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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宮三千 正文 079 你不是人

作者/文苑舒蘭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pluralapp.com ,就這么定了!
    皇宮內,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按大周后宮規矩,除夕一早,后宮各君侍都必須前去給鳳后請安,如今后宮無鳳后,那便是該去昭皇貴君那邊請安,昭皇貴君一大早便起來,身著皇貴君的服飾等著一眾后宮君侍前來請安,忙活了一大早,他方才松了口氣,只是卻也憋了一口氣。

    因為有三個人沒有到。

    明貴君、徳貴君和夜侍君!

    明貴君不來,他不在意,反正他也習慣了,那徳貴君不來,他即便是在意也沒法子,可是夜侍君這個賤人居然也不來?

    那豈不是太不將他這個后宮之主放在眼里?!

    “豈有此理!”昭皇貴君揚手摔了手中精致的茶杯,“夜侍君那個賤人居然這般的不將宮放在眼里!”

    蜀和見狀,忙道:“主子息怒,大過年的,何必為了一個這般卑賤的人生氣呢?”

    “宮就不信宮治不了那個賤人,奶爹,你去吩咐內務府,就夜侍君對宮無禮,罰他半年俸祿!”昭皇貴君怒道。

    蜀和聞言,“奴侍領命。”

    “哼!若不是不想在新年中惹晦氣,宮定然狠狠地賞他一頓杖責!”昭皇貴君余怒未消。

    “日子還長著,主子好愁往后找不到機會收拾他嗎?”蜀和勸道,“主子還是寬寬心,今晚是除夕,往年陛下都會宿在主子這里的。”

    昭皇貴君聞言,隨即笑了笑,“奶爹你放心,今晚宮定然會留下陛下,然后將陛下的心拉回宮身上!”

    他就不信他真的已經老到留不住她!

    連夜侍君那個賤人都可以留住她,他就不信自己會輸給那個賤人!

    ……

    清思殿

    徳貴君雖然未去同心殿請安,但是還是一大早便起來了,在賞了宮中一眾宮侍之后,便呆在暖閣中等候著女兒的到來。

    因為女兒過,今日會待那個蜀家的庶子進宮給他請安,當初他聽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有些不愉快,他來對那蜀家庶長子沒什么好感,不過既然女兒喜歡,他也只能接受。

    反正過不了多久,那個蒙家庶子也會進門,再過些日子,他便可以抱皇孫。

    一想到這里,徳貴君對蜀羽之便沒這般的抗拒。

    既然女兒喜歡,他便隨了她的心愿,也讓她高興。

    不過若是暖汐也能夠一同嫁給涵兒,那就更好了!

    徳貴君開始覺得,這樣的日子還是不錯的。

    正當他想著這個的時候,一個宮侍從外邊進來稟報:“啟稟主子,十六殿下到了。”

    徳貴君心里一喜,正準備起身相迎,但是想到隨行的另一個人,便按下了念頭,“快去請他們進來。”

    那宮侍領命轉身走出去。

    半晌后,司慕涵帶著蜀羽之和雪暖汐走進來。

    “兒臣見過父君。”司慕涵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蜀羽之有些不安地一同跪下,“參見徳貴君。”

    雪暖汐也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暖汐見過徳貴君。”

    徳貴君第一眼便見到了雪暖汐,“暖汐你怎么也來了?”完,又看向女兒,“你和涵兒一起來的?”

    雪暖汐道:“是啊,我們一起來的。”

    徳貴君讓司慕涵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司慕涵將蜀羽之扶起,然后看向徳貴君微笑地解釋道:“阿暖昨日在兒臣府上作客,今早兒臣帶羽之進宮請安的時候,他想父君了,便一同進宮了。”

    徳貴君聽著女兒這番模棱兩可的解釋,蹙了蹙眉。

    雪暖汐見徳貴君皺眉,連忙道:“貴君,我是去找這個蜀羽之的,我沒有做什么失禮的事情!”

    這時候,他想起了,自己這般住在一個女子的府邸,實在是不怎么合規矩,的貴君會不會認為他不要臉啊?

    徳貴君看了看雪暖汐,似乎覺得他和往日所見的有些不同,自然,他是不會知道雪暖汐之前的端莊懂事都是裝出來的。

    雪暖汐被他這般看著,心里發的心虛。

    蜀羽之見狀,忙道:“貴君,雪公子的確是前來找奴侍的。”

    徳貴君這時候方才正眼看向蜀羽之,“你便是涵兒的初侍?”

    “正是。”蜀羽之緊張地道。

    徳貴君上下打量著他,蜀家怎么也是名門,這蜀羽之也的確稱得上名門之子,雖然是庶子,但是這風范還是不錯的,只是可惜……卻是個克妻之人!

    他想到這個,來溫和的神色也漸漸地嚴厲起來。

    蜀羽之的心頭一顫。

    司慕涵見狀,開口道:“父君之前未見過羽之,所以今日兒臣特意帶他進宮給父君請安。”

    徳貴君聞言,自然明白女兒這是在維護他,微微收斂了神色,看著蜀羽之道:“既然進了涵兒的府,那便謹記身份好好照顧涵兒。”

    蜀羽之正色道:“奴侍謹遵貴君教導。”

    “既然你是涵兒的人,那便和涵兒一樣,稱宮為父君吧。”徳貴君淡淡地道。

    蜀羽之頭:“是,父君。”

    雪暖汐聽了這話,心里有些不知滋味。

    徳貴君隨即讓所有人入座,然后換來宮侍上茶,待宮侍上完茶之后,徳貴君忽然想起了方才女兒對雪暖汐的稱呼,于是問道:“涵兒,你方才叫暖汐什么?”

    “阿暖!貴君,她叫我阿暖!”雪暖汐搶先答道,“貴君,你這個名字好不好聽?我覺得很好聽,要不貴君你以后也叫我阿暖好了。”

    這時候的雪暖汐已然將方才的擔憂給拋到了九霄云外了。

    徳貴君雖然覺得雪暖汐有些不同,但是在他的心里,卻是喜歡雪暖汐的,即使再覺得奇怪還是喜歡他,于是便笑道:“阿暖?這個名字倒是不錯,那宮往后也這般叫你了。”

    雪暖汐笑道:“好啊。”

    “對了,方才你你是去找……”徳貴君猶豫了一下,將視線轉向蜀羽之,“你的名字叫什么?”

    蜀羽之一愣,隨即回道:“奴侍名喚羽之。”

    徳貴君了頭:又問向雪暖汐,“方才你你是去找羽之的,你們認識?”

    “他嫁人前我就認識他了,我還送了他一支千年人參補身子用。”雪暖汐回道。

    徳貴君應了一聲,然后便沒有在追究下去了,喝了口茶,隨即轉了一個話題:“阿暖,宮聽聞昨日你大鬧御書房了?”

    雪暖汐聞言,臉色變了變,“徳貴君,我不是故意的!”

    徳貴君臉上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宮聽聞你是為了不想嫁給寧王,所以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得。”

    蜀羽之心中震驚不已。

    雪暖汐聞言,“正是!都怪那寧王,好端端的卻要娶我,我才不嫁給她了!”他完,立即看向司慕涵,那眼神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忘了之前答應過娶他的事情。

    司慕涵回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笑容。

    雪暖汐隨即笑靨如花。

    徳貴君自然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交流,心里笑了起來,“那阿暖你想嫁給誰啊?”

    雪暖汐的答案已經到了嘴邊,卻忍住了沒有出來,他擔心若是他了出來,徳貴君會覺得他不要臉。

    徳貴君見他沒有話,繼續問道:“涵兒昨日得知你出事之后便進宮跟宮,讓宮去跟陛下求情,且阻止寧王娶你。”

    雪暖汐訝然。

    蜀羽之的手顫抖了一下。

    司慕涵有些頭疼,父君這是做什么?

    “涵兒的年紀也不了,該是到了大婚的年紀了。”徳貴君微笑道,“阿暖不愿意嫁給寧王,那愿不愿意嫁給宮的涵兒?”

    雪暖汐隨即道:“當然愿意!”她居然對他這般的好?居然一聽見他出事了就進宮向徳貴君求情?

    雪暖汐的心像是盛開了花一樣,燦爛無比。

    司慕涵被他這般眼神看著,頭更疼了,她抬頭看向徳貴君,“父君……”

    徳貴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么?涵兒還是不愿意?”這孩子明明是喜歡人家的,卻為何就是不愿意?

    “誰她不愿意的!”雪暖汐隨即嚷道,“方才她還答應我,只要那個寧王不再纏著我,她便娶我為正君的!”

    蜀羽之聞言,身體又顫抖了一下,他低著頭,不愿意讓眼前的三人看見他眼中的哀傷,明明已經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卻為何親耳聽見的時候還是這般的難過?

    驀然,一只溫暖的手覆上了他的。

    蜀羽之側過頭,卻見司慕涵正看著他,依然一臉的沉靜,但是他卻還是感受到了她的關心,似乎還有歉意……他隨即回以一笑。

    司慕涵心頭一顫,然后別過視線。

    徳貴君見了女兒這般,微微蹙了蹙眉,涵兒真的這般的重視這個蜀羽之?

    雪暖汐沒看見,而是有些擔心地盯著徳貴君,生怕他會覺得自己過于的張狂,“徳貴君……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要臉?”

    徳貴君收斂心緒,笑道:“阿暖你胡什么?宮如何會覺得你不要臉?既然你這般的喜歡涵兒,那宮一定會讓陛下下旨給你和涵兒賜婚。”

    雪暖汐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

    “自然是真的。”徳貴君笑道,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將目光轉向司慕涵:“蒙家庶子的事情,你跟阿暖過了沒有?”

    蜀羽之一愣,蒙家庶子?

    司慕涵淡淡地頭。

    蜀羽之看向司慕涵,視線有些迷茫。

    雪暖汐吸了口氣,壓下心里的不舒服,“貴君我知道那個蒙家庶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他的!”

    蜀羽之差一掃落了身旁的茶杯,什么蒙家庶子?

    司慕涵握著他的手更緊,她看著他:“昨日母皇下旨,將蒙家庶三子賜予殿為侍君。”

    蜀羽之的臉頓時間蒼白起來。

    徳貴君見了,皺起了眉,“陛下雖然未曾正式下旨,但是這件事已然是定下了的。”阿暖都沒有生氣,他一個初侍這般模樣是什么意思!

    雪暖汐卻沒有和徳貴君一般不高興,反而有些感同身受,當時他聽見了的時候也是這般的難過,“蜀羽之沒關系,不過是蒙家庶子罷了,又不是那個蒙斯醉,沒什么關系的!”

    司慕涵聽了他的話,很得不捂住他的嘴。

    德貴君卻是捕捉到了那個名字,“蒙斯醉?這人是誰?”也是姓蒙的?

    雪暖汐見徳貴君問道,便敞開了話匣子,將蒙斯醉的事情出來,也將滿腹的委屈和憤怒出,“貴君你那個蒙斯醉是不是很可恨,他算是什么身份,居然還嫌棄別人,真真的可惡!”

    徳貴君聽完了雪暖汐的話,臉色依然沉了下來,上一次涵兒所的那個將涵兒拋下另嫁他人的男子便是這個蒙斯醉?也就是涵兒即將進門的侍君?他看向女兒,見女兒神色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嘴角卻還是含著一絲苦笑,心也隨即沉了下來,枉他之前還未這件婚事而開心,如今竟然還有這等內幕?那陛下為何還要將那蒙家庶子賜給涵兒?難道她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就像將蜀羽之賜給涵兒一樣,是為了羞辱涵兒?可是陛下為何要這般狠心?他猛然想起昨日涵兒的不對勁,竟然是因為這件事!“涵兒,你若是不愿意,父君去跟你母皇,如今圣旨應該還未下來的,還是可以挽回的!”

    雪暖汐一聽,“真的嗎?”

    “父君,母皇金口玉言,出來的話便是圣旨。”司慕涵正色道。

    徳貴君一愣,卻也沒有反駁。

    雪暖汐有些失望。

    蜀羽之似乎還處于神游的狀態,半晌后,方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殿下……”他幾乎忘了如今的場合,只是想著安慰她,方才那因為她即將有新的侍君進門的難過此刻化為了一股深沉的難受,新婚之夜的記憶浮上心頭,她過,她喜歡過一個人,而那個人卻棄她而去,他還記得,當時她的神情雖然平靜,但是卻藏著深切的悲傷,“殿下,羽之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

    司慕涵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知道。”

    “還有我!”雪暖汐趕忙道,“所以你以后不準再去想著那個蒙斯醉了!”

    徳貴君見了這情形,對蜀羽之的印象頓時轉變了不少。

    司慕涵笑了笑,“我知道了。”

    徳貴君見女兒這般,也松了口氣,便不再那個蒙家的庶子了,也不過是一個侍君罷了,若是涵兒不喜歡,進了門后養著便是了,不過暖汐這孩子,他是一定要為女兒爭取到的!

    半晌后,三人便不再提起蒙斯醉的事情,閑聊會兒,徳貴君見時候不早,便讓人傳了午膳。

    午膳過后,徳貴君便拉著雪暖汐和蜀羽之閑聊,經過了之前的事情,徳貴君對蜀羽之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蜀羽之一直不安的心也安了不少。

    雪暖汐的心情更是高興不已。

    司慕涵一直在旁邊陪著,她看著身邊有有笑的三個男子,心里暗暗地發誓,定要傾盡力保他們一生安樂!

    清思殿內氣氛愉悅不已。

    夜幕降臨,徳貴君便與司慕涵一起前往參加宮宴,臨行前,徳貴君吩咐了清思殿的宮侍好生照顧著蜀羽之,而雪暖汐雖然沒想著要去宮宴,但是他還是沒忘記進宮的目的,所以還是跟著徳貴君離開,然后在半路上借口去找母親他們便走了,又在道上使退了徳貴君派來的宮侍,轉身往清思殿走去。

    清思殿內

    蜀羽之和蜀青用完了晚膳之后,便使退了宮侍,呆在偏殿中休息和等待著司慕涵的回來。

    “奶爹……”蜀羽之的心漸漸的不安起來,“若是我不去見那沈茹,你好不好?”

    下午的時候,徳貴君對他的態度明顯的好轉,他知道他是真的接受了自己,而殿下,雖然她沒喜歡自己,但是還是關心他的,雪暖汐偶爾也會瞪他,也會惱他幾句,但是也并沒有什么故意的針對。

    他想,若是往后的生活都如下午這般,其實也不錯的。

    可是,若是不去見沈茹,不去清楚,他的心始終不安。

    可若是去見她,他的心更加的不安!

    蜀青看著公子的神色,“公子,你若是不想去,那便不要去了!”

    “奶爹,你覺得沈茹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蜀羽之問道。

    蜀青一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當年我覺得她是一個極為爽直之人,雖然脾氣有些暴躁,但也是個不錯的女子,可是昨日,我忽然覺得她很可怕。”蜀羽之一邊著一邊打了個寒顫。

    他記得,他和沈茹見面是在五年前母親壽辰的那一日,當時他也不過十三歲,還不懂得什么叫做感情。

    那時她無意中闖進了他的院子,一身紅色的衣裳,極為的明艷照人,臉上的笑容更是爽直無比。

    而他,卻因為不能出席母親的壽宴而黯然傷神。

    后來,是她將他帶去了母親的壽宴,讓他有機會將手中的禮物親自送給了母親。

    那時候,他很感激她。

    后來幾此,她每當來蜀家,都會來見他。

    那時他很擔心母親會他,可是她卻,她是瞞著母親來的,他雖然有些擔心,卻還是和她見了面。

    再后來,她便約他出外游玩,那時他不該去的,可是卻極為向往外邊的世界,于是便對母親了謊,借口去上香然后出去。

    漸漸的,他開始對她有好感,而她也喜歡自己,但是她卻不會娶她為正夫,那時候,他開始覺察到他與她之間的差距……

    之后的幾日,他開始拒絕她的相邀,開始抗拒自己對她的感覺,直到最后的一次,她隨著她母親前去邊疆之前約他見面,而他拒絕了。

    當時他想,既然沒有結果,為何要去自取其辱?

    “公子?”蜀青看著自家公子的神情,擔憂地道:“公子,不管如何,奴侍還是不想公子去。”

    蜀羽之搖了搖頭,“奶爹,當初我沒有跟她清楚是我的不對,也是我欠了她的,所以,這一次,我必須去見她!”

    他罷,隨即起身走出了偏殿,對徳貴君留下來照顧他的宮侍道:“我想出去走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宮侍是個聰慧之人,從下午的情形來看,這位主子雖然只是十六殿下的初侍,但是也極為得十六殿下的寵愛,而徳貴君也像是很喜歡他,“奴侍給您帶路。”

    “不必了,我只是在這附近走走,你放心,我不會走遠的。”蜀羽之婉拒道。

    那宮侍想了想,“那主子可不要走遠,這里是后宮,雖然沒有女子,也不會有危險,可是有些地方是不能亂走的。”

    “我知道。”蜀羽之頭,“不知殿下他們如今在哪?”

    那宮侍道:“貴君和殿下如今在悅音殿。”

    “悅音殿?”蜀羽之呢喃道。

    那宮侍隨即解釋道:“悅音殿乃宮中舉行宴會的地方,位于后宮和前朝中間,離我們這邊也挺遠的,主子若是想去,奴侍可以給你帶路。”

    蜀羽之笑了笑,“不必了,我只不過是問問罷了,你去忙吧,不必在這里了。”

    那宮侍行了一個禮,隨即退下。

    蜀羽之看了一眼蜀青,“奶爹,我們走吧。”他和沈茹約好了,在舉行宮宴的宮殿和的貴君的清思殿路上相見,遇見了便見,遇不見便不見。

    宮里他不熟悉,唯有這個辦法。

    蜀青無奈,只好跟了上去。

    雪暖汐回到清思殿的時候,就見蜀羽之帶著蜀青一同離開,他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暗怒道:蜀羽之,你最好不要給公子抓到你真的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

    悅音殿

    寧王不再,昭皇貴君坐鎮后宮,瑄宇帝態度不明,所以整個宮宴之上,瑞王便一枝獨秀。

    幾輪敬酒之后,昭皇貴君便有意無意地提出了沈大將軍嫡女尚未大婚一事,參加過除夕宮宴的大臣都知曉,瑄宇帝體恤下臣,每年基上都會在這個時候提早離席,給一眾大臣回府和家人團聚的時間。

    昭皇貴君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問題,在場的大臣基上都心中有數。

    沈玉清聞言,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有話。

    一旁坐著的沈茹,卻是心不在焉。

    左相水韻云聽后,不由得擔心起來,如今京中可以和沈茹相配的男子不多,自己的兒子便是其中的一個,她想起了事前瑄宇帝過會為兒子賜婚,若是將兒子賜給了沈茹,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水墨笑低著頭,嘴角泛起了一絲嘲諷,這昭皇貴君還真的愚蠢!可是為了這般愚蠢的一個人可以得寵這么多年?

    右相蜀藍風但笑不語。

    昭皇貴君見場面有些冷,便對瑄宇帝道:“陛下,沈將軍乃大皇子的妻主,沈大姐也算是陛下的外孫,沈大姐這個年紀都尚未大婚,實在有些不過去了,陛下這個做皇祖母的可不能看著她這般的不上心。”

    “大皇子乃宮的親兒,即便是要為沈大姐指婚,也該由宮來。”徳貴君第一次在這種場合冷著臉,言語激切,他起身,對瑄宇帝行了一個禮,“陛下,大皇子早逝,如今只有沈大姐這個繼女,請陛下將沈大姐的婚事交由臣侍做主,也好讓臣侍盡一盡父親的心。”

    昭皇貴君雙眼幾乎冒出火來,“陛下……”

    “好了!”瑄宇帝打斷了昭皇貴君的話,“今日是除夕宮宴,乃國宴,家事待宴會之后再談!”

    雖然這國宴包含了家宴,可是瑄宇帝開口了是國宴,有誰敢開口不?

    即便是昭皇貴君也不敢開口反駁。

    瑄宇帝起身,走到徳貴君的身邊,溫和地道:“天冷,心別凍傷了身子。”

    徳貴君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臣侍謝陛下關心。”

    司慕涵見了這情形,已然知曉父君勝一籌。

    水韻云松了口氣。

    昭皇貴君恨得咬牙切齒,正欲開口繼續話,卻見女兒對自己搖著頭,唯有忍了下來。

    沈玉清按兵不動。

    沈茹低著頭,暗暗陰沉地冷笑。

    瑄宇帝扶著徳貴君回到座位上,繼續和朝臣們話。

    昭皇貴君恨恨地咬了咬牙,便借口身體不適離開。

    瑄宇帝沒有阻止。

    瑞王司慕臻也起身要去照顧父君,瑄宇帝準許她離開。

    蜀藍風眼底掠過一絲暗沉。

    平王司慕媛暗自冷笑,也覺得寧王料事如神。

    徳貴君恢復了淡淡的微笑,和身邊的明貴君低聲聊著天。

    明貴君來沒想著來這無聊的宴會,可是司慕璇今日也在,他擔心她會不會因為沖動而做出什么事情來,所以便只好前來。

    到來之后,他見瑄宇帝將昭皇貴君和徳貴君安排在自己身邊,便知道今晚的主角不是昭皇貴君而是一向病弱的徳貴君了。

    昭皇貴君身邊良貴君暗暗譏笑,成了皇貴君又如何,還不是不得陛下的心!

    沈茹抬頭,掃了掃司慕涵,然后起身,借口去更衣,便離開。

    沈玉清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有阻止,她唯一擔心的是沈茹會在這等場合和十六皇女斗上了,如今既然她主動離席,她自然不會阻止。

    司慕涵方才覺察到有道敵意的眼光看著自己,一轉過視線,卻已然消失了,反而見司慕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端起酒杯,敬了她一杯。

    司慕媛倒也大方,很配合地飲了一杯。

    這時,徳貴君將視線轉向了雪帝師,“帝師,怎么不見阿暖了?”

    雪帝師聽了這稱呼,心頓時沉了沉,但是臉上卻還是恭敬,“徳貴君為何這般問?”

    “今早阿暖和涵兒一同進宮給宮請安,后來便一直在宮宮中呆在旁晚時分,方才還和宮,他要去找帝師的,怎么?帝師沒見著他?”徳貴君訝然道。

    司慕媛聽了這話,差沒把就被給捏碎。

    瑄宇帝聞言,半垂著眼簾的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安王司慕璇聞言,暗暗地嘆了嘆氣,她想起了下午她將司慕涵事情告知瑄宇帝的時候,瑄宇帝只是冷冷地了三個字——雪、暖、汐!

    母皇想必是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了這個雪公子的身上,看來雪公子大鬧御書房這是讓母親很是惱火。

    水墨笑臉上依然優雅淡笑,心底卻是怒火四溢。

    蜀藍風微微錯愕。

    司慕涵聞言,臉色微變,擔憂地看向雪帝師。

    雪帝師聞言,“有這等事情?臣并未見到兒。”

    “這是怎么回事?”徳貴君驚訝地道,“陛下,臣侍明明派人送阿暖前去尋找雪帝師的!”

    瑄宇帝淡淡地道:“既然在宮里,便不會有事,你不必緊張。”

    徳貴君一愣。

    “陛下,請讓臣離席前去找一找兒。”雪千醒起身道。

    瑄宇帝看了一下雪帝師身邊的雪硯,便道:“今日難得我們君臣在這,帝師和朕聊聊天如何?”

    雪硯隨即起身,“陛下,請讓臣去找一找臣的弟弟。”

    瑄宇帝頭應允。

    雪千醒回到了座位之上。

    徳貴君見狀,也按下了心中的擔心,想必阿暖大鬧御書房的事情惹怒陛下,所以陛下方才會這般的不經心。

    司慕涵低下頭,尋思著雪暖汐是不是又惹禍了?

    水墨笑暗暗冷笑,恨不得雪暖汐就此失蹤了。

    插曲過去,宴會的氣氛也漸漸地熱絡起來。

    酒過幾輪,瑄宇帝便起身離席,卻沒有帶著任何君侍離開。

    徳貴君心想她是不是去尋昭皇貴君。

    明貴君隨即起身離開,走之前對司慕璇吩咐明日帶世女進宮請安。

    司慕璇應了一聲,起身離席。

    其余的大臣也紛紛離席回府和家人繼續守歲。

    水韻云正欲和平王了解一下寧王的情況,卻發現平王早已經沒了蹤跡,頓時愣了一下,也有些不滿,隨后帶著兒子離開。

    司慕涵也起身和徳貴君正準備回清思殿,卻見沈玉清走過來,徳貴君見了她,似乎想起了大皇子,便和沈玉清往隔壁的暖閣走去,欲和她沈茹的婚事,司慕涵自然相隨。

    雪千醒方才走出了悅音殿便見瑄宇帝的貼身宮侍蘇惜之過來,瑄宇帝召見,雪千醒不動聲色地跟著蘇惜之前去。

    ……

    在清思殿前往悅音殿的一條道上,蜀羽之終究還是遇上了沈茹。

    沈茹見他到來便伸手將他來到了一旁隱秘處。

    “沈姐,請你放開我!”蜀羽之使勁地想摔開握著自己的手。

    蜀青也上前,“沈姐請自重。”

    沈茹松開了手,卻笑瞇瞇地看著蜀羽之:“羽之,既然來了,為何要這般的抗拒我?”

    蜀羽之吸了口氣,后退了一步,“沈姐,我約你來見面只是想跟你清楚。”

    沈茹呵呵地笑了兩聲,“清楚?羽之想跟我清楚什么?”

    “沈姐!”蜀羽之聽著她的笑聲,心底有些發寒,“若是因為當年我沒有去赴約而讓沈姐失望,今日我珍重地向你道歉,還請沈姐原諒。”

    沈茹瞇起了眼,“你約我來只是為了跟我這話?”

    “沈姐,羽之已然進了十六皇女府,還請沈姐莫要在對任何人提起過去的事情。”蜀羽之正色道,“以沈將軍和徳貴君的關系,當年我與沈姐的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曉,對沈姐,對我,都沒有好處,還請沈姐……”

    “你以前不會這般稱呼我的!”沈茹打斷了他的話,上前兩步,身上散發出一陣瘆人的戾氣。

    雪暖汐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可是看了這么久,好像那蜀羽之真的和這沈茹沒有關系,是不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他躲在暗處偷看,所以故意在做戲?

    蜀羽之又后退了幾步,“沈姐,過去的事情已然過去了!”

    蜀青額上冒出了冷汗,他不僅要暗中注意有沒有人來,也要防備沈茹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過去了的已經過去了?”沈茹冷笑道,“羽之,當初若是你來見我,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蜀羽之一愣,“當初即便我去見了你,我與你也絕對不可能!即便我不介意為側夫,陛下也不會讓你娶我!”

    “你這是在怪我嗎?因為我過不會娶你做正夫,所以你便不來見我?”沈茹的臉色開始扭曲起來,在暗淡的光線中顯得異常的陰沉。

    蜀羽之正色道:“沈姐誤會了,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因為你如今嫁給了十六皇女,所以便這般的對我?”沈茹怒道,“因為你成了皇家的人,便將我們當年的情分給拋諸腦后了!因為那個十六皇女,你今日便要跟我撇清關系了?蜀羽之,你還真夠下賤的!”

    蜀羽之臉色一變。

    “你住嘴!”蜀青怒喝道。

    沈茹盯著蜀羽之,那眼神幾乎要將他給吞噬了似的,“那十六皇女究竟給了你什么,讓你這般快便忘了我?羽之,你難道忘了當年我們是多么的快樂嗎?那十六皇女究竟有什么好?是她讓你在床上感到快樂所以你別這般快的忘了我?若是這樣,我保證,往后我會讓你更加的快樂!”

    蜀羽之心頭一震,旋即走上前,揚手狠狠地打在了沈茹的臉上,“你閉嘴!”她怎么可以出這樣的話來!她怎么可以這般的侮辱他!

    沈茹揚手抓住了他的手,“怎么?我錯了?難道你與那十六皇女沒有做過?你不是他的初侍嗎?初侍不就是要做這些事情的嗎?蜀羽之,我已然不嫌棄你臟了,你還裝什么清高!”

    “你放開我!”蜀羽之掙扎道。

    蜀青上前:“放我公子!”

    沈茹用力踢開了蜀青。

    蜀羽之終于甩開了她的手,連忙上前扶住蜀青,“奶爹,你沒事吧!?”

    沈茹看著蜀羽之,獰笑道:“我真是后悔,當年為何會對你心生憐惜,而沒有先把你給弄到手才去邊疆,若是你成了我的人,不定如今我們的孩子已經可以見我母親了!不過也沒關系,沒孩子便沒孩子,只要能夠得到你,即便沒孩子我也不介意!”

    “你閉嘴!”蜀羽之怒喝道,“我已經是十六皇女的人,生是她的人,死也是她的鬼!”他完,扶著蜀青就要離開。

    沈茹居然是這樣的人!

    他一直以為之前她不過是氣他當年沒有去赴約,可是如今,她居然出這樣的話來!

    當年他為何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蜀羽之,你的眼睛瞎了嗎?!

    “十六皇女的人?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沈茹陰沉地笑道,“若是我把你的十六皇女給殺了,你是不是也要隨著她一同去死?”

    蜀羽之憤怒地看著她,沒有猶豫:“是!”

    “哈哈!”沈茹陰狠地笑道,“蜀羽之,若是這般,四年前你為何不去死!”

    蜀羽之沒有理會她,扶著蜀青繼續離開。

    “我殺了你的這么多妻主,你若是真的要死豈不是要死很多次!”沈茹陰沉的聲音繼續傳來。

    蜀羽之渾身一震。

    忍著疼痛的蜀青也愣住了。

    蜀羽之轉過身,愣愣地看著沈茹,聲音顫抖地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羽之,你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克妻的人?”沈茹陰森地笑道,昏暗的光線中,她的面容宛如地獄爬上了的惡鬼。

    蜀羽之身子顫抖著,“你什么……”

    沈茹緩步走近蜀羽之,“羽之,知道我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嗎?”

    蜀羽之忽然覺得心寒刺骨,不是因為肆虐著的寒風,而是一股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氣,沈茹她什么?她她殺了他的這么多妻主,他若是要死豈不是要死許多次?

    她,她殺了他那么多妻主……

    “你母親千不該萬不該急著要將你嫁出去!羽之,我也是沒辦法,我如何可以看著你嫁給別的女子,她們都該死!一個個都該死!我不想殺她們的,可是她們偏偏看上了我沈茹的男人!羽之,你還不明白我有多愛你嗎?!”沈茹伸出手,想要覆上他的臉。

    蜀羽之猛然揮開了她的手,厲喝道:“是你做的!居然是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那些人死了不是意外?居然不是意外?!而是因為沈茹,而是她做的!是她!“你不是人!你畜牲!你是惡鬼!”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害死了那些無辜的女子!

    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居然是這樣!

    沈茹,她怎么可以做出這些禽獸不如的事情!怎么可以!

    她她愛他?

    她她為了做了很多事情?!

    這個惡鬼!

    她不僅殺了那么無辜的人,還害了他一輩子!

    這就是她的愛嗎?

    沈茹,她不是人!

    蜀青也驚的不出話來。

    就連躲在暗處的雪暖汐也嚇得臉色發白,蜀羽之那些定了親就死了的未來妻主不是被蜀羽之克死的,而是被這沈茹害死的?

    太可怕了!

    這沈茹比那寧王還要可怕!

    沈茹看著蜀羽之歇斯底里的樣子,蹙了蹙眉,“羽之,我知道你傷心,我也知道這幾年你受了許多的苦,可是羽之,我也沒辦法!若是當初你來見我,我便不會去做這些事情!羽之,我保證,往后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即使你不能再生孩子也沒關系!不過羽之你放心,那些害了你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們!尤其是那十六皇女!”

    她的話道最后,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冰涼。

    蜀羽之還存于震驚之中,還未回過神來。

    可是雪暖汐卻聽見了沈茹要對付司慕涵,便再也忍不住,從暗處跳了出來,“你敢傷害她,公子一定會殺了你!”

    這個沒有人性的女人,她才是最該死的人!

    沈茹看見眼前的陌生男子,心中有些驚訝,隨即眼中的殺氣暴漲,如今她還未想到辦法對付那十六皇女,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雖然她也很想將這件事鬧大,這樣即便她不能奪回蜀羽之,也可以毀了他!

    她沈茹的東西,即便是毀了,也絕對不會便宜別的女人!

    沒當她想起蜀羽之呆在十六皇女府,每當她想到蜀羽之可能對那十六皇女萬般溫柔,每當她想起如今他每個晚上都躺在十六皇女的身下婉轉承歡,她便氣的發瘋!

    沈玉清的話她從來不信,她才不信沈玉清會為了她這個女兒而放棄一輩子不擇手段的來的榮華富貴!

    唯一的女兒?

    沈家唯一的孩子?

    哈哈,真是可笑!

    這一趟回來,徳貴君那個賤人居然想要插手她的婚事?

    他以為他是誰?!

    如今皇家還有皇子,不定不久之后,瑄宇帝便會在送給沈玉清一個皇子!

    到那時候,她定然也會有其他的孩子!

    這一次,她即使想下手也未必這么容易!

    如此,她為何要信她?

    沈茹想起了沈玉清威脅她的事情,不由得覺得可笑之極!

    那一刻,她的確是擔心蜀羽之知道了會恨她!

    不過如今,蜀羽之約她來見面,只不過是想和她撇清關系,既然如此她為何還要擔心?

    恨便恨!

    只要能夠讓他記住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她,即便是恨又何妨?

    蜀羽之是她的,是她沈茹的人!

    只要他還活著一日,他都永遠地擺脫不了她!

    即使以后他躺在那十六皇女身下的時候,也忘不了她!

    雪暖汐瞪著沈茹,即使發覺到了她身上的殺氣,還是沒有絲毫的退縮,“你這個沒人性的惡人,害了蜀羽之就是了,居然還要殺她!公子告訴你,你若是敢動她一根頭發,公子便要你死無葬僧地!”

    “死無葬僧地?”沈茹陰測測地笑著,“我到想看看,你如何讓我死無葬僧地!”

    沈茹沒見過雪暖汐,自然也認不出他的身份,不過倒是聽明白了他口中的她是誰!

    十六皇女司慕涵!

    蜀羽之聽了這句話,整個人頓時顫抖起了,須臾后,旋即站起身,一把拉過雪暖汐,將他擋在身后。

    雪暖汐見狀,以為蜀羽之在護著沈茹,頓時怒道:“蜀羽之,她將你害的這般的慘,你還要護著她?!”豈有此理!

    蜀羽之沒有理會雪暖汐的怒罵,而是咬著牙,看著沈茹,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滾!”

    沈茹瞇起了眼,“羽之,你就用這般的態度對我?!”

    “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蜀羽之恨極雙眸發紅,雙手顫抖著。

    雪暖汐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戰栗,不由得愣了愣,這個蜀羽之居然害怕成這個樣子?這個沈茹這般的狠毒,他為何還要怕她?她若是還敢做什么,殺了她不就是了!“蜀羽之……”

    只是他的話還未完,便聞一道淡然的聲音傳了進來。

    “沈姐不再悅音殿和陛下飲宴,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隨著聲音傳來,夜侍君一身白色冬裝,緩緩地從暗處走了出來,那神情像是出來散步一般。

    蜀青看見外人出來,頓時間嚇的面無人色。

    蜀羽之雙腳一軟,幸好雪暖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否則他也會跌倒在地上。

    夜侍君像是沒法想幾人之間的異樣似的,緩步上前,看著沈茹,只當那扭曲的面容是尋常,“這里雖然不是后宮,但是也算是里后宮挺近的,沈姐一個女子還是不要在這邊久留的好。”

    雪暖汐這時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夜侍君,瑄宇帝的初侍,他怎么在這里?難道他也來和女子私會?

    沈茹雙手緊握了一下,寒聲哼了哼,便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雪暖汐對著沈茹的背影狠狠地瞪了幾眼,嘟囔道:“下次若是讓我見到你,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夜侍君看了看蜀羽之,又看向雪暖汐,“雪硯大人在找雪公子,雪公子怎么在這里呢?”

    “我大姐在找我?”雪暖汐訝然,正欲詢問幾句,卻見蜀羽之整個人往下滑,他連忙扶著他,卻還是沒有阻止他跌坐在地上,他看著一臉慘白的蜀羽之,怒道:“我蜀羽之,你怎么這般的沒用,被那沈茹嚇了嚇便成了這副模樣!”

    夜侍君看著蜀羽之,皺了皺眉。

    蜀青連忙爬到夜侍君跟前,哀求道:“這位貴人,公子什么也沒做,真的什么也沒做!請貴人莫要將這件事出去!蜀青求您,求您了!……”

    一邊著,一邊磕頭。

    蜀羽之沒有反應,像是在靜靜地等待著別人對他的懲處似的。

    雪暖汐這時明白過來了,蜀羽之是因為被人發現了他和沈茹見面的事情而害怕,他看了看蜀羽之,又看了看夜侍君,道:“夜侍君,你不許將這件事出去!”

    夜侍君聽了雪暖汐帶著些許威脅的話,不由得笑了笑:“宮不過是在這邊散步罷了,什么也沒見到。”

    蜀青聽了,頓時愣住了。

    蜀羽之還是沒有反應。

    雪暖汐卻是笑了,“我就知道夜侍君你不會出去的,蜀羽之是初侍,你也是陛下的初侍,反正你們都是初侍,自然會幫著對方了!”他完,看向蜀羽之,正色道:“蜀羽之,你不用害怕了,以后我也不會告訴她了,反正你和那沈茹又沒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只要你以后不再去見她,我就一輩子不出去!”

    蜀羽之還是沒有反應,整個人像是傻了似的,無聲無息地坐在冰冷的地上。

    夜侍君見狀,“宮在前邊御花園的暖亭上設了些酒菜,幾位不如過去和宮坐坐,也暖暖身子。”

    雪暖汐正想拒絕,可是蜀青已然搶一步謝恩了:“謝夜侍君!謝夜侍君!”然后爬起身來,扶起渾身無力的蜀羽之。

    雪暖汐見狀,也只好和蜀青一道,扶著蜀羽之往前邊走。

    暖亭內燒著地龍,溫暖無比。

    四角處掛著紅色的宮燈,柔和明亮燈火照亮了四周。

    暖亭內的玉石桌上擺放著各色酒菜,溫著暖酒。

    夜侍君使退了宮侍,親自為蜀羽之倒了一杯暖酒,“喝杯酒暖暖身子。”

    蜀羽之木然地接過,此時他依然回過神來,只是卻還是不愿意話。

    “謝夜侍君。”蜀青連忙代替蜀羽之回禮。

    雪暖汐自行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蜀羽之抬頭,“你為何要幫我?”

    夜侍君笑了笑,“宮過,宮什么也沒看見,自然談不上幫忙。”

    雪暖汐卻道:“公子方才了,夜侍君是陛下的初侍,你也是初侍,他當然幫著你,難不成他不幫你去幫那沈茹?”

    蜀青臉色有些難看,這雪公子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明明知道皇家初侍最害怕的便是別人提自己的身份,公子倒是沒什么,他只是擔心這雪公子惹怒了眼前的夜侍君,他會將公子的事情出去!若是公子今晚見沈茹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公子怕是活不過明日!

    夜侍君看了看雪暖汐,“雪公子這話倒得有些道理。”

    雪暖汐隨即得意地道:“這個自然!”

    蜀羽之卻面無表情。

    “過去的事情過去了便是。”夜侍君又為蜀羽之倒了一杯酒,“只要走好以后的路就是了。”

    蜀羽之愣愣地看著他,這個和自己一樣是初侍的男子,為何他要幫他?方才若不是他的出現,沈茹定然不會輕易罷休,為何他要幫他?難道真的如雪暖汐所的,只是因為他也是初侍?

    夜侍君笑了笑:“時候也不早了,按往年的情況來看,宮宴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散了,宮派人送你們回清思殿。”

    雪暖汐隨即起身,“對了,我還要去找大姐,夜侍君,你讓人送這個蜀羽之回去,千萬不要再往那個沈茹見他!”

    蜀羽之是她的人!

    絕對不能讓給那個沒人性的沈茹!

    蜀羽之起身,對著夜侍君行了一禮,顫抖著聲音道:“謝侍君。”

    “聽宮一句勸。”夜侍君淡淡地道,“你若是還未靜下心來,便暫時不要將這件事告知十六殿下,不然,對你對她都沒有好處。”

    蜀羽之吸了口氣,“羽之明白,謝侍君提醒。”

    夜侍君笑了笑,似乎還想什么,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出來,往后的路是他的,想如何走,也只能由他自己去決定,揚手喚來了幾個宮侍,吩咐了一遍,便讓他們送著蜀羽之回清思殿。

    雪暖汐也想跟著就走。

    這時,夜侍君卻叫住了他:“雪公子,宮已經派人去通知雪大姐了,雪公子不妨在這里等著。”

    雪暖汐想了想,頭回到了座位上,卻還是放不下方才的事情,“夜侍君,你那沈茹怎么這般的惡毒!”

    夜侍君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宮聽聞雪公子昨日大鬧御書房了。”

    雪暖汐一窒,“怎么每個人都知道了!”都是那個該死的寧王害的。

    “雪公子這般不愿意嫁給寧王?”夜侍君微笑道。

    雪暖汐道:“不愿意,死也不愿意!我要嫁給……”

    “雪公子想嫁給十六殿下?”夜侍君打斷了他的話,道。

    雪暖汐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夜侍君看著他,神色轉為了嚴肅,“若是雪公子真的想嫁給十六殿下,那便莫要在做如大鬧御書房這類事情了。”

    “你為何要這般?”雪暖汐疑惑且訝然。

    夜侍君輕輕嘆了口氣,“十六殿下身邊的男子該是溫順嫻靜、大方懂事的,若是太過于張狂或者任性,便沒資格伴在十六殿下身邊。”

    雪暖汐愣了愣,隨即怒道:“你是我沒資格嫁給她了!”

    “雪公子認為自己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便是真的正確嗎?你難道不覺得,你給十六殿下添了許多麻煩?”夜侍君溫言相勸。

    雪暖汐瞪著他,滿眼的狐疑。

    夜侍君端起酒,輕輕地抿了一口,還未吞下喉嚨,便噴了出來,只因為雪暖汐的一句話。

    雪暖汐瞪著夜侍君,忽然怒氣沖沖地道:“夜侍君,你可是陛下的男人,怎么可以喜歡她!”

    夜侍君差沒被一口酒給嗆死,他輕咳了幾聲,臉色也紅潤起來,“雪公子,你胡什么!”

    這樣的男子,難怪陛下不喜他!

    “你別以為公子不知道,你與徳貴君不熟,更不可能與她熟悉,可是如今你卻跟公子這些話!你這分明是妒忌公子,所以才會這些話來氣公子的!”雪暖汐怒氣沖沖地道,“你好不要臉,而且惡毒極了!你明明知道你是陛下的男人,可是卻喜歡她!你是想害死她對不對?!陛下來就不喜歡她的,如今你還做出這些不要臉的事情!分明是想害死她!你是不是與那沈茹一道的,所以才會這么巧的出現!”

    夜侍君看著眼前這位滿臉怒容的男子,有些哭笑不得,“十六殿下是陛下的女兒,也算是宮的女兒,宮關心幾句也不可以?”

    雪帝師怎么會交出這般的一個兒子來的!

    雪暖汐不信。

    夜侍君嘆了口氣,“方才你的沒錯,宮那般幫十六殿下的初侍的確是因為宮也是初侍,雪公子是否知曉,皇家初侍是不能有孩子的。”

    雪暖汐道:“我自然知道!”

    “因為宮沒有孩子,所以才會這般的關系陛下的孩子。”夜侍君微笑道,帶著幾絲悲涼。

    雪暖汐怔了怔,“你真的不是想害她?”

    夜侍君笑了笑,“宮為何要害十六殿下?”

    雪暖汐想了想,也的確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害司慕涵,“你不害她就好。”

    夜侍君看著雪暖汐這般,不禁有些暗憂,這般單純的一個性子,將來如何在這個宮里生存?即便是當年的程氏,也沒有他這般單純無知,他動了動嘴唇,想開口再勸他一勸,然后轉念又想,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有些人謀劃了一輩子,到最后一無所有,而有些,他只是單純地活著,卻能善始善終,或許人的命從一生下來便已經注定了的,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端起暖酒喝了一口。

    雪暖汐看著夜侍君的模樣,“夜侍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宮沒有心情不好,反而覺得宮有些幸運。”夜侍君。

    雪暖汐不解。

    夜侍君看著他,“雪公子,能幫宮一個忙嗎?”

    雪暖汐想了想,“什么忙?”

    “十六殿下的初侍,來日還請雪公子多多照顧他。”夜侍君道,“這皇家的初侍,不是這般好當的,若是可以,便多給他一分照料。”

    若是將來,十六殿下與沈家翻臉,蜀羽之和沈茹的事情也定然會揭露出來,到那時,他的日子會更加的凄慘。

    夜侍君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心善之人,尤其是在這皇宮中生活了這么多年,手上沾了不少血后,善良一個離他太遠。

    可是當他得知蜀羽之和沈茹見面的時候,卻忍不住前去。

    只是希望能將這件事壓下。

    或許雪暖汐的沒錯,因為他也是初侍,所以才會這般的關心他。

    雪暖汐撇了撇嘴,“我都過了,以后不欺負那個蜀羽之了!”怎么好像人人都以為他欺負那蜀羽之一樣!

    明明是那蜀羽之自己做錯了事情嘛!

    不過如今證實了他和那沈茹沒關系,他也不會再懷疑他會不會對司慕涵下毒手了!

    夜侍君笑道:“宮沒有雪公子欺負他,只是想請雪公子多加照顧他罷了。”

    “我知道!”雪暖汐隨即道,夜侍君的話像是在他很氣,連這個的要求也不答應似的,“我答應你便是了!我會多多照顧他!現在我就去看他,安慰他!若是那個沈茹來欺負他,我便讓她好看!”

    罷,轉身就走。

    夜侍君一愣,正欲提醒他雪硯正往這邊來,便見他已然走遠了,他愣了會兒,隨即笑了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年輕真好。

    輕輕地嘆息一聲,喚來宮侍去通知雪硯,雪暖汐回了清思殿,不必往這邊趕來。

    雪暖汐快步走著,心情也很好,擔心了一天一夜的事情總算是了結了,即弄清楚了蜀羽之沒有做對不起司慕涵的事情,也發現了沈茹的真面目,最重要的是,蜀羽之不是不祥人,那以后便不會克到司慕涵了!

    “雪公子這般急著要去哪里?”忽然間,一道人影出現在前方,擋住了雪暖汐的去路。

    雪暖汐看清眼前的女子,好心情頓時消失無蹤,“公子要去哪里跟有什么關系!”

    司慕媛冷笑道:“你即將是五皇姐的正君,如今五皇姐不在,殿這個皇妹自然要好好關心一下雪公子!”

    雪暖汐聞言,隨即沉下了臉,“公子才和那個陰險的寧王沒有關系呢!你休要胡!陛下已經了,不會讓我去做寧王正君的!”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平王司慕媛和那寧王是一伙的!

    寧王不是好東西,這個平王也不是!

    她的話他才不會相信!

    司慕媛挑了挑眉:“雪公子難道不知道嗎?母皇已然答應了五皇姐,待雪帝師壽辰當日,便會下旨將你賜給五皇姐為正君!”

    “你胡!”雪暖汐怒喝道,這怎么可能?母親從來沒有跟他過!一定是她胡!一定是!

    司慕媛陰寒地笑道:“方才殿見母皇將雪帝師請去了頤安園,估計是要跟雪帝師商量一下賜婚的事情,雪公子若是不信,自己可以去看看!”

    雪暖汐的臉漸漸地白了起來。

    司慕媛見狀,笑的異常的陰狠,“雪暖汐,即使你再如何不想嫁給五皇姐,到最后你也只能是五皇姐的人!這幾日你加諸在五皇姐身上的羞辱,五皇姐定然會如數從你身上討回!你就等著當寧王正君吧!呵呵……”

    司慕媛完,不再理會雪暖汐,轉身便走。

    雪暖汐在原地上呆愣了許久,方才轉身,往前方走去。

    頤安園,這個地方他知道,是位于悅音殿旁邊的一個園子,里面種滿了紅梅。

    頤安園內的暖亭內

    瑄宇帝和雪帝師相對而坐。

    中間的玉石桌上,擺著一個棋盤,棋盤上,黑子與白子正在對峙著,勢力不分伯仲。

    瑄宇帝捻起一個白子,看著棋盤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雪千醒不動聲色。

    “帝師的棋藝還是這般的厲害。”瑄宇帝淡淡地道。

    雪千醒恭敬地道:“陛下的棋藝卻進步了不少。”

    “朕的棋藝即便再進步也贏不了帝師。”瑄宇帝端起溫著的熱茶喝了一口。

    雪千醒道:“陛下日理萬機,操心國事,自然沒時間研究棋藝,倒是臣這些年閑賦在家,日日與棋為伴,所謂的厲害不過是熟悉而已。”

    “帝師過謙了。”瑄宇帝淡淡地道,“不過帝師倒是提醒了朕,若是朕想贏帝師,只要讓帝師也如朕一般沒時間專研棋藝即可。”

    雪千醒笑了笑,“陛下笑了。”

    瑄宇帝喝了口茶,淡淡地道:“不知道帝師對于朕昨日跟你過的事情如何想?”

    “陛下是在臣壽宴當日為臣子與寧王殿下賜婚一事?”雪千醒問道。

    瑄宇帝頭,“帝師對于朕這個決定是否贊同?”

    “陛下賜婚乃我雪家之榮耀,臣自然欣然接受。”雪千醒緩緩地道。

    雪暖汐趕到的時候,正好聽見了這一句話,他隨即呆愣在原地,宛如石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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