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是不要命的節奏了啊,雷切,不去阻止一下真的好嗎?”
高大的黑發男人站在紅發王權者的身后,綏雙手插在口袋中,唇角微微揚起成一個慵懶的弧度,他的視線過雷切的肩膀,看著不遠處的黑發年輕人將手中的椅子扔開,站起來對準金發少年的臉狠狠踩下去,飛濺的血液讓一號樓的王權者情不自禁地微微蹙眉——
“嘖嘖,真暴力,”綏在雷切身后嗤嗤笑,“現在才看出來,雖然名義上是我在幫助狗做格斗訓練,但是這家伙其實更加像是你雷因斯大少爺教出來的學生。”
“哪里像?”
“我們都是優雅的人,”綏唇角的笑意更深,“只有你打起架來的時候喜歡弄臟地板。”
“嗤。”雷切發出一聲短暫的鼻腔音,對于好友的話不置可否,卻在目光看見阮向遠高高揮起的拳頭和被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濺上的鮮紅血液時,情不自禁地翹了翹唇角。
男人想了想,慢吞吞道:“我記得在一周前還被他嫌棄過滿身血腥。”
“恩?”
“以后他就沒有立場了。”
“……**的話就不用直播給我聽了。”
當一號樓和二號樓的王權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在一旁站著閑話的時候,在他們的視線范圍內,人群發出了嗡嗡的討論聲,定眼一看,原來是阮向遠站起來,開始是一只手拎著米拉的領子,然后微微一個用勁兒,黑發年輕人就這樣將米拉整個兒舉了起來——難以想象,那具并不結實的身軀居然可以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
而以此作為代價,此時,阮向遠看上去也因為快速地消耗體能,他的胸口在大幅度地上下起伏,雙唇張開大口地呼吸著周遭的空氣——
然而,在周圍人看來,能這樣連續進攻不停歇地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
“米拉看上去好像要不行了……可憐的孩子,在狗手上完沒有反抗的余力啊——我雷切,這樣下去可能真的會出事,你不要去插一腳嗎?畢竟他們都是……”
“這是三號樓的樓層戰,”雷切不動聲色地打斷綏的話,微微轉過頭丟給身后的好友一個警告的眼神,男人站在一旁,一雙湛藍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放在壓在金發少年身上的阮向遠的身影之上,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更何況,隨隨便便就被挑釁了的話,他自己最好有想過會是什么后果。”
男人著,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似的,話語微微一頓后不動聲色地轉過頭瞥了眼不遠處的萊恩,擁有亞麻色頭發的漂亮年輕人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在第一時間將自己原埋在雙臂之間的臉抬起頭回給雷切一個燦爛微笑——多少犯人想要得到的待遇,卻絲毫沒有打動紅發男人,他垂下眼,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情緒在那雙湛藍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當他重新抬起眼的時候,眼中一切恢復平靜,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而此時,阮向遠和米拉的樓層戰似乎進入了某種白熱化的階段——
除卻最開始一的抵抗,在接下來的過程中,與其是雙方在干架,倒不如是阮向遠在進行單方面的暴力毆打!
此時此刻,阮向遠只感覺到自己的肺部因為劇烈的打斗動作變得負荷沉重,當他舉起拳頭一下一下地揍在米拉的臉上,手指骨節從最初的疼痛變成麻木,當米拉那張漂亮的臉蛋在他的動作之下變得青一塊紫一塊不成人形,更多的血液從對方的口腔和鼻梁滲出,濃烈的血腥氣息包圍著阮向遠的時候,黑發年輕人狠狠地皺著眉,一次次地壓抑住想要吶喊和嘔吐的沖動——
但是他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
他任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金發少年被自己揍得爹娘都不認,任由他的血液飛濺到他的臉上、下巴上,站在到他的拳頭上和他摩擦破皮滲出的紅色液體混為一談,腦海中的新仇舊恨統統加在一起——
阮向遠忽然變態地覺得,他此時的行為,是在鏟除一個三號樓的毒瘤。
——沒有了米拉,再也不會有新人畏畏縮縮地害怕自己因為長得不錯就成為原罪!
——沒有了米拉,再也不會有犯人會因為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就被孤立起來!
——沒有了米拉,那些明明是男人卻非要為了男人勾心斗角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與此同時,那些無辜的人也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某一天忽然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的角落!
——他們再也不會找到三號樓脆弱的豁口!對三號樓虎視眈眈!
重重的一拳砸在對方的鼻梁之上,伴隨著飛濺的鼻血和米拉垂死般痛苦的呼聲,透明的液體從金發少年的眼角流出,沖開了臉上的血污,硬生生地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道道溝壑——阮向遠抬起手,他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極限,這就是最后了!
周圍的人群仿佛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相比起被揍的那一個,此時此刻,犯人們的目光更多地是集中在那個跨坐在米拉身上,整個白色的制服都沾染上不知道是誰的鮮血的黑發年輕人的身上——
白色,黑色和紅色。
人群的中央,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三種最初最純凈的色彩。
三種強烈的對比色以最震撼的視覺效果呈現在人們的眼中,此時,無論是誰閉上眼,腦海中仿佛都只剩下了那白皙的皮膚之上,鮮紅的血液,那因為暴力斗毆而微微汗濕的黑發,緊緊地貼在那張清秀的面容之上——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暴力美學。
長期生活在枯燥而華麗的牢籠之中,他們需要這樣的感官刺激!
此時此刻,人群除了歡呼,來多的人呼吸變得逐漸的沉重,他們仿佛被現場彌漫的血腥氣息感染,一雙眼睛幾乎是長在了黑發年輕人的身上,再也不能挪開——
樓層戰的邊緣,作為第一時間嗅到這種奇怪氣氛的人,紅發王權者深深地皺起眉。
“喂,雷切,”在男人身后,他聽見他的好友聲音緊繃,“再不動手阻止,就要鬧出人命了。”
雷切沉默。
十幾秒后,他只是動了動薄唇,簡單地了句“用不著”。
此時此刻,雷切聽到自己的聲音因為某種情緒而變得黯啞低沉——是的,他清楚地感覺到,有一種不愉快的情緒在他的胸腔中暗暗滋生,生根發芽——這種情緒從他的心臟出發,順著血液的流動傳遍到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看著場內的黑發年輕人,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背部仿佛每一秒都如此生動,仿佛在下一刻,有一雙羽翼就要破繭而出!
湛藍色的瞳眸變得陰沉隱晦,灼熱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樓層站中黑發年輕人的身上,垂落于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漸漸握緊,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在王權者的黑色的手套之下,男人手背的青色經脈因為過于用力的抓握而凸起——
忽然不想讓他站在最端的位置。
想生生折斷他的羽翼,將他一生囚禁在他的牢籠之中。
……
啪嗒一聲,一滴透明的汗珠滴落在金發少年緊緊閉合的眼皮子上。
汗液流淌,沖開了一些血污。
“——米拉,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有人作為你的靠山,只要有籌碼在手上,做錯了事,就永遠不用對受到傷害的人對不起?”
阮向遠身體如同一只疲憊的巨型貓科動物一般撐在金發少年的上方,仿佛靠著強烈的意志才沒有就這樣丟臉地倒下去,然而,在那張幾乎被汗液浸濕的清秀面容之上,此時此刻,那雙黑色的瞳眸卻閃著仿佛永遠也不會覆滅的光!
明明知道對方已經沒有力氣回答自己,阮向遠卻只是冷笑一聲——
在場的人微微瞪大眼,他們看著黑發年輕人的身體緩緩下沉——有一瞬間,他們以為他已經到達了極限,眼看著也要跟著倒下,卻沒有想到,當黑發年輕人的雙唇與躺在地上的金發少年擦過,那具修長的身軀,卻猛地停了下來——
阮向遠附在米拉身邊,雙唇動了動——沒有人直到他了什么,人們只是看到,話期間,阮向遠白皙修長的手整個兒籠罩上了金發少年的臉上。
當黑發年輕人完,他發出低沉的笑聲,而令人驚訝的是,就好像聽見了什么極其可怕的話語,原眼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金發少年卻在此時猛地睜開了眼,他張著嘴,從嗓子里發出可怕的“呵呵”的氣喘音,他劇烈地掙扎著,努力地想要抬起頭——
那雙漂亮的碧色瞳眸,在好不容易對視上了人群外那雙無動于衷的湛藍色瞳眸之時,卻猛地一下,被一只柔軟溫暖的手籠罩住——這只手擋住了米拉的視線,切斷了他和雷切的短暫對視!
黑發年輕人的指尖干凈而修長,無數犯人曾經看著純白的繃帶在這指尖上翻滾,在陽光之下拉出令人安心的長長的弧度,當他給他們包扎傷口的時候,偶爾指尖會劃過他們的皮膚,瘙癢,卻足夠溫暖。
而此時,這只手對于米拉來,卻是最恐怖的存在!
轟隆一聲巨響,人們看著阮向遠狠狠地將米拉好不容易抬起來的頭重新摁回地上,與此同時,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黑發年輕人的一根手指,深深地插入金發少年的眼眶之中——
噗嗤一聲,就像是擠爆了柔軟的氣泡,不響,卻足夠震懾人心。
場寂靜,只剩下米拉的嚎叫聲幾乎掀翻了整個餐廳的房,他嘴里亂七八糟地叫著很多人的名字,卻因為過于快速而顯得含糊,劇烈的疼痛之中,他在大聲地詛咒,從嗓子深處含糊地吶喊著“你和我們一樣,都是棋子!”“沒有誰輸誰贏!”——
“雷因斯哥哥……我好痛……”
看著那幾乎失去了意識,蠕動的雙唇,阮向遠抽回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這是你欠我的。”
所有人都以為這就是結束了——
卻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存在比雷切更加喜歡趕盡殺絕的人——
黑發年輕人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重新更加深更加重地,插入了金發少年的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中——
“這是你欠湯姆的!”
黑發年輕人劇烈地呼吸,他艱難地咽下喉嚨中蜂擁而上的強烈嘔吐欲望,手指尖滑膩而疼痛,他甚至能感覺到,當他手下的人在掙扎的時候,人體最脆弱的器官在他的手中發出痛苦的嘶叫——
直到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緊接著,阮向遠看見一只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大手抓住了他白皙的手腕,那色彩的對比令人心驚肉跳,然而,那只手卻只是異常溫和地,將他的手指從米拉的眼眶中拿了出來——
陽光從餐廳的窗戶傾灑而入,仿佛在紅發男人的周圍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二號樓的王權者,輕而易舉地用一只手將黑發年輕人就像是拎雞崽似的拎起來,然后掛在自己的手臂間——
“回收完成。”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勾起唇角,不急不慢地轉過身,看著身后幾乎整張臉都快僵硬了的獄警,這才皺眉,不耐煩道:“喂,雷伊斯,發什么呆,還不去通知伊萊。”
作者有話要:哎喲喲每天都看見機智的作者成功安上壘~~~嘰嘰嘰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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