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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人的十個約定 正文 42第四十一章

作者/青浼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pluralapp.com ,就這么定了!
    晨會剛開始的時候,犯人們還能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聽上兩句,這時候,伊萊照著名單念的那一長串亂七八糟比如“誰的被子疊得好”這種令人哭笑不得的表彰至少還能引起犯人們的興趣,甚至當念到名批評的名單里出現雷切的名字時,還有了一次難得的高潮。

    當伊萊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雷切的名字,感覺自己已經幾百萬年沒有聽到“王”被批評的眾人非常新鮮地伸腦袋去看,于是一時間禮堂里所有眼睛幾乎都將注意力交給了二號樓的王權者——

    被名的那個紅發(fā)男人此時此刻正盤腿坐在隊伍的最前段——

    是的,雷切坐在地上,在整個禮堂包括館長在內所有人包括MT都站著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像是屁股離不開地似的坐得穩(wěn)如泰山,男人此舉倒是和他身后那堆亂七八糟吊兒郎當站在那里的二號樓眾犯人非常搭配,于是一伙成了禮堂里最扎眼的存在——

    至少從館長大人黑了個透的臉可以看出,如果可以,他是非常想用掃帚把這堆莫名其妙無組織無紀律的破玩意兒部掃地出門。

    對于對方面對自己的批評毫無反應,伊萊十分拉不下面子地清了清嗓子:“雷切?”

    眾人的脖子伸得更長了些——

    然而,讓原一心想要看戲的犯人們十分失望的是,被伊萊深情第二次名的那位大爺卻連頭都沒抬一下,就好像整個絕翅館還能有第二個雷切——此時,紅發(fā)男人正習慣性地擺著他的面癱臉,專心致志地和他的狗崽子**……呃不對,是戲耍。

    只有距離雷切比較近的人,才知道其實雷切已經將伊萊的批評聽到了,英俊的紅發(fā)男人弓著背,伸手戳了戳面前那個跟他穿著一樣材質的深藍色制服此時此刻正沖著他搖尾巴的狗崽子毛茸茸的臉,淡淡地:“隼,你聽,我們被批評了。”

    狗崽子裂開嘴:“嘎嘎嘎。”

    ——哪來的“們”,被到名的只有你而已。

    雷切:“都是你的錯。”

    狗崽子:“嘎。”

    ——才不是老子的錯,要是我的錯他干嘛不我的名字?

    雷切:“伊萊那么氣的人,下回犯錯要選他心情好的時候。”

    狗崽子:“……”

    ——這么拉仇恨的話,作為一條柔弱的狗,我不回答你應該沒意見對吧蠢主人?我只是一條狗而已,你又沒有汪汪汪,我怎么可能聽得懂呢!

    紅發(fā)男人的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強,至少能夠給站在發(fā)言臺上的館長大人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的名字以及作為關鍵詞的“氣”,于是伊萊眼角跳了跳,猛地產生一種直接寫申請書將雷切狠狠地表揚一頓然后讓他明天就刑滿釋放的沖動——這個想法在這個時候忽然產生了極大的誘惑,導致館長大人捏著那張批評名單,陷入沉默。

    而此時,作為二號樓獄警的少澤開始自覺地掰著手指算扣完今天的薪水計這個月的工資還剩幾毛錢——獎金就不用想了,自從雷切當上了王,他幾乎已經忘記裝獎金的信封長什么樣了。

    在伊萊黑如鍋底的黑云氣場中,禮堂里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二號樓的眾人早就習慣了自家“王”的這副德行,有一些新來的還面露尷尬,老鳥們早已見怪不怪,著暴風雨悠然自得地著自己的閑話——

    倒是站在隊伍最前端的DK想了想后終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雷切的肩,似乎是想提醒他注意一下節(jié)操問題,然而,被打擾的男人卻只是微微一怔,將注意力從面前的狗身上收回,回過頭莫名地問他做什么,面對王辣氣壯的疑問,DK沉默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站在DK旁邊的斯巴特大叔摸摸鼻子,沖無語瞪自己的DK露出個“我都了”的無奈表情。

    這就是雷切主張的放養(yǎng)與身心健康。

    于是少澤的年度工資單也像是被放養(yǎng)得身心健康的心電圖一樣,隨著雷切……哦不對,準確的是隨著雷切和他的狗崽子的活躍程度上下起伏……有時候少澤很想問雷切,作為大型兇猛動物的他為什么不去冬眠,這樣自己好歹一年下來還能有個盼頭……

    一年三百六十六天有三百六十天早上睜開眼睛就想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這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更何況今年的混世魔王從一位變成了一位加一只的雙重組合,少澤認為,想死的日子可能又多了那么五六天。

    少澤盯著伊萊的電鋸眼,用嘴角提醒雷切:“……要不您站起來?”

    雷切:“為什么?”

    ……因為你放眼望去就可以發(fā)現世界都站著就你坐著。少澤擠出一比哭還難看的笑:“站著舒服?”

    “……”雷切想了想后,并沒有回答“不舒服”,而是,“自從我成年那年服役之后,再也沒有人可以讓我站著聽他話呢——啊,起來,那個當年有資格讓我站著聽他話的軍官,后來在我軍校畢業(yè)之后就輪到他站著聽我話了。”

    SOWHAT?這什么?我就一的獄警,你跟我這種霸氣側漏的話干什么——嚇死我了有您什么好處嗎?少澤滿臉血,但是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雷切從來不玩炫耀這種東西,男人是如此的腳踏實地,以至于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誠實的陳述句語氣……所有的添堵,都是人們自找的,庸人自擾。

    坐在地板上的男人想了想后忽然又叫:“少澤?”

    少澤:“干嘛?”

    正當大眾臉獄警以為這位大爺回心轉意,卻架不住雷切用認真地眼神望著他:“不站起來可以吧?站起來會覺得怪怪的。”

    少澤:“……”

    怪怪的。

    這個“怪怪”在哪?

    想到早上起床照鏡子時發(fā)際線又升高了三毫米這種幻覺,大眾臉咬著后牙槽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好”字。

    于是雷切繼續(xù)坐著了,在他的身后,談天地的眾犯人們甚至從未停下——二號樓眾人面對批判時的看得開與奔放就連旁邊的三棟樓體人員嘆為觀止……至于集體榮譽這種東西,只要稍稍用心你就會發(fā)現,當集體無一例外都是紀律上的吊車尾的時候,所謂“集體榮譽”也就變成了一坨SHI。

    “——真羨慕。”

    站在最角落的白堂笑瞇瞇地摸了摸鼻子,伸手拍了拍比自己高過一個頭的樓獄警雷伊克,笑著繼續(xù)道,“多可愛的狗,就連雷切這樣的人忽然也看著像個人類了,嘖,看得我都很想養(yǎng)一只寵物了……你怎么樣,雷伊克?”

    四號樓的獄警是雷伊克,作為絕翅館開館以來綜合素質最高的獄警,白堂曾經過,整個絕翅館里能跟雷切過把手的,除了綏大概也只剩下雷伊克了——可惜這個男人惜字如金,在所有的獄警里是出了名不拘笑顏,哪怕是逗弄起來也比較沒有趣。

    聽到白堂這個要求以后,原張口就想一口答應下來的雷伊克忽然想起哪里不對,忍不住掀掀眼皮掃了眼不遠處繃臉崩潰的少澤,獄警那張面具似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他抬手扶了扶帽子遮掩住了情緒,然后丟給白堂斬釘截鐵的四個字——

    “想都別想。”

    “恩,那就算了。反正有你在其實也不算那么無聊。”

    “……”

    “是吧雷伊克?”

    “白堂,你今天的放風時間被取消了。”

    “哎呀,我恰好聽‘王’的活動是不受限制的呢。”

    “……四號樓,我的算。”

    再一次用手扶了扶帽子,雷伊克斜睨笑容依舊不減的白堂一眼,扔給他一個受不了的眼神,獄警走到后面去教訓竊竊私語講話的四號樓犯人去了,剩下白堂一人站在隊伍的最前列目送獄警離去的背影,起來,四號樓這種學生排隊隊形也是雷伊克一手操控的——

    雷伊克的能干(重其實是能打)甚至讓雷切也很是欣賞。

    此時作為暴風雨中心的雷切還有心情去看別人的熱鬧,當他看見雷伊克去抽打四樓某個講話的犯人時,他收回了目光,平靜地在少澤的臉上掃了一圈,又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后相聊甚歡的二號樓眾人,看完之后,再把目光放回少澤臉上。

    然后就盯著大眾臉獄警,不話了。

    少澤:“……看什么?”

    雷切面無表情:“我們這棟樓是不是太吵了?”

    少澤:“這是老天開眼了還是絕翅館即將迎來盛夏了?”

    雷切:“你為什么不管管?”

    少澤噴了:“因為王權勛章掛在你的狗崽子的胸前呢,看見沒?”

    雷切:“看見了,我親手掛上去的。”

    少澤:“……”

    雷切抱起狗崽子,摸了摸它的腦袋,用很是護短的語氣:“它又不會人話,怎么管?你不要為難它。”

    “…………”

    “對吧?”

    此時此刻,除了“對”老子還能回答別的?少澤倒在了血泊中,對于這種神奇的對話表示徹底回答不上來了,然而雷切并沒有打算放過他,四號樓那邊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樣子似乎打動了雷切,于是他淡定地對躺在血泊中抽泣的大眾臉獄警又補了一刀:“——你看,雷伊克能干,你為什么不能?”

    當雷切辣氣壯地跟少澤這么的時候,大眾臉獄警多么地想把心中的那口黑狗血吐到自家老大這張英俊的臉上——他媽的,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這子和白堂有一腿,不然這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牛逼人物能心甘情愿跑絕翅館來給白堂做牛做馬?!知道啥叫“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情”嗎?

    咱倆之間沒這么神奇的東西,老大,無緣無故的恨倒是數上三天都數不完,老子每年結算工資的時候拿到工資單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你以為是因為什么?那些個數字逐年遞減的工資單就是見證我們相恨若干周年的最好物證——我都留著呢老大,就等你出獄那天放鞋盒子里系上鞋帶送給你做紀念。

    “你看上去有些不滿啊。”

    “沒有。”

    “好吧,其實我覺得你也不錯呢。”

    好感動,如果沒有那個“呢”字就更棒了。少澤捂著胸口覺得自己終于喘過來了一口氣,心想也是啊,白眼狼還知道把恩人捂熱了再吃呢,雷切雖然神邏輯了,不過好歹——

    在少澤安慰的目光下,雷切低下頭摸了摸狗崽子,緩緩地:“比如你送我狗,還送了我狗的衣服——”

    恩,雖然這簡直九牛一毛,不過也勉強算吧,然后呢?

    雷切:“……”

    少澤:“……”

    雷切:“?”

    少澤:“沒了?”

    雷切:“還有?”

    少澤:“……”

    雷切:“啊,伊萊的廢話完了。”

    完這句話后,雷切將懷中的狗崽子放回地上,自己爬了起來,拍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他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最后,在少澤滴血的目光中,雷切淡定地接過了斯巴特大叔從角落里撿回來的那絕翅館生存手冊——

    斯巴特大叔:“人手一有編號,下回不要亂放。”

    雷切:“盡量吧。”

    斯巴特大叔:“重新補辦的話需要人親自到館長辦公室,手冊的內容是具有保密性的,要是被出獄的人帶出去就不好了……好吧我知道你不關心這個,重是,弄丟了的話,為了慎重必須人親自到館長那里簽字補印。”

    雷切:“……”

    斯巴特大叔:“DK弄丟過,寫了一萬字的檢討。”

    雷切:“我會心的,大叔。”

    紅發(fā)男人抓著那從來沒有好好看過的厚重書籍的手明顯變得更加用力了些,然后在伊萊的要求中,翻開了規(guī)定的那一頁,隨便掃了兩眼后在背后眾人朗讀聲中開始堂而皇之的走神——

    在雷切的身后,DK盯著斯巴特的臉側半晌,最后淡淡道:“我沒弄丟過,更沒寫過檢討。”

    “第三十八條——我宣誓對絕翅館的一切保密,總有一日我將離開這里……我知道,”斯巴特大叔停止了閱讀,他轉過頭回給DK一個冷靜的眼神,“只是不得生動雷切是不會聽的。”

    DK:“……”

    圍觀了程的阮向遠:“……”

    斯巴特大叔:“呵呵。”

    少澤終于發(fā)現,早上起來鏡子里發(fā)際線似乎上升了三毫米真的不是他的錯覺。

    而當周一的晨會結束的時候,是例行各個樓的王進行各自樓的高層會議,當其他的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開會時,二號樓的眾高層開始尋找他們的王,當綏他們那棟出了名的把開會當飯吃的樓散會的時候,二號樓的眾高層終于在禮堂的角落里找到了他們這位抱著狗崽子睡得香甜的王。

    主人睡,狗崽子也睡。

    只不過相比起狗崽子那種幾乎沒有的睡相,雷切單手撐著下顎靠著墻睡的這種睡相簡直優(yōu)雅又斯文——

    被推醒了后,雷切睜著睡眼朦朧的湛藍色瞳眸,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這周被罵了呢,下周晨會伊萊忘掉這件事之前,請各位低調。

    第二句是:就這樣吧,散會。

    作者有話要:聽每一個半夜更新的作者睡醒之后都會發(fā)現自己被淹沒在可愛的天使大大們撒下的鮮花里,是真的嗎,不會是我被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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