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韻堂內(nèi)
官錦寢室旁邊的廳內(nèi)
司慕涵肅著面容對方才診脈出來的李院正問道,“官氏如何了?”
水墨笑坐在了一旁神色也是凝重。
“回陛下,官貴夫情況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許多,皇嗣的情況也趨于良好。”李院正認(rèn)真地回道,心里也是狠狠地松了口氣,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留了余地,“只是官貴夫畢竟是昏迷了不斷的一段時間,皇嗣能否平安誕下還得繼續(xù)觀察,還有便是……官貴夫之前曾經(jīng)發(fā)過高燒,臣如今尚且不能確定是否會影響到皇嗣……”
“這是什么意思?”司慕涵盯著李院正問道。
水墨笑臉色也微微一變,李院正的意思是孩子將來會有問題?
李院正自然不敢如水墨笑所想的直接出來,她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法,然而意思卻也是和水墨笑所想的一樣。
司慕涵的臉色更是難看。
李院正額頭冒出了冷汗,不是她夸大其詞,而是如今她若不事先明,將來孩子出生之后真的有什么問題,整個太醫(yī)院都不會好過。
“可有辦法補(bǔ)救?”水墨笑見司慕涵不話,便問道。
李院正和稀泥般了一些盡力的話,而且還補(bǔ)救似的了一些這個不過是可能罷了,又道皇嗣有皇天庇佑,定然不會出事。
司慕涵聽著她這些話心里更是煩悶,吩咐了太醫(yī)院盡可能確保皇嗣沒事之后便打發(fā)了她。
水墨笑看著司慕涵,“陛下也不必這般憂心,李院正也的對,不過是可能罷了,當(dāng)年宮懷晏兒的事情不也是折騰了不少嗎?如今晏兒不也是好好的?官氏能夠走到這一步,相信也是一個有福之人。”
他是想用命硬的,可是最后還是換了一個法。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與她使性子。
司慕涵看了看他,“朕知道了。”隨后起身,“朕去看看他。”
水墨笑起身跟了上去。
寢室內(nèi)
除了虛弱地躺在床上的官錦之外,旁邊便只有兩個人守著。
一便是一直守在身邊的司予執(zhí),二就是得知了消息匆忙趕來的雪暖汐。
司予執(zhí)是第一個知道父親醒來的,在御醫(yī)出去向母親稟報情況的時候,她便抓著這個機(jī)會給父親了雪暖汐會替他們保住秘密的事情。
官錦聞言很是震驚,然而卻仍舊不放心。
雪暖汐一直在旁邊站著,冷冷地盯著官錦,卻沒有話。
官錦雖然不信雪暖汐的好心,但是面上卻還是感激涕零。
雪暖汐還是沒有回應(yīng)。
“父君你先別話也不要激動。”司予執(zhí)憂心地道,“雪父君既然答應(yīng)了,便一定不會的,你安心養(yǎng)著身子。”
官錦對著女兒頭。
“兒臣還有很多話想跟父君,不過父君如今最要緊的是養(yǎng)好身子。”司予執(zhí)道,“阿塔斯使團(tuán)走了,父君也不用擔(dān)心了,母皇也信了雪父君的話……”她看了看雪暖汐,隨后方才繼續(xù)對父親道,“待會兒母皇便會過來看父君,到時候,父君莫要漏了嘴了……”
官錦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雪暖汐,然后對著女兒頭,“好……”
“還有,兒臣答應(yīng)了雪父君,絕對不會染指大周的江山。”司予執(zhí)認(rèn)真地道,“兒臣也立下了文書闡明了自己的誓言,還有原因,文書交給了雪父君。”
官錦眼眸猛然一瞠,視線看向了雪暖汐,他居然這般對他的女兒?他居然這般對他的女兒?!
司予執(zhí)卻并不覺得這般做有什么不妥,相反這樣做可以讓她減輕內(nèi)心的愧疚,“父君你別擔(dān)心,便是兒臣不當(dāng)大周的皇帝,兒臣也一定會為父君報仇的,兒臣此生定然殺進(jìn)阿塔斯族的人,替父君,替外祖父母報仇雪恨!”
官錦聽著女兒的話,心里痛心不已。
她的女兒的人生最終還是毀在了他的手上嗎?
不能繼承皇位……
不能繼承皇位啊……
在官錦的心中,從來便沒有放棄過讓女兒去爭奪皇位。
他想大聲痛訴,可是卻不能這般做。
只能一直壓抑著。
因為雪暖汐一直在旁邊盯著他。
“父君你安心養(yǎng)身子,平安生下皇弟。”司予執(zhí)繼續(xù)勸著父親,完不知此事父親內(nèi)心的痛苦。
官錦咬緊了牙關(guān),不讓自己落下眼淚。
隨著外邊傳來宮侍的通報聲,司予執(zhí)連忙停下了話,轉(zhuǎn)過身來等待著司慕涵以及水墨笑進(jìn)來,同時也看向雪暖汐,眼中充滿了祈求。
她始終是擔(dān)心雪暖汐會后悔。
雪暖汐對她笑了笑,“放心,雪父君既然答應(yīng)了你,便不會反口。”罷,視線又移向了官錦,卻已經(jīng)沒有了笑意。
司慕涵和水墨笑進(jìn)來之時,寢室之內(nèi)一片安靜。
司予執(zhí)行禮之后便站在了一旁讓出了一個位置。
司慕涵上前,坐在了官錦的床邊,“感覺如何?”
官錦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臣侍……沒事……陛下放心……臣侍一定會……替陛下……平安生下……孩子的……”
“放心,御醫(yī)孩子很好。”司慕涵安撫道。
官錦微笑道,“臣侍……知道……陛下……臣侍落水的事情……臣侍是自己……不心落水的……幸好……皇貴君及時救了臣侍……”
“你方才醒來,身子還虛著,這件事等你好些了再吧。”司慕涵緩緩道。
官錦應(yīng)道,“好……皇貴君……”
司慕涵看向雪暖汐。
雪暖汐上前,“宮在。”
“臣侍多謝……皇貴君的救命之恩……”官錦滿臉地感激道。
雪暖汐聞言,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可是卻只能死死地忍著,“你懷著陛下的孩子,宮救你是應(yīng)該的,你無需謝什么!”
官錦還想什么似的,然而還未出來便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
“御醫(yī)你還需要靜養(yǎng),便別多話了。”司慕涵見狀,蹙著眉道。
官錦應(yīng)了一聲好,之后眼皮便往下掉。
水墨笑見狀,便道:“陛下,官貴夫應(yīng)該是累了,先讓他休息吧。”
司慕涵頭,對官錦道:“累了便歇著吧。”
官錦又了一聲好,之后便合上了眼睛。
司慕涵站起了身來,看向雪暖汐。
水墨笑見狀,“臣侍在這里守著,陛下和皇貴君先回去吧。”
司慕涵看向水墨笑,卻見他眉宇之間也有著極深的疲憊,隨后又想起這些日子基上都是他在奔波,“既然官氏已經(jīng)醒了,你也無需在這里守著了,回去歇著吧,這些日子你也是累的夠嗆的。”
水墨笑聞言心里有些訝然。
“陛下送鳳后回去吧。”雪暖汐開口道,“臣侍在這里再陪執(zhí)兒一陣子。”
司慕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垂著頭的女兒,“嗯。”隨后對司予執(zhí)道:“御醫(yī)你父君已經(jīng)沒有危險,你也別總是守著了,課業(yè)也該重新?lián)炱饋砹恕!?br />
司予執(zhí)低頭應(yīng)是。
司慕涵又與雪暖汐了幾句,便和水墨笑離開。
在回瑤光臺的路上,水墨笑見司慕涵始終心不在焉的,便問道:“陛下還在擔(dān)心官氏和孩子?”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嗯。”
她是擔(dān)心官氏腹中的孩子,可是最讓她擔(dān)心的是阿暖。
她好了不會再問他,可是,心里的擔(dān)憂卻始終未曾能夠放下。
水墨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在這些事情上邊,再好的安慰也起不了作用,不過官氏醒來畢竟也是一件好事。
官貴夫醒來以及皇嗣平安無恙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南苑。
為此,有人松了口氣也有人在心里惋惜。
在接下來的幾日,官氏的身子漸漸地恢復(fù)了,御醫(yī)們的臉上的愁云也開始漸漸散去。
司慕涵每日都會陪著官氏坐一會兒,然而卻始終未曾主動提及蓮花臺的事情,只是,她看著官氏的眼中漸漸地蒙上了一層陰霾。
章善徹查梧桐院走水一事漸漸地明朗。
雖然尚且未曾有目擊證人和證據(jù)證明是司予執(zhí)所為,但是,司慕涵卻已經(jīng)是肯定了這一。
身為一個母親,要親自在心里定了女兒的罪,她的心也是極為的不好受,情感上,她是想為女兒開脫,然而狼告訴她,這是真的。
司慕涵也推斷出,司予執(zhí)這般做可能是受了官錦的唆擺。
這個女兒她雖然不算是很了解,但是卻也看得出來,她并不是一個心機(jī)惡毒之人,她之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很可能是因為一個孝字。
可是,這個原因卻依舊無法清除她內(nèi)心的失望。
司慕涵也從未跟司予執(zhí)提起這件事,因為她的女兒,一直在刻意地閃躲著她。
而她,也似乎是希望女兒能夠主動找她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
可是終究還是失望了。
官錦不是沒有覺察出來司慕涵的轉(zhuǎn)變,因而,今日在司慕涵來看他的時候,他便決定了,將這幾日斟酌好的話告訴她,“陛下不想問臣侍那晚蓮花臺的事情嗎?”
司慕涵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朕應(yīng)了皇貴君不會再追究。”
官錦垂下了眼簾神情極為的黯然,“臣侍有罪……”
“你有何罪?”司慕涵淡淡地道。
官錦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抬起了眼簾,眼中泛著極深的愧疚,“臣侍那晚上去蓮花臺是約見了阿塔斯的族長……臣侍知道這般做是犯了宮規(guī),是死罪,可是臣侍真的無法見到仇人在面前卻無動于衷,阿塔斯使團(tuán)進(jìn)宮之后,臣侍便讓丹兒找個機(jī)會接觸阿塔斯使團(tuán)的人,然而約阿塔斯族長去蓮花臺見面,臣侍求陛下讓臣侍出席宮宴,也是為了這個目的……陛下……”他看著司慕涵,淚眼汪汪,“臣侍沒想過要刺殺阿塔斯族長,臣侍只是想問清楚,她究竟是不是殺害臣侍義母以及臣侍家人的仇人!臣侍想弄清楚,臣侍有沒有恨錯了人……”
“你便知道她一定會告訴你?”司慕涵還是淡淡地回道,似乎沒有被官錦的話而激起任何的波動。
官錦沉吟會兒,“臣侍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訴臣侍,可是臣侍要是要這般做,陛下……自從臣侍得知阿塔斯使團(tuán)來了之后,便每夜都夢見了臣侍的家人……臣侍實在無法什么事情也不為他們做……”
“那米勒婭可告訴了你什么?”司慕涵凝視著他,緩緩問道,似乎只是在聽一個故事而已。
官錦凄然地笑道,“陛下,她承認(rèn)了,她義母……我的家人……都是她讓探子殺害的……都是她做的……陛下……”官錦拉著司慕涵的手,淚流滿面,“陛下……真的是她……是她……”
司慕涵神色沒有因為官錦的悲傷而有任何的動容,“之后皇貴君便發(fā)現(xiàn)了?”
官錦頭,“阿塔斯族長走了之后,皇貴君便上了蓮花臺,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臣侍和阿塔斯族長見面,以為臣侍做了什么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大周的事情,一時氣憤之下便與臣侍爭執(zhí)起來……臣侍向他解釋過了,可是皇貴君不信,硬是要拉著臣侍去見陛下……臣侍知道臣侍這般做是很難讓皇貴君相信,可是臣侍不能隨皇貴君去見陛下……臣侍可以不在乎任何閑言碎語,可是臣侍不能連累執(zhí)兒和腹中的孩子……后來……執(zhí)兒不知道怎么的便也上了蓮花臺……執(zhí)兒見臣侍求著皇貴君,她便也跟著求了……雖然她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卻為了臣侍這個父君連頭都磕破了……皇貴君心疼執(zhí)兒……可是卻還是不愿意……臣侍不怪皇貴君……他也是關(guān)心陛下……后來……臣侍與皇貴君爭執(zhí)之間不心滑了腳便摔下了湖中……皇貴君第一時間跳入湖中救臣侍……陛下,一定都是臣侍的錯,臣侍不但連累了皇貴君落水,更差一讓皇貴君蒙上了污名……臣侍還罔顧宮規(guī)國法私下與外族之臣見面……臣侍萬死也無法贖罪……臣侍……”
“既然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出于對死去親人的孝心,且也因為這件事而受了不少的罪。”司慕涵神色平靜地道,“也算是給了你懲處了,再者,你懷著皇嗣,皇家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后宮君侍為皇家誕育后嗣,便可免去一切罪責(zé),這件事朕便不再追究了,至于你的貼身宮侍丹兒行刺一事,他臨終之前也交代了,完是他個人的行為,也與你無關(guān),只是往后你對身邊的宮侍也該好好教導(dǎo)。”
官錦滿臉錯愕,“陛下……您真的……不責(zé)怪臣侍?”
“嗯。”司慕涵應(yīng)道,“御醫(yī)你如今必須放寬了心對孩子方才好,往后這件事便不要再提了。”
官錦連忙頭,“臣侍知道……多謝陛下……”
“好好歇著吧。”司慕涵站起了身來,“朕還有政事要忙,明日再來看你。”
官錦頭,“臣侍恭送陛下。”
司慕涵了頭,隨后轉(zhuǎn)身而去,出了寢室之后,她的臉隨即沉了下來,眼中也蒙上了一層陰霾。
而官錦卻在司慕涵離開之后,呆坐在了床上,雙手護(hù)著腹部,腦海中一次有一次回想著方才司慕涵的話和反應(yīng)。
沒想一次,他心中的不安便深了一些。
真的便這般算了嗎?
官錦無法服自己。
而在司慕涵離開后不久,雪暖汐便又到了墨韻堂。
這一次,他沒有讓一直粘著他的兒子隨行。
官錦對于雪暖汐的到來可以是嚴(yán)正以待,以往有女兒在一旁還好些,可是這兩日女兒回去上課了,他便只能一個人面對雪暖汐。
而自從那日他醒來之后雪暖汐來看過了他之后,便沒有再出現(xiàn)過。
雪暖汐來了之后,除了讓宮侍退下之后,便一直沒有話,只是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官錦。
官錦護(hù)緊了腹部,“皇貴君可是有話想與臣侍?”
“若是你沒有懷著孩子,若是你沒有生下執(zhí)兒,宮那天晚上便會殺了你!”雪暖汐冷冷地道。
官錦抬了抬下巴,“皇貴君始終不相信臣侍并無心與外族勾結(jié)?”
“相信?”雪暖汐冷笑,“你覺得宮再聽了那些話之后還會相信你嗎?”
“既然皇貴君聽了臣侍那晚上所的那些話,便知道臣侍與阿塔斯有多深的仇恨!”官錦咬著牙道,“臣侍的父親……便是被阿塔斯的前任族長讓人……給凌辱了的……”
“宮相信你心里的恨。”雪暖汐冷聲道,“可就是因為宮相信,宮更是相信你也恨大周恨先帝恨陛下!”
官錦反駁道:“若是臣侍真的恨大周恨陛下,便不會為陛下生下執(zhí)兒,便不會懷上這個孩子,臣侍是陛下的枕邊人,若是真的恨陛下,早便下手了!”
“那是因為你要的不是陛下的性命,而是大周的江山!”雪暖汐厲色道,“官氏,宮不得不佩服你,為何報仇為何謀取大周的江山,你居然連自個兒都肯犧牲!”
虧他還相信他真的是愛上了涵涵!
虧他為了接受他而苦苦煎熬了好一陣子!
官錦聽出了雪暖汐語氣當(dāng)中的輕蔑,“陛下是我的妻主,是執(zhí)兒和我腹中孩子的母皇,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這都是事實!而我也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妻主!”
“宮今天來這里不是來聽你這些廢話的!”雪暖汐厲聲道,隨后出了此趟的來意,“宮不將你所做的那些骯臟事情告訴陛下,但是并不意味著宮便不會再管這件事更不意味著宮便相信你如今所的這些鬼話!官氏你給宮聽好了,宮要你將你那晚上所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寫成了一份供詞,然后簽字畫押!”
官錦臉色一變,“你——”
“宮不相信你所的每一個字。”雪暖汐尖銳地道,“所以宮要白紙黑字地記下你所做過的那些骯臟事情!執(zhí)兒宮尚且要她如此,你更是不例外,宮給你兩天的時間,兩日之后宮再來若是還未得到宮想要的東西,那便是冒著陛下會手刃骨血危險,宮也不會留下你這個禍害!”
官錦雙手死死地握著,面色僵硬無比,心里更是升著巨大的憤怒以及屈辱。
雪暖汐抬著下巴冷冷地凝視著他。
許久之后,官錦終究是敗下了陣來,“那臣侍兩日之后恭候皇貴君大駕!”
雪暖汐聞言便站起身來轉(zhuǎn)身離開,不再看官錦一眼。
兩日之后,雪暖汐如愿地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在認(rèn)真仔細(xì)地看了一遍那整整十張紙的供詞之后,又親眼看著官錦簽字畫押。
“皇貴君滿意了!”官錦一字一字地道。
雪暖汐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后將那份供詞收起,隨后方才冷冷開口,“往后你最要安分守己地當(dāng)大周的官貴夫,若是讓宮再發(fā)現(xiàn)你做任何危及陛下危及皇嗣危及后宮危及大周的事情來,宮定然不會饒你,若是后宮出現(xiàn)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宮也會算在了你的頭上!你若是不想惹麻煩,那日后最好都呆在你的宮中,還有,你最好也不要想著對付宮,想著宮死了你便可安枕無憂,宮告訴你,若是宮出了事情,這份供詞以及執(zhí)兒所寫的保證絕對不會染指大周江山的文書都會第一時間送到陛下的手上!”
“皇貴君如今握住了臣侍所有的把柄,臣侍還能做出什么事情來?”官錦咬著牙道。
雪暖汐冷哼一聲,“你知道便好!”隨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在雪暖汐離開了之后,官錦忽然間大喝一聲,將枕邊的枕頭憤然地扔下了地,“雪暖汐——”
他恨他,恨得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是他卻什么也不能做,甚至在接下來的生命當(dāng)中,他都得受他的脅迫!
雪暖汐走出了墨韻堂,看著天上灼熱的艷陽,手按了按胸前防止著那份供詞的地方,緊繃多日的心弦終于可以松弛了一些。
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雪暖汐對著艷陽,在心中暗暗地道。
……
九月末,永熙帝從南苑回鑾。
回宮之后方才休整幾日,十月的例行秋獵便到來。
十月初十,永熙帝領(lǐng)著四位皇女以及一眾大臣前往圍場。
四個皇女當(dāng)中除了司予執(zhí)之外,其他的三個都是極為的興奮。
司予執(zhí)放心不下宮里面的父親,因為父親即將生產(chǎn),她曾經(jīng)向母親請旨希望留下來照看,然而卻沒有得到允許,失望之余卻依然想繼續(xù)求母親恩準(zhǔn)的,可是最終卻被父親給勸阻了。
官錦并沒有因為雪暖汐的沉默而覺得自己的危機(jī)已經(jīng)過去,而且,他也隱隱感覺到司慕涵依舊在懷疑當(dāng)日的事情,之所以不再追究,并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雪暖汐。
可是,他的女兒不是雪暖汐,若是女兒惹怒了她,那后果絕對不是他想見到的。
此外,官錦也是感覺得到,司慕涵對司予執(zhí)似乎和去南苑之前有些不同,雖然還是溫和以待,可是,卻多了一絲冷漠。
他知道,她不但不信他,而且還牽連了女兒。
所以,他不能讓女兒再做出一些惹怒她的事情來。
司予執(zhí)也是擔(dān)心自己惹怒了母皇,而且她也是覺得母皇對自己似乎沒有以前那般的平易近人。
皇女們都去了圍場,而三個皇子卻依然被留在了宮中。
司以晏有些失望和難過,因為他還記得去年母親過今年若是他學(xué)會了騎術(shù)便帶著他去得,可是他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卻還是不能去,原他是想去哀求司慕涵領(lǐng)著他一同去得,可是水墨笑不允,而且,司以退疽雜傭疾蝗ィ愿齠鬩倉緩瞇牟桓是椴輝傅亓裊訟呂礎(chǔ)?
司以皇嵌鄖锪悅揮行巳ぃ墑親源臃⑸搜┡淥螅淖⒁飭Ρ愣技性諏爍蓋椎納砩希袷巧濾嵩僖淮緯鍪濾頻摹?
雖然他極想去圍場,可是最后還是選擇了留在父親身邊。
什么玩兒都沒有父君重要。
司以娑運疽躁萄手鄙儆械難纖嗷氐饋?
便在永熙帝圣駕到了圍場后五日,皇宮快馬送來一份來自于后宮的奏報。
貴夫官氏于十月十五日拂曉時分平安誕下了永熙帝第四子。
圍場的狩獵一般分為上午以及下午兩場,上午則是自行活動,下午則為群體活動。
自來了圍場之后,四個皇女每個早上都會進(jìn)入林子當(dāng)中狩獵,以求提高騎射水平。
四個皇女如今都清楚,秋獵不僅僅只是一年一度的游戲,更是一場非正式的練兵。
皇女成年之前不得入軍營,沒有重大戰(zhàn)事不得掌兵權(quán),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規(guī)矩,因而,皇女們?nèi)羰窍胩岣邔崙?zhàn)能力,將武場上學(xué)來的武術(shù)用于實戰(zhàn),狩獵便是最好的方法。
這一日結(jié)束了上午的狩獵之后,司予赫興致勃勃地提著早上的獵物拉來了三個皇妹準(zhǔn)備烤肉做午膳。
司予昀興致不高,便累了回營帳,準(zhǔn)備養(yǎng)精蓄銳等待著下午的大型狩獵,上午的狩獵母皇不參與總是少了一些什么似的。
司予述也是有些累了,然而看著司予赫興致勃勃的臉,便也不好意思拒絕。
司予執(zhí)從來圍場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尚未挺清楚司予赫的話便胡亂地了頭。
司予赫很高興將獵物交給宮侍清洗,準(zhǔn)備親自上陣烤肉。
卻在此時,永熙帝的貼身宮侍冷霧走了過來。
司予赫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冷總管怎么來了?”
冷霧對著三人行了一禮,然后看向司予執(zhí),“二殿下,陛下有請。”
司予執(zhí)心中一驚,臉上也是訝然,“冷總管,母皇召殿去所為何事?”
“奴侍不知。”冷霧恭敬地道。
司予執(zhí)握了握手,心里有些慌。
司予述看出了司予執(zhí)的慌意,便開口道:“二皇姐你不要擔(dān)心,母皇可能只是想找你去話罷了,昨日母皇不也找了三皇姐去嗎?”
“對啊。”司予赫也道,“前天母皇也找了我去,都只是問一些狩獵的情況罷了,二皇妹這幾日的收獲雖然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太差,母皇應(yīng)該不會責(zé)怪的,你快去吧,回來之后便烤肉應(yīng)該好了的。”
兩人不知道司予執(zhí)經(jīng)歷的事情自然也不能體會到此時司予執(zhí)的心情。
司予執(zhí)看著眼前的皇姐和皇妹,心里流過了一絲暖意,她擠出了一絲笑容,“那我先去,大皇姐、四皇妹你們不必等我,先吃吧,還有……”她看向司予赫,“三皇妹累了休息去了,應(yīng)該沒用午膳的,大皇姐烤好了肉給她送去一些吧。”
“放心,包在我身上。”司予赫笑道。
司予執(zhí)笑了笑,又了幾句,之后便隨著冷霧離開。
營帳內(nèi)
司慕涵手里拿著方才收到了的奏報,神情淡淡。
“陛下,二殿下來了。”冷霧進(jìn)來稟報。
司慕涵頭,“讓她進(jìn)來吧。”
“是。”冷霧領(lǐng)命隨后退出營帳。
半晌之后,司予執(zhí)在冷霧引領(lǐng)之下進(jìn)了營帳,“兒臣見過母皇。”
“起來吧。”司慕涵舒適地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她道。
司予執(zhí)回道:“謝母皇。”
冷霧悄然退下。
司慕涵打量著眼前低著頭恭敬地站著謹(jǐn)慎微生怕落下一絲錯處的女兒,眉間蹙了蹙,緩緩開口:“坐吧。”
司予執(zhí)微微抬頭看了母親一眼,見她神色平靜,心里微微安了安,隨后便謝了恩,尋了旁邊的一個位置坐下,“不知母皇召兒臣前來有何吩咐?”
“一個時辰前鳳后給朕送來了一份奏報。”司慕涵緩緩道,“你父君在今日拂曉時分平安誕下了一個皇子。”
司予執(zhí)猛然抬頭,一臉的驚喜,“真的?!”
“嗯。”司慕涵微笑頭。
司予執(zhí)滿心的歡喜,連忙站起身來,“母皇,兒臣可以回宮看看父君和皇弟嗎?”
司慕涵斂去了笑意,“不可以。”
司予執(zhí)一愣,“母皇,兒臣只是擔(dān)心父君……”
“你父君平安無恙,四皇子也康健。”司慕涵淡淡地道,“你沒有必要回去,再者,你父君如今方才誕下孩子,你回去了也不能見他。”
“可是……”司予執(zhí)還想努力請求。
司慕涵卻打斷了她的話,“朕聽聞這兩日你狩獵的收獲并不大。”
司予執(zhí)又是一愣。
“當(dāng)年太祖皇帝半生戎掄究打下了這大周江山,而之所以立下每年秋獵,便是希望我皇家后嗣莫忘了這大周江山是浴血奮戰(zhàn)而來的。”司慕涵眸光漸漸地幽沉,“朕不苛求你收獲多大,然而,朕卻希望你能盡心盡力。”
司予執(zhí)心頭一震,隨即垂下了頭跪下,“兒臣無能。”
“你不是無能。”司慕涵盯著她繼續(xù)道,“你只是將你的心思放在了不該放得地方。”
司予執(zhí)渾身一顫。
“大周提倡孝道,你孝順,朕很欣慰,可是折辱,你除了是你父親的女兒之外,還是朕的女兒,是大周的皇女。”司慕涵不怒而威,“你在孝順你父親之余也別忘了身為皇女的責(zé)任,更莫要為了對父親的孝順而罔顧國法家規(guī)。”
司予執(zhí)眼眸微微撐大,瞳孔也因為震驚而猛然一縮,她看著司慕涵,驚慌在身體中蔓延。
母皇為什么跟她這些話?
母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雪父君跟母皇了?
不可能啊,雪父君答應(yīng)了她不會告訴母皇的,可是母皇為何跟她這些話?
司慕涵微微瞇了瞇眼,隨后道:“離秋獵結(jié)束還有十日,這十天內(nèi)你便安安心心地做好該做的,其他的事情便先放著,你父君有的是人照顧,不會有事。”
“是。”司予執(zhí)狠狠地吸了口氣,方才擠出了一個字。
“下去吧。”司慕涵垂下了眼簾。
司予執(zhí)便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聽了司慕涵的話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可是在她轉(zhuǎn)過了身還未邁出一步之時,耳邊便又傳來了一句讓她幾乎驚的魂飛魄散的話。
“天干物燥,晚間讓你營帳的宮侍們心一些,莫要走水了。”司慕涵緩緩地著。
司予執(zhí)頓覺渾身冰冷,雙腿也再難支撐住身子,整個人跌坐在了鋪著厚實地毯的地上,她扭過了頭,面色蒼白地看著司慕涵,長了嘴艱難地溢出了一聲低喃,“母皇……”
母皇是知道了!
一定是的!
母皇一定是知道了!
她這話便是告訴她,她知道了她放火燒梧桐院的事情!
母皇知道了——
“雪父君……”
司慕涵眼中閃過了一抹極深的失望,雖然她已經(jīng)猜到了梧桐院走水的事情與她有關(guān),可是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可是如今……她合了合眼,垂下了眼簾,“下去吧。”
她猜到了她這般做的原因,所以,她沒有打算追究。
可是,心卻還是失望了。
“你雪父君疼著你幫著你,但是執(zhí)兒,有些事情便是別人不,便不代表能夠瞞過所有的人。”
“母皇……”司予執(zhí)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因為驚恐因為難過也因為內(nèi)疚,放火的事情她是做錯了,所以,便是母皇要殺了她,她也不會有二話,“兒臣……”
司慕涵抬眼看向她,“朕允許自己的女兒犯錯,但是有些錯,是絕對不能再犯第二次,二皇女,莫要讓朕再失望第二次!”
……
司予執(zh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來營帳的,便是走出了營帳,遠(yuǎn)離了母親的視線,她的腦海當(dāng)中依舊在不斷地回放著方才母親的眼神。
失望。
母皇對她失望。
這是讓司予執(zhí)最為痛苦的事情。
母皇沒有責(zé)罰她,而是對她失望。
失望!
她曾經(jīng)最不想的便是讓母皇失望!
可是如今母皇還是失望了。
司予執(zhí)抬頭看著天,秋季蔚藍(lán)的天空在她的眼中是剩下一片灰暗。
……
皇宮
聆鳳殿
水墨笑看過了依然昏睡著的官錦之后,便走出了內(nèi)室,卻見雪暖汐靜靜地站在外邊,“宮不是讓你回去休息了嗎?”
雪暖汐笑了笑,“臣侍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水墨芯著眉道,“御醫(yī)都了,官氏很好,只要好好靜養(yǎng)即可。”
雪暖汐還是笑笑。
“從昨夜官氏有動靜開始你便守在這里,也受了好幾個時辰了,回去歇著吧。”水墨笑繼續(xù)道。
雪暖汐卻似乎不愿意走似的,“臣侍不累。”
“皇貴君。”水墨笑盯著他,“雖然宮并不清楚當(dāng)日你和官氏為何落水,但是不是自己的責(zé)任便不要攬上身來,再,官氏如今已經(jīng)平安誕下四皇子了,雖然四皇子的身子有些弱,但是宮當(dāng)年生晏兒的時候不也是這般?如今晏兒還不是養(yǎng)的好好的。”
四皇子雖然足月,然而卻比尋常孩子出生的時候許多。
方才出生的時候那哭聲更是的可憐,若不仔細(xì)聽著還以為他是個啞巴來的。
水墨笑想起這個,心里打了一個激靈,還是讓御醫(yī)仔細(xì)給孩子看看的好,畢竟這個孩子在父親腹中的時候受了不少的折騰。
還有先前李院正過的話。
雪暖汐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臣侍知道。”
“既然知道了便回去吧。”水墨笑掃了他一眼,“省得陛下從圍場回來見了你這般一個憔悴的模樣還以為宮怎么著了你了。”
“陛下不會的。”雪暖汐忙道,“陛下很敬重鳳后。”
水墨笑不冷不熱地回道:“陛下是否敬重宮不是你一個皇貴君有資格討論的。”
雪暖汐也不惱,只是笑了笑。
水墨笑見了他這般,心里更是疑惑,似乎自從官氏落水之后,雪暖汐便像是轉(zhuǎn)了一個性子一般,雖然整個人沉靜了許多,然而怎么看怎么別扭,他動了動嘴唇,想些什么,但是最終還是什么也沒。
他這般多管閑事做什么?
嫌自己還不夠忙嗎?
四皇子身子弱,他需要更仔細(xì)的看著,還得準(zhǔn)備四皇子的滿月宴,還有陛下的壽宴。
雖然只是一個皇子,但是畢竟是后宮這般多年來的第一個孩子,若是滿月宴辦的不好,那他這個鳳后便會被是非給淹沒,還有十一月底的皇帝壽辰,去年因為明貴太君病逝一事取消了,今年無論如何都得辦的。
原他還想著讓雪暖汐搭把手的,可是看他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他還不敢用他了。
蒙氏從來便是避他猶恐不及的,而且,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每日的請安,其他的時間便都躲在了流云殿中,像是生怕他吃了他似的。
蜀氏乃初侍,上一次讓他管十五皇子的婚事那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些親戚關(guān)系,沒有人會是非,可是若是讓他管上了其他后宮事宜,相信朝中的御史又會激憤起來了。
“既然你想留你便留吧。”水墨笑淡淡地道,“宮去看看四皇子。”
雪暖汐了頭,行禮送他離開。
在水墨笑離開了之后,雪暖汐看著那厚厚的簾子,沉默許久,然后方才起步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
屋子內(nèi)的空氣有些悶。
香爐中著熏香,驅(qū)散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雪暖汐緩步走到了官錦的床邊,屏退了旁邊守著的宮侍,然后凝視著昏睡著的官錦,雙手,慢慢地握了起來。
便在他生孩子的時候,他在心中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想著,若是官氏生下了孩子之后沒了,那所有的隱患也便消失了。
是的。
他是這般想過,而且不止一次。
雪暖汐合了合眼,想要壓下心中的慌意。
從什么時候起,他的心居然變得這般的狠戾?
“主子。”冷雨上前,“你受了一整天了,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雪暖汐沒有理會。
“三皇子想必也等急了。”冷雨繼續(xù)勸道。
雪暖汐轉(zhuǎn)過視線看了一眼冷雨,“冷雨,你知道嗎?在官氏生孩子的時候,宮曾經(jīng)想過,若是他生了孩子之后沒了,那該多好……”
冷雨一愣,“主子若是希望如此,奴侍可以立即辦。”
雪暖汐微微一愣,“你不覺得宮很惡毒嗎?”
“奴侍只會奉命行事。”冷雨回道。
雪暖汐臉色忽然間大變,“冷雨……暗衛(wèi)的職責(zé)是為了保護(hù)后宮的皇嗣和君侍的……官氏……他是陛下的君侍啊……”
他怎么這般輕易地便奉命行事?
冷雨也是一愣。
暗衛(wèi)的職責(zé)他自然是清楚的很,可是方才主子出那話的事情,他也的確是沒有猶豫過。
他怎么變成了這般?
忘了身為暗衛(wèi)的根職責(zé)?
雪暖汐苦笑道:“難怪當(dāng)年和裕鳳后可以做出那般做事情來……”
他現(xiàn)在總算為何當(dāng)年先帝的后宮會有那么多夭折的孩子。
幸好,他雖然生出了這份心思,但是,沒有將他付之行動。
他斂了斂神色,正色道:“冷雨,往后不管宮如何,你都不惜提醒宮,讓宮不得做出有違暗衛(wèi)職責(zé)的事情來!”
“是!”冷雨回道。
雪暖汐轉(zhuǎn)過視線又看了看官錦會兒,隨后方才轉(zhuǎn)身離開。
而便在雪暖汐掀了簾子除了內(nèi)室的時候,原昏睡中的官錦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雙依舊帶著疲倦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極深的陰鷙……
十月二十五,秋獵結(jié)束,次日,永熙帝拔營回京。
而在永熙帝回宮之后的次日早朝上,永熙帝下了一道旨意,定下了四位皇女伴讀之事,每個皇女各有兩名伴讀,而且皆是嫡出,此八人將于年后入宮為四位皇女伴讀。
大皇女司予赫的伴讀為兵部侍郎莊銘歆之嫡出長女莊之斯以及兵部尚書白瑞的嫡出次女白曲風(fēng)。
二皇女司予執(zhí)的伴讀為內(nèi)閣閣臣陸明儀之嫡出孫女陸若凡以及東南邊境主將李文真的嫡長孫女李天琳。
三皇女司予昀的伴讀為順天府尹柳燁之嫡長女六方以及前內(nèi)閣閣臣劉沁之嫡出重孫女劉悅臨。
四皇女司予述的伴讀為戶部尚書謝凈蕓之嫡女謝研以及內(nèi)閣閣臣余風(fēng)之嫡女余雅淳。
圣旨下后,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在朝中因為伴讀人選一事而揣測不已的時候,宮中卻也發(fā)生了一件極為糟糕的事情。
尚未滿月的四皇子殿下身子出了問題,一個會讓皇家蒙上恥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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