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場多數圍觀了這場混戰前因后果的人原還保持看熱鬧的心里,忽然就有那么一相信“二號樓的王權者大概真的和這個三號樓超級新鮮的新人有一腿”的傳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有一個聲音趁亂響了起來——
“搞什么,雷切你他娘的又來搞變著理由找我們晦氣這一套嗎?!”
話的顯然是三號樓的無名勇士,以及無名勇士的最大特就是不知道是誰。
所以縱使雷切是神,也不可能在亂糟糟的情況下單純依靠一個聲音就直接跟姓名對號入座,于是他發出一聲明顯不耐煩的咂舌聲,眉眼間盡是明目張膽地囂張跋扈,他踹了腳在地上那兩名滾成一團的犯人,雖然和之前扔開那個新人一樣粗暴,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圍觀眾人看著那兩名被踹飛的犯人,就是覺得這大概會痛更多——
“老子想揍你們,要找理由?”仿佛聽見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話,紅發男人露出一個森冷的表情,“要不要試試看?看看我打你一百拳之前會不會找一百個理由給你聽。”
眾人:“……”
雖然知道二號樓的王權者這句話只是威脅,但是在場的犯人幾乎有兒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其實真的要無聊到跑去找一百個揍人理由,如果是雷切的話,不定真的可以找得出——聽這個無聊的王權者在無聊到爆的時候,能用刻薄到“臉上的青春痘數目加起來不太吉利”類似這種奇葩的借口,然后把人拖過來,胖揍一頓。
非常感謝這名無名勇士的提醒,此時此刻,王權者的插手從“找茬”神展開成“保護情人”最后又回到了“果然還是在找茬”的正軌之上——
雖然紅發男人大大方方地直接否認了自己在找茬,但是習慣從逆向思維去理解這位奇葩的眾犯人,反而覺得這大概就是真相。
更何況,除了最開始那拎起和扔出去的動作之外,從頭到尾,雷切甚至都沒有給那個新人一個多余的目光,紅發王權者將路人甲的姿態扮演得很好,哪怕是從他一出現開始就盯著他企圖看出什么端倪的人,也挑不出半兒毛病——
甚至是在一號樓的王權者將那個新人從地上面拖起來的時候,雷切也……
等等。
一號樓的王權者?
人群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在所有人詭異的氣氛中,雷切略微疑惑地頓了頓,隨即想起,任何情況下都能在自己身后搞動作還能不被發現的,好像放眼整個絕翅館,不會超過三個人……臉上的無語一閃而過,紅發男人慢吞吞地轉過身,掀了掀眼皮,果然看見他的好友正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那個之前被他扔出去的那坨東西……惡,居然還給他搞公主抱抱在懷里——
“喂,綏,”雷切皺皺眉,臉上的表情不太妙,“你是撿破爛的嗎?”
“什么叫撿破爛,來就是我要出頭做好人的啊,”輕而易舉地將一個成年人抱在懷里,臉上不僅沒有露出任何的困擾,甚至還悠哉地露出一個惱人的微笑,仿佛徹底無視了站在人群中央成為焦的紅發男人臉上的不贊同情緒,一號樓的王權者露出一個微笑,“你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每次都這樣搶我風頭真的好嗎——”
“誰叫我總是路過,”紅發男人“嘁”了聲,“下回滾去看臺那邊打,打死誰我都不會管!
得好聽,誰知道下回你看上的睡覺的地方會不會又臨時變卦變成看臺。
綏不跟紅發男人計較,反而將懷里的人稍稍抱緊了些,并且期間還心翼翼地沒有碰到那雙已經腫成了豆沙包的手臂,在對面好友眉頭走緊時,一號樓的王權者終于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他那雙瞳色奇怪的眼睛里,又恢復成了原那樣的淡然表情,抱著阮向遠,他掃視了周圍一圈,動了動唇角——
“差忘記,這個鬼是我看上的人,和雷切沒關系,你們最好不要亂猜!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卻絕對足夠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縱使此時此刻圍繞在這個操場放風的犯人還不到總人數的三分之一,但是,以絕翅館的消息傳遞速度來看,綏的話大概會在晚上宵禁的鐘響之前,一個標符號都不差地——甚至更加添油加醋地傳到每一個犯人的耳朵里。
黑發王權者的話與其是一般陳述句,其實更像是命令。
周圍的人在聽完這一段話之后,先是傻愣了一會兒,隨即,就像是炸開了鍋的螞蟻似的,嗡嗡的竊竊私語聲從人群中想起來,而就好像是率先料到了他會這么一樣,在場唯一對綏幾乎算是占有宣言的話完沒有反應的,只有雷切。
從頭到尾,雷切都面無表情。
嘁,什么叫“最好不要亂猜”,就好像你平;ㄟ呅侣動猩龠^似的。
對綏的話,雷切有些不以為然——雖然不知道綏到底想干嘛,但是,當男人那雙湛藍的目光掃到綏懷中抱著的人時,他不由自主地,臉上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此時此刻,二號樓王權者的心里不得不,是有些糾結的。
嘖,這個鬼,又出現了。好像正好是今天上午那個差被他上了的新人……結果不到一個時又把自己搞成這幅德行,像個死豬一樣被綏抗在懷里,聽只是入絕翅館的第一天而已,二十四時都沒到,要不要把第一天搞得那么刺激那么終身難忘。
要是老子之前在浴室里上了你,那豈不是完整到家、十分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在場最驚訝的莫過于一號樓犯人,若不是親耳聽見他們的王權者出“這個鬼是我看上的人”這樣的話,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綏居然也有主動要人的一天——按照常理,一號樓的王權者從來都是在下面來了新人之后觀察一段時間,等保護期一過,如果他有興趣,底下的人自然而然會老老實實給王權者讓位,保護期結束的當天,如果黑發男人沒有其他表示,那大多數的情況下,這是明這一次的新人并沒有引起王權者的興趣。
和雷切不同,綏有過總和數字加起來不少于MT的歷任情人,時間從一周到三個多月不等,最長的那個幾乎就要陪著一號樓的王權者度過那一年的嚴冬——但是當絕翅館里的樹木開始抽出新的枝芽,人們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一號樓的王權者又變成了一個人。
和平日里不拘笑顏不同,綏在對待自己的情人時,往往就像是從另一個次元穿過來的一樣那么溫和。
看著站在黑發男人身后的前任雇傭兵魔鬼教練白雀正滿臉無奈,一副想把黑發年輕人要回來又不好開口的模樣,不知道怎么的,雷切忽然想起幾個時之前,這個現在看上去詭異地搶手的子不僅在自己手上交出了完沒什么好懷疑的第一次舌吻,甚至差……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心情就好了起來。
于是臉上瞬間放松,紅發男人又恢復了往日里唯我獨尊的模樣,就像是看路人甲一樣掃了眼老老實實趴在綏懷里的新人,那副模樣還真像是一只跟貓群打群架之后打不過找主人來幫忙的蠢狗。
恩,對啊,真的很像一只渾身是泥巴的流浪狗。
摸了摸下巴,男人對自己的比喻非常滿意,微微瞇起眼,他沖著好友揚了揚下巴:“你就這樣抱走三號樓的人,MT有答應嗎?”
“他會答應的!
綏微笑,回答得模棱兩可——顯然是還沒有在MT那里過問,卻擅自替對方下了決定,雖然乍一聽似乎有些無理,但是相比起很有可能出現的“容不得他不答應”這樣的回答來,大家忽然又覺得,從眼前這名年輕的王權者嘴里出來的這句話,沒準已經算是比較客氣的婉轉方式。
雷切冷哼一聲,用那雙不帶感情的湛藍瞳眸掃視周圍一圈,那張來就絕對和溫和之類的詞語沾不上邊的英俊面容天生殺氣騰騰,被他凌厲的目光所波及到的區域,犯人都無聲地老老實實退散,直到在場的人只剩下雷切、綏和白雀,灰發男人完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低層對于王權者那樣畏懼,甚至伸出手,戳了戳被綏抱在懷里的阮向遠那張被揍得像豬頭一樣的臉——
“這家伙可塑性不錯!
“什么可塑性?”雷切惡劣地回答,“是勾搭男人的事么?”
“這話得就沒意思了,”白雀收回手,完不帶任何立場地勾勾唇角,“在十五分鐘以前,世界都以為這個新人是你的人,雷因斯!
雷切破天荒被堵得不出話來,想了半天,最后用無語的表情,也跟著白雀一樣,在那張豬頭似的臉上戳了戳——更加邪惡的是,雷切找了一塊腫的發青最嚴重的地方戳下去,在已經整個兒意識不清醒的阮向遠罵出“王八蛋蠢主人”時,雷切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略為疑惑地問綏:“他什么?”
綏無語:“……大概是在罵人吧,手拿開,欺負病人有意思嗎?”
“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紅發男人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咂舌音,又好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似的,挑起眉,“我要的人呢?”
“……大概已經在你的牢房里等著你了。”
“搞什么?”二號樓的王權者皺起眉,任性地,“誰準你們隨便就把什么阿貓阿狗放進老子的牢房里?”
你那個神奇的牢房,阿貓阿狗才是真的能隨便進的物種吧。
“少澤干的,你去找他啊!苯棢o奈地用下巴沖懷中的人方向了,“自己回去驗收——我送這個鬼去醫務室,沒意見吧?——都手拿開了,你幼稚園剛畢業嗎什么都想碰一下?”
雷切愣了愣,抬起頭,在對視上綏那雙十分認真地眼睛時,長長地哦了一聲,收回手,忽然沒頭沒腦地了句:“我發現你眼睛好像不是純粹的黑色!
“我又沒過是!币惶枠堑耐鯔嗾邲]好氣地,“一副老子騙你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好像,還是黑色的好看一!
“介于在你眼里只有渾身長毛的生物才好看,我一也不想長得符合你的審美!
“……我牢房里那個是什么顏色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的人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黑色眼睛的!
“放眼整個絕翅館,純黑色眼睛的只有一個人,現在他在我懷里!
“……”
綏勾起唇角:“死心了嗎?死心了吧!
雷切撇撇嘴,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之下,拉出長長的投影,轉過身,抬腳就往出操場的方向走去——
卻被綏叫住,回過頭,黑色頭發的高大男人背著光站在光線投射的陰影之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去哪?”
雷切露出一個“你廢話很多”的神態:“回牢房!
“不是喜歡在桌球臺上睡覺嗎?”
“……”雷切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之后,非常辣氣壯地,“現在又不喜歡了,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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