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侍君進門婚儀自然比不上當日雪家公子進門的婚儀。
前來慶賀的賓客也沒當日的多。
因而十六皇女府只是開了幾桌宴席罷了。
只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瑄宇帝竟然給了這位新進門的侍君賜了禮物。
而蒙家少主蒙大姐蒙君怡竟然離開了西南大營親來祝賀。
聽當日蒙家嫡子和莊銘歆成親之時,她都沒有回去參加婚禮。
司慕涵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言中的蒙家少主。
她對于這個蒙君怡了解的不深只是當初和蒙斯醉在一起的時候聽過他們姐弟的感情很好。
只是這次她居然來參加一個庶弟的婚儀卻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司慕涵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只是和她客套地寒暄了幾句。
侍君進門不需要行跪拜之禮,甚至不需要出門迎接。
只是吩咐了章善將人抬進府中且送到了西苑新備好的院子——云閣。
同時
西苑的雨樓內
閣樓上
雪暖汐拉著蜀羽之站在欄桿前看著不遠處的掛滿紅錦的云閣,心里不出的難受。
雖然涵涵不會和那蒙家公子洞房可是他還是覺得難受!
雨樓之所以稱之為雨樓是因為它除了如今他所住的正房之外還陪了一座閣樓,只是他進府之后卻沒有上來過,更沒想到第一次上來便是看著殿下迎新人進門!
蜀羽之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他第一次發現,站在這座閣樓之上幾乎可以將整個后院攬入眼中。
殿下如今在哪里?
是在前廳招待賓客嗎?
“蜀羽之?”雪暖汐看著蜀羽之,“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蜀羽之回過神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羽之方才發現雨樓是西苑中最大的。”
雪暖汐一愣,然后道:“這是自然了,涵涵她最喜歡你了,自然給你住最好的地方!”
對了,他想起了一件事!
“蜀羽之,按規矩側君不是也應該住在西苑的嗎?為何涵涵讓我住在南苑?”
蜀羽之臉色一僵,“殿下自有殿下的考量。”
“是嗎?”雪暖汐疑惑,不過很快便放下了,住在哪里都無所謂只要能夠離涵涵最近就可以了。
這時,一陣冷風拂來。
雪暖汐隨即道:“蜀羽之我們下去吧,涵涵你還要好好休息,方才我讓綠兒去打聽了,安王殿下已經查清了蜀相中毒一事,而且與涵涵沒有關系,你放心!”
雖然這件事也沒有教訓到蜀相,但是聽瑞王被陛下責備了,那蜀相也自然不好過!
雖然對于安王所查的結果他很是驚訝甚至有些懷疑安王是不是在謊,可是只要涵涵沒事,安王便是謊了也沒關系。
蜀羽之沒有話,了頭,便和雪暖汐下了閣樓回到了正房的寢室內。
雪暖汐又與蜀羽之了幾句話,見蜀羽之似乎有些疲倦便起身離開。
其實他也想待在西苑離那個蒙家庶子這般的近!
雪暖汐離開之后,蜀青便端來了一盅補湯,“公子方才晚膳用的不多不如喝碗補湯吧。”
蜀羽之頭,“也好。”
蜀青松了口氣,他知道公子如今定然心里不好受,先是雪側君的事情,又是家主的狠心,然后又進來了一個蒙主子。
他將補湯倒到了碗里端給了蜀羽之。
蜀羽之接了過來,安靜地用著。
“公子……”蜀青終究看不過去。
蜀羽之抬頭看著他,“奶爹,我知道你想什么,我沒事。”
“公子若是心里不舒服,便哭一哭也是可以的。”蜀青道。
蜀羽之搖頭,“我真的沒事。”
蜀青心疼不已,只是也不知道什么好。
蜀羽之喝完了補湯便要休息了。
蜀青嘆了口氣,伺候他更衣就寢。
蜀羽之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卻絲毫沒有睡意,其實他知道他該是知足的,殿下對他這般的好,即使他給她帶來了這般多的麻煩她也沒有責怪他半分甚至還反過來安慰他。
她真的對他很好了!
雪暖汐,殿下最喜歡的人是他,可是他卻不知道,在殿下的心中或許她負責而已。
只是因為她答應過他會護他一生。
只是因為他是她的人。
所以她才會待他這般的好!
蜀羽之,你該知足了。
皇家之中哪一個初侍可以入他這般活著這么的自在?
他猛然想起那一日司慕涵過的話,她她希望他做一個安靜陪在她身邊的人……其他的事情他或許真的做不到,但是安靜地陪在她的身邊,待她累了的時候有人陪著,這件事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他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就她一個人了!
……
雪暖汐離開了西苑便往南苑走去。
只是方才走到一半卻停下了腳步,因為心情煩躁便和綠兒往后花園中走去!
今天下午出了太陽,晚上的天氣也不錯,雖然有些涼,但是也是可以走走的。
綠兒沒有反對一直安靜地跟在自家公子身后,公子方才進門不過幾日殿下便迎新人進門,公子心中自然不好受的,不過他也從公子口中得知殿下答應了暫且不與那蒙主子洞房,心里方才放心了些許。
后花園的花開的燦爛,在淡淡的燭火照耀下顯得更加的嫵媚。
只是雪暖汐卻沒心情賞花,只是安靜地走著。
就像是在沉思著什么似的。
忽然間,一陣燒紙的焦味緩緩傳來。
雪暖汐頓住了腳步,蹙著眉,“怎么回事?是不是失火了?”
綠兒一驚,“奴侍去看看。”于是便順著那焦味走去。
雪暖汐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半晌后,兩人找到了那焦味的來源。
就在后花園的某處,一個身穿著白衣的人正跪在地上燒著紙錢。
雪暖汐見了這情形,先是一愣,隨即便是憤怒,如今府上誰不知道涵涵今日納侍君,居然有人在這樣的日子給死人燒東西?!
他想做什么?
咒涵涵嗎?!
簡直豈有此理!
他怒氣沖沖地走了過去,怒喝道:“誰讓你在這里給死人燒東西的?!”
那跪在地上的人似乎被嚇了一跳,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后站起轉過了身。
雪暖汐接著燈籠得到燭火看清了眼前之人,“是你!”
居然是那個官錦?
居然是他!
雪暖汐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會是官錦,他怎么在這里?
他不知道今日涵涵有喜事嗎?
居然燒紙錢!
果真不是好人!
“官公子,你不知道今日是殿下納侍君之喜嗎?怎么在這里做這等事情?!”綠兒也憤怒了,便是他不滿司慕涵在這么快便迎新人進門,可是也容不得有人這般地詛咒自家公子的妻主!
而且——
他居然還穿著一身孝服!
這個官公子究竟懂不懂規矩?!
雖然燭火很暗,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官錦的臉色不好,他看著雪暖汐,行了一禮,聲音凄涼地道:“錦失禮了,還請雪主子莫要見怪。”
雪暖汐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氣似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知道他死了母親,也知道他很難過,聽章善他自從得知了他母親死了之后便一直沒有吃過東西了,可是……
他同情他,卻還是無法喜歡他!
甚至更加的討厭他!
尤其是他如今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后!
“官公子,你若是想祭拜你母親可以明日再祭拜,怎么能夠在今兒晚上!”
官錦低著頭,聲音凄涼,“錦知曉這樣不合規矩,只是錦方才夢見了母親,她如今在黃泉路上沒有銀子打……她……”
“好了!”雪暖汐渾身不自在,“你燒完了這些便不許再燒了,晦氣!”罷,便拉著綠兒離開。
官錦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離開。
雪暖汐拉著綠兒便直奔南苑的出云閣而去。
一進出云閣的正房便見司慕涵一身常服地站在門口。
雪暖汐一愣,隨即上前一把抱住了司慕涵,似乎被嚇著了似的。
司慕涵蹙眉,“怎么了?”
“涵涵,那個官錦……”雪暖汐抱著她,聲音有些顫抖,那個官錦真的太可怕了,他只是了一句話便讓他渾身不自在就像他不讓官錦繼續燒紙錢,他的母親便會從他的腳底下爬上了向他報復一樣!
司慕涵瞇了瞇眼,“官錦?他怎么了?”一邊了一邊拉著他往一旁的暖榻走去,然后吩咐了綠兒去倒了一杯熱茶。
自從將官文舒的遺書交給了官錦之后她便沒有時間在見他了,今早聽章善如似乎是病了,便讓她請了太醫,只是卻也沒有挪出時間去看他。
怎么阿暖卻被他嚇成了這個樣子?
雪暖汐抬頭看著她,“方才我在花園的時候見到了官錦,他在給他母親燒紙錢……”
“燒紙錢?”司慕涵擰緊了眉頭,“這樣有何好怕的?”
雪暖汐也不清,他就是怕,想了想,便找了一個理由,“我沒見過別人黑漆漆地燒紙錢……”
司慕涵有些好笑,“你若是怕往后便不要晚上去逛后花園了。”
綠兒將倒好的茶遞給了雪暖汐。
雪暖汐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他也不想晚上黑漆漆地去逛花園,不就是因為心里不舒服嗎!猛然想起一件事,“涵涵,你怎么會在這里?”好像等了許久的樣子,“你不是應該在外邊招待賓客的嗎?”
“客人走了,便過來了。”司慕涵靠在了軟枕上,神色似乎有些疲憊。
雪暖汐一愣,“涵涵你很累嗎?”
“有些。”司慕涵頭道。
雪暖汐又道:“昨晚上你去哪里了?你答應過會過來找我的,可是我等了大半夜都沒來,還有你也沒有去蜀羽之那里,我讓綠兒去問章善,章善你出府了,你,你是不是在外邊養了什么人了!”
司慕涵失笑道:“若是我真的養了?”
“你敢!”雪暖汐惡狠狠地道,“府上已經有了這么多男子了,你還要出去找?!”
“你都我不敢了,我怎么會去做?”司慕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雪暖汐看了她的神情頓時臉頰發燙,“你戲弄我!”
“我方才發現,我的阿暖還是吃醋的事情比較有趣。”司慕涵笑道。
雪暖汐瞪了她一眼,臉頰更加的燙了,“你才吃醋了!我才不會吃醋這般氣了,今日你迎門的事情可是我一個人辦的,我這般的大方才不會吃醋了!你別冤枉我了!”
“好,你不吃醋。”司慕涵笑道。
雪暖汐別過了頭,不看她的眼神。
司慕涵伸手,一把將他摟在懷中,“昨晚我有事失約了,所以今晚便過來了。”
“你放開我!”雪暖汐輕斥道,呼吸也似乎變的有些急促,“你昨晚……昨晚上出去是……是去了哪里!”
他不要她繼續這些話,羞死人了!
“哪也沒去,就是去了雪家,去見了你母親。”司慕涵淡笑道,“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不想來打擾你便睡在了書房。”
雪暖汐一愣,“你去見了我母親?!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還是……”
“她沒事。”司慕涵打斷了他的話,“只是我有些事情想請她幫忙罷了。”
雪暖汐松了口氣,母親沒事便好,“幫忙?你讓母親幫你什么忙?”
司慕涵看著他,卻沒有回答。
雪暖汐隨即明白,“我知道了,我不問,你也不要,不過你放心,母親她一定會幫你的!”
司慕涵笑了笑,“的確是。”
雪暖汐靠在她的懷中,方才的羞澀也轉為了安心,“涵涵,那個官錦什么時候走啊?”他總是覺得只要官錦一日還留在府中便不是件好事。
司慕涵沒有想到雪暖汐又會起了官錦的事情,她看了看他,有些為難:“阿暖,他的母親方才死了,便是要讓他走也需要再過一些時候。”
“我知道……”雪暖汐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沒有勉強,“我也不是壞心之人,他母親死了,也是很可憐的,可是……我總是不喜歡他,總是覺得他很可怕……涵涵!”他坐起身,正色道:“你我為什么會這樣?我問過蜀羽之,可是他也似乎并不怕那官錦的,你我為什么會這般的怕他?!”
司慕涵蹙了蹙眉,阿暖為何怕官錦?
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許是因為阿暖的生活環境太過于單純和順暢了,而官錦因為生活環境和經歷,性子的確是有些深沉,所以阿暖方才會對官錦生出這些抵觸心理。
而且他也是真的擔心他會對官錦動心,所以便加重了這些抵觸心理。
他府上的人,羽之是初侍,是必須要有的,即便不是羽之也會有其他人,她沒得選擇,阿暖也沒有,所以他被迫接受了羽之。
至于如今的蒙家庶子……
這是母皇的旨意,她不要便是抗旨,所以她唯有將人迎進府,而阿暖也礙于母皇的旨意,不得不接受。只是這個官公子卻是和羽之、蒙家公子完不同。
若是她真的對他動了心,阿暖是絕對不會接受的,怕這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他恐懼官錦,歸根到底便是因為在乎她,生怕失去了她。
司慕涵看著雪暖汐,眸光發的柔和,“待過些日子,我便讓人送他回西南官家。”
雪暖汐見了司慕涵的眸光,就欣喜,又聽她會送官錦走,心里更是高興了!于是便抱著她,欣喜地道:“太好了,涵涵,太好了!”
那官錦就快走了!
那往后他便避開他就是了。
就看著他失去了母親很可憐的份上。
雪暖汐打定了注意,便想起了司慕涵的來意,低著頭輕聲道:“涵涵,我想睡覺了,現在就睡……”
司慕涵低聲笑了笑。
雪暖汐的臉紅了。
“現在不行,我還得去云閣一趟。”司慕涵淡笑道。
雪暖汐猛然抬頭,訝然道:“你不是來陪我嗎?怎么還要去那個蒙家公子那里!?”她不是過不和他洞房的嗎?
“我只是過去看看而已,一會兒便回來。”司慕涵斂了斂笑意,“若是連去也不去一趟,母皇那邊怕是也不好交代。”
雪暖汐松了口氣,“只是過去一趟而已?”
“嗯。”司慕涵認真地道。
雪暖汐還是擔心,“可是若是你見了那蒙家庶子被他給迷住了怎么辦?”怎么他也是那蒙斯醉的弟弟,一定和蒙斯醉長的相像的,不定涵涵見了他便會想起那個蒙斯醉,然后被他格迷住了不想走了,就留在那里和他洞房!
若是這樣那該怎么辦?
“我在你心里便是這般的好色?”司慕涵挑眉道。
雪暖汐哼了哼,“你若是敢好色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想如何不放我過?”司慕涵瞇眼道。
雪暖汐瞪著她,“我咬你!”
司慕涵一愣。
“對!就是咬你,咬的你身上都是牙印看你還敢不敢好色!”雪暖汐一正經地道,似乎是真的。
司慕涵有些哭笑不得。
雪暖汐微揚著下巴,“看你還敢不不敢!”
“不敢,不敢。”司慕涵笑道,俯身在他的耳邊了些話。
雪暖汐頓時滿臉通紅,隨即怒斥道:“你不要臉!”
司慕涵依舊笑著,起身道:“我去去就回,等我回來。”
雪暖汐別過了臉不看她。
司慕涵看了看他,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待她走了之后,雪暖汐便喚來了綠兒,一臉認真地吩咐他準備浴水,沐浴更衣,然后等司慕涵過來。
綠兒看著自家主子泛紅的臉龐便明白了過來,立即去準備浴水。
……
司慕涵出了出云閣便往西苑的云閣走去。
半路上,她忽然間想起了雪暖汐過官錦在后花園內燒紙錢,便轉過了身往后花園走去。
只是當她走到了后花園卻沒有看見官錦的身影只是在一個角落處找到了一堆紙灰。
她看了看那些紙灰,低頭沉思了會兒,然后轉身離開。
在她離開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官錦看著司慕涵離去的背影,眉間泛起了一絲皺褶。
即使他在如何遲鈍也看得出來,那個雪側君對他有著極深的防備和抗拒,而那雪側君在十六皇女的心中也占了一個極重的位置。
今日乃她的納侍君的大喜日子,她沒有去新房卻出現在這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個雪側君將他在這里燒紙錢的事情告訴了她,所以她方才過來看看。
大喜之日,她沒有陪著新人卻還念著舊人。
必定是生怕那雪側君因為今日之事而受委屈!
就如當年官文舒迎那側夫進門當晚,去了父親房中的情形一樣。
只是便是再深情厚誼又如何?
終會有消散的一日!
不過在如今,這樣重情之人卻也是他最好下手的目標!
要殺大周的皇帝唯有從這些皇女的身上下手!
大周的皇帝根不出皇宮,而他一個罪臣之子也不能進宮,至于顧若青義子的身份,卻也根起不到絲毫的作用,大周皇帝對顧若青并沒有外邊傳言那般看重。
所以他唯有利用這個十六皇女他才可以進去!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從府中的下人口中探的,這個十六皇女連最卑微的初侍都帶進宮去給徳貴君請安……
所以,只要他成了十六皇女的人,就一定可以進去!
……
西苑
云閣
蒙斯醉坐在喜床上,身上的侍君喜服已經換了下來,連頭上原蒙著的輕紗也扯了下來。
昨夜他淋了一夜的雨卻還是沒有如愿地病了!
連老天也不愿意再給他一些事情嗎?
他沒有病,便不沒有借口拒絕與十六皇女洞房,便不能再清清白白地想她多幾日!
是不是連老天也覺得他當初太過于絕情所以不愿意成他?
是他懦弱,不愿意與她一同面對母親,更不愿意為了她違抗母親,違抗家族,更加沒有勇氣與她一同遠走高飛!
他聽過十六皇女和雪側君的事情!
那雪側君為了嫁給十六皇女居然不惜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是為了嫁給了想要嫁的人!
雖然最后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還是如愿了!
而他,甚至連與她一同面對的勇氣也沒有!
活該他受此報應!
活該老天也不愿意憐憫他!
蒙斯醉一進了新房便不顧母親派給他陪嫁,實際上卻是監視著他的侍的勸告,執意換下了身上所有象征著他如今身份的東西,一件也不留!
這些服飾穿在身上讓他心如刀絞!
他甚至希望這樣可以惹怒了那十六皇女,讓她不愿意碰他!
可是可能嗎?
他是陛下賜下的侍君,那十六皇女若是不與他圓房便是沒有遵守陛下的旨意,便是對陛下不敬,母親過,那十六皇女是個極為謹慎之人,她如何會為了一個男子而違背陛下的旨意?
他該怎么般?
該怎么辦?
蒙斯醉想過就這么死了算了,可是他卻連去死的勇氣也沒有!
他死了,便會連累蒙家!
他死了,便不能夠再想她了!
阿涵,你現在在哪里?
現在過的好嗎?
你也成親了嗎?
是不是娶了一個像你所的那般善解人意的男子?
你還記得我嗎?
不,你如何可能再記得我?
怎么會還記住當初那般絕情傷你的人?
便是記住了,也不過是只剩下恨罷了!
阿涵——
阿涵——
蒙斯醉在心里吶喊著這個許久都不敢再提起的名字。
腦海中浮現了許多與她在一起的畫面。
那些就像是前世的記憶一般……
那些的虛幻,卻也那樣的清晰……
為什么上天要讓他遇見她卻不給他與她相守的機會?
為什么上天給她一個傲人的家世,或讓他出身在尋常人家!
這樣,他們便可以相攜到老!
她過,這一輩子,只要他一個人了的!
他過,這一輩子只會有他一個,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她都會去克服,即便是擋在她面前的那個人是這世間的主宰!
世間有這般一個女子如此待他,可是他卻放棄了,沒有勇氣去堅持,去和她一起攜手面對風雨!
她真的很愛很愛他,可是他卻傷的她那般的深!
蒙斯醉……
蒙斯醉……
活該有此報應!
他是蒙家的嫡子所以不能嫁給一個江湖女子,可是如今,他連這個身份都沒有了……
什么都沒有了……
當初他放棄了她,最后卻還是沒有得到該得的,反而一無所有!
往后他還要陪在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子身邊,婉轉承歡,甚至為了這個女子生育后嗣!
這便是他的報應!
“見過殿下。”
門外傳來了侍的行李聲。
蒙斯醉渾身一震,隨即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冰冷刺骨。
房門被推了開來。
蒙斯醉隨即低下了頭,不愿意抬起,不愿意去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雙手死死地握著,便是指甲滲入了掌心也未曾察覺。
司慕涵踏進了新房,心神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腦海中竟然浮現了那張既熟悉卻也陌生的面容,醉兒……醉兒……
她以為在蒙斯醉嫁給了莊銘歆之后便不會再與她有絲毫的牽扯。
可是誰有想到她如今居然會迎了他的弟弟進門為侍君?
司慕涵忽然想起當初與蒙斯醉分手之時所過的話,她蒙斯醉你莫要后悔,如今,若是他得知了她的身份,是否會后悔?
她嗤嗤一笑,以為自己已然放下了,可是心里還是有一絲介意。
即便不是因為愛也是因為嫉妒。
或許,她還是嫉妒莊銘歆的吧,因為當初那個她曾經愛過的男子選擇了她而沒有選擇自己!
司慕涵并沒有覺得這樣有多么的可恥,若是她連這一次嫉妒心都沒有或許她真的從未愛過蒙斯醉。
然后,人生總是要往前看的。
當初云州的分別之后,她與蒙斯醉的人生便已經在兩條路上,各自向前了。
不會再有交集。
司慕涵開口吩咐了下人先退下,然后吸了口氣,緩步走進了寢室。
可是當她走進寢室的那一刻,整個人愣住了。
就像是做夢一般。
喜床上的蒙斯醉方才聽見了外邊的聲音,那聲音他絕對不會忘記的,是她!是她!這一刻他沒有去想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能地抬起了頭。
這一刻,司慕涵看見了他的面容。
四道目光就這般交匯了起來。
蒙斯醉的臉上還泛起了方才因為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而驚喜的神色。
司慕涵雙眼睜得很大,心中的震驚依然無法用言語來表述,就算是當初瑄宇帝要將皇位傳給她之時她也沒有這般的震驚,方才還在她記憶中徘徊的面容如今居然就這般出現在她的眼前,就這樣出現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怎么可能!
司慕涵快步上前,面龐因為極度的震驚而顯得有些扭曲,她一把將坐在喜床上的蒙斯醉給拉起,然后雙手擒住他的肩,正視著他。
她的臉幾乎貼近了他的,就這樣看著他。
握著他的肩的手的力度一一地加深,不自覺地加深!
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
眼前這個人不是幻影而是真的!
她一開始認為自己瘋魔了所以才會將眼前的人看成了蒙斯醉的面容,否則蒙斯醉如何會出現在這里!?
可是如今眼前的這張面容卻是真的!
“你是誰!?”司慕涵扭曲了面容,一字一字地從牙縫中擠了出來,蒙斯醉已經嫁了,如何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是蒙斯醉!一定不是!
他是蒙斯醉的弟弟蒙斯云!
因為他們是兄弟所以才會這般的想象!
一定是是這樣!
司慕涵終究還是不愿意接受眼前這人便是蒙斯醉的事實!
蒙斯醉沒有話,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轉變,依舊是那方才的驚喜,只是此時他的腦海空白一片,什么也沒有。
他只是帶著方才的驚喜看著眼前的女子。
只是看著。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此刻的神情卻讓司慕涵震怒非常!
驚喜?
他因為見到所嫁之人便是當日他遺棄的人所以驚喜?
這算什么?
他將她當成了什么?
她又算什么?
司慕涵心中的震驚已經被憤怒取代,“蒙——斯——醉!”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再不信眼前這人不是蒙斯醉了!自欺欺人已經起不到作用了!
蒙斯醉這時的腦海似乎浮現了一些東西只是他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司慕涵狠狠地推到了地上,然后他看見了眼前的女子一臉震怒地拂袖而去。
疼!
他的身體摔在了地上,疼的厲害!
可是他卻沒有叫出來,甚至沒有去理會。
他空白的腦海終于理出了一個念頭,一個事實……
他所嫁之人居然便是當日遺棄的愛人!
是她!
居然是她!
是阿涵!
蒙斯醉沒有欣喜,連方才僵住了的驚喜也消散了,他只覺得疼,渾身疼的厲害,尤其是心……
心仿佛被千萬把刀一同割著一般!
司慕涵走出了寢室,便猛然打開了房門拂袖而去。
十六皇女府的下人紛紛驚恐地跪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蒙家的陪嫁侍見司慕涵這般震怒便知道家主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離開蒙家之時,家主曾經交代過他一定不能讓大公子做出任何惹怒十六皇女的事情。
他雖然只是一個下人,但是卻還是知道大公子曾經和一個江湖女子相戀的事情。
而家主也是因為這件事方才會大怒,從而將當時大公子身邊的貼身侍還有那些保護大公子的侍衛給杖斃了,同時還和莊家商議提早婚事。
大公子似乎也曾跟家主鬧過只是最后還是屈服了。
家主言明,若是大公子做出任何有損蒙家聲譽的事情便不認大公子這個兒子,且就算是親手殺了他也絕對不會讓他跟那個不三不四的江湖女子在一起!
后來,大公子便聽家主的吩咐去跟那江湖女子斷絕了關系。
只是大公子自那以后便一直郁郁寡歡。
到了最后,家主甚至讓三公子代替公子嫁給了莊少主。
傳聞也是因為莊少主知曉了大公子和那江湖女子的事情所以才會不愿意娶公子為正夫。
他以為大公子這輩子只能孤獨終老。
只是沒想到陛下居然下旨賜了婚。
而三公子已經代替了大公子嫁給了莊家少主,那大公子便只能著三公子的身份嫁給十六皇女了!
雖然只是侍君但也好過一輩子老死在蒙家里!
他真不知道大公子是怎么想的,居然在新婚之夜惹怒了十六皇女!
為了一個江湖女子而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
他走進室內,關上了門,然后走進了寢室,見蒙斯醉躺在地上,臉上此時已經沾滿了淚水,他走過去,卻沒有扶起他,而是語氣不善地斥責道:“三公子,你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為何還要這般的不懂事?你知道惹怒了十六殿下你往后的日子有多么悲慘嗎?若是被十六殿下知曉了你與那下作的江湖女子的那些不要臉的事情,你便是不死也會一輩子困在這個房子中的!當然,三公子你也可以不在乎,可是奴侍卻害怕,還有家主,你難道想連累整個蒙家為你陪葬不成?三公子,你一向是蒙家最尊貴的公子,為何這般的下賤!”
這侍一臉的嫌惡,沒有絲毫的忌憚。
一個被家主厭棄而且還在新婚之夜得罪了妻主的主子還有什么值得害怕和忌憚的?!
只是可憐了他自己,跟了這般一個下賤的主子!
“你都嫁人了,居然還想著別的女子,都不知道主夫是如何教你的,難怪莊家少主情愿要一個庶子也不要你!那個女子會喜歡一個不貞不潔的男子,更別娶他了!”
他一邊嘟囔一邊伸手將地上的蒙斯醉給扶起來,然后將他扶到了喜床上,然后冷聲道:“你若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便快些死了算了,省的奴侍要陪你在這里受苦!不過記住,你如今已經是皇家的君侍了若是自盡可是大罪,不過若是自己病死了,便也不關任何人的事情!如今十六皇女震怒,便是你病死了想必也不會有人管吧!”
只要他死了,他便可以回蒙家了。
或許他該去莊家投奔三公子,如今三公子已經是莊家的主夫了,聽還有了孩子,而且三公子也比大公子好相處。
大公子是嫡子,因而平日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貴模樣!
可是出身在尊貴又如何,若是自己下賤那誰也幫不了,更何況如今他連這個尊貴的出身也給沒了!
蒙斯醉似乎已經對外界沒有感覺似的,只是靜靜地躺著。
那侍在他的身邊又了許多難聽的話方才轉身走了出去,換了一張面孔和外邊府中的侍交代公子身子不好不適合伺候殿下。
那些侍都是經過章善調教過的,知道府中的主子最厭惡的就是多事多話的下人,換也低下了頭不話。
……
莊家
莊銘歆方才和正夫了會話,又見他睡下了之后方才離開,準備去書房。
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她雖然對他沒有多深的愛意但是畢竟是一直認定了的正夫,此時的心里卻還是有些不適的。
離了正夫的院子后她便想去書房待一晚上。
只是這時府中的管家匆忙趕來十六皇女闖了進來。
之所以是闖是因為十六皇女在門房腳邊的門詢問來者何人之后便不顧門房的阻難就這么沖了進來,若不是她認得這十六皇女,此時府中的侍衛怕是也要和她交起手來了。
莊銘歆驚愕,隨即和管家匆忙趕到了客廳。
客廳內,司慕涵雙手負背地站著,一見莊銘歆走進來便冷冷地開口問道:“莊大人,尊夫如今還好嗎?”
莊銘歆一愣,隨即揮手讓下人們下去,然后問道:“今晚乃十六殿下大喜之日,怎么闖到了下官府上詢問下官正夫的事情?”
司慕涵冷笑道:“殿似乎沒有告訴莊大人,殿見過蒙斯醉,甚至與他交往過!”
莊銘歆驚訝,她見過醉兒?她與醉兒有過交往?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有過交往,任誰也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她便是醉兒心里的那個女子?
她猛然想起,之前她總是感覺的出來這十六皇女對自己多有不滿甚至怨恨。
她一直百思不得其所。
如今居然是因為這個?
因為她曾經也醉兒交往過所以便以為醉兒嫁給了她方才會針對她?
不對!
陛下這般做……
是因為十六殿下喜歡醉兒所以方才讓陛下這般做,還是……
也不對!
若是十六皇女的注意那如今她便不會找上門來了!
“看莊大人的神情,殿是沒有認錯了!”司慕涵瞇著眼,咬著牙道:“如今殿府上的那個君侍并非蒙家的庶三子而是蒙家的嫡子!莊銘歆,你與蒙家的膽子還真夠大,欺君之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莊銘歆斂了斂心神,正色道:“十六殿下若是想知道其中的因由,恐怕需要進宮親自面見陛下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司慕涵瞇眼凌厲地道。
莊銘歆苦笑道:“正如十六殿下所言,欺君之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莊家與蒙家沒這個膽子。”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母皇的注意?”司慕涵不敢相信地道。
莊銘歆沒有回答:“殿下進宮一趟便知道了。”
司慕涵盯著她良久,“最好一切真的如莊大人所言,否則殿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罷,便拂袖而去!
莊銘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禁溢出了一聲苦澀的笑。
醉兒心里的人便是她嗎?
便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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