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宣殿內
“……由太女監國,內閣輔助,眾臣各安其職……”
冷霧恭敬嚴肅地將手中的圣旨宣讀出來,同時也證實了永熙帝染了疫癥的消息是真的。
“冷總管,母皇如今的情況如何了?”司予述接過了圣旨,便正色問道。
冷霧垂著頭:“有太醫院的御醫在,陛下定然可以安然度過!
司予述眸子沉了沉,然后轉過身面向眾臣,“母皇雖然染疫,但先前太醫院已然找到了治療的方子,而事實證明那方子也的確有效,殿相信母皇定然會康復!在母皇康復之前,便有勞各位大臣輔助殿擔起監國之責!”
“臣定然心意輔助太女!
以內閣為首的一眾官員紛紛下跪表明態度,先不管其中真心有幾分,但是不得不,有了這道圣旨,朝堂的人心比之前安定了不少。
隨后,司予述又了一番官方話,便下令退朝,讓眾人回去各安其職,然而便在眾人欲行禮散朝之時,大殿外卻傳來了一聲厲喝,“等等!”
眾人聞聲望去,便見禮王大步走進了大殿,面容深沉,目光凌然。
司予述攥緊了手中的圣旨,面上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榮王眸子微微一睜,隨即閃爍著緊張以及不安,禮王如此姍姍來遲,又是這般一副來者不善的態度,究竟想做什么?!她便是再想打擊太女可是也該以大局為重方才是!
禮王走到了大殿的中央,然后,與站在眾臣面前的太女相對而視,沒有往日的退讓,也沒有君臣之間的禮儀,“殿來遲,請太女和眾位大臣見諒!
這話一出,眾人神色不一。
雖然話的意思是道歉,然而,卻無半絲的歉意。
“三皇妹!彼居韬找姞町敿瓷锨,擋在了司予昀與司予述中間,將兩人的視線隔絕了開來,“方才冷總管已經宣讀了母皇的旨意,讓太女監國,你我便心意輔助太女便可,你放心,母皇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相信不久便會康復的!”
她最后的那句話加重了語氣。
“大皇姐,你確定冷總管所宣讀的旨意的確是母皇的意思?!”司予昀仿若沒有聽出司予赫話中深意一般,凜聲道。
司予赫臉色一變,“三皇妹,你這是什么意思?!”
“若真的是母皇的旨意,殿無話可,也定然會心意輔助太女!”司予昀揚聲道,“只是,若是有人趁著母暈厥而假傳圣旨,殿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你——”司予赫動了怒,不管旨意是真是假,這個時候,這道旨意,都于朝堂于大周有利,“三皇妹……”
“大皇姐!”司予昀直視了她,打斷了她的話,“皇妹知道你對母皇對大周忠心耿耿,可是,卻也不能助紂為虐!”
“三皇妹!”司予赫臉色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
司予昀神色凜然,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殿先前負責處理疫癥一事,很清楚疫癥發作之時的情形,這一次的疫癥,在病發之處會覺身子乏力,偶有眩暈,發作下去便是高燒暈厥,母皇是昨日發病的,因而此時很可能還未從高燒暈厥當中醒來!所以,殿懷疑母皇這道旨意是有人偽造的!”
“那禮王是懷疑誰?”司予述沉聲開了口。
司予赫側過身看向她。
因為她的側身,兩人被阻隔了的視線再一次交匯。
大殿之內,在這一刻仿佛蒙上了一層冰霜。
“是殿嗎?”司予述繼續道,神色淡淡,但是語氣卻是冷凝了起來,“禮王懷疑殿偽造了這圣旨?”
司予昀沒有直接回答,“圣旨是真是假,讓眾位大人一觀便可確定!”
“母皇如今在病中,自然不可能親筆書寫這圣旨!彼居枋鰮P起了手中的圣旨,“只是上面的印鑒的的確確是母皇的玉璽,而且,圣旨是冷總管從交泰殿內直接送出來的,相信禮王也知道,殿也從未得到過母皇的召見,更是未曾進入過交泰殿,即便殿有這個心,卻也沒有這個能力偽造這圣旨!還是禮王覺得殿的事已經到了可以掌控交泰殿指使母皇近僧人的地步?!”
“三皇妹,殿知道你因為母皇病倒一事而憂心不已,可是卻也不該做出這等猜疑。”司予赫繼續開口。
她不想讓這件事繼續鬧下去,不僅是擔心司予昀真的會查出圣旨的確是偽造的,即便這道圣旨是水墨笑和冷霧做出來,被查出來是假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她還是不想去冒這個危險,最重要的一是這般鬧下去,丟臉的是皇家,是永熙帝!
而禮王此時的反應也讓司予赫驚詫。
先前她口口聲聲不會和太女相爭,不會覬覦太女之位,可是如今母皇方才倒下,她便這般迫不及待……
先前她的那些話,又有幾句是真心?!司予昀看向了司予赫,“皇妹知道大皇姐也會覺得皇妹無理取鬧,可是,皇妹監國之責如此重大,皇妹身為大周的皇女,不得不謹慎行之!大皇姐,這一次的太女監國可不同十二年前母皇東巡大皇姐的監國!而且,即便這道圣旨真的,太女也未必有這個資格監國!”
司予赫雙眸一睜,她知不知道她在什么?!
“禮王殿下。”這時候,身為內閣老臣的姚心玉出來開口斡旋,神色嚴肅凝重,“太女是儲君,如今陛下病重,即便沒有這道圣旨,太女監國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她有些不明白禮王的用意。
即使她心有不甘,但是這時候發作根便沒有多大的勝算,而且,還可能因此而把自己往后的路給封死了。
“姚大人!彼居桕览湫,“太女是儲君,在母皇病重之時監國的確是名正言順,可是各位大人只是想著太女監國名正言順,卻為何不想想母皇為何好端端的染上了疫癥?!”
眾人聞言,大多臉色都有了變化。
而最為明顯的自然是兵部尚書白瑞,雖然她猜到禮王不會輕易作罷,但是此時的情形卻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禮王想將陛下染疫一事推到太女身上?
若是她成功了,太女自然是不保,可即便她不成功,只要她有的通的理由,待陛下康復之后恐怕也會心生芥蒂。
只是,這般指控并非尋常之事,禮王究竟有什么把握?!
司予赫也忽然間明白了司予昀的用意。
她不是要質疑圣旨的真偽,也不是收到了消息父后打算偽造圣旨,而是,她根便是想將這一次母皇染疫的責任推到了太女的身上!
她側過頭,陰測測地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康王和樂王,可是卻見她倆的神色與其他置身事外的大臣的臉色差不錯。
三皇妹用這件事犯難,母皇染疫的事情是從禮王府的人口中泄露出去的……
難道良貴太君等人背后之人真的是……
司予赫轉向司予昀,眼中有著不愿意相信的掙扎,真的是她嗎?!
“姚大人,眾位大人!彼居桕罀咭暳吮娙艘谎,神色凜然,繼續道:“先前疫情鬧得那般兇的時候母皇都平安無事,如今宮里面的疫情早就已經消除干凈,便是京城周邊的疫情也都消除的差不多,母皇是從何處染上疫癥的?!眾位大臣可能覺得殿在這里是無理取鬧,是故意與太女為難,可是,殿一日無法解開這個疑惑,便一日無法安心!”
“禮王是認為殿和母皇染疫一事有關系?!”司予述厲色道。
司予昀仍是沒有正面回答,“母皇的身子一向健朗,平日便是風寒等病也是不多,可是卻莫名其妙地染上了疫癥,難道各位大人便沒有懷疑什么?!若是母皇病倒,獲益最多是人是誰?!”
“三皇妹,夠了!”司予赫厲喝一聲,“母皇忽然染疫我們所有人都不想,可是你不能因為這件事發生的突然便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如今母皇病了,我們身為皇女身為臣女最要緊的便是穩住朝政,讓百姓安心而不是在這里生這等莫名其妙的是非!”
“是非?”司予昀冷笑,“這件事關系到母皇的安危關系到大周江山的長盛不衰,可到了大皇姐這里卻成了莫名其妙的是非?!大皇姐,母皇一向對你信任倚重有加,為何在這等時候你卻出這等大不孝的話?!”
“禮王平日也是溫和有禮,知進退懂分寸,可是為何此事卻像個市井人一般在這里胡攪蠻纏?!”司予述冷聲反駁,“禮王若是不滿殿大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出來,無需借著這件事擾亂朝堂!”
“太女你可敢指天為誓此事與你并無關系?!”司予昀冷笑。
“殿自上回遇刺之后便一直在府中養傷,別是籌謀弒君,便是朝政上的事情,殿也都未曾插手過,更是無力插手,禮王若是有心至殿于死地也無需用這般一個根便不通的借口!”司予述瞇起了眼:“指天為誓?禮王可知道若是殿這般做了,便是殿清清白白也會成了不清不白你口口聲聲是為了母皇,為了大周,可是你可知道你如今的這般言行正是在給母皇給大周抹黑?”
司予昀繼續冷笑,“太女若是光明正大,何懼這些?!”
“禮王殿下!边@時候,眾臣當中又站出了一個人,正是如今已經調任工部的余雅淳,“下官是和禮王殿下一同處理疫癥一事的,而幾月下來,下官等人體會最深的便是疫情根便沒有規律可言,陛下為何會染疫,下官并不清楚,正如一開始我們所有人都不清楚這場疫癥為何會出現一般,難道我們不清楚疫癥為何出現,便要認定是有人在幕后弄出這般一場疫情?!禮王殿下,請恕下官冒犯,您不覺得你這般話是故意針對抹黑太女嗎?!”
司予昀嘴邊彎起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弧度,“若是殿沒有記錯,二十多年前,京城周邊也是出現了一場疫癥,而這場疫情最后也證實了是人為!”
余雅淳一愣,即使她沒有經歷當年的那場疫情,但是卻也不是不知道,“如今與當年怎能相提并論?!之前的疫情出現之前,大周境內并未傳來類似的疫情,即使真的有人欲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也沒有這個前提條件!”
“可母皇染疫便有!”司予昀繼續道。
余雅淳臉色有些不好。
司予昀不等余雅淳繼續開口,便繼續道:“殿相信眾位大臣也多多少少知曉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疫癥,難道眾位大臣不覺得如今的情形很相似嗎?”罷,看向司予赫,“大皇姐,難道你心里便不懷疑嗎?便真的相信只是巧合嗎?”
“即使真有人在背后暗算,可是卻也不能證明便是太女!”司予赫此時心里思緒萬千,可是有一她卻還是沒有變得,那就是和太女站在一起,徹底維護太女到底,發生了這般多事情,她心里不是沒有其他的懷疑,可是,為了大局,為了父后的交代,她一定得維護太女到底!“沒錯,母皇若是出事,太女的確是最大的受益之人,可也正因為如此,太女也成了最大的嫌疑之人!若是太女背上了弒君的罪名,那誰又是最大的受益之人?!是殿?還是三皇妹你?”
頓了頓,又繼續道:“有些件事殿一直不想出來,可是事到如今,殿也不得不出來,三皇妹,你太女有嫌疑,而唯一的理由便是太女是最大的得益之人,可是卻無半絲證據,而你……”
“大皇姐是要是殿讓人將母皇染疫的消息傳出去一事?”司予昀冷笑地打斷了司予述的話。
這話一出,眾人變色。
“沒錯!彼居枋雒鎸Ρ娙耍谷怀姓J,“消息是殿讓人傳出去的,可殿這般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希望眾位大臣與殿一同護駕!”
“殿身為太女卻是在禮王之后得到消息,那禮王你又是從何處得到消息?”司予述冷聲質問。
司予昀轉向她,“昨夜殿回府之后,便從管家手中接到了一封信,一封被人放置門前卻不現身的信!信上寫的正是母皇染了疫癥的消息!殿一開始是不信,可后來想是覺得信中的內容極有可能是真的,可是單憑殿一人相信卻無濟于事,因而殿方才決定將消息散播出去,讓眾位大臣與殿一同求證此事,果然,信上的內容是真的,母皇的確染了疫癥!也正是因為這份信,讓殿相信此事母皇必定是有危險,甚至可能已經被人挾制住了!”
頓了頓,又道:“私下放出消息讓朝野不安,殿承認殿這般做是有過失之處,只是為了弄清楚母皇的真實情況,殿即便冒再大的危險也必須這般做!太女放心,待母皇安好之后,殿會親自向母皇請罪!屆時母皇要如何懲處殿都會一一領受!”
“你覺得那信是母皇讓人傳給你的?”司予赫瞇著眼開口道,這件事是她始料未及的,如今母皇是由父后照顧,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父后會挾制母皇,可那信又是誰送得?!目的又是為何?
良貴太君背后之人究竟是誰?!
司予昀沉聲道:“若非是母皇,又會是誰給殿傳的信!不,還有一個人,那便是母后謀算母皇的人!”
司予赫聞言,目光頓時剜向了康王和樂王,而此時,她們的面色仍舊是和群臣無異,心在這一個疑竇叢生,是她們的演技太好還是這件事還有其他內情?
沉吟會兒,她看向禮王道:“三皇妹,如今在母皇身邊照顧的是父后還有蒙父君,你有人挾制母皇,難道是他們嗎?!”
司予昀沒有回答。
“三皇妹,方才太女也了,她并無能力控制母皇的交泰殿,而不管是父后還有蒙父君,都不可能挾制母皇!我相信三皇妹你是一心為母皇著急,可是卻也不能便以一封信就定了太女的罪!三皇妹,弒君可是大罪!”
“禮王殿下,榮王殿下所言極是,若是禮王殿下認為陛下染疫一事真有內情,大可向陛下請旨徹查,如今陛下雖然不能見外臣,可是卻還是可以下旨的。”姚心玉上前道。
她是最清楚陛下對身邊勢力的掌控,太女究竟有沒有坐下弒君之事她不能肯定,可是她卻可以肯定,太女絕對沒有挾制陛下的能力。
即便此時陛下真的仍舊昏迷不醒,太女也沒有這個能力!
至于鳳后……
這些年鳳后雖然在后宮一支獨大,可是卻也應該沒有這個能力,而且,圣旨是冷總管傳出來的,歷代皇帝的貼身宮侍都是皇帝的親信,不可能被人收買,即便是一朝鳳后也沒有這個可能,而且以陛下那般謹慎心之人,是絕對不會讓一個可能被人收買的人呆在自己身邊十多年之久。
“姚大人,殿不是想懷疑,可是殿所知的事情卻讓殿不得不去這般想!”司予昀的態度有了軟化,可話卻仍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禮王殿下,這些所謂的事情也不足以證明太女便做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白瑞上前正色道。
同時,作為斷案的專業人士刑部尚書也站出來附和。
人群當中,莊銘歆不禁擰緊了眉頭,她不知道禮王究竟想做什么,難道她被這個消息給急瘋了頭所以方才會做這般一件根成功率不高的事情?用這些所謂的事情來指正太女弒君,這絕對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而禮王,也絕對不是一個蠢人!
莊之斯此時也選擇了沉默。
莊家和禮王的關系過于的微妙,這場紛爭,她們不該摻合進來。
“若是僅僅只是這些事情,殿自然不會貿然做出這般懷疑!”司予昀一臉的肅然,“可是……”她的話沒有下去,而是盯著司予述,半晌之后,方才一字一字地繼續道:“可是便在昨日殿進宮欲看望母皇,只是母皇仍是不見人,殿便返回府中,然而,便在這時候,殿無意中得到了一個消息!就在母皇病發之前幾日,三皇弟進過了宮,而當晚,他便和母皇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后一怒之下竟然將宸皇貴君的觀星殿給燒了!”
眾大臣聞言皆是一愣。
司予述眸子頓時掀起了一股暗沉之色,仿若欲掀起狂風暴雨一般!
她居然想拿那件事事!
“三皇姐,殿念在你一心為母皇一心為大周的份上不計較你誣蔑殿一事,可是你莫要得寸進尺!”
司予昀嘴角微微一扯,面上卻仍是正色凜然,“太女,三皇弟為何會和母皇發生爭吵?為何居然氣的連宸皇貴君的觀星殿也給燒了?而恰恰是在這之后幾日,母皇便染上了疫癥!三皇弟對宸皇貴君的父子之情有多深,相信眾位大人都很清楚,太女更是清楚,可是他卻親手將觀星殿給燒了!而在這之前,因為太女遇刺一事,三皇弟便已經對母皇心存不滿,甚至曾經將母皇賞賜到太女府的補品給扔下了地,之后母皇讓二皇姐代替太女前去東南,三皇弟更是多次表示不滿,在這樣的連番打擊之下,三皇弟很有可能會生出母皇有意廢黜太女之心,而三皇弟和太女之間的姐弟之情也是極為的深厚,若是得知太女很可能被廢,他豈會什么也不做?!太女雖然因為遇刺而不得不放下處理疫癥一事,可是卻也是接觸過得,因而也很清楚疫癥傳染的途徑便是接觸到病患或者是病患近身用過之物,三皇弟許久不進宮,如今一進宮母皇便染上了疫癥,難道不值得懷疑嗎?!一個巧合可以得過去,一個有一個的巧合,卻絕對不會巧合這般簡單!”
“你……”司予述的面容鐵青起來。
“太女或許真的未曾做過這事,可是太女便可以擔保三皇弟不會為了保住太女而去做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司予昀不給司予述話的機會,繼續凜聲道,“當年,三皇弟可以為了尋找宸皇貴君而一一介尊貴皇子之身混跡江湖多年,如今也一定會為了保住唯一的皇姐而不得手段!更何況,這些年,三皇弟對母皇積下的怨憤已經不是一一了!從當年宸皇貴君失蹤開始,三皇弟便一直對母皇不滿,直至今日,新仇加舊恨,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是合情合理!”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太女若是還是覺得殿是在誣陷,那便也拿出太女你清清白白的證據!只是若是太女拿不出證據證明你或者三皇子未曾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你又堅持奉旨監國,那便請太女以監國之名下令將三皇子押入宗親大牢,等候母皇康復之后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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