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子青成親快一個月了,林忘唯一的感覺就是沒有感覺,整日無所事事,養得林忘都呆了。
這日,顧子青和林忘像往常一樣坐在屋中,各看各的書,顧子青看的多是跟生意有關的東西,在林忘將那些禮單子和人際關系背下來后,空白了幾天,顧子青給他帶了些閑書,面對那些古文寫成的游記,林忘是真看不下去,后來央顧子青給他帶些菜譜,林忘這才有些事干了。
門外傳來咚咚咚腳步聲,顧子青和林忘下意識將頭從書上移開,看向門口,他倆甚至都能聽見外面悉悉索索話的聲音。
不一會,滿從外面走了進來,沖顧子青道:“二爺,吳憂沈夫人給您送了些東西來,請您出去看一眼。”
顧子青皺起眉頭:“今日不早了,送來什么先讓管家收好,明日再看。”
滿咬著嘴唇,看了眼林忘,在對上林忘的視線后,又快速移開:“二爺,您還是出去看看吧。”
顧子青眉頭皺的更緊,他是知道,吳憂若沒什么事,是不會這么晚再來匯報給他的,這就放下了手里的冊子:“吳憂,你進來。”
因天氣日漸炎熱,臥房有些悶,所以倆人是坐在外廳里看書,吳憂就候在門外,顧子青的聲音不,喊一聲,吳憂就聽到了
滿退到一邊,吳憂低著頭跨進了門檻,先是給倆人問安,然后半抬著頭,眼神有意無意掃了下林忘,他這舉動,顧子青看到了,林忘也看到了。
顧子青微微挑起眉毛,但什么也沒,林忘見狀,以為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回避,于是抓著手里的菜譜欲站起來:“我還是回避下吧。”
顧子青一把抓住林忘的手,又將他按回椅子上,冷哼一聲:“沒什么好回避的,吳憂,吧,我大姐送來了什么東西來?”
吳憂真恨不得擦一擦汗,頓了一下,方:“沈夫人送來兩個人。”
顧子青到底比林忘更了解他大姐,在吳憂有些心虛地看了眼林忘后,他其實就已經猜到了,正因為猜到了,就更沒必要避著林忘。
林忘聽吳憂“送來兩個人”,頓時就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了,他心中正被兩種情緒糾結著,又嫌沈夫人這種頻頻舉動煩,畢竟她對自己一直帶著惡意,總覺得有些沒完沒了,同時,心中又有些慶幸能有兩個人來分散顧子青的注意。
顧子青見林忘不動聲色,以為他還沒明白過來,就接著問:“我大姐有沒有捎來信件?”
“信件沒有,口信倒是有。”
顧子青放下了手里的書,不緊不慢地道:“吧。”
吳憂畢竟是顧子青身邊第一得力廝,他并不畏懼林忘,見顧子青問了,還是照實了,只是聲音了些:“沈夫人怕夫人伺候不好二爺,特意送來兩個哥,放在屋里,和夫人共同服侍二爺。”
一瞬間,誰都不話了,顧子青看向林忘,見他表情仍舊是淡淡的,沒一吃驚不悅,弄得自己心中反而有些不痛快,于是:“交給你吧。”
吳憂一驚,因他在沈夫人口信的時候,不自覺壓低了頭,下意識以為二爺在跟他話,猛地抬起頭,才看見二爺是沖著新夫人話呢。
林忘滿臉錯愕,愣愣地問:“交給我?交給我什么?”
“那兩個人,交給你處理。”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安排吧。”
“唔”林忘想了想,能怎么安排?
林忘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一邊因屋中氣氛而略感不安的滿,這滿只是三等,平時在門口傳傳話,可能因模樣普通,反而比其他人有自知之明,心思是這些人里比較單純的一個,并不削尖腦袋想在顧子青面前出彩。
“滿,你帶幾個人麻利地將依洛院收拾出來,一會讓吳憂將兩人帶過去安置吧,那院里或是有什么不齊的,跟管家回一聲,都堂齊了,萬不可怠慢了,再撥兩個人過去伺候著。”
顧子青在聽林忘“依洛院”時,忍不住挑了挑眉,這依洛院離著顧子青所住的院子最近,就在旁邊。
林忘吩咐完后,滿沒立刻動,而是看向顧子青。
林忘見狀,也看向他,問:“這樣安置可妥當?”
顧子青沉默一下,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忘,然后用不屑的口吻道:“將那倆人安置在玲瓏院吧,也不用撥人過去,身就是下人,何需人來伺候?”
玲瓏院,院如其名,是個不大的院子,離顧子青這不遠不近,是當時建宅子時因風水原因隔出來的一間院子。
滿依言下去了,吳憂也退下了,屋中又只剩顧子青和林忘。
顧子青看著林忘,林忘被看著,也不可能無事一般照常看書,顧子青忽而開口:“依洛院?”
僅僅三個字,一個院名,林忘發現他竟然讀懂顧子青的意思了,于是直言不諱解釋道:“人畢竟是大姐送來的,專門為伺候你的,我安排的太遠總歸不好,依洛院不是空著嗎,正好也方便。”
方便什么?顧子青聽懂了,一時卻沒話可,他知道,當正牌夫人,就該有這種度量,若事事都依著性子來,早晚弄得家宅不和,他該欣慰,可心底卻有些不舒服,似乎他并不想讓林忘這樣做。
林忘微微一笑,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隨意,卻不知里面真誠大于隨意:“畢竟是大姐送來的人,二爺過去看看吧,大姐她眼光高,能讓她看上的人,必定是蘭心蕙質、溫柔解語。”
“不去。”啪的一下,顧子青合上了書:“時候不早了,回屋歇息吧。”
第二日,顧子青出門了,林忘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菜譜確實好看,也學了幾樣菜,但他現在卻不好親自去廚房試一試。
昭見林忘一連半個月都沒有疏遠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了回去,倆人之前畢竟有情分,心里不自覺就向著林忘。
“夫人,沈夫人送來那倆人您不去看看?”昭在旁邊試探地問。
“那有什么好看的?”
“呃”昭一愣,想了想:“您是正牌夫人,拿出款兒來壓一壓他們?”
“沒什么好壓的,我懶得管他們”到這,林忘將腦袋從書上抬起來:“又不能真的不管,昭,你去問問管家,玲瓏院里的東西都置備齊了嗎?萬不可有怠慢的,那畢竟是沈夫人送的。”
昭是聰明的,但如今林忘畢竟身份不同,昭就拿“正牌夫人”的心態去揣度林忘,他以為,無論哪個夫人,面對送給自己夫君的妾時,也該出面彈壓一下。昭見林忘不甚上心,也就不勸了,應了是,這就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昭才回來,他先是問了管家,回玲瓏院一切都安置好了,之后他又繞到玲瓏院看了眼,只看見其中一個坐在院子里賞花,遠遠望去,儀容不俗。
“你沒跟他話吧?”
昭猛地搖了搖頭:“我只是過去看一眼,您也沒什么交代,看完就回來了。”
林忘頭:“那倆人的事你不要參合,以后也不要過去看了,我也不參合,那畢竟是沈夫人送來的人,一切交給二爺安排。”
昭頭應是。
林忘來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可似乎一個兩個都看不慣林忘過得太順心。
下午的時候,顧子青早早就回來了,林忘那時還在睡午覺,但睡得并不實,聽見外面隱隱約約有話聲,自己就醒了,坐起來后整理衣服,外面聽見動靜的昭走了進來。
“夫人,二爺回來了。”
林忘一想,原來剛才聽見的聲音果然不是做夢,他任昭幫他整理頭發,隨口問道:“今天這么早?”
昭拿著梳子的手一頓,再開口,聲音有些怪怪的:“府上有事,二爺就回來了。”
府上能有什么事?聽到這,林忘心中敲起了警鐘,倒不是他猜到了什么,而是以為在他睡覺的時候,府上確實出事了:“可是府上出事了?”
昭聽出了他的擔心,忙:“不是不是,并沒發生什么事。”
等整理完儀容,林忘出了臥房,見顧子青坐在廳上,底下站著管家,顧子青先是沖林忘示意:“坐吧。”
林忘見他表情淡淡的,便知應不是什么急事,心中不明所以,只得一言不發地坐在顧子青旁邊。
顧子青沖管家努了努下巴,道:“你再一遍吧。”
管家向林忘問了安,開口道:“下午的時候,柳老板差人送了兩個人過來,因柳老板不比別人,和二爺您有生意往來,我也不知這其中是否有什么更深的關系,不敢自作主張,便去鋪子上給您送了信兒。”
顧子青看向林忘,挑了挑眉,那意思是你明白了嗎?
林忘頭,明白了,有人怕顧子青寂寞,又給他送來兩人。
顧子青揮退了管家,等他下去后,方:“按理柳若虛為人謹慎,他不會做這種舉動的。”
林忘又聽懂了,甚至之前他就猜到了,他不由得一聲冷哼,送來再多的人又怎么樣?給自己擠垮了,她也當不上顧夫人。
比起沈夫人,林似玉的初衷可就不一樣了,林忘只要一想到她舉動背后的意義,就覺得膈應。
“這倆人怎么處理?”這是顧子青問林忘的。
顧子青出海,販香料來賣,柳若虛開酒樓,自然和顧子青有合作關系,林忘想了想,問:“柳老板最近沒央您辦事吧?”
“沒。”顧子青搖搖頭,頓了下又補充道:“你我剛成親一月有余,即便他有求我的地方,也不會送人來,這分寸柳若虛還是有的。”
林忘頭,確定不是柳若虛送來的就行:“那也好辦,她送來就收下唄,只是這畢竟是打著柳老板的名字送來的,您還是跟柳老板通個氣,就怕萬一是另有其人呢,再鉆了空子。”
顧子青挑了挑眉:“收下?”
林忘抬頭看他:“嗯,若是退回去的話,反而弄得柳老板沒臉,這倆人留下,興許有用到的時候呢!”
顧子青看著林忘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話到底是另有暗示,還是只隨口一。顧子青看著林忘游刃有余的樣子,莫名的,心底也跟著松快起來。
顧子青沖立在一旁的吳憂吩咐:“來而不往非禮也,聽義棠院最近在揚州買來些年輕哥兒,你去向那掌柜的買倆個調/教好的,務必要溫柔和婉的,再送去給柳若虛,就我謝他送來的人。”
吳憂下去了,顧子青看著林忘,嘴角還帶著笑:“你以為誰都像我一樣,對送上門的人,看都不看一眼?柳若虛他啊,最喜歡這種家碧玉類型了。”
林忘對著顧子青,一時找不出話,只能呵呵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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