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
隨著一聲輕喝,謝凈蕓停下了腳步,眉頭緊蹙地轉過身循聲看去,卻見好幾個人正往她這邊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大約三十歲上下的華服女子。
謝凈蕓認出了此人。
她乃如今如今大周第一商賈凌家的現任家主凌丹虹。
謝凈蕓沒有想到一到錦城便會遇上相熟的人,而且也擔心自己被認出來了會泄露陛下的行蹤,因而對于凌丹虹的出現顯得有些惱怒。
“真是謝大人。”凌丹虹走到了謝凈蕓的面前,笑容滿面地道,“方才凌某還以為認錯了人了。”
“凌家主怎么會在這里?”謝凈蕓心里雖然惱怒,但是卻還是維持了表面的客套,若是尋常的商賈,她定然不會這般給臉面,可是凌家卻是不同。
除了因為凌家如今穩坐大周第一商賈的位置之外,還有便是,凌家的發跡過程與當今圣上有關系。
謝凈蕓是在任順天府尹的時候認識凌丹虹的,一開始她也是不屑于于一介卑賤商人來往,而且凌家還曾經和先帝九皇女如今還被軟禁在泰陵的瑞王有過牽連,可是后來,經過幾方打聽,得知了凌家和安王來往甚密,便不得不降低身份與之周旋客套。
安王是什么人?
永熙帝身邊第一紅人。
她交好的人便是永熙帝看重之人。
后來,謝家根據凌家的近十年的發展軌跡推斷出凌家與當今圣上有些關系,謝凈蕓更是不想與之交惡。
凌丹虹笑道:“凌某正好來錦城商行處理一些事情。”
謝凈蕓了頭,近幾年凌家已經開始插手海運出現在錦城并非沒有可能。
“不知道謝大人來錦城所謂何事?”凌丹虹微笑問道。
謝凈蕓神情一肅,“謝某來錦城處理一些私事。”
凌丹虹聽了謝凈蕓的話立即便心領神會,“原來如此,凌某難得在此見到謝二姐,不知道謝二姐是否有時間與凌某一聚?”
謝凈蕓蹙了蹙眉,“謝某還有些事情處理,待回京城之后,再與凌家主相聚吧。”
她隨陛下出行的消息除了朝中官員,外人是不會知道的,凌丹虹雖然交游廣闊,但是也未必知道,不過,若是她知道了,那定然會推斷出陛下也在這里。
謝凈蕓與凌丹虹交往多年,不得不承認,凌丹虹雖然出身商賈,但是卻并不是個庸人。
“謝某來錦城實乃私事,還請凌家主莫要張揚。”謝凈蕓正色道。
凌丹虹自然應下,“謝二姐放心,凌某并非那般嘴碎之人。”
謝凈蕓隨后與其客套了幾句,便領著隨從離去。
凌丹虹笑容可掬地目送她消失在人群當中。
“家主,謝大人不是和陛下東巡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凌丹虹身邊的心腹聲問道。
凌丹虹斂去了笑意冷眼掃了她一下,“這件事與我們沒有關系,她為何出現在這里,我們無需知道也不該知道,今日之事一個字也不許泄露出去!”
謝凈蕓出現在這里的原因無外乎兩個,一就是她有差事在身,另一個……
凌丹虹沒有往下想。
想多了,只會給凌家找上禍端。
正如十年前那般。
“是。”那心腹立即道。
凌丹虹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秦家的人什么時候到?”
“應該這兩日。”那心腹回道,“只是這一趟凌家派來的人卻是秦家那個紈绔庶出三姐。”
凌丹虹聞言冷笑一聲,“居然派來一個庶出的東西來跟我談,難怪秦家會沒落至此!”
當年的大周三大商賈,如今凌家已經遠遠拋離了其余兩家,但是卻還是無法一枝獨秀。
凌家如今始終要與秦家陶家并為大周三大商賈。
而她的目標是大周第一商!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選擇了與朝廷合作,即使清楚這樣無外乎與虎謀皮,不過,富貴從來都是險種求的,而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凌家用了十年的時間卻取得了三十年的成就。
只是這還不夠。
大周第一商,不僅僅是指財富,還有權勢。
當年凌家差一便滅族的事情告訴她,若是沒有權勢,所謂的第一商也不過是別人眼中的一只隨便都可以碾死的螻蟻。
只有爬到了那個連朝廷都不敢輕易動她們的位置,凌家方才能夠安枕無憂!
十年前的事情,絕對不能再重演!
陶家的那個老婆子也應該是知道了這一,所以方才會在三年前東南蝗災之時做出那樣一個驚人的舉動。
三年前,東南爆發蝗災,陶家損失慘重,隨后東南饑荒蔓延,而在這時陶家家主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行為來,她不僅沒有趁著饑荒提高米價,而是選擇和朝廷一同抗災,使盡渾身解數從給地調來米糧救濟災民,甚至將半幅身家捐了出來作為賑災之用。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陶家家主瘋了。
只是凌丹虹卻知道,陶家家主這樣做,不但不是瘋了而是極為睿智的舉動。
陶家是大周最大的米商,朝廷要賑災,不可能方才陶家,與其讓別人使計來逼迫,不如自己先一步拿出來,不但可以避免了一場災難,更是可以博得一個仁商之名。
災荒過后,因為陶家的義舉,當今圣上親筆書寫了仁商兩個字賜予陶家。
去了半幅身家,保住了一族平安,得了一個可以庇護子孫的之美名,在近三年,陶家在其余的行業也發展的很好,陶家家主乃大智之人。
凌丹虹收斂了思緒,沉眸道:“這兩日你讓人多多留意錦城的情況,還有,讓我們的人都謹慎一些。”
那心腹一愣,“家主是擔心謝大人如今出現在……”
“我了,這件事不得再議論!”凌丹虹冷冷地打斷。
“是。”
謝凈蕓在錦城逛了半個時辰之后便返回了姚心玉的宅院,隨后立即求見了永熙帝,將遇見了凌丹虹的事情稟報了永熙帝。
永熙帝聞言,沉吟不語。
“陛下,可需要去知會州州府?”謝凈蕓謹慎地道,畢竟這件事是因為她而引起的。
司慕涵并沒有謝凈蕓這般緊張,“凌丹虹出現在錦城并沒有不妥,而且,她也沒有什么威脅,你既然已經警告了她,她應該不會多嘴的。”
這些年凌家能夠翻身,除了因為她的暗中扶植之外,凌家這位新家主的事也是不容覷。
謝凈蕓聞言,也沒有再什么。
謝凈蕓退下了之后,司慕涵還是讓人去查了凌丹虹出現在錦城的原因,凌丹虹身為凌家的家主,除非有大事否則無需親自出現的。
傍晚時分,司慕涵從隨行的暗衛手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凌丹虹這一趟出現在錦城是為了和秦家商討合作造船一事。
在錦城港口的開設以及海運開通之后,秦家理應乘著這股東風扶搖直上方才對,可惜秦家卻硬生生地錯失了機會,讓凌家先一步插足進來。
秦家懷疑朝廷的這兩項政策,因而不敢吃獨食,而這時候凌家主動送上門合作,秦家不想單獨承擔風險,便應允了合作,只是幾年下來,凌家卻儼然要取代秦家在東南沿海的影響力似的。
秦家之所以重要那是因為秦家在南詔有深厚的人脈,在大周未曾開放錦城港口之時,大周與其他國的往來只能通過南詔,而如今,外國的商船可以直接駛入錦城,在錦城展開貿易,自然不需要再通過南詔這一媒介。
而秦家的作用便漸漸減弱。
秦家在意識到這一的事情已經遲了,而凌家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秦家便是在不容易也不得不接受現實,只是,秦家還有一項優勢未曾握在手心,那便是造船的技術。
秦家的生意主要是跨國的,商船便成了最重要的工具,對于造船方面得研究更為透徹也舍得花錢,可以,秦家所掌握的造船技術比之朝廷的還要精湛。
司慕涵是知道秦家將這一技術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只是如今卻有意讓凌家插一腳?
究竟是凌丹虹太有事,還是秦家已經沒人了?
“看來,朕得防防這枚棋子造反了……”司慕涵敲打著桌面低喃道,她都還未動手,凌家居然搶先一步了?
“誰要造反?!”雪暖汐快步從內室走了出來,他方才一醒來便聽見有人要造反。
司慕涵回過神來看向他,“醒了?”
“嗯。”雪暖汐應道,隨后緊張地問道:“誰要造反?”
“不是那回事。”司慕涵起身握住了他的手安撫道,“別擔心。”
“真的?”雪暖汐仍舊有些不安。
司慕涵見他仍舊不安心只好將事情簡單地與他了一次。
雪暖汐愣了愣,隨后松了一口氣,涵涵重視商家他也聽聞過,而且還曾經有御史就這件事上過勸諫的折子,“涵涵……你看重凌家?”
他倒是不擔心商家會造反,她們也造不起反。
司慕涵讓他先坐下,“凌家不過是一枚棋子,若是聽話,若是好用,那便繼續用,但若是這枚棋子開始失控,那便除掉就是,談不上看重與不看重,十年前,一件下毒之間便可以讓凌家萬劫不復,如今也一樣可以。”
“可是涵涵……”雪暖汐沉吟會兒,“我不是想干涉朝政,我只是有些擔心……母親,商人大多是奸詐的,她們為何獲得利益可以不擇手段,雖然商家地位低下,但是,商家有錢,往往做出一些對官員,對世家行賄什么的事情,先帝在世之時,凌家便和瑞王勾結在一起……我擔心……更何況,當年凌家出事……其實也是和……你有關系吧?”
雪暖汐做出了最后的猜測。
司慕涵笑道:“商家不同世家權貴,只要不讓她們掌握了大周命脈,那她們便是再富貴也不足畏懼,凌家所涉足的行業雖然廣泛,但是,卻也不是不能取代的。”
“涵涵,我不是看不起這些商家,只是,她們需要你這般重視嗎?”雪暖汐問道,朝中的事情已經夠她煩得,怎么連這些商人也要她煩心。
司慕涵斂了斂神色,“阿暖,如今朝廷除了缺人才之外,還缺銀子,而每一年沒地的賦稅基上都是那些,可是朝廷支出的銀子卻在每一年大幅度的增長,農田水利,各地交通,邊境軍備等等,每一處都不得節省,開放西北邊疆,設立錦城港口,開通海運,這些不僅讓大周邊境興旺起來,同時也帶來了大幅度的稅收,讓百姓富足起來,大周如果想要消除邊患、威震四方,只有先讓大周富足起來,這樣方才有銀子增添軍備,有條件訓練軍隊,提升大周兵力,而百姓富足,更是讓大周內部安穩的根。沒錯,商家的地位是低微,可是她們在帶動繁榮這方面所起的作用卻是很大,而且,也安的多。”
雪暖汐凝視著她會兒,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便罷。”司慕涵微笑道,“如今我們不在宮中,那些什么不干涉規矩的,便可以先放下。”她握起了他的手,“我只想你安心。”
雪暖汐心中一暖,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笑意,吸了口氣,然后問道:“涵涵,你是不是要打仗?”
司慕涵笑笑,“怕嗎?”
雪暖汐瞪了她一眼,“你才怕了!我跟你正經的!”
“威震四海,八方來賀,這是每一個皇帝心里的期望,朕也不例外。”司慕涵神色漸漸地轉為了認真,“當年母皇將皇位傳給朕,便是希望朕替她完成她沒有完成的心愿,以如今大周的實力還未曾能夠實現這個愿望,或許在朕的有生之年也實現不了,朕能夠的就是一步一步地向這個目標邁進,一代承接一代,總會有實現的一日,而如今當在這個目標前面的便是大周的邊患。”她垂了垂眼簾,然后方才繼續道,“戰爭,并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卻只能用戰爭來解決,阿暖,我不否認,這里面也有朕的野心所在,只是朕既然站在了這個位置之上,野心于朕也是一種責任,不得不接受的責任……很多事情我并不想做,可是卻也不得不這樣做,人在其位便要謀其職,朕不想百年之后無顏面對先帝。”
雪暖汐心頭一酸,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連忙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心疼,”
“那便一直陪著朕。”司慕涵笑道。
雪暖汐認真地頭,“好,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一直陪著你,你下地獄,我也陪著!”
“傻瓜。”司慕涵幽幽地道,眸光卻是格外的柔和。
半晌后,冷霧進來詢問是否傳膳。
司慕涵頭。
兩人用了晚膳過后,司慕涵便陪著雪暖汐出去散步。
這是雪暖汐出宮之后最喜歡的事情。
在宮中雖然也是常常和她散步,但是總是有一大堆人跟著,而且,他也不會丟下兩個孩子不管,想想這十年來,他卻甚少與她這般簡單地散步。
姚心玉的宅院雖然,但是該有的都有,便在司慕涵所住的院子后面便是宅院的花園,橋流水的,甚至雅致。
兩人散步了半個時辰之后,便回了住處。
司慕涵去正堂當中和姚心玉等人見面,而雪暖汐回了寢室。
待司慕涵和三人談完了之后,天色已經很晚了,回了寢室,卻見雪暖汐已然沒有就寢。
雪暖汐見她回來,便立即上前,先是親自伺候了她洗臉擦手的,隨后又親自端上了茶,雖然知道她是在忙于政事,但是還是忍不住嘮叨,“怎么談這般晚?不是要在錦城呆上幾日嗎?做什么這般著急的。”
總是這般忙,也不知道身子撐不撐得住。
如今在宮外,便是他想替她好好補補也缺乏條件。
也幸好他跟來了,若不是也沒有一個貼身的人照顧她。
冷霧雖然忠心辦事也利索,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方便做,而且,她對冷霧也沒有那個心思,若是讓他做了這些貼身的事情,也是害了他。
雪暖汐記掛著當年和冷霧的那一段主仆情誼,心里想著等找到機會便給冷霧尋一件親事。
“累了吧?休息?”
司慕涵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便頭,“好。”
雪暖汐滿意地笑了,親自為她更了衣,便上了床。
兩人躺下,司慕涵將雪暖汐摟在了懷中,“這一路走來朕也總是忙著其他的事情,過兩日,朕陪你好好逛逛錦城如何?”
雪暖汐聞言,正想答應,只是卻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怎么了?”司慕涵見他這般神色問道。
雪暖汐聲嘟囔道:“為什么什么不叫偏偏叫錦城……”
司慕涵聞言,微微一愣,隨后明白過來,卻顯得有些哭笑不得,“因為官氏?”
雪暖汐抿了抿唇,然后坐起了身子,正色道:“我不想瞞你,我不喜歡官氏,非常的不喜歡,甚至恨不得他消失,涵涵,若是他沒有生下執兒和善兒,那該有多好。”
若是官氏沒有生下兩個孩子,那他如今便無需這般心煩,而宮中,也不需要多了這般一個巨大的隱患。
司慕涵知曉雪暖汐是一向不喜歡官氏,近幾年對他和顏悅色也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只是,如今他這般絲毫不掩厭惡,卻是少見,是因為南苑的那檔子事情?斂了斂思緒,“是朕的錯,當時,朕不該這般隨意選人的。”
當初,她只是需要一個皇女幫她穩住皇位,而官氏名分已定,而她也實在不想再弄一個男子進宮,便將就了他。
雪暖汐吸了口氣,平復一些思緒,“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當時官氏已經是你的君侍了,你自然是第一個想到他的,其實,若是文德貴君沒有出事的話,也輪不到他了!”
這話一落,雪暖汐心中猛然一驚。
當年文德貴君薛氏的事情雖然是薛清做的,但是……
就是因為文德貴君出事,涵涵方才不得不讓官氏懷孩子。
官氏……
當年文德貴君的事情和他有沒有關系?
他這般千方百計地生下執兒,未必沒有可能……
當晚官氏并沒有提及這件事,可是他能夠殺蜀青滅口,能夠和土著探子勾結阻止榮君回宮累榮君慘死,未必不可能為了讓涵涵寵幸他而對文德貴君下手!
雪暖汐想是心境,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簡直不堪為人!
“怎么?”司慕涵見他似乎受了驚嚇一般。
雪暖汐咬了咬牙,穩下了心神,這件事他回宮之后一定要徹底查查,“沒事,我只是想起了文德貴君,若是當時他沒有出事的話,如今也應該是當了父君了。”
當初他心里難受所以不待見薛氏,可是如今想想,薛氏也并不是一個不好相處之人。
至少,他的心還是良善的。
司慕涵蹙了蹙眉,“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他了?”
“沒什么。”雪暖汐道,“我們如今出門在外的,吃食方面一定要謹慎。”
司慕涵失笑,“你放心,冷霧都看的緊緊的。”
“那就好。”雪暖汐道,然后躺了下來抱著她的腰,“涵涵,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你。”司慕涵回道。
雪暖汐沉吟會兒,抬起頭看著司慕涵,“以后我不喜歡的男子你不要納進宮好不好?我不是妒忌,而是……”
他想起了當初初見官錦的情形。
當年,他初見他的時候便感覺到他不是好人,如今,證實了他真的不是好人。
雖然這些年后宮都沒有添人,可是涵涵也從未承諾過將來也不會進人。
而且,朝中的御史總是三天兩頭地那這件事煩她。
他也不想她為難。
“好。”司慕涵翻過身將他制在身下。
雪暖汐一愣,雖然他提了這個要求,但是他也知道,他的這個要求是逾了的,可是他沒想到她這般輕易便答允了。
“朕答應你。”司慕涵正色道。
“我不是不能容忍……”雪暖汐還是解釋道。
司慕涵道:“朕相信。”
雪暖汐愣愣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隨后方才笑了,雙手環著她的頸項,“涵涵,我愛你。”
司慕涵笑了,隨后吻上了他的唇。
雪暖汐眼底閃過了一絲失望,不過還是沉溺在了她的溫柔當中……
司慕涵一行人在錦城呆了整整十日,前六日,司慕涵都和姚心玉等人忙著政事,早出晚歸,雪暖汐便留在宅院當中,親自張羅著司慕涵的一切。
后面的四日,司慕涵便只是單純地陪著雪暖汐在錦城游玩,兩人度過了極為愉悅的四日。
而在這十日當中凌丹虹和秦家的人見了面,也基上談妥了造船一事。
司慕涵一直密切注意著這件事,也讓謝凈蕓和凌丹虹見過了兩次面,明面暗地的評估著凌家這枚棋子的危險系數。
在五月的最后一日,司慕涵一行人啟程離開錦城。
而回程,司慕涵則是選擇了走海路。
對于走海路,雪暖汐有些不安。
“沿著海岸線走,不會有危險的。”司慕涵安撫道。
雪暖汐見隨行的三位大臣都沒有反對,最后也頭同意。
姚心玉等人不是不擔心,只是她們清楚,從海路回渝州也是永熙帝這一趟來錦城的目的之人,她要巡視一番海運開通至今究竟是一種怎么樣的情況。
海運開通以來,除了運貨物之外,還有客運。
而凌家這一次和秦家商討合作要造得船便是客運所用的大型樓船。
凌家從海運開通后一年便一直開始經營客運,只是船卻從秦家花重金購買的,成太大,而且也會造成了被秦家挾制的局面,因而,方才將目標定在了秦家的造船技術上面。
而這一次,司慕涵等人乘坐的客船也是由凌家商行經營的。
便在司慕涵一行人上了客船之后不久,已經回到了據海盜的司徒雨卻從手下一海盜頭目口中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她盯著手中的兩幅畫像,幾乎沒把心臟給嚇出來。
一腳踢翻了眼前大力鼓動她去分一杯羹的海盜頭目,便立即讓人將楚安嵐等心腹叫了進來,大概一炷香之后,楚安嵐懷著萬分的擔憂和不安與幾個心腹乘了船秘密駛向丹東的海軍軍營。
司徒雨站在岸邊看向南方,臉色青白青白的,心里不斷地默念著,千萬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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