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汐想起身看看司慕涵究竟怎么了，可是他方才一動，司慕涵便抱得更緊，聲音嘶啞地道：“別動……”
他愣了愣，隨即沒有再動，聲音有些焦急地道：“涵涵，你怎么了？是不是那水墨笑欺負你了？不對，那水墨笑怎么欺負的了你？是不是他勾結寧王欺負你？還是他和他母親一同欺負你了？涵涵，你告訴誰我，是不是那水墨笑做了什么！？”
他的話到了最后依然染上了怒氣。
司慕涵沒有話只是抱著他，仿佛真的很累似的整個人躺在了他的身上。
雪暖汐見她不話更是焦急了，“涵涵，你告訴我啊！”
那水墨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讓她這般模樣？
大周的規矩，女子去未來正君的母家送嫁妝之時，那男子的母家是要設宴款待女子的。
雪暖汐聞到了司慕涵身上的酒氣，她該是一回來便過來他這里了。
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她這般？！
他是想是慌，生怕她真的被水墨笑傷到了哪里，便掙扎的要起來仔細看一看司慕涵身上究竟有沒有傷。
可是司慕涵還是抱著他，不愿意松手。
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遇到了一塊浮木似的，死也不愿意放手。
雪暖汐急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了，“涵涵，你別這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的，絕對不會！”
司慕涵心中一暖，她抬起了頭，眼中有些紅，卻沒有一滴淚水，她看著他，低喃道：“阿暖……”
雪暖汐看著她，滿目不安，“涵涵，你怎么了？”
他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她就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似的，滿目的悲傷。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她這般的難過？
他猛然想起昨晚上她沒有回府而是留在了皇宮里，可是卻被沒有明原因，回來的人只是帶回了她一句有事要忙的話，卻沒有清楚是什么。
今天早上她上朝回來之后，也沒有來得及來見他，而是忙著和章管家準備給水墨笑的聘禮。
他雖然想去見她，可是生怕他這般去了會讓她為難。
他知道她一直覺得虧欠了自己，因為她要娶水墨笑為正君。
他過他不在乎，可是卻還是看得出她很在乎。
難道是昨晚上在宮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又想起了昭皇貴君的事情，可是昭皇貴君與他們又沒有關系，怎么會牽連到她？！
難道是昭皇貴君惹怒了陛下，而陛下遷怒于她所以方才會這般？
“有件事我不想這般快便告訴你的……”司慕涵吸了口氣，繼續道：“只是阿暖，如今我若是不怕是來不及了……”
雪暖汐臉色一變，“涵涵，你什么？你是不是……”他沒有勇氣下去，他擔心她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所以才會這樣的話？！
“我沒事！”司慕涵吻了一下他的唇，低聲道。
雪暖汐看著她，“真的？”
“真的！”司慕涵正色道。
雪暖汐松了口氣，“涵涵，那你怎么跟我這些什么來不急的話？嚇死我了！”
“阿暖，娶你進門之前，母皇曾經問了我一個問題。”司慕涵凝視著他道。
雪暖汐眸光一震，緊張地道：“什么問題？是不是陛下還是不愿意原諒我？還是陛下要你做什么？”曾經他有想過為何陛下會收回那道口諭，涵涵究竟做了什么？
雪暖汐很清楚自己當日的事情有多么嚴重，陛下不殺他已經是非常仁慈的了，可是后來，陛下不僅收回了那道口諭甚至還允許涵涵用那般隆重的婚儀迎他進門，而且之后雖然冷待他，但是也沒有怎么責備他。
是因為涵涵跟陛下做了什么交易？還是陛下讓涵涵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
“涵涵，你今晚上這般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司慕涵看著雪暖汐驚慌的神色，笑了笑，“別胡思亂想，和你沒有關系。”她緩了口氣，繼續道，“阿暖，母皇問我，她的皇位我想要嗎？”
雪暖汐頓時訝然。
司慕涵繼續道：“然后我，我想要。”
雪暖汐目瞪口呆。
“阿暖，母皇她……快不行了。”司慕涵接著出了另一個讓雪暖汐震驚不已的消息。
雪暖汐瞪大著眼睛長大了嘴看著她。
腦子在這一瞬間一片空白。
然后漸漸的回放著司慕涵方才所的三句話。
她，陛下問她要不要皇位。
她，她回了陛下想要皇位。
所以那一晚她方才會跟他往后他們會住在皇宮里嗎？！
她還，陛下如今不行了……
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
“涵涵，陛下要駕崩了嗎？”
他的話很平靜，不是不在乎，而是因為太過震驚。
陛下明明好好的，怎么就要駕崩了？
難道是涵涵……
不！
不可能！
涵涵這般好的人怎么會做出這等事情！
那是誰害了陛下？
是……
他猛然想起昭皇貴君。
是昭皇貴君？！
空白的腦子漸漸地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給連了起來。
陛下要把皇位交給涵涵，那寧王和瑞王這兩個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她們一定會做什么！
所以方才會有蜀藍風中毒的事情，還有如今瑞王的事情。
昭皇貴君是知道了陛下要將皇位傳給涵涵，而且還要殺了瑞王，便狠下心來對陛下下手，所以陛下方才會這般快就要駕崩？！
是這樣嗎？！
雪暖汐忽然間驚恐起來，“涵涵，昭皇貴君會不會連你也想殺？”
司慕涵沒有想到雪暖汐這般快便想到了此事與昭皇貴君有關，她安撫了他，“他已經被母皇關進冷宮了，而且……母皇危在旦夕卻也不是他的錯……”
她緩了口氣，便將這段時間內的事情給了一遍，從她在臨淮城內發現廢太女家眷對瑄宇帝開始改觀開始起，然后便是瑄宇帝提出要將皇位給她，之后便是瑄宇帝一步一步地為她鋪路，為她留下可用之人，接著便是她逼死了平王然后無意中發現瑄宇帝身患重病的事情，最后便是她生父與瑄宇帝之間的糾葛。
司慕涵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巨細無遺。
這些事情有些是她不想告訴他的，有些便是他想過一陣子再慢慢地告訴他，給他一個緩沖的時間，可是今晚，她卻什么都了。
因為她的心壓著許許多多的事情，很是難受。
她想找個人分擔她心中的事情。
雪暖汐一邊聽著一邊睜大了眼睛，她所的這些事情每一件都在震動著他的內心。
廢太女的家眷沒死？！
平王死了是她下手逼的，目的是為了替他們的孩子報仇？
還有陛下居然病的這般的厲害？
更讓他震撼不已的是，涵涵的生父居然是被陛下賜死的？！
而害涵涵生父的人便是涵涵一直極為喜歡敬重的和裕鳳后？！
司慕涵完之后，便不再話，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反應也給他時間消化這些事情，她知道自己這般做有些強人所難甚至有些殘忍，畢竟在他的世界中一直以來都是純凈無垢的。
良久之后，雪暖汐動了動嘴唇，像是要話。
司慕涵見狀，隨即道：“阿暖，你若是不想陪著我，我……”
“你胡什么？！”雪暖汐連忙叱喝道，他瞪著她，神色極為的不滿，“我都了我會保護你的，有怎么會不想陪著你？！涵涵，我是不喜歡皇宮，可是你若是喜歡我便陪你，還有，以后寧王和瑞王她們也一定會害你的，不過你也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從未想過她會成為皇帝，可是若是她想，他便一直陪著她，甚至可以做任何事情來幫助她！
她要的東西，他便為他搶過來！
“涵涵別擔心，寧王和瑞王是不好對付，不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對付她……”
他的話沒有完，唇便被吻住了。
良久之后，方才結束了這個吻。
雪暖汐有些意亂情迷，“涵涵……”
“阿暖，你不怕嗎？”司慕涵低聲問道。
雪暖汐茫然，“怕什么？”
“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司慕涵緩緩地道。
雪暖汐愣了愣，意識開始清明起來，皇宮里邊有多么的陰暗他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是母親卻曾經跟他過，而且這段時間他也看了許多史書，上面也是記載了許多事情，尤其是那些君侍的悲慘下場，涵涵來日成了皇帝，那他便是涵涵的君侍，那他的結局……
不！
不會的！
他和其他的那些君侍不同，他是和涵涵一同長大，他們是真心喜歡對方的！
而且涵涵也絕對不會想其他皇帝那般無情無義的！
她從來便是一個心地善良之人，雖然曾經下手逼死了平王，但是也是為了他，為了他們的孩子報仇方才會如此，所以她一定不會對他無情無義的！
“我不怕！”他看著她，認真而堅定地道，不過頓了頓，卻還是補了一句話，“不過涵涵，以后不管你有沒有再喜歡上誰，會不會遇上比我更好的男子，你都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不喜歡我，更不可以不要我！”
皇帝是什么，他很清楚。
后宮三千雖然是句虛話，但后宮的君侍也一定不會太少。
雪暖汐的心不是不慌，不是對未來沒有任何的迷茫，只是他強行忽略了。
仿佛潛意識中唯有這樣他方才可以生活的更加開心，而他所愛的人才能夠更加的開心。
“傻瓜！”司慕涵無法表述此時的心情，她從未想過雪暖汐會這般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被他斥罵被他冷待甚至被他厭惡，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般待她。
遇上他是她的幸運，而遇上她，卻一定是他的劫。
司慕涵忽然想起多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是她主動去惹上他的，“阿暖，對不起……”
“涵涵……”雪暖汐凝視著她，“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不會！”司慕涵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
雪暖汐伸手抱著她，“那便好。”似乎這么一個答案便讓他滿足不已，“涵涵你放心，皇宮雖然很可怕，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司慕涵幾乎霸道地道。
雪暖汐心底的不安隨即消散，他笑著看著她，“涵涵，我發現你真的與陛下很像，一樣的霸道，難怪陛下會看中你的！”
他的話方才完，便見司慕涵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涵涵，你在擔心陛下嗎？”所以方才才會哭？
司慕涵凝視著他，低聲道：“阿暖，你不怕可是我怕……我怕我會辜負母皇的期望，我怕我會讓母皇走的不安寧，我怕往后……”
“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雪暖汐堅定地道。
司慕涵笑了笑，“好，你一直陪著我，我便也不怕。”
“你一定可以當一個好皇帝的，比陛下還要好！”雪暖汐正色道，心底也定下了另一個新目標，他要幫她做一個好皇帝！“對了，陛下讓你這般快娶水墨笑是不是想讓左相幫你對付寧王和瑞王？糟了，蜀羽之是蜀相的兒子，而蜀相是瑞王的幫手，那蜀羽之……還有蒙斯醉，他原是莊銘歆的正夫，如今陛下將他搶了過來給你，那莊銘歆一定恨你的，萬一她去幫寧王或者瑞王對付你怎么辦？還有沈家，那個沈將軍是威遠大將軍，可是那沈茹卻是那般陰險惡毒的人，而且一心想著要搶蜀羽之，萬一她們也勾結寧王或瑞王對付你，那豈不是糟了？不行，我要去找母親，母親一定有辦法對付她們的！”罷，猛然推開了司慕涵便要下床穿衣連夜趕去雪家。
母親雖然不能為官了但是她也一定還有辦法的。
司慕涵愣了愣，旋即伸手將他摟入懷中。
“涵涵你快放開，若是晚了就來不及了。”雪暖汐緊張道，她陛下最多只有十天的時間，所以涵涵極有可能會在十天之后登基，不，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天，便只剩下九天了！
如今陛下在，那些人必然不敢做些什么的，若是陛下一旦駕崩了，那涵涵豈不是要被她們聯手給害死？！
不行，絕對不可以！
“阿暖……”司慕涵抱著他，聲音綿長，“你只要陪著我便好，其余的事情我會處理。”
“可是……”雪暖汐轉過身看著她。
司慕涵挑眉道：“你不是相信我嗎？”
“我了要保護你的！”雪暖汐反駁道。
“你保護好自己便是保護我。”司慕涵認真地道。
雪暖汐看了看她，最后了頭，“好，涵涵，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會保護好自己，還有蜀羽之和蒙斯醉，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家！”
司慕涵笑了。
“不過涵涵，你若是心里難過便來找我，來告訴我，便是哭了我也不會出去的。”雪暖汐忽然間一正經地補了一句。
司慕涵瞇了瞇眼，“我沒有哭。”
“你方才不是哭了嗎？”雪暖汐笑道，也許他是覺得此刻她的心太過壓抑，覺得此刻的氣氛太過沉重所以方才會出這樣不合場合的話來。
他要的從來只是她的快樂而已。
雖然他不明白當皇帝有什么好的，不過她若是高興那便去當！
司慕涵正色道：“我沒哭，我只是在流口水而已。”
“流口水？”雪暖汐訝然，隨即狡黠地笑了笑，臉頰上帶著羞意，“好，那便流口水！”完，便將她推倒然后整個人撲了上去，主動地吻上了她的唇，半晌后方才氣喘吁吁地放開，沒有如往常那般繼續下去，只是躺在她的懷中，安靜地聽著她的呼吸聲。
他知道此時她的心在為陛下擔心。
司慕涵摟著他，也沒有話。
外邊下著入春以來的第一場雷雨，便是雨勢再大，雷聲再響也擾不亂室內的溫馨……
此時，西苑雨樓
已是深夜卻燭火卻還是亮著。
蜀羽之坐在燭火前整理著府中的賬冊，準備在正君進府之后交給正君。
蜀青站在一旁，臉上有著不甘不忿和心疼，公子幸苦了這般長的時間最后被卻終究只是為他人做嫁，而公子甚至連訴苦委屈的權利也沒有。
因為公子只是一個初侍！
只是府中最卑微的出初侍！
蜀青這時甚至怨恨起了司慕涵，當初為何要給公子這個希望，而如今公子失去這些的時候她卻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
甚至還這般急著便將那水家公子迎進門！
蜀青雖然從章管家那便聽了這是陛下的旨意，可是殿下卻還是可以推遲的，可是她卻什么也沒做！
蜀青很想將這些抱怨給公子聽，但是又擔心自家公子聽了更加的難受，便只好自己忍著。
蜀羽之何嘗不知道蜀青的想法，只是他卻也沒有破，也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了水家公子五日之后便進門的消息，他的心便開始不安，他也不清是因為擔心水家公子進門之后會折騰他們這些先進門的君侍還是其他，總是，就是不安……
尤其是聽著外邊的雷響，心里更是不安。
若不是下人通報殿下已經回府了去了觀星閣，他甚至會擔心殿下在外邊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情……
終究，他還是放下了賬冊，沒有繼續下去，心神不寧便是再整理下去也沒什么效果。
“奶爹，我累了歇息吧。”
希望睡一覺醒來之后便會沒事……
……
西苑
云閣
蒙斯醉躺在床上，卻沒有入睡而是盯著手中的書信失神，今日家中給他送來了一封信，卻是警告他莫要胡作非為，想必是聽了那給他陪嫁的侍的話所以方才會給他這樣的信吧？！
胡作非為？
若是母親知曉如今他所嫁之人便是當初她極力反對的女子會如何？
蒙斯醉心里有些期待。
若是將來母親見她，會不會下個半死？
當初，她可是曾經派人去殺過她的，只是可惜去的人都有去無回。
至于那欺辱過他的侍，她相信以母親的性格是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的，畢竟是她讓人親自送了回去。
蒙斯醉笑了笑，便將信放在了一旁，然后躺下入睡。
他想將它給燒了的，可是里面有一些是父親給他的問候和祝福，雖然當初他也曾經恨過父親逼他放棄她，但是卻也知道，他是真的疼惜自己。
父親，孩兒過的很好，真的很好。
……
客苑
廂房內
官錦整個人縮在了錦被中，捂著耳朵。
誰也不知道一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官公子最怕的不是厲鬼尋仇而是夜晚的驚雷。
……
寧王府
書房內
棋盤前，寧王與前任順天府尹王洵正秉著燭火對弈。
“這般雷電交加的時候，殿下居然還能這般的平靜，王洵實在佩服。”王洵語帶雙關地道。
寧王低頭落下了一個黑子，唇邊勾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這次委屈你了。”
“能夠為殿下效命是王洵的福氣。”王洵正色道，“便是沒有這一次的事情，陛下怕是也會找另一個借口撤換掉我的，不過如今，倒是我們德意。”
“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寧王抬眼道。
王洵頭，“殿下放心，我雖然被撤了職，但是城防軍的統領卻還是在原位，而且，她還是瑞王的人。”她一直不明白寧王為何一直讓她不許動那個人，如今方才明白過來，“殿下深謀遠慮，王洵佩服。”
寧王笑了笑，落下了最后一顆黑子，然后大獲勝。
……
安王府
安王自從宮里回來之后，便一直不安，在明貴君宮里的時候她沒有察覺，可是恢復深想一層之后，她猛然發覺父君的話就像是要出大事之前的囑咐似的。
今日早朝之時，母皇又稱病，然后做出那些不尋常的舉動……
宮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安王想起了之前對瑄宇帝身體的擔憂，心里更是膽戰心驚。
她想不顧一切進宮去看看情況，但是此時卻也明白，不能擅動，若是母皇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若是被朝臣知曉，那朝堂必定大亂……
她很清楚，如今不管是寧王和瑞王都在等著絕地反擊的機會！
那時候便是十六皇妹有能力壓下這場動亂，那大周也一定損失慘重！
她不能冒險，只能祈求自己心中的猜測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大周的江山絕對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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