
“哦,這樣。”寧冉聲繼續問,“現在那個女人還做這行嗎?”
“做啊,當然做。”王臻笑了起來,“她們做不了工廠的女活,也找不到靠譜的男人養她,只能這樣先過著日子唄。”
“也是。”寧冉聲輕“嗯”了一聲。
紅燈區不到一百米,穿過這里便是古云大道,兩個交通路口便是她姐姐的云韻區,那么近的路,她卻從來不知道這個城市有這樣一條集各種服務街道。
來到區門口,王臻往里面看了眼:““原來你住在這里啊。”
寧冉聲把安帽還給王臻:“要上去坐一會嗎?”
“下次吧。”王臻對她笑了笑,然后朝她揮揮手,吹了個口哨騎上電爐便走了。
A市地皮貴,房子就建造得特別高,云韻區除了前面幾排的是高樓,后面的樓房都有二十多樓,而寧洵洵的公寓就在位于二十二樓,一套復式公寓。
寧冉聲回去的時候,張馳已經睡了,姐姐坐在客廳里看地臺的社會新聞,比如誰家招偷了,誰不道德在綠化帶隨地便被拍下,誰誰過不下去要離婚了。
人生百態,這個城市日益發展成為一個大都會,高樓林立,這里矗立著各種標志性的大廈樓群,也有各種市井街,破舊、擁擠、貧窮……因為跟不上城市的腳步,慢慢成為這個城市的缺。
寧冉聲把遙控器從包里掏出來放到茶幾上,回房在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上面還有一張張馳寫給她的紙條:“姨媽,遙控器還好用嗎?”
寧冉聲輕哼一聲,進浴室洗澡,洗澡出來吹頭發時,寧洵洵還在看電視,她走過去瞅了一眼,一個臉長得跟方塊一樣的男記者正播報這樣的一則昨日新聞:“光天化日,一位男子居然敢對一個年輕女孩施暴,路人幫忙報警……”
但是在警察來之前,年輕女子與施暴男子已經一同離去了。
最后記者采訪了一位看完整個事情經過的花店女老板,女老板是一位時髦大媽,在鏡頭前得義憤填膺,內容大概是男女原是情侶,男人找女人要錢,女人拒絕后就遭到了男人暴打。
最后末了大媽還感慨了一句:“女孩子一定不能軟弱啊,不然只能被那種臭男人欺負。”
節目最后記者還播放了一段路人拍下的視頻,寧冉聲盯著里面被施暴的女孩,問寧洵洵:“姐,這個女的是不是有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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