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之前,在外人的眼中,永熙帝出嫁的三個皇子當中婚姻最為幸福的要屬三皇子司以蛭苫槊歡嗑帽閔艘桓讎拗魎淙懷鏨淼臀ⅲ僑慈躍傻玫攪艘桓齪貌釷攏乙捕莢誥┏塹敝?
至于二皇子司以佑則因為出嫁的最晚,還有先前的那些傳聞,他的婚姻自然被蒙上了一層不幸的色彩,再加之他成婚之后直到去年方才有孕,而且最后還未能生下女兒只得了一個兒子,妻主更是沒有官職的白衣,更是成為了三人當中最為凄苦的一個。
至于大皇子司以晏,在去年之前,他的確是及不上三皇子幸福,因為她的妻主上了前線,終日在生死線上徘徊。
不過自從南詔覆滅,大周大獲勝之后,大皇子便過了三皇子成為了最幸福的皇子,戰事結束之后,永熙帝論功行賞,莊之斯憑借著軍功成了如今京城城防軍的副統領,雖然尚未成為正統領,且上面還有一個順天府尹壓著,只是若是聯系起她的出身以及如今在兵部任二把手的莊銘歆,她的這個職位可以已經是很得重視了。
母親在兵部,極可能是下一任的兵部尚書,女兒又掌著京城的城防軍,若是不得永熙帝的看重與信任,根是不可能的。
而在莊之斯回京之后,和大皇子出入各種場合都是恩愛異常,更為難得的便是莊之斯即便已經可以是功成名就了,但是身邊仍舊只有大皇子一個正夫。
這樣的福氣是每一個男子都歆羨不已的。
過著這樣的好日子,卻居然在半夜抱著孩子哭著回母家,能夠讓他這般做的絕對不會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司慕涵聽聞這個消息之后從吃驚到憂心也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罷了,隨后便壓下了疲憊起身更衣前往朝和殿。
蜀羽之自然也是不放心跟了前去。
兩人方才趕到了朝和殿正殿的暖閣外便聽見了從里面傳出了司以晏傷心的哭泣聲,兩人皆是愣了愣。
蜀羽之有些不敢相信里面的哭聲是司以晏傳出來的,幾年前莊之斯去前線,一年難得回京一趟,大皇子也從未落過一滴的眼淚。
這樣堅強的大皇子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而經過了這樣的考驗,如今究竟還有什么事情讓他哭的這般傷心?
司慕涵更是皺緊了眉頭,快步走進了暖閣。隨后便見司以晏坐在了靠窗便的暖塌上偎依在水墨笑的懷中哭著,而他的身邊還站著同樣是紅著眼睛的莊家少主莊顏暄,此時她正淚眼汪汪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哭的正傷心欲絕的父親。
“別哭了,晏兒,先別哭,告訴父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了?”水墨笑一邊安撫著司以晏一邊輕聲問道,此時他身上仍舊是穿著寢衣,外面再披上了一件薄薄的披風,看得出來他是匆忙的連更衣都來不及了。
司以晏沒有回答,只是叫了一聲父后之后哭的更加的厲害。
這時候,水墨笑也看見了進來的司慕涵,向她投去了焦急而擔憂的眸光。
司慕涵微微頭,隨即上前,“晏兒,怎么了?”
司以晏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停了一下哭聲,隨后便抬頭看了母親一眼,接著卻又撲進了父親的懷中繼續哭著,哭的比之前更加的傷心欲絕。
司慕涵見狀眉頭皺的更緊,看了一眼旁邊滿臉惶恐的莊顏暄,瞇了瞇眼,隨后看向了蜀羽之,“羽之,先把孩子帶下去。”
蜀羽之頭,隨即上前,“暄兒,很晚了,我帶你下去休息可好?”
莊顏暄堅決搖頭,伸手揪著父親的衣角,“不,暄兒……暄兒要陪著父親!暄兒要保護父親!”完,看向了司慕涵,臉上有過一絲的怯然,不過卻還是堅持道:“皇外祖母,暄兒……臣女要陪著父親!”
司以晏聽到了女兒的聲音終于停下了哭泣,從父親的懷中抬起了頭,看向了身邊的女兒,眼淚卻流的更慌,他伸了手,將女兒給抱到了自己懷中,“暄兒……暄兒……”
水墨笑也知道讓孩子在這里不是辦法,可是兒子這般忽然哭著跑進宮已經讓他亂了方寸了,此時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當年莊之斯去了前線,連他都憂心不已的時候,兒子卻能夠撐下來,不僅照顧好女兒,還放下身份安慰照顧莊家主夫,連他看著都替他心疼,可是他卻還是一步一步地熬過來了,如今忽然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除了慌之外,真的無法做出其他的反應。
他站起身來看向司慕涵,“陛下,這……晏兒……”
司慕涵走上前,握了握他的手,“沒事,別擔心。”隨后便轉身上前坐在了司以晏的身邊,“晏兒,告訴母皇,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司以晏哭的不話來。
“晏兒,孩子在這。”司慕涵柔聲道,“你這般會嚇壞孩子的。”
司以晏渾身輕顫了一下,隨后很快便止住了眼淚,看了一眼母親之后便看向了懷中的女兒,隨后便見女兒的眼睛已經紅了,眼底有著害怕,可便是如此,她還是咬著下唇忍著。
“父親,暄兒不怕……”莊顏暄咬著牙道,“暄兒保護會保護父親的……”伸了手擦了擦父親臉上的淚水,“父親不要哭,暄兒會保護父親的!”
司以晏再一次落了淚,將女兒緊緊地抱在了懷中,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哭出聲,而是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淚跡斑斑的臉上泛起了愧疚,好一會兒之后,他松開了女兒,然后快速擦干凈了臉上的淚水,擠出了一抹笑容,“暄兒放心,父親沒事,父親沒事……父親不需要暄兒保護,父親可以保護好自己!父親還要保護好暄兒!”
“父親……”莊顏暄神色有些迷茫。
司以晏隨后又了好些安撫女兒的話,隨后便看向一旁的蜀羽之,“蜀父君……你幫兒臣帶暄兒下去休息好不好?”
蜀羽之頭,“好。”
“父親……”莊顏暄有些不愿意。
司以晏親親女兒的額頭,隨后便道:“暄兒乖,你先給蜀外祖父下去休息,待會兒父親便會去找暄兒的。”
“可是……”
“父親很快便會找暄兒的!”
莊顏暄滿臉的不安心,不過最后還是聽了話,轉過身對著司慕涵和水墨笑行了一個禮,然后方才三步一回頭地跟著蜀羽之出了暖閣。
待孩子離開了之后,司慕涵方才繼續開口,“告訴母皇,發生什么事情了?”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看著母親的眼睛又再一次忍不住蓄起了淚水,“母皇……”完又哽咽的不出話來。
司慕涵有些無奈,若是換做幾年前,她或許會將兒子攬在懷中安慰,可是如今兒子都嫁給了,連孩子都生了,有些行為便顯得不合適,可是看著他這般哭著也不是法子,便只好看向水墨笑。
水墨笑這時候也緩過神來了,隨即上前坐在了兒子的另一旁,伸手輕輕地拍著兒子的背,“晏兒,告訴母皇和父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可是……莊之斯欺負你了?”
他想了想,便只想到這個原因。
便是兒子和莊之斯感情有多好,但是生活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想到這,水墨笑先前的慌亂也消失了,兩人便是如何鬧矛盾,想來莊之斯也不可能真的傷害兒子,便是撇開了感情,莊之斯也不敢對兒子做什么。
司以晏一聽到莊之斯的名字,眼眶當中的淚水再一次忍不住了洶涌而出,“父后——”他又撲到了父親的懷中。
司慕涵這下也是肯定了司以晏這般是和莊之斯鬧矛盾了,這下子不是如何是好的人便換成了她,雖然孩子們大多都成婚了,但是她卻從未遇見過孩子因為家里的事情而向自己哭訴的。
不管是佑兒還是嵌賈換嶠喑睦镅省?
“晏兒,跟母皇,到底怎么回事了?莊之斯怎么欺負你了?你出來,若是她錯了,母皇便罰她!”
司以晏抬起了頭,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父親,哽咽了好一會兒,隨后方才咬著牙,恨恨地道:“母皇,兒臣要休了她!”
這話一落,司慕涵和水墨笑頓時愣住了。
休了她?!
雖皇子尊貴,但是自古還從未有過男子休了妻主的,便是和離的也少之又少。
水墨笑臉有些沉了,事情嚴重到這個地步?他兒子有多么喜歡莊之斯他心里清楚,她居然將兒子氣到了這個地步?豈有此理!
司慕涵自然是看出了司以晏這話不過是氣話罷了,不過能夠讓兒子出這般的話,莊之斯究竟做了什么?“晏兒,你先別急,先告訴母皇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她……她根不愛我!”司以晏哭著吼了出來。
水墨笑又是一愣,不愛?須臾后回過神來,他便立即握住了兒子的手,臉色有些陰沉,“晏兒,你跟父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當年他所猜想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莊之斯對晏兒根便不是她所表現的那般?!
若真是如此,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我……”司以晏哭著開口,只是他的話還未完,冷霧便又匆忙進來。
“啟稟陛下鳳后,宮門的守衛前來稟報莊大人在宮門前求見陛下和鳳后。”冷霧稟報道,若是再往常,這樣的消息是不可能傳到后宮的,只是因為先前司以晏抱著孩子哭著敲開了已經落鎖的宮門,侍衛在見了莊之斯之后,方才往后宮稟報。
水墨笑倏然起身怒斥道:“她還來做什么!”
司慕涵看了水墨笑的反應,微微蹙了蹙眉,雖然她并不知道兒子為何會出這樣的話,不過她卻覺得其中必定是有誤會。
司以晏在聽見了莊之斯來了之后先是一愣,隨即便也是惱怒,“我不要見她不要見她!父后,你讓她走!走——”
然而便是如此,司慕涵還是捕捉到了兒子方才那一愣之時,臉上閃過了希冀。
水墨笑安撫著兒子:“好,晏兒放心,父后這邊讓她走!”
“父后——”司以晏又哭了起來。
司慕涵心里嘆息一聲,隨后起身道:“將人帶去交泰殿。”
“陛下!”水墨笑聽了這話,頓時惱怒道。
司慕涵看向他,神色淡淡:“便是要打要殺,總是要先弄個清楚怎么回事吧?”
而這時司以晏聽見了要打要殺四字之后傷心欲絕的臉龐僵了僵,隨后便是發愣。
水墨笑雖然不滿司慕涵的行為,不過卻也沒有忽略兒子的反應,吸了口氣,壓住了內心的憤怒,對司慕涵道:“一定要將事情弄清楚!”
“嗯。”司慕涵頭,“你陪著晏兒。”
水墨笑頭:“我會的。”
司慕涵看了看兒子,“放心,母皇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司以晏聞言,臉色有些蒼白,脫口而出:“母皇,你要殺了她嗎?”
司慕涵心底有些失笑,臉上卻是冷著:“當日你出嫁之日,母皇便警告過她,若是她待你不好,母皇必然不會輕饒!”
“可也不能殺了她啊?”司以晏焦急道。
“你不是要休了她嗎?”司慕涵眼底含笑,“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擔心她的死活做什么?”
“我……”司以晏哽住了,好半晌方才擠出了一個借口,“我才不擔心她的死活了,她的死活和我沒有關系!可……可暄兒不能沒有母親!我恨死她了,可是我也不能讓暄兒沒有母親!我才不會為了她而讓暄兒長大之后恨我了!”
司慕涵眼底的笑意添了無奈,這孩子的性子她自幼便不知道是隨了誰,不過現在倒是有些清楚了,便像他父親一般,嘴硬心軟,到了氣頭上便什么話都敢往外。
司以晏見母親不話,真的慌了,“母皇……父后……”
“好了。”水墨笑到了這個時候豈能還看不出兒子不過是耍耍嘴皮子上的狠勁,“你母皇都了,便是要打要殺也要先問清楚,你且讓你母皇去問問,之后該如何處置,再吧。”
司以晏滿臉掙扎著,最后仍舊不話,不過卻不再阻止司慕涵離開。
司慕涵看向水墨笑。
水墨笑輕輕頭,表示他會忍住怒火心平氣和地陪著兒子。
司慕涵方才轉身往交泰殿而去,到了交泰殿后,正好莊之斯也到了,一臉焦急的神色,眼睛都泛起了微紅,連行禮都給忘了,一見了司慕涵的面劈頭便問,“陛下,大皇子可好?”
司慕涵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作為母親,她便毫無保留地站在了自己的孩子這邊,面對莊之斯的焦急,她只是沉下了臉,“你還知道擔心他啊!”
莊之斯聞言心中一沉,隨即跪下,“陛下,臣……”
“先進去再!”司慕涵沉聲道,“別在這里丟人現眼的!”罷,便起步進了交泰殿。
莊之斯只好起身跟隨。
司慕涵將她帶到了暖閣,坐下了之后便開口問了怎么回事。
莊之斯跪在地上卻也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今日休沐,早上的時候兩個人還好好的,下午的時候她去了一趟莊家和母親商議族中的事情,之后因為天色不早了,而事情還未處理完,便讓人回大皇子交代一聲今晚上住在莊家,明早再回,只是這還未睡下,大皇子府便來人大皇子抱著女兒哭著進宮了,她還來不及回大皇子府中弄清楚情況便直接往皇宮而來。
司慕涵聽了這話之后便真的怒了,“他是你的結發之夫枕邊人,他為何傷心至此你居然不知道?!當日你不是口口聲聲你會一輩子愛護他嗎?!如今方才幾年,你便將他忽略至此?!你心里猜想他為何會這般?因為你晚上不回去他便這般鬧騰?莊之斯,前幾年你常年不在家,可曾見他鬧過你?!你不知道他方才跟朕要休了你!”
莊之斯聽了最后一句話臉色頓時青白了起來,便是在戰場上第一次真刀真槍地殺人她也未曾這般過,“大皇子他要……”
休了她?!
“陛下,臣承認臣這些年是忽略了他,可是臣的心沒有變過,大皇子仍就是臣心里最重要的人,臣沒有……”
“重要并不是嘴皮子上的!”司慕涵沉聲打斷了她的話,怒目道:“先前朕也是覺得朕的兒子鬧得太過了,兩個人便是感情再好難免也會偶爾磕碰上的,只是如今朕倒是覺得晏兒的決定未必沒有道理!”
莊之斯更是不安,“臣知道臣錯了,但是請陛下念在暄兒,念在臣和大皇子這般多年的感情上面,給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咬了咬牙,“至少讓臣弄清楚臣究竟錯在了哪里?!請陛下讓臣見大皇子一面!臣愿領一切責罰,請陛下恩準!”
“愿領一切責罰?”司慕涵冷笑道,“也便是即便晏兒堅持要休了你,你也愿意了?”
莊之斯猛然抬頭,直視眼前的帝王,僵硬著面容毫無遲疑一字一字道:“不可能!”
司慕涵微微瞇起了眼睛,因沉怒而起的威壓隨即釋放。
莊之斯雙拳攥緊,“大皇子如此,臣必然有錯,臣愿意領受一切懲處,但是,大皇子是臣的結發之夫,除非臣死,否則,臣絕不放手!”
司慕涵沒有話,眸光幽深地盯著她。
莊之斯咬著牙關抗下了撲面而來的威壓,她很清楚眼前的帝王若是大皇子堅持,她一定會同意,皇家的顏面世人的質疑在絕對的權力面前力量根微不足道。
她是不知道大皇子為何如此,可是不管如何,她絕對不能在這時候退讓!
她若是退了一步,失去的將會是一切!
司慕涵仍舊瞇著眼看著眼前的女子,與幾年前相比,她不得不承認,莊之斯變化很大,不是模樣上面的,而是氣韻氣勢,若以前的莊之斯是一直滿腹怨懟的孱弱獅子,經過了戰場的洗禮,當年那只會用決絕的方式來處理事情的孱弱獅子已經成長了不僅可以捕殺獵物還能保護自己一切的兇猛之獅。
莊家……
司慕涵收起了威壓,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身旁的桌,眸子更是幽深不見底。
莊之斯卻沒有因為壓迫著自己的威壓消失而松了一口氣,反而更是沉了沉心。
“今晚上晏兒會在宮中,想來他也不會想見你的,而且這般晚了你也不方面進后宮。”司慕涵緩緩道,怒意似乎已消,“明日早朝過后,你再去朝和殿,若是晏兒想見你,你自然能夠見到。”
“陛下……”
“好了。”司慕涵打斷了她的話,“鬧騰了大半夜了,朕也累了,冷霧,送她出宮。”
冷霧上前,“是。”
莊之斯心里自然不愿意,只是也清楚若是繼續這般僵持下去,最后絕對不會是好收拾的場面,“臣告退,明日臣一定會親自去向鳳后和大皇子請罪,大皇子性子軟,請陛下多多安慰他。”
司慕涵了頭。
莊之斯又行了一個大禮方才退下。
便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司慕涵卻叫住了她。
莊之斯轉過身。
“莊之斯。”司慕涵輕緩道,“方才你沒有因為朕而放棄,這樣很好。”
莊之斯攥了攥拳頭,“他是臣的結發之夫,結發之夫,生當一起,死必相伴!”
“朕希望你一輩子記住這句話。”司慕涵輕笑道:“也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讓這句話成空的事情!”
莊之斯心頭一凜,隨后垂下了眼簾,“臣只想一輩子和大皇子好好過日子!”
司慕涵凝視了她會兒,“去吧。”
莊之斯方才轉身踏出了暖閣。
半晌過后,司慕涵方才起身,再一次往朝和殿而去,而當她回來的時候,水墨笑已經將事情從兒子的口中給問了出來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更是氣的火冒三丈。
一見司慕涵進來,便怒目道:“莊之斯呢?”
司慕涵蹙了蹙眉,“朕讓她出宮去了。”
“你放了她出宮?!”水墨笑大怒。
一旁已經沒有再哭的司以晏聽了這話原便不好的臉色更是蒼白了,隨后便對著水墨笑凄厲喝道:“父后,她真的……真的……”
后面的話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怎么也不出口。
水墨笑轉過身安撫了兒子幾句,然后便一臉怒容地看向司慕涵,“你怎么可以讓她這般出宮?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跟你了什么了?!”
司慕涵看了看兩人,隨后坐下了,“她沒有什么。”隨后便將方才的情況隱去了她最后的警告一一了出來。
司以晏聽了這些臉色緩和了一些,可是淚水卻再一次涌上了眼眶。
司慕涵揉了揉眉間,壓退了困意,看向水墨笑,“怎么回事?”
水墨笑顯然還未對司慕涵消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安撫了兒子會兒,隨后便勸他先下去休息,將事情交給他處理。
“父后……”司以晏顯然不愿意,盛怒過后便是不是如何是好的無措,他真的想休了莊之斯嗎?自然不是,他寧愿抱著她一塊而死也絕對不會讓她和別的男子在一起!不管他愛不愛她!她是他一個人的!
“父后答應過你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水墨笑安撫道,心里也是清楚兒子的擔憂,“你放心,便是父后再生氣也不會忘記她是暄兒的母親的,先去休息,如今暄兒怕是也在擔心你!”
一聽到了女兒,司以晏的堅持便化為了煙霧消散了,不過卻仍舊是補充了幾句,“父后……或許……或謝是誤會……”
“好了。”水墨笑拍了拍兒子的手,心里有些難受,“父后知道如何做。”
“母皇……”司以晏看向了母親。
司慕涵笑了笑,“放心,不管如何處置,母皇都會先告訴你的。”
司以晏這方才離開去找女兒。
待兒子離開之后,水墨笑的怒火方才再一次涌了出來。
司慕涵不以為意,“到底怎么了?”
水墨笑見了她這般反應,心頭的怒火便像是被潑了一盆水似的,澆熄是澆熄了,只是心頭卻難受的厲害,“怎么怎么回事?你兒子便欺負了,還能有什么回事?!”
司慕涵沒有接話,等著他的下文。
水墨笑氣不打一處來,瞪了她一眼,又灌了口已經涼掉了的茶,方才將事情了一遍。
今日莊之斯去了莊府之后,司以晏便帶著孩子在府中的花園玩鬧,不過后來莊顏暄自己也想去莊家看望祖父,司以晏便帶著女兒去了,因為只是回莊家,司以晏只帶了兩個侍衛和一個近身侍,回了莊家之后,他也沒有讓管家勞師動眾的,這幾年司以晏來往莊家都沒有彰顯自己皇子的身份,而是將自己當成了莊家的少主夫,因而莊家的下人便也沒有大張旗鼓。
司以晏自己帶著女兒和近身侍進了后院直接便往莊家主夫的院子去,進了院子之后便得知了莊家主夫和莊銘歆在暖閣當中,于是便領著女兒去。
司以晏一時興起便和女兒要給莊家主夫一個驚喜,所以也沒有讓院子的下人去通報。
不過他的驚喜沒有給成,卻先得知了一件讓心痛難當的事情。
暖閣內莊家主夫竟然在和莊銘歆納侍人的事情。
“那莊家主夫晏兒成婚這般多年便只給莊家生了一個女兒,其后多年都無所出,便想著給她女兒塞幾個年輕美貌的男子,還便是生不出庶女,生幾個庶子也是好的!要美其名為是為了莊家!”水墨笑氣的咬牙切齒,“他也不想想當日他自個兒不也是只生了一個女兒?也不想想當年他便是被那些側室給逼的差一活不下去!如今他日子過好了,便忘了當年的痛了,居然這般折騰我的兒子!他們莊家需要庶子鋪門路便不會讓他的妻主自己生去!莊銘歆如今還未曾老的生不出孩子吧!”
“鳳后!”司慕涵蹙起了眉輕喝了一聲,倒不是因為他的憤怒,而是因為他最后的有*份。
水墨笑怒視了她一眼,“莊家如今能夠這般風光,還不是因為晏兒?若不是因為晏兒看上了莊之斯,莊家還能這般風光?你能容忍莊家一門出了兩個手握實權的朝中之臣?!”
司慕涵瞇了瞇眼,“現在要的是晏兒的事情!”
水墨笑也沒有繼續,有些話不該擺上明面上來,這一他還是清楚,他深吸了一口氣,“莊之斯方才一丁都沒有提及這件事,怕也是生了心思!”
司慕涵沉吟會兒,“莊家主夫有這個心思并不奇怪,不過最后還是還看莊之斯,她同意了嗎?”
“晏兒沒聽完便抱著孩子跑出來了!”水墨笑繼續道,怒火又再起,“若只是這件事,晏兒或許還不至于這般跑進宮來哭訴,就在晏兒聽到了這事跑出來之后,還無意中聽見了莊家那些下人的議論……”
司以晏是傷了心寒了心跑出莊家主夫的院子的,因為這幾年他真的很努力地孝順莊家主夫,幾乎將他當成了親生父親一般對待,而莊家主夫待他也是很好,所以司以晏更是無法接受莊家主夫背后居然這般對待他。
然而這還不算是最大的打擊。
最大的打擊是他無意中聽見了幾個在打掃庭院的下人私下的議論。
那些下人議論的也正是莊家主夫所提的事情。
原來莊家主夫不僅是口頭上提提,而是已經將人給準備好了,就等著莊之斯頭,莊家主夫甚至還打算先讓莊之斯和那幾個男子圓了房等懷上了孩子之后再告訴他,這樣他便是不用也得同意。
“大皇子若是最后還不同意,那該怎么辦?”
“世間女子那個身邊沒有其他的側室的?先帝的幾個皇子出嫁之后不也是讓妻主收用側室?屆時孩子都有了,大皇子便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否則傳出去了,便是大皇子善妒,皇家的顏面也會有損的!而且大皇子的性子來便軟綿,屆時主夫和少主稍加安撫幾句,大皇子定然會同意的。”
“可若是少主不同意呢?若是少主不同意,便是主夫再如何也沒有法子的,少主雖然孝順主夫,可是卻不是什么都聽的,而且這些年少主一心一意地對待大皇子,想來也是真的愛大皇子。”
“愛?真好笑,少主怎么可能真的愛大皇子?!”
“為何不可能?少主這些年身邊都沒有別的女子,便是初侍也沒有!而且平日少主和大皇子的相處也是很融洽的。”
“那些不過是表面的,少主不收用侍人不過是因為懼怕陛下吧了,就和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妻主一樣,不過是陛下不允,她們便只有忍氣吞聲!”
“真的這樣嗎?”
“自然是,若是少主真的喜歡大皇子,便不會一直大皇子大皇子的叫了,你可聽過少主叫過大皇子的名字?我在主夫的院子當中當了這般多年的差事也從未聽過,我還聽少主在大皇子府的時候也是從不稱呼大皇子的名字的!便是家主那樣嚴肅的人也有時會稱呼主夫的名字,可是少主卻從來沒有!”
便是這些議論將司以晏的心給狠狠地割了幾刀,然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莊家,可是他仍舊不信仍舊抱著希望,直到最后莊之斯派人回來今晚上不回來,他方才徹底爆發。
他認為莊之斯不回來是答應了莊家主夫的事情在莊府當中和莊家主夫準備好的男子圓方,傷心欲絕之下便抱著孩子進宮來了。
“世上的女子都每一個好東西!”水墨笑到了最后直接遷怒了天下的女子,包括司慕涵,“你們便不能只守著一個男子過日子?!”
司慕涵無法回答,甚至無法反駁他的斥責,“明日朕會問清楚莊之斯的。”
水墨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后拂袖而去。
這一夜,皇宮并不平靜。
而此時,在慶安城外遠郊的何家田莊上卻是一片寧靜。
只是,人的內心卻也一樣的不平靜。
蘇念惜再一次從夢中醒來,這一次,他沒有再入睡之前熄滅了房中的燭火,也許,他早便預料到了他會再一次被那不是噩夢卻讓他心慌無助的夢境驚醒。
他不想再在醒來之后面對滿室的黑暗。
而這一次,他醒來之后,還未從那莫名的心慌當中回過神來,便瞥見了床帳上投射了一個影子,他頓時一驚,猛然掀開了床帳,正欲動手之時卻愕然發現了那影子的主人居然是何寒。
“寒寒?”蘇念惜挽好了床帳,“你怎么會在這里?”
何寒背對著燭火,臉龐有些陰暗,她沒有回答,而是低頭凝視著蘇念惜。
蘇念惜更是不解,也有些不悅,“你怎么了?這般晚了,你怎么跑到我房里了?”
“以前我還和舅父一起睡了,怎么如今便不能來了?”何寒的聲音有些奇怪。
蘇念惜一愣,隨后正色道:“那時候你還,如今你已經長大了!”完便下了床走到了一旁的屏風后面,半晌過后,穿上了外衣,“你孩子今天怎么這般的奇怪?!”
“舅父生氣了?”何寒看著他道,臉色因為燭火的晃動而忽明忽暗。
蘇念惜瞪了她一眼,“我自然是生氣了,好在你是我養大的!不過便是你是我養大的,也不能這般闖到我屋子歷來。”完,卻見了何寒一臉面無表情,便以為她是在難過,便不忍心,又道:“這一次便算了,往后可不要在犯了,還有,更不能去闖別的男子房間,這等事情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女子該做的!對了,我記得我睡前是鎖了門的,你怎么進來的?”
何寒沒有回答,面無表情的臉隨即浮現了笑意,討好似的笑意,“舅父你不要生氣了,我也不是故意這般做的,原我是因為睡不著想來看看舅父睡了沒有,若是沒睡,便和你話,吃些宵夜,來了之后舅父的房間沒有熄燈,而且我也聽見了舅父在叫我的名字,我方才進來的,沒錯,我推門的時候門是鎖著著的,只是舅父在叫我,我一是擔心便將鎖給弄壞了進來,不過奇怪的是,舅父卻已經睡下了,而叫我的名字也不過是在夢話而已。”
“真的?”蘇念惜有些愕然。
何寒正色道:“自然是!”隨后繼續笑道,“原來舅父這般想著我,連夢里也叫著我的名字!”
蘇念惜神色又有些恍惚。
“舅父?”何寒笑著道,眸底卻是暗沉。
蘇念惜回過神來,“好了,這一次是舅父錯怪了你了,舅父跟你道歉。”
“明日我要吃舅父給我做的面。”何寒笑道。
蘇念惜頭,“好!”隨后又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在這里陪著舅父。”何寒道,“我把舅父門的門栓弄壞了,門鎖不了,舅父也不能安心睡。”
“這怎么成?!”蘇念惜搖頭拒絕,“我到隔壁的書房睡一晚便是了。”
何寒看了看他,也沒有繼續堅持,“那我便先回去休息了,舅父也早些睡。”
“好。”蘇念惜頭。
何寒隨后便轉身離開。
蘇念惜將她送到了門口,見她走遠了之后方才轉身回到了房內,不過卻沒有收拾東西到旁邊的書房休息,而是掩上了門坐在了桌子旁,看著桌子上那搖晃著的燭火失起了神……
為何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著這樣的夢?
夢中的女子究竟是誰?
她叫的那個人又是誰?
還有……
寒寒他叫她。
可是夢中,他卻是在喊那個女子……
可他喊那個女子為何會喊出寒寒的名字?
寒寒不會騙他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抹刺痛在他的腦中升起,蘇念惜雙手猛然護住了頭部,咬著牙低喃著:“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而此時,便在門外,何寒卻去而復返。
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笑意,夜色當中,面容暗沉陰郁,雙手緊緊攥著,她在門外聽見了舅父的喊聲之時,她的確是以為是在喊她,可是當她進了房間,掀開了床帳,看見了舅父臉上的掙扎痛苦的神情之后,她便沒來由地肯定,舅父夢中呼喚的那個人不是她!
即便是相同的稱呼,可是不是她!
那個人究竟是誰?
為何會讓舅父露出這樣的神情?便是連夢中也不曾放下?
還有,舅父平日這般喚她,究竟是在喚她還是再喚他夢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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