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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宮三千 正文 103 朕的皇位

作者/文苑舒蘭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pluralapp.com ,就這么定了!
    大周瑄宇帝二十九年似乎是一個多事的年頭。

    二月下旬,平靜已經(jīng)的西南邊陲燃起了戰(zhàn)火,雖然最后以大周獲勝而告終,但是大周在這場戰(zhàn)役中卻損失了一個名將。

    大周雖然文武并重,但是可用的名將卻不多。

    大周三大將領(lǐng)如今只剩兩位。

    蕭玥雖然經(jīng)驗豐富,但是畢竟年老。

    可是,如今大周能夠鎮(zhèn)得住外族的就只剩下一個沈玉清。

    只是年前,瑄宇帝卻將遠(yuǎn)在西北邊境的沈玉清召了回京,但是卻一直冷淡著。

    對于瑄宇帝此舉,大周朝中雖然沒有什么議論,但是大家的心底都在猜測其中的深意。

    顧若青之死不僅僅是大周軍隊的損失,更牽出了瑄宇帝一朝最大的瀆職貪污案件,而這件案子的主角還是當(dāng)今的七皇女平王殿下!

    大周瑄宇二十九年三月十一,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當(dāng)日早朝,兵部尚書、工部尚書與十六皇女聯(lián)名上了一份折子,詳細(xì)地奏報了平王在戶部任職三年期間私吞朝堂撥給臨淮河防御工事的休整銀子,數(shù)目相當(dāng)于瑄宇二十八年一年的總稅收。

    早朝之上,西南巡防欽差之首的兵部尚書柳靜義憤填膺地將所有的證據(jù)一一羅列出來,并且將一直傳聞失了蹤的臨淮城城守官文舒帶上殿上,交與瑄宇帝親審。

    而官文舒所交出的各類證據(jù)更是坐實了平王之罪。

    瑄宇帝震怒不已。

    面對圣怒,一眾大臣如鋒芒在背。

    隨后,安王司慕璇領(lǐng)著已經(jīng)已然死去的戶部尚書黃尛走進(jìn)正宣殿,更是掀起了另一番風(fēng)暴。

    據(jù)黃尛的交代,平王殿下私自扣下了防御工事的款項之后,平王利用私吞的銀子賄賂官員,甚至曾在兩年前私下與西戎國和南詔國的使節(jié)密探,并送出了大量珍貴禮物。

    同時,平王還不顧大周嚴(yán)令禁止官員私自放貸的律法,利用這些銀子在民間放貸。

    甚至于幾日前為了阻止她將事情真相告知瑄宇帝而買兇殺人滅口。

    若不是她趁機(jī)逃脫,并且找到了安王殿下,她早已經(jīng)是平王的刀下亡魂。

    黃尛還交代,平王手中還有一串暗殺的名單,只是由于時間緊迫而沒來得及執(zhí)行而已。

    這話一出,朝上的許多大臣臉色頓時變得死灰。

    面對這一連串的指證,也許由于寧王告假,寧王一派的人安靜的像是不存在。

    而瑞王一派卻一反常態(tài),不僅沒有落井下石至平王于死地反而對柳靜等人提出的證據(jù)以及兩位人證所交代的事情一一作了抨擊。

    瑞王指出一切的證據(jù)不過是一些賬書信。

    這些東西來就可以偽造的。

    而所謂的人證那便是更加的不可信,無論是官文舒還是黃尛,她們都是牽涉其中之人。

    瑞王認(rèn)為,她們這般做不過是要脫罪而已,證詞根不可信。

    右相蜀藍(lán)風(fēng)認(rèn)為,若是所謂抓賊拿臟,她們指證平王私吞銀子,那那些銀子如今在哪里?每一年送往西南的整修銀子都是現(xiàn)銀,是新鑄造的,而且每一錠銀子都是刻有朝廷的印記的。

    沒有贓物,那便不算是鐵證。

    柳靜和莊銘歆訝然。

    瑞王的行為完超出了她們的預(yù)計范圍之內(nèi),如今這一步關(guān)鍵的棋子居然出了差錯,那她們豈不是前功盡棄?甚至可能落得個污蔑皇女的罪名。

    正當(dāng)她們焦急不已之時,十六皇女卻匆匆遲來,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大箱子。

    柳靜和莊銘歆見司慕涵趕來,不禁捏了一把汗,早朝之前,司慕涵忽然間得了不知道什么消息便匆忙帶著侍衛(wèi)離開。

    雖然她沒什么,但是她們卻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

    “兒臣參見母皇。”司慕涵下跪行禮。

    瑄宇帝看著司慕涵,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十六皇女,箱子中裝著什么?”

    司慕涵隨即起身,打開了箱子,只見里面裝著一大箱五十兩一錠的銀子。

    眾臣嘩然。

    “這是什么?”瑄宇帝瞇起了眼,問道。

    司慕涵垂首道:“啟稟母皇,這是三年前朝廷撥給西南防御工事的整修款項中的一部分。”她完,拿起一錠銀子轉(zhuǎn)身看向蜀藍(lán)風(fēng),“右相大人可以親自確認(rèn)一下,銀子的真假。”

    蜀藍(lán)風(fēng)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慕涵,然后接過那錠銀子仔細(xì)看了看,然后轉(zhuǎn)身稟報瑄宇帝:“回陛下,的確是真的。”

    “十六皇女,你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些銀子。”瑄宇帝沉聲問道。

    司慕涵稟報道:“兒臣是從七皇姐別院中找到的。”

    眾人一聽,神色頓時一變。

    就連瑞王也不例外。

    司慕媛那個蠢貨居然將贓物放在自己的別院中?

    安王司慕璇也不禁一愣,她還有什么辦法是她不知道的?

    “此外,兒臣還帶了一個人證,他可以證明兒臣并沒有謊或者誣陷七皇姐。”司慕涵正色道。

    瑄宇帝眼底掠過一絲狐疑。

    “請母皇準(zhǔn)許兒臣將那人帶上殿來。”司慕涵請求道。

    瑄宇帝沉吟不語。

    柳靜和莊銘歆見狀,同時請旨,她們很清楚,今日若是不定下平王的罪責(zé),那明日便是她們下獄之日。

    跪在地上的官文舒愣愣地看著那箱銀子,仿佛呆滯了一般。

    三年前的銀子?

    三年前的銀子?

    是他嗎?

    可是錦兒不是他已經(jīng)不在了嗎?

    黃尛也震驚不已,平王怎么會害留下這些銀子?她不是都用出去了嗎?

    瑄宇帝看著司慕涵,還是不話。

    司慕涵安靜地等待著。

    這時,殿外傳來侍衛(wèi)的稟報,蕭玥將軍派人送來急報傳來。

    司慕涵聞言,嘴邊隱隱泛起了一絲笑意。

    瑄宇帝眼眸沉了一下,隨即讓人召進(jìn)殿來。

    蕭玥派來的是西南軍營中的一位副將。

    柳靜認(rèn)出來,那人正是顧若青身邊的副將,也是顧若青的心腹。

    那副將送來的急報便是一封由西南軍營一眾高級將領(lǐng)以及西南境內(nèi)的一些豪門望族族長簽名畫押請求瑄宇帝嚴(yán)懲謀害顧將軍兇手的萬言書信。

    瑄宇帝看了那萬言書,臉色有那么一絲的僵硬,隨即掃了一眼司慕涵,意味不明。

    蕭玥雖然接受了西南軍營,但是畢竟是外來之人,很多事情她也控制不了,而顧若青在西南的聲望也不是她可以取代的。

    柳靜和莊銘歆見了這一幕,不禁滿手冷汗,十六皇女居然利用顧若青的聲望而脅迫陛下處置平王?她瘋了嗎?

    右相蜀藍(lán)風(fēng)眼皮也顫抖了一下。

    瑞王心慌起來。

    水韻云驚愕。

    顧若青的聲望她是聽過,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到了這個地步。

    平王這一次怕是真的躲不掉了。

    陛下即便是為了平息西南軍營將士的不忿,也必須處置平王。

    安王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十六皇妹,你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瑄宇帝凝視著司慕涵。

    司慕涵從容以對。

    瑄宇帝隨即下令,讓那名副將現(xiàn)行下去,暫且在驛館中休息,并且,她會給西南將士一個交代,同時,準(zhǔn)許司慕涵將那人證帶上來。

    半晌,那人證走了進(jìn)來,卻是一個男子。

    那男子他乃平王殿養(yǎng)在外邊的侍人,所住的地方正是那別院,昨夜,平王殿下派人來給他,要他處理掉那些銀子,并且燒毀別院。

    該男子來是想按照平王殿下的命令做的,只是無意間聽到了別院的護(hù)衛(wèi)在暗中商議,等事情處理完之后便會殺了他滅口。

    他,平王這般做出了因為他知道這些銀子的存在之外還因為平王經(jīng)常和一些大臣進(jìn)出別院,平王生怕他將那些人的身份出去,便要殺了他滅口。

    他得知了這個秘密之后,便趁侍衛(wèi)不留意偷偷地讓身邊的貼身侍前去順天府報信求救,不料那侍剛剛離開不久便被發(fā)現(xiàn),隨即遭到追殺,幸好在路上不心撞上了十六皇女的馬車,侍隨即向十六皇女求救。

    隨后,十六皇女便帶著兩個侍衛(wèi)前去別院,救下了正被要被侍衛(wèi)滅口的他。

    那男子一邊講述著自己的經(jīng)歷還一邊哭著求瑄宇帝救命。

    瑄宇帝額上的青筋挑了幾下,卻不知是因為震怒平王的惡行還是因為……司慕涵。

    司慕涵一臉沉靜地站著。

    瑞王看著那哭的稀里嘩啦的男子,頓時心中冒起了一頓火,若不是在朝上,她定然上前一腳踢暈?zāi)悄凶樱皇且驗樗脑挘且驗椤藭r最想動的那個人她卻動不了!

    瑞王想起了幾日前寧王的話,不僅面色猙獰起來。

    右相隨即給了她一個眼色。

    瑞王連忙收斂。

    水韻云此時開口道:“陛下,不如請平王殿下上朝,親自交代一些這些事情。”

    瑄宇帝看著她,似乎正打算話,殿外便傳來侍衛(wèi)的稟報聲,平王求見。

    司慕涵垂了垂眼簾,沒有話。

    瑄宇帝瞇了瞇眼,隨即讓人將平王召進(jìn)來。

    平王一身常服走了進(jìn)來,臉色雖然不好,但是卻沒有一絲驚慌。

    司慕涵側(cè)過身看了她一眼。

    司慕媛陰沉了回了她一眼。

    司慕涵似笑非笑地微挑了一下眉梢。

    司慕媛臉色頓時扭曲。

    瑄宇帝隨即就這些事情質(zhì)問平王。

    平王沒有回答,反而走到那男子身邊,抬腳狠狠地踹到了那男子身上,怒喝一聲:“賤人!”

    那男子尖叫一聲隨即暈了過去。

    瑄宇帝大怒,立即讓侍衛(wèi)將她綁起。

    平王沒有反抗,任由著侍衛(wèi)將她雙手反綁起來,隨后,平王坦然認(rèn)下了所有的罪責(zé),自然,同時也將黃尛和官文舒給拉下水,做墊背。

    水韻云見狀,暗暗松了口氣。

    瑞王的心中不出滋味,若不是那個賤人,此時她一定將寧王也給拉下來。

    此時有幾個中立的御史也提出寧王與平王交好一事。

    平王冷眼反駁,竭力為平王撇清干系。

    此時,沉默已久的寧王一派也忽然間沸騰起來,維護(hù)寧王,自然也是將一切罪責(zé)推到了平王身上。

    平王聽著這些話,臉上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是心底如何,卻也是可想而知。

    安王看著平王,眼中露著憐憫,七皇姐這般為五皇姐,真的值得嗎?

    而作為這件事的揭發(fā)者之一的司慕涵也開口附和寧王一派,似乎也相信這件事絕對和寧王沒有關(guān)系,她甚至提出讓寧王親自審理平王。

    寧王掌管刑部,負(fù)責(zé)審理此事也是合情合理,但是安王聽了這個建議之后,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瑄宇帝震怒打斷了一切的爭論,隨后吩咐將平王打入宗親大牢,其余一干人等押入刑部大牢,卻不如何懲處,隨即宣布退朝。

    司慕涵隨即變了臉色。

    母皇,她這是要護(hù)住司慕媛嗎?

    下朝之后,司慕璇攔住了司慕涵,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她,十六皇妹適可而止。

    司慕涵冷笑,回道:“皇妹只是,斬草若是不除根,那一切都是枉然。”

    司慕璇看著她冰冷的面容,不禁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須臾,只見瑄宇帝的貼身宮侍蘇惜之前來,瑄宇帝召見她。

    司慕涵凝了凝神,便往交泰殿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內(nèi)

    瑄宇帝坐在高位看著跪在她面前行禮的司慕涵,卻不話。

    司慕涵繼續(xù)跪著。

    良久之后,瑄宇帝開口道:“你究竟想如何?”

    “兒臣不明白母皇的意思。”司慕涵淡淡地道。

    瑄宇帝凝視著她,慍怒道:“為了一個雪暖汐,你便這般的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嗎?”

    “兒臣不明白母皇的意思。”司慕涵還是道。

    瑄宇帝臉色一沉,“十六皇女,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在朕面前裝傻?”

    司慕涵抬頭:“母皇認(rèn)為兒臣錯了嗎?”

    “你沒有錯嗎?”瑄宇帝怒斥道。

    “貪污、瀆職、買兇殺人、賄賂官員,若按大周律法來定,件件都是大罪!”司慕涵冷笑道:“母皇不處置一個無惡不作之人卻來這么責(zé)備兒臣這揭發(fā)此事之人,不覺得很可笑嗎?況且,母皇不要忘了,這件事可是母皇允許的!”

    “你——”瑄宇帝氣極,抬手摔了手邊的茶杯,怒喝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繼續(xù)鬧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兒臣只是知道,這件事若是不了了之,那大周的律法便沒有存在的必要。”司慕涵針鋒相對。

    瑄宇帝倏然站起,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你是認(rèn)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hù)大周律法?”

    “不。”司慕涵回道,“兒臣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按照大周律法行事!”

    “按照大周律法行事?”瑄宇帝冷冷地道,“我大周的律法什么時候允許過你是煽動邊陲將士給朕上萬言書,哪一條允許你為了一己私欲而不擇手段將與你血脈相連的皇姐致之死地?”

    “母皇這是一定要壓下這件事了?”司慕涵瞇起了眼道。

    瑄宇帝同樣瞇著眼盯著她,“你到底想如何?”

    “兒臣要一個公道!”司慕涵厲色道,“一命還一命的公道!”

    “來了,還是為了雪暖汐!”瑄宇帝一臉怒容,叱喝道。

    司慕涵沒有否認(rèn),“那是兒臣的骨肉,是兒臣的血脈!兒臣這個做母親無能,沒有辦法保住她,若是連為她報仇都無法做法,往后還有什么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瑄宇帝倏然拍了一下桌面,怒喝道:“若是朕下旨?xì)⒘四莻孩子你是不是也要這般至朕于死地!”

    司慕涵看著瑄宇帝,沒有話。

    瑄宇帝雙手緊緊握著案桌的邊沿,她盯著司慕涵,在她的眼中看見了冰冷的殺意,即便她沒有回答,但是她卻還是可以看出了她的心中的答案。

    這個孩子……

    瑄宇帝的心忽然間掀起了復(fù)雜莫名的暗潮。

    她居然會連她這個母親也不放過?

    她猛然想起司慕璇跟她過的話,她,這個孩子很像她……

    像嗎?

    真的像嗎?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這件事若是鬧下去,大周的朝堂便會動蕩不安,邊境也會不穩(wěn),十六皇女,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大周的十六皇女!”瑄宇帝厲聲道。

    司慕涵緩緩站起身來:“母皇若是執(zhí)意如此,兒臣也無話可。”

    “十六皇女,一個人不能只是想著自己,很多時候,只能顧大局。”瑄宇帝瞇著眼,意味不明白道。

    “兒臣只是知道,一個人若是連自己在乎的人都無法守護(hù),那還有什么大局可言?”司慕涵正色道,“況且,兒臣不過是大周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女罷了,這些大局無需兒臣來操心!”

    瑄宇帝臉龐顫抖了一下,“你便當(dāng)朕不會處置你!?”

    司慕涵心中一凜,但是面上卻平靜無波:“母皇若是要處置兒臣,兒臣也無話可。”

    瑄宇帝盯了她,厲喝一聲:“來人!”

    侍衛(wèi)隨即走了進(jìn)來。

    司慕涵雙手緊握,沒有絲毫愿意退讓的意思。

    瑄宇帝臉頰顫抖了幾下,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你給朕滾出去,跪在交泰殿外,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起來!”

    司慕涵瞇了瞇眼,不是押入天牢而是跪在交泰殿外?“母皇的旨意兒臣定當(dāng)循序,只是兒臣還有一句話要。”

    瑄宇帝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話也沒有阻止。

    “兒臣可以不再插手這件事。”司慕涵緩聲道。

    瑄宇帝卻無半高興的跡象,“你想如何?”

    “一個正君之位。”司慕涵聲音面綿長,卻帶著決然之意,“給阿暖一個正君之位,那母皇想要如何,兒臣都聽從母皇的旨意。”

    瑄宇帝臉色倏然扭曲起來,隨即猛然掀翻了面前的案桌,一地狼狽,“你給朕滾出去!”

    司慕涵平靜地道了一聲是,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御書房,在交泰殿外跪了下來。

    十六皇女司慕涵因為揭發(fā)了平王一系列罪行而遭到瑄宇帝的斥責(zé)且被罰跪在交泰殿外的消息很快便傳了開來。

    當(dāng)司慕璇得到這個消息之后,不禁錯愕不已,然后不是不信,當(dāng)她匆忙趕到了交泰殿之時,卻真的見到了司慕涵跪在那里。

    母皇這是做什么?

    十六皇妹的行為不是得到了她的允許的嗎?

    難道是因為十六皇女利用顧若青的名望脅迫她一事震怒?

    “十六皇妹……”司慕璇蹙著眉走到司慕涵身邊,見她臉上并無焦急不安的神色,眉頭隨即擰得更緊,“這是怎么回事?”

    司慕涵抬頭看了一眼司慕璇,“這一次的事情,勞煩十三皇姐了。”

    “十六皇妹……”司慕璇瞇了瞇眼。

    “接下來的事,十三皇姐便不要再管了。”司慕涵正色道。

    司慕璇想了想:“十六皇妹,你這般惹怒母皇究竟是為什么?”

    “皇妹還是那句話,十三皇姐便不要再管了。”司慕涵笑了笑:“正如十三皇姐所的,適可而止吧。”

    “你……”司慕璇不知道什么方才好。

    這是,殿內(nèi)的蘇惜之走了出來,瑄宇帝召司慕璇進(jìn)去。

    司慕璇看了看司慕涵,隨即走了進(jìn)去。

    此時的瑄宇帝正半躺在御書房旁邊的暖閣軟榻上,臉色有些不好,司慕涵看了這情形,不僅臉色一變,連行禮都忘了,直接走到瑄宇帝身邊,擔(dān)憂地道:“母皇,你怎么了?兒臣去請御醫(yī)。”

    那日雪家內(nèi)的情形再一次涌上了她的腦海中。

    母皇自那日之后,便沒有任何的異常。

    因而她想母皇或謝是因為氣極了方才會吐血,可是如今……

    她看著瑄宇帝的臉色,那種恐懼又再一次涌上心頭。

    “朕沒事。”瑄宇帝淡淡地道。

    司慕璇明顯地聽見了她此刻是有氣無力,“母皇……”

    “璇兒。”瑄宇帝打斷了她的話,“你這孩子真的很想朕嗎?”

    司慕璇一愣。

    “也許你的不錯,她是很想朕,連感情也一樣。”瑄宇帝淡淡地道,神色有些迷離,“所以,朕方才不能讓她這樣……朕錯了一次便夠了!她不能再如朕一樣,一輩子走不出那陰霾!”

    “母皇……”司慕璇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瑄宇帝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我們都認(rèn)為她這般不擇手段是為了報仇,卻怎么也想不到,她這樣做只是為雪暖汐搏一個正君的位置!”

    她不僅像她,更像極了他!

    司慕璇倏然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什么?”

    “只是,她如何斷定了,朕一定會受她的威脅?”瑄宇帝瞇著眼,似自言自語。

    司慕璇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震驚,“母皇,十六皇妹這般做是為了雪公子?”她瘋了嗎?

    瑄宇帝冷笑一聲,“雪家果然好事,養(yǎng)出了一個好兒子!”

    司慕璇看了看瑄宇帝:“母皇打算如何?”

    瑄宇帝沒有回答,而是揚聲叫來了蘇惜之,一連下了幾道旨意。

    其一,平王失德,不堪皇女一位,特削其爵位貶為庶民,圈禁于宗親大牢之內(nèi),其家眷準(zhǔn)許其暫且住在原府,不得隨意走動。

    其二,臨淮城城守官文舒私吞朝廷撥給西南防御工事整修款項,該處死,但因其主動認(rèn)罪,免其一死,抄其家產(chǎn),流放漠北,永世不得回京。

    其三,戶部尚書黃尛勾結(jié)官文舒,且假死以圖逃避罪責(zé),特賜其自盡。

    其四,西南大將軍顧若青因大勝西南土著聯(lián)軍而被土著奸細(xì)暗殺身亡,追封其為震南大將軍。

    ……

    司慕璇離開御書房,想再勸司慕涵幾句,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也許不該由她來勸。

    母皇四道旨意明顯是有大事化的意思,只是她卻知道這并非因為母皇疼惜七皇姐,若是因為,若是繼續(xù)將這件事鬧下去,朝廷必定會人心惶惶。

    也許母皇允許十六皇妹查這件事不過是給她練練手罷了,她一開始便知道,這件事不能徹查。

    平王動用了這么多銀子,其中收下好處的官員必定多的數(shù)不盡數(shù),若是真的要查,那怕是要將整個大周給掀翻了。

    如今西南方才動了武,雖然西戎暫且沒有威脅,但是也不能完地確定。

    而母皇似乎有打算冷待沈玉清之意。

    只是這些,十六皇妹如今聽得進(jìn)去嗎?

    不!

    也許她也明白這些,所以方才這般肯定母皇一定會受她脅迫。

    不過,若是母皇之意壓下此事,她又能如何?

    十六皇妹她心中還有什么思量?

    司慕璇并不知道,司慕涵心中還存著一個想法,或許瑄宇帝對她并非如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不重視,或許,她對她還是有些不同……

    司慕涵之前因為對瑄宇帝有偏見,自然不會看出這些,然后在臨淮城重遇廢太女家眷,還有官文舒一事,她猜想,或許瑄宇帝對她,也和官文舒一樣……

    司慕涵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只是這個想法一日比一日地強(qiáng)烈。

    就像是真的一般。

    司慕涵無法解釋這是為什么。

    ……

    徳貴君昨日便知道女兒回京了,但是他想此刻女兒一定會先去雪家看阿暖的,而且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的,所以便沒有立即召她進(jìn)宮。

    想來今早待她早朝之后便讓人召她進(jìn)宮見見,只是卻未想到當(dāng)他正欲派人去召見她之時,卻傳來了她被陛下責(zé)罰的消息。

    徳貴君愣住了,陛下居然為了平王而這般對涵兒?

    難道涵兒在她的心目中便這般沒位置?

    可是不久前她還不是挺關(guān)心涵兒的嗎?

    為何如今卻這般翻臉無情?

    徳貴君愣了好一會兒,旋即匆忙出了清思殿,直奔交泰殿,當(dāng)他倒了交泰殿之時,便見司慕涵真的如傳聞那般跪在了那里。

    此時天下著細(xì)雨。

    他看見女兒如今已然身濕透了。

    雖然是春雨,但是此時的天氣卻還是陰涼的,涵兒這般跪著身子定然撐不住。

    他顧不得下著雨,走到了女兒身邊,擔(dān)憂且心疼地道:“涵兒!”

    司慕涵猛然抬頭,一臉雨水,她見徳貴君沒有撐著傘連忙道:“父君,你這是做什么!?”

    徳貴君蹲下身子,拿出手絹為司慕涵擦干臉上的雨水,“涵兒別擔(dān)心,陛下既然還罰你,那父君便和涵兒一同受罰。”

    “父君!”司慕涵沉聲道:“外邊下著雨,你還是先回清思殿吧,莫要傷了身子!”罷,又對遠(yuǎn)處跟來的安兒喝道:“還不快扶父君回宮!”

    安兒快步走過來為徳貴君撐著傘,當(dāng)他看見司慕涵的神色之時,頓時嚇了一跳,差一沒將手中的傘給摔了,殿下怎么出去了一趟便變得這般的可怕?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徳貴君卻不同意:“涵兒,父君了,若是陛下要責(zé)罰你,那便也一同責(zé)罰父君!”罷,隨即要跪下。

    司慕涵連忙阻止他,“父君,兒臣已然惹了母皇的怒,父君若是也這般,母皇不但不會息怒反而會氣的更深,父君,你這不是幫兒臣而是在害兒臣。”

    徳貴君一愣。

    “父君,母皇只是生氣罷了,兒臣也只是跪一跪而已,若是母皇有意重罰兒臣,便不會只是讓兒臣跪在這里了。”司慕涵擠出了一絲笑意,道。

    “可是涵兒……”徳貴君心疼不已。

    司慕涵認(rèn)真地道:“父君,兒臣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了,父君若是再因為兒臣而病倒,那讓兒臣如何自處?”

    徳貴君眸光一顫。

    “兒臣求父君體諒。”司慕涵磕了個頭,懇求道。

    徳貴君溢出了一絲哽咽,半晌后方才道:“涵兒放心,父君這邊回去。”

    司慕涵抬頭,“父君不必?fù)?dān)心,母皇過不了多久便會讓兒臣起來的。”

    徳貴君雖然不愿意,但是卻不忍看著女兒為難的神色,他抬頭看了一眼交泰殿的殿門,然后又了幾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此刻,他終于明白了祥君為何這般的絕望。

    這樣的陛下,誰還能抱著希望?

    ……

    司慕璇出了宮,沒有回府,而是去了雪家。

    雪千醒親自接待了她。

    “十六皇妹如今跪在母皇的交泰殿外。”司慕璇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

    雪千醒蹙眉道:“可是因為平王一事?”

    “想必雪家主也知道,母皇不可能將這件事鬧大的。”司慕璇正色道。

    雪千醒頭,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司慕璇隨即道:“可是十六皇妹硬是要咬著這件事,即便是惹了母皇的震怒也在所不惜,雪家主可知道為何?”

    雪千醒臉上閃過了一絲愧疚之色,“是草民教兒無方,連累了十六殿下。”

    “十六皇妹這般做其中一個原因的確是因為要為報失女之仇,但是還有另一個更為重要的目的。”司慕璇神色凝重地看著雪千醒,“這個目的便是為了給令公子搏一個正君的位置。”

    雪千醒猛然一驚。

    司慕璇繼續(xù)道:“也許雪家主會因為這樣而高興,但是殿卻還是要告訴雪家主,母皇不可能答應(yīng)。”

    雪千醒垂了垂眼簾:“草民明白。”旨意一下,豈容更改?!

    “不僅僅是因為母皇下過旨意。”司慕璇整了整神色,“還有……”她壓低了聲音,緩緩地道:“如今的十六皇女正君便是來日的大周鳳后。”

    雪千醒渾身一凜,猛然站起身來,臉上有著不出的震驚,手邊的茶杯也因為她慌忙的動作而摔下了桌子,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碎瓷聲,她看著司慕璇,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一句話來,可以,她從出生至今從未有過這樣的失態(tài),即便是那日雪暖汐鬧出那樣的事情她也沒有如此刻這般。

    除夕那晚瑄宇帝的話在她的腦海中回響。

    她,她所選定的人還沒有這個能力……

    她,她希望她輔助那個人……

    她,她不會讓汐兒嫁入寧王府……

    還有許多畫面……

    汐兒屢屢冒犯皇威,陛下都沒有嚴(yán)懲,即便是最后這一次,陛下下了那般狠旨,卻沒有要了汐兒的命……

    這一切不是因為她還念著她雪千醒,而是因為……

    她要留著雪家……

    不。

    是她在文人中的影響力。

    所以,她才會將汐兒賜給十六皇女為側(cè)君。

    不是因為十六皇女相求,而是因為……

    她要十六皇女在文人心中立下一個仁慈寬容的形象……

    雪千醒不知道自己為何精明一世,卻一絲一毫也看不出這些事情,居然到了現(xiàn)在她才想到這些!

    陛下不得雪家三代以內(nèi)入朝為官該是為了斷絕往后雪府成為外戚的威脅……

    這樣,十六皇女既可以得到雪家的幫助,也不必?fù)?dān)心往后會出現(xiàn)的威脅!

    “雪家主,即便沒有那日的事情,以雪公子的性子也是擔(dān)不起這個位置的。”司慕璇正色道,“所以,不管十六皇妹做什么,母皇都不會允許,甚至于,母皇也許會為了斷了十六皇女的情根而下旨……”

    她的話沒有完,但是見雪千醒難看的神色便已經(jīng)知道她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雪千醒吸了口冷氣,目光凜然地看著司慕璇,“草民想請安王殿下幫一個忙。”

    ……

    瑄宇帝的旨意很快便傳達(dá)了下來。

    大周滿朝官員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卻有一基上是相同的,那便是安下了心。

    尤其是那些受過平王好處的官員。

    就便是柳靜和莊銘歆,也知道,若是這件事徹查下去,大周的朝廷必定大亂。

    也許這也是陛下為何責(zé)罰十六皇女的緣故。

    朝綱大亂對誰都沒有好處。

    只是當(dāng)在驛館歇息的那名西南來的副將聽聞了這個消息之后,隨即大怒,是隨即便要離開京城返回西南,只是當(dāng)她剛剛走出房間便見一對禁衛(wèi)軍等在了那里。

    瑄宇帝一直不信顧若青死于土著奸細(xì)的手中,反而擔(dān)心是司慕涵為了陷害平王而下的手,雖然蕭玥密保沒有查出什么事情來,但是她卻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鬧下去的。

    不管是為了穩(wěn)定軍心還是為了女兒。

    司慕涵自然也想不到,瑄宇帝居然懷疑她殺了顧若青,反倒在她的心中,存了幾絲是瑄宇帝下手的猜疑。

    ……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在細(xì)雨中緩緩駛向皇宮。

    后面馬車內(nèi),雪暖汐惴惴不安地握緊了雙手。

    母親,她為了為他爭一個正君的位置而被陛下責(zé)罰,如今跪在交泰殿外?

    她沒有怪他沒事保護(hù)不了她的孩子反而為他去求陛下?

    此時,雪暖汐的心有種不出的難受和疼痛。

    她怎么這般的傻!

    她怎么這么傻!

    他這般的壞,她還對他這么好?

    雪千醒看著兒子蒼白的面容,心里除了擔(dān)心還是擔(dān)心,汐兒這樣的性子往后如何能夠在后宮中生存?為何陛下會看重十六皇女?為何她的兒子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不可能一心一意對他好的人?為何她這般的無用居然看不出陛下的心思?

    為何為何?

    可是如今,不管什么,不管做什么,都無法改變現(xiàn)實!

    汐兒如今只能進(jìn)十六皇女府,只能繼續(xù)在這條前途未明的路上走下去。

    所幸的是,如今的十六皇女對汐兒還有幾分真情。

    安王,十六皇女還未得知陛下的心思,所以她也不能對汐兒明,只能跟他,十六皇女為他求正君之位不得而被陛下責(zé)罰。

    “汐兒……”她低聲道,“陛下……”

    雪千醒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她實在無法對自己的兒子出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為正君的話來。

    雪暖汐看著雪千醒,眸光認(rèn)真:“母親放心,孩兒一定會求她不要做這些傻事,陛下下了的旨意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雪千醒聽了兒子的心,心酸不已,若是以往,汐兒是絕對不會出這樣的話來的,她動了動嘴唇,卻一個字也不出來。

    “母親。”雪暖汐認(rèn)真地看著母親,“你放心,孩兒長大了,不會再任性了,孩兒一定一定守規(guī)矩,一定聽話,絕對不會再做不該做的事情,母親,孩兒是要當(dāng)父親的人了,一定會懂事的!”

    況且,他從來不在乎是當(dāng)正君還是側(cè)君,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然后剩下那個和她長的一摸一樣的女兒,一輩子相守到老。

    這便夠了!

    不當(dāng)正君便不當(dāng),不如玉牒便不如,只是……

    雪暖汐猶豫了一下,看向雪千醒,囁囁地道:“母親,我能不能求求陛下,讓我可以生下長女?我害怕那個孩子等不及出世而不投生在我腹中,母親……”

    他的話沒有完,便停了下來了。

    他明明過要懂事的,可是如今卻又提出了這樣不懂事的要求!

    雪暖汐,你真的壞!

    壞死了!

    話都不算數(shù)!

    雪千醒哽咽了一下,沒有話,只是拍了拍兒子的手,這個時候,她情愿兒子不生下長女,不是嫡出的長女將來的路會走的更加的艱難。

    大周立儲雖然沒有嚴(yán)令一定要立嫡立長,但是縱觀幾朝,儲位之爭最為激烈的往往便是長皇女和嫡皇女。

    “汐兒放心,那孩子那般懂事,一定會回到你腹中的,一定會!”

    雪暖汐看了看雪千醒,也頭:“母親的對,她過一定會回來的!”不管是不是長女,她都一定會再回到他腹中的!

    ……

    交泰殿外

    司慕涵雖然已然跪了一個時辰,但是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意思。

    背脊依然挺直,雙眼依舊有神。

    她很清楚,這是一場戰(zhàn)役,她與瑄宇帝之間的戰(zhàn)役。

    而且,她不能輸。

    忽然間,她似乎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但是想了想,便覺得不可能,以雪家如今的身份,他是不可能進(jìn)宮的。

    只是,下一刻,那熟悉的身影便迎入了眼簾。

    司慕涵隨即瞪大了眼睛,顧不得一切猛然站起身來,雙腿雖然已經(jīng)麻痹但是卻沒有影響她的行動,她快步走到了雪暖汐身前,擋住了他欲要踏出長廊的腳步。

    雪暖汐看著想念不已的人,眼中隨即蒙上了霧水,下一刻,他便要撲入她的懷中,可是這時,卻見司慕涵猛然厲喝一聲:“別過來。”

    他愣了愣,心中隨即泛起了一陣疼痛,她嫌棄他嗎?

    司慕涵又急又怒,急是因為擔(dān)心,怒是沖著一旁的司慕璇去的,“我渾身濕透,你莫要過來。”

    雪暖汐一愣。

    “阿暖,這般糟糕的天氣你出來做什么?”司慕涵皺著眉頭,問道。

    “我……”雪暖汐抬手抹去了眼中的霧水,這樣方才可以看清楚她,“你……你不生我的氣了?”

    司慕涵一陣心疼,“不氣了。”

    雪暖汐再問:“真的?”

    “是。”司慕涵回到。

    雪暖汐愣了會兒,隨即道:“哦,你不氣便好,那我們回去吧。”

    司慕涵蹙了蹙眉,“阿暖你先回去。”

    “我不要當(dāng)正君,你去跟陛下,我不當(dāng)正君,陛下便不會罰你了,我們回去吧,我不喜歡這里。”雪暖汐認(rèn)真地道。

    司慕涵雙手緊緊地握了一下,眸光森冷地掃了一眼司慕璇,隨即轉(zhuǎn)回到雪暖汐身上,依然成為溫和,“阿暖,聽話,先回去,你的身子方才康復(fù)沒多久,不能著涼。”

    雪暖汐想要搖頭,可是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隨即頭:“好,我聽你的話,現(xiàn)在就回去。”

    司慕璇聞言,頓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她將雪家母子帶進(jìn)宮便是為了要他們勸司慕涵的,怎么如今反倒是雪暖汐被勸服了?

    “那你也要快回來,我真的不要當(dāng)正君了。”雪暖汐很認(rèn)真地道。

    司慕涵牙關(guān)緊咬,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中的痛,隨即微笑道:“放心,我很快便回去。”然后,娶你進(jìn)門。

    “十六殿下……”雪千醒開口道。

    “雪家主!”司慕涵沉聲道:“阿暖的身子如何你該很清楚,還請盡快帶他回府!”

    雪千醒看了看司慕涵:“十六殿下,若是真的為了汐兒好,那便聽他的話,早些出宮吧。”她知道,她不會這般容易放棄的,她之所以帶汐兒來,不過是想向陛下表明,汐兒無意正君的位置。

    司慕涵沒有回答,只是溫和地對雪暖汐交代了幾聲,便看著他們離開,卻讓司慕璇留了步。

    司慕璇看著司慕涵冷冽的目光,忽然間心底有些發(fā)涼,“十六皇妹……”

    “十三皇姐什么時候變得這般的愛管閑事了!”司慕涵沉聲道,她知曉司慕璇是好意,只是有時候一些好意往往讓人無法接受,甚至難受,“既然十三皇姐這般愛管閑事,那便請十三皇姐待皇妹將雪家主母子送回府吧。”

    完,轉(zhuǎn)身走進(jìn)雨中,回到方才的位置上,重新跪下。

    外邊守著的侍衛(wèi)像是什么也沒看見似的。

    瑄宇帝卻從蘇惜之的口中得知了此事,但是卻什么也沒。

    司慕涵繼續(xù)跪著,只是卻沒有如她和徳貴君承諾的一樣,瑄宇帝很快便息了怒,而是一直跪到了明日清晨,瑄宇帝上朝之前。

    春雨依然不停地下著。

    司慕涵此時依然身冰冷僵硬,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但是卻沒有出一句求情的話。

    瑄宇帝身著著明黃色的皇袍站在殿門口,一臉威嚴(yán),仿若這個世上的主宰,她凝視著雨中的女子,許久后,終于還是踏出了一步,走進(jìn)了雨中。

    蘇惜之見狀,正欲勸阻,卻被瑄宇帝阻止,并且下令她們遠(yuǎn)遠(yuǎn)地退開。

    司慕涵身體既然已然有些支撐不下去,但是意識卻還是清醒。

    瑄宇帝冒著細(xì)雨走到了司慕涵的面前,低頭。

    司慕涵抬頭。

    兩人的視線在雨簾中相遇。

    “朕已下旨顧若青死在了土著奸細(xì)手中,那名西南派來的副將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便匆忙想要趕回西南。”瑄宇帝淡淡地道。

    司慕涵聲音有些沙啞:“母皇該是把人給扣下了吧。”

    “朕即便如今將人扣下,待旨意一到臨淮河軍營,一樣會鬧起來。”瑄宇帝神色威嚴(yán),不見喜怒,“西南軍心不穩(wěn),民怨沸騰,阿塔斯必定卷土重來,朕聽柳靜過,你在得知顧若青扣發(fā)西南三十萬將士的銀餉之時,曾經(jīng)震怒,且義正言辭地叱喝她,如今看來朕的十六皇女也不是一個不明是非自私自利不管百姓死活的人,如今為何為了一個男子而做出這些事情來?”

    司慕涵看著她:“母皇是想要治兒臣死罪?”

    “你若是能夠為朕解決這個難題,朕便免了你的死罪。”瑄宇帝緩緩地道。

    司慕涵扯了扯嘴角:“顧若青太過囂張跋扈,她死了未必是一件壞事,至于西南的不穩(wěn),卻也不難解決。”

    瑄宇帝瞇了瞇眼:“你且來聽聽。”

    “謝家。”司慕涵吐出了兩個字。

    瑄宇帝眼底掠過一絲精芒,“繼續(xù)。”

    司慕涵抬手摸了一下臉上的雨水,“顧若青雖然跋扈,但是她在軍中的聲望卻是無人可及的,這里的原因除了因為她身便是一位出色的將領(lǐng)之外,還有便是,西南將士基上都是出自土,而顧若青恰巧便是西南人,在西南,若論影響力,最大的莫過于謝家,兒臣聽聞,謝家家主膝下有兩位嫡女,長女從文次女從武。”

    “你要朕下旨讓謝家嫡女接收西南的三十萬大軍?”瑄宇帝蹙眉道。

    司慕涵頭:“如今西南送來萬言書的背后定然缺不了謝家的影子,而謝家這般做不過是想告訴母皇,謝家在西南還是有些用處的,若是母皇給了謝家恩典,那謝家定然不會讓西南出事。”

    “此舉雖然可以一解燃眉之急,但是后患無窮,顧若青雖然跋扈,但是她在西南卻沒有多大的根基,謝家卻是西南的百年望族,若是再給了她們軍隊,那西南豈不是成了她們謝家的了?”瑄宇帝繼續(xù)道,聲音沒有多大的起伏。

    “所以兒臣請母皇封謝家嫡長女為西南大將軍,再請蕭將軍從旁協(xié)助一段時間,兒臣聽聞蕭將軍心胸甚為開闊,相信絕對不會介意的,謝家雖然是西南望族,但是在軍中卻沒有根基,蕭將軍定然知曉如何讓謝大姐安安心心地當(dāng)好這個西南大將軍。”司慕涵緩緩地道,“若是母皇還不放心,那便將整個謝家嫡系從西南遷往京城。”

    瑄宇帝瞇起了眼睛:“當(dāng)年太祖皇帝便許諾,不會扣下將領(lǐng)家眷,你是要朕當(dāng)這個不孝子孫?”

    “兒臣聽聞最近十一皇弟因為一些流言而重病不起。”司慕涵微笑道,“母皇大可下旨將十一皇弟賜婚謝家此女,謝家為了不讓十一皇弟遠(yuǎn)嫁西南,遠(yuǎn)離親人,再讓大皇兄不幸發(fā)生在十一皇弟身上,而決定遷往京城定居,這樣便可以解了母皇的擔(dān)憂,也可以了母皇的愛子之心,兩其美。”她頓了頓,再補了一句,“正如母皇所的,謝家在西南是百年望族,一個望族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即便她沒有軍權(quán)最后還是會出事的。”

    瑄宇帝嘴邊溢出了一絲隱約的笑意。

    司慕涵繼續(xù)道:“輿論很多時候是認(rèn)為編造出來的人人信服的完美謊言,這一相信母皇比兒臣更為的清楚。”

    瑄宇帝沒有話,凝視著她。

    司慕涵也沒有話。

    許久之后,瑄宇帝忽然了一句讓司慕涵膽戰(zhàn)心驚的話:“十六皇女,你想要朕的皇位嗎?”

    司慕涵渾身一震,有些呆愣地看著她。

    瑄宇帝笑了笑,是司慕涵從未見過的溫和,“想要嗎?”

    她的聲音似乎帶著蠱惑,像一個魔咒一般纏繞著她的心。

    想要嗎?

    司慕涵緊握著雙手,正視著她,腦海中沒有去想她這么問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或者是不是想借此來試探她然而找個借口處置她,須臾,一個字從她的嘴唇中蹦了出來:“想!”

    “待朕死了之后,它就是你的。”瑄宇帝微笑地道,完,轉(zhuǎn)身便離開。

    “母皇!”司慕涵厲聲叫道。

    瑄宇帝轉(zhuǎn)過身,“你認(rèn)為雪暖汐能夠坐得穩(wěn)鳳后的位置嗎?”

    司慕涵一愣。

    “自然,你也可以為了雪暖汐而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但是十六皇女,你應(yīng)該很清楚,雪暖汐之所以落得如今的下場,很大的程度是因為你的無能。”瑄宇帝斂去了笑意,沉聲道:“這個世上,唯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方才可以護(hù)住你想護(hù)住的人。”

    司慕涵看著她,嘴唇微張,卻沒有出一個反駁的字。

    “正君的位置,雪暖汐絕對不可能得到。”瑄宇帝一字一字地道,“其余的一切好談。”

    司慕涵雙眸一沉。

    瑄宇帝道:“朕自登基以來,從未做過朝令夕改之事,這是唯一的一次!”

    司慕涵看著她,心頭漸漸地涼了下來。

    瑄宇帝見她不話,臉色沉了下來:“朕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立即回去準(zhǔn)備迎娶側(cè)君之禮,第二,朕下旨賜死雪暖汐!”

    “母皇!”司慕涵急色道。

    “如何選擇,你可以繼續(xù)慢慢想再回答朕。”瑄宇帝沉聲道:“只是這是朕最大的讓步。”

    司慕涵看著她,臉上顫抖著。

    瑄宇帝安靜地等著她的回答,眼中的神色已然表明了她信心十足,或許,在司慕涵出那個想字的時候,在這場母女之間的戰(zhàn)役之中,她便已然是贏家。

    良久之后,司慕涵緩緩地低下頭,僵硬地磕了一個頭,一字一字地擠了出來:“兒——臣——領(lǐng)——旨!”

    瑄宇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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