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天顧子青深夜來訪,加上他的那些話,林忘雖又累又困,可躺在床上輾轉有一會才睡著,第二日就起晚了,且整個白天都有些蔫蔫的。
中午,正是人多的時候,顧子青再次來到林忘店里。
吳大絲毫不知倆人的事情,所以他是樂得顧子青來,若是林忘的飯食能得顧子青青睞,那么日后時間長了,沒準能搭上幾句話,最好能得到對方關照。在吳大眼里,顧子青這樣見慣了美人的人,是不可能看上林忘的,所以他絲毫沒往那方面想。
顧子青完菜,讓吳大給林忘叫出來。
林忘聽了吳大的話,幽幽嘆了口氣,吳大知林忘不愿意出去,只當他是畏懼顧子青,于是又勸道:“林哥,你也不用太怕他,上次陳升的話多少有些夸張,這顧二爺對咱平民百姓也從不為難,咱們若能和他打好關系,不用他開口什么,只要他多來幾次,別人知道顧二爺喜歡咱們店,一些混混便不敢來咱們店鬧了。”
林忘知吳大是好意,了頭,沒什么,只囑咐三水看好火上的鍋,擦了擦手,這就出了廚房。
顧子青刮了胡子,臉上又恢復成一片光滑,他今天穿著一身淺灰色直裰,林忘好像第一次看他穿淺色衣服,渾身打理得緊趁利落,倒比平時減了幾分壓迫感。
林忘垂首立在桌旁,顧子青看了他一眼,笑道:“昨天的羊肉面很好,吃完后果然通體暖和了。”
吳大也在不遠處站著,將倆人的話聽個一清二楚,他明明記得昨天顧子青要的是雞蘑菇煲,也沒吃面,他怎么又吃的羊肉面?
林忘也覺得他的話很是奇怪,明明是無關緊要的內容,有必要給他叫出來一遍?林忘面上卻不顯,規規矩矩:“冬季天寒,吃羊肉暖身。”
“只是我不愛吃羊肉,我嫌它有味,不過你做的羊肉面倒是味道不大,反而有一股清香。”
“那湯里我下了白蘿卜,白蘿卜氣味大,遮住了羊肉味。”
倆人拉拉雜雜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顧子青也沒為難林忘,也沒什么別的話,了頭,就讓他回廚房了。
吳大面色凝重,跟著林忘回了廚房:“林哥,他多前吃的羊肉面?”
林忘嘬了嘬牙,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若跟他是夜里來的,那可不太好,只能硬著頭皮隨口胡編:“昨天他又來了一趟,只要了碗面,你可能沒注意。”
果然吳大滿臉懷疑,他雖懷疑,可怎么也不可能猜到顧子青是在夜里來的,一時糊涂,他見林忘一副不想多的樣子,便沒再深問,了頭又出去了。
接下來幾日,顧子青經常來林忘店里,且每回來,都要跟林忘上幾句話,倘若他來不了,也會讓手下來林忘店里買些吃食帶走,有時是那個面癱男人,不過多數都是那個俊秀的少年,那少年一看就是話癆,逮著林忘就是一頓猛,諸如“我們老大愛吃這個”,“我們老大討厭吃姜”,“我們老大贊你家丸子做的香”,如果林忘在廚房正忙著,那少年也要抓著吳大跟他一會話。接觸次數多了,林忘知道那面癱男叫楊檢由,俊秀少年叫李沐,這倆人是顧子青的左膀右臂,在虞城也很有名聲。
林忘不是不知顧子青的好意,他這是特意做出一副和林忘相熟的樣子,別人知道了,也不會輕易找林忘麻煩了。林忘是感激他,但同時又因為顧子青的舉動而有些壓力,林忘曾“無福消受顧子青的厚愛”,這話一都不假。
雖林忘對顧子青的示好有些壓力,但他一時也不知該怎么感謝他,便原來怎樣,現在還怎樣,只是偶爾送他樣菜,或是請他吃幾角酒。
現下進了十二月,河邊一排排的樹,只剩殘敗枯枝,陽光也不是那么刺眼,這冬日里,新鮮蔬菜少了,尋常的諸如白菘、冬筍、韭黃,價格自然跟著漲了上去。
因菜貴,像林忘這種中低檔的飯店都受了影響,林忘不敢加價,只能自己少賺,林忘一開始也跟著犯愁,絞盡腦汁想些材料便宜,吃法又新鮮的菜色,也是他腦子一根筋了,光想著新菜色了,卻忘了要從源頭去創新,還是某一日他看見米缸里夾雜的一顆綠豆,一瞬間有股醒醐灌之感。
林忘一口氣買了許多綠豆,回到家悶不吭聲澆水泡豆芽菜,不出幾日,新鮮的豆芽菜就出來了,他這一次泡的多,二樓三樓除了他的臥房,幾乎所有的房間地上都鋪滿了豆芽菜。
林忘便用豆芽菜新出了道醋溜豆芽菜,菜牌掛在最顯眼的位置,來店里的客人一進門就能看見,人們都沒聽過豆芽菜,再加上見比別的青菜便宜一些,幾乎每個來店里的客人都要上一盤,吃過后無不贊不絕口,這些吃面食、肉食多的人們,這會來上一口豆芽菜,只覺得脆嫩爽口,酸甜的口味極為開胃解膩。
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看見顧子青了,這幾日都是他那兩個手下來店里替他買吃食捎回去,聽因將至年關,顧子青手底下各個鋪子開始盤賬,所以十分繁忙,上次見他時,就記得他下巴上的胡茬又開始冒了出來,估計再見面,他又恢復成了滿臉大胡子,林忘覺得他這真有意思,光是看他臉,就能知道他現在忙不忙。
這日,是楊檢由來的店里,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看他好像也比以前疲憊了許多,眼底下掛著黑眼圈,臉色灰灰的,很不好。
“來個豬肉粉皮鍋,里面加些面筋,再來個雞蘑菇鍋,來個醬豬蹄,再隨便做幾個菜。”楊檢由話不多,聲音也不是特別大,但他的語調很平淡,聲音挺有特色的。
林忘在廚房一聽,就知道是他,扒頭看了一眼,兩人正好對上視線,楊檢由沖他頭,林忘頜首,又縮了回去。
煲仔都是半成品,擱了調料在火爐上煲一會就行,林忘開始動手給他做其他的菜。
看著桌上的食材想了會,林忘挑了兩棵黃瓜,泡了木耳,打的雞蛋,切的肉片,準備炒個木須肉,這道菜就簡單,林忘又是熟練工,三下兩下就做好。
第二道菜,他做百合芹菜,不過這會的芹菜和現代的芹菜很不一樣,更加細一些長一些,根部的顏色偏淺,林忘拿過三水擇好洗好的芹菜,斜切成段,下鍋就開始炒。
芹菜葉他也沒有浪費,而是給它們用熱水焯一下,然后過涼水,盛在碟子里,過完水后的芹菜葉更加碧綠,加入鹽、醬油調味,鐵鍋燒熱油,下花椒,待花椒燒成黑色,便將花椒油淋在芹菜葉上,頓時響起刺啦刺啦的聲音,一股清香混合著麻香的氣味也飄了出來。
之后,林忘又炒了個醋溜豆芽菜,來覺得差不多了,可一數發現加上醬豬蹄是七個菜,單數,這的人菜總是要湊成雙數,于是他又拌了個蔥豆腐。林忘想顧子青他們如今正忙,整日大魚大肉,給他們做的菜便都是敗火的菜色,當然,他也不指望顧子青能發現,這些是林忘對顧子青的幫忙而默默感謝吧。
八個菜裝了兩大食匣,最上面放著十來張餅,沉甸甸的,楊檢由穩穩當當接過去,林忘看他垂在身側的手,囑咐了一句:“心腳下。”
楊檢由頭,提著食匣走了。
第二日一早,顧子青自個來了,店里還沒有客人,林忘一看他,果然是滿臉胡茬。
顧子青見林忘雖抿著嘴,但眉眼彎彎像是帶著笑,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坐在凳上沖他招手。
林忘走過去,施了個禮,問:“顧二爺有何吩咐?”
“你昨天炒的菜和我胃口,吃了后覺得胃中清新,很是舒服,尤其那個白色的,酸甜帶辣,不知是什么菜?”
這話是顧子青問出來的,林忘并不戒備,他:“那是豆芽菜。”
顧子青一聽菜名,就知道那菜是怎么做出來的,他了頭,也沒問別的,又:“不知你店里還有沒有豆芽菜?”
林忘奇怪地看他一眼:“當然有,你要想吃,我再給你炒。”
顧子青搖頭:“我是新鮮的豆芽菜,還多不多?我想你都賣給我。”
林忘吃了一驚:“你竟這么喜歡吃豆芽菜?”
顧子青看他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只覺得有趣:“不是,我是看你那菜清脆爽口,又是新鮮,想著將至年關,裝一些送人。”
林忘細細琢磨,他推出豆芽菜,是為了打響店里招牌,這顧子青也是聰明的,任你再有錢,冬季里吃的青菜統共就那幾樣,所謂物以稀為貴,顧子青將豆芽菜當禮物,可謂是極有心意。
“不知顧二爺的意思是,我的豆芽菜日后只能賣給你,還是我也可以自己賣?”
“哈哈,你想多了,我是不知你還剩多少豆芽菜,想讓你優先賣給我,并沒有別的意思。”
林忘松了口氣,心中也在盤算,顧子青將豆芽菜當禮物送出去,他送的人肯定是有錢或是有權的人家,正好借著他也能打開市場,于是他頭:“我知你意思了,當然可以。”
之后便談價錢,林忘多次受他幫助,價錢上自覺壓低了些,顧子青喜歡林忘,想讓他多賺,也不在乎那錢,最后倒是顧子青主動抬了價錢。
中午的時候,顧子青就讓車來林忘店里把豆芽菜都拉走了。來店里的客人們一看豆芽菜沒有了,心中雖失望,但只當這種菜也是稀少,一些嘗過滋味的只恨當時怎么不多要一,一些沒嘗過的人則被勾起了好奇,心癢的厲害。
幾日后,林忘新一批豆芽菜得了,簡直引起了眾人哄搶。
所謂一傳十十傳百,林忘店里的豆芽菜,很快,就風靡了整個虞城,連城東、城南、城西的人也有往林忘店里來吃豆芽菜的,吃完后還不過癮,也有買新鮮豆芽菜帶回家的。
作者有話要:昨天看了個古代,很短,講述的是一個乞丐頭子(很有錢)家的女兒,因出身關系,一直嫁不出去,后來有人給她了個沒錢的窮書生,倆人結婚后,女人一直資助書生讀書,書生終于考上功名,之后就嫌棄女人出身,倆人去游船,男人就把女人推下了河,女人獲救,救她的人正好是男人的頭上司(看到這我還以為會發展成狗血劇),上司問清原因后很氣憤,認了女人當義女(于是我知道我猜錯了),然后試探那個男人,那男人一聽是頭上司的女兒,當下表示愿意結婚,上司為給義女出氣,答應結婚(我又猜錯了)
結果就是讓女人打了男人一頓,但倆人仍舊和好如初,甜甜蜜蜜、恩恩愛愛,上司待女人如親女兒,待男人如親女婿
看完后十分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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