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光流逝飛快,距離楚詩嫣與冷秋煙一行的打賭,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天。
在這七天里,楚詩嫣幾乎無時不刻都在暗暗防著冷秋煙,畢竟她從冷秋煙嫁過來短短幾天便要光明正大地驅趕她娘倆的事情看出,冷秋煙是那種眼里揉不進半沙子的人。
只要她娘倆一日還在楚家,或者一日過得安穩,冷秋煙便一日睡不好覺。
因此,楚詩嫣當然要做好防范。
然而,讓楚詩嫣頗為意外的,卻是這七天冷秋煙那邊竟根沒有絲毫動靜,反而皇宮里頭,卻發生了一件頗為嚴重而又影響巨大的事情。
那就是,當今皇上冷懿,由于貪求長生不老而聽信江湖術士的讒言,長期服食其煉制的金丹而暴病一場。
雖然性命保住,但身體卻已經脆弱不堪,不過五十歲便已顯老相,如**十歲的老頭子般整日咳嗽不斷,精神萎靡,難以操持國務。
“詩詩!你這是要準備進宮了么?”
司徒浩軒看楚詩嫣穿起了太醫服,頓時眉宇間帶著幾許凝重道:“眼下東太帝君重病,朝野動蕩,對你而言確實是一個打探輪回神玉的好時機!”
“不過,昨日我卻為你連算了三卦,卦象極亂,什么也看不清,但隱隱卻有兇兆之光涌動,覺得你還是不要攤這趟渾水比較好,一切由我來辦。”
“你不是,輪回神玉是東太皇朝的鎮國之寶么?”
楚詩嫣輕笑道:“就連你都把握不大,我又怎能袖手旁觀?其實我知道你的意思,眼下皇上病重,恐時日不多,朝中各方大臣及太子皇子們,都在暗自張羅,風雨欲來,若是我輕易插足,便極有可能會被殃及,成為他們爭奪皇位的犧牲品。”
“知道你還去?”
司徒浩軒忽然有了幾分不滿:“其實這些天,我們不是過得很好么?縱然你丟失的那部分記憶難以找回,我也不在乎,并不會因為你對我不夠熱情便冷落了你。恰恰相反,我還會對你更好。”
“我的記憶,我做主,哪怕丟失也不行。”
楚詩嫣篤定道:“而且我也不喜歡殘缺不的記憶!此次若是能夠趁機奪得輪回神玉,那么恢復那部分記憶就有望了,然后我們之間也不必既陌生又熟悉的尷尬相處,那樣對軒你而言,其實是不公平的。”
“可我不想讓你去冒險。”
司徒浩軒認真道:“雖然世人都覺得我很厲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是天下無敵。但事實上,在這個世界里還有很多我無法插手的事情,皇位爭奪便是其中的一件!”
言下之意,他是如今的東太皇朝,即將陷入皇位爭奪的白熱化階段,偏偏他又難以插手這件事情,如果楚詩嫣硬要在這樣敏感的時機下打輪回神玉的主意,他是沒有辦法出手保護楚詩嫣的。
“軒,你會不會太看我了?”
楚詩嫣忽然笑了笑:“其實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我已經考慮過各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了!換句話,不管我究竟會遇到什么事情,都有相應的退路,保證沒有人能傷害我,放心好嗎?”
“你叫我怎能放心?”
司徒浩軒深深吸了口氣,不舍地將她擁住,低醇又磁性的嗓音柔軟道:“我已經不能承受,你受到分毫傷害的情況了。所以,聽我一句勸,好好在家呆著,輪回神玉我會幫你拿來。”
“恐怕想置身事外,都不太可能了。”
楚詩嫣聳了聳肩,頗為無奈道:“我是太醫院的太醫,而且名氣還不錯,你認為皇上不會召見我嗎?若是猜測不錯,最遲三天之內,不管我想不想都得進宮去為皇上調養身體。”
果然,楚詩嫣這話因才剛剛落下,房外就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音:“圣旨到!楚太醫接旨!”
“……”
就在楚詩嫣與司徒浩軒,走到房外的時候,便瞧見皇上冷懿身邊的太監魏公公,雙手捧著圣旨站在房外臺階下,身后是一隊金甲侍衛。
接旨之后,楚詩嫣就隨魏公公坐著轎子往皇宮去了,司徒浩軒不放心作為陪同。
而在看到楚詩嫣的隊伍離開宰相府后,一路跟隨著觀察的冷秋煙,卻止步在了宰相府大門口,嘴角冷笑得厲害:“果然是天助我也!這賤人,此次進宮為皇上調養身體,恐怕兇多吉少吧?”
“那我們的計劃……到底還要不要實施?”楚大娘湊在冷秋煙的耳邊,低聲道。
“不能放過這賤人。”楚三嬸咬牙切齒,“她竟敢與郡主作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還是三弟媳有理。”
冷秋煙哼了哼,當場拂袖轉身地踏回了宰相府。
皇宮,當今帝君冷懿所住的清心殿。
太子冷冰寒,五皇子冷峻熙,八皇子冷傲辰,九皇子冷天昊,甚至軒轅王軒轅嘯月,都已經到場,同時也有不少大臣和太醫院的太醫。
但可惜的是,那些太醫卻無人能拿出一行之有效的調養方案給冷懿,個個都害怕地不敢開方。
畢竟,冷懿是由于長期服食江湖術士的金丹所致,好聽是暴病后的身體虛弱,但難聽其實是長期中毒,命不久矣。
所以,別那些太醫沒有辦法,哪怕有辦法也不敢在這個敏感的時刻站出來開方子,否則一旦冷懿有什么差池,可就會成為皇位更迭時的炮灰。
“楚太醫到!大祭司到!”
一聲高呼,猛然傳進了清心殿,惹得在場所有人都渾身一震,忙各自整理著儀容,調整情緒準備見禮。
當然,這個禮可不是給楚詩嫣見的,而是司徒浩軒,畢竟他是名震大陸的大祭司,此次能來清心殿擺明了是探望帝君冷懿,所以太子皇子們,以及那些大臣太醫,哪里敢怠慢絲毫?
雖然冷懿身體虛弱,但還沒有歸天不是?
就在楚詩嫣與司徒浩軒,并肩走進清心殿的剎那,在場所有人都高聲呼喊了起來,如見帝君冷懿:“參見大祭司!”
“無須多禮。”
司徒浩軒一身鎏銀長袍,姿態優雅地揮了揮手,便直接帶著楚詩嫣進入了冷懿的寢宮,根不需要經過冷懿的同意,更不需要太監宮女的指引。
見狀,身份較高的太子冷冰寒,以及冷傲辰等其他幾位皇子,自然緊張地跟隨進去,一副很擔心冷懿病情的姿態。
“咳,咳咳,原來是大祭司駕到。”冷懿躺在偌大的龍床,面色慘敗,嘴唇干裂,聲音虛弱無力,“請恕冷懿抱恙在身,不能起床恭迎了。”
“沒關系。”
司徒浩軒輕笑地搖頭,竟開口第一句便數落了起來:“皇上怎地如此糊涂?這天下間,哪里有什么長生不老的丹藥?”
“是!大祭司教訓的是!”
冷懿苦笑不已,哪怕明知司徒浩軒是在公開地數落他,多少會讓他顏面受損,但卻依然不敢嘴分毫,因為他還指望著司徒浩軒那一算一個準的卦術來幫他。
當然了,指望的同時,冷懿其實也有怕司徒浩軒。
畢竟,這樣一個名震大陸,各朝皇帝都巴結討好的絕世人物,他一個東太皇朝又怎敢得罪?到時候司徒浩軒如果慫恿其他皇朝聯合起來對付東太皇朝,豈不是自取滅亡?
所以,哪怕司徒浩軒要他讓出這把椅子,他也不敢一個不字。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司徒浩軒唇角含著爽朗而又迷人的笑容,優雅坐下道:“今次座,一來探望冷帝君,二則,是陪楚太醫來為冷帝君調養身體,希望她的高絕醫術能夠讓你恢復往日健壯。”
“參見皇上!”
楚詩嫣作勢要跪。
但很快,冷懿就被嚇得連忙擺手:“咳……原來楚太醫……咳咳……還是大祭司的朋友!咳……以后便不用下跪了,朝免跪!”
當了那么多年皇帝,他要是連司徒浩軒這意思都揣摩不來,那他可真是不用當了。
事實上,司徒浩軒剛才那句話,雖然沒有夾帶分毫的警告或者暗示,但他又怎會不知道,司徒浩軒一個陪字的涵義?所以哪里還敢讓楚詩嫣下跪了?
“謝皇上恩典。”
楚詩嫣微笑地瞥了司徒浩軒一眼,心兒激動得差想撲過去親他一口了。
一直以來,她就討厭進宮,因為現代思維做主的她,不喜歡對任何人跪拜。
不過現在,有了司徒浩軒的庇護,她竟輕而易舉地獲得了朝免貴的待遇,你叫她如何不會激動得難以自制?
深深吸了口氣后,楚詩嫣極為控制住了心底的澎湃情緒,在冷懿期待的目光下,緩緩走去為冷懿把脈。
良久之后,楚詩嫣收回了手,冷懿便咳嗽著苦笑問道:“楚太醫,朕的情況如何了?是不是撐不了多久?”
“……”
這話一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楚詩嫣,神經繃得緊緊。
因為,如今的楚詩嫣,在宮中已經取得了很高的名氣,甚至可以是朝最好的一名太醫了,所以她的答案,不管對冷懿人,還是對太子皇子們,又或者那些大臣,都有著極大的影響作用。
若是她,冷懿命不久矣,那么太子皇子們,便會加緊步伐奪位。
而若是她,冷懿可以很快恢復往日雄風,那么太子皇子們,便要重新思考著怎么下下一步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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