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她的意思……”
當蜀羽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是笑了,笑的極為的冰冷,“剛剛你追問我陛下的情況之時,我還抱著一絲你心里還有陛下的希望,可是現在……豫賢貴君……你陛下不再是當年的那個陛下,可是你,又難道就沒有變過嗎?!”
蒙斯醉渾身輕顫,卻沒有話。
“陛下在在早朝上暈厥了過去之后到現在都未曾醒過!”蜀羽之一字一字地道,眼中也泛起了晶瑩,“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可是……造成這一切的人是你!”
蒙斯醉的那句話誅了所有人的心,而蜀羽之的這句話,卻是誅了蒙斯醉的心。
“你憑什么這樣我?你憑什么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是我讓她染上了疫癥的嗎?!”蒙斯醉失控喝道,歇斯底里。
他知道走到這一步他們都有責任,可是,他無法接受蜀羽之此時的指責!
為什么他們都要認為是他的錯?
認為一切都是他的錯?!
是,他是有錯,可是她便沒有錯嗎?他們便沒有錯嗎?!
為何他們都要將所有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她出事我不擔心嗎?我不怕嗎?我不想來嗎?!可是我來了又如何?!這個時候,她的心里早便已經放棄了我!她親手拉開了我的手!我只是想問清楚而已!為什么她便不可以給我一句準話?!鳳后我折騰她,你們以為我想嗎?那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們根便沒有生過女兒如何能夠理解我的心情?!你知道我,我曾經無數次地想為何當年出事的人不是我而是宸皇貴君!”蒙斯醉面容因情緒的激動而扭曲著,“你們都認為我自私,甚至覺得我不可理喻,可是你們又何曾真正地站在我的立場上去想?!你們沒有,她也沒有!若是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性命來換取宸皇貴君回來,我真想看看若是他還在還會不會如同我這般?!你們沒有資格將一切的錯都歸咎在我的身上!”
“是!不管是鳳后還是我都沒有生過女兒,可是,你捫心自問,你走到這一步,你和陛下到了這個境地,真的只是因為禮王嗎?”蜀羽之也喝道,聲色俱厲。
蒙斯醉笑了起來,笑的癲狂,笑出了眼淚,“我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我為什么?呵呵……”
除了笑,再沒有其他的話。
“你知道三皇子為何燒毀觀星殿嗎?因為他覺得太女遇刺是陛下下得手!他聽見了你和陛下的話,認為是陛下對太女下的手!”蜀羽之仍舊繼續道,“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你會將陛下想的這般的不堪,想的這般的冷血無情!你問起陛下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心里究竟是想期待陛下是,還是想陛下不是?若是陛下了是,你是高興還是會覺得心寒?若是陛下回答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會用其他的方式來折磨陛下?!”
“你心里最想問的是我問這個問題之時是否已經知道三皇子便在那里!你該問這到底是不是我的陰謀?!”蒙斯醉尖銳地反問道,“你能我的女兒狼子野心,那我呢?我在你的心里,在她的心中,在你們所有人的心里究竟又是什么?!是一個不擇手段心機深沉之人?!”
蜀羽之含著淚水盯著他,卻沒有話。
蒙斯醉淚流滿面,“你的沒錯,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該在選擇了我女兒的同時又不能對她下狠心!沒錯,我是將她往最無恥的地方去想,因為只有這樣,我方才可以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好好活著!我才可以在這條根看不到盡頭的路上繼續往下走著!你們覺得我得了便宜還賣乖,覺得我不知足覺得我貪心,可是,你們又捫心自問,這些,真的是我苛求了嗎?!我已經不求她的愛,不求她的心,只想好好活著,讓我的孩子平安終老,這也是貪心嗎?!你們認定了我女兒狼子野心,認為她一定會和太女爭,可是你們為何不去想,若是我女兒不爭不搶,太女便會讓她安然活著?!在你們的心里,太女便是最好的,便是最仁善的,可是當年她何嘗不是一樣的仁善?!若是當年昀兒出世之時我便料到了有今日,我寧愿在她出生之時便掐死了她,讓她不必在這個世上受苦!”
他完繼續笑著,身子搖搖晃晃幾欲跌倒,“弒君?!弒君!呵呵——好!既然我已經是你砧板上的肉,既然你為了保太女這般不擇手段,那我便成你!”
蜀羽之臉色一片青蒼,臉皮顫抖。
“你便好好看看,等你坐實了我的罪名,你們心里面的那位好太女會如何對待她的同胞手足!”蒙斯醉撕裂般地喝道。
完,便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了地上,然后,不再起身。
蜀羽之的神色顫抖了好半晌,然后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字地道:“你以為陛下這一次的染疫只是意外嗎?!你以為這世上又這般多的意外,這般多的巧合嗎?!我不相信!一個字也不相信!”
蒙斯醉滿臉淚痕地抬頭看著他,隨后,嗤笑道:“蜀氏,你既然已經鐵了心要對付我們父女,鐵了心要扶持太女上位,又如何會相信?!怎么?構陷宮還不夠,還要構陷昀兒設計害她母皇嗎?蜀氏,你真當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所有人都傻了嗎?!你是可以以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將我們父女置之死地,甚至將我蒙家連根拔起,但是,往后千秋萬世,司予述永遠會落得一個構陷姐們殘害手足之人!你想讓她的一個千秋美名?蜀氏,你還沒有這個事!”
蜀羽之瞳孔微縮,緊盯著蒙斯醉,然而,卻未曾再發一言。
死寂,如一張巨籠罩在了兩人的身上。
而此時,便在寢殿的大門之后,水墨笑臉色慘白地站立著,外面蜀羽之和蒙斯醉的對峙他如數聽在而耳中,然而,卻始終呆怔了,一言不發甚至未曾出面。
蜀羽之的舉動是讓他驚愕,可是,這份驚愕始終及不上內心如黑潮般涌來的悲傷。
他不想去理會兩人的爭斗,更不想去理會那些紛爭。
他如今只想好好陪著她,好好陪著她!
水墨笑轉過身走向了內室,面容木然的沒有一絲情緒。
而在門外,在寢殿前方不遠處的回廊長,程氏也是木然地站著,看著寢殿前對持的兩人,仿佛如失去了神智……
……
司予述在得到了消息之后當即便讓人備了馬車進了宮,然而當她拖著仍有些虛弱的身子來到了交泰殿之時,卻如同每一個前來看望的人一般,被攔在了外面。
看著依舊威嚴肅穆的交泰殿,司予述心里涌現了一股極重的不安。
她沒有離開,而是在交泰殿外一直等著,等著永熙帝的召見。
……
此時,遠在東南滄州的州府衙門內,李浮怒氣匆匆地找上了正在與州府會面的二皇女司予執。
就在三日之前,從州快馬前去陶家的二皇女在陶家所設的宴席上遇刺,幸好隨行的侍衛早有準備,因而躲過了一劫,而陶家滿門也便因為這件事被關押在了州府的衙門內。
其后整整一日,司予執都在審問著陶家的重要人物。
可是李浮卻沒有在場,因為她為了救司予執的時候受了不重但是也不輕的傷。
李浮沒有多想,可是,等她緩過神來,卻聽見了司予執將陶家家住以及其三個嫡女兩個庶女都給殺了,一如她在東南的行為方式,果斷決絕。
不過這一次比以前的好,至少通過審問,定下了謀害皇女的罪名,然而,李浮卻看出了大大的不妥。
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陶家,而陶家便是東南所有事情的關鍵之處,可是,她卻將這個關鍵之處給毀了,更讓李浮確定司予執另有所圖的是在審問陶家母女的時候,她沒有讓任何人在旁,甚至未曾留下一絲記錄。
司予執這一次的大開殺戒更像是殺人滅口!
當李浮找上司予執的時候,司予執的神色仍舊是冷漠,不,比來陶家之前還要冷漠,那張面容上,已經尋不到一絲的溫暖,那雙眼睛深處,是無盡的黑暗。
“二殿下,為什么這般快便將人給殺了?!”李浮直接質問,便是連旁邊的滄州州府也直接給忽視了。
可饒是李浮如何猜想,都猜想不到司予執的回答。
司予執看著李浮,隨后揮手讓滄州州府退下。
“陶家是查清楚整件事的關鍵,如今二殿下此舉究竟是要做什么?!”李浮神色皆厲,
司予執雖然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可是最終也沒有回避李浮的問題,“這是母皇的旨意。”聲音冷漠但是卻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仿佛只是一件事情罷了。
李浮聞言,卻是臉色大變,心頭也隨之掀起了驚濤駭浪。
……慶安
莊子內
隨著一刺痛傳來,蘇念惜手中尚未做好的衣裳上面被滴落了一滴血紅的血,他低著頭,愣愣地看著那滴血珠一一地浸入了衣裳內,然后逐漸漫開的艷紅血跡,刺目不已……
心,仿佛空了一個洞似的,慌得可怖。
這……
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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