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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宮三千 正文 066 代君相迎

作者/文苑舒蘭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pluralapp.com ,就這么定了!
    使退韓芷后,司慕涵想前去西苑與蜀羽之一同用晚膳,卻在此時門房前來稟報,雪大姐來訪。

    司慕涵心中沒來由地顫了顫,然后沉思片刻,轉(zhuǎn)身走到書案上取出了上一次雪硯派人送來的札記,交給章善,凝聲道:“將這札記歸還給雪大姐,就殿謝謝她的好意。”

    章善頭接過,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客廳內(nèi)

    雪硯安靜地喝著茶,卻沉著臉。

    章善走進客廳,行了一禮后便將司慕涵給她的札記遞給了雪硯,道:“殿下,謝過雪大姐的好意。”

    雪硯見了那札記,瞇了瞇眼,接了過來,便道:“殿下可是無閑見我?”

    “殿下的確在忙。”章善道。

    雪硯隨即起身道,“既然如此,下官改日再來拜訪。”

    章善道:“的會轉(zhuǎn)告殿下。”

    “還有一句話,希望章管家轉(zhuǎn)告十六殿下。”雪硯正色凝聲道。

    “雪大姐請將。”章善道。

    雪硯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有些事情,不是她避開了便是解決了的,舍弟不欠十六殿下的,但是十六殿下卻欠了舍弟一顆真心,若是十六殿下真的無意,不放當(dāng)面清,舍弟生性魯莽任性不懂人情世故,若是十六殿下不清楚,他是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章善面不改色地道:“的記住了。”

    “若是可以,下官不想舍弟受到傷害。”雪硯又補了一句,方才告辭離開。

    章善將她送至了大門口,然后轉(zhuǎn)回書房,將雪硯的話告知了司慕涵。

    司慕涵聽后,愣了愣,卻什么也沒就轉(zhuǎn)身往西苑走去。

    接下來的幾日,司慕涵沒有再出門,一直呆在府中,看著蜀羽之忙前忙后的,有些實在不忍心便插了插手,但是她不得不承認(rèn),蜀羽之的確是一個很稱職且足以勝任的掌府之人。

    而雪硯,甚至雪家的任何一個人也沒有找上門。

    就連一直揚言要置她于死地的寧王殿下也未曾出手,自然,她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出手。

    對于瑄宇帝那道讓一眾大臣推舉太女人選的圣旨,朝堂之上的確反應(yīng)強烈,而一眾大臣的上奏推舉之人基上就是兩人,一是五皇女寧王司慕容,二是九皇女瑞王司慕臻。

    而支持瑞王且在朝中最具聲望的人便是右相蜀藍風(fēng),但是讓人意外的是,一向?qū)χ疇幹蒙硎峦獾淖笙嗨嵲拼舜尉尤还簧献啵婆e寧王。

    當(dāng)然,除了寧王與瑞王之外,還有幾個大臣推舉了其他的皇女。

    比如,禮部的一個官推舉了方才十五歲卻已然被封了瑞王的十九皇女司慕冉,吏部的幾個官員推舉了七皇女司慕媛。

    又比如,工部尚書莊銘歆推舉了十六皇女司慕涵。

    然而相對于朝中的熱切程度,瑄宇帝的態(tài)度卻讓一眾大臣摸不著頭腦,她收下了所有的奏折,卻留中不發(fā),且下旨言,她會細心考慮所有人的上奏,卻未曾給出一個明確的態(tài)度。

    朝中雖然錯愕,但是幾個位居高位之人卻是一片安然,似乎已然猜到了瑄宇帝定會有此舉。

    之后,寧王康復(fù)上朝,二十二皇女病愈,瑞王回府,恢復(fù)日常公務(wù)。

    于是大周的朝堂再一次回到了幾日前的表明平靜,將所有爭斗拉回了地下進行。

    司慕涵從章善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只是冷冷一笑,便丟到一邊,母皇此舉她早已猜到,不過是她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游戲罷了,她想開始便開始,想結(jié)束便結(jié)束。

    只是莊銘歆的行為卻讓她有些訝然。

    以莊家和蜀家的關(guān)系,她若是有心支持,定然會推舉瑞王的,然而此時,她居然推舉自己?

    司慕涵想了想,最后卻只得出了兩個可能,一便是她早已洞察了母皇的心思,不欲參與其中,因而隨意推出了一個皇女,即不開罪寧王,也不靠攏瑞王,二便是她知曉自己與蒙斯醉的過去,故意而為之。

    若是第一種,她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若是第二種……

    大周女子極重顏面,若是莊銘歆知曉自己的正君婚前與別的女子有過糾葛,且這個女子卻不是她可以隨意便動的了的,因而她選擇了這種方式,將這個她不能動的女子推到了風(fēng)浪口,讓其余的人來對付她!

    然而,當(dāng)初她與蒙斯醉交往之事,沒有多少人知曉,且并未出身份,莊銘歆如何得知?

    若是她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當(dāng)日在正宣殿,她又如何會開口為她話?

    不過她連母皇揚言要對付自己都不怕了,如何去擔(dān)心一個的莊銘歆?

    司慕涵自嘲一聲,轉(zhuǎn)身便放下了此事。

    大周朝堂推舉太女之事雖然高調(diào)地開場,卻黯然收場,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瑄宇帝不會有下一步的行動之時,她又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不已的決定。

    大周瑄宇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瑄宇帝在早朝上一連下了幾道旨意,讓安靜的大周朝堂再一次掀起了軒然大波。

    封七皇女司慕媛為平王。

    封十三皇女司慕璇為安王。

    追封寧王生父蘊君為蘊靜賢貴君。

    追封七皇女生父云貴夫為和怡侍君。

    進封十一皇子生父劉侍君為祥君。

    此外,工部尚書莊銘歆因為泰陵走水一事而被牽連,罰俸一年。

    上訴旨意,除了封十三皇女為王和進封十一皇子生父之外,其余的幾道旨意在所有人看來極有深意。

    司慕涵得知了這幾道圣旨,不由得啞然失笑,母皇這是嫌棄朝堂和后宮太過于安靜嗎?

    當(dāng)然,這只不過是司慕涵自娛自樂的想法罷了,那個女人是大周的主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她的目的。

    不過如今,既然她沒有對自己出手,她便安靜地等著。

    當(dāng)面對一個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對手,且沒有把握能夠以弱制強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

    敵不動,我不動!

    十六皇女府的日子依然很平靜,絲毫沒有受到來自朝堂風(fēng)云的影響,然而其余的地方卻是另外。

    而對于瑄宇帝的這道圣旨反應(yīng)最為強烈的自然是后宮的同心殿。

    在一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昭皇貴君第一件的反應(yīng)是不相信,第二個反應(yīng)還是不相信,第三個反應(yīng)還是不相信!

    即便蜀和再三這是真的,他還是不愿意相信!

    “陛下這是要做什么!要做什么!”昭皇貴君怒喝道,幾乎把殿中可以摔的東西都給摔著,這幾日因為二十二皇女的生病的事情,他已然幾日未曾睡好了,如今二十二皇女身體漸好,他方才松了口氣,可是陛下卻在這個時候給了他這樣的“驚喜”!

    她要封十三皇女為王,他沒意見,就算十三皇女如何受寵愛,也絕對不可能染指太女之位,她要進封十一皇子的生父劉侍君他也不反對,那個劉侍君連個女兒都沒有,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即便最后與自己平起平坐他也不怕!

    可是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蘊君,那個已經(jīng)死了劉貴夫,她卻還有給他們追封!

    那個蘊君居然還是被追封為賢貴君!

    賢貴君!

    這是他做了整整十多年的位置,可是他方才進了皇貴君,她卻立即將這個位置給了那個死了的蘊君!

    這算什么!

    是不是要告訴他,她進封他不過是為了給那個死人騰出個位置來?

    好,即便她真的不念這么多年的情意,可是她難道也不講臻兒放在心中嗎?!

    提高了蘊君的地位,封了司慕媛為王,追封了劉貴夫,她想告訴所有人什么?

    是不是在她的心中,寧王才是她看重的那個人?!

    “陛下,你怎么可以這般對臣侍,怎么可以!”

    昭皇貴君神情癲狂,就不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他一邊呢喃著,一邊掙扎地要去交泰殿問個清楚,“宮要去問清楚,一定要去問清楚!”

    “主子!”蜀和連忙拉住他,“主子,您不能去!”

    “放開宮!”昭皇貴君厲喝道,“她這般折辱宮,宮為何不能去問個清楚!為什么不可以!”

    “主子,陛下的旨意已下,你這般前去,不就是存心惹陛下生氣嗎?”蜀和一邊拉著他,一邊喝道。

    昭皇貴君怒道:“難道宮連去問個清楚也不成嗎?”

    “主子,你想一想,如今你方才拉回了陛下的心,若是這么一去,再惹了陛下的怒,后果如何,主子也是知道的。”蜀和勸道,“況且,那蘊君已經(jīng)死了,即便他的位置再高,也是個死人罷了,而且他位置如何高也高不過主子去啊!”

    “來回了他的心?”昭皇貴君冷冷一笑,“宮也以為已經(jīng)來回了她的心,可是如今,她卻這般的羞辱宮,她的心真的還在宮身上嗎?奶爹,你可知道,那晚她雖然留宿在宮這,但是卻沒有碰宮,她只不過是在宮的同心殿睡了一晚而已!奶爹,她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么多年來,她從未向如今這般對宮的!”

    蜀和一愣,“主子你什么?”

    昭皇貴君怒道:“那晚她她累了,不管宮如何溫存以待,她始終不愿意碰宮!宮但是雖然懷疑,但是也信了,這些日子的確發(fā)生了許多事情,她累了,宮信了,可是如今宮想來,她不過是不愿意碰宮罷了!”

    “主子,那晚陛下……”蜀和震驚,為了將陛下請來同心殿,他可是狠下了心,瞞著主子對二十二皇女下了手,而那晚陛下只是睡在了同心殿?

    “哼!”昭皇貴君嗤嗤一笑,“那晚她別碰我,卻連更衣這等尋常的事情她都不愿意讓我做,奶爹,她不過和衣與我躺著睡了一晚罷了,那是我想,我們成婚這么多年了,也不一定要時時溫存,而且她這般做,也是因為擔(dān)心宮的二十二皇女,宮見她這般的累,還擔(dān)心宮的二十二皇女,便沒有多想,宮只想,她留下了便好,只要她留在同心殿,外邊的人就沒有人敢欺辱宮了!可是如今……奶爹,你,陛下是不是已經(jīng)厭棄了宮?是因為宮老了?還是因為宮不復(fù)當(dāng)年的風(fēng)華?”

    蜀和聽了主子的話,不由得張開了嘴,卻不出一句話來。

    昭皇貴君見他不話,心中的怒火與不甘也再度燃燒了起來,于是推開了蜀和便往殿外走去。

    蜀和被推倒在地,“主子——”

    昭皇貴君根未曾理會他,心中只想去交泰殿問個清楚,然而當(dāng)他方才走到殿門口,卻見瑞王司慕臻一臉著急地趕來。

    司慕臻見了自己父親的模樣,便知曉自己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幸好蜀相提醒自己,否則她定然會忽略了這一,若是讓父君再去惹怒母皇,后果定然不堪設(shè)想。

    若是因此而被母皇責(zé)備幾句也就罷了,然而若是因為父君的魯莽而讓母皇覺得自己有心奪位,豈不是讓母皇記恨?

    蜀相的沒錯,前些日子她是太過于心急了,沒有一個帝皇喜歡自己的皇女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皇位,即便這是事實,也不能明,更不能在母皇面前表現(xiàn)出來,因而這一次母皇下旨讓一眾大臣推舉太女,雖然這件事是她在暗中推波助瀾的,但是她卻選擇了避一避鋒芒,而這時,恰好二十二皇女病重,給了她一個極為完美的借口。

    這一次,母皇下的幾道旨意雖然讓她極為震驚,但是深想一層,卻有幾分了然,母皇這么做不過是為了平衡她與寧王的勢力罷了,也并非真的偏向于寧王。

    所以她更不能讓父君因為一時的意氣而毀了自己的籌劃。

    “父君可是要去見母皇?”司慕臻攔在了昭皇貴君的面前,問道。

    昭皇貴君吸了幾口氣道:“臻兒你放心,宮定然會問清楚,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父君,這是朝堂之事,您還是不要多管的好。”司慕臻蹙眉道。

    昭皇貴君一愣,“臻兒你什么?”

    “父君,母皇這般做不過是尋常,您如何動怒呢?”司慕臻笑道。

    昭皇貴君卻道:“臻兒,你母皇這么做可是在羞辱你,如何是尋常?宮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司慕臻嚴(yán)肅地道:“父君,你即便咽不下也得咽,兒臣可以很明確地告訴父君,父君這一去,對兒臣不但不會有好處,反而會讓兒臣被母皇猜忌!”

    昭皇貴君一愣。

    “父君,你且聽兒臣。”司慕臻將昭皇貴君附近了殿內(nèi),待兩人坐下之后,方才將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細細道來。

    昭皇貴君聽后,臉色發(fā)的難看。

    “父君,兒臣知曉父君心中有氣,但是還請父君為了兒臣,暫且忍耐一下。”司慕臻嚴(yán)肅道,“況且,那蘊君已經(jīng)死了,母皇即便如何追封也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父君何必為了這樣的事而和母皇置氣呢?”

    蘊君和父君之間的爭斗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當(dāng)年蘊君得寵之時,對父君也是多有不敬,而且父君夭折的孩子,也與那蘊君脫不了關(guān)系,若不是父君找不到證據(jù),那蘊君早已經(jīng)被廢了。

    “臻兒,父君知道你的意思了。”昭皇貴君道,臉色卻還是難看,即便他如何憤怒,也不能將女兒的前程拿出來作為祭品,“只是宮如今的心里就想被刀割一樣。”

    那蘊君活著的時候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他好不容易死了,卻還要在他的生命中劃下這樣一個污!

    他死了便死了吧,為何還要出現(xiàn)!

    “臻兒!”他拉著女兒的手,陰沉且急切地道:“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當(dāng)上太女,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只有這樣,宮方才能出這口惡氣,只有這樣,宮才能夠讓那蘊君死不瞑目!”

    他想坐著那賢貴君的位置?

    他休想!

    只要臻兒成了大周的皇帝,只要他成了太鳳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將那蘊君的尸骨給挖出來丟到亂葬崗去!

    他要讓他連死也不得安寧!

    司慕臻正色道:“父君,你放心,將來兒臣得成大業(yè),一定會為父君出這口氣!”

    昭皇貴君見女兒這般,心中的怒火方才消了不少。

    司慕臻見他已然冷靜下來,再安慰了幾聲,便起了另一件事,“父君,兒臣收到消息,過兩日,沈大將軍即將回到京城了。”

    “這么快?”昭皇貴君一愣,“宮并未聽聞陛下下過旨意?”

    “兒臣估計母皇是派人直接傳達的旨意。”司慕臻正色道,“不過這樣,也正是讓兒臣看出了母皇對這一次沈玉清回朝一事甚為重視。”

    昭皇貴君想了想,“臻兒放心,那沈茹一事宮一直都記在心中,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宮定然會在陛下面前提的。”

    即便他已然老了,已然不復(fù)當(dāng)年的風(fēng)華,但是他相信,他在陛下的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至少他為了生了這么的孩子,她多多少少要給自己一個面子的!

    當(dāng)初那蜀家庶長子一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昭皇貴君咬緊了牙關(guān),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蘊君那賤人所出的女兒搶先一步!

    ……

    交泰殿

    御書房

    新封的安王司慕璇在一下朝后便會召到了御書房。

    此時她正蹙著眉,站在御書房外,等候著瑄宇帝的召見,心中卻是在尋思著這一次母皇所下旨意的用意。

    她被封王一事是在她的預(yù)料之內(nèi),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這么快,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母皇一向不喜她介入朝政,如今為何又將她封王一事連著太女之爭一同提了出來?

    司慕璇想起了那日在正宣殿中,母皇似有若無的一個眼神。

    莫非她看出了自己在猜想些什么?

    司慕璇回想了這幾日母皇的態(tài)度,卻與之前的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若是母皇真的看出了她的想法,也未必沒有可能,畢竟她是她的女兒,無論心智和手段,閱歷和權(quán)謀都不及她。

    所以,當(dāng)她一下旨封了自己為王便直接召見自己之時,她的心莫名地顫抖起來,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興奮,沒來由的興奮。

    母皇知曉自己的心思,卻沒有做出什么警告的行為,是不是有意給她機會?

    雖然十六皇女口口聲聲母皇這不過是捧殺,可是她卻不知曉,母皇若是真的恨她,一道旨意便能夠讓她無法翻身,如需廢這般心思?

    十六皇女是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楚罷了!

    若她真的沒看錯,母皇屬意之人便是十六皇女,以十六皇女如今得到能力和人脈,是絕對不能與寧王、瑞王相抗衡的,她若是想將十六皇女推上太女的位置,那定然需要有人來幫助她!而那個又必須絕對不會威脅到十六皇女!

    她便成了雀屏中選!

    “安王殿下,陛下請您進去。”蘇惜之緩步走出,行禮道。

    司慕璇回過神來,對他頭道了一聲謝,然后走進了御書房,自成年以來,她來御書房的次數(shù)卻是屈指可數(shù)。

    她走了進去,便見瑄宇帝正站在御書房南邊的墻壁上掛著的堪輿圖前,她愣了愣,隨后上前,行禮道:“兒臣見過母皇。”

    瑄宇帝沒有轉(zhuǎn)身,只是淡淡地道:“起來吧。”

    司慕璇起身道:“兒臣謝母皇。”

    瑄宇帝轉(zhuǎn)過臉,看了她一眼,“你可知朕為何召你進來?”

    “兒臣不知。”司慕璇搖頭道。

    瑄宇帝沒有多余的表情,然后轉(zhuǎn)過頭,揚手指了指墻上的堪輿圖,“認(rèn)得這是什么嗎?”

    司慕璇抬頭看了一眼,頭道:“兒臣認(rèn)得,這是我大周的堪輿圖。”

    “沒錯,這是我大周的堪輿圖。”瑄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朕還記得當(dāng)初你在書房念書的時候,功課也錯,今日朕便考考你。”

    司慕璇一愣。

    瑄宇帝挑眉道:“怎么?朕的十三皇女不會連這個也不敢吧?”

    司慕璇吸了口氣,“兒臣遵旨。”

    瑄宇帝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指了西南的一塊地方,“這是什么地方?”

    司慕璇看了一眼,道:“大周臨淮河,當(dāng)年太祖皇帝遠征西南,在此地與當(dāng)?shù)氐耐林_成協(xié)定,以林淮河為界,劃界而治。”

    “沒錯,如今西南雖然還算安寧,但是臨淮河以南的土著也漸漸地平息了內(nèi)亂,朕三日前收到了西南邊陲急報,如今臨淮河以南的土著似有立國的跡象,而且已經(jīng)有多次過臨淮河騷擾我大周邊陲的行為。”瑄宇帝接著她的話道。

    司慕璇一驚,“母皇,這可是真的?”

    瑄宇帝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過身,指向西北方向,“這里又是什么?”

    “西戎國。”司慕璇答道,雙手卻悄然握起。

    瑄宇帝問道:“你可知西戎國民皆兵,民風(fēng)彪悍,年年侵襲我大周邊境,掠奪無數(shù)人口與牲畜,而我們卻只能一直防著,卻始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幾年前,朕派沈玉清前往鎮(zhèn)守西北,抵御西戎國的侵襲,邊境方得了幾年安寧,可是為此,我大周還是付出了大量的傷亡,還配上了朕的長皇子!”

    “母皇……”

    “直至如今,朕方才知曉,朕的徳貴君一直怨恨著朕。”瑄宇帝冷聲道,“不過朕卻從未后悔,犧牲了一個皇子,給大周喚來了一個忠心的能將,即便再給朕一個選擇的機會,朕也一定會這么做!”

    司慕璇臉色微變,“母皇……”

    “這又是什么地方?”瑄宇帝指向了東邊的一個地方,厲聲問道。

    司慕璇一愣,卻還未來得及回答。

    “南詔國!”瑄宇帝冷笑道,“這便是你眼中唯一看到的地方!南詔國!”

    司慕璇一驚,旋即跪下。

    “方才你,這是我大周的堪輿圖,可是在你的眼中,看見的卻只有我大周東邊的這個南詔國!”瑄宇帝冷笑道,“你始終記著你身上流著南詔國的血,可是你卻忘了你身上還留著另一半大周的血!”

    司慕璇猛然抬頭,“母皇,兒臣……”

    “這些日子,朕一直等著你來問朕!”瑄宇帝厲色道,“可是朕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朕的十三皇女竟是一個連將心中疑惑問出口的勇氣和膽量都沒有的懦弱之人!”

    “母皇!”司慕璇臉色轉(zhuǎn)為青白。

    瑄宇帝看著她,“朕知曉你父君會給你什么,也知曉他從灌輸了你什么樣的想法,可是十三皇女,你是我大周的十三皇女,即便無緣于皇位,難道就不能為大周做些什么嗎?”

    司慕璇顫著雙唇道:“母皇,你又如何知曉兒臣沒有?”

    “你有嗎?”瑄宇帝冷笑道,“朕不過是不給你機會,你便不來爭取,你父君的很對,只要你身上一日流著南詔的血,你便一日沒有資格去爭奪朕這個皇位,但是朕何曾過,你不能為大周做些什么?朕何曾打壓過你?何曾委屈過你?”

    司慕璇心中顫動著,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這么多年來的一切,自幼生活,學(xué)習(xí),她與其余的皇女一樣,并未有過任何不同,成年之后,母皇也是給了她出府的恩旨,也是給了她官職,只是那時她便已經(jīng)認(rèn)定了,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母皇都不會重用她的,因而,她對于朝政總是漫不經(jīng)心,一遇大事,她便退縮一旁,冷眼旁觀,她告訴自己,既然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實現(xiàn)心中抱負,為何還要表現(xiàn)的如此急切,給父君添堵?也可能引起母皇的猜忌從而禍及滿門……

    可是她卻從未想過,其實母皇真的從來沒有打壓過她!

    從來沒有!

    司慕璇神色震驚,卻也愧疚不已,“母皇,兒臣……”

    “朕不該將你交給你父君教導(dǎo),可是朕若是將你與你父君隔絕開來,外邊的人便會朕對南詔有歹心,便會引起許許多多的猜測。”瑄宇帝厲色道,“可是朕將你交給你父君,卻不想他會將你教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司慕璇垂著頭:“母皇,父君不過是……”

    “你父君不過是擔(dān)心你,關(guān)心你嗎?”瑄宇帝冷笑,“你父君是個什么樣的人,朕很清楚,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當(dāng)成了朕的明貴君,自然也不會為大周盡心盡力,不過當(dāng)年朕讓他前來和親,也從未期待過他能為朕做些什么,朕只要他安分守己罷了,如今他做的很好,朕便待他好,可是他真的沒有存了私心嗎?”

    “母皇,父君從未背叛過大周!”司慕璇急切地道。

    瑄宇帝冷冷地道:“沒錯,他是沒有背叛過大周,同時他也不想背叛他的南詔,他一直壓制著你,難道只是為了擔(dān)心你陷入朝堂的爭斗中而無法自拔嗎?到底,他最不想見到的不過是將來你會與南詔起沖突,將來你會代表大周而和南詔決裂!”

    司慕璇訝然。

    “你不必驚訝,朕從未承諾過大周世世代代都會與南詔交好。”瑄宇帝厲聲道,“國與國之間,從來沒有所謂的朋友,有的只有利益,為了利益,生死相拼的敵人可以握手言和,為了利益,生死與共的兄弟也可以頃刻間反目成仇!這些道理,聰明如你不會不知曉,你父君也一樣看的清清楚楚!相信如今南詔國的皇帝也一樣清楚的很!”

    司慕璇看著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朕跟你這些,只是要告訴你,你是司慕璇,是我大周的十三皇女!”瑄宇帝正色威嚴(yán)地道:“即使你身上流著外族的血,也永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母皇,兒臣……”

    “朕不強迫任何人,也不想勉強任何人,你若是有意,朕便給你這個機會,你若是不愿,那便繼續(xù)當(dāng)你的太平皇女,一輩子碌碌無為,安然過你的日子!”瑄宇帝沉聲道,“朕該的已經(jīng)完,如何選擇,你自己斟酌!”

    她罷,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司慕璇站了起身,欲轉(zhuǎn)身退下,卻在最后的一刻,她看著背對著她的女子,問道:“母皇,為何是十六皇妹?論文治武功,寧王遠勝一籌,論出身高貴,她永遠及不上瑞王?為何是十六皇女?”

    瑄宇帝轉(zhuǎn)過身,似笑非笑:“你認(rèn)為呢?”

    “因為她是母皇最愛男子所出?”司慕璇問道。

    瑄宇帝卻笑道:“朕過,你父君的確看的很清,但是他并非真的沒有私心,一個人若是有了私心,那他的判斷便不再是永遠正確的了,朕只能告訴你,朕要一個能夠承前啟后的明君。”

    “母皇便這么相信,十六皇妹能夠做到母皇所想?”司慕璇正色道。

    瑄宇帝抿唇笑了笑:“她若能那便最好,她若是不能,那朕也得讓她能!”

    司慕璇渾身一凜,“母皇,若兒臣身上沒有流著外族的血,您會不會也將兒臣納入考慮范圍?”

    “你卻不是。”瑄宇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司慕璇笑了笑,“是啊,兒臣不是,其實從兒臣一出世,兒臣便失去了這個資格,母皇你知道嗎?這些年,兒臣心也怨過,也恨過,甚至發(fā)狂過,可是最后,每當(dāng)見到父君那云淡風(fēng)輕的臉,每當(dāng)見到兒臣孩子天真純潔的面容,兒臣便認(rèn)命了,也只能認(rèn)命了,那日,正宣殿上兒臣不經(jīng)意間猜到了母皇的心思,震驚之余也是憤慨不已,十六皇妹她有什么地方記得過兒臣?一絲一毫也沒有!可是就是因為她是完完的大周人,她便遠遠地勝過了兒臣,幾日前兒臣曾去十六皇女府,晦澀地提及了這事,可是十六皇妹的反應(yīng)卻是平常,不,也許是極力維持的從容罷了,她告訴兒臣,母皇對她如此特殊不過是為了捧殺她,可是那時她卻不知曉,兒臣連給母皇捧殺的機會都沒有!那一刻,兒臣承認(rèn),兒臣妒忌她!為何她明明什么都及不上兒臣,卻能夠讓母皇為她做這么多事情?為何能夠讓母皇為她廢了這么多的心思?甚至為了她,而讓寧王和瑞王兩派自相殘殺,最終讓十六皇妹漁翁得益?十六皇妹究竟有什么資格能夠如此順利的坐享其成?!”

    她一口氣將心中憋了許久而不能訴諸于人的話如數(shù)地了出來,完后,緊緊地看著瑄宇帝,卻沒有在那張威嚴(yán)的面容上見到任何一絲情緒。

    瑄宇帝看著她,“朕不想信命,卻不得不信。”

    司慕璇一愣,旋即呵呵地笑了,“是啊,這是命,兒臣也唯有接受!”

    “璇兒……”瑄宇帝忽然低聲叫了一聲,“你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那便繼續(xù)過你安然的日子。”

    司慕璇一斂笑容,“兒臣有個問題想問母皇。”

    “你。”瑄宇帝沉聲道。

    司慕璇道:“若是將來,兒臣控制不住自己,威脅到了十六皇妹,母皇是不是會對兒臣動手?”

    瑄宇帝瞇起了眼睛,“不會。”

    “是嗎?”司慕璇垂眸低喃,卻沒有因此而高興。

    瑄宇帝道:“因為到那個時候,要處置你的人不會是朕!”

    司慕璇倏然抬眸。

    “朕不可能一輩子護著她!”瑄宇帝道,聲音有些暗沉。

    司慕璇沒有看錯,在那雙似乎永遠看不清情緒的威嚴(yán)的眸子中,流過了一絲傷感,“母皇很疼十六皇妹……”

    即便不愿意相信,她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

    瑄宇帝瞇起了眼睛,卻沒有回答,“朕給你時間考慮。”

    “不必了。”司慕璇抬頭道,“兒臣不需要考慮。”

    瑄宇帝盯著她,“不后悔?”

    “兒臣只希望母皇能夠答應(yīng)兒臣一件事。”司慕璇正色道。

    瑄宇帝道:“你。”

    “罪不必家眷。”司慕璇一字一字地道。

    瑄宇帝卻笑道:“那你的父君呢?”

    “父君他是母皇的家眷。”司慕璇認(rèn)真地道。

    瑄宇帝笑道:“你很聰明,如你父君一樣!”

    司慕璇屈膝下跪,“兒臣謝母皇!”

    ……

    寧王府

    前院花園

    寧王自接到了蘊君被追封的消息后,便往府中的總管在前院的花園內(nèi)做了一場*師,以慰蘊君,如今的蘊靜賢貴君。

    法事過后

    司慕容便與前來祭拜的平王司慕媛回到了書房,使退左右。

    “蘊父君去世多年,終于還是得了追封,也算了了一份心愿。”司慕媛入座后,便道。

    司慕容頭:“當(dāng)年父君病逝,按照后宮的規(guī)矩,父君該得到追封的,可是因為昭皇貴君的阻撓,父君方才沒有得到追封。”

    司慕媛瞇了瞇眼,“母皇如今追封蘊父君和皇妹生父,可是有什么深意?”

    “能有什么深意。”司慕容笑了笑,“不過是母皇為了平衡王與瑞王的勢力罷了,不過母皇這般做,卻也讓王安了些許的心,至少母皇還未真正的表態(tài)看重了哪一個。”

    司慕媛笑道:“五皇姐的也是,不過這一次,那莊銘歆倒是有幾分意思。”

    “莊銘歆?”司慕容聽了這個名字,不由得蹙起了眉。

    司慕媛道:“五皇姐似乎不惜這人。”

    司慕容冷笑一聲,“此人若不是不識抬舉,那便是城府極深。”

    “你是她居然推舉十六皇女一事?”司慕媛道,“起來也真是奇怪,莊家與那蜀家是姻親,按理來,那莊銘歆也推舉瑞王才對,怎么她把那十六皇女給推上去了?據(jù)我所知,司慕涵與莊銘歆該是沒有來往才對。”

    司慕容垂著眼簾,雖然沒有話,神色卻陰沉的可怕。

    “不過這一次,母皇接著泰陵一事對她發(fā)難,想必也是因為對于她所上奏的不滿。”司慕媛見司慕容臉色不好,忙道。

    司慕容抬眼道:“莊銘歆成不了大氣候,倒是左相的態(tài)度有些出乎王的意料。”

    “水韻云一向謹(jǐn)慎,在朝堂之上,雖然常與右相蜀藍風(fēng)唱對臺戲,但是卻并未真正的對抗,如今她這般行為,意欲何為?”司慕媛瞇眼道。

    司慕容冷冷一笑,“朝堂之上,水韻云一向被蜀藍風(fēng)壓一頭,如今得了機會,豈會不往上爬?只是不知道她想從王手中得到多少。”

    “五皇姐如今身處風(fēng)口浪尖,不便出面與之面談,可需要皇妹從中斡旋?”司慕媛問道。

    司慕容想了想,“不,既然她對王有所求,那便讓她自行來找王。”

    司慕媛頭,應(yīng)了一聲,旋即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于是便岔開話題道:“五皇姐,有句話皇妹不知道該不該問。”

    司慕容挑眉道:“什么事?”

    “當(dāng)年蘊父君忽然病逝一事,五皇姐真的沒有任何的猜疑嗎?”司慕媛陰沉地道,“當(dāng)年,蘊父君的身體一向很好,怎么忽然間便病了,而且一發(fā)不可收?難道五皇姐真的沒有起疑嗎?”

    司慕容沉下了臉,當(dāng)年父君去世之時,她方才成年沒多久,實力還未積累足夠,即便真的懷疑,她也無從下手去查,而且……“當(dāng)年父君臨終之時,是母皇親自陪在身邊的,若是真的有人對父君下手,以父君的心智沒有理由不知道,也不可能不告知母皇,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話停了一下,臉色發(fā)的陰沉,“父君是告知了母皇,只是母皇為了保住那個人,而瞞下了所有的事情!”

    “皇妹記得,當(dāng)年因為五皇姐已經(jīng)成年出宮立了府,初任官職,且尚未迎娶正君,因而五皇姐并未終日貼身侍奉蘊父君。”司慕媛回想道。

    司慕容握緊了拳頭,“當(dāng)年王只道父君不過是一些疾,且御醫(yī)也無大礙,方才未放在心上,不料最后卻陰陽兩隔!”

    “如此來,若是蘊父君之死是有人下的手,也未必沒有可能!”司慕媛陰沉沉地道。

    司慕容瞇著眼,“若是如此,那便只有一個人!”

    “昭皇貴君?”司慕媛道。

    司慕容冷哼一聲,“當(dāng)年父君深的母皇寵愛,昭皇貴君就不滿,而且,昭皇貴君一直懷疑他那些早夭的孩子是父君下的手,常年借著掌管后宮之權(quán)而對父君欺凌逼迫,若不是父君深的皇寵,怕是早已成了后宮的一縷孤魂了!若是父君之死有人下手,那只有昭皇貴君一個!而母皇也極有可能為了保住他而壓下了這件事!”

    司慕媛瞇著森寒的眼道:“當(dāng)年五皇姐羽翼未滿不好追查,如今卻是可以查一查。”

    “你的意思是?”司慕容蹙眉道。

    司慕媛冷笑道:“即便最后查出來,蘊父君之死真的與昭皇貴君無關(guān),我們也可以將它變成有關(guān),到那時,母皇即便想維護昭皇貴君,也不得不做出一些懲處,若是蘊父君真的枉死,我們也可以為他報仇,以慰他在天之靈!更重要的是,瑞王有此惡毒的父君,名聲必定大損,就算打不倒她也讓她脫層皮!”

    司慕容陰霾地笑了起來,“七皇妹言之有理。”

    “既然五皇姐贊同,那皇妹便去做了。”司慕媛笑道。

    司慕容道:“我們在后宮并無根基,你打算如何下手?”

    “五皇姐忘了,母皇賜封的旨意中有一位祥君。”司慕媛冷笑道。

    司慕容挑眉:“十一皇弟的生父,王聽聞,母皇有意將十一皇弟送去西南和親。”

    “若是祥君聽到了這個消息,怕是會急的發(fā)瘋了。”司慕媛森森地笑道。

    司慕容嘆息道:“可憐天下慈父之心,別祥君會急瘋了,王這個做皇姐的,心里也不好受。”

    “即便祥君不在乎這個唯一的兒子,也得為自己將來打算。”司慕媛瞇眼道,“若是瑞王登基,那昭皇貴君便是太鳳后,而昭皇貴君是個什么樣的人,相信祥君這等在宮中呆了許久的人最為清楚,若是昭皇貴君成了太鳳后,那他們的日子定然不好過,最壞的甚至可能會順著母皇殉葬!”

    司慕容低著頭,漫不經(jīng)心地道:“這件事王不便插手,就勞煩七皇妹了。”

    “五皇姐放心。”司慕媛道,“另外,不知五皇姐打算何時對我們的那位十六皇妹下手?”

    司慕容神色一寒,冷冷地笑道:“不急!”

    ……

    水家

    水韻云自下朝之后,便往兒子的住處走去,一進暖閣,便見兒子正站在書桌前提筆揮毫。

    她安靜地看了一會兒,不由得再度嘆了嘆氣,若是這個兒子是一個女兒,那該有多好!

    水墨笑感覺到有人進來,便抬頭看去,“母親既然來了,怎么不進來?”

    水韻云笑著走進來,“笑兒可是在練字?”

    “最近心情有些煩躁,便練會兒字靜靜心。”水墨笑將筆放下,在一旁暖著的水盆中洗了洗手,“母親方才下朝吧?”

    水韻云看了一眼桌上的字,不由得贊嘆道:“笑兒的字是寫的來好了。”

    “孩兒記得母親過,若是要成為人上人,便所有人的都要學(xué)的比任何人好!”水墨笑淡淡地笑道。

    水韻云坐了下來,“看來笑兒是準(zhǔn)備好了。”

    “那母親可是也準(zhǔn)備好了?”水墨笑淡笑道。

    水韻云看著兒子,“不知方才笑兒為何而心煩?”

    水墨笑垂了垂眼簾,“最近孩兒聽到了一個不怎么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水韻云蹙眉道,“什么消息讓笑兒這般的煩惱?”

    水墨笑坐在了她的身旁,“孩兒聽寧王府的人傳出消息,寧王有意聘雪帝師嫡子雪暖汐為正君。”

    水韻云訝然,“笑兒,母親可是從未聽聞。”

    “母親是不信孩兒了嗎?”水墨笑挑眉道。

    水韻云沉了沉眸,“這個消息你是從何而得來的?”

    “自孩兒得知母親有意結(jié)交寧王,孩兒便心腹下人伺機與寧王府的下人交好,這個消息雖然是從下人口中得知,但消息的來源卻是寧王的一個側(cè)君,這個側(cè)君進寧王府多年,身份也不低,自正君去后,他便想著盼著也籌劃著要爬上正君的位置。”水墨笑一邊著,眼中透著淡淡的鄙夷,“后來一次,寧王醉酒,他方才從寧王口中得知,寧王有意聘雪暖汐為正君!后來,孩兒的心腹也探得那雪暖汐與寧王也算是青梅竹馬,就前不久還常常到寧王府拜訪。”

    水韻云對于自己兒子的能力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既然他的如此肯定,那便是真的,只是……“笑兒,若事情是這般,我們之前謀劃的,怕是會遇到阻礙。”

    寧王未必會為了她這個始終被蜀藍風(fēng)壓著的左相而放棄雪帝師的嫡子。

    水墨笑卻笑了笑,道:“母親認(rèn)為,孩兒與那雪暖汐,誰更勝一籌?”

    “自然我兒。”水韻云道,笑兒的出身的確不如雪暖汐,但是無論才情和手段,她相信笑兒絕對勝過那雪暖汐,“只是笑兒,寧王娶正君娶的是正君的母族。”

    “母親,孩兒也從未想過寧王會為了孩兒而放棄雪家。”水墨笑淡淡地道,“而且,她若是這般沒有眼光之人,孩兒也不會執(zhí)意要嫁于她!”

    水韻云蹙眉道:“莫非笑兒打算放棄?”

    “母親何事見孩兒放棄過決定了的事情?”水墨笑道。

    水韻云有些看不清兒子的想法,“那笑兒究竟如何打算?”

    “孩兒當(dāng)初過,不會成為第二個和裕鳳后,也不會允許第二個昭皇貴君出現(xiàn)。”水墨笑淡然地道:“不過既然有人要當(dāng)和裕鳳后,孩兒便當(dāng)當(dāng)這個昭皇貴君又如何?”

    水韻云一愣,“笑兒的意思是,屈居側(cè)君之位?”她堂堂左相嫡子怎么可以屈居側(cè)君之位?出去豈不是讓蜀藍風(fēng)那些人笑話?!

    “所謂側(cè)君,不過是前面有一個正君罷了。”水墨笑抿唇淡淡地笑道,“若是這正君沒了,你下一個寧王正君會是誰?”

    水韻云瞇眼笑道:“自然是我兒了,只是笑兒,母親聽聞那雪家的三母女可是極為疼愛這個雪暖汐的。”若是他莫名其妙的死了,雪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正如母親所言,寧王娶正君不過是娶他的母族,若是寧王已經(jīng)得到了正君母族的勢力,或者已經(jīng)不需要了,那那個正君便不再那般的吸引人。”水墨笑低頭拂了拂衣袖,不以為意地道:“即便他活著,對孩兒來也沒有多大的威脅。”

    水韻云笑道:“如此聽來,笑兒是已然有了盤的計劃了。”

    “孩兒一向不喜歡事情超脫自己的控制。”水墨笑淡淡地道,神采飛揚。

    水韻云頭,“不過如今寧王的側(cè)君之位已然滿了。”大周定例,皇女未封王者,可有一正君,兩側(cè)君,四侍君,侍人無數(shù),而封王者則可有一正君,四側(cè)君,八侍君,侍人無數(shù),如今寧王四側(cè)君和八侍君的位置都已經(jīng)滿了。

    水墨笑淡淡地道:“這是寧王殿下該煩心的,孩兒不會理會,況且,要空個位置出來罷了,寧王殿下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她便沒資格娶我水墨笑!”

    水韻云笑道:“如此,母親便去與那寧王交涉了。”

    水墨笑想了想,“母親自上奏推舉寧王以來,寧王可曾給過你消息?”

    “她是寧王,是君,而母親卻是臣,她如今怕是在等母親送上門去。”水韻云笑道。

    水墨笑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母親,孩兒想親自見她一見。”

    “你親自見她?”水韻云蹙了蹙眉,“只是笑兒,若是你這般去見她,怕是對你不好。”

    “母親放心。”水墨笑道:“孩兒自然不會如此輕狂。”

    水韻云道:“笑兒有何打算?”

    水墨笑起身,在書桌上拿起了一張請柬,“這是不久前十三皇女府,不,也就是如今的安王府派人送來的。”

    水韻云接過來一看,挑眉道:“安王要將庶長女過繼給正君?”她一直聽聞安王正君自誕下一個兒子之后,便再無所出,如今安王此舉,怕是那正君以后也不能再生了。

    “安王定然也會邀請寧王前去。”水墨笑道:“雖然這張請柬是送給各府內(nèi)眷的,但去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即便是不心撞見了,也并未逾矩。”

    水韻云笑了笑,“既然笑兒已然安排的如此縝密,那母親還有什么話好了?那日你便跟你父親進后院,母親在前院為你安排。”

    水墨笑彎彎嘴角,淡淡地笑了,“孩兒定不會讓母親失望。”

    ……

    就在各方蠢蠢欲動之時,十六皇女府的日子卻在安靜且忙碌中緩緩流逝,直到十二月二十六的一日早上,一道圣旨打破了十六皇女府多日來的安靜祥和。

    司慕涵見天色不錯,又見蜀羽之這幾次為了過年之事忙的焦頭爛額,便有意讓他輕松一下,于是早膳過后提出要帶他出去走走。

    蜀羽之先是一愣,隨即便是驚喜,“殿下的可是真的?”這斷時間他忙的過年之事,雖然很忙,但是日子卻是過的很充實,最重要的是,他的妻主,一直陪在他身邊。

    雖然他很清楚,這只是短暫的。

    然而他卻已然很滿足。

    也因為知道這是短暫的,他異常的珍惜,甚至把過去十多年所學(xué)的矜持給拋諸腦后,拉著她陪著他一同忙這忙那。

    即使他知曉這是不合規(guī)矩,奶爹也了他不少,然而他卻想,即便往后她還是厭棄了他,他也有一些可以回憶之事。

    若是任性,那便讓他任性這么一回。

    司慕涵見了他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蜀羽之的轉(zhuǎn)變她看在眼里,這些日子他比起方才進門之時,放開了不少,“天雖然有些冷,但是陽光不錯,若是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的。”

    “謝殿下!”蜀羽之一臉笑意地道。

    司慕涵微笑問道:“這般高興,你以往沒有出去過嗎?”

    “以前母親帶我出去過一兩次。”蜀羽之淡淡地道,神色有些黯然,還有幾日便過年了,可是母親除了讓管家送來了禮物之外,便沒有再來看過他,自從那日之后,他便沒有見過她了。

    司慕涵道:“你母親最近定然很忙,待過年后,相信會來看你的。”

    蜀羽之一愣,似乎被她看穿了心思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準(zhǔn)備一下,待會兒便可以出發(fā)了。”

    司慕涵笑道:“嗯,不必著急,晚些出去,會更加的暖和,若是有什么想買,那便讓蜀青幾下,一樣一樣來,無需著急。”

    蜀羽之聽后,心中一暖,了頭,便轉(zhuǎn)身走進了寢室。

    司慕涵起身走出西苑,打算散散步,順便前去武場看看那十二個人的訓(xùn)練。

    一進武場便見章善也在那里。

    章善見了來人,轉(zhuǎn)身走過來:“見過殿下。”

    司慕涵了頭,見那十二人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便揮了揮手,讓她們繼續(xù),“這幾日,她們的情況如何?”

    章善道:“似乎有些焦急。”

    司慕涵勾了勾嘴角:“焦急好。”

    “殿下這是何意?”章善問道。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殿對于侍衛(wèi)的要求,除了武藝和能力之外,還有便是最重要而且是最根的,那便是忠心。”

    章善了然。

    “殿不打算經(jīng)常換貼身侍衛(wèi),也不打算因為一個貼身侍衛(wèi)而把命給送了出去。”司慕涵瞇了瞇眼道,“如今外邊想要殿命的人多得是,殿必須慎之又慎。”

    章善道:“殿下是不是依然挑中了人?”

    司慕涵看了看十二人中的韓芷,“這人的確有些意思,只是是不是挑中,還得看看她達不達的到殿的要求,你告訴她們,不必著急,時候到了,殿自然會給她們?nèi)蝿?wù),至于上次你要查母皇眼線一事,也不必著急,母皇的眼線若是這么容易就被揪了出來,那如今大周的皇位也輪不到她來坐了,不過如今她玩的正起勁,相信也沒多余的心思來整治殿。”

    章善低著頭,“是。”

    司慕涵又交代了幾聲,便轉(zhuǎn)身離開,待她回到西苑之時,卻聞雨樓的下人蜀羽之已然去了前廳尋她,她笑了笑,這般的著急,想必是真的很想出去,若是阿暖,怕是早已經(jīng)自個兒跑出去了。

    驀然,她停住了腳步,為這個不該頭的念頭而蹙起了眉。

    這幾日那祖宗都沒有出現(xiàn),雪家的人也沒有出現(xiàn),怕是已經(jīng)死了心了,這樣也好。

    司慕涵長長地舒了口氣,卻始終覺得心中有些悶。

    到了前廳,卻見蜀羽之正焦急地來回踱步,她微笑上前,道:“準(zhǔn)備好?”

    蜀羽之有些尷尬,笑了笑,道:“殿下可準(zhǔn)備好了?”

    司慕涵道:“我沒什么好準(zhǔn)備的,既然你準(zhǔn)備好了,那便讓馬房備馬車吧。”

    “我已經(jīng)往奶爹去通知馬房了。”蜀羽之道。

    司慕涵一愣,隨即失笑道:“你若是這般喜歡出去,那往后我有空便帶你出去。”

    蜀羽之臉色一僵,不安地道:“殿下可是不喜歡?”

    “沒事,這樣很好。”司慕涵笑道。

    蜀羽之又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真的沒有不悅,方才松了口氣,心中也在尋思著,這段時間他是不是太過于張狂了。

    司慕涵見他這模樣,正欲安慰幾句卻見門房急沖沖地跑來,陛下有旨意。

    蜀羽之一聽,頓時慌了,雙手緊緊地抓著司慕涵的手,臉色不好看,“殿下……”他還記得當(dāng)初陛下正是這樣一道旨意便讓人將她抓走了,如今又來旨意……

    司慕涵安慰了他幾句,便讓門房讓宣旨的人進來。

    片刻后,蘇惜之走了進來,伸手只是跟著兩位護送的侍衛(wèi)。

    司慕涵瞇了瞇眼,“不知蘇總管前來是宣何等旨意?”

    蘇惜之行了一禮道:“殿下待會兒便知。”罷,取出了明黃的圣旨,緩緩打開,“十六皇女接旨。”

    司慕涵雙膝跪下,蜀羽之也茫然地跪下。

    蘇惜之將旨意緩緩念來:“……威遠大將軍沈玉清于十二月二十七日回朝,令十六皇女司慕涵代君前往京城外十里相迎,欽此。”

    司慕涵聽后,微挑眉梢,接過了旨意。

    而蜀羽之聽了這旨意之后,原便蒼白的臉色更加血色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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