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傲辰,似乎是察覺到楚詩嫣的目光注視,因而劍眉微皺之間,緩緩踏步前來道:“詩嫣姐,你還有何事未明?”
“謝殿下解圍。”楚詩嫣微微笑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可能還有件事情并不清楚。”
完,楚詩嫣便湊近他的耳邊,把醫不好被收買的事情悄聲講給了他聽,免得被那依然身在場中的楚青婷給聽了去。
略微隔了十個呼吸的功夫,冷傲辰便露出了恍然之色,很快了頭:“好,在下立刻去辦!你且在太醫院等候消息!”
“有勞殿下了。”
楚詩嫣輕輕一笑,看著他帶領青冥和巧玲瓏,以及一堆侍衛離開,才嘴角泛著幾分淡淡壞笑地看向了楚青婷:“三姐可真是好事啊!這殺人滅口的勾當,可真干得有聲有色,就連阮貴妃都被你騙過去了。”
“你胡什么?”楚青婷皺了皺眉,故作不悅道,“我什么時候殺人滅口了?你哪知眼睛看到了?沒證據可別亂話。”
完,她便臉色很難看地拂袖轉身,大步走出了太醫院,顯然是想急于回楚家,找楚三姨太商量今日的事情。
不過,在楚詩嫣與冷傲辰講了醫不好的事情之后,冷傲辰卻早已留下了兩人看守。
因此,楚青婷才前腳踏出太醫院門口,就有兩名冷傲辰的侍衛拔刀上前,生生攔住了她的去路:“楚三姐,還請留步!八殿下有令,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放您離去。”
“八殿下?”
楚青婷一聽,頓時無奈地止步,并臉色難看至極地轉首看了楚詩嫣一眼:“是你的主意?”
“沒辦法啊,三姐。”
楚詩嫣聳了聳肩,故作無奈地笑道:“你可能還不明白吧?八殿下與五殿下之間,可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親近!直白些的講,今日五殿下被下毒之事,由于是在八殿下的飄香酒樓,所以阮貴妃才懷疑八殿下是幕后主使!”
“現在呢,八殿下不想當這大冤頭,所以要去大牢抓那醫不好審問,看看到底是誰收買了他,由此揪出今日下毒五殿下的幕后主使!”
“那關我什么事情?”楚青婷心底咯噔了一下,剛剛才干透的冷汗,不由再次冒了出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呀!”楚詩嫣咯咯笑道,“究竟關不關你的事情,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數!”
“懶得理你!”
楚青婷氣哼哼地轉過身軀,看也不看楚詩嫣一眼,但卻礙于那兩名侍衛的阻攔,卻又不敢擅自離去,否則豈不是有畏罪潛逃的嫌疑?
所以,她只能憤憤地回了太醫院,在大堂中坐立不安地等待。
事實上,楚詩嫣對于這次,讓冷傲辰去大牢審問醫不好,其實并沒有抱著太大的成功希望。
畢竟,葉嬤嬤都能被楚青婷悄無聲息地滅口,這明楚三姨太早有那滴水不漏的自保招數,相信醫不好也不會例外,否則豈不是會壞了她的大事?
而之所以要讓冷傲辰走這一趟大牢,無非是楚詩嫣不想讓楚青婷這么好過,縱然今次抓不到楚青婷的辮子,她也要讓楚青婷好好地飽受幾分驚嚇滋味兒!
果不其然,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冷傲辰與青冥,以及巧玲瓏等人重回了太醫院,同時冷傲辰也帶來了一個結果,那就是醫不好早已在被關進大牢之后,在牢房中自縊身亡!
對于這樣一個消息,冷傲辰和其他人或許可以理解,畢竟醫不好犯的可是對皇子錯診且錯醫之罪,醫者名聲盡毀,比從前那十病有九病都治標不治的聲譽更差,所以自縊也情有可原。
不過,楚詩嫣是明白其中情況的人之一,當然知道這是楚三姨太的安排,又怎能這么傻地相信,那醫不好會自殺?
“看來,此次倒是嫣兒誤會三姐了。”
楚詩嫣看著楚青婷那如釋重負的表情,玩味道:“這醫不好也真是有夠笨的,也不知幫別人干壞事的時候,其實要有被滅口的心理準備!咱們二姐就聰明多了,知道先留一封遺書,縱然被人滅口也要讓那滅口之人不得好死!”
“那有什么!有些人就是這么蠢!”
楚青婷下意識道了一句,但很快,當她醒悟過來的時候,便瞪了瞪眼:“四妹,你什么意思啊?口口聲聲誤會三姐,但后半句卻含沙射影!”
“我指名道姓了?”楚詩嫣不屑道,“你的代入感,怎么這么強呢?”
“你……懶得跟你爭辯!反正現在醫不好已經自縊身亡,要懷疑我也不是不行,但得拿出證據!”
楚青婷咬牙切齒地著,頓時帶著滿腔的不甘,拂袖離開了太醫院,急急朝楚家趕回。
而看著她那一扭一扭的背影,楚詩嫣卻又暗罵得厲害。
不過事到如今,楚詩嫣也沒有辦法回旋,畢竟相關的重要人員,不論是葉嬤嬤還是醫不好,都已經相繼死去,這件事情就只能這么過去了。
但是,楚詩嫣絕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
這一次,她雖然機靈地替換了永生散而將計就計地化解了危機,并讓楚青婷損兵折將,被嚇得半死。但終歸來講,還是被楚青婷很僥幸地遇上了冷傲辰母子倆與阮貴妃母子倆的矛盾關系,從而逃過了一劫。
因此,今天這件事情,倒也沒有傷到楚青婷和楚三姨太的筋骨,她們大可以卷土重來。
不過,楚詩嫣可不是從前那單純的草包女了,誰敢害她就要有那被害的覺悟!
從翠云閣被冷峻熙買下,以及冷峻熙請她楚詩嫣共進午膳這一,其實可以讓楚詩嫣看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楚青婷和楚三姨太兩人,十分依靠冷峻熙,這都已經連續性地利用了冷峻熙兩次了。甚至都可以,他們可利用的強力幫手,多半只有冷峻熙這一個!
如此一來,若是切斷她們與冷峻熙這個強力幫手之間的關系,結果會怎么樣呢?
比如,冷峻熙知道楚青婷并不喜歡他,卻又要利用他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這會不會引發冷峻熙的怒火,從而反過來對付楚青婷呢?
念頭閃了閃后,楚詩嫣很快唇角微翹,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詩嫣姐,你當真懷疑那幕后主使,是你三姐?”
冷傲辰在太醫院大堂中的諸多人離去之后,便把楚詩嫣叫到了一個偏僻位置,尋思問道:“其實之前在大牢的時候,在下有遇到宰相大人從中出來!倘若估計不錯,這醫不好自縊身亡的事情,多半還與宰相大人有關。只是,在下苦于沒有證據,也只是猜測一二,不敢妄下定論。”
“爹爹?”
楚詩嫣一聽,頓時秀眉直皺,心下暗叫了一聲糟糕。
如果,事實真與冷傲辰猜測的一模一樣。那楚三姨太,八成是不得已之下對楚興德講了楚青婷的事情,所以楚興德才會出手讓人制造醫不好自縊身亡的假象。
畢竟,楚興德有這個輕松辦到的能耐。之前大夫人和汪忠,因為貪污一案在天牢中暴斃,就是最好的例子!楚詩嫣可一清二楚!
當然,這還不算重,關鍵是楚興德這老狐貍,是一個更懂得利人為己的主兒。若是他知道,楚青婷與太子冷冰寒的關系不錯,肯定會支持楚青婷成為太子妃的!
要知道,太子可是今后繼承皇位的人!不出意外的話,冷冰寒就是將來的東太皇朝帝君!掌人生死,握生殺大權。
如果楚青婷現在成了太子妃,那么將來冷冰寒當皇帝的時候,她就極有可能是皇后,再不濟也是一個皇妃,而楚興德就是皇帝的老丈人,對于楚興德的作用已經不言而喻了吧?
畢竟相比之下,楚詩嫣就算再得如何得到看重,質上也還是太醫,哪比得上冷冰寒的枕邊人話那么有效?
而且就楚詩嫣所知,楚青婷的魅惑手段,可經過了楚三姨太的嚴厲訓練,縱然是京都城最出名的妓院頭牌,也未必有楚青婷那么會勾引男人,會取悅男人。
那些京都城中楚青婷的追求者,便是最好的練習對象!
“這下該怎么辦呢?”
楚詩嫣不禁眉頭皺深:“來冷峻熙那渣男被利用,就已經夠頭疼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楚興德的幫助,事情就更麻煩了,我得提前防備一下才行。”
“詩嫣姐?你怎么了?”
冷傲辰見她發呆,不禁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絕世俊顏之上彌漫著爽朗的笑容道:“莫不是在下錯話了?”
“啊!沒有,怎么會呢。”
楚詩嫣陡然回神,忽地瞥了瞥四周,見沒有人旁聽之后,才聲道:“殿下肯不肯在詩嫣面前,一句心里話話呢?”
“什么心里話?”冷傲辰不解道,“在下在詩嫣姐面前,一直是坦誠的。”
“我是指,皇位的事情。”
楚詩嫣認真道:“殿下照實,究竟有沒有那染指皇位的心思?詩嫣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會向第三個人泄漏半句,而且還會在一定程度上地幫助殿下。比如,殿下幾月前在佛山寺頭疼的糧草問題。”
“你有辦法?”冷傲辰一聽,頓時雙眸陡亮。
“這么,殿下確有那成為九五之尊的念頭咯?”
“在下臉上寫了嗎?”
冷傲辰忽地張了張嘴,顯得意外之極:“外人都覺得在下,是對皇位最沒有興趣的一個,為何詩嫣姐,卻偏偏一眼看穿了?”
“因為上次不銹鋼的事情。”
楚詩嫣嘴角微翹,有板有眼道:“倘若殿下真的醉心于琴棋書畫,又何必想擁有不銹鋼武器,還不讓詩嫣把不銹鋼的冶煉之法告訴別人?這是其一!”
“至于其二,則是那夜詩嫣與殿下在城外相遇,殿下是督促不銹鋼武器的打造,這明殿下很在意這批武器。”
“而第三,則是殿下幾月前在佛山寺,深夜造訪藏經閣,研讀兵書,想尋求糧草問題的解決。所以綜合起來,不難看出殿下有那奪得東太皇朝玉璽的野心,而且走的還極有可能是強兵奪權路線。”
聞言,冷傲辰恍然地了頭,卻又渾身氣勢陡然乍現,目光森冷地盯著楚詩嫣道:“詩嫣姐,難道宰相大人沒有告訴你,有時候人太聰明,其實反而會招來殺僧禍的么?”
言下之意,是楚詩嫣知道了他的大秘密,極有可能會被他殺死!
“照殿下這意思,你還會殺我滅口咯?”楚詩嫣然不懼。
“不敢,只是玩笑。”冷傲辰渾身氣勢陡然收斂,哈哈大笑,忙轉移話題道,“詩嫣姐還是快,這糧草的解決之道吧?在下早已把你當成了自己人,大可放心!”
“行!”
楚詩嫣這次并沒有再猶豫,直接就把壓縮干糧的特性和相關生產之法,告訴了他。
不為別的,只求冷傲辰能進一步強壯自己的兵力和戰斗力,縱然到時候強行奪位,也能提升成功幾率。
這樣一來,太子冷冰寒不就做不成皇帝了?縱然楚青婷處心積慮成了太子妃又能怎樣?皇位都是冷傲辰的了,哪有楚青婷甚至楚興德什么份?
所以,這是楚詩嫣提前做好的防備,旨在防止楚青婷成了太子妃后,會繼續扶搖而上成為皇后來危及她!
當然了,這僅僅只是楚詩嫣的防備,那楚青婷究竟能不能當上太子妃,還是個未知數呢!楚詩嫣哪能這么輕松地放任她扶搖而上?
就在得知壓縮干糧的種種特性和相關生產方法之后,冷傲辰當下便細細琢磨了一番,而后激動道:“若是詩嫣姐所講的壓縮干糧,真能生產出來,那么傲辰可以預見,這絕對是軍隊之福,焉有不打勝仗的道理?哈哈哈哈,詩嫣姐果然是個奇才啊,傲辰佩服!”
“呵呵,那殿下快回去叫人嘗試一二,有問題再咯。”
楚詩嫣瞇眼笑了笑,沒來由地臉上一熱,暗汗了幾分。
畢竟,這只是她從現代軍隊中借鑒而來的技術罷了,哪里是什么冷傲辰口中的奇才?
楚詩嫣可有自知之明,是她搗鼓出來的東西,別人想搶走那份榮耀也搶不來。但不是她搗鼓出來的,她也沒這臉皮去搶那榮耀不是?
臨近傍晚十分,楚詩嫣從太醫院回到了楚家。
然而,還沒等楚詩嫣走到南苑門口,便被楚興德給單獨叫到了書房之中。
“都這么晚了,爹爹有何事情?”楚詩嫣雖然早已猜出,楚三姨太把楚青婷的事情告知了楚興德,但還是故作不明道。
“嫣兒啊,聽你今日,差把你三姐給害了是不是?”
楚興德也沒拐彎抹角,很是直接道:“一直以來,爹爹都明白你是個聰明人。但你為何,今日會做這等傻事?你要知道,你三姐親近太子殿下,若是成功了將來可就是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皇妃!咱們楚家,一家人都要跟著飛黃騰達。”
“那又怎樣?”
楚詩嫣冷笑道:“她親近她的太子,我做我的太醫,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她呢?肚雞腸,見嫣兒今日醫好了太子殿下的風寒,便嫉妒非凡。”
“先是利用五皇子對她的喜歡,把嫣兒騙到飄香酒樓,然后又讓人暗中下毒五皇子,買通太醫醫不好,企圖栽贓陷害嫣兒,置嫣兒于死地!這就是她這當三姐該做的?既然她先不仁不義,也別怪嫣兒無情!倘若下一次,她有把柄落在嫣兒的手里,定然要她好看!”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
楚興德暗怒,但又對楚詩嫣有那么幾分忌憚,因而沒有發作,只是苦口婆心地勸道:“其實嫣兒,你和你三姐二人,可都是爹爹看重的人,為什么不能和平相處,共同助爹爹一臂之力呢?”
完,楚興德連忙補充了一句:“爹爹已經數落過你三姐了,希望你也可以冷靜地想一想,然后你們姐妹二人,聯手互助可好?”
“不好!”
楚詩嫣一都不給面子道:“三姨太和三姐,究竟對我和娘做過什么事情,相信爹爹是知之甚詳!倘若爹爹要嫣兒原諒她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拿出讓嫣兒原諒她們的誠意!”
“……”
楚興德一聽,頓時氣結,實在忍不住地顫手指著楚詩嫣道:“你這孽女,翅膀硬了就不聽爹爹的話了?”
“是爹爹讓嫣兒為難了。”
楚詩嫣冷笑一聲,直接轉身就走,但在打開書房房門,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卻高深莫測地了一句:“那冷冰寒雖然是太子,但在沒有當上皇帝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而爹爹你,又是聰明人,相信不會站錯隊伍吧?”
完,楚詩嫣大搖大擺地往外走去,卻惹得楚興德猛然瞪眼,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其實是指有人謀權篡位。而冷冰寒這太子,也極有可能不是將來的皇帝。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楚青婷縱然當上了太子妃,又有什么用?只是白費勁一場罷了!
就在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后,楚興德哪里還有心情生楚詩嫣的氣?竟連忙追了上去,十分著急地叫道:“嫣兒!嫣兒等等!”
“爹爹還有何事?”楚詩嫣暗笑地止步。
“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風聲?”
楚興德凝重地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傾聽之后,才降低音量道:“你是爹爹的寶貝女兒,爹爹最疼愛的人,還是你呀!若是你得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可別把爹爹蒙在鼓里。”
言下之意,他是認為楚詩嫣與軒轅嘯月,以及冷傲辰相處時間久了,便得到了他所不知道的重要消息。
“沒有啊!”
楚詩嫣暗罵他虛偽,故作不解地搖了搖頭:“嫣兒什么也沒聽到,只是覺得三姐親近太子殿下的做法,未免有些過于天真!畢竟,未來的事情誰知道?皇權這東西總是充滿著變數的,這一,爹爹應該比嫣兒更清楚。”
“這倒也對。”
楚興德認同地了頭,卻又忽然問了一句:“那嫣兒覺得,如今這些皇子當中,究竟誰才最有可能奪得皇位呢?你大膽就是,爹爹絕不會向外人提起!就當是,爹爹向你請教來了!”
事實上,楚興德之所以會這么低聲下氣,其實是他發現了楚詩嫣的不簡單。
從二姨太到大夫人,接著又是六姨太,他這幾個妻子接二連三地遭受各種倒霉事情,死的死,瘋的瘋,哪能不讓他明白,楚詩嫣的銳利鋒芒?
因此,從楚詩嫣的話把他勾出書房的那一刻起,楚興德便發地傾向于楚詩嫣了。
“哎呀,爹爹嚴重了啊。”
楚詩嫣忙作出一副惶恐姿態,故意讓他著急道:“您是堂堂宰相,嫣兒如今雖然也是官,但只不過是個芝麻正六品呀,哪敢對爹爹您談什么指教?”
“嫣兒!你就別謙虛了,爹爹著急呀!”楚興德捶胸頓足。
“真不知道。”楚詩嫣燦爛一笑,直接跑地離開道,“反正絕不是冷冰寒!”
“……”
面對她這刻意回避的姿態,楚興德簡直氣歪了嘴,卻又無可奈何。
事到如今,他真的已經明白,他這女兒確實是翅膀有些硬了,縱然他想打壓,也打壓不來了。
來呢,楚興德是想把楚詩嫣給叫到書房去臭罵一頓,警告她不要妨礙楚青婷的好事兒,否則他不會袖手旁觀。
然而,實際收到的效果呢?卻是楚詩嫣輕而易舉把他得來的美好期盼擊碎不,還言辭犀利地對他警告了一番,讓他別護著楚青婷而站錯了隊!
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他楚興德倒向了太子冷冰寒,那今后,萬一冷冰寒沒有當上皇帝呢?他楚興德可就要被新的皇帝給除掉了!
所以,楚詩嫣的那番話,可以是警告,也可以是利于他楚興德的提醒,告訴他不要那么輕易地倒向太子冷冰寒,否則將來極有可能不得善終!
因此,你叫楚興德如何升得起怪罪之心?
相反的,楚興德還覺得,楚詩嫣定然是聽到了或者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才如此肯定,他得多多巴結才能讓楚詩嫣庇護他。
“唉,她要是我的親生女兒,該有多好!”
楚興德想到無奈之處,可謂嘆氣連連,著實很希望楚詩嫣能成為他的絕對助力,而不是一個被他惹怒之后就會倒戈相向的人。
就在楚詩嫣回到南苑之后,一如既往地和房中的慕容清淺報了一聲平安,母女倆坐在一起閑聊了一會兒,才回自己的房中泡起了熱水澡。
隨著身衣裳除去,楚詩嫣頓時與這充滿玫瑰花香的熱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覺得身疲憊一掃而光,舒暢之極。
而此時,位于東苑的楚三姨太娘倆,可就有些心底發涼了。
原楚三姨太以為,把楚青婷親近太子冷冰寒的事情告訴楚興德,就會得到楚興德的力支持。
可是,她們想象中的支持,似乎只有醫不好被除去這一次了。
“相鄭重地警告你們!”
楚興德打著背手,凌厲目光掃視著楚三姨太娘倆道:“從今往后,你們二人休得再與嫣兒娘倆發生任何矛盾,凡事都得讓著她們娘倆!若是讓想知道,你們有在暗中謀害她娘倆的話,相必定嚴懲!”
“爹,您怎么可以這么偏心?”
楚青婷氣不過道:“四妹只不過是當個太醫,女兒也有為您分憂好不好?將來女兒,若是當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后,您不就是皇上的老丈人?”
“若是能當上,那當然是最好了啊!”楚興德嘆了口氣,“可若是太子殿下他……被人奪位了呢?縱然你當了太子妃又有什么用?將來的皇后之位還不是別人的?”
到這里,楚興德不禁提醒道:“青婷你親近太子,爹爹并不反對,但希望你不要嫉妒你四妹,更不要去陷害她!否則,被她整死可別乖爹爹沒有提醒你和幫你!”
“老爺就這么怕她?”楚三姨太一聽,登時心驚肉跳。
“也不能是怕!”楚興德哼了哼道,“只是你們不了解這丫頭的能耐!若是將她惹惱,必定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
聽了這話,楚三姨太和楚青婷對視了一眼,齊齊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那顯而易見的難以置信之色。
待楚興德走后,楚青婷忙對楚三姨太道:“娘!今晚爹爹這意思,是不打算幫咱們了嗎?這可怎么辦啊?五殿下已經被利用兩次了,若是連續性地多次利用,難免會被他察覺。”
“放心!天無絕人之路!”楚三姨太陰狠地咬了咬牙,“縱然楚興德那老匹夫不幫咱們,娘也有辦法讓你扶搖而上!”
“可爹爹,太子殿下有可能……會被人奪位呢。”
“你以為過家家?”楚三姨太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道,“堂堂太子,深得皇上與太后的寵信,又豈是奪就能被奪的?指不定是楚詩嫣那賤種,故意嚇唬楚興德的呢!”
“這倒也對。”
楚青婷認同地了頭,卻又疑惑重重道:“不過今天的事情,也著實太詭異了一些!我明明,就給了葉嬤嬤永生散,怎么到最后五殿下中的是什么望香醉?”
“笨!這不明擺著是楚詩嫣那賤種掉的包?”
楚三姨太哼了哼,胸前急劇起伏了幾分道:“這幾天你給我收斂著一,不要輕易去招惹她!待五殿下中毒的風波平息之后,娘再教你怎么做。不定啊,咱們還能靜候到什么絕佳的機會來收拾那賤種呢!”
“……”
一連三天過去,隨著飄香酒樓那實施下毒冷峻熙的二被處斬,整件事倒真是消退了下去。
同時,楚青婷也依照楚三姨太的吩咐,乖巧無比地安分守己了起來。
不過,楚青婷安分歸楚青婷安分,楚詩嫣可沒有這么好話地被她陷害了還無動于衷。
雖然這陷害未成,但楚詩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的,所以思量了幾天之后,終于還是前往太炎殿找上了冷峻熙。
“喲,今個兒是什么風,把楚太醫給刮到殿下的太炎殿來了?”
冷峻熙見楚詩嫣主動到來,倒是頗為意外地對她那婀娜身段打量了幾分,并搖晃著手中的粉紅桃花扇,玩味道:“看你這婀娜身段,也是極誘惑的。難道你就不怕,殿下讓人把你的面具給強摘了?”
“若是殿下執意要看,嫣兒怎能拒絕?”
楚詩嫣做出一副主動要摘面具的姿態道:“只是到時候,殿下可別被嫣兒臉上的猙獰傷疤嚇到。”
“呃,還是算了吧!”
冷峻熙見此,忙擺了擺手,心底想起阮貴妃的警告道:“殿下不會強人所難。”
“謝殿下體諒。”
楚詩嫣嘴角微翹,忽然大膽道:“殿下可曾記得,三日前的飄香酒樓,我們曾許下的約定么?”
聞言,冷峻熙不禁臉色一變,當場有些渾身不自在了起來。
雖然,他在飄香酒樓中過毒,但當日所的話,卻也沒有那么快忘記。
他當日對楚詩嫣,自從退親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在后悔自責!若是楚詩嫣肯原諒,那他定然會找個合適的機會,直接娶楚詩嫣過門。
而偏偏,冷峻熙也是聰明人,他一見今日楚詩嫣找上門,而且又許下的約定,便猜到楚詩嫣此次前來,必定是要主動嫁給他了!
事實上,如果楚詩嫣真的絕色無雙,冷峻熙當然不會推辭了。
但偏偏,阮貴妃昨日還認真提醒過他,楚詩嫣的長相多半不是絕色之姿,倘若他執意要一親芳澤,阮貴妃倒不會阻攔。只是到時候,可不會準許他又搞出那結親又退親的胡鬧事情來。
所以,對阮貴妃極為懼怕的冷峻熙,可真不敢兌現當日飄香酒樓的諾言,否則真取了個丑女回來又不能退,這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種折磨,同時也會讓他遭人笑柄。
于是思來想去,冷峻熙忙故作恍然地拍了拍頭,自責道:“哎呀,楚太醫,殿下真是該死,原來那日喝醉酒而了胡話,真是對不起,實在對不起,還望楚太醫別往心里去啊!”
言下之意,他是指他喝醉了酒,所的話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當不得真。
“殿下,您真讓嫣兒傷心呢!”
楚詩嫣暗笑,但表面上卻還是擺出一副受傷的嬌弱姿態道:“人們不是常,酒后吐真言么?您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心嫣兒,去阮貴妃那兒告您一狀。”
“啊,別別別,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去!”
冷峻熙一聽,忙揮手阻止道:“楚太醫,你就大人不計人過,別計較這些好嗎?殿下回頭,讓人給你送幾百兩黃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就買什么!”
“那就謝過殿下賞賜咯。”
楚詩嫣著又便宜不占是傻瓜的名言,很快頭,并若有所指道:“其實嫣兒有自知之明的!嫣兒乃丑女之資,怎敢對殿下有非分之想呢?只不過,殿下您啊,可能被別人蒙在鼓里還不知道呀!”
“什么意思?”
“我三姐,殿下應該是很喜歡吧?”
楚詩嫣笑道:“您不用掩飾了,嫣兒知道您喜歡我三姐!只不過,落花雖有意,但流水卻無情吶!殿下應該還不知道,我三姐在親近太子殿下的事情吧?”
“她親近太子?”冷峻熙聽到這里,頓時皺起了眉頭,聲音也不自禁地森冷了幾分,“你聽誰的?無憑無據可不要亂,心殿下治你的罪!”
“哪敢?”楚詩嫣故作怯怯道,“這可是嫣兒親眼看見的!”
“在哪里?什么時候?看見什么了?”冷峻熙猶如看見楚青婷,躺在別的男人懷中一般,頓時怒火直往上涌。
“三日前,嫣兒去給太子殿下醫治風寒。”
楚詩嫣有條不紊道:“我三姐呢,穿著您從翠云閣送給她的漂亮新衣服,跑到太子殿下面前撒嬌,而且話也很嗲,嫣兒都聽得起雞皮疙瘩了呢。”
“竟然有這種事情?”冷峻熙猛然瞪大了雙眼,這都咬牙切齒了起來。
“不信的話,殿下可以親自去查證。”
楚詩嫣自信滿滿道:“也正是因為嫣兒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我三姐,才怕我捅到您的耳里,所以才設計毒你而栽贓于我。”
“真是豈有此理!”
冷峻熙聽得更是怒極,恨意沖天道:“真虧殿下待她如此之好!卻不曾想,她只是利用殿下!簡直罪不可赦!”
“就是啊!”楚詩嫣暗笑,連忙火上澆油了起來,“像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啊,嫣兒都覺得做她妹妹太丟臉了!”
“等等,楚太醫也別光顧著。”冷峻熙忽然道,“現在可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殿下怎可輕易相信?”
“其實想驗證事情的真假,嫣兒倒是有個法子。”楚詩嫣輕笑一聲,很快湊在他的耳邊了起來。
聽完之后,冷峻熙很是認同地了頭,頓時拍板道:“就照你的辦!倘若青婷真做了對不起殿下的事情,殿下絕不饒她!可要是,事實證明楚太醫騙人,故意詆毀自己的三姐,可別怪殿下辣手摧花!”
“好!一言為定!”
楚詩嫣自信滿滿地了頭,可謂心滿意足地帶著冷峻熙所給的五百兩金票,離開了太炎殿。
不出一個時辰,太子冷冰寒身邊一位名叫旗子的太監,便心急火燎地趕去了楚家東苑,并找上楚青婷道:“青婷姐,殿下讓你去城外的蘆葦蕩!記得快些,殿下事務繁忙,沒有那么多的時辰可以耽擱!”
完,又心急火燎地轉身離開。
而楚青婷,則直接因為這句話,興奮又激動地蹦達了起來:“娘!娘啊!女兒終于轉好運了!太子竟派身邊的旗子過來傳話了,讓女兒去城外的蘆葦蕩呢!太子殿下約女兒啦!”
“我就,這陣子的功夫沒有白做!”楚三姨太笑著頭,“快去好好打扮一下,換身漂亮衣服,把身上弄得香香的!”
“好嘞!”
楚青婷興致勃勃地回房打扮,足足一刻時間才花枝招展地出來,并叫宰相府的一名車夫趕著馬車把她帶去了城外蘆葦蕩。
不一會兒時間,楚青婷便在蘆葦蕩的木橋上,瞥見了一道紫色華服打扮的高大背影。看那衣服,看那發型,看那舉止動作,看那修長挺拔的身形,不正是她朝思暮想都想嫁的太子冷冰寒?
“殿下!”
楚青婷這回可大膽了,也不行禮,直接就撲過去抱住那紫色身影,頗為著迷地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青婷如約而來!”
“大膽!”
那冷冰寒身邊的太監旗子,登時在她后方出現:“見了殿下還不行禮?”
聞言,楚青婷臉色微變,忙松開手而退后數步,跪下道:“青婷拜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紫色身影皺眉地擺了擺手,依然是頭也不回的姿態。
“謝殿下!”
楚青婷依言起身,再次抱住了紫色身影,深情道:“殿下你知道么,青婷想死您了!日日夜夜的夢中,都有您的蹤影。”
“那都是些什么樣的夢境?”紫色身影饒有興致道。
“可多了。”
楚青婷興致勃勃,當下抱著紫色身影講了起來:“青婷在夢里,有夢見殿下您,帶著青婷一起在天上飛,就像鳥兒一樣,飛得可自由啦。而且殿下還很壞,時不時就……就偷親青婷,簡直壞死了!壞透了!”
“還有呢?”
紫色身影一臉鐵青地暗自咬了咬牙,卻早已把那藏在暗處的楚詩嫣,給看和聽得差笑噴。
毫無疑問,這身著紫色華服,與太子冷冰寒一模一樣打扮的人,自然是五皇子冷峻熙。
所以,聽楚青婷講著她與冷冰寒之間的美好幻想,冷峻熙能心情大好就有鬼了!
不過實在的,楚詩嫣倒是挺佩服冷峻熙的忍耐力了,居然聽到這里還沒有發作。
“還有啊!還有就是,我們一起在那翠綠的草原上騎馬。”
楚青婷沉醉地道:“是青婷與殿下共乘一騎哦!青婷在前頭,殿下在后頭,殿下抱著青婷的腰,手握馬鞭驅趕著馬兒,在草原上迅速地奔馳。藍天白云,芳草萋萋,真是浪漫到了極致!而且最最讓青婷不好意思的,是殿下您……時不時還會耍流氓。”
“哦?殿下還會耍流氓?”冷峻熙不禁強作歡笑,但那笑容,看在暗中楚詩嫣的眼中,卻比哭都難看。
“是呀!殿下壞透了!十足的大流氓,大無賴!”
楚青婷到這里,耳根都通紅了起來,羞答答地接道:“殿下您……還……還偷偷摸了青婷的……那個!”
“什么那個?”冷峻熙差把牙齒咬碎。
“就是……就是那個呀!”楚青婷不依地輕輕跺腳,雙手卻在冷峻熙的身上做示范。
“哦,原來如此。”冷峻熙深深吸了口氣,早已氣得七竅冒煙,但卻還是強忍著再問,“青婷啊,你還夢到了什么?”
“不告訴您。”楚青婷俏臉紅透。
“!”冷峻熙威嚴道,“要不然,殿下可會治你的罪。”
“好嘛好嘛,人家就是了。”
楚青婷撒嬌地輕輕跺腳,很是大膽地了起來:“青婷還夢見,我們一起……在床上!然后……然后……”
就在楚青婷那發嗲的聲線之下,冷峻熙終于是忍耐不住,當場暴喝了一聲:“夠了!別再了!”
“殿下!您怎么了?”楚青婷作出一副委屈模樣道,“是不是青婷,哪里惹您不高興了?”
“不!你的很好!”
冷峻熙咬牙切齒地著,卻粗暴地掰開了她那緊箍著腰身的手,把她推開,緩緩地轉身,面對她。
就在,楚青婷看清冷峻熙面容的時候,當場倒抽了一口涼氣,大驚失色地指著冷峻熙尖叫了起來:“你……你你你你……你不是太子殿下!你你你……你是五皇子!”
“殿下什么時候,自己是太子了?”
冷峻熙打著背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道:“楚青婷,你可真是長事了啊!殿下好像待你不薄吧?為何你要背叛殿下?”
“這還用,肯定是覺得殿下只是皇子,與皇位無緣咯。”
楚詩嫣忽然出現,幸災樂禍地瞥了一眼那臉色慘白的楚青婷道:“我的好三姐,你可真是不害臊哈,今個兒竟當著嫣兒與殿下的面,講了那么多不堪入目的夢境。嘖嘖,由此可見你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騷狐貍!”
“你……你敢罵我?”楚青婷一聽,直接怒指她,與冷峻熙撒嬌道,“殿下,她罵我呀!”
“那就罵咯。”
冷峻熙絲毫不予理會地揚起手,抖了抖手腕便是一巴掌甩了過去:“殿下還想打你呢!”
“啪!”
一聲脆響,楚青婷直接跌倒在地,嘴角溢血。
見此情形,楚青婷登時心兒哆嗦不已,怨毒的眼神猛然掃過楚詩嫣和冷峻熙,跟著憤憤道:“好啊你們!竟然合起伙來騙我!但你們知不知道,這假冒太子的罪名,可不?”
完,她更是狠瞪那太子冷冰寒身邊的太監旗子:“還有你這太監!跟著太子殿下那么長時間,竟然為了蠅頭利,便把主子也出賣了。”
“楚三姐,奴才不知您在什么。”旗子恭恭敬敬道,“奴才只是負責替五皇子傳個話,并沒有背叛太子殿下。”
“還沒有?”
“真的沒有!是您理解有誤。”
“我?怎么可能?”
“奴才,殿下讓您去城外的蘆葦蕩!可沒是太子殿下呀!”
“……”
聽了這番話,楚青婷一下子就傻眼了,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被耍了。
畢竟,太子殿下是殿下,這五殿下也可以是殿下,要怪只怪,她楚青婷太過急于想做太子妃,想當皇后了,所以才輕易中了圈套,一廂情愿的以為是冷冰寒身邊的太監傳話,便是冷冰寒的意思。
不過事實證明,那旗子也沒錯。
冷峻熙又沒有叫他做什么有違太子冷冰寒意愿的事情,只是叫他幫忙傳話給楚青婷,就殿下讓她去城外的蘆葦蕩。
至于剛才,旗子讓楚青婷行禮,也是一樣的道理。
他冷峻熙好歹也是五皇子,自然也叫殿下,楚青婷見了也要行禮。
而假冒太子的事情,就更是無從談起了。
難道,冷峻熙穿了一套與太子相同的衣服,打扮相同,然后言行舉止都相同,這就假冒罪行成立了?
所以,要怪只能怪楚青婷急于求成而觀察不仔細,才上了當!
這一下,冷峻熙對她那些個所謂的浪漫夢境,可真是記得刻骨銘心!
“到現在,你還有什么話好?”
冷峻熙惱怒無比地看著楚青婷道:“倘若你,不喜歡殿下,其實不要緊!你大可以坦言相告,讓殿下斷絕了對你的非分之想便是!”
“可你個騷狐貍倒好,對殿下若即若離,如同垂釣者般用誘餌一直釣著殿下,并利用殿下對你的喜歡,來達成你那成妃成后的奢想,可真是深謀遠慮啊!殿下倒佩服得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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