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時,天色都才剛剛微亮,天空便陰沉沉的,悶雷陣陣,竟是沒多久便下起了漂泊大雨。
“轟!”
“嘩啦啦啦!”
冰冷的雨水,如同從天空傾倒下來一般,強勢洗刷著大地塵埃,但也因此影響著人的睡眠和情緒,讓人覺得不安,甚至是緊張害怕。
宰相府,東苑。
楚青婷披著一件外衣,離開自己房間爬到了楚三姨太的床上,鉆進那讓她感覺溫暖而又安的被窩,抱著楚三姨太的手臂道:“娘,今天打雷下雨了,女兒好害怕。”
“乖!天色還早,繼續(xù)睡吧。”
楚三姨太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卻是閉著雙眼怎么都睡不著。
這一夜,她過得很不安詳,可謂一夜未眠。仔仔細(xì)細(xì)地思索了很久,她覺著昨日那件事情,其實疑重重,可能事實真的不是她與旗子所見到的那番景象。
第一,她來是在暗中潛藏的,按理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昏睡過去。這應(yīng)該,是暗中有人把她打暈吧?
第二,當(dāng)時在她與旗子,親眼目睹冷冰寒與楚青婷赤身**睡在一起的情況之下,若是太子冷冰寒真有跟楚青婷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就不可能會有那么迷糊的表情,甚至是震怒的姿態(tài)。
第三,太子冷冰寒都親口,有看見楚青婷與一名丑農(nóng)夫在竹床上翻云覆雨。
第四,楚詩嫣這醫(yī)術(shù)高明且與她娘倆敵對的人,有在蘆葦蕩附近采藥。
于是無形中,就存在楚詩嫣暗中搗鬼,解去太子媚藥與蒙汗藥,并送上丑農(nóng)夫與那中了烈性媚藥的楚青婷同床的可能。只不過,事后楚詩嫣又把丑農(nóng)夫弄走,制造了太子冷冰寒與楚青婷的假象。
這樣一來,豈不是會讓太子冷冰寒蒙冤,從而惱怒地查清真相而怪罪到她娘倆的頭上?可謂既破壞了楚青婷的好事兒,又達(dá)到了借刀殺人的效果,一舉兩得!
“希望事情,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糟糕吧!”
楚三姨太再次嘆了口氣,很是不安地抱著楚青婷睡了過去。
到了辰時時分,大雨雖然略了一些,但天空依然是那陰沉的天空,烏云密布,隨時都有再下暴雨的可能。
“駕!”
“駕!”
“噠噠!噠噠噠噠!”
一輛豪華的黃色馬車,在一大隊精銳侍衛(wèi)的簇?fù)硐拢奔壁s來了宰相府。
“太子駕到!”
位于馬車上,身披蓑衣的旗子,老遠(yuǎn)便喊了起來,使得宰相府看門的侍衛(wèi),連忙開啟大門并跪倒在兩側(cè)放行。
不一會兒時間,冷冰寒的人馬便長驅(qū)直入,迅速抵達(dá)了楚家客廳門前,惹得楚興德連忙出門恭迎:“拜見太子殿下!”
“免了!”
冷冰寒穿了一身繡有四龍的明黃色蟒袍,頭袞冕,很是冷酷地踏入楚家客廳,一屁股坐在正上首,昂首挺胸地和那楚興德道:“宰相大人,不知昨日蘆葦蕩的事情,你可有知情?”
聞言,楚興德迷糊地?fù)u了搖頭,拱手道:“回太子殿下,臣不知情況。”
“旗子。”冷冰寒揮了揮手,不帶一絲感情地示意道,“你且把昨日事情,詳細(xì)地講與宰相大人聽。”
“是,殿下!”
旗子躬身頭,很快與楚興德講了起來:“宰相大人,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昨日早晨,貴府三姐到宮中約了太子殿下,城外蘆葦蕩有一世外高人,懷有大才,能輔佐太子殿下。”
“所以,太子殿下應(yīng)邀前往蘆葦蕩尋那世外高人,打算納為己用。豈料,途中那世外高人沒有遇到,反而迷糊中撞見了貴府三姐與一位丑農(nóng)夫在茅屋內(nèi)的奸情。”
“當(dāng)時,太子殿下好脾氣地沒有打擾,可誰知,竟有賊人把太子殿下打暈,然后送到赤身**的楚三姐身邊,讓太子殿下被誤會是那玷污楚三姐之人。”
就在旗子的講述之下,楚興德登時對整件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把握,于是心中猛然咯噔了一聲,直接臉色驟變。
哪怕,楚興德不知道整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也能猜出這定然是楚三姨太和楚青婷兩人的主意了。
畢竟,他知道冷峻熙過幾天便要向皇上或者太后請旨賜婚,把楚青婷娶過門。可卻偏偏,楚青婷卻不喜歡冷峻熙而鐘情于太子冷冰寒,并且想借助冷冰寒的力量而當(dāng)太子妃,甚至是將來的皇后皇妃。
于是,為了逃脫不喜歡之人的魔爪,為了能與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為了太子妃之位,甚至是將來的皇后皇妃之,楚興德又怎能猜不出她楚青婷,可能會來一招生米煮成熟飯?
只不過,這其中好像遭到了誰的破壞或者意外,才導(dǎo)致楚青婷未能如愿,反而把太子給惹得含冤含怒地上門了吧?
念頭閃了閃后,楚興德忙與冷冰寒拱了拱手道:“殿下請息怒,臣這就去把青婷叫來,問問真正情況。”
“叫青婷出來,是自然的事情。”冷冰寒嚴(yán)肅道,“不過卻不是問問情況,而是殿下要治她的罪!”
“是!”
楚興德雖然聽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畢竟冷冰寒是太子,與皇子又有很大不同,倘若他今日得罪冷冰寒,那么待冷冰寒有朝一日繼承皇位之后,他豈不是要倒霉了?
雖然,楚興德有從楚詩嫣的口中得知,冷峻熙才在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但這件事情還沒有太多眉目,他楚興德自然要為自己留后路,哪怕不看好不支持冷冰寒,也不能得罪不是?
因此很快,楚興德立即命人去了東苑,把楚三姨太和楚青婷給傳了過來,同時又讓人去了南苑,把楚詩嫣也叫了過來。
對于這非親生的四女兒,楚興德心里還是比較看好的,覺著今日太子的興師問罪,若是有楚詩嫣在,多多少少也應(yīng)該能替他化解一二吧?
反正,這件事情不要連累到他身上就好,至于楚三姨太娘倆會有什么結(jié)果,他倒是不甚關(guān)心,畢竟事情是楚三姨太娘倆捅出來的,而且又沒有與他商量,他又怎會擔(dān)那沒有半分好處的責(zé)任?
約莫半柱香時間,楚三姨太和楚青婷,以及楚詩嫣便應(yīng)邀來到了客廳。
一番禮儀之后,冷冰寒便直接開門見山道:“青婷,殿下且問你,到現(xiàn)在還依然要認(rèn)為是殿下將你褻瀆的么?”
“難道不是?”
楚青婷捂著臉,一副哭泣的姿態(tài)道:“青婷記得清清楚楚,是殿下您……脫去了青婷的衣裳,然后又……把青婷壓倒在那竹床!到最后,也是您赤身**的睡在青婷身邊,我娘和旗子都親眼所見。”
“殿下赤身睡在你的身邊,倒是不假。”
冷冰寒深吸了口氣,極力壓制那欲將發(fā)作的怒火:“但這對你實施玷污的人,卻不是殿下!殿下是被人冤枉的!”
完,他便招了招手,冷聲哼道:“給我?guī)浅筠r(nóng)夫,歪嘴七!”
“是!”
旗子走到門口,對外揮了揮手,立即有兩名冷冰寒的侍衛(wèi)將一名被捆綁的灰衣男人,給架進了客廳,并且丟在地上拿去了嘴里的布團。
就在,瞧見這灰衣男人的大歪嘴后,楚三姨太不禁皺了皺眉:“難道這就是殿下口中所的歪嘴七?那個真正玷污青婷的丑農(nóng)夫?”
“這要問你女兒,青婷了。”
冷冰寒冷笑道:“這歪嘴七,是東河那邊的人,在家中排行第七,而且嘴巴又大又歪,所以當(dāng)?shù)厝硕冀兴嶙炱撸 ?br />
“大概在九年前,他因太過丑陋又毫無長處被家人驅(qū)趕,不得不在蘆葦蕩安家,昨日殿下與青婷所去過的茅屋,便是歪嘴七的住處!倘若不信的話,宰相大人可以親自派人去求證。”
“我……我不認(rèn)得他!”楚青婷看著那又丑又老的歪嘴七,差剛吃的早飯都吐了出來,同時也發(fā)地不安。
“你當(dāng)然不認(rèn)得!”
楚詩嫣忽然笑道:“若是你認(rèn)得他,估計也不會與他茍且了!但那被灑在茅屋椅子上的烈性媚藥,卻證明三姐你,與這歪嘴七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關(guān)系!”
“胡扯!”楚青婷一聽,哪里肯接受這等事實?幾乎是立即咆哮了起來,“你才與這丑八怪發(fā)生了關(guān)系!”
“多無益,讓這歪嘴七自行交代吧!”
冷冰寒不屑地哼了一聲,登時威嚴(yán)輕喝了起來:“歪嘴七,你且把昨日事發(fā)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出來!倘若你有半句假話,殿下定然要你人頭落地!不過,你若是實話實,弄不好還能混個宰相女婿當(dāng)呢!”
“是!人一定從事交代!”
那歪嘴七被嚇得渾身發(fā)顫,忙叩頭三次才抬起,一五一十道:“昨日在人的住處,這楚三姐似乎是真的中了媚藥,所以人才……才色膽包天地把她玷污了。”
完,歪嘴七又連忙在懷中一陣摸索,拿出一件粉紅褻衣道:“這這這……是楚三姐的褻衣!”
“……”
見此情形,楚三姨太和楚青婷二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甚至連楚興德的臉色,都驟然鐵青了起來,渾身發(fā)抖。
而楚詩嫣,則嘴角泛著幾分耐人尋味的壞笑,很快輕拍手掌道:“若是猜測不錯,三姐這媚藥,定然是要下給太子殿下的吧?只是你沒有料到,最后與你茍且的人,會是這又丑又老的歪嘴七。”
“胡!你在胡!”
楚青婷險些站不穩(wěn)腳跟,登時踉蹌了幾步,尖聲叫道:“我從未見過這歪嘴七!這都是歪嘴七胡八道的。”
“那么請問楚三姐,茅屋椅子上的烈性媚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冰寒怒聲質(zhì)問道:“昨日殿下,已經(jīng)讓楚太醫(yī)仔細(xì)檢查過了,她發(fā)現(xiàn)茅屋內(nèi)的兩張椅子上,均被人灑了烈性媚藥。殿下與你,可是一同坐過椅子的。這明,你與殿下都中了烈性媚藥。”
“這不正好明,是殿下被媚藥驅(qū)使,才強迫了青婷么?”
“不錯!”楚三姨太附和道,“殿下與我女兒青婷,皆是中了烈性媚藥,而且事后我與旗子也同時看見,殿下與青婷赤身**的躺在竹床。如此一來,殿下青婷是與丑農(nóng)夫茍合,才解去了烈性媚藥。那么敢問殿下,您的烈性媚藥,又是如何解的?”
聞言,冷冰寒發(fā)地冷笑,卻也從容應(yīng)對:“你們可別忘了,殿下除中了烈性媚藥之外,還喝過那含有蒙汗藥的涼茶!敢問楚三夫人,殿下在被迷暈的情況下,又如何來的能力強迫楚三姐?的難聽些,應(yīng)該是她強迫殿下吧?”
到這里,冷冰寒輕哼了一聲,接道:“她先是讓殿下中了烈性媚藥,然后又喂殿下蒙汗藥,讓殿下毫無反抗之力,就能任她擺布!”
“但很可惜,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歪嘴七會突然回家,并色膽包天地在關(guān)鍵之時把殿下拖出屋外,取而代之吧?完事后,歪嘴七又生怕?lián)?fù)責(zé)任,所以才把殿下拖回竹床,制造出假象!”
“是!太子殿下得極是!”
歪嘴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三下:“人該死,都怪人色膽包天,還請?zhí)拥钕屡c宰相大人饒命呀!人真的不是有意要玷污楚三姐的,而是她……當(dāng)時赤身**爬在太子殿下身上,實在是……太過誘惑,人抵擋不住。”
聽了這番話,楚詩嫣不禁訝然地張了張嘴,頗為詫異地看了冷冰寒一眼。
事實上,對整件事情經(jīng)過最最清楚的人,就是她楚詩嫣了,所以眼下歪嘴七的證詞,其實與事實有那么一出入。
不過想想也對,冷冰寒昨日便把這歪嘴七抓了回去審問,而且身也不想因此事惹了一身騷,所以讓歪嘴七略微撒謊,從而撇清關(guān)系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這可把楚青婷給嚇慘了。
她怎么想怎么想都不會想到,那寶貴的處子之身,竟然敗給了一個又丑又老的農(nóng)夫!這簡直,比殺了她都更加痛苦。
“娘!這不是真的!”楚青婷臉色煞白,有些語無倫次地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啊!”
“昨日抓到歪嘴七的時候,太醫(yī)院的院使劉判也有在場。”
冷冰寒打著背手,絲毫不理楚青婷的可憐姿態(tài),轉(zhuǎn)而與楚興德道:“所以宰相大人,這歪嘴七所言自然沒有殿下強迫的成分!”
“是!殿下所言極是!”
楚興德緩緩了頭,怒極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只見他,狠狠瞪了楚青婷一眼之后,登時忍不住地沖了上去,抬手便給了楚青婷狠狠一巴掌。
“啪!”
楚青婷痛呼一聲,直接一頭栽倒在地,直接撲到了楚詩嫣的腳下。
“你個不要臉的孽女,還不老實認(rèn)罪?”
楚興德怒哼道:“這定然是你生怕會嫁給五皇子,所以才與那婆娘使的生米煮成熟飯之計,要太子殿下納你為太子妃吧?”
著,他伸手一指楚三姨太:“!究竟有沒有提前在茅屋下好媚藥與蒙汗藥,充當(dāng)幫手?”
“沒……沒有!”楚三姨太臉色大變,把腦袋搖得如同波浪,“老爺要相信我呀,真的沒有參與此事!”
“那為何,在殿下與楚三姐一起的情況下,椅子上卻早有媚藥,而白瓷茶壺中又早有蒙汗藥?”冷冰寒不屑地撇嘴,“難道,是你女兒一個人提早布置好的?”
“是!都是我布置好的。”
楚青婷見事情蔓延到了楚三姨太的身上,便果斷把責(zé)任攬了過來,抽泣道:“青婷也是被逼無奈!倘若爹爹與四妹沒有強迫青婷,要青婷嫁給那不喜歡的五皇子,青婷也不會想出這么下三濫的計策。”
“大膽楚青婷!”那旗子頓時怒斥,“你竟敢下藥陷害太子殿下,該當(dāng)何罪?”
“哎,別把青婷姐嚇壞了。”
冷冰寒忽然擺出一副寬大為懷的姿態(tài),阻止道:“殿下雖然被下了藥,但幸好名節(jié)得保,并未有任何損傷!倒是青婷姐,因此被歪嘴七奪去了處子之身,很是可憐。”
“所以,殿下決定,不予追究青婷姐的責(zé)任,并還想替她求個情,希望宰相大人把青婷姐許配給歪嘴七,也算讓青婷姐有個歸宿。否則,這件事情傳出去,恐怕青婷姐會無顏面對世人啊。”
“……”
這話一出,楚詩嫣不禁嘴角抽了抽,暗想這家伙還挺狠,居然敢威脅性地來了這么一個陰死人不償命的招數(shù)。
看起來,冷冰寒好像是慈悲為懷,不計較楚青婷對他下藥和陷害的責(zé)任,并非常體恤和同情楚青婷的遭遇。但實際上,他卻是在借此機會警告和報復(fù)楚青婷,讓楚青婷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畢竟,楚青婷的名節(jié)是實實在在地毀在了歪嘴七的身上,若是不答應(yīng)嫁給歪嘴七的話,他就會把事情宣揚出去,到時候楚青婷將顏面何存?
不過,要楚青婷一個宰相千金的身份,去嫁給農(nóng)夫身份且又老又丑的歪嘴七,也算是一件很讓楚青婷無顏的事情,同時對于整個楚家,都算得上一件不敢對外提起的丑聞。
因此很快,楚青婷便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剛站起的身子又軟倒了下去,眼中充滿了絕望。
而楚三姨太,則看著楚詩嫣,可謂恨意沖天。
事到如今,她是來懷疑,整件事情都是楚詩嫣在暗中搞的破壞。
“謝殿下寬宏大量,不計較女的忤逆之舉。”
楚興德心下氣得要命,但考慮到丟臉丟大的情況,卻不得不拱手與冷冰寒道:“女是被那歪嘴七給強迫的,若是因此嫁給了歪嘴七,倒反而會滋長一些為非作歹之徒的囂張氣焰!所以,臣斗膽請殿下治這歪嘴七的罪,并保守秘密讓女長留家中吧,臣將感激不盡。”
著,楚興德深深鞠了一躬,倒是有些哀求的意思。
“確實不宜讓我三姐嫁給歪嘴七。”楚詩嫣暗笑,倒也沒敢置身事外,所以微一欠僧后講道,“請殿下三思。”
“也罷,就照宰相大人和楚太醫(yī)的意思。”
冷冰寒輕笑地了頭,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執(zhí)意。
雖然,整件事情都是楚青婷的錯,但他也有讓歪嘴七略微謊而幫他撇清關(guān)系的心虛感,所以見好就收,自然不好在楚興德的哀求語氣之下仍然堅持。
否則,一則會讓楚興德丟大臉,從而恨他針對他。二則,又會把事情鬧得更大,讓他英名盡損。
畢竟好歹,他也是堂堂太子,若是被人知道,他昨日被人下藥之后又被一農(nóng)夫給打暈拖下床,并且扒光了衣服陷害,豈不是會讓人覺得他很無能?
所以,權(quán)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冷冰寒自然也樂意賣這個面子,一方面能保自己,另一方面又能讓楚興德記他這份人情,不定將來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可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就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冷冰寒等人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楚興德和楚詩嫣,以及楚三姨太和楚青婷娘倆在場。
“從今往后,你便離開楚家吧!”
楚興德沉默了許久,忽然看向楚青婷,無奈嘆了口氣道:“別爹爹冷血,但這卻是你不聽爹爹安排勸告又擅作主張的后果,怨不得別人!而且爹爹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否則你就等著給楚家抹黑,被人指指吧!”
聽了這安排,楚青婷不禁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沒有爭辯絲毫,就這么一步步踉蹌地往外走去,雙眼無神。
“女兒!你這是去哪?”
楚三姨太看得著急和擔(dān)心不已,登時驚叫了起來:“你可別想不開呀!就算世界都針對你,也還有娘會保護你!萬萬不能輕生呀!”
“隨他去!”
楚興德很是不滿地將她拉住,含怒道:“如今她這情況,你以為還有救么?縱然沒人逼她,她也無顏茍活于世!更何況,還有五皇子那邊呢?倘若五皇子知道,她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別是她了,就連你我都擔(dān)當(dāng)不起啊!”
“都是你害的!”
楚三姨太聽得生生止住腳步,焦急瞥了一眼那走出客廳的楚青婷,又是擔(dān)心又是惱怒地和楚詩嫣道:“這件事情,定然是你在背后搗的鬼!”
“你看見了?”楚詩嫣不屑地撇嘴,“這沒有證據(jù)的事情,可別亂,心嫣兒告你誹謗朝廷命官!”
“哼,區(qū)區(qū)六品芝麻官,十分了不起么?”楚三姨太冷哼,“你別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別人就發(fā)現(xiàn)不了!”
“哈哈,這句話,其實是嫣兒想跟姨太您的。”
楚詩嫣忽然大笑,轉(zhuǎn)首與楚興德道:“爹爹還記得,早年認(rèn)識三姨太時的情形么?您是不是與三姨太,都被人下了媚藥而發(fā)生了關(guān)系,才不得不把三姨太納為妻妾?”
“你怎知道?”
“請爹爹見諒。”楚詩嫣嘴角微翹道,“并非嫣兒有意打探您的往事。只是嫣兒,無意中遇見了一個人,所以才知道的。”
著,楚詩嫣看了看楚三姨太的臉色,便玩味道:“而且這個人,還了一個非常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不知爹爹可有興趣?”
“難道……你懷疑你三姨太,早年是對相下了藥,從而生米煮成了熟飯?”楚興德一聽,很是敏銳地因為楚青婷之事,從而意識到了幾分情況。
“還是爹爹聰明。”
楚詩嫣了頭,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便是讓沈歡沈樂把那當(dāng)年知情的丫鬟帶了進來。
剎那間,在那丫鬟與楚三姨太見面的瞬間,丫鬟便陡然驚呼了一聲:“姐!”
而楚三姨太,則直接一臉煞白,涼氣倒抽,忙故作受到驚嚇地偏過頭,指著那丫鬟驚道:“老爺!老爺快把這個人弄走!她是個不祥之人!”
“梅?”
楚興德卻意外地張了張嘴,有些不悅地和楚三姨太道:“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她不是你當(dāng)年的貼身丫鬟梅么?怎地變成了不祥之人?”
“要我看,三姨太是害怕了!”楚詩嫣冷笑道,“她怕梅會出實情。”
“姐,梅對不起你。”
那丫鬟梅,很是歉然地道:“其實當(dāng)年您讓梅去買媚藥,并下到宰相大人身上的事情,梅一直都良心不安,日夜噩夢纏身。”
“你……胡八道什么?”
楚三姨太差把眼珠子都瞪將出來,立即咆哮道:“來人啊!給我把這瘋女人,給拖出去!”
“慢著!”楚興德忽然阻止,很是迷糊道,“梅,你且把事情經(jīng)過,再詳細(xì)一些地!相絕不怪罪!”
“是!宰相大人!”
梅微一欠身,很快一五一十地講了起來:“當(dāng)年,宰相大人外出探訪朋友,恰逢梅與姐在瞇避雨。幾經(jīng)攀談,姐便覺得您俊朗且身居高位,跟著您必定能享受榮華富貴。”
“所以,早有過一次情郎,卻又被情郎奪去處子之身后舍棄的她,便使喚梅冒雨去鎮(zhèn)上買了媚藥,偷偷下在茶水之中,待您在姐房中喝茶的時候,讓您們齊齊中了媚藥而如**……”
就在梅的一番描敘之下,楚興德很快恍然地了頭:“難怪!難怪當(dāng)年相在瞇,會無緣無故地中了媚藥!原來,竟是你這狐貍精的下流行徑!”
著,楚興德頓時指著楚三姨太,怒極反笑道:“很好!你很聰明!順利讓相背了這黑鍋,原來你背后竟是如此的骯臟,竟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你以為,當(dāng)年事情順利,便如今也想依樣畫瓢地在你女兒身上成真么?真是老天有眼啊!讓你這狐貍精的女兒,被一個又老又丑又低賤的農(nóng)夫糟蹋!想來,她必定不是相的種!糟蹋的好,糟蹋的好啊!哈哈哈哈……”
就在楚興德的面容,有些發(fā)扭曲的時刻,一名東苑的丫鬟,忽然急急跑了進來,也沒行禮便焦急道:“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三姐她……上吊自盡了!”
“……”
聽了這話,剛在心里想著楚興德那老匹夫又戴綠帽的楚詩嫣,差一口口水都噴了出來,心中暗汗這楚青婷還真是臉皮薄呢,就這打擊都受不了了。
“你什么?”楚三姨太一聽,登時沖過去抓住那丫鬟追問,“給我再一遍!”
“三姐她……在房中懸梁自盡了!”
“嘭!”
一聲悶響晃蕩,卻是楚三姨太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直接暈死過去。
“來人!把這賤婦,給相關(guān)進南苑的柴房!”
楚興德似乎根就沒有在乎楚青婷的死活,或者早就料到楚青婷會有這么一出,所以壓根兒沒反應(yīng),很是震怒地命人把那暈死的楚三姨太,給拖進了南苑柴房。
這一回,都不用楚詩嫣在旁建議了,惹得楚詩嫣又是暗汗又是偷笑,心想這老匹夫什么時候開竅了?
不過,讓楚詩嫣沒有想到的,是那太子冷冰寒并沒有離開宰相府,而是讓旗子與侍衛(wèi)們先帶歪嘴七離開,他自己,卻單獨留在了楚六姨太曾經(jīng)所在的西苑,那里有楚家五姨太和楚凌蝶,并一起聞聲趕來了楚家客廳。
“爹啊!這是出什么狀況了?為何東苑有人大呼叫?”楚凌蝶一身白裙,宛如風(fēng)中的蝴蝶,輕巧迷人。
“老爺!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楚五姨太,擺出一副焦急難耐的姿態(tài)道,卻惹得楚詩嫣暗自皺起了眉頭。
因為看情形,這太子冷冰寒似乎是喜歡楚凌蝶的!否則,也不會與楚興德告辭之后,專程跑去了楚凌蝶那邊。
“你三姐,她想不開自盡了。”
楚興德重重哼了一聲,心中不出的氣怒。
這算上楚三姨太,他已經(jīng)戴了兩綠帽了。
身為男人,而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大權(quán)的男人,他豈能容忍這種情況?
但很無奈,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哪怕他不能容忍也只能白白受氣。就連發(fā)泄的地方,也好像除了楚三姨太之外,就再也沒有了。
“原來青婷,會這般地輕生,真是太可惜了。”
冷冰寒搖頭嘆氣,忙與楚興德拱了拱手:“宰相大人節(jié)哀,楚太醫(yī)和五夫人,以及五姐節(jié)哀!殿下還是先行回宮,不打擾諸位了。”
“恭送殿下!”楚凌蝶笑嘻嘻地?fù)]手,老遠(yuǎn)都沒忘記朝冷冰寒喊了一句,“殿下可要記得,下次給蝶兒帶那廣陵散的琴譜喲。”
“放心,殿下一言九鼎!”冷冰寒露出一個爽朗笑容,很是愉悅地?fù)]了揮手,看起來倒和楚凌蝶有種戀戀不舍的韻味,惹得楚詩嫣和楚興德兩人,幾乎齊齊側(cè)目。
“難怪這楚凌蝶,根就沒有與楚青婷爭斗!原來是早已知曉,太子對她動了心,穩(wěn)操勝券!”
楚詩嫣心中暗罵,這才明白她之前打算讓楚三姨太娘倆和楚五姨太娘倆先斗,她再坐收漁翁之利的計策會失敗的原因。
“蝶兒!”
楚興德忽然換上一副愉悅的笑容,很是和藹地問道:“你與太子殿下,似乎關(guān)系不錯啊?究竟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那是當(dāng)然!”楚凌蝶頗為自傲地挺了挺那高聳胸脯,顯得十分開心,“太子殿下啊,親口日后會娶蝶兒當(dāng)……”
“蝶兒,不要亂!”
楚五姨太皺眉打斷,別有深意地瞥了楚詩嫣一眼,便急急轉(zhuǎn)移話題:“老爺,我們還是去看看青婷吧?”
“也好!”
楚興德了頭,倒也明白她不想讓楚詩嫣知道這個狀況。
不過很遺憾,楚詩嫣卻已經(jīng)聽見,又豈能忘就忘?
對于這對母女,楚詩嫣也同樣是記憶深刻著呢!
雖然她們,并沒有像楚青婷娘倆那般,借刀殺人地唆使其他姨太對付她與慕容清淺,但她們,卻是直接參與欺負(fù)的人!
遠(yuǎn)的不,單單就楚詩嫣被許給太后那條寵物公狗的事情,便是楚凌蝶起的頭,當(dāng)時楚五姨太非但沒有數(shù)落楚凌蝶泯滅人性,反而還夸贊楚凌蝶這主意新奇有創(chuàng)意呢。
至于早年,那些欺負(fù)楚詩嫣母女倆的事情,則更是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
比如慕容清淺還被關(guān)在南苑柴房的時候,這往柴房里扔毒蛇的事情,就是楚凌蝶娘倆起的頭。又比如,半夜三更叫幾個地痞沖進楚詩嫣娘倆的房間,意圖強暴她母女倆,也是楚凌蝶和楚五姨太的主意……
不過事實上,這對母女都是變態(tài)的!
雖然貴為帝師的女兒與外孫女,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知書達(dá)理,能歌善舞,但楚五姨太和楚凌蝶兩人,卻是有著與尋常人不一樣的思維。
不論是日常習(xí)慣,還是喜好等,都有著不少變態(tài)的地方。
單單飲食和作息時間來講,這對母女便與常人大不一樣,竟是經(jīng)常白天睡覺,晚上吹拉彈唱,而且吃東西也極其另類,特別喜歡吃那紫河車,也就是健康婦女產(chǎn)后所留下的胎盤。
雖然,對醫(yī)藥頗有研究的楚詩嫣,不否認(rèn)紫河車有著溫腎補精,益氣養(yǎng)血的功效,但畢竟是婦女曾經(jīng)肚子里的東西,一般沒什么特別必要的情況下,誰會吃這個?
好聽是紫河車,但難聽,可就跟人肉差不多,尋常人是很難以接受的。
但楚五姨太和楚凌蝶倒好,簡直把紫河車當(dāng)成了極品美食,什么蒸煮煎炒的做法,都嘗了個遍,津津樂道,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在楚家那些姨太,甚至是楚老太君的面前,過這紫河車十分美味補身了。
不過整個楚家,也就這對母女敢吃紫河車,其他人都是聽了之后直接色變。
念頭閃了閃后,楚詩嫣不禁一邊跟著楚興德和楚凌蝶娘倆前往了東苑,一邊暗想:“聽楚凌蝶剛才的口氣,太子殿下似乎是要在選妃大典過后,冊立她為太子妃?”
“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號啊!比起楚青婷而言,楚凌蝶反而更具有威脅性了,隨時都能借助冷冰寒的威勢耀武揚威,甚至讓冷冰寒親自出馬為她效力。不過,太子的選妃大典還未開始,也就明一切都有變數(shù)咯?”
不大一會兒的時間,楚詩嫣便見到那懸梁自盡的楚青婷,此刻已經(jīng)被人從白綾上放了下來,用白布蓋著置于地面,周圍丫鬟齊齊跪倒,哭哭啼啼。
“哼,她是死了一了百了。”楚興德冷冷瞥了一眼,便是不悅地背過身軀,“相還得面對五皇子的責(zé)問呢!倘若五皇子已經(jīng)請到了賜婚圣旨,相可就得被逼著欺君啊!”
“爹爹息怒,不用那么擔(dān)心!”楚凌蝶忙安慰道,“蝶兒明日去求求太子殿下,相信他一定會好好勸五皇子,讓五皇子不要找您的麻煩。”
“那可不一定!”
楚詩嫣見她動不動就抬出太子殿下來長臉,著實惱火,于是很快哼了一聲:“五妹可能還不知道吧?這五殿下可是極喜歡我們?nèi)愕哪兀 ?br />
“倘若他知道,三姐是因為被那丑農(nóng)夫毀了清白之軀上吊,這一旦怪罪下來,縱然他沒有請到賜婚的圣旨,也是件極頭疼的事情,并非太子殿下三言兩語便能勸得動的!而且不好啊,太子殿下還會因此與五皇子結(jié)怨!”
聞言,楚凌蝶咻地皺眉,眼中厭惡之色閃爍,很是不屑道:“結(jié)怨就結(jié)怨,難道太子殿下還會怕他五皇子不成?人家可是要當(dāng)皇帝的!”
“太子了不起!”
楚詩嫣冷笑,剮了楚五姨太一眼才道:“真虧五妹還是由帝師之女所教導(dǎo)出來的呢,竟是連眾矢之的和樹大招風(fēng)這八個字的意思,都沒明白,姐姐真替你的智商著急吶!”
“難道是紫河車吃多了?奉勸你一句,這東西吃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啊,畢竟不衛(wèi)生,不定什么時候因此染了病,可別怪姐姐這做大夫的,沒有提醒你!”
“貓哭耗子,假慈悲!”
楚凌蝶哼了哼,很是不悅道:“四姐這是嫉妒蝶兒身段婀娜,漂亮過人吧?只可惜,都同一個爹爹生的,你卻長了這么一張丑到無可救藥的臉孔,真是可悲,可嘆吶!你也就是一副低賤的大夫命,其他靠臉蛋吃飯的事情,你還想做都做不來呢!”
“不錯,伶牙俐齒,有前途。”
楚詩嫣不得不承認(rèn),這賤人滿腹學(xué)識,嘴上功夫不弱,因此怒極反笑道:“我的好妹妹,有時候長得太過漂亮出眾,未必是什么好事兒!不定啊,這五皇子見我們?nèi)銘伊鹤员M,便挑上五妹你也有可能哦!只是到時候,賜婚的圣旨下來,希望你可別哭鼻子。”
“你……少在這兒危言聳聽!”楚凌蝶忽然有些心慌,著實是擔(dān)心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不信你問爹爹,五皇子是什么人,相信你與五姨太也早有耳聞。”
楚詩嫣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笑:“聽凡是長得漂亮兒的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呢!而五妹你嘛,絕色無雙,比咱們?nèi)愣几勇敾圻^人,更加婀娜多姿,恐怕難逃五皇子的手掌心咯。”
到這里,楚詩嫣便在楚凌蝶瞪眼的情況之下,從容轉(zhuǎn)身,卻又忽然再補充了一句:“對了,聽五皇子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玩膩的女人,會與別的什么紈绔子弟換著玩!倘若五妹真嫁過去,姐姐我就擔(dān)心你咯。”
完,楚詩嫣打著背手,再也懶得理會這東苑的事情而大步離去。
楚青婷死了就死了唄,她可沒有這心思為楚青婷送終悲傷。
“爹,您可要防著五皇子!”
楚凌蝶在楚詩嫣走后,忙與楚興德道:“太子殿下對女兒很是疼愛呢!而且太子殿下還過,只要蝶兒參加了選妃大典,并且過關(guān),那么日后這太子妃之位,就是蝶兒的!”
言下之意,她是她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必須讓楚興德保護她不會被五皇子冷峻熙染指。
“我看要防的人,是楚詩嫣!”
楚五姨太哼了哼,卻也同樣沒興趣搭理楚青婷的后事,于是帶著楚凌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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