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遠站在原地沒動,他抬起頭掃了雷切一眼,在看見他臉上被胡亂抹開的血跡時,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嫌惡的情緒,而后立刻將自己的腦袋擰開——黑發年輕人的一舉一動都一一部落入此時此刻一瞬也不瞬地皺眉盯著他的紅發男人眼中,雷切“嘖”了一聲,面前這家伙的態度讓他從頭不爽到腳。
欠教育。
抹了把頸脖間的細汗,雷切大步走到阮向遠跟前,二話不用兩根手指捏著后者的下巴,強制性地往自己這邊扳過來。
“……”混雜著男人身上特殊氣息的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兒讓阮向遠瞳孔微縮,眼皮底下跳了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卻沒想到捏在他下巴的兩根手指強硬地加大了力道,愣是往男人自己那邊拽了拽——
“跑什么?”
雷切皺著眉,剛剛打完架的他氣息還有些不勻,身上那凌厲的危險氣息還沒能完收斂起來。男人嗓音粗啞充滿了不耐煩,他抓著阮向遠的臉反過來倒過去看了一遍,看著那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輕微顫動,那扇子似的模樣清晰地映在湛藍色的瞳眸之中,男人頓了頓,粗糙的指腹蹭了蹭手底下觸感不錯的白皙皮膚,忽然覺得心里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撥撩了一下,癢癢,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占有欲望。
雷切看著束手束腳站在自己面前的黑發年輕人,看著看著一想到自己不可能直接在這就把他給就地解決了,沒來由地煩躁起來——于是略微粗魯地松開阮向遠的下顎,紅發男人的眉頭打從剛才就沒松開過,再開口,就是上級對下級的盤問語氣,態度極其惡劣:“怎么樣?”
阮向遠抬起頭掃了雷切一眼,后腿一步跟他拉開了兒距離。
雷切略驚愕地微微瞪眼——他媽的這家伙嫌棄的態度會不會太明顯了?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伸手一把抓著阮向遠的細胳膊拽回來,一不心用勁兒大了,聽見對方吃痛的倒抽氣聲,雷切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一不心抓住了阮向遠受傷比較嚴重的那邊胳膊,男人愣了愣,也沒道歉,松開他,又問了遍:“問你話,啞巴了?”
“什么怎么樣?”阮向遠反問。
得到了這個答案的雷切只覺得,這貨脫離自己的管轄才半個月不到,已經翻著跟斗平步青云——就差一步登天了。
“我問你還被碰哪了?”紅發王權者出口咄咄逼人——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暴躁個什么勁兒,想了想,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可能太高端了,面前的黑發年輕人可能回答不出來個什么狗屁,于是語氣終于放緩了些,“受傷沒?”
“好得很。”可惜面對男人的難得關心,阮向遠不怎么領情,頓了下又補充,“至少在被你拽那么一下之前我是這么覺得的。”
“你怎么回事?”雷切又想伸手去抓他,在即將碰到阮向遠左手的時候,手猛地停下來,換了個別扭的姿勢抓住了阮向遠的右手,男人的手上還沾著鷹眼的血,這么一抓之下,一個帶血的手掌印就印在了阮向遠襯衫上——
二號樓的制服是深藍色,所以之前雷切自己沒覺得哪里不妥,可是三號樓的制服從里到外都是白色的,現在血紅掌印印上去,異常觸目驚心。
仿佛現在才終于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紅發王權者松開他,后退一步,伸出手指隔著空氣,仿佛恨鐵不成鋼似的了阮向遠:“就你他媽事多。”
完,他轉身就走進了鷹眼牢房的獨立浴室里,阮向遠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只聽見浴室里面呯嗙一頓亂響,就好像有一只發了瘋的大型貓科動物鉆進去了似的,柜子被打開重重關上的聲音震得整個浴室門都震動了,讓人懷疑做這個動作的人是不是拆遷辦來的,在這么一震亂響之后,忽然浴室里面安靜了下來——
然后似乎是雷切打開了水龍頭。
嘩嘩的流水聲明男人非常暴躁地一下子將洗臉臺的水龍頭擰到了最大。
阮向遠什么也沒,知道這會兒哪怕是在三號樓的地盤也不能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在房間里晃悠了一圈,趁著雷切在里面拆房子,黑發年輕人愣是從鷹眼的牢房里翻出了醫藥箱,然后蹲在一言不發躺在血泊中的鷹眼旁邊,給他仔仔細細地把手指包扎了起來——
在看見鷹眼的手指的第一刻,阮向遠有些愣怔,人的手指骨因為屬于關節部位,哪怕是骨折了也應該是圓潤的——而此時此刻,掛在鷹眼手上的那截露出來的白森森骨頭尖銳無比,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把它活生生地捏成了碎片,再從肉里擠出來似的。
當他用剪刀剪開最后一連在鷹眼手掌上的那些皮肉時候,他的手有抖。
“抖什么。”
這時候,躺在地上的鷹眼睜開眼,從下往上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黑發年輕人,淡淡地笑了笑:“又不疼。”
阮向遠就是從這一刻開始覺得,不定以前叫鷹眼娘娘腔是冤枉他了——這個世界上,雖然有些不會打架,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從骨子里是個真漢子。
抓出繃帶和止血藥,阮向遠默默地給鷹眼包扎好。
這個時候,浴室的門被人從里面一腳踹開,某位紅毛大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此時此刻,他滿手滿臉都是水,并且當他來到阮向遠身邊的時候,后者輕輕吸了吸鼻子,發現籠罩著他的氣息忽然從血腥味兒變成了一股淡淡的香皂味。
這讓阮向遠忍不住掀起眼皮掃了雷切一眼,后者挑挑眉,完無視了黑發年輕人的微微訝異,長手一伸將一倒在地上的椅子抓起來拖過去,塞屁股底下,然后大老爺似的一屁股坐在阮向遠旁邊。
“干你的活,看什么看。”
語氣相當惡劣。
阮向遠自討了個沒趣,低下頭再也懶得理他。
雷切低著頭,也不阻止阮向遠給鷹眼包扎,他就在旁邊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一言不發,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在阮向遠試圖將鷹眼從一地的玻璃碎片里挪開的時候,還大發慈悲地幫了把手——雖然動作不是很溫柔就對了。
當阮向遠拿著鑷子,心翼翼地將鷹眼臉上的那些玻璃碎屑一挑出來的時候,雷切蹲在旁邊也看得出了神——
“讓開,擋著光了你。”阮向遠抬起眼,掃了紅發男人一眼。
有那么一刻,雷切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爆發。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低聲地罵了一句臟話,然后老老實實地搬著凳子挪到了另一個地方,陰沉著臉獨自抽煙——
雷切覺得他這輩子的耐心都在今天提前消耗殆盡,當阮向遠放開手中的鑷子,男人立刻拿開唇角邊叼著的煙草,微微瞇起眼:“折騰完了?”
阮向遠將鑷子放回醫藥箱,拿出止血藥粉給鷹眼撒了些,都處理完了這才頭,他睫毛動了動,看上去正準備些什么,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往旁邊拖了拖:“走。”
走去哪?
阮向遠還沒來得及問,就被雷切連抓帶抱的塞進浴室里,一把摁在洗手臺跟前——在哪兒,還有一塊明顯是剛剛拆封的香皂,阮向遠湊近聞了聞,就是雷切剛才身上的那種,他回頭看了眼紅發男人,后者卻沒有理他,只是自顧自地用大手一把擰開水龍頭,然后抓著阮向遠的手,塞到水龍頭底下——
男人開的是冷水,絕翅館天寒地凍,冷水管里流出來的液體溫度近乎于冰水混合物,阮向遠被凍得一個激靈,原白皙的手立刻在男人強制性地粗暴揉搓之下泛起紅暈,雷切抓過香皂,唇邊叼著煙,一言不發地抓著阮向遠洗手——那認真勁兒,就好像要把他的手給蹭下來一層皮才舒服似的。
阮向遠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擰不過他,只得無奈從鏡子中掃了男人一眼:“開溫水行不行?”
“哪那么多講究?”雷切一口拒絕,手上力度更大,“碰了臟東西,不洗干凈你今天別想邁出這道門。”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個屁。”
“……操。”
“在老子面前不許臟話,”雷切微微瞇起眼,他抬起頭,目光在洗漱臺的鏡子中跟阮向遠不期而遇,兩人俱是一愣,沉默良久,而后,雷切忽然一語驚人,“除了手,還有哪被臟東西碰過?”
阮向遠:“……”
得,話題又繞回了原。
夠固執。
作者有話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趕、趕上了!!!紅花!!!!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下哦,等我洗個澡,碼個HP,然后再碼一章作為今兒晚更賠罪……
【精彩東方文學 www.pluralapp.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