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的目光停留在阮向遠的腦袋上看了一會兒,然而伸出手,捏了捏他肉呼呼的爪子——
靠山。
倆個字像是外空異物一樣迅速閃進狗崽子的腦袋里,阮向遠頓了頓,隨即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他狗腿而友好地伸出舌頭哈拉哈拉地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目光溫和得他都快忘記自己是不是哈士奇,他從這個名叫綏的年輕男人手中抽出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綏似乎覺得有些有趣了,伸出他修長而神圣的指尖,撓了撓狗崽子毛乎乎的下巴——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因為阮向遠被占有欲瞬間爆發(fā)的雷切抱遠了些,紅發(fā)男人皺皺眉,非常警惕地:“不要勾引我的狗。”
……哈?什么玩意兒?
阮向遠和綏同時露出了茫然臉,三秒后,齊齊露出了鄙視臉。
雷切習慣性視而不見,居然沒有發(fā)飆……好評贊。
十分鐘之后,兩人一狗找到食堂最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那是中間靠后一些的餐桌位置。雷切到前面餐廳那里去餐,而綏很顯然是剛剛吃完自己的晚餐,于是他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餐桌旁等著,單手撐著他那曲線優(yōu)美的下巴,眼睛望著窗外下個不停的鵝毛大雪,簡直看出了神。
阮向遠蹲在餐桌上,抬起后爪撓了撓頭耳朵,出其不意地,忽然從他身后伸出來了一只手,緊接著,一個紅彤彤、異常漂亮的大蘋果放在了他的面前——狗崽子蹲在原地瞪著那個蘋果看了老半天,這時候,雷切已經(jīng)坐穩(wěn)在了桌子旁邊,正拿起他餐盤里的巧克力布丁掀開上面的蓋子。
上輩子對甜食異常喜愛的阮向遠耳朵動了動,裝了雷達似的從桌子上站了起來,很感興趣地屁顛顛湊過去嗅了嗅。
大概是因為激動過度,狗口水糊了雷切一臉,而這個看上去其實有潔癖的男人卻只是微微蹙眉,然后抬起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他將手中的布丁拿開了些,然后推開了阮向遠哈哈噴氣的狗臉,嘴里嘟囔著:“巧克力的,你不能吃。”
咦,是嗎?
好遺憾。
那下一次記得拿我能吃的芒果味么么噠。
阮向遠非常不情愿地移開了自己的狗臉,他拿自己的鼻尖推了推桌子上的蘋果,將那顆在監(jiān)獄里大概是屬于奢侈品的水果推到了男人的手邊,當散發(fā)著香甜的果物碰到雷切的手背,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勺子,他轉(zhuǎn)過頭,伸手撓了撓狗崽子的耳朵中間那塊還算敏感的皮毛——
阮向遠爽得爪子軟軟地趴下去的時候,聽到雷切帶著笑意聲音在頭淡淡地響起:“蘋果是給你的,慢慢吃,吃不完就扔掉好了。”
“…………”
坐在對面看這一人一狗互動的綏眉毛都要飛到頭發(fā)里去。短黑發(fā)男人撓了撓頭,懶洋洋地露出個不屑的笑容,哼了一聲:“對狗倒是溫和得很,你要是哪一天能用這種語氣跟你那棟的人話,他們可能會被你嚇死。”
雷切抓著手中的木勺子,頭也不抬地扔給這個看來是他好友的男人一句“少啰嗦”。
這有什么,好歹是你在這里,不然可能他就會出什么“排排坐吃果果”之類更挑戰(zhàn)人類極限的可怕話語……阮向遠一邊極其嘲諷地想著,一邊勤勤懇懇地張開嘴,艱難地用乳牙扎進蘋果里,一邊舔著四射出來的甜蜜的蘋果汁,舔完表面上的蘋果汁,將自己深深扎進蘋果里的牙□,狗崽子喘了兩口粗氣,第一次發(fā)現(xiàn)吃個蘋果也能這么累得慌。
阮向遠推著個蘋果撅著屁股從餐桌這頭吃到餐桌那頭,在快要掉下去的時候,屁股轉(zhuǎn)個方向,再從餐桌那頭吃回來。
幾個來回下來,一個蘋果終于被他吭吭哧哧地消滅了三分之一,而狗崽子金貴而嬌的胃因為剛剛出來之前吃過狗罐頭,此時此刻終于被塞得滿滿的,他拿爪子推了推剩下的蘋果,正琢磨著怎么樣才能讓雷切了解他希望抱著這個蘋果回去當宵夜的愿望,忽然之間,從他身后傳來一聲金屬劃過地板時發(fā)出的尖銳刺耳的突兀響聲!
“嗷嗚嗚!”
——媽蛋誰啊,嚇死個狗了!
阮向遠跳起來渾身背毛炸起,他背部微微彎曲拱起,尾巴下意識地整個兒被夾緊了后腿之間,蘋果被推到了地上,在狗崽子激動地差兒從餐桌上掉下去之前,一雙大手從后面伸過來,穩(wěn)穩(wěn)地將他一把撈進懷里。
被雷切抱在懷里,阮向遠這才看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在他們大約相隔七八排的位置,兩伙犯人正囂張跋扈地對持著,在他們身邊,散落一地的餐盤和飯菜還有四腳朝天的餐桌大概就是方才那聲巨響的來源,眼看著一場監(jiān)獄里的肉搏戰(zhàn)即將展開,周圍的犯人居然個個興奮得像打了雞血,敲桌子敲碗哐哐哐響成一片!
掀起眼皮在那群鬧事的犯人里掃了一圈,雷切皺皺眉,保護欲十分旺盛地將目瞪口呆的狗崽子往懷里揣了揣,然后他用手肘將吃了一半食物的餐盤推到了綏的面前,之后用勺子指了指對方的鼻子,非常冷淡地:“你那棟的犯人,吵死了。”
“呵。”綏單手撐著下巴,笑而不語,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似的坐在原地看熱鬧。
他那棟?
阮向遠動了動腦袋,藍色的狗眼飛快地瞥了眼面前這個笑得慵懶的黑發(fā)男人,又揚起脖子看了看抱著他的雷切——
原來綏不是他們這棟樓的?那就是另一棟樓的犯人咯?
“最近我那棟有幾個新來的犯人,人員爆滿啦!”綏伸出手去夠雷切懷里的哈士奇幼崽,對于餐廳另一邊一觸即發(fā)的火爆氣氛完視而不見,眼里只有滿滿的“好麻煩”,他伸出手去玩弄阮向遠軟乎乎的狗耳朵,笑笑繼續(xù)道,“你知道的,新來的犯人在聽到那些多事的獄警了換牢房的規(guī)矩以后,總是在最開始的幾個月里顯得特別活躍。”
“嗷嗚?”
——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把話講清楚啊喂少年!
阮向遠吐出舌頭,非常順從地趴在雷切懷里接受了綏伸手過來的撫摸,雷切躲了下沒躲掉,滿臉無奈地將懷中的狗崽子塞進了綏的懷里,一邊動作一邊:“借你抱一下,然后你去叫他們閉嘴。”
阮向遠:“……”
他的主人就這樣把他賣掉。
綏:“我才不要管。”
阮向遠:“……”
然后買方非常干脆地拒絕。
……這樣的狗生真是太失敗太沒尊嚴了吧喂?子,看清楚,像你大爺我這么英俊又香噴噴的狗崽子可是世間難尋啊你真的不要考慮抱一下然后乖乖去滿足我家變態(tài)主人的愿望嗎?
“像你這樣當‘王’還真是便宜得很。”雷切重新在自己的桌邊坐了下來。
“啊啊啊,少得你對你那棟的人管教有方似的!”
阮向遠震驚地把自己的舌頭收了回去,然后用更加震驚的目光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狂打呵欠的年輕男人——
等等,這家伙,也是“王”?
雷切也是“王”……也就是,絕翅館一共有四棟樓,每一棟樓都有一個王嘍?
此時,在他們的身后,混亂之中,一個壯得像頭牛似的漢子輕而易舉地把他對面那個犯人的臉摁進了餐盤里,然后抓著他的頭發(fā),狠狠地在地上啪啪撞了倆下,那聲音大得幾乎要在餐廳上空有回音——
地上很快就留下了一灘暗紅色的血。
而就在這群犯人的不遠處,阮向軟看見了少澤和另一名穿獄警制服的年輕人,他倆靠在墻邊遠遠地看著,少澤甚至還在悠哉地吃薯片,兩名獄警似乎誰都沒有要準備來阻止這場當眾斗毆的行為,甚至少澤只是在其中的一個犯人掀翻了又一張桌子后,減緩了往嘴巴里塞薯片的速度,然后皺了皺眉而已。
…………………………………………
狗崽子表示要被這奇葩監(jiān)獄所見所聞?wù)痼@得快尿了。
眼下,那名被抓著去擂地又擂桌的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完昏迷的過去,而那名完陷入了興奮狀態(tài)的漢子卻很顯然沒有準備就這樣放過他,在所有人都大聲歡呼和打著口哨起哄的氣氛下,他大笑著,一把抓過手邊散落的木叉子,對準了那個昏迷過去的倒霉蛋的眼珠——
這是什么節(jié)奏的干活?!現(xiàn)場版的電鋸驚魂嗎?!
阮向遠僵硬著脖子還沒決定好自己要不要閉上眼睛,這時候,那兩個靠在一旁聊天的獄警終于聊完了,在少澤旁邊的那位將手中的零食丟掉,非常囂張地嚷嚷著扒拉開人群,嘴里嚷嚷著——
“讓開讓開!他媽的都有個度啊!見好就收不懂嗎?”
大眾臉獄警少澤一臉看熱鬧似的屁顛顛跟在那個獄警后面。
雷切撐著下巴笑了笑,藍色的瞳眸一瞬不瞬地在熱鬧的人群中一掃而過后評價:“你們那棟的獄警真的蠻囂張的,我在場的情況下,少澤都不敢臟話。”
“恩。”綏頭也不抬,將雷切盤子里那個打開了以后就沒動過一口的布丁塞進嘴巴里,“少佳有事,所以就是很囂張,而且因為還有很多事要拜托他,所以必須要忍耐啊。”
雷切拍了拍綏的肩:“你們那棟樓……那個新來的,我注意他很久了,一個星期就從一樓換到九樓,連續(xù)倆天連挑兩個犯人,現(xiàn)在又要換牢房了。”
綏毫不關(guān)心地哦了聲。
“心換到你頭上來。”雷切十分壞心眼的補充。
綏的臉一邊鼓起,飛快地嚼著口中的布丁,露出個不耐煩的表情后,含含糊糊地:“差遠了。”
阮向遠盯著他不斷鼓動的腮幫子發(fā)呆。
現(xiàn)在,他進餐廳之前的疑問得到了解答,這些犯人確確實實是有換牢房的規(guī)矩的,而達成換牢房條件的,居然就是不分時間場合就地火拼一場?
狗崽子抬起頭看向自己滿臉無趣的主人——
也就是,這變態(tài)是整棟樓的打架冠軍咯?
恩,再加個程度詞:居然!
作者有話要:╮( ̄▽ ̄&qut;)╭覺得我家呆萌攻的你們一定會眼淚掉下來的!!!
除了普通樓層犯人互相打架換牢房之外,還會有專門為王準備的[王戰(zhàn)]規(guī)則,唔,所以馬上就會寫到雷切怎么炫酷揍人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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