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硯一下了朝,立即回了翰林院,告了假,便轉身回府,這一路走來,不少同僚上前祝賀,她唯有苦笑應對。
寧王一下朝便直接前去交泰殿求見陛下,除了想避開她之外,怕是想盡快讓陛下下旨賜婚,昨夜從二妹口中得知安王府中所發生的事情,她便已然想好了讓寧王放棄汐兒的辦法,只要寧王正君的位置上有了人,她便不可能在染指汐兒!
可是沒想到寧王居然快就下手!
在大周,唯有封后一事方才能夠拿到朝堂上討論,皇女即便是封了王,但是親事還是算是家事,雖然必須由陛下下旨賜婚,但是寧王卻公然在早朝之時提出。
即便是母親也未必想的到寧王居然會用這樣方式提出婚事。
雖然陛下沒有當場答應,但是她很清楚,陛下怕也不會拒絕。
畢竟如今瑞王已然也蜀相連在了一起,即便陛下真的屬意瑞王,也絕對不會任由著她的勢力不斷增長而坐視不理,為了平衡朝中局勢,也為了穩固自己的皇權,不讓廢太女的事情發生,她也會扶植寧王,壓制瑞王。
而聯姻,便是最好的辦法!
雪硯懷著滿腹心事回到府中,便直接去了母親的院子,只是當她方才走到院子門口,就見母親換了許久未穿的朝服,步伐雖然迅速,但是神色還算平靜,“母親……”
雪千醒打斷了她的話,“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先進宮去見陛下,你呆在府中看好汐兒,吩咐下人,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
“是。”雪硯認真地頭。
雪千醒吩咐完,便直接起步離開。
“母親!”雪硯忙道,“絕對不能讓陛下下旨!”
雪千醒了頭,然后離開。
雪硯送走了雪千醒,便叫來管家,下令封鎖寧王請旨賜婚的消息,然后轉身往雪暖汐的院子走去,卻沒有在院子中找到想要找的人,隨后又在下人的口中得知,她去上早朝沒多久,雪暖汐便和雪傾進宮,是要去給徳貴君請安。
雪硯一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旋即轉身便往宮中趕去。
如今寧王請旨賜婚一事必定已然傳進了后宮,汐兒這時候進宮,必定也會知曉。
她無法想象,若是弟弟知道了這個消息,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若是在府中,無論他如何鬧都不會有事,即便他鬧上了寧王府,她也有把握護住他,可是若是他在宮中大鬧……
她不敢相信會有什么后果!
母親的很對,上一次,水家公子一事,陛下已然對弟弟不滿,還有不久前宗親大牢一事,陛下雖然最后還是饒了他,但是無論母親還是她,都知道陛下的忍耐已然到了極限,這一次若是弟弟再在宮中鬧出什么事情,即便是母親也未必能夠護他周!
皇宮中
雪暖汐帶著母親臨時配給他的侍緩緩地走在宮道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后宮,只是這一次,他卻感覺到一路上有許多眼睛看著他似的。
他轉過身,掃見了不遠處正在打掃積雪的宮侍正盯著他看,只是當他看向他們之時,他們又連忙收回了視線,低頭繼續手工的工作。
他皺了皺眉,滿腹的疑惑,他們究竟是怎么了?
難道他的臉上有東西?
他轉過來,看向旁邊臨時侍,“公子的臉上有東西?”
綠兒的傷勢好了許久,但是這大冷的天,他還是舍不得讓他陪他出來,至于二姐,她是女子,不能進后宮,只能在外邊等著他。
想起雪傾,雪暖汐心中一陣惱怒。
昨夜他來想回府便跟母親告那寧王的狀,卻不想一回到府中,喝了二姐倒的一杯熱茶便昏昏欲睡。
今早醒來之后,他便明白是二姐搞的鬼!
他跟了她師父幾年時間,自然明白是她下了藥,于是一起身便找上了她的院子,打算和她好好算算賬,不過在聽了她了昨夜的事情之后,他的火氣便消失無蹤了,換上了濃濃的甜意。
昨夜她擔心他,所以深夜闖了進來。
而且母親還和她聊了許久,雖然二姐沒有母親跟她了什么,但是母親知曉他的心思,定然是和她商量著婚事!
一定是這樣!
雪暖汐開心不已,隨即便拉著雪傾,要進宮給徳貴君請安。
徳貴君雖然是她的養父,但是卻異常得她的敬重,他自然也要好好敬重他!
雪傾不想答應,但是想起昨夜對自己的弟弟下藥,總是心中有愧,便同意了他的要求。
那侍認真地看了看主子,然后認真地搖頭:“沒有啊。”
“那他們為何都看著公子?”雪暖汐不解道,“難道我丑了?”
那侍還是很認真地搖了搖頭,“公子很好。”
雪暖汐嘟囔道:“這就奇怪了,他們為什么老是盯著我看!”
這時,身邊經過的幾個宮侍也將目光投向了他,雪暖汐頓時忍不住了,揚聲叫住了他們:“你們站住!”
那幾個宮侍聞言,隨即停下了腳步,上前行禮:“見過雪公子。”
“你們為何都看著公子?”雪暖汐直接問道,語氣有些沖。
那幾個宮侍面面相覷了會兒,其中的一個宮侍上前,臉上帶著笑意,有幾分討好的意味:“雪公子想必還不知道吧,寧王殿下今早在早朝上向陛下請旨賜婚,迎娶雪公子為寧王正君,恭喜雪公子!”
“恭喜雪公子!”其余的幾個宮侍也紛紛開口恭賀,如今后宮誰不知道,未來的太女不是瑞王便是寧王,這雪公子成了寧王正君,那極有可能就是將來的鳳后了!
雪暖汐如遭雷擊,腦海中頓時一陣空白,身體也開始搖晃起來。
身邊的侍見狀,連忙伸手想要扶他,卻被他猛然推開。
雪暖汐一手抓住那宮侍,怒喝道:“你什么?!寧王那混蛋做了什么?你!”
那宮侍被他的臉色給嚇著了,一時間不出話來。
雪暖汐見他不話,吼的更加的大聲,“你剛剛了什么,你快啊!那該死的寧王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請旨賜婚!
什么賜婚!
她居然敢想陛下請旨賜婚!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都了絕對不會嫁給她了,為何她還要這樣死纏著他,為何要這么無恥!她居然去請陛下賜婚!
賜婚!?
不可以!
他死也不嫁給她!
他要殺了她!
殺了她!
雪暖汐像是瘋了一下,臉色即蒼白如雪,也猙獰的可怕,他咬著牙,恨的咬牙切齒,“我要殺了她!”
那幾個宮侍都被嚇得臉色蒼白,連雪暖汐為何會變成這樣也不去想,只是呆呆地站著,像是石化了一般。
“公子……”雪府的那侍也嚇的變了臉色,“公子,你怎么了!?”
雪暖汐的眼睛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蒙上了一層暗紅,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他握著那宮侍的手也加大了力度,卻還是抱著最后的一絲希望,“你謊,你一定是謊!那寧王怎么會去請旨賜婚!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那宮侍因手臂的疼痛而變了臉色,連忙求饒:“雪公子饒命……雪公子饒命……”此刻雪暖汐的神情簡直像是要吃人似的,難道這位雪公子不想嫁給寧王?不想成為寧王正君所以才這樣的生氣?“雪公子,奴侍沒有謊,奴侍方才還聽寧王殿下正在交泰殿和陛下商議婚期呢……雪公子,奴侍真的沒有……”
他的話還未完,便叫雪暖汐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然后轉身急沖沖地往交泰殿的方向走去。
雪府的侍見狀,先是一愣,然后拔腿往前追去。
那幾個宮侍都面面相覷的。
“雪公子這是怎么了?”
“他方才在罵寧王殿下?”
“他可是不愿意嫁給寧王殿下……”
“……這怎么可能?”
幾人低聲了幾句,但是想起自己所處的環境,便立即收了聲,起步離開,這些事情不是他們該管的。
半晌后,不遠處的假山處走出了一個人。
司慕臻看著雪暖汐遠去的方向,不由得挑了挑眉,寧王和雪家公子交好的消息她是曾經聽聞,因而今日早朝,寧王開口請旨賜婚,她雖然不悅,卻也并不覺得奇怪,當然,她也是不能坐視寧王與雪家聯姻而不管,所以便準備去后宮,請父君出面勸服母皇,阻止這件事,不過如今,她倒是想覺得大可不必去父君那邊。
聽聞雪家母女極為寵愛這個雪公子,若是他不愿意嫁,寧王也未必能夠娶到手,即便最后她是如愿以償,想必和雪家的關系也不會太過于牢靠……
司慕臻怎笑了起來,帶著一臉欲看好戲的期待。
……
交泰殿
御書房
瑄宇帝下朝之后便坐在御書房旁邊的暖閣中喝著茶,沒有立即批閱奏折。
寧王司慕容立在一邊,垂著頭。
瑄宇帝沒有看寧王,依然靜靜地喝茶。
司慕容抬起頭,一臉惶恐地問:“母皇可是不愿意兒臣迎娶暖汐為正君?”
瑄宇帝沒有是也沒有不是,臉色淡淡地問道:“你為何要娶雪暖汐?”
“兒臣自幼與暖汐相識,感情也是融洽。”司慕容認真地道,“兒臣定然會好好待暖汐,還請母皇恩準。”
瑄宇帝擱下了茶杯,“寧王,你將朕當成傻瓜嗎?”
司慕容面上一驚,旋即跪下:“兒臣不明白母皇的意思。”
“堂堂大周寧王殿下,會連朕的話也聽不明白?”瑄宇帝冷笑,“若是真的這樣,朕還真的是要對你失望了!”
司慕容垂首:“兒臣知罪,請母皇降罪。”
“知罪?”瑄宇帝挑眉道,“你有何罪,來給朕聽聽?”
司慕容低頭道,“兒臣逝去的正君乃母皇所賜,但是兒臣并未好好待之,反而讓他年輕便逝去,其乃罪一,暖汐乃帝師愛子,兒臣卻要委屈他為繼室,其乃罪二,兒臣迎娶正君不過是家事,卻拿到了朝堂之上,其乃罪三。”抬頭看了一眼瑄宇帝,見她依然臉色淡淡,雙手一緊,繼續道:“兒臣知罪,請母皇降罪。”
瑄宇帝低頭看著她,良久不話。
司慕容繃緊了身子,卻依然維持了臉上的平靜。
“寧王。”‘’瑄宇帝開口道,語氣沒有多大的起伏,“你確定你真的要迎娶雪暖汐為正君?”
司慕容頭:“母皇,兒臣與暖汐真心相戀,還請母皇成!”
瑄宇帝瞇起了眼睛,“真心相戀?朕還不知道朕的五皇女是個多情種。”
司慕容心頭一動,“還請母皇成。”
瑄宇帝緩緩站起了身,“你為何要娶雪暖汐朕很清楚,你是不是與他真心相戀,朕也很清楚!”
司慕容聽了瑄宇帝的第一句,只是手指顫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的野心能夠瞞得過母皇,而母皇也未必不知道她們這些皇女在做些什么,只是她們都不破,也不可以破罷了,這便是皇家,這便是朝政,可是瑄宇帝的第二句話卻讓她臉色一變,所幸她是垂著頭,她與雪暖汐的關系一直挺不錯,若她們真心相愛,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可是方才母皇的語氣像是知道了她與雪暖汐的關系并非如她所的一般,可是她如何知曉?雪暖汐的?或者是雪帝師?又或者是……司慕涵!
她瞇了瞇眼,須臾后,抬起頭,恍若未覺地微笑道:“還請母皇成。”
“起來吧。”瑄宇帝威嚴地道。
司慕容站起了身,頓時揚起了一臉驚喜,衣袖中的雙手依然緊握,“母皇可是應允了?”
瑄宇帝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
司慕容面不改色,安靜地等待著。
瑄宇帝收回了實現,轉身往御案走去,司慕容隨即跟上。
瑄宇帝在案臺上拿起了一奏折,隨后忽然沉下了臉,揚手扔到了寧王身上。
司慕容眉間一蹙,旋即跪下:“母皇,兒臣可是錯了什么?”
“你自己看看!”瑄宇帝怒道。
司慕容低頭撿起了那明黃的奏折,翻開一看,旋即瞇了瞇眼,“母皇,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上這奏折的是禮部尚書。
按大周后宮禮儀,去世君侍得以追封,禮部必須按照所封的分位對被追封的君侍陵寢做一番修整,然就在這次為蘊靜賢貴君陵寢作修整的時候發現了蘊靜賢貴君的地宮外墻出現了裂痕,禮部的官員擔心地宮會滲水,隨即上奏瑄宇帝,要求工部協助,工部尚書莊銘歆接到瑄宇帝旨意,便開始著手,但是因為若要察看地宮是否真的滲水,必須開啟地宮,莊銘歆隨即回稟了瑄宇帝,瑄宇帝命禮部擇合適的日子,開啟地宮。
蘊靜賢貴君當年甚得瑄宇帝寵愛,因而死后,雖然沒資格葬入瑄宇帝的地宮,卻被瑄宇帝下旨,單獨立陵寢,設地宮,而無需與其他逝去君侍同葬。
按照大周禮儀,若是要開啟蘊靜賢貴君的地宮,必須讓其所出皇女,也就是寧王親自前往祭拜,且從地宮開啟之日起,直至地宮重新封上之日止,寧王都必須呆在泰陵中,以盡孝道。
“蘊靜賢貴君乃你生父,可是如今他的地宮出了事情,你身為親女,不但不知曉,還要大張旗鼓的向朕請旨賜婚?”瑄宇帝一臉怒容,“你所的罪名不僅僅是方才的那些,你最大的罪是不孝!”
司慕容暗暗咬了咬牙,“母皇,兒臣真的不知!”
“你是朕的皇女,你的事有多大朕豈會不知道?”瑄宇帝怒斥道,“你不是不知,而是從未放在心上!上一次,朕讓你去泰陵調查走水一事,你倒是辦的不錯,只是卻到了泰陵,連去祭拜一下生父都沒有,如今若不是朕下旨追封你生父,讓禮部的人給發現了,怕是要到了將來,朕死了下去見你生父方才知曉!”
司慕容一驚,“母皇息怒!兒臣知罪!”
“你要迎娶誰為正君,朕沒有打算干涉,只要那個男子擔的起寧王正君的位置,不至于丟我大周皇室顏面即可,只是蘊靜賢貴君這事,朕卻是不能不管!”瑄宇帝冷斥道,“若是朕連一個君侍死后的安寧都不能給,那來日誰會給朕安寧?”
“母皇……”
“你若是要迎娶雪暖汐為正君,朕可以立即下旨給你賜婚,只要你不怕你父君在地下見了心寒即可!”瑄宇帝冷冷地道。
“母皇!”司慕容連忙道,臉色一青一白,“兒臣知罪,請母皇準許兒臣前去泰陵,為父君盡孝!”罷,低頭重重地磕起了響頭。
瑄宇帝像是沒有看見似的,依然靜靜地站著。
司慕容咬著牙,繼續磕著頭,父君地宮出了問題,她居然一消息都收不到,若是下面的人疏忽了,這是絕對不可能,所以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縱,禮部……禮部尚書是母皇任命的,雖然不是她的人,卻也不是瑞王的人……還有工部尚書……工部尚書是莊銘歆,她是瑞王的人!難道是莊銘歆做的?
寧王忽然想起了,這段時間,莊銘歆一直在泰陵,若是她要暗中設局,定然有辦法。
至于母皇……
母皇在收到奏折的第一時間沒有召見她,究竟又是何意?
難道是為了試探她?
司慕容沒有停下磕頭請罪的,一直到她將額頭給磕破了,瑄宇帝方才開口喝道:“夠了!”
司慕容抬頭,滿臉自責和內疚,眼中甚至泛出了血絲,“兒臣知罪!”
瑄宇帝冷睨了她一眼,卻余怒未消:“滾下去!”
司慕容又磕了一個頭,“兒臣謝母皇!”然后吸了口氣,起身準備退下,卻在這時,交泰殿外傳來了一聲厲喝。
“我要見陛下!你們讓開!”
司慕容訝然,隨即沉下了臉,暗恨道,雪暖汐!
瑄宇帝冷眸也同時一沉,厲喝道:“何人在外喧鬧!”
交泰殿外
雪暖汐已然失了狼,他只知道居然不能讓陛下下旨賜婚,絕對不可以,他要進去求陛下,求陛下不要下旨,若是陛下要是要下旨,他便一頭撞死在她的面前!
這樣,他便不需要嫁給寧王,也不會連累雪家!
雪暖汐一邊哽咽一邊厲喝,“我要進去見陛下!你們都讓開!”
守在外邊的宮侍死死地拉著雪暖汐,就是不讓他進去。
蘇惜之一臉為難,若是其他人敢這般闖交泰殿,早就被拉住去杖斃了,可是眼前這人,“雪公子,你先別急,奴侍進去為你稟報。”
雪暖汐已然橫了心,如何會聽進蘇惜之的勸,依然不管不顧,不要命的往里面闖,那幾個宮侍已然攔不住他了。
蘇惜之皺了皺眉,旋即對一旁候著的侍衛下令,“攔住他!”
侍衛領命,隨即拔刀上前。
蘇惜之見狀補了一句,“莫要傷了他。”
侍衛們頓了一下,收回了刀,方才然后上前。
那些宮侍見侍衛上前,便退了開來。
雪暖汐擺脫了那些宮侍,見侍衛們前,頓時咬了咬牙,不惜動起手來。
那些侍衛都是大內高手,但是卻沒想到一個男子會有此等身手,一時不查便被他躲了過去。
雪暖汐躲過了那些侍衛,順手從一個侍衛的腰間拔了一把刀,便向一只箭一樣沖進了交泰殿。
蘇惜之臉色一變,連忙追了上去。
那些侍衛臉色更加的難看,若是被這男子沖進去傷了陛下,那她們還有命可活?
御書房內
瑄宇帝看著像個瘋子一般沖了進來的雪暖汐,臉色鐵青的可怕。
司慕容的臉色陰沉之極,方才的惶恐已然化成了陰狠。
雪暖汐闖了進來,第一眼便看見了司慕容,隨即滿臉恨意地走上前,揚手狠狠地給了司慕容一個巴掌,然后怒喝道:“我要殺了你!”
不僅僅是怒喝,他罵完之后,旋即揮起手中的大刀便要將出的話變成現實。
蘇惜之帶著侍衛進來,一見這情形,連忙喝道:“攔住他!”
侍衛迅速上前,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侍衛們沒有留手,快速奪過了雪暖汐手中的大刀,然后將他擒下。
雪暖汐依然怒道:“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司慕容的臉扭曲的很恐怕,因為憤怒和羞辱。
瑄宇帝臉色僵硬如石。
蘇惜之跪在了地上。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惡毒的寧王!我要殺了這惡毒的寧王……”雪暖汐繼續怒吼。
“嘭!”的一聲巨響在一片吵雜中響了起來。
侍衛們嚇了一跳,連忙押著雪暖汐跪下。
蘇惜之低著頭,不敢抬起。
司慕容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后跪下。
雪暖汐依然叫道:“放開……”
瑄宇帝氣極了,隨手拿著了一書扔到了雪暖汐的臉上。
雪暖汐的怒吼終于停了。
瑄宇帝氣到了只能用手扶著書桌方才可以站穩身體的地步,她看著雪暖汐,冷眸內包含了許許多多情緒,最后,這些情緒凝聚成了唯一的一種,厭惡,“擅闖朕的御書房,持刀要刺殺寧王,雪暖汐,你是不是想造反!”
她一字一字地道,即使聲音不高,卻帶著極度的震怒和冰冷。
雪暖汐身體顫抖了一下,心中有些慌。
司慕容卻開口,“母皇息怒,暖汐……”
“你閉嘴!”雪暖汐隨即將慌張轉為了憤怒,“不許叫我的名字!我便是死了也不要你求情!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他見了她這么假兮兮的表情便覺得惡心!
瑄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桌。
雪暖汐罵完,抬頭看著瑄宇帝,“陛下,我不要嫁給寧王,死也不要!”
司慕容眼中掠過了一絲恨意。
瑄宇帝臉色更為難看,她正欲開口,卻聞外邊傳來了宮侍的稟報聲,雪帝師求見。
瑄宇帝冷冷一笑,卻也緩下了臉色,“讓她進來,朕倒想問問,朕的帝師是如何教兒子的!”
宮侍誠惶誠恐地退下。
須臾,雪千醒走了進來。
當她看見雪暖汐之時,心中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即跪了下來,“臣教子無方,請陛下降罪!”
方才她在宮門前遇見了趕來女兒,便已經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的,只是沒想到汐兒居然鬧到了陛下御前。
瑄宇帝冷冷地道:“帝師真的要朕降罪?你知道若是朕真的降罪,以你兒子的行為,朕可以要了你雪家滿門的性命嗎?”
她完,便注意到了雪千醒身上所穿的朝服,也想起了似乎在幾年前,她想她請辭之后便沒有穿過著朝服。
今日卻為了一個任性妄為的兒子重新穿上了這身朝服?!
雪暖汐一愣,滿臉木然。
雪千醒吸了口氣,抬頭道:“臣教子無方,甘領罪罰。”
“陛下,這是和母親無關,是我的錯,陛下……”雪暖汐忙道,他不怕死,但是他不能連累母親!
“汐兒閉嘴!”雪千醒怒喝一聲。
“母親……”
雪千醒倏然起身,沉著臉走到兒子面前,揚手狠心揮下了一巴掌,怒斥道:“逆子,閉嘴!”
雪暖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雪千醒會打他。
雪千醒打完了兒子,便在原地跪下,卻將雪暖汐擋在了身后。
瑄宇帝如何看不出她這一巴掌的含義,“帝師,令公子忽然闖到朕的御前,嚷著要殺朕的皇女,這是怎么回事?”她的聲音似乎收了怒氣,卻又帶上了一絲晦澀不明的情緒。
雪千醒低頭:“是臣教子無方!”她抬頭,繼續道:“臣子聽聞寧王殿下向陛下請旨賜婚,便一時急瘋了頭,方才會闖下如此大禍,還請陛下念在臣子年幼無知,饒他一命!”
瑄宇帝卻是笑了起來,目光轉向了寧王,“這便是你所的兩情相悅?”
司慕容抬頭,正色道:“母皇,暖汐之所以這般做完是因為之前兒臣惹了他的怒,他氣兒臣方才會冒犯母皇,還請母皇不要怪罪于他,暖汐所犯之罪,兒臣愿意一力承擔,請母皇寬恕暖汐。”
瑄宇帝瞇了瞇眼,“是這樣嗎?”
“兒臣不敢欺瞞母皇。”司慕容認真地道。
雪暖汐聽了她的話,恨不得撕了她的嘴!“誰跟你……”
“汐兒閉嘴!”雪千醒立即打斷了兒子的話。
瑄宇帝走到皇位上坐了下來,沉聲道:“朕倒是想聽聽。”
“陛下!”雪千醒正欲什么,卻被瑄宇帝揚手打斷了,她看向雪暖汐,威嚴如昔,“你可以了。”
瑄宇帝的聲音很淡,但是卻讓雪暖汐心底發寒。
“怎么?”瑄宇帝挑眉道,“方才這般急著話,如今朕給了你機會,你卻一個字也不出來?”
雪暖汐聽了這話,咬了咬牙,“我自然的出來!”他完,掙扎著要伸出手指著寧王。
侍衛見他要動,將他抓的更緊。
瑄宇帝揚手,“退下。”
侍衛放開雪暖汐,然后退了出去。
蘇惜之也起身,緩緩退了下來。
雪暖汐得了自由,便站起身來。
雪千醒見狀,當即怒喝一聲:“汐兒,不得無禮!”
雪暖汐看著母親,又抬手摸了摸還發疼的臉頰,然后跪下,莊莊重重地行禮一個禮,然后安安靜靜地跪著。
瑄宇帝一臉威嚴,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司慕容低著頭,若是她的身邊有人,定然能夠聽見她緊握著的雙手發出關節活動的聲音。
雪千醒閉了閉眼睛,臉上雖焦急,但是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雪暖汐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慕容,怒道:“陛下,我不嫁給這個寧王,絕對不嫁,死也不嫁!我跟她才不是兩情相悅,她也不喜歡我,她娶我不過是為了要母親去幫她爭奪皇位而已,而且,她為了爭奪皇位不僅要娶我,還要娶那水墨笑,昨日,在安王府中,我親眼見到她去親那水墨笑!”
他不管了!
要死他也要拉著這個可恨的寧王一起死!
她想要皇位,休想!
他就算要死也要拉著她一起!
瑄宇帝瞇著眼,“寧王,你有何話要?”
司慕容跪著,抬頭看著瑄宇帝,一臉平靜,“兒臣無話可。”
“這般來,雪暖汐的話是真的?”瑄宇帝似笑非笑道。
司慕容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兒臣愿意承擔一切罪責,還請母皇饒了暖汐。”
“你知道若是朕信了雪暖汐的話,你便是大不敬之罪!”瑄宇帝沉聲道。
司慕容正色道:“兒臣愿意承擔一切罪責額!”
“陛下,臣子不過是一介男子,所的話并不可信。”雪千醒開口道,“陛下莫要因此而降臨寧王殿下。”
瑄宇帝看了雪千醒一眼,“帝師,寧王方才向朕請旨,欲聘你的嫡子為正君,你意下如何?”
雪暖汐當即怒道:“陛下,我不嫁,死也不嫁!”一臉決然。
雪千醒沒有阻止兒子,也沒有露出焦急的神情,反而是一臉內疚,“陛下,臣子頑劣,無法勝任寧王正君的位置。”
瑄宇帝看著雪千醒,一字一字地道:“你的沒錯,你兒子是沒資格坐上正君的位置!”
雪千醒心中一顫,并沒有因為瑄宇帝的話而松了口氣,反而升起了一種不安,她在朝堂多年,雖然不能看透了眼前這個帝皇的心思,但是卻還是有幾分了解,她看著瑄宇帝的高深莫測的神情,心中的不安更濃,她這么,絕對不是要放過汐兒!
雪暖汐聞言,當即心中一喜,卻不知他的未來從此改變。
司慕容臉色一僵,卻沒有話。
“寧王,他這般不愿意嫁給你,你還是執意要娶?”瑄宇帝看著司慕容,似笑非笑。
司慕容看著雪暖汐,看著他的一臉笑容,牙關緊咬了一下,“母皇,兒臣深愛著雪公子,還請母皇成。”
雪暖汐,她若是得不到,也絕對不會將他讓給司慕涵!
即便顏面失,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雙宿雙棲!
即便失了雪帝師的幫助,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她看著雪暖汐,滿目的深情,只是在那深情的背后,卻是陰鷙的狠戾。
今日你給殿的羞辱,他日殿便要你百般奉還!
雪暖汐聽了寧王這話,當即怒目看去,恨恨地道:“你無恥!”
瑄宇帝淡淡地道:“既然你這般深情,朕便成了你。”
“陛下!”雪暖汐由憤怒轉為了震驚,她不是他沒資格當寧王正君的嗎?為何還要答應寧王的要求。
為什么要出爾反爾?
她不是陛下嗎?
陛下出了的話為何能夠這般收回?
為什么?!
雪千醒沒有立即話,而是皺起了眉。
司慕容心中也有些訝然,卻還是低頭謝恩,“兒臣謝母皇!”先不論母皇為何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但只要旨意一下,雪暖汐便是她的人!
她翹起了嘴角,陰狠無比。
雪暖汐終于回過神來,連忙站起來大叫道:“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陛下,你殺了……”
雪千醒沉著臉起身,揚起一個手刀,劈在了兒子的脖子上。
雪暖汐隨即暈了過去,帶著滿臉的震驚。
雪千醒抱著兒子,跪了下來,“臣殿前無禮,請陛下恕罪。”
瑄宇帝沒有動怒,也沒有降罪,反而岔開了話題,問道:“朕記得年后不久便是帝師的壽辰。”
“回陛下,是。”雪千醒回道。
“朕會在那日下旨,將帝師嫡子賜予寧王為正君。”瑄宇帝笑了笑,“且當朕送給帝師的禮物!”
雪千醒牙關緊了緊,低頭:“臣謝陛下隆恩,臣告退。”
瑄宇帝沒有阻止。
雪千醒抱著兒子離開了御書房。
寧王也開口告退。
瑄宇帝看了看她,然后揚手準許。
寧王走出了御書房,神情比外邊的冰雪還要冷。
蘇惜之見眾人離去,正欲進去伺候,卻在門口處聽見了一聲掀翻案桌的巨響,他當下一凜,隨即聽見了瑄宇帝的怒吼:“滾出去!”
蘇惜之對著門口行了一禮,然后退了下去。
他在陛下身邊多年,能將陛下氣成這樣的人不多,這個雪公子可以是其中的一個。
蘇惜之看著雪千醒逐漸遠去的身影,暗暗嘆了口氣。
他不認為陛下便會這樣放過雪暖汐。
如今不動他,是為了將來讓他更痛苦……
陛下從來不輕饒忤逆她之人。
寧王請旨賜婚,欲聘雪家公子為正君的消息剛傳出后不久,宮中又傳出了雪家公子大鬧御書房,揚言死也不嫁寧王之事。
冬季的京城,頓時沸騰起來。
司慕涵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書房內聽取蘇瞳等人的匯報。
“你是,這箭上的毒來自西戎國?”司慕涵挑眉問道。
“不僅是箭上的毒,據的調查,這支箭也是來自西戎。”蘇瞳頭,然后從取出了另一支外形基上相同的箭,“殿下且看,這支普通的箭。”
司慕涵將兩支箭對比了一下,隨即發現那刺殺她的箭明顯長了一下,且箭頭的性狀也有些不同。
蘇瞳接著道:“的有位同鄉如今在西南大營,她之前曾經在西北邊疆待了一段時間,對于西戎國的作戰武器比較熟悉,的將這支箭給她一看,她便認了出來,西戎國兇殘成性,極愛在武器上,尤其是弓箭不需近身作戰的武器上涂上劇毒,的的同鄉也認出了,箭上的毒正是西戎國慣用的。”
西戎國?司慕涵蹙起了眉,若這刺殺的人真的是西戎國的人,那西戎為何要殺她這個不得寵的皇女?
或許……
不是西戎的人?
又或許……
司慕涵想起了一個人。
沈玉清!
這件事與她有關嗎?
她握了握拳頭,然后看向葉連,“沈茹的行蹤你查的如何?”
“沈大姐在沈將軍回京的次日,也就是昨日傍晚已經回到了沈家。”葉連回道,“的是在距離京城外三百里的一個鎮的客棧上找到了沈茹的蹤跡,只是她似乎真的病的很重,就連離開客棧都是由下人用擔架抬著的。”
“既然病的這么重,為何還要急著趕路?”司慕涵道。
葉連回道:“的暗中打探了一下,聽聞沈大姐是急著回府過年。”
“是啊?”司慕涵卻不信,“一路上,你可看清了那人是沈茹?”
葉連一愣,半晌后方才,“的沒有,只是隨行之人都是沈將軍的近身侍衛。”
司慕涵垂了垂眸,隨后看向白薇:“平王府又如動靜?”
“王醇依然在盯著,平王府并無多大動靜。”白薇回道,“這兩日平王除了上朝,到衙門,且去了一趟安王府之外,并沒有和其他人交往,不過昨夜平王卻是在寧王府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方才回府。”
司慕涵了頭,“韓芷你查到了什么?”
韓芷上前,從懷中拿出了一份密封了的信,“的查到的事情都在這里。”
司慕涵挑了挑眉,伸手接過,然后道:“你們先退下吧,幸苦各位了。”
眾人領命,然后轉身離開。
司慕涵打開了那封密信,細細看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什么特別之處,夜侍君宮侍出身,祖籍涼州,自幼進宮,十七歲被選為當時還是太女的瑄宇帝初侍,一直默默無聞,瑄宇帝即位之后,封了他為侍君,之后便呆在宮中。
司慕涵將信仍在火爐中燒了,沒有失望,也沒有驚喜,端起了熱茶,卻沒喝,韓芷查不到她想要知道的東西,是她早已預料的,只是這夜侍君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在母皇的心目中或者棋盤之上,又是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這時,章善敲門而進。
司慕涵抬頭看向她,“可是有事?”
章善道:“殿下,外邊傳聞,寧王殿下今早在早朝上想陛下請旨,欲聘雪帝師嫡子為正君。”
司慕涵聞言,頓時怔住了。
“之后,雪公子便大鬧御書房,揚言死也不嫁寧王殿下。”章善繼續道。
“什么!?”司慕涵猛然起身,一杯熱茶灑到了衣裳之上……
------題外話------
聲明,阿暖嫁人很艱難,可能要寫幾章
期間牽涉到許多事情,阿暖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能如愿以償,女皇為何對他這樣的生恨,不僅僅是今天這章所寫的,女主為了阿暖正君之位的努力,女主打擊平王報復寧王,讓阿暖從此脫離她,官錦的出現,莊銘歆其人等等……
舒蘭寫這件事偏重的是過程,也許寫得有些詳細,親看了會覺得繁瑣,若是覺得累了,便先緩幾日再看吧,直接看結果
其實結果也就是阿暖嫁人成為側君,這個結果已經定了,沒什么懸念的
以后舒蘭還是不劇透了,省的讓大家空歡喜一場……
抱歉抱歉……
ps:今天不知道有沒有二更,舒蘭的筆記鍵盤壞了,換了一個外置鍵盤,時速銳減,而且累的手指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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