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板牙捂著一嘴的血在廚房后面的廢墟里找到阮向遠的時候,這貨正哼著曲兒將一根胡蘿卜往萊巴特的鼻孔里塞,感受到了大板牙極其無語的目光,阮向遠抬起頭沖著他燦爛一笑:“我不愛吃胡蘿卜。”
兔子才愛吃胡蘿卜,你是狗,就乖乖吃骨頭好了。
大板牙在心里極其不屑地腹誹了句,看了眼周圍,亂七八糟鍋碗瓢盆一地,一時間有些不出話來。而這個時候,阮向遠已經從奄奄一息的萊巴特身邊站了起來,不知道是學著誰了,十分龜毛地跑到洗手臺旁邊沖洗手上不心沾到的萊巴特的鼻血,他一邊埋頭往手上擦著肥皂,一邊頭也不回地問戰友:“大板牙,你不是申請先撤退醫療是么,怎么又回來了?”
大板牙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他來干嘛的——
“媽的差忘記了,狗,我出去的時候發現餐廳的大門好像被人從外面鎖起來了!”
嘩嘩的流水聲中,阮向遠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還顯得特別淡定:“哦,所以呢?”
“出不去了啊,所以我就回來咯。”
“…………………………………………………………………………………………”
哧溜一下,阮向遠手中的肥皂擠出,滑落在他的腳邊——黑發年輕人看也不看一眼,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瞪著面前滿臉無辜的大板牙同志,黑發年輕人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問:“……這種重要的事情,你現在才?!”
“你剛才沒給我機會。”大板牙聳聳肩,“狗,你覺得是誰干的?現在要怎么辦?要不要通知白雀和教皇他們?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白雀在跟萊恩單干,那身手,嘖嘖嘖,簡直了……”
阮向遠這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蠢主人之外,原來大板牙也是一位深藏不露愛隨便亂跑題的神仙。
“雷切過,絕翅館類似于餐廳或者醫療室這種公共設施的鑰匙只有伊萊一個人有,外面餐廳大門的鎖是兩層的,除了一層普通的鎖之外,大門合上以后還有一層電子鎖——那個是指紋識別的,能開啟那層鎖的,除了我們的館長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哦,雷切老大還跟你這個啊?”
“……”
他跟老子在一起的時候,除了發情就是犯賤,當然不會跟我這個,這些都是老子當狗崽子的時候一不心竊聽來的,真是不好意思。阮向遠黑著臉一把抓過之前順手扔在餐臺上的外套,他不知道伊萊這么干是有什么打算,但是他非常清楚,伊萊之所以這么做,大概是因為他們今天有兒鬧得過火把他們的館長大人逼急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雖然不知道伊萊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阮向遠一邊著,一邊急沖沖地往外走,頭也不回地吩咐,“大板牙,去通知白雀和鷹眼,讓他們帶著手下的人往廚房入口這邊打——趁著萊恩還沒琢磨透之后的事情,咱們要先搶占有利環境。”
“什么?”大板牙瞪眼,“去廚房是幾個意思?”
“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打開,現在你們敢吃完早餐,肚子不餓,中午呢?晚上呢?——又或者是明天早上呢?”阮向遠腳下一頓,一個矮身躲過個從不遠處飛來的椅子,哐地一聲巨響伴隨著無數掉落在他腦袋上的墻粉末,黑發年輕人卻顯得十分淡定地微微垂下眼,看也不看那張椅子一眼,只是顯得有些嘲諷地,“現在餐廳被封閉了,我們出不去,但是我們還是要吃喝拉撒的,懂了么?”
“噢,”大板牙十分開竅地頭,“那廁所也要霸占掉?憋死那群王八蛋!”
阮向遠:“………………”
十分不想人有三急這種占坑不拉屎的行為有些沒品,但是他還是HOLD住了臉上的冷酷炫頭:“隨便你吧。”
完,披上外套就往外沖。
“哦,狗,有沒有人過……”
不遠處傳來的轟隆聲遮蓋住了大板牙話的聲音,大概是又有哪個倒霉蛋被人扔進了那些桌子和椅子的殘骸里。
此時只急著去通知他這邊戰友們的黑發年輕人完沒有看見站在他身后的摳腳大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那雙從前看著他只有討厭的眼睛里已經完被一種別的情緒代替——那完是一種源于對上位者的信任和尊敬。
大板牙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當他看著不遠處,那個和其他的力量型犯人相比較顯得纖瘦的黑發年輕人向著鷹眼的方向跑去的背影,摳腳大漢撓了撓頭,仿佛自言自語般地嘆息——
“狗,有沒有人過,你現在看起來,還真像是個正兒八經地狗頭老大了啊。”
此時此刻,在餐廳的某個角落,鷹眼正和白雀在一起,和他們對持的,真是萊恩。
天仙萊恩此時顯得有些狼狽,早上出現的時候那華麗的狐裘圍領不見了,衣服上也有幾處破損的地方,他的手套早就不翼而飛,因為場內道具有限,大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使用自己的拳頭作為唯一的武器,當他站在桌子上時,從阮向遠的角度看去,還能些許地看見那雙拳頭在微微地顫抖——
并非恐懼或者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為使用過度,人體的自然反應罷了。
與此同時,萊恩那張漂亮的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一絲情緒,確確實實是個殺手該有的,臨危不亂的模樣。
而作為這名優秀的殺手的前任老大,鷹眼正好整以暇地躲在白雀身后,心安理得地翹著二郎腿坐在角落地喝咖啡——就好像此時在他不遠處那一片混亂的修羅場,完是與他無關的兩個世界似的。
當萊恩和白雀的對持短暫地陷入僵局,鷹眼還不忘記在后面添油加醋:“喏,萊恩,你看見了,早就對你過,想要當一名上位者,并不是有拳頭就能解決一切的——啊,雷切那個家伙引誘你為他效力的時候,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這一嗎?那真是太過分了。”
于是一靠近,阮向遠就聽見鷹眼正滿臉笑容,堂而皇之地給蠢主人拉仇恨——奇妙的是,阮向遠覺得自己一也不想阻止鷹眼。
阮向遠走進,給白雀使了個眼神,對方微微一怔,臉上隨之而來的暴躁很顯然明他看懂了黑發年輕人的意思,于是,在下一秒,只見原準備暫時休息一會兒的灰發男人再一次地沖著站在餐桌上,正用赤紅的雙眼瞪著鷹眼的漂亮少年撲了上去!
萊恩一個措手不及,只來得及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就被白雀重重地掀翻到地上,然而紅組織的頭號殺手雖然腦子不好使身體素質卻是杠杠的,在男人撲上去將他徹底鎖死之前,他一個鯉魚打滾從地上翻起來,用肩重重地將白雀撞開——
阮向遠趁著這一片混亂,迅速靠攏鷹眼,飛快地掃了一眼四周:“你的人呢?”
“一個折了手一個折了胳膊,我打發他們去醫療室了,剩下的一個人去四號樓找白堂申請支援——哦,以你的名義,還有三個人在組織現場。”鷹眼言簡意賅地將自己手下的高層的去向告訴阮向遠。
阮向遠扳著手指數了數,然后一愣:“我記得你手下好像只有五名高層。”
“戰爭中總有意外驚喜的嘛,賀喜可賀的是,斯特勞斯在看清楚了事實之后似乎終于想明白誰才是比較有人格魅力的那一個——而那個人,正是區區不才在下我。”
“………………”
“這是什么表情?”鷹眼戲謔地捏了把阮向遠的下巴,“老子可是讀著各式各樣教人怎么收買人心的書籍長大的。”
話期間,男人臉上的笑容不變,那只完好的眼睛瞇起來的時候,眼角甚至還充滿著柔和的笑意,“你怎么從廚房出來了,我剛才看見你拎著萊巴特那只走狗進去了的?”
“因為我遇見了大板牙。”
“大板牙?”鷹眼一愣,“不是也跟著去醫療室了么?”
“又回來了,并且一會兒你就能看見你那兩個手下和他一樣回來。”阮向遠唇角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抬起下顎了不遠處,果不其然,在他所指的方向,鷹眼看見之前他打發去醫療室的那兩個高層正順著墻角邊稍稍沒那么嚴重的戰場一路往他這邊沖沖地摸過來——
“怎么回事?”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男人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猛地看向不遠處一片混亂的餐廳掃了一圈——
“餐廳的大門被伊萊鎖上了。”阮向遠壓低聲音。
“什么?!操,那個狗娘養的!”
這是阮向遠記憶中,第一次聽見鷹眼正兒八經地臟話,還沒等他些什么安撫一下男人的情緒,他就被鷹眼一把從桌邊拎了起來,略微驚訝地抬起頭,他對視上男人的眼睛——此時此刻,那只狹長的天生狐媚眼中,再也不見一絲慵懶的情緒,鷹眼當機立斷地對阮向遠飛快道:“去通知我們的人,不打了,統統到廚房去。”
這句熟悉的話,讓阮向遠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傻笑什么?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開,現在那群只會打架的蠢貨感覺不到資源的重要性,誰知道再過幾個時又會是什么光景,我你——”
“我已經讓大板牙去了。”阮向遠淡淡地拍開男人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就是來通知你一聲的,我們動作要快,難保萊恩也會找人去請二號樓或者一號樓的王權者支援,到時候,他也會發現大門被鎖……”
阮向遠想了想躺在廚房的萊巴特,又補充道:“萊恩身邊的也不是傻瓜,早晚他們會注意到這個,我們要搶先一步才行。”
黑發年輕人完,掀了掀眼皮,有些意外地發現原還滿臉著急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恢復了他原的那副笑瞇瞇的模樣,用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目光溫和地注視著阮向遠,“我還真是沒押錯人,”鷹眼仿佛嘆息一般地,“狗,你腦子比我想象得好用很多。”
“唔?這個不難想到的啊,”阮向遠看上去挺敷衍地笑了笑,“我最怕餓肚子了。”
完,他招手叫來鷹眼那倆斷胳膊斷腿的高層,手腳利落地用散落在地上的斷椅子腿破餐盤給他們暫時固定處理了下。
鷹眼在一旁看著,只是一言不發,不知道怎么地,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白堂找到他的時候,笑瞇瞇地跟他提到的,關于雷因斯計劃之中的變數——
看著垂著眼心無旁騖地替下面的人包扎處理的黑發年輕人,現在鷹眼幾乎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一個“變數”究竟能起到多么翻天覆地的變化。
智慧型和力量型雙擔的王權者……
已經多久沒見過了?
雷因斯,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你應該好好看看,你給我們三號樓,親手送來了一個什么寶貝。
作者有話要:……………………不要催啊啊啊啊!!!!!!!
下章或者下下章真的結局啊啊啊啊!!!!讓我把最后的高潮(?)寫完!!!!!!最后了!急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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