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花一聽王柱子被人搶了攤位還打斷了腿,頓時皺起眉毛,看著正拿著大黃蜂哄騙一個富人家孩買的男人,眸光一冷,轉(zhuǎn)身帶著蔡結(jié)實正要上去,卻看見之前收攤費的那個胖子上去,忙拉著蔡結(jié)實退到包子攤兒后面看著。
只見那個胖子問了幾句,笑著拍拍那男人的肩膀,四下瞅了瞅,這才撇著嘴離開。
蔡花危險的瞇起雙眼,問了那賣包子的王柱子家住在哪,那賣包子的漢子是和王柱子家鄰居,聽蔡花是遠房親戚,又買了那多肉包子,就喊了他家大子帶著蔡花去找王柱子。
拐了兩條街,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七拐八彎的才停在一個院前,
“柱子哥!你家親戚來了!”那大子喊了一聲,蔡花掏了兩塊桂花糖給他,讓他回去。
蔡大力路上聽了蔡玉華講王柱子,但還是怕幾個孩子出啥事兒,上去敲了門。
一個七八歲的子瞪著大眼偷偷門縫里往外看,見識個高大的,不敢開門。
“柱子哥在家嗎!?我是蔡花!”蔡花看著拉了蔡大力,上前揚聲喊了句。
“栓子快開門!是你蔡花姐!”遠遠的聽王柱子喊了句,門口的王栓子瞅了下真的是個姑娘,這才開了門。他見天兒的聽他哥起蔡花姐,自然知道的。
王栓子長的黑瘦黑瘦的,一雙眼異常的大,蔡花只一個眼神,蔡結(jié)實已經(jīng)拿著桂花糖遞給了栓子。
栓子忙接過來放在嘴里,又問蔡結(jié)實伸手要,蔡結(jié)實摸了下兜里的桂花糖還剩下三塊,他要給大姐留一塊,就又不太情愿的拿了一塊給他。
“栓子!你咋拿結(jié)實的東西吃啊!?”王柱子瘸著腳出來,上來喝斥王栓子。
王栓子拿著那桂花糖卻是遞給王柱子吃的,
“哥!給你吃!”
王柱子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心里又氣又酸。爹娘死了之后,栓子從娃娃開始就是他帶大的,從來沒舍得吃過啥好東西。
“柱子哥別打了!栓子也是好心!我今兒個來是拿那個雕刻的。”蔡花把紅著眼的王栓子拉到后面,微微笑著勸王柱子。
王柱子有些窘迫,瞪了眼王栓子,這才伸手請蔡花幾個人進屋。
蔡莎莎看著王栓子手里的桂花糖,眼神轉(zhuǎn)了下。蔡花真是大方,竟然給了兩塊桂花糖!
蔡花看了下王柱子的腿,只怕是沒有及時瞧病才瘸著了。
王柱子喊了王栓子倒茶,轉(zhuǎn)身心的從里間拿了那個三層樓的模型出來,
“上次一直在等著你來拿,誰知道攤位被人搶了,那個雕好的也被砸壞了。在家沒事兒我就又雕了一個。”王柱子想起被人搶了攤位和雕刻還打了一頓的事兒就心里憤恨,眼中閃過恨意。
“我已經(jīng)聽隔壁賣包子的大哥了,不知道柱子哥以后打算干啥!?”蔡花接過模型放在桌子上觀摩,漫不經(jīng)心的問王柱子。
模型做的有些粗糙,要雕工再精細些,就能給她做園林模型了。
被問到以后的打算,王柱子一臉愁苦,他也就會賣個雕刻,可現(xiàn)在兆安縣已經(jīng)過不下去了,
“還沒有想好打算咋辦,想把房子賣了,帶著栓子到鄉(xiāng)下去買一塊地種。”雕刻賣不下去,他和栓子還要過日子,只能想別的轍兒了。
“種地……那就是以后一輩子再也不碰雕刻了!?”蔡花挑眉看著王柱子。看得出王柱子十分喜歡雕刻,也很有天賦。那大黃蜂能雕出來已是難得了。
王柱子想到一輩子再也不碰雕刻,心里頓時難受的堵的不出話來,紅了眼。他打就喜歡雕刻,剛開始爹還教過他一,只是后來爹生了一場病,嚴(yán)厲的喝斥他,不準(zhǔn)他再碰雕刻,他就再也沒有學(xué)過。直到爹娘都去世,他要過日子,要養(yǎng)活才一歲的弟弟,這才自己琢磨了又干起雕刻來。他不知道為啥,可就是喜歡雕刻,不想放下不干。
王栓子看著上去拉王柱子的衣裳。
“你要想賣了宅子到鄉(xiāng)下去種地,正好我也要買個宅子。我看這院子還不錯,就買下來算了!你們手里也能有銀子了!”蔡花看了眼王柱子,起身打量屋子。
蔡大力張大嘴,蔡花想在縣里買宅子,沒和大哥大嫂商量就決定了咋行!?要是被人騙了咋辦!?
蔡玉華也皺起眉毛,又想王柱子兄弟倆不容易,賣了宅子到鄉(xiāng)下種地至少還能養(yǎng)活自己。
蔡莎莎看看王柱子,又看看蔡花,心里盤算著蔡花要在縣里買宅子,那得多少銀子啊!?
“也不用過牙行了,不然還要扣稅,交錢啥的!這個宅院就是有了,路也不太好,離得街上又遠,我看就給你們七十兩好了!”蔡花看了一圈轉(zhuǎn)過頭笑著商量王柱子。
王柱子憋著臉,臉色漲的通紅。可現(xiàn)在家里沒有銀子,過年掙的那一也給他看病花完了,再不想法子,家里下個月吃的米糧都沒了。可想著要賣了宅子,一輩子到鄉(xiāng)下種地再也不能雕刻,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哥!七十兩呢!我們賣了吧!前幾天隔壁巷子里的人家才賣了七十兩呢!有了銀子就能給你治病了!你要是一輩子瘸了腳咋辦啊!?”王栓子紅著眼搖王柱子。
“丫丫!這宅子……”蔡大力想想七十兩銀子買個宅子就心里抽的,尤其還是蔡花沒有和蔡東林孫氏商量的情況下。
蔡大力還沒完被蔡花攔住,眸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勾起嘴角,
“柱子哥!其實一輩子不碰雕刻也沒啥的!這宅子你看一下,能賣我就買了!”
“我…我……”王柱子下不了決心。轉(zhuǎn)身看著里間窗戶下面擺的一堆雕刻,眼淚突突的流出來。
蔡莎莎覺得蔡花有逼王柱子。
王栓子看著轉(zhuǎn)頭跑進里間,不是抱個匣子出來。王柱子一愣急忙上去要搶,王栓子卻直接塞到蔡花手里,
“這是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你給我們錢吧!”大哥不能當(dāng)瘸子!他和大哥還要吃飯過日子!別人都有媳婦了,他大哥也得娶個媳婦回來!
“栓子!?”王柱子氣的想打王栓子,又心里掙扎著,難受著。他知道該賣,該去種地一輩子不碰雕刻!可他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兒。
蔡花打開匣子,里面放的果然是宅子的房契和地契,眸光幽深的看向王柱子,
“正好我今兒個帶了銀子來!就直接立個字據(jù)吧!”著把手伸進兜里。
王柱子身子就繃起來,咬著嘴唇不話,眉毛死死的寧在一塊。
蔡花看著笑了,把匣子合上,
“其實柱子哥還有別的出路,也能一輩子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一直做雕刻!就看柱子哥愿不愿意跟著干!”
王柱子愣了!張著嘴看著蔡花。
蔡大力幾個也愣了,蔡花讓王柱子跟著她干,難道是做繡活!?
蔡玉華知道蔡花會畫那些奇奇怪怪的雕刻,王柱子要是再支個攤兒,一定能買了銀子的!
“跟…著你干!?”王柱子看蔡花也就比王栓子大幾歲的樣子,而且現(xiàn)在兆安縣已經(jīng)不讓他擺攤兒了,就算再開起來,也還是會被梁胖子搶了。到時候就不僅是他腿的問題了。
“我們簽個合約,我能保證你有活兒干,那些人也不敢來欺負你砸攤子!還比你現(xiàn)在干的活兒掙錢多!你以后就給我干活兒!”蔡花想著,勾起嘴角頭。
“可以是可以!不過兆安縣已經(jīng)我擺攤兒的地方了!梁胖子見我再擺一次,就打斷我弟的兩條腿!”王柱子想到梁胖子的威脅,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我們不擺攤兒,我想開鋪子!你愿意干嗎!?”蔡花想到那個梁胖子,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開鋪子!?”王柱子看著蔡花覺得這么個姑娘,竟然所要他跟著干,要開鋪子,他覺得有不敢相信。可看著諸定淡然的臉,那淡雅自信的微笑,他心里莫名的覺得跟著蔡花干,他以后一定會出息!
蔡大力覺得蔡花瘋了!現(xiàn)在家里蓋那么大屋子都要不少銀子,還想著開鋪子!?那可不是啥人都能開得起的!
蔡玉華想著蔡花要開鋪子也是開喜鋪,咋的要開鋪子賣雕刻!?
蔡結(jié)實是完相信蔡花。他大姐能掙錢蓋大屋子,現(xiàn)在家里就蓋了大屋子!大姐能開鋪子就一定能開鋪子!
“好!我跟著你干!可是……”王柱子想了下,咬牙決定拼一把,頭答應(yīng)。只是沒有銀子,咋開鋪子!?
“銀子的事兒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解決!我們先簽了合約,我給十兩銀子,必須把腿治好了,剩下的你拿著過日子,等你腿好了,我要你去兆安縣雕刻鋪子里當(dāng)學(xué)徒,給我把那些大師傅的絕活兒都學(xué)會!就算不給工錢,也要留在里面!至于栓子我先帶走,結(jié)實要上學(xué),正好給他找個玩伴,兩個人可以一塊,也能比著學(xué),進步更快!”蔡花出自己的打算,抿嘴笑著看王柱子。
王柱子震驚的瞪著倆眼,想到他爹臨死前要他發(fā)誓不做雕刻,不到雕刻鋪子里去。他為了養(yǎng)活自己和栓子已經(jīng)違背了一次,賣起了雕刻。那進鋪子的事兒……
“你有啥難處可以直接!我們也好商量著來!”蔡花看著王柱子擰的像麻花的眉毛,微微挑眉問。
“我跟我爹發(fā)過誓,不做雕刻,更不能進雕刻鋪子!”王柱子臉上都是為難,他想掙銀子,想做雕刻,可是又不想完違背他爹的意思。
蔡花看著王柱子眸光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王柱子幾人發(fā)這樣的誓,只怕王柱子爹有啥事兒發(fā)生。抿嘴,
“可你不是已經(jīng)做了雕刻!?進鋪子也就是學(xué)東西,學(xué)成了你出來我們就開自己的鋪子!我們不賣雕刻!只展示!”
“不賣雕刻!?那開鋪子干啥!?光讓人看可掙不到銀子啊!”王柱子皺起臉,她實在摸不清蔡花的想法了。
“肯定會掙到銀子!所以才會讓你到雕刻鋪子去學(xué)!而去,你爹以前也是個雕刻能將吧!?他為啥不干了,還讓你發(fā)誓不要干!?你就不想知道!?”蔡花心里已經(jīng)想了幾個可能。
王柱子不話,他心里是想的!他家以前也算有銀子,只是突然就不干了,還帶著他和娘到兆安縣這邊來。看著蔡花微微淡雅的笑,王柱子抿起了嘴。他不是到雕刻鋪子去干活,而是去當(dāng)學(xué)徒學(xué)東西!學(xué)成他就出來!
“我去!可是栓子……”雖然知道蔡花帶走,跟著蔡結(jié)實念書會更好,可是他舍不得。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會經(jīng)常進城,帶他來看你!你要當(dāng)學(xué)徒的這段日子,也沒有時間好好照顧他!你放心,我會把他當(dāng)結(jié)實一樣看待!”蔡花看了眼王栓子,比她剛穿過來那會的蔡結(jié)實還瘦。
“哥!”王栓子上去抱住王柱子的大腿,紅著眼,眼淚突突的流下來。
“栓子!你跟著結(jié)實哥一塊念書!哥掙了銀子就接你回來!成不!?”王柱子蹲下給王栓子擦眼淚。他知道蔡花也可能是怕他拿著銀子跑了,要把栓子帶走。他不是那樣的人,但能有個好地方去,為了以后,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辦了!
王栓子知道王柱子要去當(dāng)學(xué)徒學(xué)東西,他跟著就是拖后腿,哭著頭同意了。
看著時辰不早,蔡花給了王柱子十兩銀子,蔡玉華和蔡結(jié)實留下幫著王柱子把家里收拾一下。她帶著王栓子和蔡大力到街上買了米糧豬肉給王栓子買了一套衣裳,給王柱子也買了套,請了大夫過來。
王栓子拿著新衣裳,看著那些米糧和豬肉,手里還有蔡花買的玫瑰糖,心里漸漸高興起來。過去遞給蔡結(jié)實幾個讓他吃。
“我吃了好多!這是大姐買給你的,你留著吃吧!”蔡結(jié)實笑著搖搖頭。
王栓子這才又收回來,蔡玉華和蔡莎莎看了下,干脆在王柱子家吃飯,到廚房去做飯。
王柱子的腿就是脫臼沒有接好,拖的時間有些久,又給卸掉重新接上,是吃幾服藥,在家里歇息些日子就好了。
看著整拿著扇子扇風(fēng)熬藥的蔡花,正在廚房里忙活的蔡玉華和蔡莎莎幾個,蔡結(jié)實已經(jīng)和王栓子玩到一塊去了,王柱子心里滿滿的,想到了他爹臨死前留的一個箱子,被埋到了地下……
王柱子不知道箱子里面裝了啥,沒敢當(dāng)著蔡花幾個人面挖,等蔡花帶著王栓子離開,他在家歇了幾天,到墳上上了香燒了紙,這才回家挖那個箱子。
而蔡花帶著王栓子回了蔡家莊,又是引起一陣談?wù)摚遣袒ㄒ患胰硕加忻。【箤W(xué)著撿了人回家。還是半大的子,不能干活,還得養(yǎng)著。又一想蔡花家如今富有了,一時間心思各異起來。
孫氏端了晚飯出來,看著正和蔡結(jié)實在院子里刨土準(zhǔn)備種菜的王栓子,眼里閃過無奈和疼惜。無奈蔡花竟然又帶了個人回來,雖然只是多一個碗,給口吃的。但家里畢竟人來多,事兒就多了。疼惜是因為王栓子一歲就死了爹娘,也是個可憐的。
晚上燉了雞蛋羹,王栓子和蔡結(jié)實一塊吃了一盆。
鄭墨辰心里更加肯定了蔡花就是黃大仙兒變的!這是又在外面騙了個孩回來,準(zhǔn)備喂的肥肥的生吃了!時不時的偷看蔡花一眼,還往她身后瞧,看她會不會露出個大黃尾巴來。見啥都沒有,又想著蔡花陰險狡詐的,定然不會白天露出來。晚上想去瞧瞧,可晚上他就累的癱在炕上睡的像死豬了。
蔡玉華家因為一副繡品賣了那多銀子,喜的買了酒,加了幾個菜,一家人高興的。
蔡莎莎回去把蔡玉華賣了多少銀子描述了一通,又蔡花打算開鋪子,帶回的王栓子還給了他哥十兩銀子啥啥的。蔡有根聽了皺著眉毛蹲在炕邊吸煙,白燕緩緩的從嘴里吐出來,不知道想啥。
張氏撇撇嘴,心里忍不住嫉妒起來。她大閨女在城里大戶人家當(dāng)丫鬟,大兒子也在外面干活能掙銀子,家里地也多,竟然還不如一個蔡花賣兩幅繡品!打聽蔡花的繡品多少銀子,蔡莎莎沒見陳掌柜給蔡花銀子,也不知道啥價兒。
“莎莎現(xiàn)在不是跟著蔡花學(xué)著呢!?慌啥!再過幾個月,咱家也能掙到銀子!”蔡鴻雁不以為意的看了眼張氏,轉(zhuǎn)身打個哈欠到西屋睡去。
張氏拉著蔡花囑咐了好一通。卻不是讓蔡莎莎跟著蔡花好好學(xué)繡花,而是讓蔡莎莎打聽蔡花的事兒。
“行了!別胡亂打聽的!要是弄的不好看,莎莎還咋去學(xué)繡活!?”蔡有根瞪了眼張氏,轉(zhuǎn)身把煙斗扔桌上,上炕睡覺。
蔡莎莎也覺得是,一邊胡亂應(yīng)著,轉(zhuǎn)身去西間睡覺。
張氏氣的沉著臉嘀咕了一通。
一覺睡醒,王柱子已經(jīng)起來了,見蔡結(jié)實在背三字經(jīng),眼巴巴的在一旁看著。
蔡花就讓蔡結(jié)實教王栓子認(rèn)字,認(rèn)了千字文再被三字經(jīng)。蔡結(jié)實的字寫的歪歪扭扭的,拿筆沒有力氣,正好多練練。讓他去教王栓子,他或許還更用心。
鄭墨辰心里不滿,王栓子過來好吃好喝好穿的,還能跟著蔡結(jié)實一塊學(xué)認(rèn)字,一塊玩兒。他卻勞苦命的天天被壓榨著干活!鄭墨辰心里一氣,早上就多吃了個饃。
“你要是也想學(xué),等屋子蓋好了,可以跟著一塊!”蔡花笑著挑起了眉毛。鄭墨辰今年都十四了,必須要狠抓一把才行。
鄭墨辰看著蔡花又露出算計的笑,不屑的翻個白眼兒,切了一聲,轉(zhuǎn)身提著水桶去干活。
蔡花喂了雞,看孫氏在刨院子里糞池邊的地,是要種油菜和荊芥。分家的時候沒有分到菜園子,只能在院子里種,好在屋子蓋好之后,他們都搬到新屋子住,這個院子里就能部種上菜了。
蔡花讓孫氏舀了糞水澆在地上,等過幾天再種。想著糞水還有多,孫氏應(yīng)了。
家里的屋子已經(jīng)起到蔡花額頭高了,看著屋子一天天的拔高,顧氏沒有再來找事兒,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加快了手下的繡活。
柳浪聞鶯要比斷橋殘雪細,那些青翠的柳條要一根根的細細的繡,還不能太快了,蔡花就部心力放在了繡活上。
香椿頭出來了,嫩嫩的紅綠色,孫氏摘了竹筐回來,和雞蛋一塊炒了菜,
“我看今年天氣暖和,出的晚。再過些天那槐花和榆錢也都開了,又能吃幾天的蒸菜了!”孫氏喜歡吃蒸菜。
蔡花想到各種槐花菜的吃法,想著能掙一銀子回來,可家里正在蓋屋子,都忙的不得了,她手里還有繡活要趕,也就放棄了。
這時傳了消息回來,是蔡錢通竟然過了童子試,已經(jīng)成了童生了。
顧氏頓時覺得揚眉吐氣了,在大街上炫耀。蔡賢俊卻有些擔(dān)心,老五的書念的不好,總是耍滑頭,顧氏找了人花了大價錢買了考題這才過了童子試的。就怕事情敗露,出了事兒。顧氏氣的不得了,擰著蔡賢俊的耳朵,
“…能出啥事兒!啊!?一天到晚的不想著自己兄弟好,凈想那些不好的事兒!你是不是覺得不讓你念書,讓老五念書你心里怨恨的,所以在這詛咒老五啊!?還是你也想像老大一樣,要打了你爹你娘啊!?”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擔(dān)心!讓你別在外面漏了嘴!”蔡賢俊咧著嘴,捂著耳朵。
趙春蘭也在一旁勸顧氏,顧氏這才氣哼哼的松了手,見趙春蘭站在一旁不干活,又拉了臉,
“人家都會繡花掙大錢了,還會巴結(jié)討好,你就不會也去學(xué)學(xué)繡東西拿去賣!?”
趙春蘭低著頭任由顧氏罵,她從就手笨,繡活做不好,也不耐煩去學(xué)那些。她一直想念書來著,可家里窮,只能供用弟念,連大弟都不念了。
蔡有才見趙春蘭被罵的低著頭不話,勸了顧氏一句,讓她別在外面漏了嘴啥的。
趙春蘭外面去摘香椿芽回來炒菜吃,轉(zhuǎn)身出去。
顧氏老實了幾天,天天盼著蔡錢通能考了秀才回來。
孫氏也在盼著,希望晉昌和晉偉,晉鵬輝都能考中。蔡花卻沒時間理會那些,天天忙著趕繡活。蔡玉華的繡花架子天天搬來搬去,蔡大力和蔡有志過來干活的時候搬過來,下了工再給搬回去。
蔡莎莎拿的三個肚兜都是仔細的按照蔡花畫的花樣子繡的,天天吃了飯拿著繡花棚子就坐在一旁看著一邊做繡活。
蔡玉華中午幫著做飯,就留在蔡花吃飯,蔡莎莎吃了兩次不敢再不干活留下吃飯。
這天下午,孫氏正在給院子里剛出頭的油菜和荊芥澆水,聽見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蔡結(jié)實看了下蔡花,見她也疑惑的,和王栓子放下書跑出去看。
見蔡錢通歡天喜地的走在鑼鼓隊前面,一臉的春風(fēng)得意,抬著下巴,高傲的樣子,見了人伸著手打招呼,
“…我已經(jīng)中了秀才了!改天到我家喝酒啊!”
早有人給顧氏和蔡有才抱了信兒,顧氏忙不迭的跑出來,見蔡錢通的得意的樣子,后面還跟著敲鑼打鼓的,頓時驚喜的拍著腿,
“哎呀!真的中了秀才!我就我兒子是個出息的,只要去考,一定能中秀才的!當(dāng)家的快回去換衣裳!等會有人來恭賀,咱可不能太寒酸了,不像秀才的爹娘!”轉(zhuǎn)身又喊了蔡賢俊,
“趕緊到雜貨鋪去買下酒菜和瓜子花生啥的回來,等會招待人!”又指使著趙春蘭收拾家里,都打掃干凈。忙回家去換了新做的深紅色繡花邊的對襟褂子,還找了陪嫁的銀簪子帶上,一個玉鐲也拿出來套在手上,往堂屋里一坐,等著眾人來恭賀。
蔡錢通一路咧著嘴笑的歡快,還特意轉(zhuǎn)了大半個村子才回的家。一時間大院子熱鬧不凡,一片恭賀聲。顧氏狠狠的出了一把風(fēng)頭,把蔡錢通恨不得夸到天上有,地上沒的。
蔡有志看著心里難受了會,要是家里有銀子,大力也能去念書,考個秀才啥的回來光耀門楣。
“咋的考個秀才還敲鑼打鼓的!?”蔡鴻雁拿著鐵鍬疑惑的皺眉。
蔡花看著抿了嘴。只有中舉才會敲鑼打鼓的通知到家里,而且那敲鑼打鼓的一看就像戲班子里請來的。
蔡花猜的一個準(zhǔn)兒,那就是蔡錢通花了二兩銀子請回來的。
張氏急匆匆的跑過來,揮著手喊蔡鴻雁,
“鴻雁!鴻雁!快跟我到你二大娘家,咱也沾沾喜氣,過兩年也考個秀才回來,咱家日子就好過了!也不用再土坑刨食兒了!”上來拉著蔡鴻雁就往大院趕。這個時候不去巴結(jié)一下,過了時候,那再巴結(jié)就晚了!就算考不了秀才,也能跟著沾沾光!
“哎呀!娘!跟著沾啥光啊!我又不是那塊料兒!”蔡鴻雁咧著嘴不愿意過去擠。他就算再考十年二十年都是考不中的,現(xiàn)在還是掙銀子要緊的事兒!
“你能沾啥光!?叫你聽我的話你咋不聽呢!?快給我過去!”張氏等了眼蔡鴻雁,硬是拉著他走了。
蔡花笑笑沒有啥,轉(zhuǎn)身回家繼續(xù)做繡活。蔡玉華撇撇嘴也跟著回去,
“就錢通那樣兒的還能中了秀才,真是讓人想不通!整天不好好念書,就只會拽兩句詩文,竟然就中了秀才!”
“中就中吧!中了秀才也不見得能考中舉人,進士!更不見得能做官!還是好好做繡活吧!”蔡花抬頭勾起嘴角勸了蔡玉華一句,低頭手里的繡活。眼里卻閃過一抹幽光。
晚上顧氏就讓蔡賢俊告訴蔡東林幾家,蔡錢通中了秀才,幾家人都要表示表示才行。還幾天后,挑個好日子,要在村子里宴請鄉(xiāng)鄰。
蔡東林抿著嘴,拿著饃往嘴里填,夾著菜大口的吃著,聽著蔡賢俊的話,沒吱聲。
孫氏正猶豫著要不要拿錢,蔡花一個眼神掃過來,孫氏頓時歇了心思,安生吃起了飯,給蔡結(jié)實和王栓子夾菜。
“又不是中了舉,慶賀個啥!?”蔡東林一個饃吃完,嚼著嘴里的菜,撇了眼蔡賢俊。
“大哥!咱兄弟幾個沒一個成事兒的!就老五念出息了!咱爹娘都高興的,要慶賀一下也沒啥不行的!”蔡賢俊對于蔡東林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只是他手里沒有銀子,只希望能在蔡東林這里多拿了。
“既然要表示要慶賀,這個錢你就拿回去吧!”蔡東林站起來從炕上的衣裳兜里摸出二百個銅板遞給蔡賢俊,
“家里正在蓋屋子,手里緊吧的!”
蔡賢俊看著更是不滿,那么大宅基地都買了,還立馬蓋起了青磚黛瓦的大屋子,竟然只給這么銀子!?以為管銀子的是孫氏,眼神就看到孫氏身上。
孫氏端著碗喝著糊糊,一副沒看見蔡賢俊的樣子。她是看了,給多少這家人都不會嫌多,只會嫌少!
“大哥!你現(xiàn)在真是……”蔡賢俊氣的黑著臉,沒完,蔡東林就猛的站起來了,瞪著他,
“咋了?我分家的時候分了啥東西老四你不是不知道!家里連吃的都沒有,娘還賣了丫丫……”
蔡賢俊不話了,低著頭看了眼孫氏,轉(zhuǎn)身快步出去,到村北頭老二家去。他成親是賣蔡花的銀子,大哥心里有怨氣他知道。可是現(xiàn)在家里不是過好了!?
而蔡東銀家里,李氏正拿著繡花棚子教蔡高奎繡花。蔡東銀皺著眉毛,看著蔡高奎拿著針線的樣子,抿嘴道,
“都給你了,要繡花你教教曉敏就是了!高奎是個男娃子,以后還要像他叔一樣念書考秀才回來!你咋就不聽呢!?”
“你懂個啥!那念書照樣念著,這繡花也得學(xué)會了!你沒瞧見蔡花那個賤人家里繡花賣了連房子都蓋起來了!那院子蓋起來可比大院還要打上一半呢!不用你那腦子想想!掙錢重要還是啥重要!?”晉氏不悅的瞪了眼蔡東銀,低頭見蔡高奎繡錯了,忙又給他拆開,重新繡。
“爹我愿意繡這個!他們家能掙錢,我也能掙!”蔡高奎抬頭看著蔡東銀道。
“你們就瞎搞吧!”蔡東銀不過晉氏,蔡高奎又是自己愿意,氣的他不知道啥好,自己蹲在堂屋門口生悶氣。
蔡賢俊敲門進來,晉氏急忙把蔡高奎的繡花棚子藏起來,笑著讓蔡賢俊進屋,倒是沒有不給錢,叫了一通苦,又了一堆好話,問蔡東林拿了兩百錢,是不能過老大家,也拿了兩百錢。
老三蔡東志的錢就沒那么好拿了,他這些天累死累活的才掙了那么銀子,讓他一下子拿出兩百錢,幾天的工錢,他不愿意了,磨嘰了好一會,算是掏了一百錢。李氏已經(jīng)拉了臉。
蔡賢俊拿著錢回家交待,顧氏氣的站在院子里指著蔡花家的方向破口大罵,
“…我叫你們能得意多久!等我兒子中了舉人,當(dāng)了大老爺,我讓你們哭著求著我!你他娘的賤人!你給我等著!我是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噼里啪啦罵一通。
蔡有志端著碗送到廚房里,坐在板凳上商量大力娘,
“咱家現(xiàn)在也有銀子了,要不……咱讓大力也繼續(xù)念書!?”話里透著不確定,態(tài)度也很猶豫。
“年啥書!?大力能念的出來不!?被瞎想了,手里有個活兒干著,明年多買地回來,養(yǎng)個幾頭豬,存了銀子供用孫子上吧!”大力娘沒好氣,那秀才能那么好中的!?蔡錢通的秀才指不定咋中的呢!
“我也就是想想!”蔡有志立馬歇了心思,想著多掙銀子以后供用孫子念書考秀才。
只是劉海英這都這久的時間了,竟然一直沒有動靜的。
“嘔…嘔……”劉海英捂著嘴從屋里跑出來,趴在豬圈旁把晚上吃的東西吐了個干凈。
“咦!?”蔡有志精神一震,立馬站起來了。
大力娘也忙扔下鍋鏟子,擦著手出來。
“這是咋了?好好的就吐了!”蔡大亮拉著鞋出來,給劉海英拍背。
“大力!快去找蔡郎中過來瞧瞧!”大力娘看著忙指使蔡大力去請郎中,轉(zhuǎn)身端了水過來給劉海英漱口。
蔡大力也想到了,眉毛飛著,答應(yīng)一聲,快步往蔡郎中家跑。
蔡郎中過來把了脈,是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身孕了,讓好好養(yǎng)著。
“蔡郎中!你看要吃啥安胎藥不!?”蔡大力咧著嘴笑,轉(zhuǎn)身問蔡郎中。
“是藥三分毒!大力媳婦的身子骨好,不用吃藥!”蔡郎中笑笑,囑咐了多注意歇著。
大力娘忙抓了一把玫瑰糖給蔡郎中拿上,送蔡郎中出了門。
一家人歡喜起來,都把劉海英當(dāng)寶一樣,恨不得供著。
次一天孫氏幾個知道劉海英懷上了,也很是歡喜,拿了二十個雞蛋送過去,
“…讓海英先吃著!吃完了還有!”
“大嫂太客氣了!家里還有呢!”劉海英不是很熱絡(luò)。看著孫氏的眼神深深的。
孫氏沒在意,把雞蛋放下,和大力娘了會兒話,忙又回去收拾家里。
走到村口的時候,抬頭看了下,那槐樹上已經(jīng)結(jié)了槐花,只是還沒開,忍不住笑起來。再過個幾天就有蒸槐花吃了!回家的時候就了一句。
蔡花聽了站起來活動腿腳,到門口看了下,果然見已經(jīng)有槐花長出來,想著那些槐花吃食,頓時有些心動,喊了蔡結(jié)實和王栓子出來,拿著竹筐和棍棒出來弄槐花吃。
“大姐!我知道上山的路上有兩棵每年開的都早,我們過去摘吧!”蔡結(jié)實拿著丈長的棍棒出來,興奮道。
“丫丫等會兒!我也和你們一塊去!”蔡玉華收了絲線,扯了塊布蓋上繡品,隨手拿了個竹筐跟出來。
蔡莎莎看著手里的肚兜繡的差不多了,和正在收拾菜的孫氏了一句,也跟著出來。
幾個人一路往山腳的地方走。
鄭墨辰端著茶碗喝著,對著蔡花幾個的背影撇撇嘴。眼神轉(zhuǎn)了下,猛然一亮。蔡花竟然帶著幾個娃不讓大人跟著去了山上!?這個準(zhǔn)備要吃了蔡結(jié)實還是王栓子!?如此一想,鄭墨辰心里激動了,磨蹭了一會,見轉(zhuǎn)頭搬的差不多,忙和了一大堆泥放在那里,是看蔡結(jié)實上樹了,他過去瞧瞧。
孫氏正擔(dān)心幾個孩子會上樹摔著了,聽鄭墨辰的,就同意了鄭墨辰過去瞧瞧,看著別摔了誰。
鄭墨辰偷偷拿了蔡花從蔡文強身上翻出來的刀,拿上火折子,心里得意的哼哼一聲。他去拆穿那個花大仙兒的把戲,看她還騙孩,生吃人!一路順著就過去了。
蔡花時候在山村里那也是上山爬樹下河啥事兒都干過的,見蔡玉華和蔡結(jié)實幾個人才用棍棒砸下來那么,就想上樹了。幸好她今兒個穿的是褲子,只在外面斜襟褂子上圍了個圍裙的,拉了下衣裳,把竹筐放在地上,讓王栓子看著,就往樹上爬。
“丫丫你下來!”蔡玉華看著立馬瞪了眼,一個女孩,尤其蔡花身子還病弱的,竟然要上樹!?摔著了咋辦!?
“沒事兒姑!我能上去的!不會摔了!”蔡花這邊應(yīng)一聲,那邊已經(jīng)麻利的抱著樹爬了上去。
那樹也只是大腿粗細,蔡花爬的快,蔡玉華和蔡結(jié)實幾個在下面看的提著心。蔡花已經(jīng)上去,站在樹杈上,伸手掰了張著槐花的樹叉扔下來。
不時,地上就扔了一片,蔡玉華看著夠吃了,讓蔡花下來,蔡花卻看到有一個樹枝上已經(jīng)開了花,長的又多,就想順著也掰掉。只是那樹枝有遠,她往前挪了挪,樹杈喀嚓一聲,頓時一驚,急忙抱緊了樹杈。
“丫丫……”蔡玉華幾個嚇的變了臉,喊著讓她下來。
“我這就下去!”蔡花也怕摔下去了,不舍的看了眼那個樹枝上滿滿的槐花,轉(zhuǎn)身下樹。
只是她剛動了下,那樹杈又喀嚓一聲,蔡花嚇的臉也變了,蔡結(jié)實已經(jīng)嚇紅了眼,在樹下叫蔡花。
蔡花喘著氣,看著已經(jīng)裂開的樹杈,看看主干,咽了下口水,抿著嘴,想快步邁過去。
鄭墨辰正走到樹下,見蔡花竟然在樹上,蔡結(jié)實幾個都好好的,忍不住撇了嘴。一個女娃哪里會爬樹!?變態(tài)有毛病的黃大仙兒!抬頭看,
“呦!有事上去沒事下來了!”嘲笑蔡花。
蔡花腳下的樹杈晃悠著,往下掃了眼鄭墨辰,蔡花咬牙,快步過去,伸手要去抱著樹杈,卻聽咔嚓一聲,那個樹杈竟然斷下來。蔡花一腳踩空,驚的呼吸都停住了,急忙閉上眼睛,準(zhǔn)備摔在地上那種身像拍死了的疼。
“啊——”蔡結(jié)實和蔡玉華嚇的尖叫。
鄭墨辰看著蔡花掉下來也驚了下,見她驚恐的臉一瞬間變的煞白,腦中還在想著要不要伸手救,還是等著得意,腳下已經(jīng)沖過去。
撲通一聲,鄭墨辰慘叫一聲,被蔡花砸中,四肢朝地趴著,臉色從綠到紫再到白。
蔡花摔在鄭墨辰身上,卻還是摔的身上肉疼的,忍不住咧著嘴吸氣。
“死丫頭!快起來!…爺?shù)哪c子要被你壓出來了!”鄭墨辰咬牙,蔡花那么瘦,背上竟然比砸個石頭還他娘的沉。
蔡花緩過神來,蔡玉華忙上來把蔡花拉起來,把她身上的灰土給拍掉,問她嚇著沒,有啥不舒服的沒!?
蔡花松了口氣,笑著搖搖頭,時候她也摔下過樹,不止一次。
“玉華姐!丫丫別是嚇著了!還是叫叫魂兒吧!”蔡莎莎看著蔡花臉發(fā)白,皺著眉毛建議。
“大姐你咋樣了!?”蔡結(jié)實上去抓著蔡花的手,嚇的眼淚直打轉(zhuǎn)。
蔡玉華看著忙拉著蔡花到樹下,伸手從地上往蔡花身上撈,嘴里念著
“…蔡花,回來吧!蔡花,回來吧!”
蔡花嘴角有些抽。
鄭墨辰卻恨的牙根癢癢的,蔡花那個變態(tài)是砸在他身上才沒事兒的,他被砸了個半死,現(xiàn)在那幾個人竟然都去關(guān)心蔡花,沒看到他還在地上趴著起不來!?
“蔡花姐!墨辰哥是不是被砸死了!?”王栓子看了眼咧著嘴的鄭墨辰,轉(zhuǎn)頭叫蔡花。
蔡花這才想起來鄭墨辰還在地上,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讓蔡結(jié)實和王栓子上去扶鄭墨辰起來。
鄭墨辰渾身摔的火辣辣的疼,用發(fā)麻的手捂著抽疼的肚子,齜牙咧嘴的,
“蔡花!爺救了你,你竟然忘恩負義的……”差砸死他!
蔡花挑眉。鄭墨辰立馬想起他毛病又犯了,竟然又了爺,忙閉口不話。
蔡花抬頭看那個斷掉的樹杈,和蔡玉華幾個上去往下拽,使了勁兒才把整個樹杈給拽下來,蔡玉華拉著,蔡花和蔡莎莎端著裝滿了槐花的竹筐,蔡結(jié)實和王栓子扶著鄭墨辰,幾個人往家走。
路上遇到李氏,見到幾個人拿著槐花,愣是打劫了半竹筐的槐花回去,啥蔡花家富有,吃肉就行了,這些槐花還是窮人吃的東西,多給她。
蔡花也不在意那半筐槐花,只是李氏的那話,那態(tài)度,讓她皺眉。
孫氏見到拉著一個大樹杈,滿是槐花,頓時笑起來,卻見鄭墨辰被蔡結(jié)實和王栓子攙扶著,忙上前去,
“這是咋了!?爬樹掉下來了!?”
“摔在草地上,晚上多吃就沒事兒了!”蔡花笑著看了眼鄭墨辰黑黑的臉,端著竹筐放在廚房門口,讓蔡玉華和蔡莎莎各拿回家蒸了吃。自己轉(zhuǎn)身拿了個陶盆出來摘槐花。
蔡玉華看著用饃筐裝了一筐子送回家,蔡莎莎也比著蔡玉華拿了槐花回家。
鄭墨辰坐在板凳上揉著肚子,孫氏問要不要緊,讓蔡結(jié)實請蔡郎中來。鄭墨辰看了眼蔡花,他沒事兒,歇一天就好了。讓蔡結(jié)實打水給鄭墨辰洗臉,孫氏給他倒了碗茶過來,見他喝了臉色緩過來,這才去摘槐花,讓蔡花去做繡活。
孫氏把槐花摘好,滿滿的一大陶盆,洗干凈放在一旁是晚上蒸槐花菜吃。
蔡花看著想到在山村里婆婆做的槐花菜,端了那陶盆槐花,
“娘!我們今兒個晌午加個菜吧!炒槐花吃!我來做!”
孫氏見蔡花要伸手,笑著頭應(yīng)了,做好了飯,把鍋洗出來,添上水燒開。蔡花把槐花放在開水淖了一下,撈出來用涼水過了兩遍,把水?dāng)D出去,孫氏刷了鍋,蔡花倒上油,把槐花倒在鍋里翻炒,出鍋的時候加了幾滴醋,裝在菜盆子里像一塊塊碎玉一樣。
“今年槐花吃的早啊!?”干活的下了工,陸陸續(xù)續(xù)回來,聞到槐花味兒,忍不住問一聲。
“滿院子都是槐花味兒了!連肉味兒都遮下去了呢!是丫丫又做了新菜吧!”蔡東志笑呵呵的往廚房去端菜出來。
往年吃槐花都是蒸的,放上蒜泥,也不舍得放油,就覺得好吃爽口,吃了蔡花炒的槐花都夸著好吃。是讓家里的人去摘槐花,也學(xué)著做。
那槐花還留了,晚上和著面蒸上,蔡花又抓了一把和了盆面糊糊,切了韭菜葉進去,煎了槐花韭菜餅。
蔡結(jié)實和王栓子一人吃了兩大片才抹了嘴,吃了蒸槐花,饃都吃不下了。
“娘!明兒個蒸野菜餅子吃吧!我想吃了!”蔡花想到天暖和了,各種各樣的野菜啥的都出來了,忍不住勾起嘴角。
“現(xiàn)在家里有饃有肉的,吃啥野菜餅子啊!”蔡東林不贊同的看了眼蔡花細瘦的胳膊。
鄭墨辰撇了眼蔡花,覺得她腦子果然有毛病的!大魚大肉吃多了,想吃野菜餅子了!
“想吃明兒個蒸饃的時候蒸上幾個!也不是天天吃,偶爾吃一下也沒啥的!”孫氏笑著應(yīng)了,給蔡花夾菜。
晚上孫氏沒有再讓鄭墨辰洗衣裳,收拾好打了水把蔡東林幾個人衣裳都洗了。
鄭墨辰看著蔡花挑挑眉毛,蔡花壓根沒注意他,正低頭做手下的繡活。青嫩的柳條,碧綠的湖水,一株灼灼桃花伸出,柳條間隱隱有黃鶯飛過。仿佛溫暖清韻的春風(fēng)吹來,輕撫面孔。
鄭墨辰伸頭看了下,撇撇嘴。那繡活都好些天了,竟然還沒有繡完!
次日蔡花一早和蔡結(jié)實王栓子上山挖野菜回來,孫氏把饃蒸上,有搟了面皮出來,把野菜切好,拌上調(diào)料,鋪在面皮上,卷起來再壓扁,用筷子先壓出個印子,用刀切成一段段的,放在鍋上蒸。
蔡有志過來干活之前都會到蔡花家里尋摸一下,見那野草餅子香噴噴的,是李氏做的飯不好吃,蹭了個野菜餅子。
孫氏洗刷完了準(zhǔn)備晌午的菜,孫國建來了,是晉昌中舉了!晉偉也考中了秀才,讓孫氏過去區(qū)莊慶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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